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内玩游戏赚钱一年10万充值了近3万,里面除了我的工资还包含了6000元网贷,后悔阿 好怕妈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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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十几个网贷一共差3万多了。我每个月只有3000的工资,现在根本一次性还不了那么多
我有更好的答案
现在还不算走投无路。前面的3万多还不上,认真对待难题吧,如果继续下去,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遇到困难或者挫折,能贷给你的只能是非法中介机构,而这种机构的利率都是极高的,并且对于催款也会采用更极端的方式,仅靠贷款是无法解决实际问题的,贷款只能救一时之急,不能解决实质问题。建议不要在以贷养贷的路上越走越远,不然最终崩盘那一天,将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好好找个工作,意味着你的个人征信已经被抹黑,正规金融机构是无法办理贷款的
在工作,但是工资只有3000多,要我一次性拿一两万出来,我真的没有啊
需要两万?
找家里人坦白还了吧,以后别借了
家人,您好!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传统, 做事情,要量入为出。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情。提前消费,寅吃卯粮,这是西方的消费观,害死人的。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还是尽可能向家人、亲戚朋友求助吧。很多贷款都是滚雪球似的,永远还不清。祝福您,阿弥陀佛!
有毒瘾、赌瘾了怎么办?一回事。敢网贷就要有破产的觉悟,想继续借钱填这个窟窿只会加深问题的发展1、变卖个人物品,如手机、电脑等一切能卖钱的东西还最急的网贷2、入手一个几十块钱的二手功能机并使用新的号码以维持工作所需3、好好上班,除了吃饭租房以外停止一切消费行为,直至还清欠款4、对方敢骚扰你人身,直接报警处理反思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一步,时刻用变卖个人物品带来的不便提醒自己惩罚自己。你的幸运之处在于陷得还不够深,3万多一年啃馒头咸菜就能还上。如果继续想找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来还贷来维持现有的消费,只会利滚利滚到几十万,滚到你丢工作,家人被骚扰,人生出现大问题。好好想想吧。
但是我这些网贷都是一个月内必须还的啊!
要我一次性拿一两万出来,真的很难啊
如果你在借钱之前能考虑到今天的难处就好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止损,注意是止损!而不是把问题延续下去,否则当窟窿越滚越大时,会逼你走上另外一条黑色人生的。什么是黑色人生我就不直说了。我国是没有个人破产制度的,现行法律也禁止警察干预经济纠纷。所以建议你寻求所在地的司法援助,找居住地的社区或街道办找司法援助进行咨询,这个是免费的。也可以找热心的律师咨询。用法律来保障自己的安全和不被恶意骚扰。同时制定还款计划。再说一遍,不要继续借钱了,网贷都是坑,你越急着爬起来就陷得越深~如果你父母并不富裕的话,也不要向他们伸手~你可以百度一下,好多人因为网贷利滚利坑掉了父母的积蓄。因为不是坑的自己钱包,所以不心疼继续借钱消费,直到毁灭~天上会掉馅饼吗?妹子,不会,说得残酷一点,如果你没有有钱的父母,你只有两条路,一条邪路你懂的,跳下去就一辈子起不来了。一条是认清现实,管住自己的消费,想买的衣服化妆品不买了,和闺蜜出去潇洒的开支省了,不要为了面子强撑,如果为此嘲笑讥讽你的朋友不是真朋友果断断交。平时打的改坐公交,砸锅卖铁还上最急的利息最高的一两笔,有好心的亲朋好友借一点,过一年苦日子给还上。有问题的话找司法援助。如果在亲朋好友那里借到了钱,要认真执行还款计划管住自己,否则~后果你清楚,不会有第二次~~你的幸运之处在于欠得不多已经意识到问题了,才3万,还好解决~感觉你还在幻想,再借一笔网贷救急,如果你真这么想。也只能最后啰嗦一句,别把窟窿拖到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窟窿捅破了天之后,没有路可走。
你这样拆东家补西家,永远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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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也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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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音乐,整理思路,我其实就是想爆一下我那狗血的家庭,寻求一个解决办法。
  这个办法,一定只能是以报复的方式来进行。
  在打出以上几行字之前,我看了关于发帖的友情提示,
  “对自己的行为承担全部民事责任和刑事责任。。。不侵犯他们权利和个人隐私。。。
  我爆是我的隐私,是我的家丑,我只是想要着个事情给我和我妈妈一个满意的答案!!!
  一次性播完吧,如果你进来了,看,请耐心的看。谢谢!
  ————————————————————————
  我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父母都在国营大型企业工作,父亲现在是快50岁的人,有30多年的工龄,凭着资格老,是老工人,每个月拿着至少4千至8千以上不等的工资(包括各种补贴,劳保,保健费,季度分红,百日红,年终奖,每月绩效奖)。
  母亲在该国营大型企业的子公司工作,在工资待遇方面和父亲的差距非常大。
  并且,因为我在初中最叛逆的时候不好好学习,成天迷恋电脑游戏,又因父亲常年不顾家,成天只知道赌博,到处吃喝玩乐,每天回家一次,就是睡觉,还有就是除了上班下班,回来洗澡,然后出门,几乎不再见到父亲的踪影。 在那样的情况下,母亲后来告诉我,她已经对那个家没有什么指望了,对父亲也没有指望了,如果我也这样混下去,也就什么指望都没有了,所以,她办理内退手续,在家整理家务,监督管教我的学习,这样,比起之前她那每隔一天就要值夜班的工作来说,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我身上,管教我,监督我。当时的我,就是那样不争气,不好好学习,不听话。
  母亲因为办理了内退,在那个时候,就拿着每个月300元左右的退休工资,在近10年11年的时候,才涨到500元一个月。
  而父亲,照样成天吃喝玩乐,赌博,和他在一起玩的人,差不多都是那样,每天到处吃喝玩乐,但是与他有最大的区别就是:那些人玩归玩,还是会照顾下家庭,但是父亲不是。从我懂事开始的印象中,幼儿园,小学,初中,大学,乃至现在在外地工作了,父亲的行为只有变本加厉的,没有一丝对家庭的责任感和愧疚感,在初中,高中的时候,几乎每天见到他两次,时间不超过1个小时,在外地读书,每年放假两次,回家见到他的时间只有一次,晚上,我在陪母亲看电视聊天的时候,他回来,记得非常清楚,每次他回来,一看见我在家里,就非常惊讶的说“哎呀!回来了啊!。。。”然后随便说两句,就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了。可以想象,我在外读书乃至到现在,他常年不顾家那种情形,我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在外地读书的哪些时候,他从来不会打电话给我,当然,他对家里做的那些事情,他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不值得我主动去联系他。有什么事情,我会给母亲打电话,我会定期给母亲打电话聊聊。
  就这样,熬过了大学。。。
  我知道,家的那个地方,不属于我待的地方,我也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糟糕的家庭,选择在外地工作是我最好的解决方式。所以,当时我冒着公司可能不给签劳务合同的风险毅然决定留在那个公司,当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使公司不给签正式合同,我会找其他工作来努力留下,只要不回去就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把母亲给接过来,让她脱离那里,让她至少在自己的儿子身边会过的没有那么大的精神压力。
  现在,我已经在外地工作4年,工作还算勉强,还在当初那个公司工作,并且在工作一年的时间就被老总钦点调换到职能部门,而非生产一线。让我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在外地工作的这4年,家里面还是那样,母亲同样努力维护着那个家,让我每年春节回去一次,至少还是像个家的样子,父亲没有丝毫改善,照样我行我素,有事没事的就找母亲扯那些生活上的事情比如:他对这个家付出多少啊,家里的家具家电装修全部是他买的啊,我的学费从小到大的开资全是他支付的啊,他把他唯一的积蓄都拿出来给我和母亲了,连一点残渣都不剩了,全部被我们搅干搅尽了啊 之类的事情。。。
  他唯一能找母亲谈的话题就是这些,但是这些话题他永远只会当着我母亲的面才会说。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当我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我去问他,是不是觉得后悔,觉得不愿意拿出钱来供养自己儿子,是不是觉得不划算,是不是觉得学费很贵?他会说没有那样的事情,他会说那些钱,不花在我身上,花在谁身上,那是他应尽的责任。
  但是,他却会在我的面前说,什么什么时候,他给我充了50元的话费(这样的情况只是偶尔出现在我读大学的时候),什么什么时候他有因为家里的洗脸盆坏了,他花了多少钱去修去换,又是什么什么时候,家里热水器坏了,他花了多少钱去修的,还有什么什么时候,家里的油烟机坏了,他花了多少钱去买了新的 叫人来换上的。但是,他却完全不认可当初,让他花钱去弄洗脸盆的时候,是那洗脸盆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漏水,并且水龙头不停的滴水,好说歹说他才去换的。但是那已经是2年前的事情,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会拿出来说!他也不认可当初那个热水器已经修了又修,已经无法加热水,他常年不在家,更不用说在家洗澡了(甚至在我开始工作后,他就没有在家住过)。母亲在家里,冬天的时候,是自己烧一桶热水沾水那样洗澡。热水器还是我在放假后在家洗澡才发现的,强烈要求他跟换才换的。父亲也完全不认可,当时抽油烟机因为积油盒老化,电机烧坏,他也不在家吃饭,是我要求他给家里换上的。
  直到今年春节,我回家,他还在拿着至少是一年前的事情来说,那些东西全是他买的,这个家里的东西全是他买的。
  母亲为什么不会去买那些东西,因为她一个月的退休金只有500元,她和父亲的经济收入早就分开了,父亲拿着每个月至少4000元的工资到处吃喝玩乐赌博,母亲拿着自己每个月500元的退休金维持自己的生活,柴米油盐,生病吃药打针,亲戚朋友生老病死一切开销都自己承担。
  刚刚开始工作的我,实习工资只有650元,在省会城市,每个月的工资650元,没有其他任何收入,还好单位有食堂,还好单位提供每个月租金210元的宿舍。比起到外面租房好多了。还好实习时间只有11个月,就这样,我也算熬出了头,顺利签合同。没有向母亲要过一分钱,更不会打电话给父亲,因为他的电话号码早已被我删除。
  也还记得,第一个年终奖,公司发了6000.回去给了母亲4000元。家里的那台工作了13年电视机早就已经坏了大半年了,我一再要求她买,最后拿着年终奖去买了电视机放在母亲的卧室里。
  那一年,我一年没有见到父亲,没有打过电话,没有说过一句话,回家过年也是那样,不看他,不理他,不和他说话,最多搭理两句没有下文。
  我想,我是可以独立撑起一个家了,因为经济独立了,至少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去求着父亲了。而对于我的外来,是否在工作地买房,是否考虑找女朋友,我没有考虑过。我只是想,我现在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可以努力挣钱,我的日子还长,发展空间还大,未知数。我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在2011年10月发生的事情,我发现,我错了。。。。
  2011年国庆,小学同学结婚,回家参加婚礼,那个时候,母亲就在催促应该找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能相互照顾,她也放心的多。但是,我明白,省会城市里的生活就是那样,人,也是现实的,没有房子,凭什么跟我好,那什么来给她提供安稳。我一个人在外地工作,忽略读书的时间不说,只是说工作的这几年,我就深刻体会到了,没有一套房子,至少没有家的感觉,没有家的感觉,哪里来的安稳和安全感?!
  母亲早在一年前就向我谈过,要我主动和我父亲去好好谈谈,谈谈我现在的生活状况,谈谈在那边买房子的事情,房价一天天在涨,工资永远也比不上那个速度,让我和他好好谈谈,希望他至少要为他唯一的儿子考虑下房子的问题。甚至到了,只要他同意,母亲就把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子给卖了,拿钱给我去买房子,他们租房子住。但是父亲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我不同意母亲让我去找他谈话,因为我再指望甚至奢望他会为这个家甚至我做什么,如果要做,他早就不是这样了。我甚至也不指望他会拿一分钱给我,我不会去求他帮助我买房,哪怕他一个月几千元的收入并且还有几十万的公积金。我认为我有好的发展前途,我后面的还有更多可以改变的地方,我不用去求他,不用去要求他,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虽然直到现在,我从心底也不指望不需要他拿一分钱出来帮组我,但是目前的情况,这样做,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更是为了我母亲,这和他结婚30多年来的补偿!!!!
  2011年国庆,参加完同学婚礼后我便回去,国庆节刚收假不久,就听见家里亲戚说,父亲晚上下班被摩托车给撞了,当时肋骨断了3根,人深度昏迷,但是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的发生,父亲背后的那个女人也冒出来了先称之为M。M比我大1岁现年27岁,是当年父亲在外面玩认识的。M在本地一个小超市工作,收银,看管超市货品之类。每月1000元的工资。她已经出现在父亲的身边有几年了,但是只是地下工作者的性质,她知道我母亲,知道我母亲的朋友,也认识,只是我母亲不知道她。因为我母亲会去逛超市,但不知道背后的问题。
  父亲因为被摩托车撞了,需要肇事方的陪护,赔偿,M就各种东躲西藏的要来对父亲做些什么事情,在母亲没有和父亲离婚的时候,背后做些事情,说什么找律师,找医生,找各种人,各种关系来摆平这些事情。简单的交通肇事赔偿责任,在M那里就变的好像多复杂,花费了她多少心血精力和找了多少关系一样。并且,M去见我父亲,一定要等只有父亲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要等母亲,以及他的兄弟姐妹等人不在的时候才去。并且,在父亲的眼里,M神通广大,关系网络很广,他甚至当着自己兄弟姐妹的面说母亲不会做人,不会做事,没有M好,开始,家里人因为他在病床上躺着,没有计较那么多,母亲还是每天给他送饭端水,给他擦身体,甚至给他端屎端尿。但是父亲没有丝毫的收敛,还在当着母亲的面接M的电话,叫M什么时候过来,M时候不要过来,说因为母亲在。但是在父亲的口里却说,他和M只是朋友关系,M是他的徒弟,他也同样这样对我说,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从哪里得来的徒弟。 长期几次,父亲在母亲面前的不停念叨,终于母亲受不了了,每天只是送饭过去然后就走。于是医院那个病床那里,不再有人去过,他的兄弟姐妹,他曾经的好朋友,他的同事,隔壁病床亲朋好友围着热热闹闹的,他那里一个人。没有了母亲,他死了不会有人去理会。7天时间,父亲没有人照顾,没有下过一次床去厕所大解,没有擦过一次身体,终于忍受不住了,打电话求母亲过去照顾他。母亲心里咽不下那口气,但是还是去了。记得出事的那天应该是10月10日,因为我12日要去广州出差,没办法回去,所以在广州出差回来后,又接手手上的工作一个星期,利用周末10月29日至30日两天的时间回去。回去见到父亲,已经回复的差不多,能自己下床走动,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肋骨断裂已经愈合,虽然穿着护胸衣,但是明显看得出来起色很好,能吃,能睡,说话有力气,生活能自理,反而母亲瘦了不少,每天送乌鱼汤给他,每天换着各种蔬菜送去。甚至当初在父亲不能自理上厕所的时候,是母亲给他擦屁股!但是我知道,我也对母亲说过,你这样做,他不会记得你的,等他恢复以后,他还是以前那样,照样不管你,不会管这个家,照样自己怎么过的好就怎么过。
  我也说过,如果出事的是你,父亲绝对不会理会你的。因为这些事情在以前发生过:
  在我小时候,母亲以为在工作的时候,手被机器带入绞盘,绞断左手4根手指造成终生残疾躺在病床的时候,父亲照样赌博,吃喝玩乐,还时不时来医院找母亲吵架,气的母亲的姐夫过来找他理论,他同样理直气壮,那个时候,他没有送过一次饭菜过来给母亲。单位领导给他做思想工作,不起作用,直至说要开除他,他才收敛一点,但是照样态度恶劣,无理取闹!
  在我小时候,我自己玩的时候弄伤身体,是母亲中午快下班时候抱着我往医院跑,去找医生。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没有点剩余。
  那些事情,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说过,父亲痊愈以后,他还是那样。但是母亲说,我没关系,忍了30多年了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忍不过来的。
  我问她,为什么还要忍?
  她只是说:30多年了,没有得到他任何一点东西和感激,已经不指望了,我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好过一点,对他好一点,让他帮助下你,不要把自己的工资拿去乱花,帮助你把在那边房子给买了。让他同意拿房子做抵押贷款,每个月资助你一点还房贷。因为家里确实没有办法存钱。
  其实我也明白,家里,父母的经济分开,没有把一个家合在一起,父亲每个月拿着那几千元的工资乱花,现在还能确认了养小女人,家里任何开支费用不管,母亲每个月500元的工资,能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每年我都拿钱给母亲,但是拿给她的钱她从来不花,存着到现在。但是买房,对于我们来说只能是奢望!
  短暂的两天,我必须回去工作,刚刚一离开,就听见母亲那边打电话来,父亲本来康复的很好,结果又住院了。并且肇事方强行给父亲办理出院手续,不再支付他任何医疗费用。
  再了解下去才晓得,在10月31日晚,M骑车去接医院接父亲,那晚父亲没有在医院住。肇事方去医院看父亲,发现没有人在,就在旁边的看护病床等,等到第二天早上7点多,才看见父亲回来。马上接着发现父亲肋骨有裂开了,于是肇事方以父亲在外面鬼混造成旧伤复发不能很好康复,并且拖累肇事方为由,强行找医院办理出院手续。并且最终以2万元的费用了解此事。
  母亲和父亲的兄弟姐妹知道这个后,去超市找M,扇了她两耳光,让她不要再捣乱,M面无表情无所谓的答应了。但是这个事情后面还没有完结。
  父亲知道M被他的家人找着算账以后,找着母亲和他的兄弟姐妹大闹了一场,并且扬言只要谁再敢动M,就要和他拼命!
  父亲的兄弟姐妹大骂他不是东西,六亲不认!看清他的嘴脸后,帮母亲出主意,要求母亲忍着,帮忙想办法让父亲同意把钱给拿出来,给我供养房子,而不是拿着那钱去样小女人,只要我好,对母亲也是一种安慰。
  母亲同意。
  但是,父亲更是变本加厉,在今后日子里,动不动就在母亲的面前提M如何有能力,如果有本事,如何对他好,舍得为他花钱。还大言不惭的说:我都将近50岁的人了,还能找到这样年轻对我好的人实在难得!以后都找不到了!
  母亲听不下去,说他两句,他就开始借机大吵大闹,以不拿钱出来给我供养房子,不同意签字贷款为由来威胁!但是实际上,到今天日为止,当初说的事情,同意什么同意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过!母亲说要和他离婚,他不同意,开始说,给他3万就同意离婚,3万作为他搬出去租房子的钱,后面又反悔,说要10万才同意离婚。要不就不签字,耗着。
  但是,很明显,M 知道母亲他们想要干什么,在私底下教父亲怎么来对付他的兄弟姐妹和母亲。所以,从那以后,M在母亲的面前更是是无忌惮,甚至当面挑衅!
  我知道后,说要回去收拾那贱人,母亲不同意,说如果我动了那女的,父亲什么都不会同意。那更是前功尽弃。我说 我不想要他的钱,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有工作,有收入,以后的发展空间很大。拿钱不要,但是以后都不会管他!他的好日子在后面!
  母亲不同意,说这一辈子都完了,现在只要他同意把钱给拿出来,她才觉得值得!才觉得好!只要他把钱给我,就是对她自己的补偿。
  我没办法。觉得自己很无能!!!!!
  连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M在背后怎样帮父亲出主意 让他拒绝把钱给拿出来资助我买房,
  而母亲已经那些兄弟姐妹怎么想办法来说服父亲来帮助我。
  我完全不能想象,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诅咒他快点死去的人会是怎样的一种人。
  而对于日春节,我回家过年,也都在围绕着这个问题费精费神!
  但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忍着,让父亲把钱交出来,把字给签了,然后到那个时候再去收拾那个贱人!
  春节的假期结束后,我带着母亲回到我的工作地,两个人挤在单位只有一个单间的宿舍里,每天用电磁炉煮点饭菜吃。晚饭后出去逛逛,也许这也才是暂时摆脱烦恼和精神压力的方法。
  每过几天,2月12日,听家里人说,父亲的旧伤又复发了需要动手术。住在一家私人医院,不能报账,不能用医保。但是那家医院离M住的地方非常近!
  父亲一向都是,在单位医院可以用医保的时候,让他去检查身体,他都不去的,现在却愿意住在不能用医保的私人医院。
并且听他说他是在早上去上班的时候下楼滑倒摔伤的,事实情况我们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很难解释,按照常理来说,滑倒摔伤到骨裂,他自己不去离自己非常近走路都可以到的单位医院求救,却跑到了离家非常远的必须坐车才能到私人医院去。只是听他一面之词,背后的问题,我们能肯定,但是他死都不承认。并且还要求母亲回去照顾他。
  为了能让他签字,母亲第二天又回去了。并且听说这次,M做的更过分,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母亲以及父亲兄弟姐妹的面前。晚上陪着父亲在医院睡。故意在母亲面前演戏。母亲都忍着,就是为了他能签字。而父亲还是那样,在母亲以及他兄弟姐妹面前夸那M好,很有本事,有关系,认识的人多,还帮他找市里面相关部门人的关系把因车祸造成的伤残评定给办了。不是因为M,伤残评定是不无法办理的。父亲当时的车祸是下班造成的,按照规定是按照工伤处理,工伤致残评定应该是单位的事情,和那贱人有什么关系!????!?!!?!?!?!?
  并且,现在因为有M在,父亲知道母亲他们想干什么,一直拖着不肯签字,并且动不动就以此作为威胁。但是家里人都不理会他。只是知道现在必须忍着。否者前功尽弃!
  2月14日晚,我收到父亲发来的短信:“儿子,爸爸为你做什么都愿意,希望你能理解爸爸!”
  我知道那个短信不是他发的,因为他从来就不认识拼音,也从来不会用手机发短信,老花眼,怎么能看清手机上的按键!?
  我知道是那个贱人用他的手机发来的。我正在拨通电话准备开骂的时候,反应过来掐断电话,反应过来是那贱人想要激怒我,让我去找父亲吵架,那样父亲就不会同意签字,之前做的工作就前功尽弃!我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忍着!!!!
  我记得很清楚,做了这么多,我问母亲是为什么?30多年结婚没有一个好结果,本来可以甩手离开,自己过得更好,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
  母亲的回答让我无话可说:不要求他对你好,但是只要他做到一点尽父亲的责任,拿着钱那些钱不是去养那小女人而是帮助你,就够了!
  这成了母亲目前来说唯一的希望!
  对于以后,我也没有什么好想的,只要母亲过的好就行!听妈妈的话!
  很庆幸,虽然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但是至少我有母亲在,教会了更重要的东西!
  至少我还有爱的能力!
  ——————
  我曾经想过,让他们离婚,就只是为了把母亲早点从那样的生活状态下脱离解放出来。
  但是父亲不会同意,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如果通过起诉离婚,在双方调节未果的情况下,还要再耗一年。母亲的身体已经相当糟糕,我只是担心她在那样的生活精神压力下能否挺住!
  但是如果离婚,那就便宜那M ,达到了M的目的,她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到父亲身边,以后父亲的辛苦一辈子的各种退休金和补助几十万全部都将是那贱人的。他的妻儿一辈子为这个家,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现在想要收拾那贱人,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一做,全部前功尽弃!父亲的签字,我已经不再认为是对于我个人施舍了,而更重要的是对于我母亲这30多年来对这个家庭所付出的,所受的委屈,所遭受的痛苦,所承受的压力的补偿!!!!!!
  但是,我该怎么办!?!?!?!?!??!?!?!?!?
  母亲在家受罪,我什么都不能做!!!
  那个贱人很嚣张!!!!!!!!!!!!!!
  MLGB啊!!!!!!!!!!!!!!!!!!!!!!!!!!!!!!!1
  他不是我父亲,他没有资格!!他为了那个女人六亲不认,还骂自己的亲姐姐,还骂自己的亲弟弟!
  我真TMD想过去整死他们!!!!!!!!!!!!!!!!!!!!!!!!!!!!!!!!!!!!!!!!!!!!!!!!!!!!!!!!!!!!!!!!!!!!!!!!!!!!!!!!!!!!!!!!!!!!!!!!!!!!!!!!!!!!!!!!!!!!!!!!!!!!!!!!!!!!!!!!!!!!!!!!!!!!!!!!!!!!!!!!!!!!!!!!!!!!!!!!!!!!!!!!
  我决定,等这个事情有一个结果以后,贴出那贱人的照片和公布电话号码
  发到各大网站论坛上。
  那贱人在家里那个小县城已经出名儿
身背骂名 还毅然不收敛。
  那我就让她更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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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姐弟俩的妈妈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良好的出身和背景下她被养成了一个标准的淑女,大半辈子过去了,无论何时她都是安静秀气、处变不惊的。她嫁进谢家是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姻,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儿,谢嘉树爸爸病重去世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的嫁妆够她安逸的过完一生。
所以谢家姐弟俩从小就知道: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可惜谢嘉云真的就像她说得那样:实在太忙了。谢嘉树一个小男孩孤孤单单的总是一个人,懵懵懂懂只知道闯祸才能引来关注,他就挖空心思的闯祸,可是谢嘉云那么忙,对他的“关注”不过是攒够了几件事就把他打一顿。
像这样轻轻的用温毛巾耐心温柔的为他擦拭身体,全世界只有冯一一。
幸好他还有个冯一一。
“一一,”谢嘉树很少这么叫她,少到他自己叫了一遍以后都觉得稀罕,静默了片刻,回味够了才继续说下去:“美国特别不好,我特别不喜欢那里。”
冯一一已经擦到小魔王了,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镇定的:“……嗯。”
“那儿人身上的味道都太重了,味道越重吧香水喷的还越多,我不习惯,到现在都还觉得不习惯……那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好吃,我不习惯吃油炸的和冷的,可是吧,在美国吃薯条炸鸡都比那里的中餐要好吃,可能是因为一个地方就应该吃一个地方的东西……移了根的东西,怎么都不对味道,食物是这个道理,其他事情也是吧……Mike陈他们家里有个专门做中餐的厨师,说是高价从中国带过去的,可我去吃了也就一般啊,真的不好吃,我觉得他吹牛呢……”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当然,也没有别的人问他。那段经历,现在说起来,想想简直恍如梦中,谢嘉树的声音越来越低,语句也颠三倒四的没头绪,“……我真不是故意饿的自己胃出血,第一次吐血的时候我也吓死了啊……可东西真的不好吃嘛……事情也好多的,一天到晚没个歇歇的时候……那些人我知道他们,其实一个两个的心里都瞧不起我呢,偶尔有认真看我两眼的都是因为我长得太英俊了——嘶!你轻点!”他正沉醉往事,忽然抱怨的叫起来。
冯一一把他大腿放下,忍着心酸笑着对他说:“你疼就少说点话吧,别人开了刀都是静养的,你怎么变话唠了?”
“X!”谢魔王又不学好、又爆粗口了,“不是你总问我在美国的事儿嘛!”
冯一一当然知道是她问的,她也的确很想知道。
可是当真听着他说起来,她又受不了。
一想到他曾经在异国他乡寂寞清凄,一个人饿着肚子……她受不了。
那可是二十五岁的谢嘉树啊,闪闪发光的谢嘉树……是她的谢嘉树。
因为她当初的拒绝,他远走他乡,把自己硬生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她依然爱他,从过去到现在。可是她受不了了。
难怪有人会说:情深不寿。
这样温馨的气氛里,小魔王它很乖,伏在那里软趴趴的一大坨,任由温毛巾擦拭着它的身躯。冯一一擦着擦着,手背上忽然被碰了一下,她抬头一看,是他的手,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然后整只手覆了上来。
他很温柔的握着她的手——放到了小魔王上面。
冯一一真是哭笑不得,抽出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
谢嘉树假意叫了一声疼,可是很执着的硬是拉着她手去摸。
“我在美国的时候,想你,很想很想的时候……就这样。”他做给她看,手一动、刀口那里疼的他倒抽凉气。
但是……只有这样哦,羞涩的谢魔王心里有个小清新的声音在表白: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这世上所有别的女人都是途经站,我一个都不会停的,我“哐驰哐驰”的一直向前开,你是我的终点。
他内心小清新,可手上做的事儿实在是没节操,冯一一怎么可能通过这样的肢体动作体会出“你是我的终点”?
就体会出他忍痛还要耍流氓真是太不要脸了。
她无奈的按住他手,把他身体轻轻翻过去,给他拉好裤子。
顶层的豪华病房窗外就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窗户开着一条缝,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屋里的仪器发出很轻微的“嗡嗡”声音。一切显得安静又温馨。
太安静了,所以谢嘉树那儿发出的那声“卜——”显得非常之响亮。
响亮到谢嘉树本人都愣住了,愣在那里,他慢慢的、涨红了整张脸。
冯一一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儿,她倒是很高兴:“哎!太好了!这样你能吃东西了!”
谢嘉树矢口否认:“……我、我不是!我不能!不是我放的!”
能放屁了就说明肠蠕动了,冯一一盼着他肠蠕动已经很久了,因为能吃东西了才能给他补身体呀!
“还好一帆坚持叫我带鸡汤过来!我去问问护士长,看你现在能不能喝鸡汤!”她很开心的说。
“不要去!你不要去!”谢嘉树崩溃了,忍着刀口崩裂的危险在床上大喊大叫:“我没放屁!我没有!”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才会做放屁那种事情!我谢魔王是玉洁冰清的!玉洁冰清!我没有放屁!没有!
谢嘉树因为小魔王被清洗和肠蠕动事件别扭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肚子上的刀口都已经愈合、长出新鲜嫩肉了,他还坚持继续卧床静养,扮忧郁、不肯下床走路。
谢嘉云对此感到非常困惑且愤怒,在咨询了沈院长之后,她甚至打算采取她一贯的解决方式——把她弟拎起来暴打一顿、打得他抱头鼠窜。
冯一一在谢嘉云又一次扔下威胁扬长而去之后,对萎靡不振的谢嘉树好言相劝:“你别这么幼稚闹脾气啦,你看你姐真的被你惹生气了。”
“她哪次生气也不是假的啊。”谢嘉树依旧懒洋洋的歪在床头,摊着双手、动都不动一下。
冯一一试图拉他起来,哪怕稍微坐直一点,“你好重……”她拉了两下拉不动,叹气说:“你这一阵光吃不动,脸都圆了,我看你胖了起码有五斤肉。”
无心栽柳柳成荫,谢嘉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冯一一意识到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连忙继续说下去:“你摸摸看你肚子,腹肌都没有了哦。”
以前他的腹部虽然不是清清楚楚六格巧克力,好歹也是隐约有个大体格子在的。
谢嘉树摸着自己软绵绵的肚子,悲从中来,更加泄气的摊在床上,索性一歪头闭上了眼睛。
爷自暴自弃了!好了吧!
他耍无赖的样子可爱极了,简直令人要忍俊不禁。冯一一忍着笑看着他。
其实他自从开了刀,忽然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候。这时光好得冯一一几乎又要沉溺、又要骗自己。
这个病房、这段时光,大概就是这场感情赠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吧。
冯一一走到他床边坐下来,静静看着他闹别扭的可爱样子,俯身亲亲他。
这段时间里,她特别喜欢这样浅浅的亲吻他。
被亲了的人睁开眼睛,恰好她还没起身,两人离得极近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都不说话,心里其实都在想:还好我这一辈子,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长长的、缠绵悱恻的一个深吻,养了一身虚肉的人分开时气喘吁吁的,心满意足的倒在枕头里、微张着唇喘气。
冯一一也吻的心跳加速、浑身发软了,分开后还不舍的在他嘴角边点点的亲。
这么亲着哄着,终于哄了他肯出去走走。
外面已经是G市的春末了。
春之将尽,树木的轻绿渐转浓荫,花像是遇到了生命里最后的爱情,每一个绽放的姿势都竭尽全力。
谢嘉树不肯去楼下见人,只肯去十楼的空中花园,因为那里人少。
他还是赖在轮椅上,冯一一推着他的轮椅乘电梯下去,到了十楼的空中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她劝他起来走两步,可他摊在轮椅里执拗的说:“我就不!”
春末的风里夹杂着花朵最后绽放的绝望浓香,冯一一蹲在他轮椅前,将脸轻轻埋在他腿上的毯子里。
她怀念的说:“谢嘉树,你现在这样子……可真像以前。”
清风拂面,膝上佳人,谢嘉树很惬意的眯着眼睛,手指捏着她的耳垂玩儿,问:“什么以前?像多久以前啊?”
“像以前:我劝你好好念完硕士学位你不肯,我问你为什么不去长乐集团实习、你生我气大半个月,还有你说喜欢我、我拒绝了你……”冯一一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摩挲着她耳垂的手指捏了捏她脸,微微有点重,似乎是不高兴的力道。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冯一一困惑的问他。
谢嘉树像抚摸小宠物一样摸着她下巴那块儿,说:“现在不是挺好的?”
你陪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不好?
膝上的人摇头了,脸轻轻蹭着毯子,谢嘉树看到了她眼角隐隐的水光,以及闭着眼睛也掩饰不住的疲倦之意。
熟悉的恐惧感令谢嘉树忽然很恼火,他再说话时声音都变了:“你直说呗:我又像以前那样犯浑不争气、你又要不喜欢我了!是吧?”
冯一一过了会儿才回答他,却没有坚定的否认,而是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温柔抚着她脸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她下巴被他捏的微疼,被迫抬起了脸。
冯一一看到了谢嘉树眼中的怒意与泛起的冷意。
跳出了这么多天的与世隔绝,现实的真实感终于慢慢的回来了。
“你、别、惹、我。”谢嘉树用尽自制力,警告她。
他忍耐着脾气松开手指,冯一一低了下头,声音也低低的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从来就不能好好的,以前的时候你几乎每天都对我大吼大叫,你总是不高兴,我哄着你,其实我心里也难过。这次你回来,我就像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可最后呢……嘉树,你报复我其实是应该的,当初的确是我放弃了你,你在美国过得那么艰难,你有权利怪我。”
“我冷了,推我回去。”谢嘉树冷冷的打断她说。
冯一一掖了掖他膝上的摊子,柔声继续说下去,这些话她在被关着的几天里想得很清楚了:“你报复过了,我也得到报应了,我们分手吧,不要再继续伤害对方。你想想;我们在一起不吵架的时候有多少?就算是在最亲密的时候,我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不知道下一刻会出怎么样的意外……嘉树,如果你再在我面前吐血,我真的会活不成。”
她的话像刀一样扎在谢嘉树心上,他几乎立刻就要吐出血来给她看!
谢嘉树并不傻,他看得出来她这几天对他格外的包容,可他以为……他以为那是因为她的愧疚。
“你不用说得这么深情!说得好像都是为了我!其实不过是你瞧不上我,我不能给你安全感,你不要我!”他压抑不住胸腔里满满往外溢的冷意,愤怒的低吼:“你以为我真的忘了?我去那里接你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你说你以为我不会出现了。冯一一,你对我连那么一点点的信心都没有!还是说,你以为我和你这种人一样,能那么轻易的抛弃爱人?”
“你说的都对。”冯一一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谢嘉树气的胸口疼,仰着脸吸了口气,他忍耐的冷声说:“你他妈不要再说狗屁的废话!推我回病房!我累了要休息。”
她一时没动,谢嘉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推开她,推得她往后坐在地上,他扶着轮椅站起来。
踉跄走了两步,他咬牙捂住肚子上的刀口,没有回头看她,径直的往屋子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不再适合了。
大概是因为我不再勇敢?
还是因为你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
有生之年,你我爱之深、缘之浅。
冯一一被推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埋着头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沈轩站在天台栏杆边,一直静静的看着她:金灿灿的落日余晖披了她满身,美得惊心动魄,可她的样子可怜的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沈轩手里那支烟刚点上他们两个就上来了,这会儿,一支烟都已经燃完了。沈轩如梦初醒的丢了没来得及抽上一口的烟,抬脚向冯一一走去。
脚步声惊着了她,她仓皇的抬起头来,甚至没来得及擦一擦满脸的泪。
但是沈轩却来得及看清楚她眼中的失落。
她以为是谢嘉树去而复返。
如果谢嘉树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去而复返,她是不是就能再一次奋不顾身?
沈轩心里骂她傻透了,蹲下来摸摸她头顶,像是安抚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狗。
“小姑娘,”他笑着柔声说,“你还是跟我走吧。”
冯一一很累的垂下了眼睛,埋下头去,摇了摇。
沈轩继续抚着她的脑袋,很轻柔的安慰力道,漂亮的落日余晖落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明亮的简直动人心魄。
他对埋着头伤心的女孩子说:“你有勇气离开他、没有勇气跟我走吗?相信我:跟我离开,不会比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更糟糕。”
冯一一还是轻轻摇头,并不说话。
沈轩很有耐心,声音温柔的近乎于蛊惑的意味:“你撞也撞过了,疼成这样,还不回头吗?一一,你想要安稳的生活,你甚至为了安稳的生活拒绝了谢嘉树,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冯一一终于说话了,闷闷的:“因为不关你的事……沈轩,别再说了。”
沈轩一窒。
冯一一用力的想要站起来,却挣扎几次都没做到,还好沈轩绅士风度尚佳,被这样拒绝还是友好的搭了一把手、扶她站了起来。
换做谢嘉树,这时候可能会给她补上一脚吧。
G市的夏天已经迫在眉睫了,一场酷暑盛夏即将来临这个城市,落日的光和热都预兆着这一点。
十楼的空中花园,冯一一离开的脚步跌跌撞撞、与谢嘉树方才惊人的像。
沈轩站在原地,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到最后也只剩他一个人。春末的晚风吹起他身上白大褂的衣角,飘啊飘,他的眉眼轮廓因为夕阳的光线在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沈轩缓缓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这次似乎……真的是要完蛋了。
冯一一没有回谢嘉树的病房,她径直回家了。
这个点,冯爸冯妈已经在厨房里烧晚饭了,冯一帆今天休息在家,冯一一进屋时他正在客厅沙发里看工作上的文件资料,见他姐失魂落魄的开门进来,他心里一紧,紧张的跑过去问她:“你怎么了?嘉树哥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冯一一脱口而出。
冯一帆其实只是想问他家嘉树哥身体好点没?听了这话,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顿时怒了:“你干嘛?你作死啊!冯一一你是不是没脑子啊!”
冯一一坐在门口换鞋凳上,目光呆呆的样子倒真像是没有了脑子。
冯一帆长吸一口气,忍了忍,费解的问她:“你是不是看我很不爽?你是存心和我唱反调吗?你看我不爽你打我一顿好了!我不还手。你别拿你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行不?你都二十八了姐姐!”
“是啊,二十八了。”冯一一也喃喃。
冯一帆觉得不对劲,蹲下来目光与她平视,他正经严肃的对她说:“姐,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冯一一涣散的目光总算有了个焦点。视线里,弟弟的脸渐渐清晰,清晰的看见他眼里的关切和在意,冯一一那混乱不堪的心好像“咔哒”一声开了个缺口……她“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声撕心裂肺的,冯爸冯妈都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门口姐弟俩那一幕,两个老人都莫名其妙,连声的问这是怎么了?
冯一帆被他姐丑疯了的哭态吓住了,连忙告诉爹妈说:姐姐和谢嘉树分手了。
“嗨……”冯妈似乎是有些惋惜,但更多的则是松了口气。拍拍丈夫,叫他进去继续烧菜,她走过去对女儿说:“行了行了,看你哭得跟死了亲妈似的……这也算一件好事。你跟他早点断了也好,你年纪可不小了。”
冯妈的话无情的很,也世俗的很,可每一句都正正好嵌在冯一一的心上。
想想看:子时比她还***岁呢,可是子时如今怀着第二胎、大女儿都已经上小学了。她二十八岁了,却刚从一场绑架里被救回来,在这之前,她刚刚得知所谓的久别重逢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她已经不想去追究谢嘉树到底会不会娶她了,她甚至不愿深究他的爱。
谢嘉树,这个名字固然是她生命里最美好最激烈的感情,但也是她生命里所有一切混乱与不安全的来源。
谢嘉树,他来自一个庞大的世家大族,他有着他的沉重责任,他未来还有许许多多的路要走,而冯一一不敢想象那些路上的艰难险阻,她也不敢陪伴他走下去。
冯一一受不了了,她太害怕了。
请允许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孩子向往安稳平静的日子。
请允许一个燃尽了勇气的人放弃爱情。
冯妈在一旁继续说着:“你现在想明白了也还不晚,说实话,像我们这种人家,你非要和那种大门大户的较劲干嘛?好的时候当然花团锦簇,可以后万一真要有个什么,我们扛得住人家一下还是两下呀?趁早离远点吧……好了,你别再哭了,”冯妈顺手用手里的厨房擦布给女儿擦了擦脸,“这次分手这事儿你做得对。”
冯妈语气十分坚定,令冯一一动荡的心安稳了不少。
“妈……”她颤着声,激烈的情绪、压抑的哭泣,她嗓子已经全哑了:“我好难过……”
“你难过啥?!”
冯一一手里抓着妈妈的袖子,崩溃的哭着:“我……抛弃了谢嘉树。”
是又一次,她又一次抛弃了谢嘉树。
本以为从前那次是她懵懂而满怀牺牲精神的放弃,可到了现在她又一次离开他,她才明白自己潜意识里的贪生怕死和懦弱无情。
哪是什么牺牲?根本是她无情无义的逃避和抛弃。
冯一一说完这句更哭的喘不上来气了,冯妈轻轻的叹了口气,嘴里慢慢的说:“得了吧……一个男的,让你遭罪,让你为他哭成这样,还是一回又一回,我就不信他一点错都没有。凭什么只怪你?”
冯妈居高临下、酷拽狂霸:“别说你这些年为了他干得那些蠢事儿了,就算你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就算是你故意吊着他把他当凯子——那又怎么了?谈恋爱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到底他一个男的,能有你损失大?”
一旁冯一帆这时候也回过神了,虽然他心里为他的嘉树哥特别惋惜特别不甘,但是……“分就分了吧,你们俩在一起确实也是多灾多难,姐你又那么胆小,就别再折磨自己了吧。”
我嘉树哥也值得更好的!
冯一一没想到会从家人那里得到这么多的关注与支持,顿时又感动又悲痛,更加哭成了泪人。
冯妈看她那样儿也吃不成饭,索性赶她回屋睡觉去。
吃饭的时候冯爸忍不住问了句到底怎么了,冯妈挺镇定的告诉他说:“和男朋友分手了。没大事,哭一哭过几天就会好了。”
“那个医生啊?”冯爸挺惋惜的问。
冯妈一愣,然后想起沈轩来也是很惋惜,叹了口气说:“不是那个医生了,是谢嘉树——一脸血的那个。”
说一脸血冯爸立刻就想起来了,还是挺惋惜的:“那小子人不错,为了救一一能拼命,挺不错的啊。”
冯一帆趁机说:“嘉树哥可不止不错!我姐被绑架那几天他就没合过眼,胃出血也是生生不吃东西熬出来的!你们没看见他急的那样儿,他心里绝对是喜欢我姐喜欢的不得了!”
“你们懂什么!”冯妈罕见的对丈夫和儿子高声说话:“喜欢能当饭吃啊?她是喜欢,我不也让她喜欢了吗?结果现在怎么样?姻缘这东西那是命中注定的,再喜欢你能强过命去啊?再喜欢、不合适过日子怎么办?”
冯爸闷了一口酒,没说话。冯一帆却不服气的说:“你这是偏见,你觉得嘉树哥有钱就没真心,你自己思想保守,就不想我姐高嫁。”
冯妈轻轻瞪了儿子一眼,“你姐好不容易明白过来了,怎么你倒是糊涂了!谢嘉树、郑翩翩,他们那种人生来就和咱们家的孩子不一样,他们要干的事儿跟你们不同,走的路也不同,你们非要挤着跟他们一路走,当心摔跟头!你看看你姐!”
提起郑翩翩,冯一帆顿时像是被堵住了嘴,再也不说话了。
老房子的门都是薄薄的不隔音,饭厅里说话的声音,在房间里的人听得很清楚。吃完饭冯妈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冯一一进来了。
“哎?你睡醒了啊?饿不饿?我给你下个面条吧。”冯妈一边洗碗一边说。
冯一一说不饿。她倒了杯水,站那儿慢慢的喝着,过了一会儿才说:“妈,我想去别的地方工作两年,你能答应吗?”
冯妈洗碗的手都没停,声音很平静的说:“你得答应我:三十岁之前找个稳妥的人结婚。”
冯一一笑了笑,虽然只是微微的,但已经是她这几天难得的由心而发的笑容了:“好的。”
“嗯。那你去吧,散散心也好,换份工作也好……把日子过得好,我和你爸闭眼前别让我们放心不下,就行。”
“知道啦,妈妈!”
“你不在家吃住,以后一个月不用交四千块了,一半吧,每个月交两千。”
心里想了很久的事情,浑身积攒了很久的勇气,这下终于尘埃落定了,冯一一埋头大吃了一碗面,筋疲力尽又身心轻松的回房间继续睡觉。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在黑暗里径直走到床前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光。
是有未读的短信。
冯一一盯着那黑暗里唯一的光,过了很久才伸手拿起手机。
果然是谢嘉树。
只有一句话:“你到底要怎么样?”
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离开我?
冯一一侧躺在床上,刚吃饱的胃里沉甸甸的,有力的支撑着上方的心脏。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复他,认真又坚定:“我想要平平安安的日子。我不能陪你风雨兼程,我没有那个能力。你就当放过我吧。”
我的勇气天生比别人的要少,而我已经把它用完了。
我绝对不要再被人抓走关起来或者看你在我面前吐血。
我想与你天各一方、平安顺遂。
谢嘉树回复的非常快:“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把你抓走!”
冯一一毫不犹豫的反问:“怎么保证?给我派很多保镖吗?像盛承光对子时那样?我不愿意那样。”
他沉默了很久。
很久以后他才发来一个很简单的问句:“你不愿意和我同甘共苦,是吗?”
更别提生死与共了,是吗?
冯一一反复的按亮手机,手心里全是汗,手指都僵了。忽然她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窗边,伸手轻轻拉开了一点点的窗帘——楼下街边,路灯旁梧桐树下面,熟悉的黑色车辆静静的停在那里。驾驶室里的人……只看得到一只手臂,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手臂搭在方向盘上。
冯一一那个“是。”发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好像看到了驾驶室里的人将头埋进了双臂中……良久良久,黑色的车缓缓开出梧桐树的阴影,滑进了更深的黑夜里。
冯一一浑身虚脱的放下窗帘,人沿着墙慢慢的蹲下来、蹲下来……满室都是黑夜,黎明大概再也不来了吧。
冯一一被绑走的时候谢嘉树为她请了长假,但是没有说明原因,公司上下都猜她大概是结婚度蜜月或者……怀孕了。所以她去公司办辞职手续,众人一片恭喜之声:“是结婚了吧?以后在家当全职太太啦?真羡慕你啊!”
深爱着姐夫的熊孩子们俱都情深意切的对她说:“组长请转告姐夫:他可要常来看我们啊!”
冯一一哑口无言,索性不辩解,一径微笑着办完了辞职手续。
工作是盛承光给她安排的,辞职的事儿盛承光当然也知道,而且盛总颇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冯一一开玩笑说:“老大,我终于要走出你的庇护、自己去闯荡江湖了。”
盛承光没笑,他说:“有点可惜了……这段时间因为子时怀孕、我们都太紧张,对你的关心不够。”
冯一一正好走出公司大门,阳光兜头照下来,她微眯了眯眼睛,笑说:“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我并不是你们的责任。”
盛承光没再多说,只说:“你这会儿办完了吧?到家里来吃饭吧,小熊在家呢。”
冯一一想离开以后就很少再有机会,现在能多去蹭饭就多去一次吧~**
盛家还是一样那么的温馨,外头的风风雨雨都有这个家的男主人挡着,子时和小熊生活在童话城堡里。
子时迎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冯一一看到了连忙说:“喂你别哭啊,不然老大该把我扔出去了。”
盛承光听到女儿大叫“干妈来了”就出来了,这时候反而笑着说:“没事儿的,她孕期雌激素高,爱哭鼻子,不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冯一一松了口气。子时拉着好友的手进屋,小熊也跟着跑过来,甜蜜的问:“干妈!你要去哪里呀?”
冯一一摸摸小姑娘的头。
“我爸说你要离开——你是不是和嘉树干爹一起去环游世界?”小熊萌萌的眨巴着眼睛,问。
“不是,”冯一一把干女儿搂过来,温声向她解释:“干妈要去别的城市工作了,一个人走。干妈和嘉树干爹……没有关系了,以后小熊不要再把干妈和他放在一起说了好吗?”
小熊点点头,但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懂事的安慰冯一一说:“没事的干妈,不要难过。我妈妈也是和我爸爸分开了很多年才能在一起。”
正好端水果出来的盛总忍无可忍:“盛嘉星,你安慰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是揭我的伤疤?”
小熊立刻跑到他身边,一伸手就掀了他的衣服,好奇的念着:“伤疤在哪里?我揭了吗?”
冯一一在盛家待了一下午。中午盛承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吃过饭冯一一和子时、小熊一起睡了一个安静的午觉,起来后喝着下午茶聊天……小熊姑娘没彻底睡醒,歪歪斜斜的走过来坐下,吃了两口蛋糕就软软的趴在妈妈膝盖上,妈妈肚子里有她家小弟弟,小熊很小心的歪着头不要撞到。
小姑娘歪着头盯着妈妈的肚子,一会儿就流着口水又闭上了眼睛。
窗边安静的微风和阳光里,子时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轻轻摸着小熊的脸。
冯一一看着这一幕,从未像此时这样羡慕着好友。
两人轻声细语的聊着未来,子时听着听着放心了很多,只是她反复的叮嘱冯一一说:“你一个人在外地,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知道啦,”冯一一笑眯眯的吃着曲奇饼干,满口喷香,“唔……我不会客气的!”
子时看她笑得好像和从前一样,欲言又止。
冯一一咽下嘴里的饼干,拉过她的手,轻声的对她说:“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来找你、跟你说,是因为你怀孕了、我不想你为我操心,而且那些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胡思乱想哦。”
子时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但是孕妇忘性大,她听着听着就掉眼泪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的。
不好意思的擦着眼泪,子时说:“我知道啊……所以你以后有事一定要给我电话!不许不打!”
冯一一摇摇她手,对她笑,说:“不要难过啦,离得也不算远,你想我了随时过来看我呗!顺便叫你家盛总在H市买几套房子投资投资什么的……哈~”
从盛家回去,冯一一很累,可能是今天强颜欢笑太多,她累的都不想说话了。
一进门,撞到冯妈正好要出门。见女儿回来冯妈很高兴,拉着女儿兴奋的低声说:“沈轩来了!在屋里!你们好好说会儿话,妈出门买菜去,留他在家吃饭啊!”
冯一一换了鞋走进去,沈轩果然坐在沙发里,面前茶几上摆了一堆水果和零嘴,他见冯一一进来,抬头冲她笑。
冯一一叹口气,坐在他对面。
“别叹气了,我知道你烦我。”沈轩摊摊手,笑得很潇洒,“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跟你走。”冯一一没等他说完就果断的说。
沈轩并没有对这个答案感到多么吃惊,只是静静看着她,嘴边甚至还带着笑。
冯一一歇了口气,继续说:“我不想再和谢嘉树有任何关系瓜葛,因为一旦再有联系,我怕我又会发疯……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不会跟任何与他有关系的人走。”
“其实你是怕他知道了难受吧?”沈轩笑笑的说。
冯一一沉默了好久,有些艰难的说:“某种程度上,你和谢嘉树是一类的男人,优秀、迷人……你们是一个圈子的人。”
而我从此以后爱的人,不能有任何一点像他。
“行啦!”沈轩笑着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说:“其实我也知道我这趟是白跑,不过不来这趟……我怕我始终不甘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意给自己留遗憾。”
他笑得很漂亮,像第一次认识的时候那样,那时候他就是笑容漂亮、医术高明的沈医生。
“一一,”沈轩看着她从容的说,“我把医院交出去了。本来也不是我的医院,我也厌倦给盛家打工了。我要出国了,先去英国进修几年,然后可能会去北美或者北欧定居。”
这下冯一一倒真有点吃惊了,她以为沈轩所谓的“跟我走”只是一种说法,没想到他真的要离开这里。
她意外的样子取悦了沈轩,“怎么样?很酷吧~”他有些得意的说。
“我也要离开了……H市。”冯一一低声说。
沈轩愣了片刻,笑起来:“这可真是……我曾经觉得你和谢嘉树是一类人,现在看来你和我是一类人。”
冯一一低着头不说话,听着他语气慢慢的说:“我们不能容许一个人那么严重的影响我们,所以我们宁愿眼不见为净——哈哈!”
他这么着急的离开,甚至是仓皇的逃离,因为他发觉自己竟然动了真心。
且真心错付。
沈轩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沦陷,所以他要趁沦陷之前赶紧逃走,这样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冯一一抬起头,正好看到他笑得苦涩又飞扬。
她看过来,沈轩渐渐收了笑意。冯家老旧整洁的客厅里,沙发上,沈轩坐得笔直。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让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吧:真的不跟我走吗?我们一起去英国、北美、北欧……或者你想去哪个国家、哪个城市都可以,我们定居以后一年才回来几次而已,你没有什么机会见到谢嘉树。而且,我只是想带你离开,如果以后我们处的不好,你愿意回来就回来,愿意留在国外也很好……”
说到最后,沈轩说不下去了。
明明承诺自己不再卑微,怎么又开始乞求她了呢?
冯一一看他说着说着自己停了下来,对他笑笑。
两人相视而笑,沈轩一边笑一边摇头。
沈轩离开时要求冯一一去送机,别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和盛承光都被拒绝了。
他在机场登机前拥冯一一入怀。
那是一个长长的拥抱,沈轩甚至忘情的闭上了眼睛,任性的将脸埋进她脖子里。
“如果你以后后悔了,一定要联络我、告诉我——好让我嘲笑你。”他最后哑着嗓子说。
到最后,他也没有对冯一一说半句关于真心与爱情的话。
冯一一笑着说好。
沈轩松开她,手却抓着她肩膀不放,低着头看着她的脸,半晌,他喃喃的说:“都这时候了,最后亲一下也不算很过分吧?”
冯一一扶着他的手臂,踮脚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沈轩——三十五岁的沈轩,经历过多少男女□□的沈轩,有过很纯真的初恋与几段轰轰烈烈的感情的沈轩,一直觉得自己无法再真心爱人的沈轩,竟然红了眼睛。
他笑着仰起头,止住了那股酸意,才哈哈一笑说:“早知道就要求舌吻了……”
冯一一也笑,又抱了他一下。
“好好的。”她带着自己对新生活的期盼,同样的祝福他。
“好。”沈轩洒脱的放手转身。
冯一一送走了沈轩回到家里,冯妈正在给她打包行李,见她回来了,冯妈顺口问:“沈轩真走啦?”
“恩,如果飞机不调头的话。”冯一一现在跟父母说话的时候轻松俏皮多了。
冯妈白了她一眼,狠狠的。
冯一一喝着水坐在床边,看着冯妈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收进行李箱,她心也像是被归纳了,整齐轻松。
“我认识沈轩比认识谢嘉树还早呢,他知道我和谢嘉树之间的几乎一切事情。怎么在一起啊?我和他之间有三个人呢。”冯一一心情整齐轻松,也变得愿意跟妈妈细细解释了。
其实是四个人呢,还有一个子时呢。
这样复杂的关系,不会比和谢嘉树在一起轻松多少的。
谢嘉树……
冯妈听着女儿的话,心里想说其实也有道理,可一转脸看她坐那儿发呆,又没好气的说:“说来说去,你就是作!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看你最后哪嫁的出去!”
冯一一笑笑,并没有反驳。
仰头喝水,她眼睛看向窗外。
房间里的窗户开着,窗外梧桐树飘絮如雨。
她将在这个春末离开居住了二十八年的城市。
希望未来崭新而美好。
沈轩走后一周,冯一一也离开了G市。
临行前几天,谢嘉树来找过她一次。
这次他没有默默的等在楼下车里,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在你家楼下,你要不要下来?我们再见一面?”
冯一一写了数个不同的回复,又删掉,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回,他那边又说:“还是算了吧。你不用下来了。我不想见你。”
冯一一默默的低头看着手机。
“我已经理解你要离开的意思了”
“你要分手,那么我们就分手吧”
他连续的发来两条,间隔时间非常短,几乎能想象出他飞快的按着手机的样子,屏幕的光照在那张英俊的脸上,他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冯一一被揪着的心彻底碎成了粉末。
可她又觉得自己没资格伤心。
静静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起后,电话两头的两个人都没有立刻说话,连“喂?”都没有一句,电话里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
“到你房间的窗户边来一下。”过了会儿,谢嘉树声音很平静的说。
冯一一其实一直都站在窗户旁呢,她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然后慢慢的挪到窗口。
楼下梧桐树旁,谢嘉树披着一身落日站在车边,手里持着电话,远远的正看着她。
他说:“我不会再像三年前去美国时那样,不会再把自己饿的胃出血,你不要担心。”
冯一一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很远很远,可又很近很近。
“你想过没有我的生活,那就忘记我吧,祝你说到做到。”距离那么远,可风从他发间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冯一一听到他声音比吹过的风还无情:“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会恨你。”
你抛弃我、忘记我,请便。
反正我会好好的活着,一直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挺明白心疼谢嘉树的姑娘不待见冯一一的,反而有点不明白昨晚那章还能护着冯一一说话的,来跟我说说看,你们为了什么到现在还能理解她?是因为经历还是年纪?
————————绝对不会BE好么,想想不见其他女客的小魔王就知道了,BE了它可怎么活下去啊……
冯一一离开G市的那天,除了她自己家人和盛家一家三口半,居然还有一个意外之客前来送行。
“听说你是今天走,正好有顺风车路过机场,我就过来送一送你。”虽然上次没得冯一一什么好脸色,但谢嘉云对她还是很和气,“对了,盛总给你安排的那个公司,他们老总正好我也是认识的,前几天我给那边打了个招呼,说你是我的一个小妹妹。”
说着谢嘉云柔柔一笑,非常的美,“你别介意,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事实上,你和嘉树的事情我确实感到遗憾。”
冯一一看看盛承光,盛承光对她笑笑,她就对谢嘉云说:“谢谢你。”
“不客气。那……希望后会有期。”谢嘉云也不多说,与她握了握手便离开了。
从机场出来,谢嘉云上了车,对司机说:“好了,可以走了。”
车子滑出机场的停车口,她转头对身边人说了一句:“她走了哦。”
谢嘉树手里翻着一本文件,眼睛盯在那文件上面,翻过一页,他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谢嘉云还想继续说下去,他忽然伸手按下了手边和驾驶室的通讯器:“开快点,我赶时间。”
然后他继续看文件,头也不抬的对姐姐说:“你要害我迟到了。”
谢嘉云语塞。
之前谢嘉树突然出院,还搬回了谢家老宅住,谢嘉云觉得不对劲极了,等到她从盛承光那里打听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心惊不已,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又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作息规律、按时吃饭,工作态度比以前还认真。
他越发令人无话可说。
车内一片沉默。
司机将车开得飞快,可头顶上轰然而过的飞机显然速度更快,从云层传来的巨大轰鸣声,片刻间就远去消失。
一脸镇定的翻着文件的人,将整只手藏进文件夹后面。
一旁谢嘉云正在说:“这么暗,你别看了,伤眼睛的。”
说着她伸手想给他开灯。
阴天车窗边光线有限,谢嘉树的眼睛影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其中神情。
他伸手打开了姐姐去开灯的手,用力粗暴。
谢嘉云收回手,吃惊的看着他。
可他没有任何解释,顿了顿,迅速扭脸看向了窗外。
G市的盛夏轰轰烈烈的来了,却已经没有人关心了。一整个夏季花树的绽放都显得热烈而寂寞。
然后一转眼,花开花落,树木凋零……又是一年冬天了。
这几个月里,冯一一在H市过得很好,日子和她想象中一样安稳平静。
她现在在H市很有名的一家广告公司里做事,因为盛承光和谢嘉云的关系、也因为她资历漂亮过硬,一进去的时候就是分组的小组长职务。新年来临的前一个月,她得到了第一次的升职加薪,现在已经是他们大办公室的总组长了。
现在的月薪和在G市那会儿差不多,但是H市消费水平比G市要低一些,她每个月给了家里两千块钱,剩下的钱足够她租一个舒适安静的单身公寓、过得逍遥自在。
广告公司的员工比其他地方要年轻化一些,冯一一手下又是带着一帮熊孩子。熊孩子们大多毕业才两三年,年轻活泼,不过比起G市曾经的冯一一手下,这**孩子要更怕冯一一一些。
可能是因为冯一一比在G市的时候更加沉默稳重,看起来有点不怒自威的样子了。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冯一一曾经很想做谢嘉云那样的女人,那样的手腕心计,就能够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或许就不会身不由己……H市的冬雨淅沥淅沥的下了一天,到了下班这会儿还没停,冯一一在屋檐下的雨帘后发着呆,漫无边际的想着一些事。
男朋友谭翔从雨幕里冲进来,急匆匆的冲进门,不慎撞了冯一一一下,冯一一被他撞的回过了神。
“你怎么站这儿?我以为还要上去等你一会儿呢。”谭翔摘了眼镜,用手胡乱的抹脸上的雨水。四百度的近视令他的眼睛看起来眼神迷茫,像是某种天真的神情。
冯一一从包里拿出纸巾给他擦,说:“给同事送伞下来,顺便就在这儿等你了。”
谭翔一边擦眼镜一边压低着声音对她说:“今天我们公司里都在说投资方最近要派人来视察,是关于收购合并的事儿……你们这边有什么传言吗?”
谭翔是做IT的,他们公司和冯一一公司是兄弟公司。有财团要收购合并两家公司的事儿已经传了很久了,最近冯一一并没听到进一步的消息风声。她摇了摇头,又感慨说:“那看来接下来更要有的忙了。”
谭翔也是叹气,叹过了又警惕的赶紧说:“你这个周末无论如何得抽出空来啊,我爸妈要过来,我们得一起吃饭,这事儿我爸妈都念叨好久了!”
其实他们正式谈恋爱才两个月,认识也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这就见家长有点操之过急。
不过冯一一倒是觉得挺好的。
再想想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以来,恰逢两家公司传言收购合并,她就总是加班,两人单独约会的次数少得可怜,好几次都是电影票买好了,一个电话冯一一就被叫回去加班了。也难怪谭翔这种被吓怕了的语气。
冯一一抱歉的对他笑笑。
谭翔刚好戴上眼镜,她这么灿然一笑,笑得他心里不免痒痒的。
他对冯一一是一见钟情,是他主动追得她,但是她答应的很爽快,然后两个人按部就班的约会、牵手……也该接吻了吧?
把车开到她住的地方楼下,谭翔扭头看她,手指紧紧抓着方向盘,他心里百爪挠心,却也不敢贸贸然有所行动。
冯一一这一路坐那儿都看着外面的雨发呆,车停下来,她顿了顿才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一扭头看男友呆呆的看着自己,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谭翔居然呆到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冯一一差点就喷笑了!
雨这时下的更大了,车窗和挡风玻璃落满了雨水,令车里头的情景看起来模模糊糊的。
模模糊糊的心思里,车里的温度正要逐渐升高,恰在这时谭翔的手机火急火燎的响了起来,接起来却是他公司上级紧急通知他回去加班。
谭翔闷声答应,挂了电话以后神情顿时变得沮丧无比!
冯一一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柔软,柔声对他说:“你快去吧,晚了你们组长又要说你了。”
她到底被那一丝委屈神情打动了,主动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谭翔同学浑身一震!
有点不敢置信,他整张脸爆红,都不敢转过头,就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她,被她抓到了目光了,他下意识立刻躲开,又羞涩却高兴的转回来迎上去。
冯一一虽然没有什么不高兴但是……怎么感觉跟怪阿姨调戏小男孩似的?明明是他大她一岁啊!
难道是她口味变重了吗?
本来今晚约好了到她家,她下厨给谭翔做饭吃的,这下只剩她一个人,冯一一回家后快速的给自己下了碗面条。
多年前G市曾经有一场全城大暴雨,那时候到处都积水成灾,连冯爸冯妈都发愁自行车被水泡了,但是那时有个人穿着雨衣打着伞、步行穿过小半个城市,非常开心的来叫她去吃面。
他说下雨天就应该吃一碗热腾腾的面。
说这话的时候暴风暴雨吹打的他身子都打晃,雨水正从他雨衣的帽檐淌进他脖子里,他用手抓着雨衣的领子那儿,活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冯一一把做好的面条端到窗台边,甩甩被烫红的手,她垂着眼睛,慢慢的对自己摇头。
吃了一口面条,她一抬头,楼下一辆黑色轿车撞进她目光中,冯一一心里正谴责着自己做这碗面的原因,顿时一阵失神。
第二天早晨,冯一一起来时从镜子里看自己眼睛下方明晃晃的两片阴影,她叹着气画了个淡妆。
去公司的路上收到谭翔气急败坏的短信:“老板是不是脑子坏了啊?一个普通调试非要这么着急赶着做完干嘛啊?!害我在公司一个人熬了一个通宵!”
冯一一回他:“工作难免有不顺心的地方,别太介意,过去了就好了。”
谭翔明显不高兴了:“我知道。所以我没跟上司抱怨,我在跟我女朋友诉苦。”
冯一一正好到公司了,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没有及时回复他,等放下东西忙完一通才发现他又发了短信过来,态度很诚恳的道歉:“……我熬夜太累了,心情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生我的气……”
当初冯一一刚认识谭翔的时候就听公司里的人夸这个小伙子脾气好、沉得住气,接触了这么久,虽然两人之间偶尔也有小争执,他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沉得住气,但是通常他抱怨完很快就好了,哄她的时候虽然不会甜言蜜语,却是态度真挚,冯一一觉得一个男的能这样就已经很难得了,她很满足。
她一边回着短信一边往会议室走,同路跟上来的小姑娘探头过来说:“组长大人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哟~”
冯一一笑着反问她:“你不希望我心情好吗?我心情不好可是会训你们的。”
小姑娘大大的叹了口气,皱鼻子的神情很是可爱:“您还没听说吗?收购合并的事儿真的提上日程啦!BOSS说从今天开始公司里全员加班,所以就算您不训我们、我们日子也已经很难过啦!”
冯一一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只是她隐约觉得:好像有哪处不太对劲似的……
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更新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文时候的更新字数,所以补一个小番外在这里:
  盛承光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从美国回来,那时候赵怀章有一个私生女的事情已经是盛家公开的秘密了,但是盛承光从来没有见过,愤怒、恶心、膈应、不平、委屈、好奇……种种情绪的复杂交加令他决定去见一见那个私生女。
  这天是赵怀章一年一度去见私生女的日子——没有人规定他一年只能见一次,盛明华甚至从来没有过问过他这件事,但是他就是这么做的。
  这天,盛承光跟踪了赵怀章。
  当发现赵怀章去的地方是盛明华名下的一片别墅时,盛承光出离的愤怒了!
  姑妈竟然把那个小野种养在她的房子里!
  凭什么?!
  愤怒的盛承光跟丢了,赵怀章在大门口时就下了车,步行进去的,这一片别墅**起码有二十几栋,也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问。
  十八岁的盛承光如同一头困兽那般转来转去,不知道转到哪家门口时,花园白色栅栏上趴着个小女孩,看起来很小很小,一双眼睛又大又漂亮,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乖巧干净的样子完完全全是盛承光从小就特别想要的那种小妹妹。
  他心里头那种要杀人的暴戾烟消云散。
  小女孩看到他了,却没像盛承光想象中那样朝他笑一笑、叫一声“哥哥”,只是睁着乌溜溜的漂亮眼睛盯着他看。
  盛承光的心都被她看得化掉了,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的行为特别幼稚特别没意思,挠挠头走了。
  他刚拐过转角、身影消失不见,趴在栅栏上的小女孩忽然眼睛一亮,像只白色蝴蝶一样扑到了小花园的门边。
 赵怀章站在门外,对一年未见的女儿微微而笑。
  因为修改后Vip章节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放一个小番外在这里:
  盛承光当年父母早亡,他亲爱的姑妈盛明华自己当时还是个小姑娘,不知道该如何教导这个天资聪颖的侄儿,她想着给他最好的总是没错的,就花了大力气大代价,把盛承光送去了英国的一个寄宿学校。
  盛承光那时候十来岁,虽然已经长得和盛明华一样高了,但是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一夕之间被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被告知一年之中只能回家三次,他非常害怕、非常沮丧。
  那个学校在英国的一个小岛上,占据了几乎整个小岛,实行全方位封闭式管理学习。里头的学生来头都很大,盛承光这种来自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的子弟,在这里只能敬陪末座。
  可一个挤满了来头极大的学生的孤岛学校,条件差的令第一次慕名而去的人都瞠目结舌。
  学校大礼堂还是十八世纪的英式老旧城堡,高高尖尖的教堂式屋顶,墙壁上的壁画大片大片的剥落,斑斓残破的样子夜里看起来非常吓人。
  非常吓人,但是非常凉快——学校里没有空调,闷热的夏季简直热的能要人命。盛承光夜里从蒸笼一样的宿舍逃出来,到大礼堂里来凉快凉快。
  外面时不时会走过夜间巡逻队,所以不能用手电筒,盛承光借着窗户里泻下来的月光,摸索着往前,摸着摸着,他摸到了一条人腿。
  盛承光用尽一个十多岁男孩的自尊才没有尖叫起来。
  而被摸的那个人比还他淡定:“松手。”
  盛承光极云淡风轻的收回手,仿佛没事一样朝那人看去。
  英式建筑最美轮美奂的窗户,半人阔的窗台上静静卧着个人,那窗台高,月色离他更近,与盛承光一样的肤色和眼睛,说不清的冷意像月光一样萦绕他周身。
  陈遇白。
  这个名字在盛承光入学之初就频频听到,他们都说陈遇白是这个学校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中国学生。但是陈遇白为人非常之冷淡,有“冰山”之称。
  盛承光正在心中默默的过他的资料,躺在那里的陈遇白忽然开口说:“我不需要人为我站岗。”
  “……”盛承光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走。
  “对面还有扇窗户。”他背后又一次响起那冷如月光的声音。
  盛承光停下脚步,转身不解的看向他,可是陈遇白已经合上了眼睛,月光下他俊美无俦的容颜简直像北欧神话里的水仙花少年。
  盛承光莫名其妙的就睡了一夜的窗台。
  他在阴森凉爽的仲夏夜之梦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直到巡逻队不知道为什么冲了进来,盛承光被关进了禁闭室。
  胆敢夜里逃出宿舍、夜宿大礼堂窗台,严肃的英国人一板一眼的用校规把叛逆的中国少年折磨的脱了层皮。
  盛承光被放出来后立刻去找陈遇白。那天陈遇白有个演讲,衣冠楚楚的从礼堂出来,被面无人色的盛承光给截住了。
  陈遇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吃了苦头的小学弟。
  然后盛承光严肃的对他说:“我睡窗台起来的时候被抓住了,你最近还是别去了,这帮人对亚洲人尤其苛刻,你千万别被抓住了!”
  陈遇白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盛承光放心了,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若干年之后,盛承光有一回说起此事,洋洋得意就是这一回因祸得福,与陈遇白结成了莫逆之交……“我说,”陈遇白垂着眼睛,语气淡淡,“你是真不知道抓你的人是我故意引来的么?”
  “什么?!”盛学弟三观都被震碎了!
  “可是……为什么?!”
  学长你当时明明一眼就看中了我的与众同、挑中了我睡你对面的窗户。
  “睡得好好的,你进来吵醒了我——这不是应该的么?”毫无节操的陈三少理所当然的说。
  盛承光和陈遇白一个在G市一个在C市,到底是怎样走到一起(作者你作死!)的呢?
  英国寄宿学校那一夜(作者你保重)固然是一个契机,但是他们真正的情投意合(……)是因为——
  盛承光:“我有一个姑妈,嫡亲嫡亲的姑妈,从小我与她相依为命,我非常的爱她。”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后来,我姑妈她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一无是处,穷的响叮当,可我姑妈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我姑妈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下嫁给了这个穷小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我希望她幸福,所以她喜欢最重要。”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可恶的是!那个穷小子算什么东西!他胆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陈遇白:“……我姑父也是。”
  盛承光:“他有一个女儿。”
  陈遇白:“……我姑父也是。”
  盛承光:“我不会放过们的!我一定会去找那女孩子!我会报复她!”
  陈遇白:“我也是。”
  盛承光:“我要让她爱上我!玩弄她的感情!然后抛弃她!”
  陈遇白:“我也是。”
  盛承光:“那走吧!我们一起去!走啊学长!”
  陈遇白:“哦,我已经去过了。”
  盛承光:“学长你真是我的楷模!你姑父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很惨吧!”
  陈遇白:“老婆,我学弟想看看你,你出来一下。”
Fay在澳洲念完服装设计之后回到了国内,通过顾明珠的关系,她拜了享誉国际的设计大师为师,出师之后更是立刻开办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一时Fay这个名字在国内时尚设计圈风头无两。
  就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刻,Fay忽然宣布停止一切商业设计活动,然后关闭了蒸蒸日上的个人工作室,只身飞赴英国继续深造去了。
  英国伦敦。
  雾都的这个季节总是阴雨连连,走在街上放眼望去尽是灰蒙蒙的建筑、面无表情人的撑着伞在街上走,连空气都是压抑而严肃的。
  早上是阴天,Fay出门忘记带伞,从干洗店出来发现外面下雨了,她心想反正衣服上都有塑料衣袋保护着,小雨蒙蒙而已,没几步路就能回到学校了,就把衣服一抱,彪悍的直直冲进了雨中。
  冷静自持的英国人撑着伞走来走去,没有一个人多看这个东方女人一眼。Fay多年在外求学工作,按说早已习惯人情冷暖,只是这一个雨天,她莫名其妙的格外想念澳洲。
  想念澳洲那总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碧蓝的大海平静安宁的一望无际、不远处空旷街头开着敞篷车的少年呼啸而过、又停下来热情的大声问顺路吗要不要搭个车?
  这些年她去过那么多地方,偏偏没有再回过澳洲。
  Fay知道她这一生将注定漂泊,因为故乡在已碎的梦境深处,再难寻觅。
  头顶上冰冷的雨忽然停止拍打她的脸。
  Fay迷茫的看着四周的人伞沿依旧挂下雨滴,再一抬头,正好撞进一双温和好看的眼睛里。
  “嗨~你也是中国人吧?”撑着伞的男孩子有一双非常像Fay记忆中那人的眼睛,看得出来出身于极好的家庭,笑起来的时候和气又温柔,令人莫名心生亲近。
  Fay看他胸口别着一枚校徽,竟然是她的校友,看年纪应该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所以才会不认识她?
  Fay费力把衣服挪到一只手里抱好,腾出一只手与他握手,友好的说:“对。我们是校友。你可以叫我Fay。”
  “盛齐光。”漂亮的男孩子微笑着说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后来当齐光知道了这位学姐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星设计大师Fay,他就不敢真的直呼名字了,非要在“Fay”后面带一个“姐”。
  “齐光,”Fay十分无奈的对他说:“你一向绅士,在称呼上能不能也周到温柔一次呢?”
  齐光思考了一下,露出一个很感兴趣的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Fay故意长叹了口气,说:“你的眼神实在很像我当初的挚爱,所以请你不要叫我姐,这会提醒我……时光无情。”
  “怎会?你的挚爱,应该会同你一起老去。”
  “不,”Fay指着自己的心口,认真的说:“他在这里,所以他永远不会老。”
  所以永远是当初澳洲初见时的男人,永远深情、温柔、完美无缺,永远……属于她亲爱的明珠姐姐。
  齐光真心尊重她,郑重的答应下来,见她神情玩笑却难掩痛楚,一时对她的故事有些好奇。
  Fay笑,淡淡的说:“也没什么特别。”
  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里,遇到了英俊聪明的迷人男人,一见倾心。
  齐光听她描述那个完美的男人,越听越觉得熟悉,疑惑的打断确认:“你不会是遇见了我大哥吧?”
  Fay被他说得一惊:“你不是姓盛吗?你认识C市容家?”
  齐光摇头。
  Fay松了口气,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齐光毫不介意,而且笑了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Fay:“What?”
  齐光很温柔的看着她:“你有救啦!有希望嫁出去啦!”
  Fay:“What?!”
  齐光非常有把握的说:“我大哥比你说的那个挚爱优秀两倍以上,回国以后我介绍给你,你一定会彻底忘掉你的挚爱。”
  Fay啼笑皆非,拍了拍天真的小朋友。
  如果我爱的只是他的优秀就好了……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忘记,就好了。
  伦敦的阴雨没完没了的下,两个背井离乡的人喝着小酒嘻嘻哈哈,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口中的那两个男人,若干年后会成为绯闻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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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刚刚懂事的时候,那个时候谢嘉树和沈轩都还没有对冯一一有异样情愫(至少还没有明说),子时和齐光带着小熊住在C市,谢嘉树和冯一一也在那里。
  那时候子时怕女儿忘记爸爸、对爸爸的感情不深厚,就天天的给女儿强调爸爸、妈妈和小熊是吉祥快乐的一家。
  熊**嫌烦啊,烦的推开妈妈,哼唧哼唧的爬到嘉树干爹脚边,顺着大长腿爬上去:“嘉树干爹!”
  “哎!宝贝儿!”谢嘉树兴高采烈的把小家伙抱起来。
  “嘉树干爹和一一干妈的宝宝呢?”熊**流着口水天真的问——既然每个爹和每个妈都要凑齐一个宝宝才能组成一个家。
  谢嘉树脸红红,偷偷的抬眼去看冯一一的脸色。
  冯一一也震惊了,纠正干女儿:“小熊啊,不是这样的,嘉树干爹和干妈没……没什么!”
  谢嘉树:╭(╯^╰)╮
  小熊疑惑了,不过聪明的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纠正问题:“医生干爹和一一干妈的宝宝呢?”
  冯一一:……
  谢嘉树:(╯‵□′)╯︵┻━┻
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替换一个小剧场在这里:
  这一天机场的这一幕被来往旅客拍下来后,手机直播去了XX微博。
  因为俊男美女扎堆如同偶像剧,围观人数一下子暴涨,相关话题一下子就上了本地热门事件排行榜。
  在相关话题中,最热门的一条微博是酱紫理解这个场景滴——“白色风衣男骚包傲娇受,青色风衣男淡定温柔攻,然后小受因为不能接受自己无法给心爱男人生娃的事实,抢了那对夫妻的萌娃回去养,小攻身体力行劝服镇压多日,终于给人把娃送回家来了。”
  该微博转发过万评论过千,被点了一万零八个赞。
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补一个替换的小番外在这里:
  多年以后,小熊**长成了大美人,标志性的狮子头也变成了性感迷人的长长波浪卷,光泽动人的卷发披了满背,更显得肩膀单薄、腰肢细柔。
  这样的中国美人儿站在香榭大道上,浪漫的法国青年简直前仆后继的涌上来表白示好。
  盛嘉星**捧着足足一打长颈香水玫瑰花,问面前英俊高大的少年:“顾意你到底什么意思?把我带到法国来看你发呆吗?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顾意比她高了许多,看她的时候得微微低下头,神情因此显得有些柔软。
  “那个,”他慢吞吞的说,“你不是说有一次你爸爸说,以后要带你来香榭大道吃马卡龙?”
  盛嘉星**想了想,说:“对啊!有什么问题?!”
  她爸爸不仅带她来香榭大道吃正宗法式马卡龙,回去后还亲手给她烤马卡龙呢!
  “唔,”顾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马卡龙色的嫩绿色易可贴,贴在了他白衬衫的心口处,“唔。”
  盛嘉星奇怪的走近一步,定睛一看,上面写了三个字,龙飞凤舞的笔迹出自顾意本人:马卡龙。
  这是盛嘉星**青春期以来收到过的无数个表白方式里,最接近冷笑话的一个。
  却令她感动的当场泪如雨下。
因为VIP章节规定修改后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增加一个小番外在这里:
  叶家祖上就是搞远洋贸易的,清朝时候叶家就有自己的远洋船队了,一度曾经非常有钱,还曾经出过几个大官,可惜传到了叶祁远爷爷这一辈的时候,叶家的祖产已经败光了。
  叶祁远的爷爷和爸爸两代人辛苦经营,叶家总算有了如今的家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那些世家大户虽然没法比,但是也算资产过亿的富足家庭了。
  到了叶祁远这一辈,叶祁远从出生起就过得非常顺利:家里有钱,父母开明,他本人长得九分英俊另外还带着一分狂野,人又聪明的拔尖,从小到大,那是多少水灵灵的小姑娘都主动往他身上扑啊……
  叶祁远当然不可能照单全收。
  最多也就睡了五分之一吧。
  叶爸爸和叶妈妈是青梅竹马,夫妻感情非常好,对儿子的感情生活他们从来不妄加干涉——关键叶祁远从小就是个小霸王脾气,强势霸道,就算干涉了他也不会听的。
  叶爸爸和叶妈妈只能时常提醒他注意防护措施、不能伤害女孩子的身体、不能恶意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叶祁远也就随便听听。
  叶奶奶一度动过念头想撮合孙子和子时,叶奶奶很喜欢子时,希望子时成为家里人,况且她认为子时温顺善良的性格和叶祁远完美互补,如果能在一起的话日子应该会过得平顺安稳。
  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子时这种小孤女还不像一般的窝边草,沾上可就是一辈子被拴住的,叶祁远又不傻,坚决连碰都不碰她好么!
  不吃窝边草的叶祁远就在他的大森林里撒着欢的天天大鱼大肉……
  叶祁远因为聪明和英俊(?)出众,十六岁就进叶家的贸易公司帮忙了,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他已经基本能代替叶爸爸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进了公司以后就是大人了,叶祁远渐渐开始有了不同于同学朋友的交际圈子。
  又因为叶祁远为人聪明爽朗英俊(?!)热血,相当程度上弥补了家世的不足,玩着玩着他不知怎么就混进了G市那帮世家子弟的圈子,他也不是成心的,没那个心思刻意抬人轿子吹捧讨好,所以一直也就和几个玩得好的混混。
  那天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的哪个狗屁***,叶祁远不知道怎么竟然也在受邀之列。
  因为那晚来的客人有男有女,都是有身份的,因此场面很正经,也因此叶祁远……很无聊。
  无聊的叶祁远随手拿了杯酒,走到角落窗边想透透气,那里却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个女孩子,穿着一套白色的裙子,背对着他,腰线和臀线漂亮的令叶祁远想吹一记口哨。
  一个和叶祁远玩得还行的公子哥恰好路过,看见这暴发户家的小子竟然胆敢紧紧盯着高贵冷艳的谢家大**,顿时恶作剧怂恿叶祁远说:“哟,看上啦?正好嘿!我跟你说:她家里刚破产,今天来这里其实就是来找金主的……十万块钱一晚上,怎么样,你上不上?”
  叶祁远眯了眯眼睛,没二话,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头也不回的大步向窗边的美儿走去……
BOSS在会议上宣布了公司即将被收购整改的消息,但是BOSS同时骄傲的宣布公司是被一个超级大财团收购了,所以不仅不会裁员,大家的福利还会大马力上升,就是这一段黎明前的黑暗时期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为了更好的明天而敢于豁出去命去……
接下来,果然就是***般的加班。
关于收购方即将派来专员视察的风声也越传越多了。据说这次谈收购的是个新贵,年轻且英俊得不得了!管理层有人跟着BOSS前往收购方那里谈合约时曾见过一面,据说回来以后好多天都不知肉味……
这下公司里小姑娘们可兴奋了,越传越神,冯一一听说以后起先确实有点担心,可是后来想想……二十八岁应该不算年轻了?他长得再好,也不算年轻了……吧?!
不过冯一一也没太多时间忧心这个。身为组长她一向是全办公室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的,这段时间加班加的这么凶,她已经好几天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了。
谭翔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程序员比他们办公室人员还惨,加班加起来都是一整个通宵的,每天都是冯一一这边好不容易下班,一问,谭翔刚睡醒、准备开工。
不要说去什么有情调的地方约会了,连见个面匆匆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到了周末的时候,冯一一硬着头皮也去上司那里请了假,然后和谭翔一起去接他父母。
谭爸爸谭妈妈从老家县城过来,他们和冯爸冯妈是差不多岁数的,可看上去却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冯一一看着他们就想起G市她自己的冯爸冯妈,顿时对他们越发亲切了。
谭翔顶着两个黑眼圈先来接她,冯一一担心他疲劳驾驶不安全,和他换了位置、由她来开车。
结果去车站接了老人们,去吃饭的路上两个老人一个劲的问:“这车不是翔翔的么?翔翔怎么不开了?”
冯一一有点尴尬,但也不好说话。谭翔在那儿困得迷迷糊糊,可怜兮兮的硬撑着笑,说:“因为我连着好几天加班了,一一她看我太累,帮我开一段呢。”
冯一一从后视镜里对两个老人笑笑,却正好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因为路上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谭翔精神了许多,一边吃一边给两个老人说冯一一的情况,说一句就赞美两句。
谭妈妈的话不多,就是她看着冯一一的眼神吧……总感觉透着一股防备。
谭爸爸却问的很仔细:家里人口几个?有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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