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谢怜大话2神兽第三次飞升升会毁掉那么多神殿

十二月风雪客
一条咸鱼。
忍不住摸了一张风师娘娘他太好看了太太太好看了处于线稿阶段就想放出来晒晒他怎么能这么好看?!还差一张黑水大佬待我研究研究上色再挂tag from 一个不务正业的码字工
皮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_我很爽,爽呆了* 索隆那句话有毒捂脸遁逃
原本昨夜十一点就写完该发的,但老福特抽了……本篇彻底完结了,我准备着手开新坑摄影师贺玄 x coser师青玄希望各位也能喜欢正文链接
阅前提醒:* 人物是秀秀的,ooc是我的* 6511字,求夸奖啊啊啊* 全程走后门,链接见评论* 由于石墨文档最近也总是挂,如果点不开链接或无访问权限请留言,我会第一时间补档的感谢阅读
以黑水大佬的视角看风师哈哈哈哈师青玄:明兄竟然把披风给我穿(///▽///)贺玄内心os:他怎么能这么好看,他怎么能这么可爱,猛吸一口师青玄,啊,一本满足……【现实】明仪:闭嘴。-
-线稿流,佛系画画,不一定会有上色…《殿下你用若邪干嘛了》撒花完结所以现在思考再开个新坑想试试现代设定,比如 ——* 摄影师贺玄 x coser师青玄* coser贺玄 x 迷弟师青玄对没错,我对coser有种迷一般的执着233
依然人物是秀秀的,ooc是我的。上篇
以下正文1师青玄睡醒时又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抱着被子坐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每一处摆设都勾起他遥远如前世的回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从皮肤上传来的痛感十分真切。
他茫然道:“贺兄,贺兄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地奔到门口,用力拍着紧闭的门窗,一身法力又没有了,他有些焦急,声嘶力竭道:“贺兄!贺兄!”
一声冷笑从外面传来:“原来你竟叫他如此亲切。”
师青玄顿时僵在原地,他的表情分不清是悲是喜,就那样呆愣着维持住推窗的姿势,然后那扇窗自己开了。
相距不过半米,外面站着一个与他有着相似面容的人。
师青玄失神嗫喏道:“哥哥……”但这称呼甫一出口他便猛然惊醒,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妖孽?!前任水师大人的模样也敢随意化形?!不要命了么?!”
那人突然轻飘飘跃进来,师青玄被逼着一瘸一拐往后退了两步,那人开口道:“青玄,是我,是哥哥。”他朝处于高度紧张的少年身边靠近,边伸手试图安抚对方。
师青玄喝道:“别过来!”
那人根本不听,直将师青玄逼至墙边退无可退,走近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他紧紧箍住不断挣扎怒吼的师青玄,安抚着靠在肩窝处的脑袋,话语温和道:“青玄,青玄你冷静一点,你仔细看看,真的是哥哥啊……”
师青玄拼力推拒着抱住他的人,这个怀抱没有丝毫温度,让他蓦然想起那日相拥而眠的贺玄来。
只有鬼才是没有温度的。
他抵在对方胸膛上的手突然被捉住,那人用不容置疑的力量迫使他摸到垂在身前的发丝,低声道:“青玄,你摸摸看,是真的。”他不停在耳边重复呢喃,这声音犹如带有魔力,在师青玄狂躁跳动的心上轻轻拂过,竟真让人慢慢安静下来。
手中青丝顺滑柔软,根根分明。
师青玄有些颤抖。
他强迫自己抬头直视眼前的人,除了脸色惨白,面容与记忆中的师无渡没有半分差别。
师无渡道:“信了么?”
师青玄慌乱无措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捉住师无渡的手将五指扳开去看,掌心纹路清晰,反而是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师无渡将他重新揉进怀里叹道:“青玄,是哥哥啊。”
师青玄的脑袋里一片兵荒马乱,无数记忆在里面纷纷扬扬横冲直撞闹得他头痛欲裂,他任由师无渡抱着,脑后发丝被轻轻抚摸,停了半晌终是抵挡不住眼睛酸痛,啪嗒啪嗒掉下泪来。他颤抖着双手回抱住师无渡,哽咽道:“哥?……”
这世上除了绝境鬼王便无人能将外形化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除非这是他本相。
师无渡应道:“嗯,是我。”
多年不见的思念与痛苦在胸腔里翻涌不息,师青玄感觉有什么堵住了喉咙,迫使他不得不发出破碎凌乱的哭腔,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苦等兄长未果的儿时傍晚,独自在山间跋涉的恐惧与委屈在相遇的那一刻全部化作眼泪涌出,他颤抖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哑声哭道:“哥……哥……”
师无渡在他耳边发出一声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待师青玄哭够了顺平了气,他才察觉自己又丢脸了,别别扭扭从师无渡怀里出来,又红着眼看到对方白衣上被自己抹得乱七八糟的鼻涕眼泪,顿时万分心虚地伸手蹭蹭。
师无渡无奈道:“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般小孩脾气,动不动哭鼻子真是太丢脸了,像个姑娘家似的。”
师青玄被吵得有些耳热,他抓着袖子抹了把脸,尴尬道:“哥……”
师无渡被他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把我的衣服弄脏不说,连自己的也不放过,一会儿你自己洗,我可不管。”
师青玄的脸被眼泪糊得乱七八糟,发丝也粘在双颊,师无渡嘴上损他,却抬起手为他仔细理了理发丝,那张清俊温润的脸终于显露出来,师无渡柔声道:“瘦了,也长高了。”
师青玄顿时又要憋不住泪,他强扭过头皱眉道:“我当然要长个的,现在吃得多,已经不挑食了。”
师无渡笑道:“嗯,恐怕没少去酒楼开宴会。”
师青玄一时窘迫,急忙开口辩驳道:“我现在也不怎么开宴会了!”他偷瞄一眼师无渡,又小声解释道:“仙京才重建没多久,太子殿下嘱咐我们要勤俭一些。”
他有许多话想对师无渡说,又有许多话想问,但刚张嘴就被师无渡打断:“青玄,你的手和腿是怎么回事?”
师青玄不知该如何解释,若让兄长得知自己曾在烂泥堆里滚过,终日捡拾旁人扔掉的吃食果腹,浑身又脏又臭,师无渡的心该作何感受。
他只能强笑道:“当初失了法力,在凡间做凡人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师无渡自然不信,他将师青玄带到床边坐着,蹲下来亲自挽起裤脚,陈年旧伤在师青玄白皙纤细的脚腕处横亘得触目惊心,他蓦然抬头恨道:“是玄鬼伤你的?!”
师青玄慌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贺兄……”
师无渡身上的戾气陡然增强,眉目间满是阴郁:“还叫他叫得如此亲热,那畜牲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你维护他到如此?”
明明是和从前一样的脸,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却让人遍体生寒,师青玄被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心脏又开始毫无节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强压下不安,尽量稳声道:“真的不是他,我没有骗人,也没有维护谁,这真的是我自己摔的。”
师无渡阴郁复杂的眸子紧盯着他,过了很久才慢慢恢复正常,他叹道:“你总不会骗我。”
师青玄松了一口气,但还未彻底放松下来就又被师无渡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吓得心脏揪紧。
师无渡道:“但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你当初落入凡间也与他有关,待我杀了他为你报仇。”
师青玄拉住他的衣袖急道:“哥!没什么报仇不报仇的!那都是旧事了!何必如此苦苦执着?!”
师无渡道:“旧事?你我如今这般模样难道不是拜他所赐?!我从堂堂神官堕落成鬼,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师青玄道:“可对我来说,无论哥哥是什么身份,只要活着能在我身边便是天底下最令人欢喜的事了。”
师无渡拂袖喝道:“可我不是!”他在房内负手焦躁地来回踱步像是在平息怒火,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才重回师青玄身边,道:“你就在这里呆着,哪也不许去。”
师青玄道:“不成,你神像被毁的事我还没弄清楚。”
师无渡道:“不必弄清楚了,是我做的。”
师青玄:“啊?”
师无渡:“我都成鬼了还要那神像干嘛?!还嫌自己不够堵?!”
师青玄被训得“唔”了一声,垂头不再说话,过了半晌终于想起什么,突然抬头问道:“哥,你现在……近绝?”
师无渡的脸登时黑下来:“……不是。”
师青玄瞪大了眼道:“那还想杀贺……玄鬼?!”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抚了抚胸口:“要命,戚容那个近绝见了花城主还绕着走,哥你还想杀玄鬼?……是不是有点想不开?”
师无渡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想开口辩驳,又听他真诚问道:“活着不好吗?”
师无渡:“……”
他一指头弹上师青玄脑门,黑着脸道:“你别管,我自有安排,你到时乖乖听话就好。”
房门打开,衣着妖娆的鬼女端着托盘徐徐而入,上面摆满了吃食和酒坛,师青玄莫名想起在贺玄那里被两位鬼女扒光衣服洗澡的情形,他一下子红了脸,默默往床里蹭。
师无渡待酒宴摆好便挥退故意逗弄师青玄而搔首弄姿的鬼女,房间又安静下来,他坐在桌边道:“青玄,下来陪我喝一杯吧。”
师青玄红着脸点点头,一瘸一拐下了床走到桌边挨着兄长坐下。始终在袖子里盘着的若邪突然滑落在地,师无渡瞥了一眼,皱眉道:“随身带着这白绫做什么?如此晦气。”
师青玄边将若邪捡回来边嘟囔道:“怎么能说这白绫晦……”
他突然话锋一转:“哥,你什么时候能把界打开?我这一瘸一拐的也不方便。”
师无渡正给他布菜,闻言看了他一眼,道:“嗯,你说得是。”
他抬手覆上师青玄的腕处,片刻后拿开,师青玄活动活动筋骨,确实比之前利落许多。
师无渡只是借给他少许法力,足够他正常行走了。
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递给师无渡,直视那许久未见思念无比的面容,笑道:“哥,无论如何,你能回来真好。”2贺玄追来时师青玄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他将自己那一头青丝绑了十几个小辫,还挨个起了名字,学着人间的戏词唱了几首小曲儿。
正当他一手一个小辫捏着嗓子喊道“相公~”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师无渡一脸黑线的冲进来抓住人便破窗而出,师青玄那声荡气回肠绕梁不绝的“相公”生生拐了好几道弯,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故意的。
跟着跃出来的还有道黑影,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冷冷道:“看来你过得不错。”
师青玄被臂弯箍着喉咙,整个人压制在师无渡怀中,他看见是贺玄,先是一喜,脸上又蓦然红了起来,他讪笑道:“贺兄……”
师无渡恨铁不成钢:“你还这么叫他!”紧接着像是被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小辫气着了,怒道:“你这又是什么形象?!成天丢人现眼!”
师青玄扒住师无渡的胳膊将脸埋起来:“我自己呆着太无聊了嘛……”
贺玄抽抽眼角:“丑死了。”
师青玄跳脚道:“我风师年方二八貌美如花!瞎子才说我丑!”
贺玄:“我不瞎,你就是丑。”
师青玄:“我不丑!你就是瞎!”
贺玄:“我瞎。”
师青玄:“啊?”
贺玄往前走了两步,幽幽道:“瞎了才来救你。”
师青玄:“啥?!”
师无渡顿时觉得自己要瞎,他挟着师青玄急退几步,喝道:“我真不知道你俩在我死后干了什么龌龊事!能不能闭嘴!”
贺玄又往前走了两步,道:“不行。”
师青玄还处于被雷劈了回不过神的状态,他茫然道:“啥?”
师无渡顿时脸黑得像锅底:“我不同意!”
贺玄:“谁问你同不同意了?”
师青玄左右看看那两人:“同意什么?”
师无渡与贺玄同时朝他喝道:“闭嘴!”
师青玄:“啊?!”
贺玄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又往这边迈出一步,落脚的那一瞬师无渡突然松开师青玄,朝一旁岩石扑去,手中风师扇奋力一插直入岩中三寸,阵眼已成,自贺玄脚边急速盘旋起烈风,锋利得如同刀刃。
师无渡笑道:“别管我同不同意,你就在里面被慢慢削成肉泥吧。”
贺玄冷哼一声避开风刃,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阵内风声呼啸,杀意弥漫,师无渡笑道:“别急,我已经知道你的骨灰在哪了。”
他突然急速回转掠至师青玄面前,一手掐住脖颈将人抵上石壁,他冷然道:“你藏得这地方真是可笑至极。”
师青玄身无法力十分痛苦,他眼看着师无渡的手朝他天灵盖抓来,急道:“哥!”
师无渡恍若无闻,从青丝里拔出一根白玉簪子,将师青玄随手甩在一边,笑道:“你从哪学的这招数,竟随随便便将这骨灰送人。”他指尖蓄力,簪子顿时不堪其力开始出现裂纹。
师青玄跌在地上捂住喉咙猛咳几声,喝道:“若邪!”
始终盘踞在袖口的若邪应声而出,师青玄又喝道:“绑他!”
原本气势汹汹的小精怪顿时踟蹰起来。
师青玄急道:“这次没错!绑!大胆绑!想绑成什么样儿就绑成什么样儿!哎!!你绑错了!!不是贺兄!”
直冲阵内而去的若邪急转回来,终于找到要绑的人,师无渡一挥衣袖躲开,喝道:“青玄!你竟敢对兄长出手!”
师青玄“呸”了一声:“装什么装!你才不是我哥!真当我傻啊?!”
他边呸边往阵眼跑去,若邪与师无渡缠作一团,只要坏了阵眼,贺玄便能出来了。他趁乱抓住风师扇蓄力一拔。
没拔出来。
贺玄:“……”
师青玄:“……呵呵,再来一次。”
师无渡已不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了,若邪虽胜在灵巧,却拼不过蛮力,师无渡喝道:“你一个神官!何时炼了如此妖邪的法器!”他劈手直抓师青玄后心,被若邪又缠上手腕而失了准头。
师青玄就地滚了一遭再次扑到阵眼前用力往外拔,咬牙道:“这是太子殿下的若邪!你连这个都不知,还敢冒充我哥!”他一脚蹬在岩上,双手紧抓住风师扇露在外面的部分,全身力气都用在这一处,浑然不觉身后劲风已至,师无渡翻爪成刃,杀心已起:“我还想饶你一命!看来是你活够了!”
师青玄憋力憋得气血上涌,简直要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师无渡一掌拍过去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师青玄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师无渡冷笑道:“好弟弟,你乖乖听话多好。”
师青玄边咳血边骂道:“谁是你的好弟弟!我哥叫师无渡!这天底下我只听他的话!你算什么东西!”
师无渡道:“就让你死前过把嘴瘾,等我吃了玄鬼再料理你。”
他手中的白玉簪子已在法力作用下快要支离破碎,裂纹细细密密蔓延开来,仿佛再用一点力便要碎成齑粉。
师青玄急忙抬眼看了一下贺玄,一身黑衣的他站在风刃中脸色惨白。
原来是真的。
师青玄又起身往阵眼上扑,师无渡已无心管他,反正贺玄的骨灰已经快毁了,还怕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来。
这次师青玄手上沾了自己的血,抓住风师扇时已得到法器的回应,他喝道:“开!!!”
风师扇在怒吼声中一寸一寸拔出,最后整个脱离岩石,师青玄被惯力直接摔出去在地上滚了两遭。
与此同时白玉簪子碎了。
风刃已停。
贺玄直直倒地。
师无渡笑道:“等吃了你,我便是绝境鬼王了!”
师青玄被摔得头昏脑胀,他勉力爬起来咬牙道:“想得美!”风师扇在手,他提起体内之前借来的那一丁点儿法力拼劲一挥,狂风呼啸而至,待师无渡甩袖化开时他已一瘸一拐跑至倒地的贺玄身边,嬉皮笑脸道:“贺兄之前说,若是把簪子丢了,他就要把我所有的风水庙全拆个稀巴烂,我怎么可能天天顶着这要命的东西满街跑!你捏碎的那个是假的,贺兄给我的在这儿。”
他笑嘻嘻地从怀里摸出一方小匣子,打开果然有一根一模一样的白玉簪。
师青玄笑道:“贺兄贺兄,别玩了,快起来。”
贺玄仍旧倒在地上没有动。
师青玄一连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回应,登时慌了,他蹲下来想把贺玄翻过来瞧瞧,却在触及的那一瞬摸了个空。
贺玄如同腾起的尘埃,纷纷扬扬在他的指尖下消散了。
师青玄愣怔道:“贺……贺兄?”
他恍如置身梦中,颤抖着手在地上尘土里摸了许久,又茫然四望,胸腔里心跳颇快,一时连耳朵里都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贺兄……贺兄?贺兄?!”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流泪,弄得脸上狼狈不堪:“贺兄!哈哈哈哈哈哈你别闹了快出来啊!”
师无渡冷笑道:“说不定我手里的才是真的。”
他一步一步朝茫然跪地的师青玄走去,袖口滑下一把匕首落入手中,在夏末的热度里却让人寒意森森。
师青玄仰天喊得声嘶力竭:“贺玄!!!!!”
狂风呼啸而起吹散他的发丝,混乱中他突然感觉有人在风中抚过他的脸,指腹微凉却温柔至极。
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是谁,法力突然于周身流转,四肢百骸盈盈通透,下一秒师无渡已攻至近前。
他无暇多想便展开风师扇挡住匕首,法器相接铿然作响,他一腔怒火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拍地而起手执扇子步步紧逼,每一道风刃都照着师无渡脖颈而去。
顶着兄长的脑袋来欺他骗他,毁他风水庙,掳走他诱贺玄入阵,到现在,贺玄在他面前散成了一团灰。
他突然感觉胸腔闷痛。
无论是以前的明仪还是如今的贺玄,都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没有了。
师无渡冷笑道:“我以为你跟玄鬼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没想到竟是情深意重。”
师青玄道:“关你屁事!”
他紧握风师扇犹如在拼命,虽不是武神却也章法不乱,将师无渡一路逼至角落,突然喝道:“若邪!!!”
师无渡视线一晃暗道大意,脚腕一紧已动弹不得,白绫另一段缠在师青玄手中,此刻绷得笔直。
师青玄趁师无渡用匕首扎向若邪时飞身上去,风师扇利刃已至,一道寒光直入腕心。
匕首应声而落。
他喝道:“若邪!绑!”
小精怪如蛇如蔓,蜿蜿蜒蜒迅速从脚腕攀附而上,不过眨眼间便将人绑了个结实。
这次终于没再用那羞耻的龟甲缚。
师无渡跪在地上冷笑道:“你忍心杀我吗?”
师青玄一手扼住他的喉咙道:“你只是顶着我哥的脑袋,又不是我哥!”
师无渡面色不惧,仰脸还带着得逞的笑意:“你哥哥的身体早被玄鬼挫骨扬灰,只剩这一颗头留在贺家宗祠,你应该感谢我这么多年来费心费力的保养,才能让你们二人再见一面。青玄,这几年想我么?”
师青玄收紧手指怒道:“住嘴!不许用我哥哥的语气说话!”
师无渡笑道:“不想听的话,你大可将这脑袋拧下来试试,不过……”
他舔了一下唇角:“只要用外力让它离体就立刻灰飞烟灭。青玄,这可是你哥哥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做个交易如何?你放了我,我便还你。”
师青玄答非所问道:“你学我哥哥,七分像,三分不像,可知是输在哪里?”
师无渡显然颇有兴趣:“烦请告知。”
师青玄道:“我哥顶天立地,一身傲骨,哪怕挫骨扬灰连渣都不剩,也不会容忍自己被无耻之徒拉来垫背!”
他话未说完已手起扇落,师无渡霎时身首分离。
他伸手接住那颗头颅抱在怀里,终于脱力跪在地上,手脚冰凉。
师无渡的眸子半阖半睁,面容没了之前的狰狞阴郁,变得安详起来。
师青玄颤抖着手细细抚过鬓角眉眼,突然又哭又笑。
他道:“哥,哥你看我,你看我长个了。”
他道:“哥,我又没能护得了你,又一次了。”
怎么办呢。
明仪没了,贺玄也没了,现在他哥哥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样东西,也要在他怀里消失了。
师无渡的脸在他视线里逐渐模糊起来,他拢不住飞扬的尘埃,也留不下消散的青烟,他只能抱着他哥哥的头颅茫茫然跪坐在地上,后心被狠狠击了一掌的痛楚细细密密蔓延开来,郁结于胸的气血翻涌而上终是冲破喉咙溢出唇舌,化作浓郁的腥甜。
他喃喃道:“为何不是我……”
身后有人淡然道:“不是你什么?”3听说裴茗被灵文捉住用捆仙索绑在梁上挂了三日,日日有人从殿前过,前来瞻仰裴将军的英姿。
师青玄闻言十分遗憾,捶胸顿足后悔没能赶回来瞧一瞧令人心驰神往的裴将军,他摇着扇子晃到裴茗面前,阴阳怪气道:“若当初裴将军能在我借若邪前好心知会一声,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拖一拖灵文。”
裴茗道:“来来来,给哥哥讲一讲你当初把鬼王绑了的英雄事迹。”
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师青玄刚撸起袖子就被谢怜一把拖走,两人拉拉扯扯一路跑到菩荠观才停下,师青玄推门而入一眼瞧见在里面端坐的二位鬼王,脸上霎时变了脸色,当即转身朝外奔去。
谢怜又眼疾手快拖住他:“风师大人要往哪去?”师青玄拼死拼活与谢怜角力,挣扎道:“太子殿下为何害我?!”
谢怜一脸茫然:“啊?我何时害你了?”他单手捉住师青玄胳膊,另一只手十分无辜地托腮,回首朝屋内道:“三郎,难不成风师大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师青玄此刻终于深刻认识到文神与武神在武力值上的不同,他几乎全身力气都用在了挣脱上,奈何谢怜一只手就能把他拖得动弹不得。
天要亡我。
他破罐子破摔道:“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又把里面那位鬼王给绑了!太子殿下快放了我!改明儿请你吃酒!!”
谢怜道:“啊?你又把贺公子给绑了?!”
师青玄:“你不知道?!”
谢怜:“对啊。”
师青玄:“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抓我回去再把我绑一遭?!”
谢怜道:“不是……”
话未说完里面的贺玄便径直走出,绕过角力的二人往院外去了。
谢怜忙道:“贺公子又要往哪去?!”
贺玄停步却不回头,道:“既然他还活蹦乱跳,看来除了脑子没别的地方有毛病了。”
花城跟着出来,走到谢怜身边没骨头似的整个人贴上去,笑道:“哥哥别管他,正闹脾气呢。”
谢怜叹一口气,道:“贺公子在这儿等等我。”说罢便拉一个拖一个往屋后走。
师青玄不情不愿地蹲在地上拔草,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浓浓丧气。谢怜蹲在他对面,花城靠墙站在一旁,三个人沉默了大半晌,谢怜实在是撑不住了,开门见山道:“风师大人,你跟黑水不是已经……”
师青玄突然抱头狂叫:“啊啊啊啊啊啊太子殿下别说了别说了!!”
他早已将那几日发生的事与谢怜一五一十地说了,此刻再提及,他的脸没来由一阵泛红。
谢怜见他如此也不好再问,只能转移话题道:“那你为何又绑了他?”
说起这个师青玄顿觉委屈,他保持着蹲下抱头的姿势,闷声道:“我以为他死了……”
“我以为他的骨灰真的被捏碎了,还为他着实痛哭了一把……谁知道他后来又突然冒出来……”
谢怜道:“那你不应该高兴吗?”
师青玄脊背一僵,没再答话。
花城却悠悠道:“恼羞成怒呗。”
他嘴里叼了根草还颇为怡然自得,他见谢怜等他解释,便笑道:“当时风师以为黑水死了,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再无法说出口,恐怕那时悔恨极了,哭得一塌糊涂自然也在意料之中。但这番模样再被当事人看到……”
他话说及此又不再继续,但谢怜已经懂了。
师青玄忙道:“贺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会为他哭的!”
谢怜长叹一声:“风师大人啊,这句话让我说来虽然有些不好,但我且问你,你与他睡卧同榻,搂过抱过亲过,还为他掉过泪,难道仍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仅仅是这个?”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对面蹲着的师青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脖颈往上弥漫出红晕,最终爬上额头,“嘭”地一声像是从脑门上冒出一缕白烟。
花城笑道:“哥哥快看,风师熟了。”
事已至此,谢怜觉得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他拦下花城打算戳一戳的手,拉着人从屋后绕回来,贺玄仍旧负手站在院中,也不知将方才的话听进多少。
他淡然道:“多谢太子殿下,我先走一步。”
花城冲那背影扬声道:“黑水!别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
贺玄不再停留,只朝后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师青玄还兀自蹲在屋后冒烟。4千灯观内灯火通明,谢怜才被花城翻来覆去折腾了一番,此刻浑身疲软,赖在被窝里直揉腰。
花城被罚五十张字帖,饱食餍足后也十分乖顺,端端正正坐在案桌旁临摹,只是那字依旧有些一言难尽。
谢怜随口道:“最近几日鬼市安宁,也不见有人闹事了。”
花城刚摹完“谢”字,颇为满意,左看右看都让人欢喜,他又着手打算往旁边写一个“花”,应声道:“自然是因为哥哥在这儿,他们不敢。”
谢怜有些无奈:“不要总说好听话哄我。”
花城扭过头来,一张俊脸在烛火映照下深邃精致,他真诚道:“我没有哄哥哥,我从来不对哥哥说半分假话。”
谢怜道:“好好好,我信你。”他窝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对花城招手道:“三郎,来睡吧,剩下的明日再写。”
花城闻言立刻放下笔,轻手轻脚爬上床榻在外侧躺下,他笑意盈盈将下巴放在谢怜的手心蹭了蹭,双眸熠熠生辉。
谢怜只好捧着他的脸吻上去,但也只轻轻浅浅触了一下便把自己埋回被窝,露出的耳朵尖儿却是通红。
花城心满意足,一挥手观内万灯顺次熄灭,他伸手环住谢怜带进怀里揉了揉,一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然而同一时刻感觉自己不幸的人也有很多。
荒郊野外枯树森森,夜黑风高,乌鸟哀鸣。层层叠叠的灌木丛里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急速逼近。
他只是想去传说中的鬼市用自己的寿命赌一把,赢了便是下半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输了也不过是将如同走狗一般的生命拱手让人十年,横竖都不算吃亏。
但此刻他却被妖魔鬼怪追着跑了十余里,却连鬼市的门都没摸着。
正欲哭无泪走投无路之际,他突然瞧见不远处仙光笼罩,忙夺路狂奔,差点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喘出来,跑到近前便瞧见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少年正悠闲摇着扇子,面容清俊一派风流。
他撕心裂肺道:“公子救命!!!!”
那位公子神色和蔼,将扑到面前的他轻轻扶起,声音也清透好听,道:“为何如此慌乱?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被这声音一安抚竟也稳下心神,忙道:“这里有妖怪!!追着我跑了一路!!”
公子执扇捂住嘴轻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就顺着这条路往东走,莫要回头,大约半柱香便可回到镇上,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他懵懵懂懂点头,顺着公子所指的路线跌跌撞撞跑去,混乱中又听见那公子好听的声音不知在与谁交谈,断断续续传来道:“……他在哪?……可带我前去……有事……”
好奇心催使着他回头,却瞧见他这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一幕。
白衣翩翩的公子站在旷野之上,正仰头与巨大森然的骨龙遥遥对立。
那阴森可怖的骨龙仿佛注意到他的视线,猛然转头对准他的方向,黑洞般的眼眶里燃起幽蓝鬼火。
他惊叫一声,终于适时晕了。
师青玄摇着扇子笑道:“这人真是管不住自己。好了,便让他在这里躺一夜吧,我们莫要管他。你家主人在哪,还要烦请你带我去寻一趟。”
他跟着骨龙在灌木丛中穿行,嘴里还时不时感叹一句“花城主竟让堂堂骨龙来为鬼市守门不让凡人靠近,着实令人惊叹”,骨龙一副委屈模样,偶尔还低吟一声表示不甘。
不过几个纵跃他便瞧见有人坐在巨大枯树之下,正抬头看他。
师青玄与骨龙道谢后便朝那边奔来,笑道:“贺兄,我来找你喝酒!”
贺玄闭目不再看他,嘴里凉凉道:“聒噪,烦死了。”
师青玄自顾自挨着贺玄坐在地上,也不恼他的凉薄话,从怀中摸出捂了一路的酒来,仰头喝下一口,感叹道:“好酒,贺兄也尝尝看。”
贺玄将小酒坛接过来,坛边触感温温热热,他迟疑一瞬,也喝了一口,淡然道:“嗯,不错。”
他俩就这样一人一口将这坛梨花白喝得干干净净,末了师青玄又有些醉意,他笑道:“以前我总喜欢找明兄喝酒的。”
贺玄无视他凑近的脸,闭目养神:“嗯,明仪是你最好的朋友。”
师青玄道:“对,明兄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谁也比不上他。”
他见贺玄又不理他,于是自顾自说道:“贺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贺玄并不睁眼,道:“你不是说谁都比不上明仪么?”
师青玄也点头:“是啊,但你不一样。”
他凑得更近,唇齿间梨花白的酒香暧昧缠绕,他笑道:“可贺兄说过不当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贺玄皱眉直觉离得太近,睁开双眸就看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就在眼前,顾盼生辉。
一时竟也忘了要推开他。
师青玄轻轻道:“那不知这个,贺兄愿不愿意当……”他抬手扑着贺玄紧贴在树上,微阖双眸将自己送到贺玄嘴边。
唇齿相依,触感温润柔软,还带着梨花白的味道。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写完了!!中间断断续续差点就坑了!!!
对不起,我有罪,我总是拖。
鞠躬感谢各位的点赞评论和推荐,我是个佛性码字工,偶尔文思如泉涌,偶尔干涸如荒漠。所以本文也是忽而脱缰野马忽而无聊爆棚。感谢各位的不嫌弃。如果你能喜欢这个故事,我真的非常开心。
依旧要说一下,本篇是完全在满足自我私欲,请不要拿来与原作相比,我就是个战五渣,玻璃心脆弱得不堪一击,虽然抱着尽量不ooc尽量贴近原作人物性格的决心来写的,但我毕竟不是秀秀,我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还有就是关于黑水大佬为什么不出手直接将冒牌兄长K.O.,我的想法是,双玄的相处模式并不是一味保护,贺玄对师青玄也并不是将他看作需要保护的对象。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有过这件事不想让师青玄插手的想法,但既然师青玄已经入了局,那便让他自己处理。
这就是原作里贺玄那句“你自己解决”给我的启发。
啊,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十分厚颜无耻,强行把自己往原作大大脸上贴哈哈哈哈。
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些什么。
不过依然感谢各位抬爱。
最后,最后的最后。
预告一下。
大概在周末我会放出本文的肉番外。
暗戳戳炖肉飙车。
到时就不会放在“花怜”的tag下面了,毕竟是双玄的大型飙车现场。
各位到时可以在这篇下面找到链接。
最后再次鞠躬。
谢谢各位。
番外已出,链接
我竟然给自己画了个这么色气的头像
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撞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 ? 」∠)_
对了,话说我好久没开车了
最近清心寡欲到令人发指
暗戳戳的是时候飙一下车速了
不过等我把《若邪》那篇双玄文写完
大概会写一个肉番外
但用石墨外链接总断
马场林的那三篇肉几乎每周都要补
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在此鞠躬感谢
佛系码字人物是秀秀的,ooc是我的上篇 1人间暑气未消,外面的蝉声一浪高过一浪,吵得师青玄在梦中直皱眉头,他下意识念叨着清心咒摒弃杂念,一心要与周公再聚三百回合。啊,凉丝丝的。他心满意足地抱着个大冰块,发出一声幸福的喟叹,外面吵人的蝉声像是小了些,到最后已销声匿迹。“……青玄……师青玄……”谁叫我?他四下张望,周围却空空荡荡一片虚无。“……师青玄……”嗯?他茫然低头,怀里的冰块渐渐融化露出一张脸来。师青玄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明兄?!”他骤然睁开双眼,心如擂鼓“咚咚”响个不停,额上直冒虚汗。然而他很快发现现实比梦境更可怕。因为他此刻正枕在一人胸膛之上,八爪鱼般牢牢抱住,全身上下贴得天衣无缝。贺玄幽幽道:“你舍得醒了?”师青玄果断闭目打算重回梦中跟周公聊聊。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一定是我睁眼的顺序不对,这一定是梦,我还没醒,哈哈哈哈哈神啊不要逗我玩了!!!重来重来!这次绝对是正常姿势!他又悄悄睁开一只眼。屋内站着两位侍女,正捂嘴偷笑。贺玄:“能放开我了么?”师青玄:“哈哈哈哈哈哈贺兄早啊……”贺玄:“好沉,快滚下去。”师青玄默默收回抱腰的手,把横跨在贺玄身上的腿也一并挪了回来,起身跪坐在床上,端得分外雅正矜持。他咳了一声,面容肃穆道:“贺兄,早安。”贺玄起身穿好外袍瞟了他一眼,临走前对侍女道:“去帮他把头发收拾收拾。”师青玄趁机扒头往镜子上看,睡飞的发丝凌乱散在身前,模样颇有些惨不忍睹。他又咳了一声:“不必麻烦二位姐姐了,我自己梳吧。”侍女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不折腾,就一刻钟的事儿。”说罢,她俩就一人一边将师青玄从榻上架了起来安置在妆台前。师青玄被两个姑娘如此这般移来架去难免尴尬,他随口问道:“你们黑水大人也真有情趣,自个儿住的屋子还放梳妆台,难不成他也没事梳梳妆?”他脑补了一番冷面鬼王独坐镜前挽起青丝的画面,顿时憋不住狂笑出声。两位姑娘也忍不住笑道:“公子切莫随意打趣,被大人听见又要倒霉了。”师青玄道:“好说好说,贺兄虽嘴上对我严厉,其实他拿我没办法的,以前我俩去凡间游玩他总拗不过我……”话说及此他突然住了嘴,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也僵住了。他伸手揉了揉面颊又轻轻一笑,道:“不说这个,他还算有良心,昨夜不知何时便帮我把若邪松开了,一夜好眠。不知你家大人吩咐过没有,我何时能离开?”侍女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公子难道嫌这里无趣?大人别的没说,倒是有吩咐过公子想要什么便给什么,让我们好生伺候着。啊,梳好了。”师青玄瞧了一眼镜子,见侍女从怀中摸出一个檀木匣子,从中拿出一根素雅洁净的玉簪插进束起的发髻中。师青玄疑惑道:“这是……?”侍女左右看看,十分满意:“大人说您之前那个跑丢了,吩咐我们把这个给您,还说如果这个也丢了他就把您的风水庙全拆个稀巴烂,您的信徒见一个揍一个。”师青玄完全能想象得出贺玄说这句话时的模样,他打了个寒战,道:“自然自然,贺兄给我的东西,我当然要好好保存。”他也左右看看,发现戴上也确实好看,不禁喜笑颜开:“替我多谢你家大人。”侍女又服侍他洗漱完,上了一桌好菜,也不见贺玄回来,师青玄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多问,毕竟人家鬼王也是有要务处理,于是坐在桌前细嚼慢咽,手腕上缠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哀愁气息的若邪。他端出一副长辈训晚辈的姿态来,吃饭间隙对倒霉孩子谆谆教导:“……你瞧瞧你,我还没说你两句呢,你就往袖子里钻。太子殿下平日里就是太宠你了。我听说你不光绑了贺玄,连灵文都敢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嫌自己命长?幸亏这两位都不与你这小精怪一般见识……我知道,花城主肯定教你如何绑太子殿下,还夸过你绑得好,对不对?你还好意思点头!你以为我在夸你?……行了行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千万别对旁人做这种事。这裴茗也真是坏透了,我把你接走的时候他可一句叮嘱都没说,想来也是盼望着有人能陪他一起倒霉……”若邪哀哀戚戚盘在他袖中,往常绑龟甲缚都是花城一声令下它自个儿去绑,必然留了心眼不会绑死结,奈何昨夜是贺玄亲手给绑的,每个绳结都结结实实扣在一起,着实难受了一把,此刻蔫蔫的也不反抗,只想早日回到谢怜身边。师青玄扮演长者角色自得其乐,一顿饭下来愈发神采奕奕,他咽下最后一口粥,终于做了总结性发言:“得了,你也别难过,我这就把你送回去。”若邪一溜烟窜出来绕着他的脖颈转了一圈,亲昵地蹭了蹭又乖乖回去盘好。师青玄坡着脚收拾碗筷,待一切都齐整之后他便打算出门,然而刚绕过屏风就撞见了贺玄。贺玄道:“去哪?”师青玄道:“把若邪送回去。”贺玄道:“说实话。”师青玄道:“把若邪送回去啊……”贺玄:“……”师青玄:“……去葵州城……”贺玄道:“若邪给我,我送回去,你就在这儿呆着,哪也不许去。”师青玄急道:“其实我有要务缠身。”贺玄回头看他一眼,道:“我知道,但那也不许去。”师青玄道:“为何?若贺兄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待我办完此事必回来随你处置。望贺兄勿要阻拦。”贺玄道:“若我偏要阻拦呢?”师青玄眉目温润,道:“还望鬼王放行,改日必当登门道谢。”他的脸还如初见时那般清俊,只是却像硬梗着脖子的牛犊子,任谁也拉不回。贺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眸子,常年冰封的脸看不出多少表情,他们互相对视良久,仿若就那样看了许多年。贺玄突然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道:“好。”他发现自己依然对风师毫无办法,以前是,现在也是。他捞过师青玄的手臂,用若邪将两人手腕连接在一起,又捏诀让它消失不见。师青玄举起右手左右看看,并无什么不妥。贺玄道:“同去。”说罢便抬步出门,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朝跟来的师青玄一挥衣袖,原本走路不便的少年立刻健步如飞,几下跃到贺玄身边,笑道:“我还以为贺兄忘了我是个瘸子呢。”贺玄冷哼一声:“我怕你一会儿耍赖说自己走不动,要人背。”师青玄笑嘻嘻道:“果然还是贺兄了解我,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贺玄道:“你昨日不是说太子殿下是你最好的朋友么?”师青玄眨眨眼,面上却丝毫羞愧都没有。他笑道:“贺兄吃味了?”贺玄抽着眼角,像是在隐忍自己一巴掌拍死这个傻子的冲动,他又冷哼一声道:“你脑子有病。”脑子有病的师青玄笑得愈发像个痴儿,跟在贺玄身边走得春风满面。2说是有要务,但这要务究竟要从何处入手,怎么入手,师青玄心里还没有半分计划,于是他果断带着贺玄在葵州城寻了个客栈住下,以不变应万变。其实这件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葵州城城郊的风水庙不知被谁一把火烧了,漫天火光照亮黑夜,待第二天清晨人们从废墟中翻出神像时却悚然发现水师像被砍得横七竖八,像是被人用刀凌迟了一般。那可是玄武石打造的神像,零零落落如同惨死之人。一时间信徒惶惶然戚戚然,在简易搭就的风水庙里日夜祈祷,这才终于传入师青玄耳中。如今水师位空缺,凡间按习俗依然将二位神官供奉在一起。师青玄对大信徒托梦道可重塑庙宇,他将亲自坐镇。下凡不可随意使用法力,他又不是武神,只好借来若邪防身,于是这才有了乱七八糟的后事。不过好在折腾这一圈后还未耽误什么,新的风水庙刚刚落成,师青玄隐去身形往殿内走了一遭,他哥哥的塑像依然与本人相去千里,他飞身上前落在那横支的臂弯上,伸手抚过石像垂眸慈悲的面容,他轻声唤道:“哥。”然而再也没人应声了。师无渡死了,他再也没有哥哥了。可就算如此,也依然有人想要把逝者用各种方式碎尸万段。会是谁呢?师青玄心事重重回了客栈,这是个环境清幽的地方,回型建筑内部有一方天井,院内种满翠竹,在屋子里打开窗便能瞧见满目碧绿,他踏进天井时不经意间抬头,便见贺玄在二楼窗边坐着,正一手轻抵额头望着他。他扬声道:“贺兄,要不要去喝杯酒?”贺玄并不答话,随手丢下来一个东西,师青玄接住一看,却是酒坛。他笑道:“还是贺兄了解我,二十年的梨花白,唔,不错。”他三两下拍开泥封喝了一口,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喝着更是香醇,好酒好酒。”贺玄道:“上来,屋里还有很多。”师青玄撩起衣摆兴致冲冲跑上楼,一推门果然见大大小小酒坛摆了一地,方才郁结于胸的那股闷气顿时冲淡不少,他笑道:“多谢。”贺玄点点头,面色淡然像是也有心事,师青玄思忖他也许在烦心鬼界要务,又不好插嘴,于是自顾自挑了几坛摆在窗前案台之上,与贺玄相对而坐。外面风声萧萧,空气里泛着潮气,许是要下雨。师青玄边喝边笑:“能与贺兄这般坐着,像是做梦。”贺玄道:“你不怀疑我?”师青玄愣了一瞬,又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于是笑道:“若我怀疑贺兄,又何必与你同行呢?况且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贺玄冷笑一声:“我不是那样的人?哪样?不是能在你身边潜伏多年骗你恨你折磨你的人吗?”师青玄脸色顿时煞白,他似是想起什么旧事,又强迫自己不要回忆,他一口气灌下整坛梨花白,胸腔中如同擂鼓的心跳终于平稳,再抬头时已恢复常态,他反复说道:“不是你。”贺玄紧盯着他的眸子,那里面平静无波,像是一汪温泉,片刻后那汪温泉漾起涟漪,师青玄笑了。贺玄道:“为什么?”师青玄一手撑着脸颊,笑道:“不是便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贺兄,贺兄又何必如此贬损自己?”他又皱起眉苦恼道:“但不知贺兄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告诉我,这守株待兔的法子实在难熬。唉,也不知那犯人还会不会来,若他知道我在这儿守着,心下惧怕,一时龟缩不再犯事,等我一走又兴风作浪,那岂不是寝食难安?”贺玄抽抽眼角:“你又不是什么威震四方的武神,旁人惧怕你什么?”师青玄道:“好歹我也是二次飞升的神官,凶起来连自己都怕。”贺玄道:“你难道不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打?”师青玄:“……”他们二人突然相视一笑,又都停下话头不再交谈。师青玄已许久不曾这样痛快的喝酒,不多时便醉意朦胧,屋内酒香与外面潮气揉杂在一起,让他恍惚想起多年前在雨师国与明仪于稻田旁喝酒,彼时天地苍茫一色,浩浩长空缀着零碎星光,夏虫在他身旁悠悠哼着小调,酒液甫一入口,天地万物就像瞬间入水的鱼摇动着尾巴离他远去。他依稀记得明仪亮如星辰又深邃阴郁的双眸,在极速黯淡的世界里愈发靠近,愈发清晰。他感觉自己又醉了。贺玄从沉思中回神时对面的人已趴在案桌上睡去,喝空的酒坛歪倒在一旁,师青玄双颊泛红眉头舒展,难得安静的模样。贺玄道:“起来,别在这儿睡。”沉睡的少年一动不动,呼吸吹拂起他的额发露出纤长睫毛,微微上挑的眼角像是也染了桃红。空气中弥漫出潮湿气味,贺玄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面落了雨,雨丝细细密密飘进窗来,竟有些凉。他沉默半晌终于放下手中杯盏绕到师青玄身边,一手环住肩膀一手托起膝弯,稍一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师青玄靠在他的肩窝,乖顺极了。然而刚走出两步,一双手突然环上贺玄脖颈,醉了的风师笑得一脸得意,道:“我就知道贺兄关心我。”贺玄:“……”他俩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贺玄突然松手,怀中少年实打实自由落体摔在地上,哀嚎一声痛得直抽眼角,他哆嗦着手指了半天才终于有力气说话:“贺兄!你!……你不必下如此狠手吧?!酒都被你摔醒了!”贺玄漠然道:“谁让你装。”师青玄哀嚎道:“我一开始确实睡着了,但你一抱我我便醒了……”贺玄别过头去:“谁抱你了。”师青玄一愣:“你啊……你……”他突然住嘴,一骨碌爬起来凑到贺玄近前,虽疼得龇牙咧嘴却又忍不住想笑:“贺兄害羞了?!”贺玄一张脸依旧过于白皙,甚至有些惨白,面上一丝红润都没有,但师青玄硬是从这张堪称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他左瞧右看十分新奇,丝毫没有注意到贺玄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的青筋。师青玄心花怒放,他心道贺兄果然还是把他当朋友的,就连方才那一摔都显得不是那么疼了。朋友的摔能叫摔吗?那叫醒酒。贺玄道:“滚远点。”然而面前笑嘻嘻的少年反而凑得越近,呼吸间唇齿弥漫的酒香都扑在了他的脸上,竟感觉灼热异常。师青玄笑道:“我从没见过贺兄闹别扭,是在恼我刚才骗你吗?我都说了一开始是真的睡着了,还未谢你把我从窗边抱走呢,若在那里睡上一觉,我确实是会生病。”贺玄转身疾步离开,边走边道:“滚回你房里睡觉,你下次哪怕睡在烂泥堆里也不管你。”师青玄紧走几步跟上,不依不饶:“不行不行,怎么能不管我,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唔啊!”他没料到贺玄突然停下转身,他一头撞在那人身上,一时竟觉得自己撞在了铜墙铁壁。他揉揉自己撞得有些发红的额头,又忍不住摸了摸贺玄的胸膛,心下感叹,不愧是鬼王,这身体硬度基本可以当仙京奠基石,但一想到贺玄被平铺在地上任人踩踏又十分不忍。他胡思乱想一番,浑然不觉自己的手已从胸膛一路向下摸到了腹部,终于在危险的位置被一把捉住。贺玄黑着脸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师青玄回神察觉到这尴尬的情形,只好装醉:“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兄身材不错哈哈哈哈……”他不着痕迹地往回抽手,纹丝不动。贺玄微垂的双眸里看起来暗潮汹涌神秘莫测,他直觉不好,于是更用力地往回拽,奈何力量差距太大,贺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师青玄笑得都变了调:“哈哈哈哈哈哈贺兄贺兄放手啊有点疼……”贺玄突然用力将人拉近,垂眸望着他,道:“你方才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师青玄紧贴在他胸膛,被姿势逼迫不得不抬脸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冷漠面容,他忙不迭点头,一颗心狂跳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贺玄淡然道:“你记住,我不是你朋友。”师青玄还没来得及将反对声说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思路,不,不光是打断思路,他连脑袋都被一下子抽空了。贺玄一手抓着他,一手按住他的后脑,俯身闭目在他唇上轻轻舔舐。他瞪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心脏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又因为嘴被堵住而没能继续撒欢。我在做梦吗?还是喝多了?唇上的触感微凉又湿润,柔软的唇瓣被舌尖抵开,师青玄茫茫然顺从地张开嘴,立即被按着后脑加深拥吻。贺玄在他的唇舌间舔了一遍,又勾着他的舌尖缠了又缠,残存的酒液在他们唇齿间辗转又辗转,还没醉意却也让人微醺。然后贺玄后知后觉的发现怀里那具僵硬的身体没了呼吸。师青玄自然不是鬼,他自然是要呼吸的,哪怕做了神官也是不能离开空气。贺玄终于放开被吻地红艳的双唇,他拍拍师青玄仿佛被雷劈了难以言状的脸,道:“喘气。”师青玄被拍得如梦初醒,就像溺水之人终于被抛上了岸,他的脸颊也随着急促呼吸开始迅速蔓延出红来。他回过神撞上贺玄双眸里幽深的暗,脑袋十分敬业自行回味了一遍方才的深吻,最终将理智炸成天边一朵烟花。他慌不择言道:“哈哈哈哈哈竟尝着像是玉团春……”贺玄道:“还想喝?”师青玄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大概已经醉了哈哈哈哈哈,有点晕……”他挣扎着从贺玄怀里出来,这次没半分阻挠,他顺顺利利后退两步如梦游般转身往外走,一脚深一脚浅地出了门,意识飘忽地回了隔壁自己的房,被门框绊了一跤直接扑倒在地。他趴在地上自言自语道:“贺兄喝多了吧……一定是喝多了……不是他多了就是我多了……睡觉睡觉……这会不会是做梦……”他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飘飘忽忽晃到床榻旁直挺挺倒下,沉默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脸颊未褪的红愈发明显,他蹬掉白靴一把掀开被子将自己裹进去,连人带被在床上打起滚来。他捂着嘴打着滚喊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他方才被亲了!还是被贺兄给亲了!怎么办?!太子殿下也没说过被绝境鬼王亲了该如何!当时是不是直接亲回去掌握主动权会比较好?!或者事后表现得更自然一些?!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子殿下你在哪?!请教教我好吗?!他内心的咆哮还未停下便听到有敲门声,赶忙一把掀开被子,见贺玄靠门抱臂站着,正挑起一边眉毛看他。他顶着一头乱发面容肃穆道:“贺兄,我准备睡了,天色已晚,早日安歇。”贺玄看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轻不可问地叹了口气,道:“我出去一趟。”师青玄道:“嗯。”贺玄解开手腕上绑着的若邪,那条白绫一溜烟窜到师青玄怀中蹭蹭,然后在床前围成一圈。贺玄道:“就在里面呆着。”师青玄点头:“嗯。”他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一直坚持到贺玄关好门离去,等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时才蓦然脱力瘫在榻上挺尸。细雨敲打窗棂,清风拂过还有些凉。他摸过被子一把蒙住头,视线内一片黑暗,唯有他急促的心跳在寂静中回响。醉意终于又汹涌而来。他迷迷糊糊想着,等见了太子殿下一定要请教该如何压制鬼王,然后不到一瞬便沉入梦中。窗外渐渐升腾起雾气,潮湿而浓稠,在竹叶间久久盘旋不散。贺玄赶回客栈时已是午夜,城内万家灯火仅剩零星几盏,处处透着静谧安详。他进了房又退出来,停步在隔壁房间伸手推开门。黑暗的房内空空如也,看起来有些冷清。他冰凉的声音隐含怒意:“好大的胆子。”TBC其实在烦恼到底要不要占花怜tag……
因为这次更新跟花怜没什么关系,很害怕被说
但上篇已经占了……
我就厚着脸皮占一下,希望各位能宽宏大量原谅我
OTZ……在此道歉还剩最后一更就结束了感谢各位的点赞评论和推荐,这篇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而写出来的,在我心里师青玄被哥哥师无渡保护得很好,所以在某些方面其实有些天然呆。而黑水大佬相对于将心意说出来,他可能更偏向直接去做。所以黑水不说,师青玄就一直混混沌沌。后面会解决的,请相信我。哈哈哈。当然,黑水大佬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喜欢的。一个有些别扭的攻真让人操心呀。再次感谢阅读。爱你们。下篇链接
上午突然想起江南那边每年花朝节都会有不少汉服小姐姐们结伴去西溪踏青,内心十分羡艳。于是有了这篇小脑洞。时间大概是在太子殿下飞升前一年。贺玄还是地师的时候。ooc预警。以下正文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二月十二,人间正是雪融回春的时节,师青玄在上天庭闷了足足三个月,终于在花朝节前夕将自己积压的那一应麻烦事儿解决,他左扭右扭活动活动筋骨,实实在在伸了个懒腰,这才在通灵阵内喊道:“明兄!!明兄!!”过了半晌那边才传来明仪不紧不慢的声音,但听着有些别扭,像是还在吃东西。他道:“何事?”师青玄笑道:“明日皇城花朝节,我们下去看看?”明仪想也不想,道:“不去。”师青玄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犹记得去年你我二人学着凡间姑娘们做五色彩笺赏红,仿佛还在昨日。”明仪猛然咳了起来,像是噎着了。师青玄忙道:“明兄!明兄你没事吧?”明仪边咳边道:“你闭嘴,别提去年的事儿。”师青玄笑道:“我们去看花朝节吧。”明仪道:“不去!”师青玄道:“今年不化女相,明兄陪我去看看嘛。”那边沉默片刻,终于道:“最后一次。”师青玄一溜烟跑进殿内:“好好好!明兄一会儿来找我!”待明仪来到风师殿时师青玄已收拾齐整,他笑意盈盈站在门口,与黑衣黑发的明仪两两相望。明仪转身欲走,师青玄赶忙紧走几步拖住他:“明兄你干嘛?”明仪道:“你不是说不化女相吗?”师青玄手脚并用趴在他身上道:“我又没让你化女相。”明仪挣扎道:“你要么自己滚下去!要么给我化回本相!”师青玄撇撇嘴:“好好好,化本相就化本相。”他一挥衣袍又变回了翩翩少年,只是这一身女装分外扎眼。他笑道:“明兄等我片刻,我去把衣服换回来。”师青玄揣着钱袋在庙会里走得气宇轩昂,他本就模样清俊,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惹人亲近,温润谦和的气质让不少姑娘含羞侧目。与身旁冷峻不语的明仪形成鲜明对比。明仪根本不关注热闹,他的眸子漫不经心地从这头扫到那头,师青玄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些闲事,偶尔看见新鲜的小食就跑去买来两人一起吃。他们二人走在街市上太过瞩目,没过多久便被堵得寸步难行,师青玄见事不对抓住还在吃的明仪扭头就跑,一路跌跌撞撞推推搡搡地跑到河边,这才停下来喘口气,抬脸看见明仪还死死护住方才没吃完的小食,不禁放声大笑。他边笑边道:“明,明兄,你这护食能力也太强了,哈哈哈哈。我就说该化女相,你看,本风师英俊潇洒,都把路给堵了。”明仪三两下将吃食吞下肚,冷冷道:“你忘了去年被流氓调戏的时候了?”师青玄扑上去与明仪勾肩搭背:“那他们最后不是被明姐姐给收拾了嘛,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哈哈哈。”明仪拍掉他的手道:“又不是武神,活动什么筋骨。”师青玄随口附和道“好好好”,他扭头瞧见河边桃花开得正旺,于是溜过去折了一枝背在身后,又笑嘻嘻的跑回来。明仪刚在河里洗了洗手,拿方帕将水擦干,抬眸见师青玄眉眼弯弯凑得颇近,发丝上还缀着不知从哪落下的花瓣,他下意识抬手抚上替师青玄摘了,却又迟迟没放下。师青玄笑道:“明兄,你猜我手里有什么?”明仪道:“不猜。”师青玄道:“我这可是打算送给明兄的。你猜猜嘛。”明仪捏了捏他的脸,凉凉道:“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师青玄吃痛哀鸣一声,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脸颊,这才把背在身后的桃花枝拿出来,脸上复又笑意盈盈,他道:“明兄。”淡粉色花瓣缀在桃枝上,再往下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明仪接过来拿在手里把玩片刻,师青玄道:“我见这花枝开得正好,心里欢喜,若明兄也能见之心喜,那便是这枝花的福气。”明仪淡淡道:“叫我贺玄。”师青玄道:“什么?”明仪将花枝小心收进袖中,直视近旁少年清澈的眸子,道:“在凡间不必唤本名,叫我贺玄。”师青玄笑道:“还是明兄,哦不对,还是贺玄兄思虑周全。”天色已晚,街上接连亮起灯盏,朦胧烛火沿河缀成一条光带,师青玄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笑道:“贺玄兄,我们去酒楼里喝酒吧?”明仪站在黑暗里,望着不远处笑容明媚的少年,停了片刻他点点头,道:“好。”他在心中默默道,好吧,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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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是秀秀的,ooc是我的本篇主双玄,毕竟花怜已修成正果,老夫老妻模式已开。HE,思维脱线,文笔很渣。求轻喷。感谢阅读以下正文1此刻神武大街一隅十分热闹。上天庭的诸多神官被拦在仙乐宫的界外,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殿内那几人上蹿下跳玩“你来追我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的游戏。跑在最前头的是捂脸奔逃的太子殿下:“别!别追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风,风师大人你是了解我的!我……”新近又飞升上来的师青玄紧跟其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没事的哈哈哈哈你先停下来我们慢慢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再后面裴铭紧绷着俊脸玩命狂奔,速度之快简直要化作一道残影,而与他保持一步之遥的黑衣男子杀气腾腾,却是化了男相的灵文。始终站在大殿角落懵懂观望的权一真蓦然一拳捶在掌心作顿悟状,当即加入队伍跟着跑,显然将这场生死追逐当作了修行并且乐在其中。门外众人一脸茫然。“这又是怎么了?”“别看我,我也刚蹲这儿。”“我这儿有瓜子,要来点不?”“要要要要要!”“我也要!给我留点儿!……哎那不是慕情嘛?!你家殿下又干什么了?”从神武大街目不斜视路过的神官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众人沉默半晌,待慕情拐过街角才发出痛心疾首的叹息声。“我看这玄真将军的眼疾八成是治不好了。”“可不是,最近这几年还有加重的趋势呢!”“当初重建仙京就有这苗头。看看,我那时说什么来着,有病就要早点儿治!好好的眼睛这不就拖毁了!”众位同僚纷纷点头附议,赞同之声还未落下就听见后面冒出凉凉的一句:“各位,谁有病了?”众人陡然一惊,背上寒毛炸起,僵硬回头就瞧见“眼疾没得治”的慕情去而复返,抱臂站在后面挑眉看他们。“没,没,突然想起我殿里还有事……告辞,哈哈,告辞……”“我还得去找趟雨师大人,真对不住,各位仙僚咱们改日再约哈。”“哎哎我也撤,跟你一起搭个车,咱现在秉承勤俭节约,一起一起。”眨眼功夫那群蹲在仙乐宫门口的神官溜得干干净净,一阵凉风吹过,神武大街颇为萧条。慕情:“……”慌不择路中谢怜眼见大门口那群挡路的都走了,当即猛冲而至一挥衣袍将界打开,连滚带爬地从慕情身边跑过,一溜烟蹿了数丈,还不忘回头道谢:“慕情你果然没生我的气!多谢你救我于水火!”慕情:“……?”师青玄脚不点地跟着掠了出来,失智一般边笑边飙泪:“玄真将军你别挡路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等等我哈哈哈你说我怎么跟他解释啊哈哈哈哈你给我站住……”慕情:“……?!”裴铭一张脸快憋成猪肝色,凭空带起一阵旋风蹭着慕情的衣服“嗖”地就没影了,空气里还残留下一句“杰卿莫急待我改日登门致歉”的话语。衣袂翻飞中灵文化出一道泛着冷光的戒尺,二话不说抢出殿来扬手掷了出去,遥遥听见一声惨叫,侧耳一辨就找出方位,又杀气腾腾狂奔而去。始终游离在状况外的权一真埋头苦跑,一抬脸与慕情面面相觑,相看两相厌中他左右顾盼,挑了灵文离开的方向拔脚就走,慕情看他走出两步又退回来,少年不知从哪掏出七八个沉甸甸的金条塞进一脸莫名的慕情怀里。“给太子殿下,”权一真想了想又补充道,“多谢。”慕情:“???”权一真不等慕情反应也一溜烟跑了,怀揣着金条的玄真将军站在原地茫然半晌,突然觉得眼皮有点抽筋。“翻白眼要技术,”他喃喃自语,“跟他们混要命。”谢怜喘着粗气一手叉腰倚靠在树下歇息,两丈远的地方瘫着半死不活的师青玄,由于剧烈奔跑一颗心咚咚狂跳:“我说……太,太子殿下……别跑了……行不……”谢怜重重咳了两声:“你,你别追……我就不跑……”师青玄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成,成……我不追了……咱俩就在这儿说……”他从袖中掏出风师扇狂扇,一头青丝在风中凌乱,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喘了几口缓和呼吸,道:“太子殿下,你用若邪干嘛了?!”谢怜一把捂住脸,从细白脖颈蔓延而上的红却将他的窘迫暴露无遗:“没,没干啥……”师青玄痛心疾首:“那花城主用它干嘛了?!”金枝玉叶的贵人蓦地一怔,脑海里纷纷扬扬翻涌出不少难以启齿的画面来,当下用力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支吾道:“也,也没干啥……”师青玄一声哀嚎响彻荒野:“那若邪是跟谁学坏的?!我可被它害惨了啊!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那人现在到处搜我!被他捉住我岂不是要再死一次?!”他连滚带爬地奔过来一把揪住谢怜的道袍,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跟您家那位血雨探花打个商量!把我带到鬼市藏一段时间行不行?!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以前,唔!……”“前”字还没说完师青玄就一口咬了自己的舌头,当即疼得面容扭曲,却硬捂着嘴不敢呼痛。谢怜一抬眼,从捂脸的指缝里瞄到前方不远处转出两个人。当下也想咬舌自尽。“谁是你最好的朋友?”贺玄一身黑衣踱步过来,抱臂站在倒地装死的师青玄身前冷冷道,“你明兄尸骨未寒,这么快就改口了?”自白话真仙那时练就的闭耳闭目的功夫此刻用着正好,师青玄趴在草里一动不动,内心却在颤抖着呼唤谢怜的通灵口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怜捂脸靠在树下也是一动不动:“莫,莫慌,一会儿我拖住他俩,你先跑。”师青玄道:“哈哈哈哈哈能成么太子殿下哈哈哈我我能跑过那位绝境鬼王吗哈哈哈哈……”“你先别哈哈哈了,冷静冷静,深呼吸,对,呼吸……”谢怜沉默半晌,等师青玄那边不断气的“哈哈哈”过去才开口道:“跑不过就装死,你看这不他现在也没动你么……”“哥哥,”花城走到他面前悠悠道,“我饿了。”谢怜仍然保持捂脸的动作,边敷衍点头边暗暗盘算拖住两人的可能性有多大。然而还没盘算出具体计划来,脑袋里就又炸出一阵激烈的“哈哈哈”:“太子殿下他他他他他要带我走了!!!!”谢怜抬头立刻就要冲出去,却被花城轻轻松松拦腰一抱揽进怀中,师青玄被贺玄拎着后领用胳膊一夹,犹如待宰的小鸡仔。虽然还双目紧闭,但脸上煞白一片,隐隐从他垂下的指尖还能看到一丝颤抖。谢怜急道:“地师哦不对黑水沉舟!!”贺玄扭过脸来:“太子殿下。”“你要带风师大人到哪去?”谢怜在花城臂弯里徒劳挣扎,做最后挽救,“我们约好要去皇城最好的酒楼开宴会!订好了!不能爽约!”花城笑道:“哦?你们约好了?”谢怜额上冒出冷汗:“三郎你先等会儿……”贺玄道:“爽约也无妨。”师青玄在通灵内:“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哇……”谢怜道:“有什么话好好说,说开了便无事了。”花城挑眉:“哥哥不带我去酒楼?”贺玄道:“没什么可说的。”说罢抬脚就走。师青玄的狂笑已变了调:“呼哈哈哈哈呜哇哇哇哇……”谢怜赶忙道:“留步!其实这事不怪风师大人!”贺玄顿步侧脸:“哦?太子殿下知道是何事?”花城将手臂收紧贴住怀中人,话语里有些哀怨:“哥哥,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谢怜心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演戏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脸上的笑收一收。他叹一口气:“若邪!”缠在手腕上的白绫闻言终于不情不愿地扭扭身子,从宽袍袖口欲说还休地冒出了头。谢怜:“……”都这种时候了还卖什么萌?!他一把揪住见势不对又往回缩的若邪,狠心拽出往贺玄那边一递:“此事因我而起,风师大人是无辜的,放了他吧。绑你的是若邪,这个……”他瞄了一眼在手腕上瑟瑟发抖的白绫,把心一横,“随君处置。”若邪刹那间绷紧了身体又蓦然软下,令谢怜莫名觉得若此刻它能发出声音,恐怕就像个小孩一样“嘤嘤嘤”地哭泣吧。师青玄在通灵里感动地痛哭流涕:“太子殿下!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贺玄夹着人重新转过身,目光从若邪扫到谢怜,又从谢怜望向花城,最后落在臂弯里垂头装死的师青玄身上,面无表情道:“不行。”师青玄:“哈哈哈哈哈呜哇啊啊啊啊啊他他他他他说不行!!”谢怜扶额:“我听见了。”他又抬头望向花城:“三郎。”花城笑道,“哥哥要带我去吃酒席了吗?”谢怜轻声道:“三郎,帮风师一把。”“好吧,既然哥哥开口了。”花城扬声道,“黑水,把风师放下就请你去皇城最好的酒楼吃一顿。”贺玄:“不行。”花城低头诚恳道:“哥哥,他说不行。”谢怜:“……”师青玄:“……”……这俩绝境鬼王果然是一伙的!谢怜还打算说什么,却见贺玄道:“太子殿下,我且问一句话。”谢怜点头。贺玄道:“那日喊着‘绑住他’的人,是谁?”师青玄被拦腰吊着,头朝下冷汗如雨,终于不再装死,抖着嗓子道:“是我。”贺玄冷哼一声:“人我带走了。”谢怜还想再拦,却被花城用力揉进了怀:“哥哥放心,风师大人不会有事的,黑水自有分寸,我们插手不得。”但谢怜一想起师青玄那年披头散发断手断脚出现在破庙里的样子就忍不住心底发酸。通灵阵内一片安静,半晌才传来师青玄破罐子破摔的声音:“罢了,横竖不过一死,大不了我也来第三次飞升,作孽哟……”谢怜在花城环抱的臂弯里转过身来,将脸埋在红衣上闷声道:“作孽的还不知是哪个……”他极少有过这样闹别扭的动作,花城轻拍着他的脊背笑道:“是是是,哥哥说的对,是我作孽。”又伸手从一旁托住谢怜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来,俯身亲了亲,“若邪没被带走,今晚继续?”谢怜一张脸瞬间红得要滴血,眼神飘忽道:“三,三郎啊,哈哈哈,那个,嗯……哦对,你不是想吃皇城最好的酒席吗,走走走,我带你去吃,哈哈哈。”花城道:“现在又不怎么想吃了。”他不知从哪翻出一对骰子,牵起谢怜的手勾唇一笑:“哥哥,我们回千灯观。我现在想吃点儿别的。”2师青玄依然倒挂在贺玄臂弯装死,一路行来自然将周围窃窃谈论的声音听了个全,但“脸皮”这个东西风师大人向来是没有的,他到最后干脆抱臂寻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坦然处之。约莫又行了半柱香,脑袋都开始充血嗡嗡作响的时候终于停下了,紧接着师青玄又被拎着衣领丢到一边,想象中的落地剧痛却没有,他落进了柔软的被窝。嗯?被窝?!他悄悄睁开一条缝,入目是颜色鲜亮的绸缎云被,再往旁边瞄,一身黑衣的贺玄已走到房门口,对着屋子里留下的两名侍女吩咐些什么,之后便关门离开。师青玄听着脚步声渐远,一骨碌爬起来就打算翻窗,可刚下床腿一软毫无预兆地就跪下了。两名侍女“扑哧”一笑,赶忙跑过来扶他:“公子何必如此大礼,我们可受不起啊,被黑水大人知道了恐怕要我们两个的小命!”师青玄无奈道:“多谢二位姐姐,实不相瞒,我这腿有旧疾,平日里都用法术撑着,可不知为何自入了这屋子便没一点儿法力,想来也是你们那位黑水大人的杰作罢。”侍女笑道:“自然是黑水大人怕您跑了才在这里布下界。您先坐一会儿,我们去把屏风搬来。”师青玄疑惑道:“搬屏风做什么?”二位侍女手脚麻利地将六扇屏风打开,又搬来浴桶倒上热水,最后停在师青玄面前:“当然是服侍公子沐浴了。”师青玄慌乱失色往后躲:“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啊!别扯我衣服!我昨日才沐浴过的!不脏!不必这么麻烦!二位姐姐饶了我吧!”侍女笑道:“可是方才黑水大人说您又跑又跳出了一身汗,还在地上趴了半天,您看,头发上还插着草呢。”师青玄终于懂得“脸皮”为何物,从小被父母兄长教导“男女有别”的观念让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一人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身无法力,一手一脚都是残废,不多时就惨叫着被剥了外袍,他连滚带爬捂住仅剩的白色里衣掀起云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团成一个球缩在角落悲壮道:“二位姐姐再过来,我,我,我……”他一连结巴了好几句也没能说出个能震慑住她们的话。两个姑娘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神官就是麻烦,迂腐得很!哈哈哈哈,还是我们鬼界好混,真是,只是服侍公子洗个澡罢了,弄得好像要失身似的。好了,莫闹,快随我们沐浴去,被子都脏了。”师青玄还是宁死不屈:“不成!我,我没这习惯……不然二位姐姐出去,我自己洗也行。”谁知他话一出口,侍女却如临大敌:“可别说这话!被黑水大人知道了我们就被挫骨扬灰了!公子您就当救我们二位小命,快莫闹了!”师青玄也一脸绝望:“没闹没闹!这种事……这种事成何体统!……我……”话音未落,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掌喜道:“我倒有个法子,不过要烦请二位姐姐帮忙。”贺玄一步踏进来时师青玄刚穿好新衣服,热水泡得他头脑发昏,他跪坐在床上整理了一下有些宽大的衣袍,抬眼正看见一脸复杂的黑衣人。这世上最令人恐惧的是悬在头上的刀不知何时会落下,但当这把刀已经挨在脖颈的时候,人反而坦然了。师青玄散着一头青丝笑道:“黑水大人。”贺玄一张脸青白交错,憋了半晌才冷然道:“你怎么又是这副模样!不成体统!”这话莫名让师青玄想起他那位断了头的兄长来。贺玄大概也察觉出不对,别开脸不去看他:“哪里来的法力让他化女相的?”身后侍女齐齐跪地:“奴婢该死,是奴婢借给公子的……”师青玄打断道:“是我求她们的。男女授受不亲,你非要让她们服侍我沐浴,我能怎么办,你下次还不如叫个男人来。”贺玄挥退侍女,道:“这里除了你我就没别的男人了。”师青玄噎了一下,内心悔恨光想抽自己两巴掌,他打哈哈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贺玄面无表情朝前一步站在床前蓦然抬起手,师青玄吓得双目紧闭,心道,终于下手了,没想到明兄还是个讲究人,让我临上路前洗个干净。紧接着额头上就被不重不轻地拍了一下,想象之中的剧痛却没来。师青玄捂住额头茫然睁眼,抬脸与站着的贺玄面面相觑:“……嗯?”贺玄抽着眼角道:“变回去。”师青玄:“啊?”贺玄:“变回男相去。”师青玄揉揉额头道:“哦。”他慢吞吞用刚借来的法力化回本相,身量高了不少,衣服也没之前那般不合身。虽然动作十分听话,但嘴里却嘟嘟囔囔不停:“……怎么都不让我化女相?我觉得女相还挺好看的啊,你们真是没眼光,本风师英俊潇洒年方二八,化了女相也是沉鱼落雁之姿,哥哥那时候还念叨着如果我是个姑娘该多好,结果我化女相给他看还吵我,怎么能说……我,我的妈!哈哈哈哈哈黑……黑水大人你干嘛?!唔!……”师青玄被一把推倒,贺玄阴沉着脸跪在床上一手撑在他耳旁,一手捂住他的嘴。绝境鬼王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着凶光:“话怎么这么多?你不怕?”师青玄被捂住嘴出不了声,他怎么不怕,其实内心早就炸出一连串“哈哈哈”了。他用双手捉住贺玄的手腕,生怕那人一用力自己的脑袋就要扁下去,双目圆睁吓得又快飙泪。贺玄垂眸看了他半晌,终于松开捂嘴的手,却没起身。师青玄在他禁锢下侧身蜷成一团放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贺玄:“别笑了。”师青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玄:“别笑了!”师青玄:“哈哈哈哈哈哈嗝……”贺玄:“……”师青玄侧躺在下面捂住嘴,脸红得快要滴血,他边打嗝边闷声道:“你,你起来。”贺玄没再为难,起身坐在一边。师青玄一溜烟爬到角落去抱膝坐着,尽量缩小存在感。贺玄道:“我们又有些帐要结。”师青玄:“哈哈哈哈哈哈嗝……”贺玄:“别笑。”师青玄:“……唔……黑水大人您说……”贺玄一脸莫测地从怀中摸出个熟悉物什,那东西软塌塌缠在他手腕,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不是若邪还能是哪个。师青玄干笑道:“原来你刚才是去借若邪了啊,哈哈哈,缩地千里当家常便饭,唔,不愧是绝境鬼王,厉害厉害。”贺玄无视他话里明显的讨好之意,将那条浑身上下透着生无可恋的白绫拿在手里把玩,淡然道:“你可知你又欠了我什么?”师青玄道:“把你给绑了……对不住对不住!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一时嘴快,都是误会!哈哈哈唔……”贺玄的目光凉凉瞥过来,那一串“哈哈哈”又没了下文。“你那时跑什么?”师青玄捂着嘴道:“下意识就想跑……”贺玄:“见着我就想跑?”师青玄:“唔……”贺玄:“跑不过就绑?”师青玄:“额……”贺玄将他上上下下瞄了一遍,终于总结道:“有病。”师青玄:“……”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病,但能不能别直接说出来,我不要面子的啊?于是要面子的风师开始撒泼:“我能怎么办?你那时候突然从转角冒出来,魂都快被你吓飞了。只是绑了你而已,黑水大人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大不了我让你绑回来就是,一报还一报,公平吧?”小心眼的贺玄幽幽道:“绑回来就扯平了?”师青玄梗着脖子:“嗯,扯平了。”贺玄招招手:“过来。”方才话说得硬气,然而风师是个见鬼怂,瞬间又蔫了:“再商量商量……喂!别拽我!呜哇!放手!别别别别我错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闹着玩的闹着玩的!……”贺玄伸手抓住师青玄的脚踝就把人给硬拖了过来压在床上,腾出一只手慢吞吞地拿若邪往师青玄身上绑,边绑边道:“你可知你绑我那日,我身旁的是谁?”师青玄忙着挣扎,但终究现在是肉体凡胎,怎么搞得过绝境鬼王,若邪一圈一圈在身上缠了绕了渐渐让他动弹不得,他叹息道:“不知。”贺玄大概是嫌躺着不方便,又拎着师青玄的衣领坐起来,继续慢悠悠进行他的绑人大业,像是在做什么令人十分愉悦的事情。他幽幽道:“那是我最器重的一个部下,你在他面前将我绑了,是不是很过分?”师青玄诚然道:“嗯,是很过分了。”贺玄不厌其烦地亲手将每一个绳扣都打好,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若邪绑人用的花样叫什么?”师青玄心想,绑人的花样还要起名?不过那日看起来是很怪异,平常也不见有谁会用这种方式的。他一直只当是花城拿若邪去惩治小鬼的新刑罚,于是摇摇头道:“不知。”贺玄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墨色浓淡中闪过一丝戏谑:“龟甲缚。”师青玄茫然道:“什么?”贺玄道:“这绳结叫龟甲缚。”他已将最后一个绳扣系完,师青玄双臂被扭到背后,动一下就觉得覆盖全身的绳子都在收紧。师青玄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龟甲缚,龟甲缚,龟甲……缚?!他悚然想起自己好像在裴将军殿内见过一些难以启齿的书,其中一页就讲过这个“龟甲缚”,他那时还嘲笑过裴铭爱好奇特来着……怪不得那日贺玄一脸变化莫测。怪不得谢怜被提及时面红耳赤。怪不得从裴铭手里借来若邪时还欲言又止。我怎么就这么蠢呢?!师青玄哀嚎一声“蹭蹭蹭”地蹬着被子滚到床角,动作间若邪隔着衣料磨在他隐秘处的皮肤上,又痒又难过,他跪趴在那里把脸埋进云被,露出的耳朵却是通红。他痛苦道:“原来是这个……太子殿下啊……你可真……”贺玄问道:“感觉如何?”师青玄流泪道:“想死……”贺玄冷笑一声:“又想美事。”师青玄咬着被子“呜呜”不再说话,尽量不动避免再出现刚才那般尴尬的情况。贺玄道:“不要装死。”师青玄跪趴着扭过头看他,一张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绑多久?”贺玄道:“我高兴为止。”师青玄哭道:“那你什么时候高兴?”贺玄像是仔细想了想,俯下身来凑近师青玄那张红脸,答非所问道:“你最近殿里不忙?”师青玄茫然道:“还好,有中天庭的神官管着。”贺玄道:“我放你回去。”师青玄喜从天降,忙道:“黑水大人您真是个好人!”贺玄又一把拎住衣领将他拖出来,不知从哪摸出一件大氅,将人从头到尾裹个严实:“走,我陪你回去。”师青玄当即腿又软了:“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怎么着也要先把若邪解开对不对,这幅样子被神官们看到岂不是要遗臭万……年……”贺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嗷嗷嗷嗷我怎么又蠢了!!!眼前这位被绑时部下就在旁边啊啊啊啊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啊啊!!!死了死了,这次彻底凉了……师青玄默默在心里抽自己巴掌,扯着脸皮干笑道:“我不走了。哈哈哈哈哈哈,这里住得舒服,不走了。”说罢他从贺玄手中挣扎开,一头栽倒在床上坦然面壁。天上地下,像他这般倒霉的恐怕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了。他突然对这位殿下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千灯观内靠在花城身边看他写字的谢怜莫名打了个哆嗦。花城一手揽住低声道:“哥哥冷么?”谢怜搓搓手臂摇摇头:“不冷,就是不知为何突然寒意森森……三郎你别转移话题,这字还未写完十遍,今天不写完不睡觉。”花城将狼毫随意甩在一旁,抱着谢怜就往下躺:“不行不行,哥哥可怜可怜我,写字什么的太累了。最近鬼市总有人误闯进来,哥哥让我不伤他们,我便不伤他们,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谢怜无奈道:“好好好,三郎辛苦了,我给你揉一揉肩。”说着就要起身,却又被一把揽了回去。花城笑道:“唔,是有些辛苦,但让我抱会儿哥哥就够了。”谢怜在他怀里躺下,停了半晌道:“风师不会有事吧?”花城手里把玩着谢怜的头发,闻言一笑:“哥哥觉得风师他会有什么事?”他不等谢怜回答又自顾自道:“黑水其人,除了报仇外就没别的执念,唯独对风师又有些耿耿于怀。哥哥觉得这是为何?”谢怜笑道:“莫不是看上风师了吧?哈哈哈哈……”花城不答,反而侧身支起脑袋看着谢怜。太子殿下干笑两声:“三郎,不是真的吧?”花城挑眉道:“我何时骗过哥哥?”这下谢怜躺不住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就要穿衣服,结果他穿一件花城就在旁边给他脱一件。谢怜:“……三郎。”花城笑道:“哥哥要去做什么?”谢怜道:“我怕风师吃亏,他那个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候迟钝的可以,贺玄也不是有话就说的人,别一怒之下把风师……”他把后半句吞了回去。花城笑眯眯道:“把风师如何?”谢怜自然说不出把人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的话来,他揉了揉通红的脸颊,叹道:“好三郎,快让我去把风师寻回来。”“恕难从命。”花城将人剥干净又塞回被窝抱住,“我跟黑水做了交易,不能让你去。而且他也不会乱来的,哥哥信我,风师毕竟是神官。”谢怜只好又躺下:“你跟他又做了什么交易?”花城眨眨眼道:“秘密。”另一边师青玄已用被子卷成了个肉粽,由于双手反绑在背后根本躺不平,他侧着身子继续面壁思过。贺玄道:“转过来。”师青玄:“……”肉粽子七扭八扭翻了个儿,直视安然躺在旁边的鬼王,斟酌了一番,道:“你……睡这儿?”贺玄躺在外侧双手交叠放在身上,闭目自岿然不动:“闭嘴。”师青玄从来不知道这二字怎么写,他继续道:“你看,我被若邪绑得动弹不得,也无法力傍身,还是个瘸子,不必看我看得这么紧吧?况且这床也不大,我睡相不怎么好,万一半夜把你踹下去了该如何?我这是为你着想,一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没精神,没精神了就办不成事,你身为鬼王一定很忙吧?戚容一个近绝还天天忙得脚不点地,不如你去别的房间睡?不不不不,还是我去吧……”贺玄睁开双眸扭头看他,皱眉道:“闭嘴。”师青玄仍不死心:“我自己去别的屋子睡就好了。”贺玄道:“没别的屋子。”师青玄愣道:“什么?”贺玄:“我没钱,没多余的屋子。”师青玄:“……”世道已经如此艰难了吗?!堂堂鬼王说自己穷?!贺玄道:“能睡了吗?”师青玄在黑暗里陷入沉默,安静了很久才沉痛道:“贺兄,待我回去一定给你修个大房子。”贺玄似是被噎了一下:“……睡觉。”师青玄再不多话,脑袋蹭着软枕寻了个稍舒服些的姿势躺好,近旁贺玄的呼吸已渐渐趋于绵长。冷月透过纸窗将屋子笼在清晖之中,贺玄的面容与做地师时并无不同,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让师青玄恍惚以为他们还是天庭中形影不离的天官,他的哥哥没死,明仪也还在。他悄声唤道:“明兄……”贺玄睡熟了,没有半分反应。他往那边又靠了靠,动作带着若邪又往皮肤上勒紧几分,难免面颊泛红,他小心将额头虚抵在贺玄的肩上,闭上双眼嗫喏道:“明兄……”原本思绪纷杂的脑袋在熟悉味道里蓦然安稳下来,他不消一刻便昏昏睡去,再没动作。贺玄在黑暗中睁开双眸。夜已深,月西沉。TBC
中篇&鞠躬感谢。
p2临摹的洋洋
被同人歌《故事》虐得半死如果相遇的契机只有血海深仇那么便让我为遇见你而厮杀你无恶不作,你万恶不赦,你是这世上最坏的薛洋可我最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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