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姜暖做为陆少夫人，未曾逾越半分。直到，陆淮景为了心尖宠跟她说，离婚！嫁给陆淮景的三年，漫长的好像度过了半辈子。她早已被弄得遍体鳞。
离婚就离婚，这个世上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可不想断了姻缘，旺了桃花，看着那些围绕在姜暖身边的男人。陆淮景气的肝疼，他拽住了姜暖的手：“复婚，立刻，马上！”“迟了。”
江城，寒冬的风刺骨冰冷，刮得姜暖的脸生疼，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医院大楼。
姜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她的泪水浸透眼眶。
“对不起，宝宝，妈妈没能力留下你。”
从知道自己怀孕，还来不及喜悦，就被陆母威胁必须流掉这个孩子。
不然的话，姜暖的母亲会死，她的命就攥在陆夫人的手里，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她急需这笔钱替母亲续命。
可，这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舍得，哪怕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期待孩子的到来。
姜暖只要一想起自己的狠心，就忍不住想吐。
她到底还是没有忍心走进医院。
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选择，可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嫁给陆淮景的这三年，漫长的好像度过了她的半辈子。
姜暖没有想到，陆淮景今天回来的那么早。
男人坐在沙发上，交叠双腿，样子十足的高冷，这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在这个家里，他永远那么冷。
女人从门外进来的时候，视线瞬间便被男人那俊秀的脸庞吸引，她在犹豫要不要将怀孕的事情告诉陆淮景。
可陆母的话，言犹在耳。
陆淮景接了个电话，一改往日的冷漠，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姜暖知道，电话那头就是那个女人，被陆淮景放在心尖宠着的女人。
陆淮景看到从门外进来的姜暖，脸色不怎么好。
姜暖还没坐下，就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
姜暖莫得抬头，神色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跟陆淮景本就是协议结婚，要不是陆家老爷子点名要她做陆淮景的妻子。
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娶自己。
这个结果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姜暖的手，下意识的落在肚子上，她咬着下唇，在思考该怎么去回答。
可没有想到，陆淮景率先发难。
陆淮景这几个字，就像是针一样，狠狠的戳在姜暖的心上。
她就知道，能撼动这个男人的心，只有顾岁岁。
好像害怕姜暖不答应离婚似的。
陆淮景继续说话，他的神色格外的冰冷，是连多余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姜暖。
“你该明白，当初要不是你害的岁岁受重伤，她也不会远走异国他乡这么多年。”
“我明白。”姜暖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我会签字的。”
她很艰涩的说出这几个字。
坐在对面的陆淮景，倒是意外，他以为姜暖会搬出老爷子拒绝这个事情。
可没有想到，姜暖却是意外的爽快。
虽然看着样子格外的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陆淮景看着这个眼眶红透的女人，心脏胀得很，很不舒服。
他得快些结束这件事情。
“你能明白最好。”陆淮景的冷漠，在江城可真是出了名的。
“嗯，我会的。爷爷那边，我也会去说。”
陆淮景却是冷哼一声：“倒是我多虑了，看来你也很迫不及待的结束这段婚姻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姜暖慌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爷爷生气，你也知道，他的心脏不好。”
陆淮景冷冷的开口，显得很不耐烦。
姜暖连看男人的勇气都没有，她很害怕自己抬头的一瞬间，就会绷不住的哭。
她可不想在陆淮景的面前输得很彻底。
喉咙的酸涩，让她发不出一句话。
陆淮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低头的女人，又想起当初姜家还未落魄的时候，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是怎么当跟屁虫对自己围追堵截的。
“爷爷那边处理好了，我会给你一笔钱。”陆淮景打破了沉寂，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我知道姜家现在很需要钱。”
姜暖轻声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之后的时间。
因为陆家老爷子的缘故。
陆淮景还是跟她睡一屋，只是她睡床，他睡沙发。
本就身体很弱，再加上怀孕受了冻，心情郁结，姜暖的后半夜可不好受，高烧不退，嘴里一直低声喃喃着什么。
她口渴的很，意识模糊的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倒水，可是身上绵软无力。
床前一个黑影走过来，陆淮景坐在床沿，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明明当初也是江城第一名媛，怎么就狼狈成这副样子。
男人冰冷的手掌，落在那滚烫的额头上。
他的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为什么这会儿心脏那么疼呢。
姜暖醒来的时候，居然看到倒在一旁的陆淮景。
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僵着身子生怕吵醒了他，这大概是结婚以来，陆淮景第一次主动跟她睡一张床。
姜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依稀还能记得，自己死死的揪着他的手，让他不要走。
她看着陆淮景那疲惫的眼窝，明显有了黑眼圈，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明明以前的阿景哥哥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那么厌恶自己？
姜暖不敢多想，她伸手，想要去触碰这触手可及的脸颊，男人动了一下。
姜暖当即被吓得，悬着的手，很快落下。
陆淮景睁开眼睛，眸色很冷，只是淡淡的看了姜暖一眼。
他又定定的看了姜暖一眼，转身换了衣服，走到门口去说了一句什么。
姜暖局促的很，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陆淮景共处一室。
从前他都早早的出发去公司。
“能起来吗？我让叶姨给你送粥上来。”
“好。”姜暖小心翼翼的，她看着陆淮景接了个电话。
姜暖听到陆淮景的声音，又一次软了下来，温柔的不像话。
“乖，我一会就过去陪你，昨晚有点事情耽搁了，岁岁，乖乖等我。”
姜暖的心，又一次沉了，像是被谁狠狠的摁在水里一样，喘不过气来。
陆淮景能照顾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冷漠。
“我还在槐园，开车过去很快。”
陆淮景边说边扣扣子，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去哄顾岁岁。
姜暖的脑子晕晕乎乎，直到男人走到跟前，嘱咐她把粥趁热喝了。
她才冷不防的蹦出几句话来。
“既然决定离婚了，那你早点把离婚协议给我吧，我早点签字，把这件事情弄好。”
姜暖艰涩的说出这些话，她现在都不敢去想，自己还怀着孩子。
陆淮景的眼底，露出一丝冷漠。
他盯着姜暖看，这个女人凭什么催自己啊？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段婚姻？”陆淮景突然俯身过来，吓得姜暖咚地一下，撞了墙壁一下。
男人拧着眉头，他怎么不知道，姜暖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这么呆呆的一面。
“等我通知吧。”陆淮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姜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明明是顺着这个男人说话，为什么好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一样。
那天的陆淮景在离开槐园别墅的时候，发了很大的火。
连从小看着陆淮景长大的叶姨，也从没有看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当然姜暖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事情。
陆淮景走之后，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被陆夫人强行拽了起来，陆淮景在家的时候，她几乎不会出现在姜暖的面前。
就算出现也是虚伪的对姜暖好。
“真把自己当陆家少夫人了？”陆夫人的眼神很冷，“别怪我没提醒你，给你三天时间，不做掉的话，我会找人帮你。”
“就你这样下贱的女人，也被生下阿景的孩子。”
奚落的语气，肆意羞辱着姜暖的自尊。
“妈，怎么了？”姜暖的心瞬间坠入谷底，“我很快过去，你等我，我马上去存钱。”
姜暖每说一个字，陆夫人的眼神就格外的得意。
她就知道，姜暖那个病秧子母亲，已经快撑不住了。
姜夫人忍着身上的疼，并没有跟姜暖提钱的事情，只是叮嘱姜暖，最近不要回家。
怕姜暖那个酒鬼父亲再找上她的麻烦。
“暖暖啊，妈这里很好，钱还够用的，你照顾好自己，妈妈没有办法陪着你。”
“别说了妈。”姜暖愧疚的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当初自己还是姜家大小姐的时候，她有多任性，现在就多后悔没有好好地陪陪母亲。
陆夫人薄唇轻启，更是以为拿捏住了姜暖的短处。
“那就下午去吧，既然那么缺钱，你打掉了，这张支票自然是你的。”
“趁着现在我还能给你钱，别到时候被阿景逼着打掉这个孩子，姜暖，你最好识相点，你也知道，顾家那个小狐狸精回来了。”
陆夫人字字诛心，她看不上姜暖，可更加看不上顾岁岁。
奈何她的儿子宝贝的很，陆夫人现在自然不可能对顾岁岁动手。
“你最好不要妄想把这个事情告诉老爷子。他心脏可不好，要是知道你跟阿景的那些事情，保不准气出病来。”
姜暖没再说什么，也不想跟陆夫人辩解。
陆淮景不会想要她的孩子，自己何必还眷恋那些呢。
她要做的，是救自己的母亲。
姜暖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因为生病格外的怕冷，再加上外面飘着雪花。
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
就听到了一声俏皮的“阿景”，随即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顾岁岁。
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灵动的模样，是被人宠着才有这样的状态吧。
顾岁岁坐在轮椅上，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袖，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陆淮景难得的笑眼，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姜暖站在那边看着，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的刺眼。
这就是那个被陆淮景放在心上的人啊，原来被他宠着是这样的感觉。
姜暖的内心，无数次都有这样的呐喊，可现在，她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岁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姜暖，她忙喊了一声。
他知道，姜暖发烧，来医院也很正常，但是她要去的那个地方。
“我刚还以为眼花了呢，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暖暖姐姐。”顾岁岁笑的很温柔，完全纯白的模样。
她眨巴着眼睛，想要看一看姜暖到底怎么了。
“阿景都跟我说了，你们是契约婚姻，为了让老爷子开心嘛，也为了当初的承诺。”顾岁岁说她都知道。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反倒是顾岁岁，先开始关心的姜暖。
“暖暖姐姐怎么了，是例假疼吗？”顾岁岁说着，嗔怒的瞪了陆淮景一眼，“我们女人之间的话题，你最好别听。”
陆淮景倒也是听话，作势要走。
姜暖忙说道：“不是，我发烧了，从这边上楼。”
她肆意胡诌了一个说头。
也知道陆淮景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就算她来看妇科又怎么样呢。
顾岁岁点点头，抓着陆淮景的手，浅声道：“确实，天气冷了，暖暖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还以为你要看妇科呢。”
顾岁岁说着，低下头来。
“可惜我刚刚从那边过来，医生说了，我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她下意识的去看陆淮景，却在男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恨意。
“其实暖暖姐姐跟阿景结婚也好，你要是能替阿景生个孩子，多好啊。”顾岁岁笑着说话，她莫得抬头。
那么温柔的口吻，却说出了让姜暖格外恶心的话。
“我一定会把暖暖姐姐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姜暖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顾岁岁故意的打趣，就像是在打她的脸一样。
倒是陆淮景率先开口了。
“医生只是说概率低，不是没可能。”陆淮景浅声道。
顾岁岁点点头：“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替阿景生下属于我们的宝贝。”
姜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她说了一声“抱歉”，急匆匆的往洗手间那个方向走过去。
趴在那儿狠狠的吐了起来。
这就是被宠爱的模样吗？
顾岁岁就算说出再怎么恶毒的话，那个男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吧，姜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狼狈的样子，她伸手，整理了刘海儿。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的自尊，让她强行忍了下来。
比起顾岁岁说的那些话。
姜暖现在要经历的才是这世上最疼的，她看着镜子，艰涩的说出那些话。
“对不起，宝宝，你不要恨我。”
姜暖深呼吸一口气，肺都要疼裂开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在楼梯口碰到了陆淮景，他好像早早的等在那边。
“你也听到了，岁岁刚才说的话。”
姜暖怔了一下，她拧着眉头，不知道陆淮景要说什么，也不知道顾岁岁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
陆淮景的嘴角，勾起一抹痞子般的笑。
“她说的不错，你给我们生个孩子，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姜暖狠狠的咳了一下，本来就还在感冒，再加上陆淮景这不要脸的话。
“你把我当什么了，陆淮景？你真以为我没有尊严吗？”
“你可以随意开价。”陆淮景盯着姜暖，他伸手，攥住了姜暖的下颚。
他烦透了这个女人，故作清高的模样。
“你别忘了，是谁害的岁岁这样，姜暖，除非你死了，不然这辈子，你欠岁岁的，还都还不清。”
陆淮景肆意践踏姜暖的尊严，根本就不把她当个人。
可笑的是，今早起来的姜暖，居然还敢心存幻想。
“我早说过了，那场车祸，根本就……嘶。”
某一瞬，陆淮景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见不了这样的画面。
他的手，悬在半空之中，想要替姜暖擦拭眼角的泪水。
又想哄一哄面前的女人，陆淮景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才会心生这样的念头。
“阿景，暖暖姐姐，你们在这里啊。”顾岁岁推开那扇门，看到两个脸色不怎么好的人。
显然不怎么痛快，尤其陆淮景那还抓着姜暖的手。
可顾岁岁依旧是笑着，笑的格外的刺目。
“暖暖姐姐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姜暖甩开陆淮景的手，神色很冷。
她几乎是逃，头也不回的走了，姜暖连去回想刚才陆淮景的神色都懒得。
姜暖靠在那边，等着里面喊号。
看是陆夫人，姜暖原本不想接，肯定又是催促她，要么就是奚落。
“手术没有进行吧？”陆夫人着急的很，“不用打了。”
姜暖拧着眉头，不懂陆夫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之前催着她流掉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
现在转变主意的也是她，姜暖当然知道，陆夫人不是好人，也不会替她着想。
“呵，顾岁岁果然是个妖精，我还真是小看她了，阿景为了这个女人，可连陆氏都不想要了。”陆夫人轻蔑的笑了一下。
言语之中，听的出来怒气有多深。
姜暖没有问，她也明白，陆淮景的偏爱，只会给顾岁岁。
“我原以为，养着那个顾岁岁，在外头玩玩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要娶回家，这不是给老爷子上眼药吗？”
陆夫人一通撒气，这才想起自己是跟姜暖打电话，也不能让姜暖看了笑话。
“你也别得意，钱我照常给你，但你肚子里的孩子，得听我说了算。”
姜暖想着能暂且留下自己的孩子，没有犹豫。
“好，我答应你，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陆夫人退让了，“我是让步了，可阿景不会让，你最好还是装的好一些。”
陆夫人想要用姜暖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最后的筹码。
她是真的害怕陆淮景被迷昏头了，跑去跟老爷子说要去顾岁岁。
姜暖无心顾及这些，她的一颗心，早已经稀碎。
就听到咣当一声，陆夫人气的叉腰，摔碎了茶杯，怒道：“你这真心要跟我过不去是吧，陆淮景，你好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为了那个顾岁岁？”
“妈。”陆淮景沉声，“我欠岁岁太多，我的第二条命是她给的，我不能辜负她。”
她的身子都僵了，心口好疼好疼，泪水不自觉的迷蒙了她的眼睛。
陆夫人嘲讽一声：“你可别忘了，她顾岁岁早在国外就已经……”
“妈。”陆淮景的脸色彻底变了。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凌冽的肃杀之气，恰好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一阵低声的咳嗽。
才算是终止了这个话题。
顾家老爷子难得下床，最近的气色，看着稍稍好了一些。
他拄着拐杖，从电梯里出来。
“咳咳。”老爷子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姜暖，“暖暖啊，站在那儿干什么。”
陆淮景循声，看了过去，就看到像个鹌鹑似的，瑟缩在角落里的姜暖。
在陆淮景的记忆里，姜暖都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可近来，他好像觉得她变了一个人。
陆家老爷子已经抓住了姜暖的手。
“暖暖啊，手怎么这么凉，陆淮景，你怎么照顾老婆的。”老爷子拉下脸来，心疼的不行。
陆淮景站着没动，也没有过多地表情。
“疼媳妇都不会，怎么当男人？”老爷子更是嫌弃，他拍了拍姜暖的手，“暖暖啊，别怕，爷爷在。”
姜暖的眼眶，瞬间就润了，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变得格外的多愁善感。
“爷爷，我没事，只是刚从外面回来有些冷，还下着雪呢。”
在她这般昏暗的生活之中，唯一的一束光，是老爷子给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姜暖都很顺着老爷子的话。
“你们俩啊。”老爷子叹了口气，“爷爷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了，早点让我抱个曾孙啊。”
陆老爷子狠狠的推了陆淮景一下，他像是想起什么。
“陆淮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陆淮景这下子忍不住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再次被挑战。
“那怎么，这么久，我们暖暖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
姜暖何尝不想告诉爷爷，自己怀了孕，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
陆淮景一定会让她把这个孩子流掉，那是顾岁岁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姜暖不敢去看陆淮景，可这样的模样落在陆淮景的眼中。
反倒是成了她在老爷子的面前嚼舌根。
“我给你预约一个检查，你到时候配合一些。”
“随您。”陆淮景冷冷的道。
那双眼睛，却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看向姜暖。
姜暖没有想到陆淮景会这样回答，明明隐忍着怒气，却没有发作。
一顿饭吃的姜暖提醒吊胆。
可老爷子却是处处提起曾孙子的事情，并且吃完之后，就赶鸭子上架一样。
将他们两个人赶回房间。
姜暖尴尬的站在沙发边，无奈的很：“爷爷在外面。”
陆淮景看得出来姜暖的局促，以及那种想要逃离的尴尬。
“今晚委屈你了。”姜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不再去肖想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
陆淮景想起白天在医院的事情，低低的说了一句“抱歉”。
却没想到陆淮景开始解释：“毕竟那场车祸是因为你，姜暖，抱歉，每次看到岁岁那个样子，我就忍不住对你。”
姜暖没有看他，转身进了浴室，把门关上，甚至于平淡的好像白天根本没有见过他跟顾岁岁。
姜暖的身上很冷，浴缸里的水很温暖。
姜暖的脑子迷迷糊糊的，似乎又看到了那场车祸，那辆车失控的往前，嘭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像是炸了一样。
她看到浑身是血的顾岁岁，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一切都很虚，可唯独陆淮景那焦灼的背影。
看的姜暖心里很不舒服，她的身上全是血，在那场车祸之中，丢掉半条命的岂止是顾岁岁。
她张开嘴巴，想要喊一喊陆淮景，可那个男人的眼中只有顾岁岁。
浴缸里的水，慢慢变冷。
门外的男人顿了一下，他知道过去很长时间，却没有想到姜暖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
他就站在这个女人的面前。
墨发被水浸透，散落在嫩白的脖子上，陆淮景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男人艰涩的吞了一下喉咙。
姜暖的美貌，是个人看了都很难再挪开眼，尤其是这样的情况下。
他伸手，想要将姜暖抱起，女人突然从噩梦之中的惊醒。
姜暖湿透的手，抓住了陆淮景的衣角，她的浑身都在颤抖。
“多大的人了，泡个澡都能睡着？”
陆淮景眯起眼眸，盯着姜暖看。
本还心有余悸的人，看着自己这副模样，又对上陆淮景那大喇喇的眼眸。
陆淮景伸手拿了浴巾，一副要替她擦干的架势，姜暖害羞了。
虽然嫁给他已经三年了，但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只有那么一次。
“水都冷了，再发烧我可不会管你。”陆淮景嫌弃的很。
姜暖也没有再犹豫，她从浴缸里站起来，由着陆淮景用浴巾将她包裹。
姜暖吓得直接抱住了陆淮景。
她的心漏了一拍，陆淮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姜暖无所适从。
明明很抵触触碰自己的。
“沉了。”陆淮景莫名的一句话，紧接着，他的手，落在了姜暖的腰间。
男人拧着眉头：“居然长胖了？”
“没。”姜暖想着狡辩几句，但是陆淮景将她放在了床上，两个人的姿势，很是暧昧。
陆淮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撒开手，两个人就那么僵在那儿。
他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在鼻息之间流转。
陆淮景最近烦得很，尤其是在姜暖催促他要离婚协议的时候。
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可当初明明是她穷追不舍，厚着脸皮爬他的床都敢。
“能放开了我？”姜暖的背露出来，略微有些冷。
可谁知道，男人搂的越发紧了。
来的猝不及防，陆淮景的气息，瞬间席卷，姜暖的眼睛瞪得奇大，唇上软软的。
很温柔，虽是浅尝，但姜暖的心跳已经快绷不住了，她的脸颊绯红。
“你干什么？”她的呼吸急促的很，忍不住的问了。
那一双眼睛，格外的勾人。
陆淮景冷哼一声：“怎么，不乐意了？你不就是想生下我的孩子，才去爷爷面子嚼舌根吗？”
“！”姜暖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
“少在我面前装无辜，姜暖，多大的人了，难不成你不知道。”陆淮景笑的那般，仿佛之前的温柔。
他的热气，喷洒在姜暖的耳边。
陆淮景冷声道：“只有做过，才会有孩子，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他的语气，慢慢的变了。
这个男人，高高在上，就像是在施舍自己一样。
她的内心，很是难受，没想到，陆淮景主动碰自己，却是因为这样。
陆淮景被她弄得烦躁的很。
刚才鬼使神差的一个吻，已经扰乱了他的思绪，陆淮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
“不是。”姜暖咬牙，肚子里还有一个，而且看陆淮景的态度，纯粹是为了完成爷爷的任务。
“你碰我，顾小姐会不高兴的。”姜暖铁定不能让陆淮景碰。
男人的脸色，瞬间跌倒了极点。
他的手，狠狠的攥着姜暖，满是威胁的口吻：“你是我老婆，还是顾岁岁呐？连作为陆夫人的义务都做不到，姜暖，我可真是高看你了。”
姜暖抬头，看向陆淮景，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发什么疯。
“你真以为我想碰你？”
陆淮景莫得撒开手，心底堵的难受，他转身，便从离间出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心里很不舒服。
指间的烟，灭了，又点上，就刚才那么一瞬间。
陆淮景的脑海之中，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居然想去抱抱姜暖。
黑暗中的男人，最后索性起来去洗了个冷水澡，才灭了脑海之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冲动。
自从那晚之后，陆淮景就再没有回过槐园别墅。
姜暖也没有机会，去问问他离婚之后的事情。
姜母看着姜暖忙活，做了不少的菜，将饭盒摆好。
“妈，你尝尝看，我炖了排骨汤。”
姜母的眼眶瞬间润了，曾经姜家的掌上明珠，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却也贤惠的不像话。
她抓住姜暖的手：“暖暖，都是妈妈连累了你，对不起。”
“妈，你说什么傻话呢，以前你总说，很想吃我做的饭。”姜暖轻声道，伸手把勺子递了过去，“我的手艺不差的。”
姜母吸吸鼻子，从前那也只是闲暇时候的打趣，哪里真的想她去做这些。
“你跟阿景，还好吗？陆家的人，没刁难你吧？”
姜母知道，姜暖在陆家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当初老爷子上门，说要兑现当初的承诺，其实姜母是犹豫的。
她知道，陆淮景不喜欢姜暖，那个男人，冷漠的很，高高在上，根本不可能把他们家暖暖照顾好。
可那个时候的姜家，已经在走下坡路，姜家需要陆氏的支撑，权衡之下，她也没有阻拦。
姜暖摇摇头：“没有，我跟阿景很好。”
姜母低头，喝了一口头，万般滋味，皆在心头。
姜暖很奇怪，顾岁岁怎么会找到这里，而且是自己一下一下推着轮椅过来。
“姜阿姨。”顾岁岁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我是来看你的，我妈说你病重，想着小时候你对我那样的好，我不能不来看你。”
他们是世交，可自从姜家破产之后，顾岁岁的母亲，避之不及。
根本就当他们是灾祸一般，躲得远远地。
姜暖看着面前红色的锦盒，神色很不对劲。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姜母沉声，“你该跟你母亲学学，离我们这些麻烦远远地。”
“阿姨，其实我是来找暖暖姐姐的。”
顾岁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若有若无的在嘲讽着面前这落魄的母女俩。
“你跟我们家暖暖有什么好说的，你快走。”
“阿姨不知道吗？”顾岁岁笑着说道，“我跟阿景就要结婚了。”
姜母的手，抖了一下，咣当一声，那些东西落了一地。
“你，出去。”她的神色很冷，“不要在我母亲面前乱说话。”
却听的顾岁岁咯咯咯的笑。
“说起来，也很奇怪，你们姜家那么大的商场，如今也已经在我顾家名下，你姜暖的老公，很快也会成为我的，你们姜家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岁岁这个人，做事素来都很任性。
可这也是第一次，在姜暖的面前，露出毒牙。
从前姜暖不喜欢顾岁岁，也不愿意与她亲近，但从来没觉得，顾岁岁是这样恶毒在外面的。
她只是觉得顾岁岁很虚伪。
姜母气的心绞痛，她不住的咳嗽。
“你们姜家就是欠了我们顾家的，你姜暖，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我顾岁岁的阴影之中。”
“你住嘴。”姜母指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怒道，“你滚出去。”
姜暖将顾岁岁的轮椅推了出去，她怒火中烧，看着这个还在胡乱说话的女人。
“暖暖姐姐撒起谎来，还真厉害啊，你果然是个满嘴谎话的撒谎精，难怪这辈子，陆淮景不会喜欢你。”
姜暖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她双目猩红，盯着顾岁岁。
顾岁岁被这个模样的姜暖吓了一跳，确实在意料之外，她以为现在的姜暖，只会像个鹌鹑似的。
不曾想，还有些脾气没有磨掉。
“我告诉你，顾岁岁，我妈是我的底线，陆淮景，你要，我可以还给你，但如果你再来这里打搅我妈，我会让你好看。”
姜暖怒目瞪着这个女人，她的浑身，那股飒爽再度出现。
可她还是知道怎么去刺激姜暖。
“阿景不会看着你欺负我。”
“呵，你大可以试试，如果陆淮景真的无所求，当初又为什么会娶我？”姜暖俯身，落在顾岁岁的耳边说道。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看，你当初用命威胁，都没能阻止陆淮景娶我，你在他心底的地位，真的稳如磐石吗？”
顾岁岁的脸色，瞬间白了，她结巴的说道。
“呵。”姜暖冷声道，她原本想着自己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婚姻，不如断了好了。
顾岁岁等不及的卸下伪装，用这样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她的母亲。
姜暖想着，她不会如他们所愿，起码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凭什么这些痛苦只能她跟母亲来承受。
顾岁岁被姜暖这副模样吓着了，她低声喃喃了一句“你这个疯子”，之后便走了。
姜暖略微收拾了一下，将那些戾气也藏了起来。
不远处，穿着褐色大衣的男人，眉头紧皱，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诧异。
男人的眼神微微变了，大概是看错了吧。
姜母稍稍平复下来，她看着姜暖：“暖暖，刚才顾岁岁说的那些。”
“假的。”姜暖编了个谎话，告诉母亲，“她就是气不过，陆淮景到底娶了我，妈，以后她这样的人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
“反正爷爷还在呢。”姜暖浅声道，“是爷爷一定要我嫁给陆淮景，他会护着的。”
“也是，陆家也是要面子的。”
姜母思虑再三，刚才的确是自己冲动了，看着姜暖现在的样子。
姜母倒也放心了一些，她的暖暖，到底还是长大了。
她知道，纸包不住火，她跟陆淮景离婚的事情，早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暖暖，手机响了。”姜母看着姜暖心不在焉的样子，提醒了一句。
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声。
“暖姐姐，阿梨她……她……”周轻轻紧张的直哆嗦。
姜暖的心头咯噔一下，她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去操心别的事情了。
可姜梨是她唯一的妹妹，她只能祈祷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怎么了？”姜暖不动声色，生怕母亲瞧出端倪。
姜梨在念书，一直住在学校，只有周末才会回家，再加上姜梨从小性子孤僻，很少跟他们沟通。
“阿梨在帝业把人打伤了，对方要她赔钱，您赶紧来吧。”
姜暖很快挂了电话，安抚完母亲就离开了。
还是稍微打扮了一番才去了帝业。
这个地方，她也不陌生，只是嫁给陆淮景之后，就再没有踏足。
她拐了几个弯，推开那扇包间的门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了。
姜梨被两个男人按在那儿，坐在沙发上的纨绔公子哥儿，笑的那么大声。
公子哥一眼就认出了姜暖。
女人的身子，都跟着颤抖。
姜暖看着那张并不陌生的脸，强忍着恶心，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久不见啊，苏昀晟，怎么还玩这样的把戏呢？”
“这是你妹妹？”苏昀晟凑了过来，很是意外，“难怪呢，都是美人胚子，不过这小娘们的性格可不怎么，瞧瞧，都出血了。”
苏昀晟把手放在姜暖的跟前。
顺势想要去抓姜暖的手，岂料被姜暖一下子躲开了。
这个男人当初可是在江城放出狠话来，怎么都要睡到姜暖，为此，他对姜暖穷追猛打，愣是狠狠的骚扰了一阵。
要不是当初陆淮景出面，大概姜暖还是摆脱不了苏昀晟。
“怎么，被陆淮景那小子抛弃了？”
“多少钱？”姜暖却是并没什么心思，跟苏昀晟废话。
这帮纨绔子弟，玩的可够花，姜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出现在这儿。
“别介啊。”苏昀晟笑了一下，那略带调戏的眼神，透着浓浓的侵占欲，“你姜暖的妹妹，我怎么好意思要钱呢。”
姜暖莫得抬头，她知道，苏昀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苏总说笑了，我妹妹既然打了你，该赔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得了。”苏昀晟硬气的很，他早就听说，陆淮景对姜暖不怎么样。
估计当初也是一时新鲜。
苏昀晟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连的倒了好几杯酒。
“钱呢，我不要，喝了这些酒，权且当暖暖给我个面子，我也就不报警了。”
姜暖的神色，略微沉了一下。
她现在怀孕了，根本不可能碰这些。
看着姜暖那副为难的模样。
苏昀晟一阵嘲讽：“这些对你姜暖来说，不很容易吗？当初你可是这帝业的头……”
“够了。”姜暖及时打断了苏昀晟的话，她抬头，看了一眼姜梨。
从始至终，姜梨都没有说话，甚至于眼神都不带闪躲的。
“要是不想喝酒的话，不妨……”苏昀晟凑了过来。
伸手，想要去环姜暖的腰。
这个角度，看起来格外的暧昧。
此时，大门外，那个路过的男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驻足站在那儿。
看着包厢里面，这亲密的一幕，气的整张脸都绿了。
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边。
苏昀晟一眼就看到了门外那个活阎王，吓得酒都醒了一大半，原本以为陆淮景已经抛弃姜暖。
他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睡到姜暖。
苏昀晟的脑子里，全都是这些勾当，尤其看着姜暖那盈盈一握的小腰。
就听到陆淮景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倒是迫不及待啊，姜暖，是我小看你了。”
姜暖的心头咯噔一下，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淮景，运气是真的差到爆了。
她刚要解释，谁知道陆淮景失了控似的，一下将她拽去了隔壁房间。
在这喧嚣的地界，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可以看出陆淮景多生气。
“……”姜暖刚想开口，就被陆淮景攥住了下巴，他们四目相对。
陆淮景的眼睛是能喷出火来了。
“眼光倒是不怎么样，苏昀晟那种二流子你都看得上？”陆淮景冷声道，他现在的心底很不舒服。
明明他们都要离婚了，明明在告诉自己，不该去管姜暖那些事情。
可为什么看到姜暖跟苏昀晟的亲密，自己会那么生气。
姜暖疼得很，再加上陆淮景的莫名其妙。
“我们离婚了，陆淮景，你管不着我。”
“呵。”陆淮景冷哼一声，他一把将女人抵在沙发上。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那种模样，眼看着就要大开杀戒了。
“离婚了吗？”陆淮景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离婚证给我看看啊。”
“一天没有离婚，你就还是陆夫人。”陆淮景咬牙，气的要死，“就这么等不及转投别的男人的怀抱？”
陆淮景这些话，完全就是在羞辱姜暖。
女人的心里，又疼了起来，她的眼眶全是泪水。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格外的委屈。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在陆淮景的眼中，自己就跟别的男人有染一样。
“也是，毕竟是你的老本……”
“行”字还没有说出口。
姜暖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连姜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陆淮景的半张脸，被打得火辣辣的。
女人气的双眼都红了，浑身都在抖，那副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你闭嘴。”姜暖咬牙，“凭什么你可以跟顾岁岁亲亲我我，却要来双标我，你不觉得你现在很让人恶心吗？陆淮景。”
姜暖劈头盖脸的一顿，她盯着这个男人，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惧怕。
刚才那一下，是被打懵了，陆淮景站在原地。
突然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子低头，粗暴的将她钳制住。
陆淮景的声音，都在颤抖。
连陆淮景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当中，透着多浓的酸味。
“你就这么随便是吗？”陆淮景咬牙，“他是这么搂你的？”
他的尾音，透着一股戏谑，完全没有在尊重姜暖。
像是在复刻刚才苏昀晟做的那些一样。
亲的姜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强行扣住了姜暖的脑袋，不允许她反抗。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下家？”
在姜暖的面前质问，女人被问的有些懵了，她做了什么，值得陆淮景这么生气？
委屈的泪水，顺着眼眶落下来，那一刻，姜暖的心头彻底的断了那些念头，她知道，陆淮景这完全就是在羞辱自己。
“我没有。”姜暖沉声，整个胸腔都是酸涩的，她盯着陆淮景。
陆淮景知道，在江城，姜暖的名声早就坏了。
当初苏昀晟更是放下狠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睡到姜暖。
现在他们离婚了，正好是个机会。
一想到这些，陆淮景的心口就堵得慌。
但是他不承认，自己怼姜暖动了别样的心思。
他害怕去面对此刻的内心。
“一天没有拿到离婚证，你就还是陆太太，不想爷爷气死，你就好好地演戏。”
他一下就撒开了怀里的女人，没有之前着魔一样的去亲吻姜暖，陆淮景转身走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想玩，也得等到离开陆家再玩。”
姜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她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暗暗的啐了一口。
她的嘴角还疼的厉害，回想起刚才陆淮景的那个吻。
这是陆淮景第一次主动亲吻自己，可姜暖只感觉到满满的羞辱。
回想起他对顾岁岁的耐心和温柔，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询问和解释。
可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只有冲动。
姜暖收拾了一下狼狈的模样，确定陆淮景走了之后，才去找苏昀晟。
苏昀晟这个人，出了名的见风使舵，有眼力见，刚才陆淮景的行动，无疑是在透露他跟姜暖之间的关系。
这会儿苏昀晟好声好气的跟姜梨在里头说话。
“都是误会误会，怎么可能让你们赔钱呢。”苏昀晟笑着道，“没想到啊，暖暖小姐还是一棵常青树。”
她轻声道：“这是赔偿，你收下吧，别到时候再拿这件事情来麻烦我。”
她的脸色很冷，知道不可以给苏昀晟留下尾巴抓，这次是运气好，碰到了陆淮景。
可难保下次有那么好的运气。
而且陆淮景也是为了维护陆家的颜面，也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苏昀晟愣了一下，本来想拒绝，但又想起什么，把钱接了过来。
“都是小事。”苏昀晟一改之前油嘴滑舌的样子，还让人把姜家俩姐妹送出去。
苏昀晟盯着姜暖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这身材着实是好，配上那绝色的容貌，也难怪连陆淮景都沉迷其中。
要是能睡上一晚，做鬼都值得了。
可就在姜暖离开没多久，一群人冲进了苏昀晟的包间，给了他一顿毒打，打得苏昀晟鼻青脸肿，却也只能笑着面对。
陆淮景的神色很不对劲，身旁的好友提醒了一句。
“不是说好不去管姜暖的事情，怎么上赶着惹一身骚？”男人眯起桃花眼，盯着陆淮景。
陆淮景莫得看了过去，眼神之中全是威胁。
“不，我是怕岁岁知道会伤心，毕竟你的心属于谁，你该清楚。”
陆淮景的眼神格外的冷。
想起刚才唇瓣触碰的一瞬，内心深处那种触电的感觉。
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之中，全都是姜暖。
姜暖回去之后，看到姜梨手腕上破开的口子。
本来责怪的话已经在嘴边。
姜暖伸手：“疼不疼？”
因为家里的缘故，从小对姜梨的照顾少了，才养成了这种性格。
姜梨微微抬头，眼神之中似乎闪动着什么，但是很快，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她冷冷的道：“没事。”
姜暖看着径直走出去的姜梨，追了过去，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撬开姜梨的内心。
但今天的事情，给了她一个危险的信号，毕竟姜暖一直以为，她的妹妹就算再怎么孤僻，也知道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
而不是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姐姐不管你今天是来做什么。”姜暖沉声，“但以后不许来了。”
“好。”姜梨轻声道，没有多余的辩解。
姜梨看了姐姐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似乎害怕姐姐会委屈。
“伞给你，我先回学校了。”姜梨说完之后，就拦车走了。
姜梨皱着眉头，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周轻轻从背后一把抓住了姜暖的手：“暖姐姐，你不用跟过去了，阿梨来这边其实是为了赚钱。”
“唉。”周轻轻无奈的叹了口气，“阿梨问起过我，在什么地方兼职，是我不好。”
周轻轻万般无奈，她的眼底全都是抱歉。
“阿梨也是为了补贴阿姨的医药费，才想着来这边，她说不想姐姐太累，但这些话，阿梨应该没有跟你提起过，她那样的性格，只是不擅长表达。”
周轻轻把之前跟姜梨的谈话，都告诉给了姜暖。
女人没有忍住，哽咽的哭了起来：“是我不好，我没有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周轻轻笑了一下，“起码阿梨还有个姐姐可以支撑，不像我。”
“傻姑娘。”姜暖伸手，拍了拍周轻轻的肩膀，“你也要明白，在你这个年纪，无论如何，都要把书读好，这里最好不要来。”
充斥着痛苦记忆的地方，姜暖根本不愿意踏足。
可她知道，这个地方来钱很快。
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跟现在的周轻轻一样，有不得不踏入这里的理由。
周轻轻点点头：“我会的，暖姐姐，我先回去了，晚点我会跟阿梨好好谈谈。”
“谢谢你。”姜暖浅声道。
她也不知道，姜梨的内心深处，居然想的是这些。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快点了断眼前的事情，姜暖知道，自己背负的足够多，也不该再去连累了妹妹。
妹妹应该拥有一个纯真无暇的青春，而不是像自己那样。
她回去槐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预料之中的一样，陆淮景没有回来，姜暖反倒是松了口气，想起他在帝业的反常。
姜暖的心，就跳的很快。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有些昏沉，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那段属于姜暖的，很黑暗的日子。
女人蜷缩在床的一角，姜暖又想起了那段昏暗的过去。
她也曾是名动江城的千金，被母亲宠着长大的娇娇女，那个时候的姜暖完全没有意识到。
她的父亲会因为一单合作，把她送上那个女人的床。
几乎是刻入骨子里的惧怕和恶心。
姜暖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她只要一踏入帝业，就会想到，那段昏暗的过往。
一听到夏瑜晚的名字，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天真懵懂的姜暖，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常来家里的夏姨，居然会问自己的父亲讨要她。
她以为夏瑜晚只是留她在家里作客，却不想那个人的手，一下子将她抱了过去。
夏瑜晚将她按在怀里，低头，笑着问她，愿不愿意做她笼子里的金丝雀。
只要姜暖答应，她会给她在江城所有的荣耀。
那个时候的姜暖不懂，摇摇头，拒绝了夏瑜晚，她还傻傻的喊她夏姨。
却不想夏瑜晚一脚将她踹了出去，小姜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她想要爬起来，可哪里是夏瑜晚的对手。
夏瑜晚捆住她的双脚，把她绑在床上，让她思考自己未来的选择。
姜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恶魔。
姜暖又一次拒绝了夏瑜晚，换来那个女人更残暴的毒打，她的几个巴掌落下，随即也对她失去了兴致。
那一晚，姜暖在地下室冻得瑟瑟发抖，也听到了门外肆意欢笑的声音。
夏瑜晚那别样的性趣，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姜暖一直躲着夏瑜晚，她以为那晚之后，那个人已经彻底对自己失去兴趣。
却不想，更大的阴谋，还等着她。
姜家那个时候，已经陷入债务围城之中，姜父没有别的办法，在夏瑜晚的跟前求救。
看着卑微的姜父，想起被姜暖拒绝的那一晚，她突然来了兴致。
姜暖生的美，一眼就足以让人动心，夏瑜晚只是暗示了一句，姜父就主动的提起姜暖。
他将她骗到了帝业，也是在这个地方，夏瑜晚对姜暖做了这辈子都磨灭不掉的事情。
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不敢再去回忆细节，她只知道，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啤酒瓶，重重的砸在了夏瑜晚的脑袋上。
她吓得挣脱了这恐怖的记忆，跑到了洗手间，不断的清洗自己的双手。
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血顺着镜子流淌下来，姜暖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她猛地一拳打了过去。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的折磨自己。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一切。
姜暖的脊背，瞬间就直了起来，微弱的灯光下，满身酒味的陆淮景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他的嘴里低声喃喃着：“暖暖，暖暖。”
姜暖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还在被记忆支配，现在看着这样的陆淮景。
心底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被夏瑜晚伤害的那个晚上，明明是陆淮景救了她。
要不是这个男人，大抵她已经变得肮脏不堪。
记忆深处的白衣少年，他们之间明明是有缘分的，那个时候的陆淮景，对她格外的温柔。
可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这样呢。
姜暖过去搀扶陆淮景，想要他睡下来，可谁想，男人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拽了过去。
陆淮景霸道的将姜暖按在身上，手禁锢住她的腰。
那一声“老婆”几乎要了姜暖的命，她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动。
整颗心都是软了，化了。
泪水浸透眼眶，姜暖本不是爱哭的人，她可讨厌哭哭啼啼了，可是现在，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
姜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陆淮景的脸颊。
就当这一晚，是得来的馈赠好了，姜暖听着陆淮景酒醉后的呢喃，一声一声的喊着“老婆”。
“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暖暖。”
“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陆淮景又翻了个身，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姜暖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因为她不是他的姜暖啊。
他好像是故意在惩罚姜暖似的，抱着她的腰一整晚，连动都不带动的。
累的跟昨儿半夜被驴拉了一晚上，她摸了摸床边，果然，已经冷了。
陆淮景已经走了，昨晚的醉酒让姜暖很恍惚，她听的很清楚。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了一下。
姜暖的手，都在颤抖，她还没有想明白昨晚陆淮景喊了一夜的“暖暖”，就被现实泼了冷水。
他催促她快点去办公室把离婚协议签了。
多可笑，姜暖还以为陆淮景的心中多少对自己有些感觉呢，谁知道，现在居然开始催促她去签协议。
是啊，他们都要离婚了，她还在期许什么。
姜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下楼的时候，看到陆夫人坐在客厅里，那姿态格外的高冷。
陆夫人看着姜暖这副样子，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就你现在这个气色，虚得很，难怪会被一个残废蹬鼻子上脸。”
“你等等。”陆夫人沉声，看着姜暖，“姜暖，别怪我没提醒你，孩子可以作为你的筹码，但很可能成为你的催命符。”
姜暖的心底咯噔一下，她缓缓抬头，看着陆夫人。
这话没有说错，如果顾岁岁知道她怀孕，可能真的会招致灭顶之灾。
“所以啊。”陆夫人莞尔，“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记得当初见你的时候，在那宴会上也是格外的灼目，为什么嫁给阿景三年，反倒成了良家妇女，你不该是这样的。”
今天的陆夫人倒是很意外，没有奚落她。
连陆夫人都觉得，姜暖现在素的有些过头，就这样还指望男人转性呢。
“毕竟我们现在暂且也算盟友，我可不希望那个残废进我陆家。”
陆夫人说要真是那样，老脸都得丢尽，她往后怎么还敢在江城混呢。
姜暖来的时候，办公室那些人的神色很难看。
甚至于投过来的目光，都带着同情，他们都是人精，太清楚这里的情况。
陆淮景对顾岁岁的偏爱，完全是写在脸上的，对比他对待两个人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助理站在旁边，刚要示意办公室里的人，却被姜暖拦了一下。
助理没有说话，到底姜暖才是陆夫人。
“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暖暖姐姐了？”顾岁岁嗔怒道，抬头，眼神之中满是笑意，“你要真喜欢她，那我就走，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顺着你的意思。”
“你胡说什么。”陆淮景冷声道，直接就否认了。
他想起今早自己起来的时候，躺在臂弯里的女人。
看着姜暖的睡颜，居然很让他觉得心安，好像那就是家的感觉吧，不由得吸引陆淮景想要陪在她的身边。
他太清楚了，姜暖那个女人太过狡诈，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却做得出转身投入别的男人怀抱的事情。
那样三心二意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他呢。
“阿景？”顾岁岁伸手，在男人的面前挥了挥，“那你为什么要拖着不肯离婚？”
陆淮景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的确在躲避这件事情，明明早就计划好的，可这段时间，他的心很乱。
“爷爷的病情不太稳定，我不想他被这种事情影响。”
“噢。”顾岁岁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不满，“那就不离好了，反正你们也很配，不像我这个模样。”
顾岁岁低头，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
却被陆淮景一把抱在怀里。
那副场景看的姜暖嫉妒发了疯，不羡慕是假的，爱一个人做不了假。
助理当然明白此刻的尴尬，也知道姜暖很爱陆淮景。
姜暖揪着手，她今天不就是来签协议，做最后的了断吗？
姜暖看着他们恩爱嬉笑的模样，内心无比的苦涩。
被哄好的顾岁岁倒也是任性。
“正好呢，一会儿暖暖姐姐来了。”顾岁岁笑着道，她眨巴着眼睛看陆淮景，“你们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呗。”
陆淮景的神色瞬间变了，他冷着脸问道：“她来干什么？”
只是这声音太小，没有被姜暖听到，反倒是顾岁岁眼尖看到了门口的人。
她娇羞的撒开陆淮景的手，脸颊绯红。
“做什么呢，有人看着呢。”
顾岁岁转头，眼神之中满是挑衅，再也不是从前故作温柔的模样。
她可太清楚姜暖在陆淮景这里的地位，所以也没必要藏着。
姜暖走过去，助理将门带上。
陆淮景拧着眉头，眼神淡漠：“你……”
“在那边签字。”姜暖径直走过去，她冷声道，“我们都挺忙的，签了了事。”
陆淮景对于这个女人这般的态度，很是不爽。
陆淮景说话的时候，都带了火药味。
姜暖无语的很：“不是你喊我过来的。”
就在两人要吵起来的时候，顾岁岁突然拽住了陆淮景的手，哎呦了一声。
“我的肚子好疼。”顾岁岁咬着牙，小脸惨白。
姜暖在一旁看着她这样拙劣的表演，却可以让陆淮景瞬间变了脸，在那儿关心她。
“哪里疼，是这里吗？”陆淮景的手，一定很温暖吧。
他揉了揉顾岁岁的肚子。
却听到顾岁岁嗤得一笑：“我开玩笑的，瞧你，吓得都出汗了，阿景，既然暖暖姐姐都来了，那还是签了吧。”
姜暖没有说话，淡漠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陆淮景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就算现在签了也没办法跟爷爷说，等姜暖安抚好爷爷再说吧。”
顾岁岁是个明白人，她暗自攥着手，一天不把离婚协议签了，她就一天不安心。
毕竟现在姜暖顶着陆淮景夫人的名头，要真是闹起来，她顾岁岁才是那个三儿。
姜暖却在旁边说：“先签了也没什么，反正早晚要签，等我找个时间跟爷爷说。”
“……”陆淮景越发无语了，他抬头，冷漠的瞥了姜暖一眼，“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你指指点点了？”
顾岁岁看着姜暖那副吃瘪的模样，就觉得爽快。
“助理，送她回去，别什么人都往办公室领。”
姜暖无语的很，但她也格外的膈应，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看顾岁岁。
看着姜暖那头也不回的姿态。
陆淮景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心头被马蜂扎了一样的酸爽。
苏昀晟到底还是给足了陆淮景面子。
虽然他也已经知道顾岁岁回来之后，姜暖肯定会被抛弃。
但那天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苏昀晟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苏爷，您说这陆淮景真要那么在乎姜暖，为什么不当面挑明，非要在背地里动手脚。”
“呵，他哪里是在乎姜暖，那是在乎面子，好歹也是跟过他陆淮景的女人，被我欺负了面子上挂不住。”
苏昀晟想起那天的事情，心里头很不痛快。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且等着吧，姜暖我是一定要睡到的。”
身旁的手下很不解：“到底姜小姐有什么魔力？看着确实漂亮，但那也是陆淮景用过的女人。”
苏昀晟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你懂个屁啊。”苏昀晟的眼底，多了几分花痴的意思，“当初在江城二中，哪个男人不为姜暖心动。”
那可是名动江城的人，根本就不是现在落魄千金姜暖。
她的美，她的灼目，不是三言两语能描述的。
苏昀晟也是个在花丛流连的，可让他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的，只有姜暖。
“好吧。”手下是不懂，但姜梨的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苏爷那么想要姜小姐，不如借着她妹妹？”
“去。”苏昀晟可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用手段，他笑了，“我总会等到姜暖心甘情愿来求我。”
姜梨又跟人干架了，只是这一次，她不敢同任何人说起。
就因为那两个女人在背地里议论了曾经的学姐姜暖。
说她厚颜无耻，放荡不堪，姜梨听不得旁人诋毁姐姐。
愣是打得头破血流，脑瓜子嗡嗡嗡的。
姜梨被人拍了一搬砖，轻微脑震荡，死不了，也不敢跟姐姐联系。
却在不远处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姜梨的神色，瞬间变了。
站在她身旁那个温柔的男人，居然是陆淮景，姜梨真的觉得破天荒的讽刺。
那不是她的姐夫吗？居然对顾岁岁那么温柔，她狠狠的攥着拳头，心头的怒火不由得燃烧起来。
“你在这边等着，我去取药。”
“好的，阿景。”顾岁岁笑着道，她回国之后，每一次来检查身体，都是陆淮景陪着的。
原本可以去陆家私人医院，可顾岁岁每每跟陆淮景提起，都希望像是寻常情侣那样去医院。
她也是乐此不疲的折腾陆淮景。
哪怕知道陆淮景很忙，也要去吃街头的麻辣烫，也要去步行街那些景区约会。
“顾岁岁，你还要脸吗？”姜梨走了过去，神色很冷，“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姐夫，为什么还要？”
“啊……阿梨啊。”顾岁岁莫得抬头，看到一脸怒气的姜梨。
知道姜梨自小孤僻，脾气很冷，这会儿肯定是因为见到了陆淮景。
“暖暖姐姐跟阿景要离婚了啊，你不知道吗？”顾岁岁眨巴着双眸，那般天真模样，“我以为暖暖姐姐会告诉你呢，不过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很难开口。”
顾岁岁看姜梨一副惊愕的模样，就知道姜暖肯定不敢对身边人说。
毕竟被陆淮景抛弃，这很丢人。
“你不知道吗？”顾岁岁装的何其无辜，“这么看起来，你还是跟小时候那样，被暖暖姐姐嫌弃呢，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你。”
顾岁岁盯着姜梨，嘲讽道。
“不过是一个被陆淮景抛弃的女人罢了。”
姜梨的神色瞬间变了，她咬牙怒斥：“别忘记，现在你才是三儿，陆淮景的妻子是我姐姐。”
顾岁岁的心里同样不好受，哪怕所有身边人都知道。
陆淮景从没有把姜暖当回事，可现在陆淮景妻子的位子上，坐着的就是姜暖。
“呵。”姜梨的气愤很快就消散了，看着顾岁岁吃瘪的样子。
用足够冷冽的声音说道。
那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刺穿顾岁岁的灵魂。
“信不信我让你经历一场舆论风波？”
“你想网暴我？”顾岁岁愣了一下，“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最丢人吧，你不怕姜暖丢脸你就动手。”
“是吗？你真的有胆量接受吗？你真觉得自己的分量有陆氏重吗？”
姜梨那双眼，特别的冷。
顾岁岁知道，她本来就是故意刺激姜梨，也是为了让姜暖难堪，才做这些事情。
就在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陆淮景下意识的皱眉，看着面前的姜梨：“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靠近岁岁？”
姜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她其实并不意外陆淮景不认识自己，知道姜暖有妹妹的人不少，但知道是她的人不多。
陆淮景又不关心姜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
顾岁岁随即笑了一下，用那种貌似温柔的口吻说话。
“她是姜梨啊，暖暖姐姐的妹妹，怎么，阿景你糊涂了不是？”
“？”陆淮景愣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姜暖有这样一个妹妹，“你是姜梨？”
姜梨抬头，用极其冷漠的眼神扫了陆淮景一眼。
这是她姐姐的丈夫，居然连她都不认识。
姜梨翻了个白眼，径直就走了。
陆淮景的脸色不太好看。
要不是顾岁岁拽着他的手解释：“阿梨从小这样的脾气，孤僻自闭，不善于陌生人交流，她也是因为看到我，才想着过来说两句。”
陆淮景甚至于觉得这三个字有些讽刺。
“走吧，咱们回去吧。”
顾岁岁在自己面前提起陆淮景他们要离婚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激怒她。
哪怕她明白顾岁岁的阴谋，看的那样通透，她还是去找了姜暖。
彼时姜暖刚睡醒午觉，因为怀孕的缘故，身上沉沉的，也格外的嗜睡。
看到姜梨过来，也没多想。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你都要自己背负，你是我的姐姐，我并不是你的拖油瓶。”
姜梨一口气说了许多，她拧着眉头。
知道姐姐在陆家过得很糟糕。
“他不爱你，不在乎你，离了便是。”
“你在说什么，阿梨。”姜暖怔了一下，感觉姜梨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
姜梨不愿意看到这么卑微的姐姐，尤其是在陆家人面前。
印象当中的姐姐，从来都是娇贵的千金小姐，她做不来这些的。
“我知道，你爱陆淮景，可是姐姐，爱一个人真的那么盲目，你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全然不在你的身上吗？”
姜梨的情绪快要失控了。
她妄图用理性去跟姜暖谈眼下的困局。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对于她而言，陆淮景这个姐夫的身份，其实也是虚的。
所以从来没有出席过任何陆家的宴会。
陆淮景不认识她也很正常，姜梨从来都是这样一副冷冷的状态。
“你告诉姐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看到顾岁岁了。”姜梨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陆淮景能看得上顾岁岁那样的女人，说明他就是个瞎子。”
他根本看不到姜暖的好。
“姐姐，你又是何必呢，当初为了陆淮景，你差点连命都丢了。在予山你那样不要命的找他……”
就在姜暖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在予山怎么了？”陆淮景刚回来，就听到他们在谈话。
他从来没有在槐园见过姜梨，所以也不知道姜暖有这样一个妹妹。
姜暖慌忙将妹妹拽了过来，掩盖道：“没什么啊，阿梨年纪小，不知道……”
“我已经十九了。”姜梨冷冷的道。
姜暖攥着她的手，狠狠的用了一下力。
陆淮景的神色有些不对，他盯着姜梨看了许久。
突然跟她们说了一声抱歉。
“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所以才……”
“别。”姜梨冷硬的拒绝了他的说辞，“都要离婚了，也不用说这些漂亮话，我不是我姐，不可能受你蛊惑。”
也不想在这里跟陆淮景闹不愉快，万一被老爷子撞见了，多少难说。
“姐姐，我说的话你考虑清楚，有些东西根本不值得你留恋。”
本也是来这里劝诫姜暖的，既然陆淮景已经答应离婚了，那就快些了断吧。
姜梨只是害怕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姐姐会被流言所伤。
姜暖拧着眉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不急。”陆淮景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姜暖的手，他的眼底，全然都是审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凑了过去，离得很近，能感觉的出来，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那是顾岁岁惯用的味道。
就一瞬间，冲淡了姜暖内心想要沟通的欲念。
“没什么。”姜暖轻声道。
陆淮景勾唇，笑了一下：“不用跟我打哑谜，你要真是做了什么，也不用藏着，没准，因为你做的好事，离婚可以分你多点财产呢。”
“那我先谢谢陆总了，只是可惜，我这样的人，从来不过劣迹斑斑，能做的很少。”
她一把甩开陆淮景的手，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去，那眼神淡漠的像是针，扎在陆淮景的心头。
姜暖耐心的帮老爷子捏肩捶腿。
老爷子舒服的眯起眼睛，他伸手，拍了拍姜暖的肩膀。
“暖暖啊，别怪爷爷啰嗦，你跟阿景结婚都那么久了，可得抓紧点。”
“爷爷。”姜暖微微低头，“您还记得吗？当年您问我愿不愿意做陆淮景的媳妇，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伸手，敲了敲姜暖的脑袋。
“那个时候啊，我老伴儿还在世，就说你这孩子，藏不住事，眼底都乐开花了。”老爷子笑着道，“知道你喜欢陆淮景。”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喜欢陆淮景了，我可不可以。”
姜暖的每一句话，都在试探。
躲在门外听着的男人，脸色阴冷的可怕。
老爷子看着姜暖，一下子急了：“是不是陆淮景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姜暖慌忙解释：“没有，只是我倦了，不爱了，是我的问题。我不想跟他继续过下去了，爷爷。”
陆淮景听着姜暖这些话，字字诛心，他想着，姜暖如今看着那样乖巧的模样，为什么就能那么狠呢？
老爷子看着姜暖此时的模样。
陆淮景不爱姜暖，在这段婚姻之中，本就是不平衡的，早晚会出事。
“傻孩子，不准说这些话。”
“爷爷，我说真的。”姜暖鼓起勇气。
可老爷子的反应却是出奇激烈。
“我不同意。”老爷子攥着拳头，“我知道，一定是陆淮景那个混账，对你冷暴力是吧？让你不得不就范。”
老爷子气势汹汹，说什么都要教训教训陆淮景。
可谁知道，在走廊这头，就看到站着的陆淮景。
老爷子一拐杖打了过去，气的他脸色红透：“我说你个榆木疙瘩，脸冷的跟冰块似的，是不是觉得可帅了？”
“连这么好的媳妇都不知道疼惜，看我不打死你。”
老爷子可是用了力道的。
姜暖慌了，她没有想到，陆淮景就在这里，她想解释，自己并没有说他不好。
可老爷子的情绪太过激动，气的直捶心口。
“我告诉你，想离婚，除非我死了，你要真想气死我，你就……”
“爷爷。”陆淮景压低声音，“谁跟你说我要离婚了。”
他的眼神很冷，透着一股浓烈的锐气，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姜暖。
姜暖被陆淮景盯得有些心虚。
“是。”姜暖怎么可能不知道，此刻的陆淮景就是在演戏，她不得不配合他，“是我不想跟你过下去，是我要离婚。”
陆淮景凑了过去，整个人压制着姜暖，他将人抵在墙壁上。
那姿势，看着别提多暧昧了。
“我告诉你，姜暖，没有我同意，你别想离婚。”陆淮景说的凶狠。
一旁的老爷子，立刻变了神色，从开始的震怒，到这会儿的欢喜。
看陆淮景低头，眼瞅着就要亲上姜暖了。
倒是麻溜的啊，老爷子恨不能一拐杖推过去，真是磨叽！
姜暖的心脏跳的太快，尤其这男人满是浓情蜜意，真是虚伪的很，在老爷子面前做的那么爱她？
“你什么？”陆淮景抿唇，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就好像被抛弃的人是他一样。
老爷子看着眼前这副画面，也是激动的上前，抓着姜暖的手。
“暖暖啊。”老爷子可是喜笑颜开，“爷爷知道阿景的性格冷了一些，也难为你，只是就这样离婚，你甘心吗？”
“听爷爷的话，好好地陪着阿景，生个孩子，以后日子照样过得有滋有味，阿景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并不愿意用孩子去困住陆淮景，而且顾岁岁的存在，就算她有了孩子，也根本没有任何余地。
“你别看他冷冷的，其实很喜欢小孩。”
姜暖苍白着一张脸，没有再说什么。
老爷子的情绪不太好，她哄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让老爷子睡着。
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
看到男人交叠着双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我已经尽力了。”姜暖浅声道，“爷爷他反应太激烈了，我不想。”
陆淮景就那么看着姜暖，他有些许纳闷。
刚才明明自己在撒谎，这个女人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那样说？”
陆淮景眼眸含着一丝期许，想要从姜暖的嘴里听到别样的答案。
“从前的你，不是最喜欢刨根问底。”陆淮景的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这样最好了，顾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是。”姜暖浅声道，微微眨巴着眼睛，“所以如果我说服爷爷的话，能不能多给一些钱。”
姜暖攥着手，陆淮景说的没错，她必须要顾好所有自己在意的。
点了一支烟，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