打架,打不过别人,以退为进,羊癫疯会不会遗传吗有损,武术界精神,胜了,光不光彩

《学习之道》乔希.维茨金de第二部学习的艺术12章至结束
第十二章 化困境为优势
黄飞鸿功夫大赛超重量极决赛2001年9月
一个230磅重的彪形大汉狠狠地盯着我,抓住我的手腕。他那张阴沉流汗的面孔充满了怒气。这是一个很有成就的选手,在联赛中朋友也很多。他就想把我打倒。裁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刻准备着把我们拉开进入第二轮。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全身跳动,而脚下的地面则变得异常柔软。
七个星期后,我将捍卫我太极拳推手中量级美国锦标赛冠军的头衔,而且通过特殊训练我还进入了当地联赛的170磅超重量级组的比赛。可能这个时候拿自己采做实验并不合适,但我还是想看看我应该如何来对付那些比自己体格更大力量更强的对手。
第一轮中,我化解了这个大个子的力量后将此力量反甩到他身上。现在他已经快被我逼疯了,步步紧逼,连渐失去平衡。裁判一下令,他就扑向我。这是一个十分凶猛的攻击,来自各个角度,速度极快,但当我放松下来之后再看这些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一样了。练习太极的人要学习如何把来袭的攻击转化成回击的力量,但这可是说说容易做来难,尤其是当对手是几十年的习武之人。他左手往前打的时候我的肩膀往后一缩,他的拳头打在了空气中,但他的右手马上叉朝我腹部袭来。在他两手的力量连到一起之前,我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肘部,顺着他的力量往前。我知道下一步这个人就要被我一把掀起,在空中转两圈后摔在A暖之外。他摇了摇头又向我攻来。不出一分钟我就能把决赛拿下了。他攻击我就闪开,我感觉到他已经失去平衡了。但忽然间他的肩膀朝我撞过来,随之我就听到了破裂声。我感到手臂火辣辣地热,知道手臂已经断了。这种疼痛感使得我集中注意力。感觉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我没有让他看出我受伤了,接着用另外一只手臂应战,有节奏地对付他的攻击。在电视上他的手看起来快得像子弹,但在比赛中我感觉他的手就像是云朵在我身边慢慢翻滚,很容易就可以避开、化解。没有任何想法,就像是象棋比赛一样。
每当我想起自己武术生涯中的这个阶段,往往会回想起几年前在印度的一个下午,一场地震让我有了顿悟。这两个情况中,注意力的分散都转变成了高水准表现的动力。在下棋的时候,地震让我的思维变得非常清晰并且发现了赢得比赛的关键点。在推手比赛中,因为我的手骨折了,供我思考的时间似乎也慢了下来,所以可以让我达到生命中的最佳意识状态。在“软区域”那章里,我介绍过一个能随机应变的表演者在混乱的情况下要做到处事不惊有三个重耍步骤。第一,我们要学会平静对待生活中的不完美之处。我介绍过树叶在飓风中摇摆和枯脆的树枝在重压下折断的情景。第二,在我们的表演训练中,我们学习如何把不完美之处转换成我们的优势——举个例子,想着音乐的节奏或是利用一个左摇右摆的世界来作为锻炼洞察力的催化剂。而这个步骤的第三步隶属于表演心理学,就是学习如何在我们的意识中制造一些起伏和小的波动来激励我们前进,所以我们要一直激励自己,不管外部条件是否有激励性。如果最初是要经历一场地震或骨折才能让自己认识清楚,那我想我可以把这个经历作为一个新的基石来拓展我每天的能力。也就是说,既然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实质所在,我就想一直都能够抓住这个实质——但我不想每当自己想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时就得搞得骨折。所以对运动心理第十二章化困境为优势的深刻把握就需要自身创造激励环境。我会在第三部分中详细介绍系统培养这种能力的方法论。在本章中,我会通过高水平运动训练的这三个步骤来论述为什么它们还是长期学习过程的关键组成部分。
让我们再回到我手臂骨折时让我顿悟武术的那一刻。我的认识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阶段,以致于我可以把任何事物都分解为慢动作来观察。我的对手看起来像被糖黏住了似的,而我却可以全速移动。这样的经历非常鼓舞人心,为我今后数年的武术训练奠定了基础。然而,当兴奋退去之后我又马上面临着一个问题。我的左手直到七个星期之后,也就是全国锦标赛开赛前才痊愈。
受伤后的第二天我去看医生,希望能从医生那里听到一些好消息。但拍完X光后,医生告诉我不能再继续比赛了。我的掌骨第四辐列螺旋型骨折。他说,如果情况好的话可能六个星期之后骨头会完全长好,但我的手臂会出现大幅度的萎缩,因为从肘部以下手臂就完全不能动弹了。我只有几天的物理治疗时间,要想马上恢复是不太可能了。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下决心继续参加比赛,打上石膏的第二天我就重新开始训练了。刚开始那几天我用的是另外一只手,我感到有点用不上力。我担心有人一不小心就会撞上石膏,加亘我的伤势。我把右手放在背后,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和那些我信得过的伙伴做一些轻微训练。我们移动缓慢,站立着不做投掷动作,只是做一些典型的推手招式,两个人试图感知对方的重心,分解来袭的攻击,并且悄悄地让对方失去平衡。这不是放弃自尊也不是直接的武术过招,而是一种培养对来袭力量和来袭目的做出反应的重要方法。
对于运动员来说,做这样的想象工作是很重要的,但每当我们被训练和比赛的紧张习惯程序困住时,就感觉我们好像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这种内心的事情了。我对此很有体会。有时候当我潜心准备锦标赛时,几个月里就会伴随着激烈的争吵,持续的疼痛,每晚练习打几百下垫子,并且还练习摔打口后来我意识到这好像有点偏离了事情的本质。于是我花了一周时间来做一些柔软安静的练习来锻炼节奏、认知、阅读、控制对手呼吸方式和内在灵感。通过这几个阶段的反应,我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因为我新的身体技能已经通过融人我的思维框架了。
外部和内部(或者是具体和抽象、技术和本能)训练波动的重要性适用于所有的基本原理,而不幸的是内部的东西往往会被忽略。举个例子,许多很有天分的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选手都利用淡季来更抽象地看他们的计划,跟着磁带学,分解球场的俯瞰图,并注意攻守方式。我听说过不少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的四分卫手受了轻伤后就会被停赛一场或两场,他们把这种受伤看成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比赛精神层面上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当他们重新回到球场,卜来的时候,他们的球技就有了很大的进步。在所有运动的基本准则中+使得身体技能得到发挥的关键就在于内在的驱动+但我们却很容易在磨炼中途就和这种内在失去了联系。因为我的右手骨折了,所以我只能使用比较弱的左手。很快我就意识到有些武术动作非常依赖右手,但现在我的左手也得熟悉并精通这些动作。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的左手学会了很多新的技能,从椿挡攻击到从非寻常角度把对手掀翻到使用筷子吃饭。经过两个星期的练习,我骨折的右手变得比较平稳了。我过去习惯把右手护在背后而用左手进行练习,现在已可以做到摔倒在地上翻滚也不让右手碰到地面。所以我可以协调得越来越好了。于是老师就开始让我和那些稍微更具攻击性的对手进行练习.这些人技术投有我高,也不是总能很好地进行自我控制。其中有几个人确实想要证明点什么。我在学校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而现在正好是他们打败我的最佳时机。他们用双手,但我只能是单手。于是他们想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很显然,我得做好失败的准备。如果我不做好以退为进的准备,那这种过招就没办法进行了。说是这么说,但之后我身体所做出的反应却是让人感到惊讶。我的左手很自然地运用得就像是两只手一样,我用肘部来化解对方右手的攻击而用手臂来控制他的左手臂。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经过几天训练之后,过招中我处于劣势这样一种想法逐渐消失了。只要对方的技术比我稍逊一筹,我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以一敌二了。
这种新的视角让我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武术交流概念。我意识到只要我能用一只手控制住对方的双手,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另外一只闲置的手来做别的事情。今天,由此概念产生的技巧已经是武术比赛形式中的一个重要方面了。即使就用眼睛那么一瞥,你就能用单手控制住对方的双手,也许是通过一个角度,或是时间的安排,又或是某种钳手技巧,这样一来对手就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一只手就可以把对手打败了。这个原则适用于几乎所有进行身体接触的运动项目:篮球,美式橄榄球,英式橄榄球,摔跤,曲棍球,拳击,等等。这在象棋中也同样适用。任何时候一旦一颗棋子可以控制或约束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棋子时,棋盘上的其它棋子就已经陷入了一种潜在的不平衡中了。从一个更深的层面来看,这个原则在攻击来袭力量时都可以被应用到心理上。在公司谈判,合法交战或甚至是战争本身,如果对手从本质上被暂时控制住或是对手要比你花费更大的精力来牵制住整个局面时,那你就处在优势之中。关键就在于要精通那些能够正确把这个概念应用到你所在领域中去的各种技能和技巧。从我走象棋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熟知这个竞争原则了,但一直刭了我不得不用单手时我才开始懂得一旦这个理论被应用到武术中时会产生多大的力量。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在自由式的交流中用单手抵制对方的双手,但老实说,三四周后我已经非常习惯于用左手来避开对方的双手。最终我的右手感觉好像就是多余的奢侈品一样。这次受伤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激励和鼓舞。
我右手的恢复还有一个很有趣的过程。我想要参加国家比赛,我下定决心不让我的手有任何的萎缩。在我生命中的这个时刻,通过太极冥想我已经融人到身体的各种细微的内在技能之中了。我试图通过高强度的视觉训练来让我身体的右半部分保持强壮口我的方法如下:每天我用身体的左半部分来进行抵抗练习,而每次我就看着这些练习透过肌肉传递到我身体的右半部分。我的手臂还打着石膏,所以右手根本不可能做动作——但我却能感觉到一股能量流人了右手的肌肉之中。虽然只是一种臆想,但却确实起到了作用。我全身都感到强壮无比。医生拆掉我的石膏时惊讶万分,国家比赛前四天的X光检查显示我的骨头已经完全愈合了,而且肌肉没有出现任何萎缩现象。医生同意我去参加比赛。星期三那天,我在历时七个星期之后进行了右手的第一次重量训练。星期五我飞到了圣地亚哥。星期六那天,在我充满力量的左手的帮助下,我赢得了全国赛的冠军。
作为一名选手我学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什么能够使人表现得还不错、什么使人表现得很好、什么使人表现得优秀和什么使人表现得卓越这四者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如果你的目标只是做到中等,那你出错的空间就会很大。一旦失业你就会心情低落,意气消沉地等着别人打电话来给你一个工作的机会。如果你弄伤了你的脚趾,你就会花上六个星期的时间来看电视,吃薯片。在这种思维模式下,大多数人都认为受伤就是挫折,他们需要时间从中恢复过来或是花时间去应对伤势.。对外界的粉丝或是观察家来说,运动员受伤就是在受苦,在比赛和坐冷板凳之间犹豫不决。在我的武术生涯中,我每次身体受伤,像我母亲那样的好心人就会建议我先停止几个星期不要参加训练。但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如果我一受伤就停止训练.那我就得坐一整年的冷板凳了。基本上,我总会在受伤的第二天就会回到训练场,想着如何利用这种新情况来提高我某些方面的技能。如果我想做到最好,那我就不得不冒别人想避免的险,不得不经常充分挖掘当时的学习潜力,逆转困境为我所用。不过有的时候身体确实需要时间进行恢复,但这些正是完善我武术学习的思维、技术及内在方面的最好机会。当你想要做到最好时,你需要一种全神贯注并善于搜寻的思维模式。你需要利用阻碍来刺激你在学习过程中创造新的视角,让挫折来磨炼你的意志。比起屈服于这些挫折,你应该更好地应对受伤或是失败。我们太容易被我们的日常生活方式所桎梏,从而在学习过程中失去创造性。即使那些一心一意想培养出某种原则的人都经常会落人一个思维定律和一种闲散的生活方式,被暗示经过这些事物就会追求到卓越。我们失去了风采。于是一旦受伤或是遇到一些别的挫折就会阻碍我们的发展。我们被逼着进行创新。
最终,我们应该学习如何在不用受伤的情况下也能吸取这种经历的教训:一个篮球运动员应该练几个月的左手技能来平衡在运动中的表现。一个喜欢用右脚的足球运动员不应该一直只用右脚射门。一旦我们学会了如何把困境转化为优势,我们就可以制造有用的成长机会而叉不至于带来真正的危险或伤害。我称这种工具为“内在解决措施”——我们能够注意到那些促成有用的成长或是带来表现机会的外部事件,即使这些事情没有真实发生,我们也可以吸收这些事件的成果。这样一来,困境就变成了激励创造性的一个无穷的源泉。
第十三章 让时间慢下来
小时候我总害怕自己永远也做不了象棋大师,因为我没办法记住所有的信息。有时候在上了两个小时的象棋课后.老师说的话对我来说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我感到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完全填满了。我怎么还能吸收进这么多信息呢?即使我强行把这些东西都死记硬背下来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对这些信息进行分类。当然,小时候的这种恐惧感现在听来有点愚蠢——熟练的人能吸收大量的数据信息——但我却很害怕。一旦我们在某个问题,上知识广博起来,那关键问题就变成了:应该如何引导并使用这些信息?我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通向精英最核心层面的门户。
在“划小圈”那一章中,很显然我把重点放在对外部技能进行细微并内在的培养上。现在让我们更深一步来挖掘一下提升的认知在什么状态下可以通过正确的训练来进行培养。在那次超重量级决赛中,我的手受了伤,在我的思维中时间就变慢了——或者说我的认知变敏锐了,把重心都放在了事物的实质上,因此我处理必要信息的速度就比以前快了很多,但我又不觉得自己像是在全速前进。从内在来说,这个经历可以说是有惊无险——我认为这就应该是质量关乎所有的体现。
我的手痊愈了,全国比赛也结束了,这时我脑海中出现的问题是:我怎幺做才能让手不受伤却还是可以让时间慢下来?大家都听说过类似的故事,比如说妈妈把汽车从菝子身上挪开,或是在车祸或从楼梯上摔下来时时间似乎就变慢了。很显然,有一种生存技能可以让人类在生死存亡关头把身体和思维能力发挥到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但我们能随心所欲地达到这种状态吗?
当我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持续地让自己的认知时间区别于对手的认知时间时,我意识到我不得不深人研究一下直觉的运行机制。我猜测大家都应该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们被某些东西困住了,于是我们转投另0的事物,但后来却忽然认识到了最初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还有过这样的经历,那就是我们一开始见到某些人就会对他们有莫名的却很强烈的喜欢或厌恶感。我发现虽然有时候这些问题需要花上几年时间来证明,但这种指导本能却是正确的。同样,在我的象棋生涯中,几乎所有启示性的时候都发生在无意识中。我在学习象棋中使用的“用数字摆脱数字”方式让我和我思维中那些无意识的部分形成了一种合作关系。我会摄人大量的技术信息,而我的大脑会用某种方式汇总信息从而形成深刻的理解,这些理解的迸发不像是数字上的结合而像是音乐或微风那般自然。逐渐我意识到这些跳跃的关键就是互相之间的联系——我身体中的某个部位把我所有的知识都协调到一起,使之胶化成力量的迸发,忽然之间本来难以理解的事物都一下子变得清楚明朗了。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在心理学家、哲掌家和艺术家中,直觉这个问题一直是争论的重点,而且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众多研究和思想的一个来源。我的祖母斯特丽?韦金是一位大胆的抽象派画家和雕塑家。她过去总对我说直觉就是上帝的手。艺术家经常把直觉视为冥想。在引言中,我介绍过我在哥伦比亚太学的一位哲学教授非常自豪地对我说直觉的概念并不统一——这种概念根本就不存在。在我看来,直觉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指南针,它是无意和有意思维之间的桥梁,我们一定要和使直觉起作用的因素保持联系。如果我们因为没有真正地理解直觉而忽略了直觉,那么我们就会失去跟我们自己的创造性源泉敞开心扉交流的绝好机会。在这本书中,我用大量篇幅描绘了我对如何傲到熟练的看法——首先从基础开始,通过理解训练的原则所在来建立扎实的基础,然后在你个人倾向的指导下拓宽并完善自己的技能,同时和休认为是艺术的必要实质的东西在抽象层面上保持联系。结果就是你可以更好地吸收各种知识,使得这些从个人的着重点中拓展开来的知识相互连接成一个网络。这里我以象棋服务为例来讲一下这个问题,其它训练也都类似。
进行这种讨论的最佳方式就是使用“组块”和“嵌入的神经中枢路径”的方法。和组块有关的是思维吸收大量信息形成一个信息群的能力,这个信息群是通过某个训练的特定形式或原则凝聚到一起的。这个话题最开始的研究是建立在那些棋手之上的,他们被认为是这种复杂的无意识形态整合最典型的例子。荷兰心理学家阿德里安?德赫罗特(
1965)以及多年后威廉?西蒙和赫伯特?蔡斯(1973)都先在各种技术水平的象棋手前摆上随机棋局,然后叫他们在空棋盘上重新摆出刚才看到的棋局。心理学家进行记录并研究这些棋手在进行这项任务时的眼圈和时间。
相关结果显示,水平较高的棋手在棋局被拿走之后记忆得比别的棋手要更准确,因为他们把棋盘中的某些部分(比如说五个或六个棋子)通过这些部分之间的关联在脑海中形成组块。棋手水平越高,迅速发现棋子与棋子之间相关联的逻辑形式的能力就越强,所以他们记得更清楚。另一方面,当面对随机棋局时,棋手的记忆悲力似乎都下降了。有时候,水平较弱的棋手反而会记忆得更加清楚,因为他们对随机的棋局已经习以为常,而水平较高的棋手则会因为失去了“棋局的逻辑”而感到有些迷茫。因此,总而言之,组块是思维的一种能力,它可以吸收众多信息,找到和谐的或逻辑上持续的延展并将此融入到一个精神文档之中,然后就可以像是一条单独信息那样对整个精神文档进行处理。
我说的“嵌入的神经中枢路径”是指创建组块的过程以及组块之间的导航系统。在这里我不会像在讲解大脑运行方式时那样进行详细描述。就说说我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学下象棋吧。在刚开始的数千个小时里,我的思维一直试图理解象棋的这些复杂多样的信息。想象一下,当你用砍刀劈开茂密的丛林开辟出一条道路来时会是多么的消耗时间啊,但是一旦道路被开辟出来了你就可以在道路上快步行走了。如果你修一条马路,骑上自行车或使用别的交通工具,那交通就会变得更加迅速。
当面对一个新的棋局时,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得不在众多变化中缓慢前行。在此过程中,我发现了组织原则和新的移动方式。这种新的信息体系化之后就形成了一个组块的网络,随着我自身导航功能的提高,我也可以越来越容易地接触到这些组块。
现在我们转到象棋的学习上来,看看这些功能是如何真正运行的。我们还是从第一天开始。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知道这些棋子的移动规则。我得学习这些棋子的价值,学习如何协调这些棋子。一开始,这些步骤可能看起来很复杂,有兵、马、象、车、后和王。每个棋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既有优点也有缺点。每次我看一个棋子我就要记住这个棋子叫什么还有这个棋子应该怎么走。然后我接着看下一个棋子,记住这个棋子又应该怎么走。最初棋盘上有三十二个棋子。为了能够在下棋时做出明智的决定,我要看所有的棋子并且记住它各种明显的职责。当我看到第三个棋子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有点模糊了。看到第十个棋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感到头疼,前面九个棋子的相关信息早就已经忘光了,而我的对手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在这个时候,我就只能赶紧走一着,于是就走错了。
所以现在我们说,我们不是从标准开局而是从一个只有王和兵的空白棋盘开始。我掌习这两个棋子应该怎么走,然后不停地练习这两个棋子的走法一直到我感觉到走得很舒服为止。接着,慢慢地我再单独学象、马、车和后的走法。很快,我就熟悉了象棋中各个棋子的走法和价值所在。我不用有意识地去想这些棋子,而是可以在看到棋子外形的同时还能想到它们的潜能。棋子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木头或是塑料的概念了,而是开始呈现出极具能量的方面。在脑海中飞闪的无数潜力引导的映衬下,这些静静地放在棋盘上的棋子本身就显得很暗淡无光了。我看到了一个棋子是怎样影响到它周围的其它棋子。由于我已经熟知了这些棋子的基本走法,我就可以吸收更多的信息而且看整个棋盘的视野也更广阔了。现在当我看着一个棋局时,我能够一下子就看到所有的棋子。互相连接的网络也随之形成了。
接下来,我要学习协调这些棋子的基本原则。我学习如何最有效地在棋盘上利用我的这些棋子,还学习在某个情形下如何识别决定兵效率最大化的那些路标。这些路标就是基本原则。正如一开始我得分开考虑每个棋子一样,现在我要在大脑中思考各种基本原则,从而想出哪种原则最适合当前的棋局以及如何应用。一段时间之后,我就会逐渐熟悉这个过程,直到摄后我只要稍微看一眼就能看到各个棋子和各自适用的基本原则。中等水平的棋手将会要学习象在中局中的优势是如何取决于兵的结构,而水平较高一点的棋手则只会在脑海中闪过整个棋盘的局势,然后就抓住象以及那些关键的结构性部分。结构和象是同一样东西。除了两者之间的联系,象和结构并没有别的什么内在价值,它们在思维中是被组合在一起的。这种新的知识整合方式有着特殊的效果,因为我开始意识到棋子价值的最初理解和现在相差甚远。这些棋子逐渐失去了个性。我学习车和象结合走要比车和兵结合走更有效,而后和兵结合则优于后和象的结合。每个棋子的力量都是和别的棋子结合在一起的,取决于诸如兵的结构和周围势力的变量。所以,当你现在看到兵的时候,你要看到在几格之外的象和兵之间的关联。慢慢地,每个棋子的基本原则都会变得不那么死板了,你对这些质的相关惟所具有的细微标志识别得也越来越好。很快,学习就会变成忘却。水平高的棋手往往并不教条地遵循基本原则的释义。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新层面的和最初原则有出入的基本原则。当然,下一步就是像学习各个棋子的走法那样吸收内化那些违反直觉的标志。我的象棋知识网络现在包含各种基本原则,格局,以及信息的各种组块。在这个水平中学习象棋就变成了与自相矛盾为伍,和追逐事实的紧张局势和平相处,并进行引导、释放出巩固性的各种理解。
这就是事物变得有趣的地方。我们所处的就是心理学开始超越实战技术的时刻。处在高水平中的每个人都对象棋有很多深入的了解,而成就伟大的原因很大部分就在于内在的风度和意识思维的放松,后者可以让非意识自由流淌。这是一种比较少见但却是被极度误解的思维状态,经提炼之后就会从意识思维的细微整合发展到自由的非意识过程。这个想法就是把主要角色从意识思维转到非意识思维身上,但又不会丢失了意识所能够达到的准确性。
关于这种身体的比喻,你可以想象一下你自己的视觉。我们用你的视觉重心来代表意识思维,用你的周围视觉代表你的非意识思维。有可能你坐下来看这本书,你看到的是这本书。现在放松你的眼睛,然后启用你的周围视觉,你的视觉意识会吸收得更多,你能看到很多周边的事物。现在,下一步就是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本书上,同时维持住周边意识。有些武术家练这个技巧是为了应对有众多对手或是其它突发状况。如果思维足够放松,你就可以准确迅速地处理你面前的事情,同时对你的周边事物仍保持明确的意识。因此,象棋手必须让非意识思维流动起来,同时意识思维也要随之领导和跟随,从而对细节进行筛选,使各事物有效运行并且可以做出准确的数学计算。
大多数人会惊讶地发现,如果你把象棋大师的思考过程和一个象棋专家(实力稍弱,但也是很有竞争力的象棋选手)的思考过程进行比较,你会经常发现象棋大师有意识的观察行为要少得多。也就是说,在象棋大师脑海中存在的信息组块使得他能够用更少的有意识思维观察到更多的东西。所以他观察得虽不多,但看到得却不少。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则。(这个原则应用到象棋中的一个专业例子就是一个模手在面对半开棋盘上的一对敌军的象时进行的思考。这里有一大堆信息是辨认这两个象的动态的重要工具——如,中盘兵的结构,周围的棋子,潜在的交易,转换到封闭性开局或到开放型开局又或到变化性兵结构的收官阶段,主动权,王的安全,解释这些基本原则的准则,解释这些解释性原则的准则,等等。对于一个象棋大师来说,这个一览表会很长。而对于一个象棋专家来说,就要短得多了。但更重要的是,象棋大师拥有一个更加先进的导航体系,所以他能对自己所拥有的象的广泛知识进行快速筛选,在看到象的时候就能马上对所有的相关信息进行处理,但象棋专家能筛选的信息量就小得多,但却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象棋大师看得少但看到的却多,因为他的非意识技能组要发展得更加先进。)
现在,想象我正在和一个实力较我稍弱的武术家进行比赛。比方说,我正在向对手发出一招包含六个技术步骤的猛推动作。对手将会手忙脚乱地进行应对,但对我来说这个猛推动作的六个外在步骤只是一整个组块网络的外部边缘。我们的实际情况很不一样。我“看到”的东西比他要多得多。
再来仔细想想我最喜欢的柔道技术,牺牲性投掷的一个变异动作——或者叫舍身技。我正面对着我的对手。我的左手抓住他的右腕或右衣袖,而我的右手则抓住他的衣领。这个技术包含下列各个步骤:(1)我轻轻地把右手推到他的胸上,引起一个反作用力。之后,(2)我同时把对手的右手手臂一拉,交错到他的身体前面,然后把我的左脚抵到他的右脚前,用右手把他的翻领往下拉,稍微转向左侧同时站稳。(3)对手的右脚被锁住之后他就会往前倒,事实上这样对他有利因为摔下去的时候他会把我压在他身下啬然而,当他开始往前倒的时候,我的右脚就会滑到对手的两腿之间。(4)当他摔到我身上时,我把他的右手手臂朝自己身上一拉,然后用右脚朝他的左腿内侧一踢,一把把他翻过身来。(5)他摔倒的时候我跟着一起翻滚,就把对手压在我身下。(6)在这个技巧的最后,作为过渡,我一把抓住对手的脑袋,就像抓头巾一样,同时用一招降服锁把对手的右手手臂按住。
当人们第一次遇到这样如此违反直觉的投掷时,他佃会觉得很茫然——被迅速摔倒在地后叉眩晕地爬起来。我这也是经验之谈母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投掷是在几年前,我的好友艾哈迈德在训练中对我使用了这个招数。艾哈迈德身高6哏2,体重200磅,他的无数天性来源和我的极为不同。他的短跑速度都能够上参加奥运会的水平了,同时他还是一个专业的舞蹈家、音乐家和武术家。他保持的泰拳实战性踢拳术的记录一直无人能及,而且还受过众多的截拳道和空手道训练。我很擅长太极拳(最近刚刚获得了世界锦标赛的铜牌),也有一些柔道的经验,同时艾哈迈德和我都跟随武艺高强的武术家约翰?马查多老师学习了一年多的格斗术巴西柔术。由于我们两个的背景截然不同,我和艾哈迈德之间的训练经常会带出一些创造性的火花。当这种知识上的代沟存在时,我们之间的过招重点大部分都是放在如何克服意料之外的东西并且把这个比赛带到常规路上来。在别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过招就像是在使用铁手套。
当从熟悉转变到陌生时,这种感觉就像是思维在无瑕的雪地上飞跃下山去时忽然撞到了一大团泥浆里一样。显然,你最好是那个飞跃下山的人而你的对手则是那个在泥浆里的人。艾哈迈德和我一直在做自由训练,移动极为迅速,我刚刚还是站着的忽然就头朝下脚朝上躺在地上了,我的大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总是受到这样出其不意的袭击。我马上让艾哈迈德分解一下刚才那个投掷的动作,很快我就看出来这个动作包含五六个步骤,而这个动作的基础就是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的巴西柔术中的扫荡。我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动作练好。我觉得如果这个招式能打败我那也就能打败别的人。所以我就开始了练习。首先,我很仔细地练习各个步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练习,完善自己的节奏和准确性。然后我又把各个动作融合起来,成百上千次地进行练习。
今天,这个投掷动作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强项。一段时间后,这个技巧的每个步骤都在我的脑海中发展成为越来越详细的细节。对手对我的第一记推手所做出的反应只要稍有变化,我下一记出招就会变化万千。我拉拽他右腕部的动作包含有二三十个微小的细节,以这些细节为基础我可以就对手的细微反应而变换我的动作。当我静立在地面土,绊倒对手的右脚时,我对这个环节的洞察可能包含了四十个变化。
回忆一下当时我被这套完整的动作掀翻在地还回不过神来的经历,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以致于根本没办法观察到,而现在我们在讨论的是这个动作中包括众多明显瞬间的一个部分。当这个动作感觉模糊不清时,我的意识思维就试图要弄清这个不太熟悉的领域。现在我的非意识思维引导了一个巨大的拥有众多程序化信息的网络,而我的意识思维则自由地把重心放在某些必要的细节上。因为这些细节十分简洁明了,我可以很准确地看到这些细节就像我的对手眨眼需要用上很多秒似的。
这个过程的关键就在于要认识到,意识思维虽然很重要,但只能在特定时候吸收并和特定数量的信息联合发挥作用——想象能力就是你电脑屏幕上的一页白纸。如果有许多信息要同时展示,那字体就要变得很小才能把所有信息都写在这页自纸上。这样一来你就无法看到这些字母的细节了。但如果同样的工具(意识思维)被用来在同样的一段时间里呈现较少数量的信息,那我们就能看到每个字母的细节所在。于是时间就感觉慢下来了。
理解这种认识差别的另一种方式就是拿照相机来打个比方。通过实践,我正在制造组块网络,铺设各种可以有效摄人大量数据并让数据传递到处理器上的神经路线——即非意识思维。现在意识思维似乎可以把快门速度从每秒4转提高到每秒300或400转。关键就在于要理解我们训练有素的思维没必要比没有经过训练的思维运行得快——它只需要运行得更加有效,这意味着我的意识思维要处理的东西就可以少一些。从经验角度来说,因为我看得比以前少了,那在同样的时间内我的思维就可以达到每秒几百的转速,而我对手的转速可能就很低(他的思维意识需要处理的信息就会变多,因为这些信息没办法通过非意识思维进行处理和吸收)。我可以以对手根本无法看清的转速运行。
这就是为什么技艺精湛的武术家在水平不太高的习武之人看来显得如此神秘——他们训练自己在各时间段内的观察和操作能力,这些时间段太短了以致于没有经过训练的思维是无法慧识到的。
现在,让我们回到刚开始激励我在生活中进行这种思考的一幕——我一直在讨论的这种训练有素的增强性认识的来源是否和那些我们生活中的非常时刻的来源一样呢?诸如遭遇车祸时时间就会感觉变慢,或者拿我自己为例,当我的手受伤时时间也会变慢。回答是既是也不是。这两者的相似之处就在于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人们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一个很窄的区域。时间之所以感觉到变慢了是因为我们会本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小块重要信息上,这样我们的处理器就可以当它是以大字体显示那样对其进行分解。这种训练有素的思维状态共享这个有意识的重点小区域。区别就在于,在我们的选择准则中,我们通过把所有周围的信息转变成非意识的统一数据而不是通过忽略它来培养这种经验。人类的思维很少进入到这个具有较高认知领域的原因是:如果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斗士把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他对手的呼吸方式或让人讨厌的眼睛上的话,那对方就会痛击他的脸,把他打倒在地。在多数场合,我们应该注意一下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事情,而且我们的处理器就承担着处理这种事情的责任。另一方面,如果我们知道直觉是如何运行的话,那我们就可以通过训练自己在我们的重心准则中塑造拥有巨大能量的认知能力和身体能力。当然,关键还是在于不断地练习。
第十四章 揭开神秘的面纱
早年研习太极原理时,曾读到一本充满古老智慧的《太极经》,里面有一段话引起了我的注意。生活在18世纪中国的太极宗师王宗岳(清乾隆年间)这样描述自己的武学心得:“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而随后19世纪的武氏太极始祖武禹襄(
)则在王宗岳的基础上概括出这样一句话,具有典型的中国式的玄妙深意:“以静制静,以动制动占先机。”第一句的意思非常直白,讲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体察对手细微之至的变化并做出反应。这两句揭示了太极武学实战的精髓是“相随”,或者说要成为对手的影子,“如影相随”。而这后面一句让我有些困惑。“影子”是“果”而非“因”,既然如此,是怎样做到抢占对手的先机,行动于自己所跟随的人之前呢?从前下国际象棋所习惯的“精确”思路使我面对这种玄妙思想时犯了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问题对于我如同佛教的“禅宗公案”一样神秘。我夜以继日地苦思冥想,完全沉浸其中,希冀在太极推手的训练中能得到实践和解答。诚然,很多中国古代道家学派的教义不能完全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正如眼前这个一样,简短玄妙的字面描述背后隐藏的通常是庞大精深的实践中的真理,而后者才是真正的核心。以国际象棋的经验中我也体会到,技艺超群的大师通常能够进入对手的思维世界,用意念或策略的技巧使对方如同被施了催眠术一般,这就是被我戏称为“绝地武士摄心术”的手段。就我的理解,这套手段的关键就是要深刻领悟能使对手毫无察觉地上钩的技巧。而另一方面,在中国武术中,比起方式识别来更注重的是能量的运用。我的目标就是寻找这样一个混合的平衡点——能量运用的意识、技巧的流动性以及敏锐的心理洞察力。我称之为国际象棋与太极拳的契合交汇点。
终于,我领悟到“以动制动占先机”这句话其实是有关“意念”——从最初读懂到最终操控意念。“相随”理论即影子理论的终极表现形式是角色的互换:跟随者转变成了领导者,在这个关系中流转的时间仿佛在穿过纠结的意志时发生了扭转。这也就解释了那些太极或台气道大师们是如何将对手吸人黑洞一般的场,使对手仿佛在一股超自然力下被掀翻在地。然而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接下来我将在前几章的基础上逐渐揭开这神秘的面纱。
我对意念力量的实践可以追溯到我早年的国际象棋经历。尽管有一点不好意思,但得承认我早在七岁参加学校的国际象棋比赛时,就开始通过耍一些小手腕诱使对手上当,比如走一步铺设陷阱的棋,或是故意突然捶胸顿足作悔恨状。这种过火的表演在当时屡试不爽,我的小对手们通常就会大意地放松警惕,自信满满迫不及待地吃掉我的兵或是其他诱饵。当然,现在看来我那时的那些雕虫小技实在没多少技术含量。然而正如各门行当一样.最精深的技巧往往建立在最简单原始的原理之上。
随着我作为棋手和赛手的成长,我和对手们一起逐渐学习并领悟了越来越复杂的心理战秘诀。到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再去捶足顿胸已然变成了路人皆知的小把戏,但故意稍稍调整我的呼吸节律可能会让对手揣度这是我感觉形势不妙的表现。
我天生不太会扮面不改色的“纸牌脸”。作为一个性格外向直率的人,我往往表里如一。在比赛中我努力将这个特点为我所用,而非试图去改变自己的个性习惯。当一些棋手费尽心机力求“面不改色”时,我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思维过程中的表情摆给对手看。这样做的目的是利用我的自然本性来支配这场博弈的基调。正如纸牌高手通过轻声哼小调打人对手的思路一样,我则是通过不做伪装来控制比赛的心理。当我自信满满地高高端坐时,我的对手反倒会揣度我是不是在故意掩饰什么。这就是所谓心理反作用?或者是心理反作用的反作用?还是心理反作用的反作用的反作用?除了棋盘上面的过招之外,这是我给对手设计的又一套难以捉摸的谜题。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的“清澈透明”,一些故意做出的误导性的表情也会在我的真实表情中鱼目混珠,俗话说“兵不厌诈”:或故意蹙眉,或面露惧色,或流露出仿佛接撩不住的兴奋。有时这一类的小把戏可以仅仅是抿一口水或闪烁一下眼神。但我不是每次都会用到。和有些对手交锋时,我是完完全全真实的自己,没有丝毫掩饰。可能连续几场比赛都保持这种状态。时间一长,由于我的表情真实可靠,我的对手们都会相信他们所看到的我。我的情绪变化逐渐变成了对手评估过程的一部分,就好像是习武之人已经习惯借力依靠的一条腿,但没想到随后这条腿会猛然抽走。每当时机恰当或是遇到关键对决时,一旦我故意表现出自信的模样,对手的下一步棋就会左思右想慎之叉慎。这可真是精妙的艺术。
同时,我也仔细地观察对手的节奏。到了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所参加的比赛大部丹是封闭进行的邀请赛,十到十四个顶级高手汇聚到一个长达两星期的拉锯战中。这其实不如说是无声的心理战事。想象一下,十四个世界级的顶尖棋手聚集在百慕大海崖上的一个小小的度假胜地,我们一同吃饭休息,一同漫步海滩,彼此间建立了微妙的友情,我们也会彼此交谈比赛的心得——然后到了每天下午三点,我们就投入无声的战斗。这种环境无疑是心理太战的温床。
就是在这几年,我开始将人们的生活习性与其棋场作风进行比照。伟大的棋手自然都对自己的棋场表现收放自如,然而在日常生活的细琐时刻,即便是最精明的棋手也会不经意地暴露个性中的细微之处。比如说,一个大师在餐桌上尝到苦昧时微微皱了一下鼻子,这可就暴露了他的一个微妙的小秘密了。如果发现一个人在自助餐厅排队等待时表现出了焦躁,那可能就说明这个人面对紧张压力缺乏耐性。甚至去观察人们在雨中的表现都能获益匪浅:有些人用手遮住脑袋在雨中急急奔走,而有些人在雨中放松地微笑,享受迎面的雨丝满足地深呼吸……这些是不是可以说明不同的人与逆境的关系,以及对意料之外突发事件的反应,对掌控力的需求呢?
待到开始武术比赛的时候,我已经对自己的这一套秘诀了如指掌,并且非常善于支配对手对我情绪产生的印象。我甚至到达了一个很高的境界,能够读懂每一个小小面部紧蹙的心理活动。在这些年里我开始实践和培养系统性地控制对手意念的方法。
在国际象棋交锋中,大量的心理观察和操控最终都体现在牵动对手思维的微妙过程。而在像武术这样的身体较量中,控制对手意念将产生更加直接和明显的猛烈效果。想象下面的这个场景:正在与我交手的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比我重50磅的太极推手。这是一个优秀的选手,敏捷、强壮又好斗。我要做的是脚下生根,不能被掀出场上的这个圈。在这场争锋中我没有力量上的优势,要取胜关键就是要在心理上占得上风。争夺开始了,我们的手腕交叠在一起。我在他的手腕上轻轻用了点力,他立刻回敬,用力推了回来。比赛的状态这样确定了:从交锋一开始,我们就这样彼此周旋着。我试探性地佯攻,每次他都不客气地回敬我,我们彼此死死钉住对方,右臂都环绕在对方的左腋下面,彼此的右腿都在前面。我的右肩试探地搏动了两次,两次他都用力回应了我。接着我打破了这种僵持的状态,向后退了一些。我们现在就隔着一段距离搏击。有几次我推向他的身体中部,他自信地稳稳站住。然后我故意留出了一个空档让他到我近前,使两人恢复了之前的交叠。这时我再次用右肩试探性地搏动,非常轻微,在他用力地回击时我猛然抽空右边,他被吸了进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却面露不解。这是怎么了?
这就是充分展现意念作用的一个实例。我所做的就是仔细观察然后触发对手的反应。他仗着块头比我大得多,自然想在交锋中以强势占上风。交锋开始我试探地对他的手腕施力,这时他本可以平衡掉这点力量,然而他却每次狠狠地回击过来。我故意让他的自大膨胀起来,这时他已经掉入我的圈套。接下来我和这个大块头死死钉在了一起,两次施力却并没有打算推动他,我想做的只是进一步激发我们的节奏。他强大我弱小,我每次施力,他都使劲回敬。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他对我的肩部搏动回以强力的时候,我其实支撑了他身体的部分重量。这时我就仿佛变成了他的一条腿。当我第一次从僵持中后退的时候,他自我感觉好极了,一定认为自己占了上风。而我就继续激发他的回击斗志,然后再回到彼此僵持中。这一次,我的肩部搏动非常微弱,他想也没想就回击了过来,几乎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然而就在我的搏动和他展开回击的短暂间隙,我发动了一次基于他意料之中反应的突然进攻。我抽空了身体右侧,这样一来他用以借力的那条“腿”就被抽掉了,这时我又利用了一点急促有力的技巧加速了他的运动,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摔在了地上。每当武术搏击中遇到这样的时刻,总是让人感觉如此的神奇。他就这样猛然间像被吸进了一个黑洞,正由于我们的最后交手进行得如此不露声色暗藏玄机。
在武术实战中,这种类型的交锋当然会更加高妙。想象一下这个你来我往的过程。真实的状况是我们的手腕交锋的那一刻,我只施加了小到不能再小的一点力气,我的对手在坚守阵地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作出厦应了。他已经被摄人了一个两步曲的圈套中来,他第一步的反应已在意料之中,而我将在他的第二步之前行动。如果我在第一步中做得足够轻巧微妙,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就很难被轻易觉察。我的两步浑然一体。这就是所谓的“以静制静,以动制动占先机”。
现在想象一个更加有趣和富有心理玄机的场景吧,一位技艺炉火纯青的魔术师表演的纸牌魔术。台上的魔术师邀请了一位观众参加表演。这是一个真正的局外的观众。当这个志愿者上台来以后,魔术师在整理纸牌的同时使这个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纸牌和自己身上。然后魔术师将这副纸牌(这确定是一副真正的牌)放在了桌上,让这个观众心里去想一张牌,并在头脑中间浮现出来。接着魔术师重新洗了洗牌放在桌上,请这个观众掀开最顶上的那一张。这竟然就是他刚才脑中浮现的那一张到底怎么回事?这个魔术师真的施了读心术然后奇迹般地从52张纸牌中选出了那一张么?当然不是。
这里的幻术实际上和武术大师所运用的意念控制有异曲同工之妙。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对这个观众有意识和无意识心理的微妙操控。这一切在“魔力”施展之前就发生了。当台上的这两个人面对面轻松交谈的时候,魔术师就掌控了这个观众的注意力。这个互动的过程实际上全在魔术师的操控之下。这个观众做的只是回答一些问题,做魔术师要他去做的,努力在台上表现得精神。在这一切进行的间隙,在台下观众无人能察觉的瞬间,魔术师在手中闪出了一张牌,手上动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就在这个瞬间这个观众的视线一定下意识地捕捉到了这张牌的牌面,尽管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此时正沉浸在与魔术师的轻松对话之中,突然间被无意识地灌输了一个图像意念。当他被要求去浮想一张牌时,实际上在这之前已经在他脑中有了一个下意识的选择,那就是刚刚被魔术师“植入”脑中的那一张。接下来就是要在洗牌过程中保持这一张牌始终在最上面,而这对于一个精通手上功夫的魔术师来说无疑是小菜一碟了。这个小把戏的微妙之处就在于,一旦魔术师没能完全掌控这个观众的注意力,或者加果这个观众够聪明,意识到自己被编排了,他就可能主动去选择另一张牌——这样的话,这个把戏就露馅儿了。
如果一种互动的模式被对手所识破的话,这种对思维意识的操控就无法顺利进行。正如我之前描述的太极推手交锋中,如果我的对手能够意识到我试图操控他的意念让他的自大膨胀,他就可以挫败我的企图。我佯作不安并向后退,这使得他对自己的强势自信满满,丝毫不会留意到自己是否掉进圈套了。这一系列微妙的心理交锋最终爆发成对他的一记重创。如果真的对他使劲推挤,他定能识破我的用意。我必须将一切进行得不动声色,让他无法察觉。这里体现的就是“缩小活动范围”和“放慢时间脚步”。在和技艺超群且思维敏捷的对手交锋时,心理战变得尤其微妙。两个人的交锋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心理战:你要读懂对方的每一种呼吸节奏和每一次眼神闪烁,要在对方毫无察觉之下施展自己的操控技巧。一旦我能够更深入细致地领悟这一系列的行为,就可以在对手不知不觉中操控了他的意念。
下面的小例子能够展示完成这个技巧的过程。现在请保持双脚以肩宽间距站立。将你的重心全部放在左腿上。然后想象有人站在你的左边,通过你的左臂非常用力地推你的身体。那么你将如何保持平衡呢?这时你不得不抬起右腿,顺势将右脚重新“钉”在几英尺之外的地方保持站立——就跟向一边跳开了一样——好,这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把你的重心全部放在右腿上,这次一样保持两脚间距为肩宽。如果有人从你的左臂用力推你,这时问题就来了,因为你现在右腿稳稳“钉”在地上。我们知道在疾速移动中保持平衡的一个基本要领就是双脚不能交叉,那么现在当你跃起的瞬间,如果你想努力不摔倒,你的左脚将不得不和右脚交叉。这时你很可能会整个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这个简单的道理实则深藏玄机。
太极推手比赛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个选手纠结在一起。彼此的手掌和臂膀都在微妙地试探对方。当我施力于对手时,他的反应可能是用力回敬我,或者是拙空他身体被我施力的部分,避开我的进攻。无论是哪一种,这里都有一个重心的微妙转移。这是制胜的关键时刻。每个人将重心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的过程,重心所在的那条腿在瞬间一定是“钉”在地上的。在高水平的比赛中,选手之间的进攻可能相当用力。一旦有人稍稍失去平衡或是无法面对进攻自由行动,他就会被掀酾在地。如果我在交锋时瞅准对手右脚“钉”在地上的瞬间对着他的右脚突然施力,他就无法保持平衡了。这时他的脚下步法将会一片混乱。这一点并不是武术竞技所特有的。在网球赛场上,当一个选手身体左倾而同时将球不遗余力地向右方击出,这时对手通常会毫无防备束手无策。在NFL(美国国家足球联盟)、NBA或世界杯足球比赛中也是一样:如果一个运动员能让对方的防守队员在错误的时间把重心转移到了错误的位置,那么他就可以长驱直入,而留下对手自己绊倒在地。实际上在每一项身体竞技体育中,一旦你精通并能掌控步法,你就会成为场上不可小觑的一员。1
20第十四章揭开神秘的面纱
那么接下来我们想象一个运用这个重心转移原则的比赛场景。这里存在两个彼此交织的因素:第一是简明快的技巧;第二是深层次的领悟。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要利用对手在转移重心的那个瞬间而取胜。要达到这个目标可以有很多的小秘诀或对手的弱点可以运用,比如对手呼吸的节奏,身体的紧张程度,对技巧的领悟欠火候,自满的情绪,情感的泄漏,注意力的分散,以及一系列其他可以为我所用的下意识的可以预知的习性。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只关注对手的眼睛,确切地说就是眨眼的过程。
首先,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眨眼,于是也不会想到这会成为交手时被研究的一个突破口。即便是对于顶尖选手来说,也不太会有人认为眨眼会有什么玄机——因为它毕竟转瞬即逝,一切都再正常不过。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伴随着眼神闪动的是人的意识细微变化,于是一个技艺超群的选手就会去研究它。这里再次用到了“让时间慢下来”的方法。在经历了本书前面介绍一系列的训练之后,如果你对自己选择原则的非意识理解已经足够深刻,并且已经学会了依靠现实和直觉来处理时间的技术构成,那么,你的意识就能够将足够细小的数据进行放大——在这里就指的是眼神。我们的思维是如此的错综夏杂,所以当我们面对一个极其细小的材料时,可以做到全神贯注,将其破解成更加细微的细节。当你的全部意识集中在眼神上时,你会发现眨眼经历的时间仿佛变长了。这时我们会发现眼睛从将要闭合到闭合、再到将要张开最后到完全张开。我们要的就是这个。
下面回到我在太极推手中和高手过招的经过。我站在场上,能够感觉到他的重心,他的行动节律,以及他的眼神变化……他身上能说话的部分有很多。在一个眨眼之前的瞬间,也许能发现他的腮部微微抽动了一下,也许能觉察他的瞳孔周围有零星湿润的痕迹。也或许他的眼睛稍稍闭上了一会之后才睁开眨了一下。这一切都是如此细微,我却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们俩的右腿都向着前方,两个人绕着场地在移动。在推手交锋中选手必须脚底生根保持不出界。有时候你不得不将后腿的重心转移,然而这个过程却不能花太长时间,因为在这期间你没有什么行动的余地了,你的身体这时没有多少弹性空间。有经验的选手都深切明白这一点,但他们训练时的小小习惯却可能成为对手制胜的关键。我们两个人在场上这个小小的圆圈里和时间一同流转着,突然,在他眨眼的瞬间,或是在他眨眼之前的间隙,我拖展了一个两步曲的行动,先左手,再右手,施力推进对手的身体。我的举动非常轻柔,并没有真的推进多少力气。形势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我的右推手迫使他重心从前腿转移到了后腿。当我撤走我的右手推力时,在他眨眼的间隙,他的状态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下意识地试图恢复前腿的重心位置。就在这个瞬间,我利用了他试图前移的过程发动了一个突然袭击,而他此时正在用力企图前腿生根。如果我状态足够好,这一切在他眨眼结束前就可以完成。他自然被掀翻在地,可能直到爬起来时还仍然不明就里。
比赛中我的这套战术屡试不爽,时间一长我的对手们都跑来说我一定是耍了什么神秘的招术。因为他们往往是前一刻还脚下生根下一刻就翻倒在地,在这眨眼的瞬间他们既没有感觉也没有目睹任何变化发生。这里当然没有什么玄学招术,有的只是一些心理战术和搏击技巧的融会贯通。我读出了对手即将眨眼的信息,热后通过判定他转移重心的时刻来进一步操控他的意念。如果一切顺利,我的两步曲行动就可以逃过对手的注意。这里要实现的仅仅是操控重心分布和移动的过程。我要指出的一点是这个运用眨眼的例子只是诸多做法中的一个,在实践中也不是次次灵验。
在备战2004年太极拳世界锦标赛时,我的主要陪练就是我的密友丹尼尔?考菲尔德。丹是一个杰出的武术大师,在他的重量级里排名世界第二。他出手凶狠,在赛场上明察秋毫,哲学家的气质使得他的武术风格独一无二。在为世锦赛备战的集训中,每晚丹和我都要在训练垫上摆出剑拔弩张的架势,彼此视为真正赛场对决的敌手。在多年的深厚友谊之上针锋相对的确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我们对彼此的套路都了如指掌——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技术上的秘诀可言——于是我们的对决变成了心理的较量。在备战的最后三个月里,我们俩甚至达成了一个铤而走险的君子协定:彼此不为对方的安危负责。这就使得我们能够像在赛场1
22第十四章揭开神秘的面纱l上一样放手搏击,彼此将毫无保留。我们俩中不管是谁稍有迟疑,就会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熬到下次争锋了。每当我们发现了对方的一个软肋,就会毫不留情地穷追猛打,直到对方采取了防守上的调整。我们所做的远远超越了单纯的竞技,我们在磨炼着掩饰自己和挖掘对手微妙信息的能力。
丹聪明伶俐,爆发力惊人,技巧上同样咄咄逼人。他对我的每一个细小的习性都了如指掌,和他交手时甚至呼吸都会成为暴露自己的危险信号。我们交手时哪怕我只是走神了0.01秒,那么下一刻我肯定被掀翻在地。每每我们交锋的场地上,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我们把训练的过程拍摄下来,每一周我都会将这些视频进行细致分解剖析。我们俩在不同的日子可能状态会有不同。时光之流对于我们时而缓行潜移,时而如白驹过隙。有几次丹的状态好得没话说,我只是一个眨眼,霎时间就被掀到了半空中,不由自主就飞出了界。这原本是属于我的秘诀啊!在这之前还从未有人对我用过呢。于是我作出了防守的调整,之后再要眨眼时我会习惯性地后退一小步或者试探一下丹,为的是制造出一个小小的防备距离使他无法趁虚而入。也有几次我自己状态高涨的时候,我利用了丹对我眼神的注意桌算计他,故意眨眼企图陷他于不利。然而他很快识破了我的诡计,我们的心理较量就这样不断地升级。如果我们两个都意识到一个软肋,那么就会想办法对付,使得软肋“不软”。然后再继续挖掘和研究其他的软肋。我们的交锋就这样愈演愈烈。
这种心理的交锋几乎是所有高水平交手过程的核心——这里我指的是广义的“交手”。比如说,一个汽车推销员和他的目标客户之间就可以称为“对手”的过招。当两个头脑训练有素的人在任何场合中针锋相对,双方就将比拼谁能掌控对方的思维。这种你来我往的交锋就好像一场势均力敌的网球比赛,交战双方轮流抢占着上风,其中一个选手抓住了对方暴露的一个似有若无的软肋,而对方觉察出了危险,赶紧将之赶出自己的思维领地。
那些头脑训练有素的竞争者们可能在这一点上有所研究,而就我的观察,大多数人不太会去在意这些心理上的微妙。这对于一个机敏的对手来说就很容易有机可乘。所以当你和一个深谙此道的谈判员、推销员或是律师过招的时候,要千万当心了!你需要明白这种交锋远远超过了传统意义。当双方有一个比另一个更深谙此道时,设计心理反射就容易得多了。橄榄球场上,四分位队员使一个眼色就能让防守队员紧张得满场飞奔。房产商们经常紧蹙眉头,不停地看表,表现得非常不耐烦,很多顾客就紧张兮兮地交定金了。国际象棋交锋中,棋手掌握了比赛的节奏,尽管已经胸有成竹却正襟危坐,迟迟不落棋子,最后不早不迟,就在他预料对手要起身去洗手间的当口落下棋子。这是何故?让对手去洗手间好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方已经全然控制了比赛的节奏。对这些动态因素的有意识的应用无疑会增加你的筹码,让你变得难以捉摸,即便遇到最精明的对手也有机会翻盘。
领悟这些心理交锋的技术基础是很关键的。与有些所谓“功夫大师”自大的宣称不同,操控对手的意念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神秘色彩。这只是和诸多其他技巧一样可以逐渐培养的能力,以上的这些章节就见证了我揭开这层神秘面纱的过程。
第3部分 万物合一
第十五章 自在从容的力量
2005年10月,我在亚马孙丛林里待了两星期。我父亲为了他那本名为《梦想商人》的书,不得不去巴西做关于金矿作业的调查,而我绝不能让老爹在没有我陪伴的情况下深入丛林由和我们同去的还有我的老朋友丹,因为他一直向往亚马孙河。我们此行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瑙斯(巴西西北部城市)以南250千米的一个名为突帕那的地方。在这儿,跨亚马孙高速公路作为唯一与文明世界相联系的纽带,在其所及范围的最末端,凹凸不平的双行道马路退变为了小石子路。森林的华盖肆意地从四周簇拥过来,直到盖过彼此,荫没最后一寸剩余的空间。每隔十或二十英里,就会见到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舍。在这块偏远的巴西土地上,人们对生死有着深深的敬畏。在这儿,没有我们大多数人所熟悉的应急设施。没有杂货店,没有医院,没有救护车,也没有警察能救人于危难之中。亚马孙人都有着这样的共识:丛林时刻准备着吞噬掉那些掉以轻心的人。没人敢独自走进这片大森林。大多数人身上都携带着武器,因为危险真的不容小觑。
当我们住在雨林中时,一个名叫曼纽尔的人为我们做向导。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亚马孙人,出生于突帕那,大约50岁年纪,体格健壮,有着一双褐色的眼睛,身上沆淌着丛林汉子的血液。他带领我们穿梭于茂密的树林中,无声地示意我们看那有着治病效用的树木,各种动物留下的痕迹,各式的昆虫,猴子们嬉戏的藤蔓——所有属于这片森林的印记。一次叉一次他停下来,扬起一只手示意我们也停下。几分钟过去了,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竖耳聆听那空气中飘忽着的动物们在近处进食和走动的声音。曼纽尔和他尾随在我们身后的朋友马塞罗都带着枪,因为森林中的猛兽永远都令我们忌惮。
这一路上我和丹询问了很多关于美洲虎的事。夜行于丛林中,我们都渴望着能与之邂逅。手中接过长矛,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但曼纽尔一次又一次地摇头说,如果美洲虎真的想“见”你,那你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很少听说有人在丛林里见到了美洲虎。如果你真见到了,那么可能离死也就不远了。结伴出游的人们一般都会相安无事。有时,掉在队伍尾巴上的人会遭遇从后而来的突袭。但猛兽们通常都会避开这些结伴的人群,因为它们都是鬼祟的猎手。如果有旅行者只身穿越森林,猛兽们会蹲伏在高悬的树枝上,朝着繁茂的森林深处俯身聆听,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待到袭击来临时,它已经出其不意地对你的脖子下手了。在曼纽尔对美洲虎的描述中似乎有一种对其力量、机智和勇猛几乎宗教般的神圣崇拜。但如果当时我手中有把大砍刀呢,难道这样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一天夜里,躺在腾空的吊床上,浸淫在无边的黑暗与大自然的夜曲申,曼纽尔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几年前发生在他朋友身上的故事。这人名叫乔塞,出生在亚马孙。他对丛林里一切的声音、味道和印记都了如指掌。他会用树汁和煮过的树皮、树根和树叶来治愈每一种可以想到的小疾病。他攀爬藤蔓如猴子般灵敏。每当黑夜降临时,就带着他的吹箭筒和抹了毒蛙液的标枪入林捕猎。乔塞能够独自分辨声音和气味,在寒夜的森林里倾听猎物的动静,向黑洞洞的树林掷出标枪,为一家老小的晚餐桌上奉上他所捕获的美食。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敢独自挑战丛林的人。在这些夜晚,他将面具戴在自己的后脑勺上。面具上有向后直视的眼睛能迷惑企图从后偷袭的猛兽。那柄他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的标枪和吹箭筒就是他仅有的武器。一天,暗夜笼罩着一切,乔塞穿过森林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将一只捕获的小水豚系好搭在后背上。突然一个激灵他停了下来仔细聆听,不远处传来猛兽低沉的喘息声。他已经闻到了它的味道,知道它就在近处。1
28第十五章自在从容的力熏他探了探身边的箭筒,经过一晚上的捕猎,里面已经没有箭支了。当时乔塞正站在一棵巨大的塞姆梅拉树旁,这种树能帮助亚马孙人在丛林里进行长距离的沟通。乔塞赶紧取下他的砍刀,飞快地前后挥舞起来。砍刀敲打在大树庞大的外露根系上,在黑夜里传递着求救的信号。在一英里之外都能听到大树剧烈的振动。或许他的儿子能够听到赶来救援。
乔塞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地等待着。他已经闻到了它的存在,它就在身边。不一会儿,一只两百多磅的黑色美洲虎从离他二十英尺远的树上蹿了下来,开始慢慢地向他靠近。乔塞永远都记得那双闪烁着黄色幽光的眼睛,就像是魔鬼在向他走来。他清楚地明白,如果这时候逃跑,它会顿时向他扑过来。他将晚上捕获的猎物抛到身前的空地上,握紧手中的标枪摆好架势,然后有节奏地舞动起手中的武器来,时刻准备着一场生死搏斗。这只虎先是直直地向他走来,但随后又改变了路线,在距其八英尺的地方停下开始来回踱步,一直都保持着有一段距离,但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它的猎物。它直勾勾地盯着乔塞手中的标枪,眼睛随着它移动。
刚开始乔塞还能从这只美洲虎移动的步伐中稍微宽心,以为或许它还在犹豫之中,掂量着这块到嘴的肥肉。几分钟过去丁,乔塞挥舞着的胳膊已经开始酸痛。他看到虎腿上强健的肌肉,想象着它们怎样推助着这野兽将他扑倒在地。应该有一次机会。当它扑过来时他需要闪躲开并飞快地向它攻击。他必须一招取下它的脖子,或砍下它的一条腿来,反正无论如何,一定得闪避开它像刀刃般锋利的爪子。这些都是在一瞬间中发生的事。但等待已经消磨掉了他的意志。他的整个身体的弦都绷紧了,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和爆发严阵以待,但面前的它却依旧轻松悠闲地踱着步,黄色的眼睛幽幽地闪着光,慢慢地向前逼近,七英尺,六英尺。十分钟之后这拉锯战的压力已经击垮了他。乔塞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的右胳膊因标枪的重量而颤抖着。他换了换手,改用左手握住武器,默默希望在他稍做休息的这一分钟内,这老虎没能看出他的不适。他有点晕忽忽的宛如做梦的感觉,就像是被这老虎给催眠了一般。恐惧淹没了他。如他一般的丛林英雄也崩溃在即。
十五分钟之后,老虎开始加快了步伐。它挺身向前,一会儿又侧过身来盯着舞动着的标枪,然后又返身回去,继续踱步。它在寻找空子,默默感受着武器挥动的频率。乔塞想尽一切办法拖延着时间。他绷紧了神经,这双黄色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了一般。他的身体战栗着,忍不住开始啜泣起来。他开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而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虎开始逼近,直直地向他走进。它亮出了它的尖齿,蹲伏着做好了扑过来的准备。乔塞自知根本没法抵抗,彻底放弃了。此时天空中一个炸雷声起,接着传来叫喊声。老虎顿过身去,叉一个雷声袭来,紧接着灌木从中蹿出两个吼叫着的年轻人。乔塞的儿子拿起他的枪来,不过此时猛虎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他的父亲瘫倒在丛林地上啜泣。三年之后,乔塞都还没能从这次经历中恢复过来。村民们都说他疯掉了。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
当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躺在亚马孙的夜色中。我惊奇地发现自己跟这个故事里的掠食者和被掠食者有如此惊人的联系。我过去经常在棋局中制造一些麻烦让我的对手因为压力而崩溃。我喜欢未知的局面,喜欢创造问题,但他们想要的却是答案。当没有答案时,我甘之如饴,但他们却被吓到了口如此一来,我就成了游戏的掌控者。随后找所设下的的心理棋局变得更复杂了起来,胜利也就在手了。在我最早几次与国际大师们交手中,我通常如乔塞般被击垮。在棋局上端坐的双方地位应该是非常公平的,但当压力越积越高,就感觉像是有一个虎钳慢慢地卡住了我的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逼近了我的爆发点。到那时我会像乔塞的后退一样做出让步。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改变了整个棋局的性质,在那时任何东西都能给我的脑子增添压力。就这样一来,他们全都打败了我。
大师们知道如何抓住最微妙的机会以制胜。要想达到这种境界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痛苦,直到我能将数小时让人麻木的头脑煎熬当成是闲庭信步。毕竟这虎钳,只存在于我的头脑里。我花了几年的时间来训练自己如何控制压力——自如地应付不断累计的压力。后来作为一名武术家,我也巧妙地利用了这一训练成果。因为我对压力痛苦的忍耐能1
30第十五章自在从容的力量力比其他人要来得强,所以我能使对手因心急如焚而自我崩溃。在每一个领域,区分强者与弱者的标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在危机关头是否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保持冷静,从容自如。在比赛中,对抗的态势是相当明显的。如果一个选手表现得从容不迫,而另一个选手已经开始被心理因素摧垮,那么比赛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被掠者已经不能客观从容地应对时,会出现一次叉一次的失误,掠杀者此时就能步步紧逼出杀招了。更微妙的是,这种心理战术或许对需要独立完成的比如写作、绘画、学术思考或研究来说更为重要。在没有外部推动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成为我们自己的监督者,有多从容成了最好的标尺。如果我们只以“度过此生”来作为生活的标准,那么永远都不能指望杰出。而另一方面,如果发自内心深处且灵活的从容成为了习性,那么生活、艺术和学习将会变得丰富多彩,而这种丰富多彩能带给你不断的惊喜和愉悦。那些高人一筹的人都是能将创造潜力发挥到极致的人。对那些生活的强者来说,从容应对每天的学习过程的心理就如同他人梦想着在危机时分能体验最高潮瞬间的那种执著。
每件事情都会有面临危机的可能。在实际生活中我们越从容,就意味着在比赛中,在董事会上,在孝试中,在手术台上,在更大的舞台上我们就能把从容这一品质发挥得更好。如果我们还想追求卓越,那么我们就必须适应自我激励和控制的生活方式。从容应对所发生的一切,像呼吸一样自如。
第十六章 释放压力
我怎样才能学着随心地进入那个空间,让它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我怎样才能在压力下聚精会神,遭受攻击时仍淡然自若,坚守原则,克服一切干扰?当我情感失控时我该怎么办呢?在第一部分,我讲述了在我的国际象棋生涯中,主要是在学习过程中的插曲。现在,我想简单地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回顾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回想起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有时我沉浸于象棋的世界里,把外面的世界抛到九霄云外。世界上只有我和象棋。在这些时刻,我妈妈总说我就像变成了一个老人,我可以集中精力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这种炙热的注意力让她觉得把手放在我的眼睛和棋盘中间就会着火。其它的日子,我就精神散漫,嚼着口香糖,在华盛顿广场公园左顾右盼,冲着行人笑。而我可怜的父母和教练就得坐在那,不管哪天我出了什么乱子,他们都得给我收场。
还好,开始象棋比赛了,我就要更加始终如一,因此,我开始花精力在锻炼我的注意力上。坐在棋盘旁,当我想出去走走,情绪浮躁时,我忍住躁动,并更加努力地工作。我是一个要强的选手,从不放弃自己的目标6顺便说个有趣的事,我那个早熟的妹妹在3岁时就拿我这个不言败的性格来开玩笑,她在巴哈马德沙滩上让我打开椰子的壳。我会花数小时在太阳下敲抒椰壳,不愿说不,直到她喝着椰汁,啃着椰肉走开。比起别的对手,在我学究式的象棋人生中,我几乎总是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1
32第十六章释放压力这场战斗中。如果这是一场意志之战,我赢了。
我开始参加成人比赛了,我那使不完的精力和注意力有时就不管用了。如果你翻回《软区域》那一章,你就知道,我从那时就开始不能应付音乐或其它那些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的干扰因素了。一开始,我试着排除世上的一切干扰,让万籁俱寂,可是这反倒放大了噪音。随便几声曲子,观众的窃窃私语,远方的汽笛的呜叫,滴答滴答的表声都会塞满我的脑袋,直到这盘棋无法进行下去。之后,我突破自我,跟着音乐的拍子,迎接干扰,并发现无论外界如何,内心是可以保持一份专注的。这么多年来,我训练自己处理险境的能力,使这些状况能对自己有利。
事实表明,我人生的下一步举措在一个更大的范围内检验着这种训练。我15岁时,《王者之旅》这部电影上映了,我的生活也随之挺进好莱坞。突然间,站在媒体的聚光灯下,由于肩头多出的压力,我在象棋界的战斗变得不那么单纯了。我参加比赛时,棋迷们蜂拥而至,照相机寸步不离。其他选手嫉妒得火冒三丈。要是我能当时再成熟点,我本该能把这段年轻韶华的经历伴着乐曲写入这本书中。可是我那时没有调整好,叉一次地坚决把所有的事情拒之门外。我没能随着生活的新变动推动自己前进,而是在缚场比赛中投入巨大的精力,以此来缓解压力。
我对两场比赛还记忆犹新,都是在我一度变成一个狂人的时候。一个是美国青少年锦标赛中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我面对的是才华横溢的罗马尼亚裔选手,特级大师盖博瑞尔?斯科怀特泽曼。另外一场是1994年的美国锦标赛上,我对阵那时我的教练,特级大师格里高里?凯达诺夫。两场比赛无论从职业上,还是声势上,规格都很高。我严阵以待,精力的强度有点大得过了头。在比赛中,当我虎视眈眈,眼神如炬地看着棋盘,全力对付棋局,斯科怀特泽曼走到坐在观众席的我的父亲身边,对父亲说他还从来没有看过我这样,他说我的注意力太强烈了,坐在我对面会让人心惊胆战。和凯达诺夫交战时,我觉得自己就像笼中的猛虎,身上冒着原始的能量。我赢了这两场比赛,还下出了我最有灵感的招数,然而有趣的是之后我就完全被挖空了,在这两种情境下,我的锦标赛也立即一败涂地。我失败了,剩下的比赛也毫无战果。
总之,我乱作一团。从一个小男孩开始,我就学着怎样在特定的时刻处理杂乱的事情,可是这件人生中更扰人心的事情沉重地打败了我。若在一个的孤立的背景下,我能克服这些问题,我总能带着这些问题参加大赛,但是这所需的不堪设想的强度竭尽了我的精力。在高水平的象棋界有很多大赛,一些为时颇长、耗人体力的比赛接二连三,持续不断,一些长达数日或数周。我知道在短跑中怎样爆发冲刺,但在马拉松跑中,我却跑没了油。细水长流成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曾几何时,我雄心勃勃,势不可挡。但我也会走出臭棋。我是该学一门学问了,那就是要有一个长久、健康、能自我保持的巅峰表现。
1996年秋天,我父亲听说了一位竞技心理学家吉姆?罗尔,他在弗罗里达州的奥兰多开了一家表现训练中心,叫做LGE。LGE(最近改名为人类表现研究所)由罗尔,享誉盛名的运动营养学家杰克?葛拉伯和一丝不苟的体格训练师帕特?埃其贝利共同创立,这里的环境使身体和精神达到完美的统一。在我1996年12月第一次到LCE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为很多运动员的圣地,在那里,他们可以锻炼表现技巧,使营养方式专业化,制定出详尽的每日训练计划,达到进步的晟大化,平衡公众和私人生活。国际水平的网球,高尔夫选手,NFL,NBA的明星,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运动员,顶级的CEO们,FBI,在任何一天,基本上各种精英人士都会在这个高科技的健身房里锻炼,与运动心理学家会面,或是相互就自己经历的相似点闲聊。
我难以忘却第一次在LCE肌肉健身房的那个下午。我那时正与训练员一起,已经做完了测试,它能测出我确切的健康级别。我运动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竞存在着的肌肉,向身体挑战,这可超出了我以前认为的安全的极限,我喜欢这样!这是我第一次体验体格训练,非常专业,精细,程度就如我多年来一直调控我的大脑一样。我就在那,在固定的高科技自行车上快跑,挥汗如雨,身上吊着各种监视器,这时有人拍了下我的背,我转身看见吉姆?哈博脸上挂满了笑容。那时,吉姆是印第安纳小马队杰出的四分卫。作为一个橄榄球的超级球迷,我并不总支持吉姆,但我已看他打球多年,对他饱满的竞技精神敬仰不已。他的臂膀犹如枪炮一般,他能在最后一分钟力挽狂澜,并因此而闻名遐迩,他就是一名无与伦比的运动员。吉姆告诉我他还是一个爱之若渴的象棋选手,并长期关心我的事业,对此我大为惊讶。我们开始谈论高水平的象棋比赛和橄榄球队组织进攻这两件事在心理上的相似点口我惊奇地发现,我们要应付的事情很多都一样。想来,那次在LGE健身房的谈话使我第一次了解到学习、表现的艺术有着如此的共同之处。
我想在LGE处理的两件相互影响、缠结的事情就是:我作为参赛者应该具备的始终如一和我与从《王者之旅》开始就有的包袱之间的复杂关系。就在我20岁生日不久我第一次去了奥兰多,那时我还是一个靠直觉比赛的人,激情、过往的经验和十足的干劲一起自然地进行。就像我前面说过的,当出现险情,我的习惯就是用我疯狂十足的注意力将我的对手杀个片甲不留。很明显,这在长期来看并不是一个理想的解决方法。
在LGE和我一起训练的主教练员叫大卫?斯瑞尔,是个有着极深洞察力的运动心理学家。这么多年来,我和大卫关系密切,在我去奥兰多的期间,我们经常在电话里聊天。尽管在我们的谈话中冒出过很多宝贵的见解,但最有影响力的就是我们第一次会面时谈及的一个幼稚的问题。我还记忆深到:在几个小时之内,我描述了我的人生,我的事业,我现在面临的问题,大卫安安静静地坐着,挠着头,他问我相不相信,如果间歇性地休息,放松一下,棋路会走得更好。这个简单的问题触发了我在解决方法上的大变动,并把我引向巅峰的表现。那天晚上,在与大卫、吉姆?罗尔、杰克?葛拉伯长谈一天后,我茅塞顿开。我坐在笔记本电脑和象棋记事本旁,花数小时回顾我前些年的比赛。在象棋锦标赛中,棋手们走棋时都会做标记。棋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格子,竖向由左到右是a到h,横向方格由1到8,这是从白棋的角度来看。每走一步,棋手都会记下来,比如说Bg4或是Qh5,意味着象走到g4或是后走到h5争通常,标记都写在一张纸上,下面垫有复写纸,这样所有公众、私人象棋比赛的记录都能够保存下来。数十年来,我做比赛记录时,我还会记下每一步我想了多长时间。这样能帮助我合理地利用时间,但在第一次与大卫聊天后,我们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回顾我的比赛,我觉得当我棋路下得很不错的时候,我就想法果断坚决。而在赛后,我有时会陷入持续二十多分钟的深思,这种“长时间的思考”常常让我的思考不够准确。更糟糕的是,如果我持续这样长时间的思考,我做出决定的质量就会下降。
第二天早上,斯瑞尔和罗尔给我讲了他们关于《压力和恢复》这本书的理解。LCE的心理学家那时已经发现,实际上在每个原理中,一个有优势的表现者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有规律地使用恢复期。能在短暂的休息时间放松自己的棋手通常总能最终从比赛的险情中安然脱险。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那个时代出色的网球手,像伊万?伦德尔,皮特?桑普拉斯,当他们的对手冲着不如意的球怒气冲天,或是激动得挥舞双拳时,不管他们在最后一局是输是赢,可他们只会奇奇怪怪地,安静地捡起球拍,这样的习惯让人猜都猜得到。想一想泰格-伍兹,闲庭信步地走到最后一杆的位置,目光轻松而又有神。还记不记得迈克尔?乔丹坐在长凳上,肩头搭着一块毛巾,在回到比赛前就这样休息两分钟?即便公牛队迫切地霈要乔丹上场,他在长凳上也是完完全全泰然自若的。他是我所见过的运动员中恢复得最快的。吉姆?哈博告诉我他第一次注意到这种现象的情景。他是一个激情四射的人,在球场上喜欢拼命防守。但在LCE的第一阶段后,他注意到如果他坐在凳子上,全身放松,甚至不去看别的球队一系列的攻击,他的球技就能有很明显的提高。心里放下得越多,下一次的攻击就越猛烈。
在象棋赛时,我不必时时刻刻都把自己放在一个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中,这个想法对我是个巨大的解放。我做出的最迅速的变化就是当不该我走的时候,我是怎么样处理的。在对手思考的时候,我没有要强迫自己处于一种全心关注局势的状态。我开始让大脑释放一些压力。我可能会以一种更为抽象的方式来考虑战局,或者我甚至会离开棋盘,去喝杯水或是洗把脸。当我的对手出了招,我会焕然一新,精力充沛地重返棋盘。我立即就开始注意到了在棋路上的提高。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随着我对这种在思路性质上的变化逐渐习惯,我发现如果我思考问题超过14分钟,我的想法常常就变得复杂、繁琐。注意到这个现象后,我学着监控我思考的效率,若我变得迟钝了,我就会休息片刻,放下一切,恢复自我,然后面目一新地回来。现在,当面临艰难的棋局,我能高度集中地思考30到40分钟,因为小小地换个脑子就能点燃我无穷的注意力。
在LCE,他们研究出了一套集中释放激情的理论,并发现,我们恢复得越好,我们在压力下经得起考验和表现自我的潜能就越大。实现它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我们怎样才能放下一切呢?告诉别人要放松很简单,可是自己做起来可不简单。这就是身体和头脑怎样联系起来的。
LEG的身体调控师教我在装有心脏监控器的固定自行车上做心脏血管间歇性训练,我可以让自行车每分钟的转速超过100,在这样的阻力下,10分钟筋疲力尽的运动后,我的心率达到每分钟170次。之后我会降低自行车的阻力,轻松一分钟,我的心率会回到大概144次。之后,我会又一次快跑,大大提高阻力,一分钟后,我的心率叉会高达170次。接下来,在叉一次快跑之前我会再休息一分钟,以此类推。我的身心在全力以赴和彻底放松乏间浮动。随着我保持这样的训练,我的心脏恢复所用的时间逐渐减少。我渐人佳境,要做更多的运动才能提高心率,在休息的时候,降低心率要用的时间却减少了:不久,我间隔休息的时间只要四十五秒,而我能快速运动的时间加长了。
这种身体调控方法令人赞叹不已之处在于,就在几周后,我发现,在象棋比赛费神的思索过程中,我能放松下来,恢复的能力有了显著的提升。在LCE,他们已经发现,恢复与生理有着明显的关联,心脏血管间歇性训练对你快速释放压力、从精神疲乏中恢复过来的这种能力有着深远的影响。不止这些,身体的兴奋和精神上的冷静是交织在一起的。很多次,持续了四五个小时的比赛已演变成一场一触即发的硬仗,我起身走出比赛大厅,快跑五十米或是爬几段楼梯。然后我走回来,洗把脸,整个人焕然一新。
到今天,实际上我身体训练的每一部分都是围绕着一种或另一种形式的施压和恢复。比如说,在体重练习中,LGE的朋友教我精确地监控每组运动之间要留下的时间,这样,我的肌肉就有充沛的时间来恢复,但仍要不断减少肌肉恢复的时间。我开始这种形式的间歇性训练,如果我做十五次卧举,重复做三组,我会在每组之间准确地留出四十五秒种口如果加大重量,做三组,每组十二次,我的间隔需要五十秒。如果每组是十次,我会休息五十五秒。如果举重物,做八次,三组,我会在间隔休息一分钟。这对于一般的运动员都是不错的基准线。通过及时持续的努力,肌肉增强,达到结实而健康的同时,休息的间隔时间也能逐步减少。
这些年来,我在身心疲惫后能越来越好地恢复,在我的象棋生涯,需要这样强度的训练可能显得很奇怪,在我的武术生涯中,它却是明明白白。在回合间隔的三十秒,在比赛无规律的间隔内能调整恢复的武士一定比起在摄后的格斗中,无论是身体上或是心理上都气喘吁吁的家伙有巨大的优势。在一个更动态的层面上来看,在太极拳中,真正的武力是从由空而满,或由柔而刚所引发的爆发力。因此,有数不清的时刻,在战局不利时,我都会极快地释放所有的压力。最终,随着训练的增加,就像我在《划小圈》那章历说的,恢复的时间会变得非常短。一旦恢复状态的这种行为根植到我们的血液,我们就能在最危险最紧张的情况下使用它,变成能自我更新、创造小小避难所的大师,观众可能都不会发现这样片刻的休息。在你的表现训练里,掌握这个领域的第一步就是要练习面对和释放压力两者间的此消彼长。这可能会涉及我前面说过的间歇性训练,什么样的难度对每个不同的年龄,身体状况是合适的。这种训练,当然,可以有多种形式:我已经说过自行车和阻力练习,但如果你喜欢在游泳池里循环游泳,你不必一直游到筋疲力尽,然后退场,你应该把自己推向体力的极限,然后休息一两分钟,之后再继续把自己向前推进。就像我在自行车训练中描述的那样,制定一个有规律的休息间隔。随着你的练习,增加你运动的强度和持续时间,慢慢压缩休息的时间,你就步入正轨了!相同的方法可以运用于慢跑、举重、武术训练或是其他任何体育项目。如若你确实想提高表现,我建议你把面对和恢复压力的节奏糅入你生活的方方面面。说实话,这就是我全部学习方法的根基——打破我们人生种种经历中人为制造的障碍,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因相互间的关联而变得丰富多彩。若你在读书而已目光涣散,把书放下,深呼吸,拿起书,立即双眼有神。若你在工作中发现自己大脑呆滞,没有活力,休息一会,洗把脸,回来就面目全新。一天花几分钟做一些简单的思维的练习,随着一呼一吸,大脑也一张一弛,这可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将帮助你把身体的间歇性训练和大脑的运转联系起来。若你对这样的经历乐在其中,你会慢慢地建立起自己的精神活力,并乐意在此花更多的时间。如果练习得当,太极拳、瑜伽,还有很多形式的坐禅都是很好的方法。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释放压力,过后身心都底气十足的能力会越来越强,我们在集中注意力、调节兴奋度、体力运用和放松自我之间能游刃有余,充满自信。放松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向你说不出这是一种何等的自由感。除了能增加你身心的活力,这也向你开启了一些美妙的、令人惊奇的窗户。一方面,现在清醒的头脑能自由地小憩,有创造力的思想扶你无意识的头脑中冒出来的时候你会兴奋不已。你会变得更适应你的直觉,会慢慢地在风格上更忠于自我。无意识的脑袋是一个大有潜力的工具,怎样在压力下放松则是挖掘这一潜力的关键的第一步。
要成为一个细水长流、有长足发展的表现者,间断性工作起着举足轻重作用。如果你在日常生活中花几个月来练习面对和释放压力,那么你会成为一个临危不惧、活力四射、为人所信赖的选手,下一步就是激发你的最佳状态。
第十七章激发最佳状态
在竞争激烈的比赛过程中或其他任何形式的挑战性环境中,无法让我们释放紧张情绪的最大障碍之一就是我们担心能否恢复最佳状态。如果集中注意力是困难的,那么一旦我们终于可以集中注意力,叉怎会放弃这么做呢?在我们小时候,就开始对这种不安全感习以为常了。当我们还是孩童时,我们的父母也许就告诉我们要“集中注意力”。如果我们对着星星发呆,就会受到父母的训斥。所以孩子就学会了把不集中注意力与“不好”联系在一起。这样做的结果便是我们专注于一切事情,直到无法承受压力而彻底崩溃。在我后期的竞技生涯中,我有时候会让比赛中的紧张情绪吞噬我。在我早期的学生杯国际象棋锦标赛中,爸爸和我就非常善于保存我的能量。大多数年轻对手的教练们把锦标赛当作是军训9老师和家长们让孩子们在每轮比赛间隙大量分析比赛,试图用尽每一秒来上国际象棋课。而我当时会在户外和我爸爸玩会儿接球或是干脆睡上一觉。也许我常常在锦标赛的后期异军突起并非偶然。我爸爸是个聪明人。
令人吃惊的是选手们在锦标赛每轮间歇期间将自己累得精疲力竭的趋势广泛存在。这无疑是在自我毁灭。现在每当我观看校园国际象棋赛事时,总会看见教练们试图通过在两个小时的比赛盾或下一轮比赛开始前的一个小时间隙期间,立即向学生教授冗长的技巧课,让自己发挥作用或是向家长们炫耀。让孩子们休息一下吧!补充体力养精蓄锐要比140第十七章激发最佳状态临时抱佛脚死记硬背更加重要。在更高层次的比赛中,恢复体能的能力将会是关键。在持续超过两周的国际象棋比赛中,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是选手能够在晚上有良好的睡眠。在最后冲刺阶段,即便是大师也需要充足的精力。在武术世界中,这个问题也同样至关重要。能够连续几小时地等待,而不让紧张情绪爆发或是丧失优势,这便是在选手们迈人比赛场地之前,将顶尖武者与平庸之辈区分开来的东西。大型锦标赛的各比赛之间都有很长的休赛时间。一些选手使自己保持高度兴奋和警觉的状态,总是摆出比赛动作,生怕轮到他们上场时自己没有准备好。经验更加丰富的选手会放松自己,听听歌,小憩一会儿。在上真正的战场之前,他们会选择保存体力。
这个现象并非只是出现在我所选择的领域。我们不是生活在好莱坞式的电影剧本之中,高潮不会随我们的意愿出现。通常情况下,我们生活中的高潮时刻是跟随在非高潮的、正常的和单调的许多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岁岁年年。那么当我们人生的高潮时刻突然来临时,我们该如何阔步上前,勇敢面对呢?
我的回答是重新定义问题。我们不仅必须善于等待,还必要享受等待。因为等待不仅仅是等待,它还是生活。我们中的许多人生活着,却没有垒心投入。当我们真实的生活开始时,却一味等待。在无聊中打发日子,但这也没关系。因为当真爱来临或我们发现来自心灵深处的呼唤时,我们便开始自己真正的生活。当然令人悲哀的事实无外乎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那一刻,即使真爱来了又走,我们仍然没有察觉。我们因此也就成了另外一个人,而非拥抱那个时刻的你或我。我崇尚简单。深入到平凡之中,发现隐藏于生活之中的丰富才是成功还有幸福的所在。
在思考竞技状态这个问题时,除了以上内容,避免过度期盼比赛时意外出现的高潮时刻也很重要。如果你极度期盼那决定你命运的时刻,那么当它真正来临时你会因兴奋和不安而过度紧张。为了在危急时刻获得胜利,你需要将几种健康生活方式与你每天的生活结合在一起。通过这种做法,当你面临压力时,就可以应对自如了。当我们真的做到水滴石穿时,不断成长的真正力量才会发挥作用和影响。当一切事物处于险境,我们只需像水般不断流动。近几年,我做了许多有关竞技心理学的演讲。几年前,洛杉矶某个活动开始不久,史密斯-巴尼公司的一名著名制作人,姑且叫他丹尼斯吧,找到了我。丹尼斯说他裉难达到良好的工作状态,并且发现自己在重要会议上或任务的最后限期要到来时无法集中注意力。他向我询问有关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兴奋点”。丹尼斯知道一些职业运动员有一些固定方法来不断地在比赛前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他就是找不到那种固定方法。无论他如何努力想发现一首完美的歌曲、一种冥想方法、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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