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朋友爱玩游戏在一起我很不快乐,玩游戏看小说啥的都管我,虽然是为我好,但我觉得像被枷锁锁住一般痛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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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rame(src='///ns.html?id=GTM-T947SH', height='0', width='0', style='display: visibility:')  很抱歉,为这些破事儿,打扰到你,耽误你的时间。
  撕开伤口给每一个人看,然后得到同情,得到舆论帮助?我不需要,也不喜欢。只有路边的乞丐,才需要。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回忆这些痛苦的往事。但我没办法去跟每一个人解释为什么会和妈妈走到这一步,所以,写吧。
  妈妈这个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孽缘,真是让我寝食难安,永不安宁。
  三岁以前,父母在西藏,由一位保姆奶奶带着我。那位保姆是舅妈帮我找的,她对我很好。后来父母回万州,就把我接去一起住。最开始没有房子,住在大舅舅家,我们一家三口住着舅舅家最大的卧室,把舅舅一家挤到过道上睡。舅舅舅妈是两个很上进的青年,从农村走到部队,又走到工农兵大学,而后又走进区政府,年轻有为。我们一家三口沾了他们很多光,爸爸才能转业到很好的单位,我妈更是挑三拣四,最后挑了个当时效益很好的罐头厂,在罐头厂倒闭的时候她又到医院。而我从小就受到很好的基础教育,也多亏他们。
  妈妈21岁生我,她根本不知道结婚,怀孕,生子,是在干什么。她跟我说,她什么都不懂,觉得自己是被强奸的,她也从来都不爱我爸爸。跟他们在一起,最开始的记忆,就是吵架,她打爸爸,砸东西。在幼儿园的一个下雨天,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而爸爸总也不来,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室,望着窗外堡坎墙面哗啦啦的雨水,满脑子都是他们在家撕打的样子,我在想爸爸肯定被打死了,来不了了,我成孤儿了。后来爸爸来了,他很高大,接我回家总是把我骑在肩膀上。我问爸爸,你们是不是在家打架?所以不能来接我?爸爸说的其他话,我不记得了,但他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不要我的。
  小时候,我们家搬家到新房子,要扩建一个小房子,请来爸爸这边做建筑工人的农村亲戚帮忙,我妈一脸的不屑,自己不出去跟人问好,也不准我出去打招呼,那会儿我大概五六岁,虽然说不清楚为什么,但能感到妈妈这样做不好,我挣脱了她,出去给农村亲戚端水。我希望爸爸不那么孤独,希望农村亲戚能感受到尊重。这件事,直到现在,那几个农村亲戚,见到就会说,我从小就不像其他城里孩子那样。我很难过,让他们在我家感受到了歧视,事实上,我妈妈也是农村走出来的,她却一步步走向一种很奇怪的人生。既不能真正的高尚大气,也不愿意脚踏实地。
  我妈读过初中,在那个年代,算是有点文化,这也是爸爸看中她的地方,爸爸希望将来孩子能得到好的教育。可她是半桶水,脾气还极其暴躁,小学学习“的”“得”“地”三个字的使用,造完句给她检查,她说大地的“地”,不可能用在形容词后面,是我自己瞎编的。她逼我改掉,我很冤枉,不改,就叫她查字典,她查完字典,把一本新华字典扔到我脸上,砸得我鼻血横流。爸爸一边给我止血,一边跟她说不行就打电话去问问老师。其实,还需要问什么呢?字典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她发火,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也会有错的时候。
  某年夏天,我们一家三口吃着午饭,不知道爸爸什么地方没有顺着她,她突然拿起一个大碗就砸到爸爸头上,碗砸成两半,血从额头流满整个脸。我就那样看着,被吓得连哭都不会了。她不会顾及一丁点儿我的感受。
  她无数次在家里拿起什么就砸什么,就像我爸爸是个木头人一样,砸不疼,打不死,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但每次去了舅舅家,依然是我妈妈哭得最惨烈,就像被打的人,是她。我太小,没有办法帮爸爸解释澄清。我觉得爸爸很可怜,没人理解,没人爱。所以每次我妈要我一起对付爸爸,实行孤立,我是不会参与的。因此,她也很讨厌我。
  5岁多跟爸爸去重庆出差,在招待所跟爸爸一起睡,结果我尿床了,把自己尿醒了。但我不敢动,不敢说话。我害怕爸爸跟妈妈一样,会一顿暴打。结果天不亮的时候,爸爸发现了。他很温柔的告诉我,以后再有这种事要说,不能一直躺在冰凉的尿里面,会生病。他把我尿湿的裤子洗了,让我睡干的那一边床。一点都没有责怪我,保护了我的自尊心。
  7岁时候,某个秋天的周末,我在电视上看到别人做鸡蛋壳工艺品,学会怎么完整的吹出蛋液,保留蛋壳。我也想玩,但是有点冷,就拿着鸡蛋和一只碗去床上裹着被子玩,一不小心碗打翻了,蛋液淌到床上了,我怕挨打,赶紧赶紧的擦,但还是留下了印子,我用被子遮起来,生怕被我妈看到。后来还是被她看到,她非要冤枉我是在床上拉屎,不管怎么解释她都不信,她还告诉爸爸。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每次骂我都要加上一句: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恁个大一桐还在床上拉屎。你们看着像笑话,很好笑,对吗?但对于我,那是深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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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次,我们要去和平广场拍照,本来有难得的快乐气氛,感觉大家都很期待,我也被感染得很开心。但就因为她要爸爸系一条红色的领带,爸爸不喜欢,不想系。她又爆发了,又开始砸东西,又叫着要离婚,闹得天翻地覆。闹得一个院子的人都来劝架,她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可实际上,这些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却一再的毁掉这个家庭。  记忆中,他们一直一直的吵架,家里永远都是乌烟瘴气,什么是家庭的温馨快乐,我见都没见过。妈各种嫌弃爸爸,各种看不惯他,和他的亲戚,也包括我。一骂我爸,就是连着我一起骂,一骂我,就连着我爸骂,说我们chen家的,没一个好东西。对我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不是打,就是骂。她天天把离婚挂在嘴边,觉得嫁给我爸爸去吃了很大的亏,而我和爸爸占了巨大的便宜,我们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代价就是她在家里绝对的权威,无限的精神凌虐我们。就像元朝时候,蒙古人对待低等民族的态度。  我妈妈很爱收拾打扮,却很少为我打扮,很少为我买漂亮衣服。我小时候最爱的衣服是舅妈买的,裙子是廖叔叔买的,我最爱的玩具小猪也是舅妈买的。虽然小,但我都记得。其实小那会儿,也意识不到什么美和丑,只要不冷就行了。虽然,有时候看到其他小朋友穿得像个公主,我会羡慕,但我其实不知道自己有多糟糕。直到被别的坏孩子歧视,她们说,我穿得太差,都不屑于跟我一起玩。我妈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穿着高跟鞋走在前面,而我就在后面跟着,她不会牵我,更不会抱我。如果我摔跤了,她不会安慰我,抱我,只会骂我:你的长起眼睛出气用的啊?我小时候听不懂这句话,眼睛和呼吸有什么关系。我想了好久才明白,她是在骂我。她对我讲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样的语气。夹枪带棒,用语言推搡我,冷暴力。她总是说我不如别家的孩子聪明,不如别家的孩子听话,我谁也比不上,我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孩子。  而我跟爸爸在一起,他不是牵着我就是抱着我,再难看的孩子他也不嫌弃。跟爸爸在一起,能感受到被爱,他会带我打球,带我逛逛书店。但是他经常出差,不是经常在家。  小时候是爸爸给我洗澡,梳头。但她为了显摆自己的手艺,为了让别人夸她是个好妈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把我夹在两腿之间,梳她喜欢的那个发型,就像乌克兰前总理季莫申科那样。我妈下手特别特别重,就像我没有知觉一样,使劲扯。她给我梳多久的头,我就会哭多久,真的疼啊。可我跑不掉,被夹着的。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救我。后来长大一点,我再也不给她机会那样虐我,这又是我一道罪行。  有一个周末的早上,醒过来看到爸爸在家,我很高兴。爸爸经常出车不在家,他不在的日子,我妈就把对他的怨恨爆发我身上,我很怕跟她单独相处。我不止一次地听她跟别人说,算命的说我克她。那天爸爸在家,我想今天可以过得轻松些了。可我看到的,还是她一张乌云密布的脸,她让爸爸收拾我,爸爸没有。其实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爸爸问我,妈妈的化妆粉盒,我有没有动过,让我说实话。我说没有,爸爸说他相信我。一句相信我,让我感动得哭了好久,我被冤枉,被压抑得太惨。很感激,爸爸没有迫于妈妈的压力来收拾我,我真的没有碰过。至于为什么变少了,后来学过化学,明白可能是挥发造成的。  爸爸妈妈喜欢吃泡菜,重庆泡菜。有一次,她泡了一罐嫩生姜,给我夹了一块,但我不想吃。可能她的权威被挑战了,就逼我吃,打着我吃,把我打成哭得接不上气,还得逼我吃,我太小了,没法反抗,吃了两口就吐了,我跑到屋外的排水沟,一边哭一边吐。我的好朋友路过,问怎么了,我说:我妈强迫我吃泡生姜。她觉得很好笑,不就个泡生姜吗,你为什么会被逼着吃呢?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爸爸在干什么,就那样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吗?至今,我都不再吃泡菜。好朋友经常会拿这个梗笑我,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我很心疼那个蹲在水沟边吐的孩子,我想抱抱她。  她很喜欢在饭桌上耍威风,数落我和爸爸。我一边吃着饭,一边接受她的“教育”。就算不哭,也会很难过,长期吃那种受气饭。小时候一度营养不良,又瘦又矮。  但是,每次我们家来了亲戚,或者在舅舅舅妈面前,她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和关起门,面对我和爸爸的那个她,完全不同。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让其他人看到事情的真相。我也经常幻想,巫山的亲人,或者舅舅舅妈能帮我们说几句话,或者把我救走,离开那个噩梦一样的家。可事实上,除了我,还有谁会在乎真相?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人能帮我。每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们各有各的事业,顾不上我。也从来不知道关起门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妈很喜欢逛街,她每次非要把我拖出去,把我逛得哭成狗,她也从来不会心疼小孩子脚力不好,走不了多少路。至于什么走累了抱一下,那只能是做梦。她跟人讲价的方式,连小小的我都会觉得很惭愧。她去买鞋子,跟人讲价,居然用威胁的方式:你怕是不知道我哥哥是谁,你居然敢不便宜卖给我。那个光头胖老板直接很轻蔑的笑起来了,你哥哥是谁啊?我哥哥是xxx,你晓得不?店家自然不会理她。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如果舅舅知道了,是会觉得我妈不妥,还是觉得妹妹的崇拜,让他很骄傲呢?  我妈总是要在家里分帮派,不断的强调如果没有黄家人,爸爸和我就要做一辈子的农民。家庭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平等可言,充满了压抑,充满了控制欲,她就是女皇,谁也不允许有个人意志,也决不允许有个人判断。她喜欢的人,你就必须与之交往,她不喜欢的人,你就得远离。而她的喜好三天两头总在变,变化的原因,多种多样,可能是利益,可能是心情,但惟独不会是来自客观的评价。而恰恰这样的人,转过脸去面对权贵的时候,又是一副极度涎腆的样子。她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看人下菜。见到农村来的亲戚,或者单位上没有背景的同事,她总是高高在上,拽得要命,脸色难看,说话难听。对待餐厅服务员,这类服务性工作者,她至今都喜欢喝五喝六。这种欺负人的模样,一直持续了十几年,直到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  在她的迫使之下,我们家每次见到舅舅一家,都必须像见到救世主一样的毕恭毕敬。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哥哥他们那么伟大的人…弄得我很怕见舅舅舅妈,见到了也是深深的自卑,觉得自己是个占了别人便宜的家伙。我总是手足无措,根本不像其他表姊妹跟他们那般随意亲密,也许舅舅舅妈也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孩子,为什么总是扭扭捏捏的。直到长大以后,我同学说,你每次提到你舅舅感觉不像亲人,像领导,一个很尊敬的大领导。真可悲,我在家乡唯一的近亲,被当成神一样恭敬了三十年,从未说过心里话,因为我不敢。而我妈在见到舅舅舅妈时,永远表现得超级温俭恭良顺,说起我爸爸,就是永远的哭哭哭。可能在舅舅舅妈眼里,我妈就是那个刚从农村出来不久的小妹,不谙世事。我妈,在背过舅舅的那一面,却一直在变质,且变得越来越糟糕。而这一面,可能除了这封信,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相信。  那时我妈,有非常严重的依赖,没有自立自强的思想。遇到任何事,总说,不怕,有你舅舅。我考重点中学差了四分,她都很自豪的说,不怕,有我哥。甚至有一段时间,我都被这种思想所引导,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努力。但是舅妈告诉我,你舅舅有退休的时候,他能管你一辈子吗?这句话,点醒了我。
  我起床的时候,妈妈永远都在睡觉,爸爸说她身体不好。妈妈从来没有给我做过早餐,小那会儿是爸爸起来给我做,或者带我出去吃。后来大些了,早上我就是自己起床,去上学路上吃早点,一开始是五毛的早点钱,后来变一元,两元,直到十元。她在生育我之后去做过心脏手术。那会儿她身体没什么问题,除了癫痫。很小的时候,见她发癫痫,知道她的抽搐大约会持续几分钟,抽搐之后会出现短暂的意识模糊,十多分钟就会清醒。我不害怕,反而在她发病后,短暂的意识模糊时,她会变得很难得的温柔,她会示弱,觉得需要人帮助。可最多一小会儿,她的恶人气质又立刻恢复。我从来都不嫌弃她有癫痫,这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毛病,比如你有胃病,她有牙疼,不过是一种病而已。但她自己把这个事情看成天大的灾难,谁敢说起这个病,她就是一副赌咒发誓的怨恨,恨不得把那个人杀了。  她的内心,极度自卑又极度自负。经常会因为同事一句无心的话,觉得别人是看不起她,嘲笑她,针对她。她总是不断地提出一些新的假想敌,让我和爸爸与其保持距离,不断的在我心底播下仇恨的种子,让我恨这个人,看不惯那个人。不断的告诉我,这个是坏人,那个又欺负她。爸爸总是在背着她的时候,告诉我不要去恨别人,别人没有那么坏。  从小到大,就没在她那里得到过任何正能量,或者美好品质的传递。包括提到黄家人的亲情,她说出来的信息,永远都是一家人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兄弟相残,叔侄动武,或者就是为了男女关系撕破脸皮。你们每一个能读到这封信的亲人,都曾被她因为一些小细节而批判过,孤立过。比如你送她水果不够新鲜;比如聚餐的时候,她跟你讲话,你没听见,你回答的慢了;比如你对别人更热情点;比如她知道你请她吃饭的地方,不如你请别人的地方高档。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很可笑啊,其实别人根本不在意她的这些小动作,但她躲在角落里觉得自己是个被迫害的人,但也是个胜利者,因为她孤立你了。她的精神世界里,装满了这些腐朽肮脏的东西,包成一团慢慢发霉,阳光是照不进去的。小的时候,我无法明辨是非,被她灌输了很多阴暗的东西,觉得这个世界很不美好,亲人之间都是假的。像善良真诚,团结互助,坦诚相待,积极上进这些品质都不存在。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开始流行打麻将,也开始流行跳舞。我爸开始疯狂的打麻将,中午打,晚上打,跟社会青年打,还跟一个打麻将认识的女人搞外遇。也许我爸本质是有问题,但家庭长期的缺少关爱,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至于他一个健康男性的生理需求,那是不可能得到满足的,我妈从内心深处看不起我爸。我想起年轻时候的爸爸,很心疼,本来,他是个很有情趣的青年,八十年代就会用海鸥120拍照,聪明幽默,热情勤快,虽然爱讲黄色笑话,他是有可能得到幸福的。但实际上,那个家永远充满了冷暴力,我和爸爸过得战战兢兢。他常年出车,得不到好的休息。妈妈总是因为自己的不爽,而整夜整夜的闹腾。爸爸不用睡,我也不用睡。  现在翻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没有一张笑得像个孩子,我总是苦瓜着一张脸,写满了焦虑。孩子的焦虑,是无处诉说的。所以的亲朋来我家劝架,都是围着那个哭得最凶的人,安慰,开导,然后教育我爸。从来没有一个人,问问我还好吗?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现在,我很照顾身边离异家庭的孩子,会主动去跟他们聊天,鼓励他们,想尽一点绵薄之力,让那些孩子感受到温暖。因为我小时候经历过,太冷。  我妈也开始疯狂的跳舞,浓妆艳抹,穿些莫名其妙的裙子。上班时间,每天跳夜场,周末时间,每天跳下午场和夜场。她会找借口,找幌子,今天约这个,明天约那个,然后说是别人非要她去,直到把所有陪她跳舞的女伴全部熬垮。而我,小小的几岁就开始一夜一夜的独自在家,夜场舞结束了,我妈才会回家,然后爸爸回家。我很孤独,也很害怕,可是没用。我总是竖着耳朵听哪个脚步声是爸爸的,哪个脚步声是妈妈的,他们总得回来一个人,我才能睡得着。直到现在,我睡觉都很惊醒,后遗症。  爸爸经常打牌联系不上,他在躲妈妈,躲这个家庭带给他的烦恼。我妈找不到他,就会把这种抓狂转移到我身上,很多次把小小的我推出去,门关起来,告诉我,找不到爸爸我也不要回家。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我走遍了爸爸带我去过的地方,最远都走到钻洞子堆积废料的地方,还去了爸爸单位的宿舍楼,见到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去问,看到我爸爸了吗?那会儿,我不满10岁,想想都可怜。还好那个年代社会稳定,坏人不多。可我没有想过去找舅舅舅妈,因为怕,怕没人相信我,怕被打得更惨。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call机,我找不到爸爸,一次也没找到。只能等她消气了,又回去。  后来家里偶尔有表姐堂姐来小住,很开心,终于有人可以陪陪我。感谢姐姐们给我的童年带来一丝丝亮色,她们给我买书,笑话书,几大本的笑话书买给一个孩子,为什么?其实那会儿,她们也小,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可以帮我,但她们知道我不快乐。可惜,每一个姐姐都会被拖去跳舞,不管喜不喜欢。作为姨妈,她把些十几岁的侄女儿拖去跳舞,美其名曰见世面,我隐约觉得非常不好,但我无能为力。后来大约舅舅舅妈知道她跳舞没有节制的问题,跟她说过,但是没用,她反而越来越夸张,说:跳舞是舅妈教的,当初还说她笨得像头猪,现在终于学会了,怎么能不跳呢?这套路,后来她还用过一次:婚是舅妈支持离的,离了她却不给我介绍大老板,她认识的人那么多。  后来,她实在找不出借口去跳舞,每周末下午就把我弄出去,买张录像厅的票,让我坐一下午,等她跳完,一起回家,骗爸爸说带我逛街。我不想去做幌子,我也不想去看录像,哐哐两耳光立刻甩我脸上,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太小,没办法。有一次,我不记得什么原因,要在她跳舞的中途找她,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了商业舞厅,天啦,简直不能形容我的吃惊,想象中舞厅都应该是单位节日联谊会的那种样子,灯光明亮,彩灯闪烁,在四周整齐地摆放一排凳子,男性风度翩翩,女性优雅大方。可事实上我见到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都不知道这样的环境跳什么舞。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很不开心,在高笋塘我告诉她,以后我再也不会出来,我希望她也不要再到这样的舞厅去。她突然就发飙了,疯狂的殴打我,高笋塘人来人往,立刻围了一圈人,她没有停手,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得很难听,旁边的大妈问我,她是我亲妈吗?我没有回答,很希望舅舅舅妈这个时候能从旁边路过,我很希望有人能救我。第二个星期,我照常被拽着去了。
  妈妈平时对我态度很恶劣,因为对于爸爸的怨恨无处宣泄,我姓chen,我就是活靶子。但唯独每周星期天要我去跟她跳舞的时候态度会好一小小点,真可笑,那一丁点儿假假的温情。但是跳完舞,立刻恢复恶劣的原样,直到下一个星期天再次循环。我好无助啊,爸爸经常不在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出差,还是在外面另外有一个家。经常被我妈暴打,原因基本上都是冤枉我,或者是些小孩子都会有的鸡毛蒜皮小事情。我望着窗外的夜空,祈祷爸爸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出事,如果爸爸死了,我就不活了。我讨厌这样的生活,太煎熬,太煎熬。  妈妈对外人的嘴脸总是亲切热情,很积极的去赢得外人的称赞。别人家带来的孩子,她总是小宝贝,小宝贝叫个不停,抱一抱亲一亲,夸小宝贝可爱,漂亮。而那样的待遇,我从来就没有过。&br&如果跳舞能让她心情变好,也就罢了。可实际上长期庆浸淫于那种场所,很快她的心理就失衡了,她越来越嫌弃我爸爸,觉得爸爸不够帅气。也越来越觉得我是个累赘,拖累了她追求新生活的脚步。有一天,跳完舞11:30左右回家,她坐在我床边,问我睡了没。一开始她还很高兴,但突然间就告诉我,其实活着没意思死了算了,然后就来掐住我的脖子,我吓坏了,几秒钟以后她放开我,接着她又开始哭。我太无助了,没有人能保护我,无数个那样的夜晚,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爸爸,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懦弱,不能面对问题,不能好好的保护我,常年把我一个人扔给情绪暴躁的女人,让我替他去承受那些折磨。  那时候我妈的思想,已经开始变质了。经常在家里搞聚会,那个年代火锅店不多,吃火锅,需要每家出一个菜品,然后到某一家聚餐。而我家就是经常聚餐的地方,大人觉得我年纪小,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回避我。我在厨房看到已婚的同事叔叔和已婚的远房表姐抱在一起,而我妈用很赞赏的态度鼓励这些事,觉得自己特别有本事,能给别人牵线搭桥,她很有存在感。  有一次,爸爸出差去上海,去的时间很长。大概就是那几天就会回来,我每天都在期盼。那个星期天有两个表姐来我家玩,我妈出乎意料的没有带她们俩去跳舞,也没有对我很凶,反而给我零花钱,让我们三个去爬山。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觉得很反常,虽然我说不出是哪里不对。那天,我没有玩多久就要求回家。我家的门可以从外面打开,房间里面听不到。我打开门看到妈妈和爸爸躺在沙发上,我很开心,叫着爸爸你回来了。但是他们没动,接着我看到桌子上的烟,我爸爸不抽烟。那不是我爸爸,我把烟拿起来,砸向那个男的,我问他你是谁?你滚出去。那个男的走了,我的两个姐姐就在门外,她们看到了,也听到了,可是没有人安慰过我一句,没有人关心我有没有受到心理伤害,她们只是不断地说,不能告诉我爸爸,不能告诉我爸爸。后来我怕这个家散了,我没告诉爸爸,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了有什么用?谁又能让我的童年不要那么多的阴霾?
  妈妈的跳舞已经名声在外,恰好我小学遇到一个没有品德的女性班主任,她经常用我妈妈跳舞的事情在全班同学面前侮辱我,说我妈画的跟个熊猫一样,跟人跳天天跳贴面舞。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贴面舞,我一直以为是铁面舞。她还说我父母天天吵架,顾不上给我梳头,非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自带卷的蓬松头发,再梳一遍,以兹证明她是对的。那段疼痛,没人管,我花了十几年才治愈。  妈妈的心性非常的不稳定,但有一样一直都很稳定,那就是持续的把我和爸爸当作假想敌,爸爸在的时候收拾他,爸爸不在就收拾我。永远的不信任我,冤枉我,任何事情只相信她自己的想象,而不相信我的陈述,这种状况至今如此。  她多年来,持续的到爸爸的单位上,亲朋好友圈,四处数落爸爸的不是,像个祥林嫂一样的反反覆覆哭诉。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贤良淑德的家庭妇女,把我爸爸塑造成一个花天酒地的恶棍,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不知道不知道把自己的丈夫说成一坨狗屎对她有什么好处,弄得亲人朋友和我爸爸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墙,我从小都感觉万州那个唯一的表哥不喜欢我。因为表哥也是个小孩子,他不知道大人说的话,有真有假。也许,面对误会,爸爸曾经解释过,也曾经很在乎亲人朋友的看法。可是,有人相信他吗?于是后来,他脸皮越来越厚,什么都不在乎了。黄家的亲人,也曾多次调解我们的家庭矛盾,可惜,越调解,矛盾越大。每一次调解,都被我妈当成娘家人撑腰长脸,欺负爸爸,也就更加得心应手。听说,我爸爸还下跪过,因为他犯错了,要忏悔,嗯,忏悔。  童年,一共过了两次六一儿童节。爸爸带我过的,一次在明镜滩,一次在和平广场。因为得到的爱太少,所以我记忆深刻。在某个六一儿童节,为一丁点儿的小事,还被我妈暴打,我一边哭一边想,今天全世界的孩子都很快乐,为什么要这样的日子?很多个儿童节,我都悄悄的期待,能像别的孩子一样,穿得漂漂亮亮,一家人出去过节。结果,没有结果。  我十二岁左右的时候,皮肤严重过敏,牛仔裤铜扣的背面和皮肤接触的地方,破掉一大片,流脓,溃烂,局部肌肉都变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人管我,我也没有多的裤子,就那几条牛仔裤。那块皮肤就持续病变一年多,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好了。结果剪了一块风湿止痛膏,贴到铜扣背面,隔离皮肤和铜扣。我居然恢复了,我很高兴,也很心酸。我的父母在干什么?
  我上初中以后,她在塑造自己受苦受难的形象的时候,又多了我这个新款道具。她命苦啊,丈夫忘恩负义,花天酒地,女儿性格怪异,难以管教。事实上,因为她再冤枉我,想对我劈头盖脸乱打的时候,我会握住她的手,让她停手,这个被描述成我打她。当她给我灌输一些很扭曲价值观的时候,不断在我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让我跟她一起恨这个女人,恨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不认同。我告诉她,可能她想多了,那是个误会,这又被描述成我极难管教。有一次我在上学的路上遇到她单位的同事,我很高兴的走过去跟阿姨问好,结果那个好心的阿姨把我拉到一边批评了10分钟,内容大致如上。而这个阿姨,也是被我妈在背后反复传过负面消息的人。我不怪她,她只是和大多数成年人一样,听信我妈的话而已,我反而觉得她很有正义感。但我妈就是这样,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制造这样的舆论环境。  初中的时候班主任去我家玩,本来那个班主任还算喜欢我,结果那次以后她对我成见很大。因为我妈把她当成拉家常的对象,而拉家常的内容,就是哭诉自己的不幸,以及不断地数落我有多么可恶。有一种妇女,把贬损自己的孩子和老公当成一种社交的手段。你看我连自家里最难堪,最隐私的一面都讲给你听,我对你有多真诚啊?我妈就是这种人。后来,我中学班主任还把这些话散播到同学中,我那日子不太好过。当时我在班上有一个女生好朋友,她了解我家的情况,在我被误解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站到对立面,很感激她。  当一个人的困局,诬陷,脏水,来自于你最亲的人的时候,外人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你也无法挣脱。没有一个成年人相信我,在压抑和反抗中,捱到中学毕业。  我想读高中,考美院,但是那个时候我父母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允许我做这样的决定。他们谁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只想早点让我独立,算交差了事。外加每个老师给职业学校推荐一个名额,就可以得到¥200的提成,那个班主任跟我父母说去学医吧,我就被简单粗暴的塞进了三峡医专。读了大中专连读,混了个大专文凭。  我一进去没多久,他们就撕开脸,天天武力闹离婚。我妈非要离婚的理由,是算命的告诉她,你们家不离婚,就得死一个人。她拿起菜刀在家乱舞,说要么砍了我爸,要么自杀。后来爸爸扛不住了,离吧。我妈清晰明确说,不要我,要用我拖住爸爸。显然没有任何人能被我拖住,我也不想拖住任何人。但是,她的绝情和冷漠,令我印象深刻。她打的那把算盘,让她失去了大量我和她之间本来就不多的感情。离开她以后的那几年求学时光,竟成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现在回想起来都充满了金色的阳光,因为生命中最大的那团雾霾终于短暂的散去。
  从3岁到18岁,因为年纪小,无助,我的世界,只有爸爸妈妈,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身边只有舅舅一家亲人,可是我怕他们,不敢寻求帮助。我抓不住爸爸,他像个影子。那十几年,我妈不断精神虐待我,我又不断的原谅她。她不断的嫌弃我,推开我,我还要不断靠近她。我就像个宠物狗,心情不好被踢两脚,但是随时都忠心耿耿的守在家里。爸爸妈妈的世界,充满了花花绿绿的诱惑,他们忙着玩,忙着跟各种人做朋友,惟独没空理我,没空打理这个家。我成长的过程,有多孤独,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如果我想变坏,实在太容易,根本没人管我。但我内心有个声音:你的父母已经够糟糕了,很多人等着看你步他们的后尘,跳舞打麻将,堕落下去。你小时候受到的歧视,不能变成现实。那时候,我没有人生目标,但是对自己有要求,要做一个有正气的人,远离我父母那样混乱的生活。打麻将,跳舞,我决不碰触。对,我是个不会打麻将的重庆人。  他们离婚以后,我妈全身心的投入了她的新生活,一年多两年时间都没有理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她来找我,我以为是她醒悟了,想做一个好妈妈。但我想多了,其实是因为她遇到一件事需要支持,而她知道我是最容易得到那个支持。随便哄一下,给点好脸色,我立刻就会支持她。我这是贱吗?不是的,是我内心深处对亲情的渴望,对家渴望,即使我知道被她利用,只要能给一点点的亲情,我也愿意。  她和程刚走到一起,那个比我大一两岁的男人,舞厅里认识的。其实陈刚,真不是坏人。刚开始那会儿,我妈每天很开心。我也是真诚的祝福他们,希望这份幸福能够长长久久。想着我妈折腾了几十年,如果终于能找到她想要的生活,就算年纪差距大一点,我也支持她。她让我一起去陈刚的老家,想去说服对方父母,但是不准我叫妈,要叫她阿姨。现在想想,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很无聊,很扯淡的事?因为她是我妈,虽然她对我不好,但我还是希望她得到幸福。可是没多久我就疏远他们,因为我妈觉得我在跟他抢男人。觉得我要勾引程刚,真是说出来都恶心,什么样的混乱家庭,才会有这么狗血的烂剧情?太可笑。我离得远远的,我怕她。  没多久她又联系我,说他们分手了。她很痛苦,要我去安慰她。因为程刚受不了我妈的专横跋扈,我妈的极度控制欲恨不得把人勒死。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和小时候的我,她谁也控制不了,这个事实,她十年后才看清楚。那会儿,她觉得自己年轻漂亮,又有个当官的哥哥,非常心高气傲,觉得大把的男人等着她挑,她可以找个比我爸爸好十倍好一百倍的男人。跟她在一起的男性,不允许有任何一丁点的独立思想。还有钱,我妈抠门到极限,拼命算计跟她在一起的每个男人,要求对方把工资全数交给她,即便有孩子有父母,也不行。给孩子,父母买东西,都要伸手找她要钱,看脸色。平日里发零花钱,就像打发乞丐一样。从程刚以后,我妈身边的男人像走马观花一样不停的换,什么样的男人我都见过,有江湖骗子,有混社会的,有厨师,有保安,无一例外都是从舞厅里认识的。舞厅是什么样的地方,消费一次大约是¥0.2到¥0.5,在2000年以后,愿意到那里面去的人,我认为都是生活的失败者,对生活没有追求,没有品位的人,才会去那种地方。我妈却不断地去那种地方,捡回来各种人。她从没想过一个母亲应该给女儿树立什么样的榜样,应该给女儿传递什么样的婚姻观念。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些?而她那样混乱的生活,别人会如何评论我的家境背景?我说她应该好好请人给介绍个靠谱点的男性,可她却总是嫌弃那些靠谱的男性,又老又丑。她就喜欢年轻帅气的社会青年,还不断地跟我分享她的思路,她为什么总是作出那些让人无法理解的选择。后来她一意孤行,把十几年的时间精力,都浪费在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她还反反复复的回巫山,我听了很汗颜。而我一直对那些叔叔抱有希望,总想着也许他们中的某一人,能和妈妈能有个好结局。这些事,我不知道黄家的亲人,是否知道。
  我妈又一次名声远播,我好朋友的家里,让朋友离我远点,因为我有一个私生活如此混乱的妈妈。朋友为此和她家里大吵一家说:她妈妈是她妈妈,和她没关系,她是好人。我真的很感激这个朋友。在这个世界向我落井下石的时候,这个朋友没有。  其实也不是每个大人的世界都那么乱,只是我妈就喜欢跟这种乱糟糟的人打交道。在她和同事朋友的聊天内容里,总是充满了阴谋论,充满了男女关系,充满了各种矛盾,她的聊天结束语永远都是: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然后转过身,她又告诉其他人同样的话语。她的时间精力,大多都消耗在这些她亲手制造的扯淡矛盾中,不思进取。尽管她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哥哥和嫂嫂,但凡努力一点点都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妈妈后来一直强行灌输我的一段话,说亲情都是假的。在她离婚以后,想借钱买房子的时候,谁也不肯借给她。离婚以后,也没有人给她介绍大老板。谁也靠不住,只有钱才靠得住。还一一列举你们各位是如何敷衍她的,又想在我心中种下几枚新的仇恨种子。可我不会接招的,首先,钱是别人的。借或者不借给你,人家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你没有权利去抱怨。别人钱多,但用钱的地方更多。另外关于介绍大老板,这个问题。我告诉她首先要提高个人修养,让自己达到配得上大老板的程度,别人才有可能会选你。否则,你既无青春美貌,也无高尚思想,生活宽容度也很差。你跟谁在一起,都想把对方拽死手上。大老板跟你在一起,图个什么呢?她听不进去,反复强调,是命不好,都是别人对她不好。
  我爸爸妈妈从西藏回来的时候,我们家经济条件很好,很早就买了彩电。但是接下来的十多年,他们只顾着各玩各的,从没有用心搞过家庭经济建设,更没有用心培养过我。在我离开重庆来云南的时候,我的家真的是家徒四壁。所有的邻居和亲人,生活都在不断的进步,而我们家,却是一番破败景象。2000年,一个朋友去我家借宿,她晚上去的,早上醒过来,看到我家的样子,她居然难过的哭了,说没想到我生活在这样的家里。她的眼泪砸到我的心上,我也很痛。那个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家,舅舅舅妈或者其他亲人,都几乎没有再去过,我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独自挣扎了好些年。情感上,来自各方面的关心都少的可怜,物质上,就靠爸爸给点零花钱。后来我挣了钱,不断地给家里添置东西,我太希望那里能像个家。  我实习结束,爸爸用自己的提前退休,换我进了当地最好的医院,但我被分到了最辛苦的儿科。其实体力上的辛苦我可以承受,不能承受的是心理上的阴影。我妈又一次去到我领导的办公室,她又一次把领导当成了拉家常的对象,又一次哭诉了她的苦命人生和我的种种劣迹。医院是那种谁放个屁,立刻全院的人都能知道的舆论环境,一瞬间我就从劳动标兵小红人,一下子变成了在家打骂妈妈的坏人。简直像个笑话,那个时候她已经跟陈刚好了,我上哪儿去做那些恶呢?问她为什么要那样编造谎话?她反问我,我讲什么了,我不过就是拉拉家常嘛。对,这就是她拉家常的方式,塑造自己的苦难,贬损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中国人的思想中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相信谣言,相信一定不会空穴来风,连你妈妈都那样说你,难道还会有假吗?我妈是那种为达到自己目的,什么谎话都能张口就来的人,靠近她,就会有解释不完的误会,处理不了的矛盾,越描越黑,她越闹越起劲。再后来没多久,因为一些综合的原因,我离开医院。那会儿我不恨她,只是觉得她很无知。  爸爸很早就给我买了个人电脑,算是中国很早拥有个人电脑的一批人。他买给我电脑以后,就更少出现在我生活里了,把我丢给电脑,觉得有电脑就好。我哭闹,说要爸爸,不要电脑,我要活生生的亲人。但是没用,没用。那会儿爸爸的生活里,有一个姓黄的女人,爸爸的世界只剩下围着那女人转,其余的都不重要。连我被狗咬了耳朵,都不会第一时间来学校门口带我去缝针,而是嫌我添麻烦,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心都凉了。  那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一个家如果离婚了,虽然血缘还在,但是感情,肯定会被外界所稀释。曾经那么爱我的爸爸,也开始变了,也开始嫌我碍事。  和其他的孩子比我真的不算父母添麻烦的。  小时候的事,用文字写出来,感觉轻描淡写,不痛不痒。可实际上,我是用眼泪一天天熬出来的,日夜期盼长大,期盼自己以后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好好生活,不再陷入泥潭挣扎。  但实际上,巨大的童年阴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精神世界。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心千疮百孔。写这封信,我都在不停的哭。哭有什么用?回不到过去,也无法保护小时候的我,无法给她一丁点的温暖。
  我成年以后,妈妈一再的告诉身边所有人,说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小时候她管我管得很严,她每天晚上在家陪我做作业,辅导我的学习,所以我恨她。我喜欢爸爸,是因为小时候爸爸给我零花钱。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儿啊,可这都是假话,假话。  从医院出来以后开始创业,父母没有支持我一分钱。我住在妈妈的房子,交租金。我在爸爸这边吃饭,我请保姆,买菜。爸爸负责水电煤气费,而后来才知道水电煤气费拖欠了很多年。  很混乱,对吗?我也觉得很混乱。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家人。  那台个人电脑,外加辞职出来以后,就一路遇到很多贵人,带着我学设计,做广告。个人创业之路走得还算顺利。但是,后来生活遇到瓶颈,而我,也想趁年轻出去闯一闯。  2006年3月,和当时的男朋友一起来到云南昆明。2006年10月回重庆结婚。其实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会一个选择早婚的人,但是创业需要钱,我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借得到。父母把结婚的礼金给了我,做生意的本钱。听起来很悲壮,但这是我的命,我一点也不抱怨。
  2007年7月,我跟那位先生和平分手。我很感谢陪我一起来昆明的那位先生,虽然没能一起走下去,但是他给了我闯世界的勇气,陪我走了一段艰难的路。  爸爸听说我出事,第二天就飞到昆明来陪我。那会儿爸爸一个人,我听爸爸说,妈妈那时候的男人受不了她的严厉看管,逃离她了,还带走了她一万元。那是我第一次决定,要原谅她以前造成的童年阴影。因为,如果我还希望这个家能复合,那我必须走出第一步,把过去的伤害都放下。我想她现在受伤了,过来昆明散散心,也许可以我和爸爸的温暖,会感动她,可以跟她谈谈,这个家还有可能恢复。我给她买了机票,她过来了。我带她去了石林观光,爸爸守店。她喜欢拍照,在石林那天,我给她拍了一整天,云南的紫外线非常强,当天晚上我整个背部都开始脱坡,被晒的,拍照没法打伞啊。其实那会儿,我很穷很穷,机票钱和带她去旅游的钱对我来说都是很大一笔开支。可是,从石林回来以后,说到与爸爸和好,她立刻要死要活,哭得惊天动地,就像要她命一样。说我爸爸又老又丑,看见就想吐。她要回家,立刻回家。然后,她真的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情面。我觉得她的行为很疯狂,爸爸又不是瘟疫,不知道爸爸心里有没有很受伤。  那次,很不愉快。  她回去以后没多久,又在舞厅认识了一个社会无业人员,年轻,帅,不干活,在家专职伺候我妈。那人是个流氓,吸血鬼。后来她用了很大的劲,才把摆脱那个人。  2007年12月,我认识罗老师,2008年8月,给她买机票到昆明。8月8日奥运会开幕式,那天晚上我妈第一次去我公公婆婆家吃饭。我和罗想看完开幕式再回家,因为租的房子,电视有问题。可我妈打死都不干,吃完饭就板着命的要走,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她说:一个破开幕式,有什么好看的啊?  后来带她去大理丽江旅游,在此之前我和罗老师从来没有吵过架。但那次一路都在吵,吵的差点分手。因为我妈的为人处事相当恼火,我和罗之间的任何一次对话,她都要跳进来插几句,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劈头盖脸地骂我,不准我讲话。以显示她的大义灭亲,不包庇不袒护。有时候我和罗根本不是吵架,只是就某种问题讨论一下,我还没开口,就直接被她一棒呵斥回去,叫我闭嘴不要发言,全部听罗勇的。她随时随地都在攻击我。事后,还要说那是为我好。压迫我,挑拨离间,这哪一点是为我好?  她走到哪儿,哪儿就会充满矛盾,充满误会。她这个行为,就是一贯欺怂怕恶的延续,在一群人中,她会把人分成强弱,然后选择站到强者一边。她假借强者的名义,认为自己就代表强者,她无底线的打击弱者的思想,剥夺弱者的发言权,弱者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是错的。狐假虎威,欺负他人。那次,她把罗老师当强者,极尽讨好。把我当成弱者,极尽打压。对我和罗老师说话的语气态度,都完全不同。  就像小时候,我和爸爸不管跟谁讲话,她都要在背后掐,踩,做些挤眉弄眼的小动作,示意我们不要讲话,理由是我们不会讲话,只有她才最会讲话,最会做人。后来,她这个行为在张老师那里得到了最大的施展,可怜的张老师被剥夺了所有与人交流的机会,还被我妈说成有神经病,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讲,最重要的,是让我们都不要相信张老师。是的,哪个男人靠近她,就会被她形容成一坨狗屎。其实,张老师根本没病,他只是很单纯。  那次去香格里拉,罗老师看上一把藏刀,舍不得买,她说她买来送给罗老师。找我要了400元,去付款。礼是她送,钱是我付。  这一次,她的昆明之行,依然非常不愉快。  她一直都对我不好,我为什么还反复靠近她,买机票让她来昆明?第一,不希望让罗勇父母觉得我是个孤儿。第二,我对父母复婚,心存幻想,一直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去感动她,让她有所改善。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文化不够,见识太少,所以才会那样怪异。后来,真正在一起相处几次,才知道我想错了,她是根本的思想品质有问题。  2008年八月,干爹干妈的孩子,因病去世了。我回家去送他最后一程,他的离开让我感触很深,觉得人生最重要的,应该不是我妈天天念叨的那些外在的东西。一定要成功,出人头地,争口气,要买房子,要把所有的钱都拽在手上。我开始思考人生的价值,来这个世上走一趟,究竟要怎么活?韬的离开,让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说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拼了。但是我妈只字未提,让我注意身体,保持乐观这种话。她依然在不断的灌输我,要给她争口气,要拼命,要让别人看得起她。这是什么妈妈?她把我当成什么?她从不在乎我的喜怒哀乐,不在乎我过的好不好,不在乎我的生活质量。她只在乎我传回来的消息,有没有让她值得炫耀的地方。我被她这一套价值观绑架了,她把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强加于我。  现在想想,觉得很可笑。曾经,我把她对我的要求,把黄家亲人对我认可与否,过分看重。拼命讨好她,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她能亲人面前给我点正面评价,希望黄家的亲人能改变对我和爸爸的看法。结果迷失了自己。我踮着脚尖,按我妈的喜好把自己改来改去很多年,被她绑架人生很多年。最后活成我妈所定义的成功,有车有房有钱。可我极度抑郁,不幸福,不快乐,心中没有爱,没有归属感,只有恐惧,只有患得患失,我根本找不到活着的理由。每天晚上都哭,罗老师都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一切,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我怎么才能有更多炫耀的资本。  2009年7月,我和罗老师结婚。把爸爸妈妈和二姨二姨爹请到昆明来,我们只摆了一桌,其实主要还是想创造机会让爸爸妈妈能考虑复合。酒席上,爸爸没给我红包,妈妈拿了一千,又让我拿三千,变成一个四千的红包,发给我自己。想想很可怜啊,但是只要有她的地方,就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事。那次我妈依然一副骄傲无比的样子,二姨夫妇的劝说,我公公婆婆的劝说,她都表示极度的反感,还是又哭又闹,还是说看着我爸就想吐。  那一次,她的昆明之行也很不愉快。  我也彻底放弃他们复合的问题,因为她那么看不上爸爸,我也不想再伤害爸爸。  平时我妈很少打电话给我,如果她打电话,只会有四种情况。一,说马玉峰又欺负她,对她不好,给她脸色看,她要绝交。说马玉峰用脏话骂自己的爸爸,马玉峰就喜欢给别人家庭制造矛盾,说马玉峰的种种恶行,但不管她把马玉峰说得多可恶,过几天她们又和好。就这样无限循环。我问她,既然马玉峰那么坏,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玩?我妈回答:我是利用她的。我以为,她只对马玉峰是这样想,我又错了,其实她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后来马玉峰挖了多少坑,让她跳,她还觉得马玉峰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崇拜马玉峰那样人,羡慕她那样的生活,我真心搞不懂。二,热爱说别人的八卦,哪个阿姨家老公又偷人了,哪个叔叔又被抓奸了,哪个阿姨又换男朋友了。总之别人都过的很不好,显得她还不算糟,还可以看看笑话,说说闲话。这就是她全部的世界,我听的很烦啊,一点不想跟她聊这些淡扯扯。三,说我爸爸的坏话,说你们所有人的坏话,让我提防你们所有人。不管我和任何人建立齐信任,她都要用恶毒的语言,嘲笑,讥讽我的判断,剥离我和别人难得建立的些许美好。说朋友都是骗我钱的,爸爸也是骗我钱的,亲戚都是靠不住的,丈夫就更不值得信任了。我不应该跟任何人来往,应该离你们远点儿,向她学习。她不断的催毁我的精神世界,扭曲我的价值观。她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好人,只有她是为我好。四,就是谁家又死老人了,谁家的孩子又结婚了,谁家又做寿了,谁家又生病了。拿钱,还不能拿少了,因为某某某,拿的是多少,我不能比别人少。其实有些人,我根本就不熟,她让我拿钱,是帮她撑面子,又是面子。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接她的电话,每次接完她的电话,我都要哭几个小时,难过好几天。看到手机来电是她的号码,我都会怕得发抖,她一直一直的让我活在恐惧中,我不知道怎么生活才是对的,为什么不断被她否定,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宁和幸福。  很痛苦,很矛盾,我从小觉得我妈很多思想有问题,她做的不对。但是,她又给我戴了很多把精神枷锁,舆论枷锁。包括一些喜欢管闲事,却又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亲朋好友,也都不断告诉我,你做女儿的,要听妈妈的话,她不会害你。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父母也有错误的观点,也从来没有人支持我做自己。  可我不想活成她那样,不想复制她的人生。  妈妈给我和爸爸,打了三十年的差评,四处诉说自己命苦,遇不到好男人,孩子不听话。什么叫听话?什么话又应该听?
  爸爸妈妈两边的亲戚,对我的看法却很不一样,就像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我只是我,不同的是爸爸妈妈说出去的我。妈妈家的亲人看到我,都语重心长的教育我,觉得我是个问题青年。爸爸家的人看到我,都说看到我很努力,鼓励我以后到生活会更好。为什么会这样?  2012年,我跟罗老师产生了矛盾,暂时分开冷静一下。矛盾的焦点,就在于我认为,店里挣的钱,统统都应该是我的。罗老师对于家庭和店铺的付出,只能属于帮忙。结了婚,罗老师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还是我的。要求罗老师把工资卡交给我,我要全部的钱拽在手上。我要控制罗老师。这多像我妈,这就是她传递给我的观念。  我没有跟其他正常家庭一起生活过,以为所有的妻子在家里,都是我妈那样专横,丈夫就是用来伺候妻子,当牛做马的。所有夫妻吵架,都要家庭冷暴力很多天,妻子一定要讲骨气,逼着丈夫来道歉,如果不道歉,就用离婚威胁对方就范。所有的钱都要拽在妻子手上,妻子要什么都说了算,丈夫要无比顺从听话,这才叫正常,否则就说明丈夫不安心过日子。她从不曾教过我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关爱丈夫,与丈夫坦诚相待,共同进步,以家庭建设为目标。也从未教我如何正确的处理家庭矛盾,从不教我如何真诚友爱的与其他亲人相处,她总是让我提防你们所有人。我心里没有安全感,过得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没有人能告诉我,我和罗老师之间到底发生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对,我又应该怎么改变,才能获得幸福?我非常的迷茫,一片混沌。  闹矛盾期间,我回重庆跟她说,我在外面生活太难,很不快乐,很抑郁,我想回家。她告诉我,打死也不要回去,不要回去给她丢人现眼。在她眼里,面子大过天。我的快乐和痛苦都是面子里包着的东西,她不在乎,也不想看。关键面子要好看,要别人说起她,就知道有个能干会挣钱的女儿。
  后来她到昆明陪我几天,我带她去三亚散心,整个过程,她不断的跟马玉峰打电话,两个人出了无数馊主意。我妈,每次遇到问题,都不喜欢找那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处理矛盾能力很强的健康家庭的人咨询。她就喜欢去问那些生活一团糟的人,让她们出主意。她不喜欢跟有正能量的人做朋友,她只喜欢跟两种人打交道,一种是和她价值观一样扭曲的人。而那群人,都是生活中的失败者,家庭破碎,工作不思进取,个人感情生活混乱不堪。一种就是满嘴跑火车,讲话假大空的人。对于这种人,我妈崇拜的不得了,觉得那样才叫很有本事。  2011年春节,在干爹干妈家团年,我说起自己的困惑,干爹说: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你们的钱应该是共有的,不要分你我,一起好好经营小家庭。这和我以前从我妈那里听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这种观念一直都是被我妈嘲笑的,她认为只有白痴才会那样做,如果那样做,最后女人都会没有好下场,被男人甩,钱被骗光。  干爹的话,开始让我思考,他们家是我生活里能接触到的最和谐的家庭,他们家里总是很温馨,快乐,每个人的脸上总是温和的笑容,韬在的时候,是个幸福阳光的男孩子,他们一家人关系亲密。我在心里对比着两个家庭的不同,我觉得处理家庭矛盾的方式和态度,可能是最大的不同。  春节后回到昆明,我跟表姐合开了摄影工作室。但没多久,表姐为了孩子回家,离开了。我一个人精力不够,打理不了,就把摄影工作室卖掉。亏了一大笔钱,如果不是罗老师倾囊相助,做起接下来的珠宝生意,我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那是我人生的一个坎儿,翻那个坎儿的时候,我妈没来看我,联系甚少。
  2011年8月,摄影工作室结束以后,我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干爹干妈来昆明,我们一起去把韬2007年在大理丽江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在他留影的地方,拍了照。我一直在用心观察,他们是怎么面对分歧和矛盾的。那十几天,我收获很大,原来每个家庭都会吵架,他们也吵,但他们吵完架不记仇,三五分钟就好了,没有家庭冷暴力。他们内心深处认可对方是一辈子的伴侣,更看重对方的优点,不会遇到分歧,就提离婚,就想换人。他们彼此关心,嘘寒问暖,相互点赞。意见不同的时候,不强迫对方。这些场景,在我妈那里永远看不到。她换了多少个伴侣?遇到的所有问题,全都归结于对方,要么逼着对方改变,要么就换人。她反复如此,最后总结为自己命不好。  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换个游泳池,还是不会游。我不要做一个永远在换游泳池的人,我想学会游泳,想要简单的幸福。  我和罗老师在那次与干爹干妈相处中,都有了收获,我们各自调整,我把我妈那套思想枷锁扔掉,真诚的和罗相处,感情和生活都逐渐好转,我们开始用心搞经济建设。对此,我非常感激干爹干妈。  事实证明,我妈的那套阴谋论,是错的。自从打开心扉与罗家人相处,我收获了他们一家人的关爱。  2011年11月,我爸爸带柳慧明来昆明,说春节以后柳和女儿想在昆明做服装生意。我很高兴,因为爸爸终于可以经常在我身边了。对于柳和她女儿,我没有任何意见,表示欢迎。我对她们母女好,生怕让她们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我认为对柳好,柳会对爸爸更好。其实我内心对于柳,还是有感激的,认识柳之前,爸的生活颠沛不定,听人说在广场遇到他一个人背着双肩包闲逛,我很难过。我妈跟他没戏了,我希望爸爸能过得好,他的工资不低,但是却总也过得不富裕,我妈说他的钱都被女人骗光了。柳的出现,至少让爸爸有热饭吃,有规律的生活。  2012年春节,我和罗回万州过。第一次见到被我妈说得像坨狗屎一样的张老师。其实,他为人真诚,思想简单,情商稍微差点,不是很会照顾人,但是绝无坏心眼。  他们俩认识之初,我妈就夸口许下承诺,说家里有人当大官,可以想办法让张老师做中层干部。张比我妈小,可能他一开始愿意跟我妈在一起,也有自己的考虑。张老师是个直线思维的人,他很相信这个有能力有背景的女人,能带给他命运的改变。但后来我妈逢人便说,是张求她在一起的,张强奸她的。张对于我妈的承诺是有期盼的,而且,我妈以帮他拉关系,要用钱为由,把张老师的钱,全部搜刮得干干净净。说这里要给几千,那里要给几万。但是张老师等到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他就不干了,经常催问我妈,中层干部呢?钱呢?
  2011年他们大闹一次,我妈觉得自己一个大人物的妹妹愿意跟一个乡村中学老师在一起,张应该感恩戴德,好好伺候。其实张老师很乖,只是追求一点点的思想自由,言论自由,最重要的是那个当官的承诺,让他很失望,就会有情绪。但我妈怎么可能容忍?她天天跟马玉峰在一起说张老师的种种不服管教,马玉峰就教她治治张,怎么治呢?孤立他啊,那群女人最擅长的招数。她们认为孤立张老师,他就会来求我妈和好,愿意就范,愿意听话。结果张老师不按她们的思路出牌,他头脑清晰,不傻。他觉得跟我妈不合适,想逃离我妈的控制,想分手。结果我妈跑到学校去闹,还威胁张老师,说她的哥哥侄儿们会找黑社会打死他。张一个老实人,被吓的不行,不仅不敢分手,还跟我妈结婚了。  这一切,都是后来在跟张老师相处的时候,慢慢了解到的。我妈用谎言用手段,连哄带吓的对付张老师,这是什么婚姻?她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缺德,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就对所有人说张老师是神经病,他天天想当官,已经想疯了,让大家不要相信张说的话。于是,张老师也一直活在被误解之中。每当张老师要跟我们说话,我妈都吼他,让他去某个房间里一个人待着。不让他有跟我们聊天的机会,不让我们知道她的劣行。还让所有人去给张做工作,放弃当官。可是,我妈后来发现,如果没有这个胡萝卜做引诱,张老师的钱就不好骗,人也不够听话。所以,每当张发工资的时候,她就会告诉他,当官的事又有希望了,拿钱来。张就这样被反复的玩弄,可怜啊。  2012年春节之后,我和罗,柳家母女,爸爸,合租在一套房子里。爸爸管后勤,我和罗勇,她们母女,各自打理自己的生意。一开始很好,因为所有人对未来充满希望。我把自己可以租三万的铺子,两万八租给她们,我和罗老师出装修费,给她们把架子,水晶灯,挂钩都装修好了,她们带着货就开始营业。我没把她们当普通租客,觉得一家人扶持一下应该的,举手之劳。我们两家给爸爸交生活费,每天晚上在家吃一顿饭。问题是从伙食质量开始发现的。到最后,我们每天晚上的伙食已经变成白菜煮粉条,炒萝卜丝,炖大锅胡萝卜之类的超级廉价菜。营养不够,我吃得哭。一天两天,我以为是爸爸忙,他天天在风口跟人打牌,再冷的天都不缺席,真的很忙。可时间久了,就发现不对了,原来柳家母女二人,从没有交过伙食费。我和罗老师交的2000元,养着5个人。我还没来得及爆发,因为我很爱爸爸,非常非常爱,我能原谅他。但更狗血的剧情出现了,我爸说其实那个铺子只能租2.5万,我涨价租给柳家母女,还把她们骗到昆明来受苦。一切都变了,她们来昆明投靠我,变成了我骗她们来承租垃圾铺子。问他谁说的,他说周围邻居商家说的。什么邻居商家啊,就是柳自己说的。她们编造这些荒谬的说法,因为她们生意不好,做得很煎熬,当然不好咯,她们根本就不努力,柳天天称病在家,不做家务不上班,每天就躺床上哼哼唧唧。她女儿每天在店里就只会玩手机,看小说,客人来了都不会推销。面对生意失败,她们不找原因,不去解决问题,却找些这种烂理由。有了这些理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到重庆吗?我和罗老师一片诚心,想帮他们在昆明站住脚,想帮爸爸建立一个新的家庭,结果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和爸爸的感情很深,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是什么为人,他其实很了解。虽然也吵过架,但从没有如此冤枉我,不讲道理,不信任,从来没有过。他居然为了柳家母女,如此伤害我,对我来说,真的就是晴天霹雳。那次以后,柳家母女搬出租住的房子,爸爸还住我们这边,但是每天都板着脸,一副被强迫的样子。  柳家母女搬走以后,我妈突然说有假期,要来昆明看我们,帮我们调解一下。于是我买票,来吧。你猜她来干什么?哈,我真的是要疯了。她来跟我爸爸,谈复婚。她又说,那都是为了我。  1999年离婚,到2012年她来找我爸,中间经历了13年。中途我们多少次劝她和好,她都一副我爸是个垃圾,那个家她打死也不愿意要的样子。13年后,她玩够了?老了?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好混了?找不到比我爸爸更好欺负的人了?如今,跟张老师结婚了,觉得哪儿不爽,又跑昆明来演这一出?她的自私,让我叹为观止。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的幸福。包括小时候的我,现在的张老师,谁是她追求个人目标的累赘,就踢开谁,毫不手软。张老师在家傻乎乎的干活,赚钱,上交工资。而我妈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没有想要安心过日子。她一辈子都只想趋利避害,利用别人,实现自己的小算盘。没有真情义,没有契约精神,结婚离婚就跟闹着玩似的。  她跟我使劲哭,说她改了,让我去劝爸爸,复婚。我心里觉得特别对不起张老师,他太无辜。可惜,爸不愿意回头,他在旁边看着我妈折腾了这些年。他说我妈没有改,他不愿意再过那种压抑得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妈肯定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拒绝,连我爸这个超级大备胎都会拒绝她。没想到连我这张牌,也无法打动我爸。  在她给别人挖坑的时候,告诉我,给别人挖坑,其实是为我好,还让我帮着一起挖坑。我看到了她品行上的缺陷,可我以为她那一面是对外人的,她不会那样对我。怎么可能呢?一个习惯为了个人利益给别人挖坑的人,她心理除了自己,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人。
  几天以后,她走了。后来柳家母女结束生意,走了。2012年11月,我爸也走了。走的时候骗我,说过几天就回来陪我,我把回程票都买了。  柳家母女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觉得人性很复杂。但是后来发现,最复杂的人是我妈,她不断的刷新了我对于人性的认知。
  后来,我经济条件好转,我妈对我的态度也开始好转。这是巧合吗?  每次打电话,她都要说一句:对你爸爸好点,他手里有套房子,不能让坏女人弄走了。我就奇怪了,那是我爸,我对他好,跟房子有什么关系?有房子就应该对他好,没房子就应该抛弃他吗?  说起来,我妈从没有自费来过昆明,都是我买好往返机票,包括后来张老师每次来昆明的费用,我全包。来了昆明零花钱一千一千的给她。她给张老师妈妈买礼物,我付款,她给领导的礼物,我付款。给罗老师的礼物,我付款。来了昆明给张老师买衣服,也是让我付款,还美其名曰,这是帮我表达对张老师好。因为她天天跟我念,说自己穷。她使劲抠门张老师,他一个大男人活得我看着都可怜,所有的收入都交给我妈,一年只给张老师买两件衣服,还觉得是莫大的恩赐。我妈说那样做都是为我,钱扣在手上都是留给我的。我不想占她的便宜,但我相信她说的话,我以为她是真的很穷,我以为她那么算计抠门,真的是为我,真的会在以后我有困难的时候帮我。  其实她每次来昆明,都会背着我,买很多很多礼物,扛回去以后充大款,每个认识人的都有一份,不管关系远近。为什么要背着我呢?因为她跟我说她穷啊,一个穷人是不会这样做的。我处处帮她省钱,结果她如此浪费。她不愿意过小日子,她喜欢在别人眼里把自己塑造成有钱人,有能力的人,可以说话办事的人。她一个小老百姓,却最喜欢官场上那一套,拉大旗,扯虎皮。尤其是其中一个叫罗天淑的女人,我妈每次都会给她买份大礼,几百千把块,一点都不心疼。我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终于知道。她从张老师那里骗来所谓跑关系的钱,一大部分,她藏起来,一小部分用来请罗吃饭,给罗送礼,吃饭的时候,叫上张老师,罗天淑就开始大忽悠,忽悠张老师人一定要有目标,一定要当干部,要做人上人。而且对于她那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说,办这些事很简单,她认识重庆教育局的,她认识国家教育厅的。只是需要时间,需要钱,去打理去疏通。张老师被骗的一愣一愣的。我妈感激罗天淑,感激得不得了啊。罗天淑也经常约我妈去参加她的饭局,逢人便介绍,这是黄xx的妹妹,黄xx的姐姐,那可是能办事的人啊。我妈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她们相互拉大旗,扯虎皮。
  2013年春节,我邀请她和张老师来昆明过。既然她和我爸没戏了,那我也希望她能和张老师能好好的过日子。因为她经常打电话来哭,说自己有病,活不长了,说张老师有多可恶,让我跟张聊一聊,看能不能让张老师改,是的,让张老师改。  就像你们听到她的哭诉,想跟我聊聊一样的。这就是她用了几十年的招数,哭,扮弱者,博取同情,她要随时引导生活圈里的舆论,利用舆论去讨伐对方,给对方压力。因为,人是活在圈子里的,谁都希望获得周围人的喜欢和认可。那么被我妈精神压迫的人,要么选择屈服,比如早期的我爸爸。要么选择离开,比如后来我妈生活里出现过的那些男性。那么,谁又是我妈这几十年最好用的舆论工具呢?谁爱她,谁同情她,谁愿意帮助她,相信她,谁就会被利用。  于是,在她的世界里,我升职了。我不再是那个被她认为最弱势,最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现在她最可以欺负人,换成了张老师。  那一次,我带他们去了轿子雪山,去了西双版纳。希望带他们出去走一走,涨涨见识,增进一下感情。但一路上再美的风景,都没能阻止我妈的作怪,她不是跟张老师吵,就是跟我吵。那次相处,我发现,他们的问题,更多的是在我妈身上。我妈不允许张老师说话,不准发布任何意见,张老师一说话,就被呵斥,叫他闭嘴,说他一个神经病懂什么?这一幕很眼熟啊,2008年,我们去大理丽江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对我的。  张老师,是个大活人。我妈却要我们集体忽略他的存在,忽略他的感受,这样相处,他能愉快吗?  张老师没有她说的那么不堪,就当不当官这个问题,张很明确的说,那个不重要,当不成就算了,但他想要一个能自由说话,气氛融洽的家。现在这样的家,他很不快乐,他想离婚。  只有我妈改善一些,他们之间才能有幸福的可能。于是,我和罗就去做我妈的工作,希望她能宽容一些,真诚的和张老师相处,敞开心扉的平等交流,做一对好夫妻。我们找到幸福的诀窍,愿意分享给她,希望她也能获得幸福。结果,我们绝对是捅了马蜂窝。她发现自己的歪曲道理,站不住脚。就开始撒泼,又哭又闹,不面对她和张老师的问题,不解决他们的问题。反而开始攻击我,给我加很多罪名,说我没有良心,帮外人不帮她。又闹的天翻地,又说要买机票马上就走。什么叫有良心?良心用什么来衡量?帮着她欺负张,恐吓张,控制张就叫有良心吗?
  我妈天天都说张老师各种不好,各种不满意,她早晚要离开。既然她看不上张老师,张老师也不想一起过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拖着?原因有二,第一没找到更好的,第二还要继续搜刮张老师的钱,像张这么单纯好骗的人,不多。  在云南建水,罗老师看上一把壶,舍不得买,我妈很豪气的说,喜欢哪把,妈买给你。那次我故意不主动付账,我想看看,以前的每一次会不会是我太主动,没有给过她买单的机会。结果,趁罗老师不在,她告诉我,快付钱,我没带现金。总被她剥削利用,我不是因为傻,也不是因为我钱多了没地方用,只是被她的价值观绑架了,觉得要用自己的钱,去塑造一个假假的娘家人形象。  太可笑了,日子一长,谁不认识谁?演些什么演?演给谁看?没有任何人在乎这些面子上的东西,只有她在乎。而且所有的表演,都是在给她立牌坊。在她的演出里,我们是道具,也是观众。  在西双版纳吃饭,小餐厅的经理听到我们讲重庆话,就过来坐着聊天。这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一开口就是自己做过石油,房地产,物流,一开口就是融资,混江湖。对着四个吃小餐厅的路人甲,讲些这么高大上的话题,有劲吗?结果我妈双手撑着脸,一幅无比崇敬的神情,非常认真的听,不停的点头,眼睛里写满了仰慕。这就是我妈喜欢的男性类型,我从来没有见她那样看过我爸爸,也没见她那样看过张老师。  在我的同龄人在啃老买房买车的时候,我自己板命挣钱。别人家是父母为孩子的婚姻和家庭矛盾做调解,操心孩子的幸福。而我家是反过来的。  春节后,他们回家。那一次,又是很不开心。
  2013年8月,我们搬新家。我妈说,张老师,还有干妈,他们三个一起过来避暑,玩一段时间。我很开心,也很奇怪,因为我妈不喜欢干妈,只喜欢干爹。她怎么会愿意单独带干妈过来玩呢?我妈,对于干妈的评价就是:狗屁能耐没有,就是命好,嫁了个好老公。我跟她说,干妈那不是命好,你要看到她对于家庭付出,以前公公婆婆都是跟他们一起住,她为老人付出过,她很爱自己的小家,很爱孩子,愿意为了韬学习听听英文歌,每年寒暑假,都陪韬去KTV玩,做韬的朋友,听韬说小秘密,把家庭经营的很和谐。所以干爹感激她,爱她,一起守护小家庭。我妈根本听不进去,依然反反复复的说,不就是命好吗?有什么了不起啊?其实干妈命不好,孩子二十三岁死了。但她和干爹很坚强,相互扶持,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不容易。  他们三个来了没几天,突然有一天,我妈哭兮兮的,,然后干妈来跟我说:妹儿,商量个事儿,你妈有个朋友要来昆明,到你们家住几天,可以不?哎,我就奇怪了,有朋友来就来呗,搞得这么神秘干嘛?有人要来,也不是突然说的吧,肯定之前就约好,为什么不早说呢?一家人之间,做的一点都不坦荡,这么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呵,猜谁来了?罗T淑。  我妈这叫什么招数?约上干妈来,就是这会儿做说客用。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你们还觉得她很单纯善良,总是被人欺骗吗?  罗T淑,是我妈在万州千约万约,约来的。约来给张老师演戏看的,罗的名片上,有十几家公司的副总头衔,环球国际开头的公司都有好几家。我妈知道我不喜欢她们玩的那些骗人的勾当,如果事先沟通,我不会欢迎罗T淑来。但是我妈用这种逼上梁山的手段,我还能说什么,来就来吧。结果这罗T淑,走哪儿都不忘记撒网,都不忘记行骗。她居然觉得我和罗勇也可以骗一骗,一来就说:小罗啊,你在单位什么职称啊?男人一定要有上进心,一定要弄个中层干部,才能让人看得起。我明天要去跟朋友吃饭,你送我去吧,他们有人认识教育厅的,你要不要我帮你说说啊?这就是我妈无比尊敬的罗大姐。  几天后,罗T淑走了。
  我妈,张老师,干妈留在昆明多玩几日。但我妈那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因为,此时干妈没有利用价值了。她总是背着干妈抱怨,为什么要养着她,为什么给她白吃白喝?才奇怪了,不是你邀请她来的吗?她不是你几十年的朋友吗?她也是我的长辈啊?来家里住几天,吃几顿饭又怎么了?何况,买菜的钱都是我一千一千的给她。重庆人夏天喜欢喝粥,我买了很多鱼罐头,让他们下饭。他们临走之前,我才知道,那些罐头全部被我妈藏起来,不给张老师和干妈吃。每天,我和罗勇上班不回家吃午饭,她每天就安排他们喝粥,啃馒头,或者下面条。  我知道以后,心里非常难过,这就是我妈的待客之道?她表面上的那些热情好客,都是假的,跟她越熟,她越不屑于对你好。干爹在的时候,她是另外一张脸,干爹不在,她就这样欺负干妈和张老师。她觉得:你们是来占我女儿的便宜,我欺负一下你们也是应该的。可是在家乡,干爹夫妇经常开车带她和张老师出去玩啊。她和张老师闹矛盾,总是无数次麻烦干爹夫妇做调解。从小到大,每年干爹家春节团年,都会叫上我们一家。他们离婚后,会一定叫上我。那些年,他们是唯一约我吃团年饭的家庭。为什么她和朋友相处,是用这样的方式?难道没有任何朋友的情谊,是值得她珍惜的吗?  从小到大,我买给她的礼物,她都看不上。我看她穿衣服品味太恼火,我就买些得体的衣服送给,但她从来不穿,嫌老气,嫌土气。我送给她的首饰,她戴几天又还给我,嫌难看。我亲手粘的马赛克相框送给她,她不要,说那个来干什么?没意思。只有钱,她不会收了又还给我。你们任何人送她的礼物,她都只看物品的价值,而看不到礼物附带的情义。别人送的礼物,她当面笑着接下来,转过身就说别人把她当乞丐打发。
  接着,我妈开始为她的下一步计划,运筹帷幄了。  那段时间,她喜欢跟我念家乡楼下的邻居胡阿姨的女儿蔓蔓,蔓蔓给她爸爸妈妈买新房子了,蔓蔓给她爸爸妈妈买宝马车了。念这些干什么?胡阿姨不是被我妈当成假想敌,恨了十几年的人吗?念这些,是想给我心理压力,觉得自己做的不如蔓蔓。在我小时候,她作为一个母亲,付出的极少极少,但是我条件好些了,她就开始想索取。胡阿姨的家庭,也曾发生过丈夫有外遇。但她没有像我妈一样闹得人尽皆知,她假装不知道,维护丈夫的名誉,加倍的对丈夫好,用自己的隐忍换来了风波过去,保全了完整的家庭。胡阿姨把蔓蔓从小打扮得像个小公主,那是个被爱大的孩子。蔓蔓在北京打拼,她爸爸妈妈给了很多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帮助,包括在婚前,帮她在北京买了一套小房子。我妈说这些话的时候,只看到蔓蔓回报父母,却看不到蔓蔓的父母是怎么爱孩子。  很多次,好好说着话,她突然就开始哭。说自己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快死了,活不久了。说自己命苦啊,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套房子。有了房子,她死了才能瞑目。就像她没买过房子一样,就像她的梦想,我要有责任帮她实现一样。  那么,从小到大,她关心过我的梦想吗?  之前在房价已经很高的时候,马玉峰买了一套房子,在交定金以后,觉得自己买贵了,但是定金交了不能退啊。于是她就忽悠我妈去接盘,让我妈买。我跟罗老师万般阻止,没用。她非要要买,还觉得马玉峰对她很好,专门找人给了她内部价。张老师的工资,帮她供房子。买了就买了吧。但她突然有一天觉得,如果跟张老师离婚,那个房子就要分一半钱给张老师,她不干了,决定把房子卖了,想变成现金,拽在手上。她不听任何人的意见,又非要卖,亏着钱卖掉。  我跟罗老师商量以后,决定等我们经济缓和一些,支持她十万元,买房子。但这个决定,我们没有告诉她,因为,我有点怕她,怕她不知足。  有一天,她突然打电话说就这几天要买房子,让我或者罗勇回去帮她看一下。我们问能不能缓缓,她说不能。第二天,我差点订票了。她又打电话说暂时不买了。  突然一段时间,她又说让我去找爸爸要房子,要来给她住,她花钱重新装修一遍,我爸爸应该谢谢她,应该免费她住。我头都急大了,我何德何能有那个本事,让爸爸把房子免费给她住?后来我跟爸爸说了,爸爸说毕竟已经是两家人,免费给她住,柳会有意见,多少象征性的收点钱,一月四百。我想了一下,如果这样可以让我妈放弃买房子,我妈的生活压力会小很多。那好吧,每月四百,我出,没关系。花了钱,我想得个安宁。我告诉她,我爸同意免费给她住,我没跟她提钱的事。结果这事儿她再也没有动静了,不知道她哪把算盘,又觉得那样做自己吃亏了。  然后她又说看中干爹干妈那个小区,要是能买个顶层,那她真是太幸福了。正好我有个同学跟开发商关系很好,可以在开盘之前就把新楼的顶层预留给她。结果,开盘了让她去付款。她又不要了。  我打字说出这些片段,都会觉得好累好累,反反复复的折腾,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精力。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她小时候对我很不好,但是如果选择原谅,至少还能有个残缺的家。
  如果她不是我妈,而是一个朋友,我老早就离开她了,这样的朋友我是绝对不会交往的,她心里的算盘太多,简直是脑子不清醒,拿着别人当猴耍。  2014年5月份,我要去出差,因为发生了昆明火车站暴恐案和广州火车站爆炸案,我一个人害怕,就请她陪我去。那一路上,我才见识到什么叫作怪,每次吃饭,她就用手把脸撑起来,一副她吃惯了山珍海味,不屑于吃这些食物的样子。机场六十元一份的面条,她就只吃几片叶子,把面条和牛肉全部剩着,她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浪费,不珍惜粮食?她其实是自尊心作怪,对,跟我讲自尊心,讲面子,她要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她就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或者在她的世界,家人相处就是这样,我根本无法理解。飞机着陆后,引擎停止工作,会有短暂几分钟不开空调,她又不干,要找空姐闹事,说自己要憋死了。  出差回到昆明,她让我买机票,说要回重庆去,暑假再过来。我觉得很奇怪啊,张老师6月就可以过来,还有二十多天,在昆明等他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去浪费机票钱呢?问了很多次,才知道,因为张老师暑假前要发一笔3千的补助,她要回去收钱。她认为,不能让张老师一个人在家,他会乱搞女人,会乱花钱。可怜的张老师,我妈对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她要去第一时间把张老师的钱,收入荷包里,为了那点小算盘,就浪费我的钱又飞回重庆,二十天后再过来。我很难过,不是为那几百元的机票钱,难过她不珍惜我的辛苦劳动,难过她那么算计张老师,难过她的思想狭隘,难过她过得累。  2014年6月,我和罗勇做了个决定,决定买别墅。  算了一下我们的钱,还差一点。我打算跟我妈借一点,然后我们周转过来,把她的钱还给她,再给她加点钱,支持她买房子,这个过程不会超过一年。想象中,我以为她知道我们这个决定,肯定为我们高兴,然后会很大方的借我们钱,因为这几年,我和罗对她那么好,而且她平时那么抠门,都说是为我。我很有信心,高高兴兴的给她打了电话。结果,她说:钱在高利贷里,她不愿意借,最后说,借也行,那你们也给我利息吧,35%  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挂电话的,我直接就被釜底抽薪了。从2007年开始决定原谅她小时候带给我的伤害,到2014年,跟她开口借钱。7年时间,我一直拼命对她好,虽然每一次她来昆明都是以闹得天翻地覆为收场,可我从没放弃,总想着可以用爱感动她,想换取一份坚实的情感。我以为自己也是有家庭后盾的人了,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尽力帮助我。结果,这个所谓的坚实情感,相互帮助,相互信任,居然是我一厢情愿的。我为她付出,支持她的梦想,是应该的,而她不会为我付出任何东西。在她的世界里,我和你们其他人,是一样的待遇,我们都是棋子。我深深的觉得自己像个傻B。  我脑子里,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一座城,就这样被推倒。  整个6月,我都像被人打了一棍,蒙掉了。  那时候发现我患了乳腺肿瘤,暂时良性。  医生阿姨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呢?你要放宽心,不要经常抑郁,不要有压力。人活着,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这就是前三十年,长期持续的精神虐待,情绪压抑带来的结果。我妈送给我的礼物。  但这一切,那个时候,我都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也没跟她吵闹,没意思。我知道,这事儿,我一说,味道就变了,变成她不借钱给我,所以我恨她。我受到的巨大精神打击,是来自于背叛和抛弃,跟钱没关系。  7月,我还没缓过神来,她说要和张老师,干爹夫妇,还有潘阿姨(干妈的好朋友),一起来昆明玩。我在电话里委婉的说,等一段时间再来吧。她不干。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还没能平复自己的心。但是他们来了,我一直克制自己,不要伤害他人。  一天我在厨房洗碗,听干妈说他们的行程安排,他们只在昆明待几天,然后要去贵州千户苗寨旅游。但我妈和张老师不去,他们继续留在昆明玩。我怕自己压抑不了那么久,希望我妈能跟干爹夫妇一起先回去,等我自己慢慢把这些情绪消化掉。于是,我跟干妈说,要不你们邀请我妈他们一起去吧,人多好玩。干妈说也行,她就离开厨房,去邀请我妈和张老师,一同去贵州旅游。这件事,后来被我妈,扣了一个硕大的罪名给我,说我跟干妈搞阴谋,串通一起整她,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后人。我至今都不知道,这叫什么整她?整她哪里了?  干爹三人在昆明只待了两天,就离开去了西双版纳。剩我们四人在家。某天晚上吃饭,我妈发现米饭煮少了,就不准张老师吃饭,舀给他的米饭,又倒回锅里,说让他去下面条。张老师笑嘻嘻的,说好啊。可我受不了这样做,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就是平等的,为什么要欺负张老师?张老师现在的待遇,就是几十年前我爸爸的待遇。我不会让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在我家。我又给张老师把饭舀好,说我们一起吃饭,吃完了,我们一起下面条。我妈抢过饭碗,又把饭倒进锅里。说你跟小罗吃,不要管他。我爆发了,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人?在她眼里,到底在用什么标准来衡量,谁值得吃米饭,谁应该吃面条。她搞这些小招数,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在我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断然的拒绝我,跟我提35%的利息,你把我当什么人?她不回答我的问题,开始胡扯,说干爹夫妇挑拨离间,说他们死了孩子,活该。说他们有钱,让我去找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张老师一起走。接着玩命的撒泼,闹啊,哭啊,罗勇和张,轮番的劝她,直到晚上一点钟。跟她说,客人过几天就回来,你带来的客人,不要弄得大家难堪。没用,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  那天晚上,从张老师那里知道,在来的路上,我妈就已经开始作怪。干爹咨询我,重庆到昆明,自驾路线怎么走。我说,你一个人开车,不要一天开到,太辛苦,中间休息一晚上比较好,推荐到贵州遵义休息,那个小城市很精致漂亮,酒店多,消费不高。贵阳消费太贵,不推荐。于是,在路上,他们开始商量去遵义住一夜。结果,我妈说:什么都要听刘心英的,凭什么?我偏不!你们要去遵义住,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干爹说:这是你们艳艳的建议哦,不是刘心英。我妈不信,也不干。一车人为了她,换了个城市休息。我妈作不作?每次邀请别人来昆明玩,都觉得你们要去占我女儿便宜,我就可以欺负你们。我汗颜啊。  干爹夫妇真的是非常正直的一家人,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她的不好,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矛盾,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泼得一身脏水。即使是后来我妈和马玉峰去伤害他们,人家也从未说过我妈一句。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走了,说话要避嫌。  她走了,我跟罗老师在家商量,怎么跟干爹夫妇解释。不要让客人难堪,我也不想把这些矛盾扩散。他们回来以后,我跟罗老师,说我妈有急事,所以先走了,她让我们转告大家,不好意思,但是请大家继续享受假期,别受影响,玩的开心。  我们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保护了我妈,也保护了客人。结果,干爹问我,艳艳,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转交一万元给你,说是补给你的机票钱。其实我已经告诉你妈了,娃儿要的不是钱,是父母的关爱。这个钱,你要不要?我当场就崩溃了,我压抑内心的痛苦,一直保护她的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自私,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个这样的妈。结果,我在人前帮她修复形象,她在背后拆我的墙。  潘阿姨的婆婆突然去世,他们三人也没有继续假期,提前回重庆。
  马玉峰,跟我妈一起叽叽歪歪几天以后,罗列出了一大堆干妈的恶行。有一天,我妈和马玉峰,就找到干爹单位,去哭诉了一上午,而恶行的内容,都是些她自己小肚鸡肠的淡扯扯,相当的淡扯扯。比如,在我们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干妈跟卖家讲价,说便宜点吧老板,我女儿就在楼下做生意。这也是一大罪行,然后她当时就跑过去跟老板说,她只是干妈,我才是亲妈。无聊啊。干爹听完她的哭诉,跟她说:宗明,你看问题要阳光一点,不要太阴暗。另外,别人给你挖个坑,你不要往里面跳,要有自己的思想。两个女人跑去干爹的办公室哭,过往的同事,都觉得很奇怪。老黄一把年纪了,还惹这种事?我妈动不动就去别人单位哭诉的这一招,也是用了几十年了。  她怨恨干爹夫妇最大的理由,就是他们要跟她抢女儿。这是多可笑的理由。干爹夫妇对我和罗勇很关心,会问问我们现在感情的情况,工作的情况,教我如何处理矛盾,教我要大气宽容。大多数正常父母,面对这种事情都会很开心,因为世界上又多了两个人关爱自己的孩子,帮助孩子成长。自己的孩子,是受益人,难道不好吗?那为什么她会怨恨呢?因为她看到对比,幸福家庭跟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很融洽,大家相敬如宾,没有那么多狗血,那么多矛盾。而她和张老师,每一次的到来,带给我们的永远都是吵闹,都是劝架。根本没有正常的沟通,还谈什么交流感情?她看到了差距,不去想想学习别家的优点,改变自己,向阳光健康的生活靠拢。而是想着给干爹夫妇泼脏水,排挤他们,让他们不敢再与我和罗勇相处。干爹夫妇偶尔关心晚辈的行为,居然被我妈说是因为孩子死了,就要抢一个。她的心是肉长的吗?她的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为什么那么阴暗?  她还不允许我的生活里,出现正能量的家庭。她只允许我看到她那些婚姻失败的朋友的生活,只希望我看到别家破碎,肮脏。就像中央电视台,只希望老百姓看到别的国家水深火热,而不希望老百姓看到别的国家幸福感可能更强。她不希望我的思想有进步,因为那样她就控制不了。  她要干爹夫妇少联系我,要我也少联系干爹夫妇。她要控制全世界。  接着,她又开始整买房子的事。她非要把房子写到我名下,我不愿意,十万个不想占这个便宜。张老师身体很好,比我大不了20岁,也许活个80,90岁很正常。那会儿我也是60/70的老太太,我要你那房子干什么?难道,让我去把一个8/90岁的老头儿赶到大街上睡觉,说,这房子是我的,我要卖掉它?那房子,本来就是张老师和她两个人一起挣钱购买的,张老师天天吃面条,省出来的。为什么要欺负张老师,这是他应得的。别说我不服好,这种好我不要,我不想做帮凶。人要有是非观,我不想到了晚年,还要去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那绝对是个烂摊子,张老师家的律师侄儿子,不是吃干饭的,我想想都头大。她为什么总要在生活里制造矛盾,风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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