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和达格之后又1000+绝地求生碎片手榴弹,求我升哪个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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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器国度之一 兄弟之战
米斯拉与克撒的故事在泰瑞西亚最为人所知,而且也流传于多明尼亚的每个地方。这并不是说将呈现在您眼前的就是完全正确的史实,因为在流传多年之后,故事早就出现多种不同的版本,每个版本都反映出那个时代的日常生活。在黑暗年代期间,米斯拉和克撒被传说为黑心的恶棍,死后还拖着整个世界跟着一起毁灭;但在漫长的冰封时期中,他们却被塑造为强大的救世者和圣人,其失传许久的科技足以拯救全世界。直到近代又演变成正邪对立的两方,一为英雄一为恶棍,狂喜于天堂之后又堕落于非瑞克西亚的地狱烈焰。这个版本只求呈现他们最原本的面貌,以及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世界的影响,和世界带给他们的影响。
你所看到的这个版本也和其他流传的版本一样,源自于古文明之战(The Antiauitywars)中的片段,并由凯拉?宾?库格(KayLa bin-Kroog)记述,是少数在这场兄弟之战后还能保存下来的完整版本。此外,作者已小心的保留了早期经典中的精华,参考近代及其后的典籍,删去后人画蛇添足、或有虚假不实的部分。
在这个近代最完整的版本中,记载了米斯拉和克撒这对兄弟如何相争,最后淹没在世界的洪流中;故事中的出处都考据自最原始的典籍,因此这个版本应该是最可信的。
有关出处及精确度
米斯拉与克撒的故事在泰瑞西亚最为人所知,而且也流传于多明尼亚的每个地方。这并不是说将呈现在您眼前的就是完全正确的史实,因为在流传多年之后,故事早就出现多种不同的版本,每个版本都反映出那个时代的日常生活。在黑暗年代期间,米斯拉和克撒被传说为黑心的恶棍,死后还拖着整个世界跟着一起毁灭;但在漫长的冰封时期中,他们却被塑造为强大的救世者和圣人,其失传许久的科技足以拯救全世界。直到近代又演变成正邪对立的两方,一为英雄一为恶棍,狂喜于天堂之后又堕落于非瑞克西亚的地狱烈焰。这个版本只求呈现他们最原本的面貌,以及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世界的影响,和世界带给他们的影响。
你所看到的这个版本也和其他流传的版本一样,源自于古文明之战(The Antiauitywars)中的片段,并由凯拉?宾?库格(KayLa bin-Kroog)记述,是少数在这场兄弟之战后还能保存下来的完整版本。此外,作者已小心的保留了早期经典中的精华,参考近代及其后的典籍,删去后人画蛇添足、或有虚假不实的部分。
在这个近代最完整的版本中,记载了米斯拉和克撒这对兄弟如何相争,最后淹没在世界的洪流中;故事中的出处都考据自最原始的典籍,因此这个版本应该是最可信的。
当文中提及时间或年份时,都以AR(Argivian Reckoning:阿基夫纪元)为单位;这是多明尼亚世界中通用的标准历制,从米斯拉和克撒诞生的那一年开始计算,直到他们死后的好几年才开始流行使用。最完整的纪元应该算是阿基夫人所用的制度,是从他们发现首都潘瑞冈的那一年起计;换算过来的话,AR元年就是912PF。
楔子 对引力
就在世界末日的前一夜。
二方人马聚集在对立的山谷悬崖上。山谷早已被炸毁,只剩下荒凉的岩层裸露,原本苍翠的如茵绿草和潺潺溪水早就无影无踪,就连绿荫浓密的老橡树也一棵不剩,连断株残枝都不留;焦黄的大地似乎正哭喊着,生命亡尽。
天空中乌云密布,不见月亮星光。虽然泰瑞西亚偶有暖季风吹过,在亚格斯这里还是冷得吓人。崖头上的二方军马一路披棘伐林上来,能破坏的树早就破坏不光了,而这一切只为开通一条补给的通道。即使是白天,乌云也一样灰得沉甸甸,铁色的云气滚动,千里不绝,夜晚只剩千百点营火照耀大地;那是杀戮与吞噬的颜色,在对立的山谷边,入侵的火焰跳动有如黑暗中雅恶的眼睛。
二个巨人横倒在那条干涸的河床上;他们是上一场战役的生还者,也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与侵略军的争战中,最后残留在战场上的。其中一个巨人本是从一棵神木变来,身体四周散落了无数倒地时迸裂的碎片。当他那个大如森林般的头落到地上时,最后一个无声的呼喊消散在夜里。这巨人是亚格斯的原住民,也是他们女神的化身;现在巨人已死,这片土地上所有百姓的希望也随之远去。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早就在求生的挣扎中殆尽了心力。眼前这个庞然的巨石像身上布满了大片的铁皮和铜块,它那结晶岩的身躯已经破裂过好几次,只靠着一大片金属黏着一边,把大部分的石块聚合起来维持了形体。这场战争早就超过了巨石像能承受的压力,它对敌人最后的攻击,便是猛然炸出自己的破片。现在它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像是那条干河的桥;它的一条手臂已在战斗中被扯下,丢在几百尺之外,手指抓向天空。
就在巨石像尸体的身后,有位长身男子伫立着。他年轻时也曾是位俊秀青年,但是长年的战事和侍奉主人的辛劳,早已把他消磨不堪。高大的肩膀负载了太多的责任和岁月,一头浓密光泽的卷发也渐渐稀疏;要不是他比同伴们都高出许多,旁人早就看见他头顶的那个光圈了。这个身影在巨人身后站了一会,便缓缓离去。
达硌士把身上陈旧的棕色毛大衣拉紧了点,一面诅咒着冷天和黑夜;这件大衣实在不合他这副大骨架子穿,不过幸好他还是带来了,否则恐怕耐不了这寒冷。之前得到的天气情报是温暖而宜人,不料那竟是敌阵传来的假消息。克撒要是知道自己之前的学生如此青出于蓝,竟轻易撂倒了自己的卫队,恐怕会给气炸掉。
这时候,就在巨人倒下的后方有点动静,达硌士没注意到--阿士诺突然出现在巨人扭断的脖子附近。达硌士只见到一抹红色头发闪动,阿士诺就像穿着黑夜织成的大衣似的,在夜色中穿梭自如。
她如约只身前来,轻巧的走过河床迈向达硌士。达硌士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磨光了的球体,顶端有一点微光。他按了一下,球体便爆开成一个小小的黄色火焰。达硌士把这个橘黄色的光球放在地上,对着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阿士诺还是一样的迷人,不过那头暗红色的秀发中已经隐约有几许银丝。
“我听说你死了。”他说。
“不要听什么就相信什么,笨瓜。”阿士诺笑了笑。“这十年来我自己都听说了不下五次呢。”语毕,她的笑容随即收敛,声音也变得低调,“你来了,谢谢你。”
“你送了口信啊。”达硌士说。
“万一那是陷阱呢?”
“万一啊。”达硌士打开自己的外套,亮一下这件旧大衣的里襟;二面金属闪光在黑夜里一闪即逝。阿士诺又笑了。
“知道你还是一样谨慎真好。”她说。
“有备无患,”达硌士的语气也一样谨慎,“就是有备无患。”
阿士诺把她的背包掼在地上,随即跪坐在旁边。达硌士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坐下。二人就这样一语不发的对坐了好一会儿。远处,在他们身后山谷的二侧,前导部队正为明天的血战做准备。
“你送了口信吧?”达硌士催她。
“这是最后一战了,你也知道,”阿士诺凝视着黑暗中微红的火光,“最后的战役,最终的冲突;你和我的主子势必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米斯拉和克撒之间的战争。”达硌士点点头。
“他们都在这里,”阿士诺又说,“不会再有休兵,也不会有一方要撤退。胜负一定要在这里分出高下,一切都会在这里结束。”
达硌士不自在的扭动坐姿,他这样盘腿坐在硬石头上已经好一阵子。“现在结束正是时候啊,”他说,“这一切都拖得太久了。”
阿士诺隔着火光,“也消耗得太多了。”她低着头说。
“死了那么多人。”达硌士也同意。
阿士诺吃吃笑了出来。这怪异的笑声让达硌士不太高兴,颈后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死人?”她说,“人命算得了什么。你看这些森林都完蛋了,湖也干了,地表被我们破坏得体无完肤。想想看,要是我们能保有这些资源,可以做多少事情啊?还有人力;对呀,要是人都活着,我们可以怎么利用他们哪。”
她越说,达硌士越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紧绷。他不同意这种说法,即使在暗光中,阿士诺也感觉得出他无言的不悦。“对不起,”她最后说,“我说话从不多考虑。”
“知道天还有理真好。”达硌士面无表情的说。
“对不起。”二人之间又出现沉默,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听起来就像是机械发出的恶魔笑声。“他还好吧?”她最后又说。
“老样子,只不过更嚣张了。”达硌士回答。“你的呢?”
阿士诺则摇摇头。“有点……不对劲。”达格土抬起一只眼瞄了她一下,阿士诺很快的又接下去。“米斯拉比以前更冷酷,更会算计了。我很担心。”
“我是成天担心,”达硌士说,“克撒这几年来变得好畏缩。”
“畏缩,”阿士诺说,“就是这个词,好像我们在也没用似的。谁在都没有用。”她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肩,但是达硌士却避开了,阿士诺的手只得落下。“你说得对,战事再消耗下去无益,”她终于说出口,“可是我们现在还来得及避免。”
“怎么避免?”达硌士眯起眼睛。
“给他他想要的,”阿士诺说,“把另一半石头给米斯拉。”
“投降?”达硌士有点太大声了,“搞了半天还是投降?然后明天我们来分领土?要是我们还没到亚格斯来,这或许算是种选择。”他想了想,然后又补了一句,像是对自己说;“不对,那也不算。”阿士诺双手交握,“我只是提议嘛,达硌士。”
“是他叫你来的?”
“我说的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她厉声说。“他现在不相信我了。”这句话轻柔得有点沮丧。
“谁又会了?在这节骨眼上?”达格土问道,这才想起这句话会有什么结果。
“好!”她吼着,很快的站起身,抓起自己的背包。“亏我还带了礼物来。”
“你带来的礼物都会被当成可疑物品的啦。”达硌士说,跟着爬起来站在她身边。二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冷风飕飕的吹过他们之间。阿士诺转身就走。
“也许……”达硌士又开口,阿士诺便停下了脚步。“也许我们能凑合我们的主人,”他继续说,“不要动干戈,不动兵。也许有办法能让他们互相了解。”
阿士诺摇摇头。“他们早就忘了自己行动的目的,早就忘了为什么要争斗,忘了为什么要生气了。他们已经进退两难,不能回头了。”她苦笑出声。“你还梦想他们能和好?那是从来都不可能的。”她走开去,然后又停下来,转过身:“明天保重吧。希望你能活下来。”她转回去跨过巨人的尸体,拉上衣领,那头红发马上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又随着黑影闪现于远方。
“你也保重。”达硌士对着无尽的黑夜喃喃道着,随即静静的转身回他自己的营房。在走回去的路上,他脑子的一部分注意着原野上的动静,思索克撒的军队该避免什么陷阱。
但是另一半的脑子却继续转动着;阿士诺的那句话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反复再三。“那是从来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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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托卡西雅
一位阿基夫考古学家摘下她的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到处都是来自沙漠的沙石,尤其是从内陆荒地来的;这阵东风冷得几乎教人僵硬,挟带来的沙石无孔不入。不过托卡西雅却很喜欢这阵风,否则挖掘现场的热气恐怕要烘死人。
这位上了年纪的学者坐在一张豪华的桌子旁。这张桌子大得奇特,四条腿又厚重又畸形,桌面更是层层加工,表面还覆盖了一层彩漆;桌子是一个阿基夫贵族家送的厚礼,以感谢托卡西雅把他们家族中一支遗失了的族系给重新找回来,不过现在被摆在脚下这片裸露的矿脉上,看来却非常可笑。托卡西雅把这片地盘称做自己的基地,用一片大大的灰色防水布盖住,桌子就摆在里面方便她工作。
像这样一份贵重的礼物,托卡西雅只能凭想象猜测,光是运送这份礼物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运费?可惜的是,沙漠已经将它折腾得失去原貌;手工打磨的光面早就被风沙吹磨殆尽,木质的部分在冷热极端的温差下已经爆裂,彩漆也早已斑驳。住在沙漠里的阿基夫人,是没有资格用好家具来装点环境的。不过至少这桌子还是个平面,托卡西雅就很满意了。
桌上随意丢满了许多纸卷,有的半塞进盒子里。还有调查测量过的地图,也只用烂金属草草压着,以免这些早已破损的资料又被大风吹走。托卡西雅的面前就是一块特别大的金属块,总是对她散发着蓝光和谜讯。
这块金属看起来很像个粗略的颅骨,有张蝙蝠似的脸,眼睛的部分则是一对冰冷、慑人的彩色水晶。这块谜样的蓝色金属并不硬,它的延展性跟钢一样好,可是不管你怎么板动它,扭曲成什么形状,它就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颅骨的下缘环绕着一圈索蓝象形文字,托卡西雅只能大略译为苏其。对托卡西雅来说,不管那是不是这块金属的名字,之前拥有它或创造它的人都是个秘密。
这个颅骨的下颚略低,而且向前突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下巴前端还伸出一排利牙。颅骨的头顶则被削平,露出一堆蓝色的金属线,中间是一颗大大的宝石,看起来就像块旧玻璃,在年岁的摧残下痕迹斑斑,也因长年的撞击磨得极旧。
托卡西雅叹了一口气。就算她的挖掘工程能找到这件索蓝工艺品的其它部分,恐怕也不能再启动这东西了;机件损坏得太严重,宝石也早已经耗尽能源。他们只找到几把完整的小石头,用在索蓝其它的设备上倒还可以,所以几块较大的宝石都被送回阿基夫去研究了,以期能找出它的动力来源和替代的可能性。
她的桌角静静的出现一个黑影,托卡西雅很快的跳起来;她看得太专心了,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接近她。她抬头看着罗兰那张黝黑的脸庞,怀疑这个小女孩到底站在那儿多久了?
罗兰是个贵族人家的女儿,也是托卡西雅最得意的门生之一,在她那么多的学生之中,能得到这个评语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早些年,托卡西雅在工作方面曾经接受过许多潘瑞冈王室或贵族的赞助,相对的,这些王公贵族们便把他们顽劣又叛逆的子女送到沙漠来,加入她疯狂的考古挖掘行动,帮着找索蓝古物。
说真的,托卡西雅心想,这些来参加夏令营的年轻人实在没什么料,只是些典型的年轻人,他们之所以被父母送来,只是为了父母亲图个清静罢了。历年来,这些年轻男女只要到了采挖现场,他们对古物的兴趣就变得很多样化了,热度从最小到零。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很高兴,不只是能离开潘瑞冈那待腻了的温室和香闺、虚伪的阴谋,更重要的是,还能离开他们的父母。托卡西雅尽量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内引导他们,不过只是基于责任。她指派一些人去监督法拉吉的挖掘工人,另一些则帮着整理和分类出土的古物,还有一些则充当警卫,操作散弹投石器炸平了营地,却也阻挡了来捣蛋的沙漠强盗和腐食动物。这些年轻人来到荒漠,工作了一段时间,然后带着一箩筐的故事和风霜飞回都市,去唬他们的朋友和家长。
只有少数几个,像罗兰这样有点智慧、聪明,有点头脑的年轻人,还会再回到这里。罗兰已经是第三年来了。托卡西雅知道她也总有一天会跟其他女孩儿一样,把舞会的气氛和餐点看得比这些古物和挖掘工程来得重要。话虽如此,她还是很高兴在今年又见到罗兰,让她在自己身边帮着整理东西、分类和协助沟通。
托卡西雅眨了眨眼睛,把眼镜推上鼻梁,对着她的爱徒挤挤眉头。罗兰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除非人家问她话;托卡西雅一直很想打破她这个习惯。
等了好一会儿,罗兰才温温地说,“阿基夫来的篷车已经到了。”
托卡西雅点点头。她们整个早上都在巴望着那一阵来自东方的车尘,后来托卡西雅才放弃,她觉得布里的篷车应该会过了下午才来;这位老车夫一定又在半路上遇到什么珍禽异兽,或是他自己的老原牛把他撂倒了。罗兰其实只是想请托卡西雅过去一趟,好在这个老商人的篷车通过石门的时候,不致于大发雷霆,抱怨整个营地怎么没半个人来迎接他。要是布里又发脾气,倒霉的还是这群年轻学生。
罗兰运站在原地,托卡西雅便点点头。“我会尽快下去的。要是布里不高兴,就随他去闹吧。”罗兰的嘴唇紧闭成一条直线,随即很快的点点头,一溜烟跑掉了。托卡西雅又叹了一口气,再过个二三年,罗兰就敢对这些贩子颐指气使了,不过现在的她还没那个气势,所以也只能像其他的学生一样,屈服在布里的暴躁脾气之下。
托卡西雅看着罗兰离开的模样;罗兰披上一件女学生们穿的奶油色工作袍,已经留起一头首都正流行的长发了。罗兰的长发又黑又浓密,更让她在同侪之中显得格外具异国风情。“带点沙漠的味道”本来是阿基夫贵族之间的一句口头禅,不过感觉更像是在讽刺那些贵族与沙漠蛮族的混血儿。或许就是这个原因,罗兰才一再地回到这个夏令营--反正绝不可能是家庭的压力。托卡西雅上一次造访潘瑞冈的时候,罗兰的妈妈就很严正的说了,她希望罗兰不要再对这些灰啊土啊的东西感兴趣,像个掘松露的猪一样绕着树根打转。
托卡西雅往营区外面看出去,一道粗糙的墙沿着一排小丘陵砌起来。这些小丘在风沙的吹割之下,已经露出了原貌,证明它们全都是索蓝时期堆起来的。从丘陵的高度看来,划分领域的功用比防御更明显,可见当时的沙漠治安确实是一大问题。在这一排矮墙的二端各有一座超大型的散弹投石器,用来抵御外界的入侵。墙内,所有的活动都被酷暑热得慢了下来。在这一排小丘之中,发现过苏其颅骨的那一个上面正用绳网盖住,准备做进一步的研究。步伐缓慢的安瑙纳努力的赶上前面的车子,一旁顽皮的贵族男孩子们则拿着手中的棍棒打闹这些巨兽。
闸门在最后一辆篷车身后关上,一个胖大的身影从最前面一辆车上跳下来,滑稽的摇着手臂。布里好像很喜欢对这些学生们恶言相向,或许是因为他回到潘瑞冈之后,还得跟他们的父母三跪九叩吧。
想到布里回到首都之后的情景,托卡西雅不禁微笑:一手拿着小帽、鞠躬哈腰的,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小心的不吐露脏字。看来沙漠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呢。
这位考古学家用手梳了梳日渐灰白的短发;她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头乌丝,就像罗兰的一样。或许她的族系里也有点沙漠的血统吧?不过岁月总是让人人都变得一样,所以她干脆剪得短短的,省得在沙漠生活里烦心。
托卡西雅满怀深情的拍拍那个金属颅骨,这才慢慢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拿她的手杖。她还很硬朗,手杖只是用来帮助她走过这片崎岖不平的地,不是她不良于行她是这么跟工作人员纠正的;可是每到早晨,沙漠寒冷的空气却让她的关节疼痛不已。
托卡西雅走得很慢。让布里等这么久,他一定会大吼大叫的抱怨,可是从不会为此少来做一趟买卖。光是他从这里带回去的古物和油水,就够值这趟艰苦又漫长的沙漠之旅了。
所以等她走到篷车处时,布里已经一如惯例的把学生骂退,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不过在人群之中,托卡西雅看到了二个生面孔。
其中黑发的那一个男孩长得矮壮结实,布里每凶一次他就退缩一下,而且半躲在另一个高个子的男孩身后;高个子的黄发少年身材细瘦,但是却站得直挺挺,丝毫不怕布里的怒吼。
“骗子!没良心的小鬼!你们耍赖!”布里吼着。
托卡西雅猜这二个男孩大概都是十岁,最多不超过十二岁,差不多就是这些贵族父母开始想把小孩送到夏令沙漠营的年纪。可是眼前的这二个都不曾当过她的学生,而且现在挖掘现场也不缺人。一旁的罗兰倒是松了一口气,布里这次没空臭骂她。
“你们就是想唬我!快给我去搬东西!你们这二个没娘养的癞狗!”布里已经气得满脸通红。那个黑发的男孩子这回抡起了拳头,还往前站了一步,不过却被他金发的同伴给拦了下来。“先生,”拦人的少年语气坚定,不甘示弱的回瞪着篷车夫,“我们说好了的;我们替你工作,是为了付你送我们来这儿的车资。现在我们到了,所以也不必再替你工作了。”他说得很镇定,但是四周的人都听得清楚。
篷车夫的胖脸气成了紫色。“你们说的是这一趟!一趟是来回!你们又还没回去!”
“怎么回事?”托卡西雅走过来问道。
布里这才回过身来,好像他才刚注意到托卡西雅在场。“没事,托卡西雅老师。只是一点私事。”那个瘦高的男孩往前走了一步,“您就是托卡西雅老师?”
“唉,我们还没完哪!”布里又要发作,不过托卡西雅举起一只手阻止他,转而问那个男孩。“对,我就是。”
“我是克撒,”金发的男孩说,“这是我弟弟米斯拉。”那个矮壮的男孩子点点头。说话的男孩又从背心掏出一封信。一看到信封上的封泥和贵族印记,布里就倒抽了一口气,闭上嘴不再说话。
托卡西雅看看这二个男孩子,又看看那个篷车夫。她用指甲挑开了信封摺,很快的看过一遍;信写得十分流畅而正式,描述得也很详尽,信末的签名字迹更是托卡西雅所熟悉的,只不过笔法虚弱不稳了些。
在托卡西雅看信的时候,布里和那个叫米斯拉的男孩都不耐烦的动来动去,等着再来一场争辩,只有那个高个子的克撒面无表情的站着,双臂交叉在胸前。
托卡西雅把信折回去,温声的说,“好啦,我知道了。”她转向那二个男孩子,“把你们的东西拿好,跟着那个罗兰去你们的基地。”然后又转向布里,“这二个人现在归我管。他们以后就是我的学生。”
布里的脸又窜上一股紫气。“可是他们还欠我一趟回程!就为那封信,你要我放过这二个小滑头,白白损失吗?”
托卡西雅不再理他。她看着二个少年从篷车上拉下二个小背包,跟着罗兰瘦长的身影走开。当围观的人群把注意力转移到卸载篷车上的东西之后,托卡西雅才开口对布里说。
“你跟他们约好,在这一趟旅程里替你工作来抵旅费,”她说得很明快。“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这一趟旅程也就结束了,因为他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你懂了没?”
托卡西雅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布里脾气再差,也知道这里再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他只好做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托卡西雅扬了扬手中的信。“这是他们的父亲写来的信,我已经好几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你还知道他些什么?”
布里想了一会儿,“他状况其实不太好,最近又再婚了:娶到一个悍妇,背景不错,却带了拖油瓶。我们离开潘瑞冈之前,他已经足足重病了一个多月,现在搞不好已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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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扑翼机
自此之后的连续六年夏天,托卡西雅都再没把那二个男孩送回潘瑞冈去。克撒跟李奇劳变成哥俩好,米斯拉也时时提防自己坐到别人的铺盖上。罗兰回潘瑞冈,此后五年都没再来过。布里新买的原牛死光了之后,想要买一头托卡西雅的安瑙纳,可是她不卖。托卡西雅则继续挖掘古物,同时在自己的管教下,把这二个男孩抚养长大。
刚开始,托卡西雅以为克撒和米斯拉是单一个体的二面;因为他们每在回答同一个问题之前,总是要互相看看。可是他们的本质并不相同,几年沙漠的生活更使得二兄弟发展出完全不同的人格。
克撒变得比较好学,他把托卡西雅从索蓝文明发掘到的所有讯息都吸收进去了。在挖掘场出土过的所有古物清单都被他看过一次,连最早的工艺品到被视为垃圾的破铜烂铁都不例外。在这种地毯式的搜寻下,克撒找出了成果;许多现阶段被当成破烂的碎片,却是后来才被发现的古物之一。
托卡西雅很快就看出来,克撒对会动有用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他十二岁那一年,把一头安瑙纳的二只前脚给拆了下来,在托卡西雅一顿臭骂加威胁之后才装回去。他和米斯拉弄了一整个晚上,却把安瑙纳原先走一步会顿一下的问题给解决了。
做哥哥的他在烈日下长得更瘦更高,麦杆似的金发被太阳晒得更浅,他索性绑成一束马尾拖在颈后。他变得无所不知,而且洞察力更加敏锐。
米斯拉则把沙漠热空气的爆发力全都纳为己有。当哥哥克撒把时间都花在旧纸卷和地图上时,他却学到了挖掘和筛检的技巧。米斯拉整天和裸露的岩块和风沙为伍,到后来,他只要观察一处地形,就能判断那个地层有索蓝文物,然后对挖掘工人下达正确的指示,百发百中。
托卡西雅注意到,他比他哥哥花更多的时间和其他的学生相处,和阿马荷那帮挖掘工人也能打成一片。每当晚饭后,克撒总是钻回古物和古籍之中,米斯拉却常跑到工人们的营帐里去,听他们说那些法拉吉的传奇故事;故事里有英雄、强盗、沙漠精灵,也有被装进瓶子里的大城市和变成黑猩猩的灵魂。米斯拉学到的索蓝文化是那些沙漠民族所知道的一面--一个半神的部族,用他们的神奇工艺品创造出奇幻又恐怖的世界。
托卡西雅怀疑那些挖掘工人让米斯拉喝一种烈酒;那种酒叫做拿比,是法拉吉人自己用肉桂调味酿造的私酒。不过托卡西雅没去质疑他,其实她也乐见米斯拉终于脱离哥哥的羽翼保护之下。克撒跟一帮年纪较大的学生总是热衷研究,他好像也有意放弟弟跟其他人多亲近。
长时间在沙漠里工作,让米斯拉长得更结实了。他浑身都是肌肉,皮肤晒得跟工人们一样黑,长长的黑发扎成辫子拖在脑后,就像沙漠部族的习俗一样。他的肩膀比哥哥宽厚、骨架也更粗壮,再也不须要哥哥的帮忙就能打赢每一场架。
这二兄弟工作起来都不知累似的,托卡西雅这才看出来布里当年为什么想留下他们;但是她自己却不只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对自己的工作都极富热诚以及责任心,而且精力无限;对待他们,托卡西雅可以拿他们当大人一样的信任,而他们也会回报这份信任。
自然,克撒和米斯拉也很快就成为托卡西雅考古团的重要支柱,托卡西雅自己也这么认为。不到二年的时间,他们成了营区的生活指导者,每一批从潘瑞冈来的年轻贵族学生们都照着他们的指示分配区域作息,这些孩子们的年纪虽然和他们二人相当,但是再也没有大欺小的事情发生;他们把沙漠生活的规则订得非常清楚公平。又过了二年,来参加夏令营的学生们都自动分成二个分工的阵营,克撒和米斯拉就是小团队的领袖,使得托卡西雅拥有更多的时间,去测试她的新发现和那些动力石。
就在第二年的秋天,布里的篷车队带来一个口信:克撒和米斯拉的父亲不堪病魔长年的折磨,终于过世了。这个讯息简短扼要,没有赘述,也没有提及任伺有关继承或遗产的事情,是他们的继母捎来的。托卡西雅明白,此后那个家跟他们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她先让克撒知道这个消息。那天他正在托卡西雅的营地下方工作,处理一个才刚出土的古物,上面还有一个弹簧圈。托卡西雅本以为那只是个钟表的配件,但是克撒发现那个弹簧圈上面还有刻痕,好像和之前发现的索蓝文字有关,所以他正努力把上面的灰尘清掉。托卡西雅把事情告诉他之后,克撒只是放下他手上的工具,盯着里层的珍珠顶好一会儿,然后揉揉眼睛,向托卡西雅道了声谢,便再拾起工具,立刻专注在先前的工作上了。
米斯拉的反应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狂奔出采掘场,冲到托卡西雅营帐的后面,爬上一个大崖头。托卡西雅本来想追出去,阿马荷却阻止了她。这个法拉吉工人说,米斯拉该学着处理自己的情绪。就在傍晚吃过饭之后,托卡西雅看到克撒爬过那片岩层,过去跟他弟弟坐在一块儿,二人就这么坐了好久,看着昏黄的月亮从沙漠的地平线升起又落下。此后二兄弟再也没对此说过什么,托卡西雅猜想,他们在那片崖头后面已经把心事都说完了。
就在这对兄弟到来的第六年,罗兰回来了,这次她是以家族正式的代表身份前来,不再只是个学生。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完全是个上流社会的大小姐样,身边有一大群追求者围绕着,贪图她的才智和家产(布里边描述还边挤眉弄眼的用手肘撞托卡西雅)。罗兰是来勘察营地的工作成果的,顺便来问问托卡西雅需不需要增加赞助经费。其实潘瑞冈那边早就做好了决定;这几年来新一代的贵族领导者急速成长,绝大多数都曾经在托卡西雅的考古营待过至少一个暑假,现在他们会把当年的回忆转成实实在在的钱。不过这位考古学家心里明白,阿基夫的贵族们并不关心她的工作,他们其实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托卡西雅知道,罗兰之所以长途跋涉来到沙漠营地,其实也是想来探望自己。所有上流社会的矫俗气和虚伪面具,罗兰当天晚上就全都摒除了;只不过第二天中午,罗兰就赖在托卡西雅的身边,陪她一起检视采掘场了。
托卡西雅让罗兰看一些比较显著的成果,好让她回去跟那些前期的学生们交差。沙漠一个月前下过一场倾盆大雨,把几个采掘地点搞得一蹋糊涂。阿马荷手下的一个工人拉贺则听说,沙漠北边的雨下得更大,把当地的沙土层都冲刷掉了,结果露出一个很像是索蓝机械的东西。拉贺把这件事告诉了米斯拉,米斯拉则向托卡西雅报告,一天之内,整组人马就往北做了一次小小的远征。
他们看到的不只是“机械”二字可以形容;那是索蓝的古物没错,不过却大得多,最初看起来像是船只之类的东西,可是沙漠里怎么会有船?长长的木杆从半掩埋的岩层中突出来,一旁还系着索具之类的绳子。克撒大略检视之后,竟然肯定的认为那是一艘飞艇--一种从未出现在泰瑞西亚天空的交通工具,根本只有最古老的神话里才有。真叫托卡西雅大吃一惊。
此后的一整个星期,整个营区的活动都移到新地点来了,工作人员想把整个飞艇都移山来,然后带回之前的研究地点,可是飞艇的样子就像只鸟,要完整的挖出并不容易;挖拙工人只得更卖力的工作,还得避免强盗和洛克鸟的觊觎,大批的学生们也加紧脚步去除上面的灰尘和破片,克撒和米斯拉更干脆住在飞艇的旁边。
只花了几天的工夫,整个古物就出土了。克撒的推测是对的,之前托卡西雅认为用来扬帆的东西,其实是一对翅膀,而且整个结构看起来真像一只鸟,托卡西雅便把它命名为扑翼机。翅膀都还完好,只是尾巴已经撞烂;船身中间则有一小团纠缠不清的缆线和管路,全都接到一颗已经碎掉的动力石上。
就在罗兰回来探视的前二天,他们已经把扑翼机运回旧营地了。看到这位年轻的贵族淑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托卡西雅又是另外一番感动;对一般的阿基夫人而言,那可能只是一对废铁加一根大木棍,但是对托卡西雅的学生们来说,这却是个宝藏。忙了一整个夏天,每个人都曾经用小刷子刷掉过它的灰尘,现在看到这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眼前,托卡西雅和学生们都欣喜得无以言喻。
过了这么些日子罗兰自己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托卡西雅注意到,她说话不再迟疑了,而且她也不再只腻在老师的身边。她刚到的前几天,她总是绕着克撒身边打转,看着他把水晶座从扑翼机上移下来,又帮他把组件拆开清干净。然后她突然又把注意力转到米斯拉身上,成天陪着他把大骨架重组起来。托卡西雅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罗兰的兴趣好像变了;老学者倒是没想到年轻男子这一点上。
罗兰回去的时候,向托卡西雅保证她会争取更多的经费补助,也会替她订购质轻的帆布,二兄弟也回到工作岗位上。米斯拉已经把机身的主要骨架都重组完成,可是尾巴的问题无法解决,哥哥克撒在一种莫名的默契之下接手完成,又研究出缆线的走向和船身飞行的原理。发现那对翅膀原貌的人也是他,他本来主张用薄圆木撑起来,在米斯拉回飞艇出土原地去找寻旧木材时,又带回很多破损的缆线,克撒便发觉缆线比普通的绳索更好控制。就在这一来一往的修正和新发现、布里往来传递新材质的订单和讯息中,二兄弟已经把问题解决到只剩尾巴的组合和功能上了。
整艘扑翼机的组装完成,总共花了八个月之久,关键就在于飞艇的引擎部分,由一个装满缆线和圆盘的盒子组成。克撒、米斯拉,甚至托卡西雅都不知道那个盒子是怎么运作的,可是它就是能动起来,运作整艘扑翼机。克撒把原本在苏其头上的小水晶装到这个盒子上之后,一切大功告成。这一天正好是除夕,也是米斯拉的生日。沙漠的风竟然带点暖意,而且吹得温和;一场争辩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展开--争论着谁该拥有首度试航的荣耀和风险。
“应该是我,”克撒说。“毕竟我最懂得水晶运作的原理。”
“我才是,”米斯拉反对。“要操纵翅膀和控制风向,力气不大点怎么行?”
“可是我体重比较轻。”
“我身体壮啊。”米斯拉嗤之以鼻。
“操纵杆我至少还抓得稳。”克撒反驳。
“我对动力水晶的了解也不比你少哇。”米斯拉很快的再补一句。
“你懂不懂得让哥哥啊!”克撒有点恼火了。
“今天是我生日耶!”米斯拉吼起来,脸色开始涨红。“所以我们一样大!”
托卡西雅也不劝架,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们样样都要争,虽然争得可笑,可实在烦死人。最后她终于说话了,“要是你们再决定不出来,我就要赌我这把老骨头了。”
这二个年轻人都停了下来,瞪着他们的老师看,又互相看看,然后同时指着对方说,“他去比较好。”
最后他们干脆丢铜板来决定。克撒赢了,米斯拉竟一直失望到最后的准备工作完成。停机坪周围已经清出一大片空平地,准备让扑翼机试飞。这位金发的少年爬进了机头的驾驶座,慢慢拉起二个主要的操纵杆,启动他这几个月来情有独钟的水晶引擎。原本松弛的缆线渐渐拉起,翅膀也张开之后,船身开始震动。
翅膀向下拍动了一下,二下,三下;扑翼机此时小跳起来。托卡西雅看到米斯拉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切,拳头握得紧紧的。不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哥哥,还是担心哥哥就这么把船弄坏了。
飞艇又弹跳了一下,接着又一下,更高更远。平地上尘土飞扬,学生们都掩着眼睛和嘴巴,以免沙子跑进去。此时飞艇又大大向上弹起,然后就再也没落到地面上来了。
扑翼机浮了起来,大翅膀拍打着温暖的气流,托卡西雅和学生们都能听见它飞进空中的声音;它缓缓的爬升,然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响,那是克撒把固定器归位,好让翅膀固定的沿着暖气流滑行。
克撒试飞了十分钟,其间绕了营地二圈;突然间,飞艇往下掉了十码,不过很快的又爬了起来。他再绕行一圈之后,便让扑翼机降落回地面。
克撒爬了出来。“撞到一点冷空气了,”他简单的说。“一定是冷空气让它浮不起来。”
“让我试试看。”米斯拉说。
克撒却一动也不动。“我们应该把联结器全都检查一下,”他边看边对托卡西雅说话。“看看有没有断裂的地方;当然还要看看动力水晶还完不完整。”
米斯拉看着托卡西雅,他满脸阴霾。
“克撒,”托卡西雅轻声的说,“让你弟弟用一下。”
克撒张开嘴还想辩解,可是他看了看弟弟的脸色,就一语不发的让开了。米斯拉挤进了驾驶座。
克撒靠近舱口。“右边那支操纵杆卡住了,你要多用点力!”
米斯拉只是咬着牙怒吼,“走开啦!”他猛拉那二根操纵杆,启动了翅膀。
克撒倒退着快速离开那对大翅膀。刚才船身只是缓缓上升,现在它几乎是垂直起飞,只跳了一次;沙土卷成一股一股的旋风,整个营区都听得见船身尖锐的震动声,还有缆线摩擦和收放时的急速悉索声。克撒的表情扭成一团,好像有股疼痛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来似的。
“要是我们能先检查过机身会更好。”他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好是好,却不明智。”老学者回答。
米斯拉爬升了好几百码,然后他也锁住翅膀,又迫使机身俯冲向下;营区里的羊群都吓得四处乱窜,因为这只隆隆作响的大鸟就从它们头上几码的空中滑过,然后又猛然向上。
“你现在还会觉得这艘飞艇的驾驶员应该轻一点吗?”托卡西雅说。
克撒耸耸肩。“其实我觉得那对翅膀够力了,要是我们把驾驶舱弄大一点,它还可以一次载三、四个人吧。”
“所以你之前争着要先试飞的时候,说你体重轻就占优势,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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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斯拉是对的:就在他们营区的西边,沙漠的深处,确实有片沙地上的图案。在浅色的沙地上,一条条颜色较深的土丘隆起,形成巨幅的线条图;只有从空中才看得出来。托卡西雅早先要设置考古营地时,也曾经考虑过这个地区,不过当时她的考量并没有猜到这一带地形的特性。
这些图案错综复杂得诡异,看起来像是上百个类似人类的图形,可是每个形状互异,可能都是索蓝人的面貌。其中也有各种动物:鹿、大象、骆驼;还有一连串奇怪的几何符号--曲线、螺旋,还有许多锐角,不断与其它线条交叉,有的却离大图案远远的。可能是涂鸦吧,托卡西雅心想,难保不是沙漠的巨人族画的。
当然,这些图画都是索蓝的创意,就像米斯拉之前推测的一样;所有的图案都朝一个单一的方向排列,就是那个大丘陵。开挖的结果,证实了这个丘陵里有许多古物,甚至包含另一个完整的苏其颅骨,因此托卡西雅终于能拼成一只完整的神兽;此外还有好几架扑翼机。不过这都比不上那个动力水晶的大宝库,就埋在中央的丘陵里。有不少水晶都碎掉了,可是还能用的宝石简直多不胜数:这些水晶的光芒颤动,彩虹般缤纷的色泽摇曳生姿,逼人的明亮交织成闪光和多样的图案,而且数量多得惊人;托卡西雅光留做自己实验用不仅绰绰有余,甚至还够拿去送给其他的学者做实验,或是给潘瑞冈那边的出资者瞧瞧当然,这么一来,她就可以要求在这个米斯拉发现的新地点开发一个新的长期考古营。
随后,在新的飞行技术下,沙漠中又发现其它的图案地,不过都没有第一号地点来得大,古物数量也没那么多。从天空中看下去,这些图案地远从克尔山脉一路延伸向沙漠,分布成一道弧形。有些图案看得出是已知的种族,有些却辨认不出来;图案地上都有特定的曲线或闪电般交错的乱线,而且都以某个隆起的丘陵地为集中,那个丘陵里则埋有破损的古物或动力石。此后的二年间,学者们就发现了将近二十个这一类的丘陵。
但是最根源的大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在这么多古迹中,从来没发现过索蓝人本身留下的遗骸,也没有象征文化的艺术品。身为考古学家,托卡西雅也没能解读出他们的语言或文字,因为他们除了少数比标签还简短的符号之外,简直一无所获--要不然就是些数字般的断简残篇。现在每当晚餐之后,这位老学者已经习惯和二兄弟及几个年长的学生们讨论这个问题,特别是索蓝人可能的习性
“他们一定是人类。”克撒在某次这样的例行讨论中表示,“我们到现在发现过的东西,全都是让人类这种身材尺寸来使用的。有可能是早先法拉吉族里发展成功的一个旁支,演化出先进的科技,最后就统治了其他民族;所以现存的法拉吉人才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祖宗,描绘得跟神明一样。”
“那些工具恰好合我们用,也不代表什么啊。”米斯拉不同意,“侏儒或妖精、或是半兽人的身材跟人类不也很接近吗?还有像是牛头怪呀。”
“牛头怪太大了。”克撒说,“他们的手可能连拿都拿不起来;东西太小了。”
“如果是牛头怪在主使,让人类去服劳役,那不也说得通?”米斯拉顶回去。托卡西雅注意到,这个做弟弟的好像跟哥哥无所不争,就连最小的观点也不愿接受自己手足的说法。“像是牛头怪在最上层,主宰索蓝民族,然后人类是最下层的;就像半兽人的社会,体型大一点的就是王,小鬼怪就干粗活儿。”
“老弟,我们又没找到牛头怪的遗迹。”克撒冷冷的说。
“我们也找到人类的遗骸啊,老哥。”米斯拉回敬一记,又举起自己盛了拿比烈酒的杯子,按着自己的逻辑观干了一杯。
托卡西雅靠回自己的椅背上(最近才从首都送来的--舒服又有软垫),让二兄弟争论下去。他们二个这么吵已经是老套了,大概每个月要吵上这么一次,然后每次都是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争到二人都不懂的地方才不得不停,然后都一脸不甘心的沮丧。
几年的考古生涯下来,二兄弟都变了很多。克撒变得更瘦长,不过肩膀总算也像个男人一样宽大了;他的脸白细,而且幼年时代的好脾气还在,这一点他很自傲。米斯拉的火爆性子从来没改过,但是他留了一把大胡子,嘴角也常挂着微笑。
其他比较年长的学生们都围在桌子旁观战,但是绝不介入这场辩论。克撒和米斯拉现在已经是这群学生里年纪最大的,而且不用几年,他们就可以算是成年人了;学生之中也有人曾经在这样的争辩中试着发表自己的反论,结果却是原本相争的二兄弟炮口转向,一致对外,让新来的意见招架不住。
托卡西雅很为这对兄弟和他们的成就骄傲,同样的,他们也很听她的话。可是只要一扯到跟索蓝人有关的话题,二人就会陷入这样对立的情势,任托卡西雅劝阻也不愿退让。
就在二人的声音都越来越高的时候,托卡西雅探身向前,想把他们拉出来。
“那为什么?”她插嘴。
二兄弟都不解,等着她把话说完。“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残骸--不管是人类还是什么东西?”
“腐食者。”米斯拉马上就蹦出答案,克撒却发出轻蔑的声音。
“那我们为什么连腐食者的尸体都没发现?”他嘲弄似的问。“废墟里面根本连只死老鼠也没有,就算发生过什么意外,总该有些生物的尸体吧?”
“所以你有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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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啊,终于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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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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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话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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