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单机游戏,可以选择不同颜色的狼,其中有原是一匹狼狼是黑色的,背上有一条红色的闪电。这个游戏叫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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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受不狠,奸情不稳》BY:母之“吓,哪来的淘气小狐狸,拿上鸡腿快快离去,仔细被我师父逮住剥皮!”  “什么,你叫阿离?”。  “大仙,拜托你快走吧,若是让师父看到我在这里玩耍会罚死我的。”。  “啥?报恩?不用不用。”。  “阿离小师弟,你为何总爱送我鸡腿?我都吃怕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便是那只狐狸精!!!”。  “嘘,你安心呆着,我不会告诉师父。”。  “阿离,师父为何拉了七天的肚子?”。  “因为他罚我蹲马步?你也要让他尝尝腿软的滋味?”。  “解了法术罢,师父也是为我好,希望我能早日学成出师!”。  “学武干嘛?扬名武林,惩恶扬善什么的……”。  “阿离,这本《如何修炼成一只神级的大虾》你从何而来,这可是武林至宝上古秘籍哪!”  “少林寺???那佛光普照的地方你是如何进去的???”。  “假装方丈的宠物?”。  “哦,阿弥陀佛,阿离,我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番辛苦!”。  “阿离,今日我大败青城山掌门!乃是天助我也,正当我两斗得难舍难分之时,一阵风沙迷了他的小眼。”。  “阿离,今日我破了武当山的太极阵!正在阵眼千钧一发处,那老道不知为何集体抽筋。”  “阿离,今日我一剑解了黑风寨和雷霆寨的十年恩怨!不知为何,两位寨主突然执手相看泪眼,最后双双携手而归。”。  “阿离,今日众人推举我为武林盟主!听闻历届武林盟主都会和魔教教主牵扯不清,本届教主可是个沉鱼落雁的妖媚美人哪!”。  “阿离,魔教突然全倾覆没,残党急急遁往关外去了……”。  “阿离,峨眉掌门本想将其女许配给我,那小姐昨日和丐帮八袋长老私奔了!!!”  “阿离,慕容小姐读了我送去的情信,突然满面发痘口吐白沫昏迷不省……”  “阿离,如今我成了克女灾星,江湖侠女莫不对我闻风丧胆绕道而行,我,我怕是要孑然一身了……唉”。  “呃,阿离,昨日你问我若无女子,男子可否?”。  “我细细想了一宿,你我师兄弟二人相处多年,若是娶了男子,那滋味应当差不多。”  “那男子若能像阿离一样丰神俊秀才气过人,也不是不可……”。  “什么?未免夜长梦多,现在便入洞房???”。  “阿离,这龙阳之事,我一知半解……”。  “阿离,你怎么就自己坐了上来,唔……慢点慢点摇,我也需动腰顶送??”  “阿离,能否歇息下,明日我要赴华山论剑,什么?要做回本??”  “唔……阿离,今日我才觉得你真真是只狐狸精!”。  (一点夫妻性福生活小摩擦)。  “阿离,放为夫进去,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日子,为夫已经睡了三天门槛了。”  “阿离好老婆,为夫知错了。”。  “阿离,为夫再也不问狐狸精能否生子了。”。  “阿离,为夫今日一定卖力伺候,三次?七次?阿离你愿做几次便做几次,为夫备了金枪不倒小药丸,一定奉陪到底……”。
《暗恋已久》BY:小女子梁禾1同是出身名门旺族,但就是因为郑良他妈违背了祖父的意愿,嫁给了个摆街边摊的傻小子,导致祖父狠心地与他们断绝关系。直到郑良的出生,祖父才肯拿钱资助夫妻两让郑良上好学校。相比之下,郑大谦就比他表弟幸运的多了,父母都是大户人家子女,身为富三代的他吃穿不愁,受尽家人宠爱。2郑大谦第一次看到这个表弟是在上小学前一天,大谦他妈给大谦介绍[小谦啊,这个是你表弟哟,叫郑良,以后你们一起上学,不可以欺负他哦]郑大谦很认真地点头,然后瞪着大眼睛瞅郑良[你好!我是郑大谦~][你好…]郑良一点都没有小学生那纯真可爱的样子,脸上没有其他小孩子认识新朋友的兴奋,表情淡淡的。和大谦相比,他显得更成熟一些。郑大谦却并没有被表弟这个冷淡的模样吓退,他很没心没肺地拉着郑良参观自己家的别墅、自己的小卧室、自己成千上万的玩具…郑良表情始终淡淡的,他对这些没有兴趣3小学里两个人分在一个班,郑良的个性让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对他很排斥。这里是贵族学校,都是娇生惯养的娃,谁理你个对人冷莫又难以接近的人?不过郑大谦却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他可是他哥哥呀!虽然也就大了几个月…但是郑大谦却很负责,对弟弟的事都很上心[你没有尺嘛?我的给你][诶?不玩皮球嘛?一起来吧!][你怎么不带老师要求带的小提琴?…好吧,我这把送你…][吃不吃棒棒糖?]郑大谦把一根棒棒糖举在郑良面前[你不吃我吃咯…我可.舔咯!]郑良就这么冷冷看着郑大谦,好像是看个闹别扭的小孩哼!你不吃我.舔了!郑大谦伸出舌头[啊!!!]你个死郑良,我不舔你不舔,我要舔棒棒糖了你怎么也凑上来了!郑大谦没尝到棒棒糖的味道,郑良嘴里刚喝的奶味倒是充满了整个口腔郑家妈最近觉得郑大谦很不对劲啊,东西一直丢[什么!那么贵的小提琴你也给弄丢了?你个败家子!看我不打你!][外公!妈妈欺负我!]郑大谦小小年纪,但是已经知道靠山的重要性了=+长大肯定也是个祸害4郑大谦都不知道自己对郑良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是那次去游泳自己脚抽筋被郑良抱上岸?还是那次自己被不良少年围殴,郑良出面帮自己挨打?哦哦,还有那次做仰卧起作的时候自己帮郑良压腿,郑良抬起上班身的时候靠得自己好近,几乎是脸颊靠脸颊,但只有一瞬,郑良就又躺下去了,然后如此反复…郑大谦的心都TMD要跳出来了,脸烫得不得了,反观郑良…你NND怎么这么淡定这么无所谓这么…冷漠…两人小学中学都在一起上,直到大学才分开,郑大谦出国了。大学毕业后,远在国外的郑大谦突然得知自己祖父去世了,祖父只有两个女儿,所以临走前写下遗嘱要郑大谦回来接手公司。郑大谦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刚接受公司的他总是无法从祖父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直到,公司给他换了个新秘书…5这个新秘书不是别人,正是郑良。[你…]还好么?郑大谦愣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这是才几年不见,怎么就比自己好了,身材也比自己好,诶,长得也更成熟了,但是…为什么那该死的面瘫没有治好!!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郑总,这是公司前几年的报表,还有…]郑良熟练地拿出一份份文件,摊在郑大谦面前,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哦…好好,我会看的]本来还以为郑良和自己一样不熟悉公司情况,但是显然郑大谦错了,他完全是在郑良的帮助下才让公司蒸蒸日上的。几天后有一次逛庙会的活动,郑大谦在国外待这几年,都没有机会逛庙会热闹热闹,这次可等到机会。他几乎是以总裁的身份命令郑良跟自己一起去的,可是就算把郑良勉强拖去了,他也是耷拉个嘴角装面瘫…郑大谦玩乐的兴致给郑良磨的几乎没有了,正巧不远处有个算命摊。[去看看么?]郑良皱皱眉头,明显不感兴趣,但是还是跟着郑大谦走过去。
算命摊的生意太好,道士(怎么又是你啊喂!)明显忙不过来[诶,那两位先生,你们先坐下来喝杯茶,等一下]郑大谦对郑良尴尬地笑笑,挤在一帮大妈里的他们,西装笔挺,还真是有点尴尬[来都来了,等吧…]郑良都发话了,郑大谦当然就乖乖等着,顺便抄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6陌生人的茶你们两个还真敢喝!终于轮到他们了,道士却盯着他们手里的杯子半天说不出话[道长?][这…不是让你们喝那个一次性杯子的么…][嗯?]郑大谦看看手里的杯子---瓷的…[诶?不好意思…][…我、今天收摊了、明天赶早啊两位、、、]道士溜得比兔子还快,神马情况啊…他们排了这么长的队…郑大谦满脸黑线,今天丢脸丢到爪洼去了…折腾了一天,郑大谦决定早点回去睡觉,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这么困啊…太累了嘛?也没有吧,因为郑良他都没有好好玩,郑良啊…他现在回家没有啊?路上堵不堵车啊?想着想着,郑大谦就迷糊地睡过去了7郑大谦觉得今天早上不太对劲,为什么闹钟没响老妈也没冲进来吼自己起床?还有这床怎么这么硬?这被子上的气味是…郑大谦猛地坐起身,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不是郑良会是谁的?而他现在…这房间虽小却被整理得非常整齐有序,郑大谦在屋里走着,路过床边的穿衣镜。嗯?退回来,站在穿衣镜前仔细看,瞪大眼睛看…[啊!!!][铃~]门铃响了,来开门的人不紧不慢的,悠闲的很。[郑…]郑大谦看着眼前有着自己样貌的郑良傻眼了,为什么他这么淡定?他难道没发现我们两灵魂换了么?[怎么了?]自己的声音现在听起来这么冷漠[我们要去找上次那个道士问清楚,不能这样去上班啊]郑大谦拉着郑良就走,没注意郑良嘴角上那抹淡淡的坏笑8道长先生刚把摊子摆出来,就看到远处两个人朝他跑过来还没来得及溜,就被郑大谦眼疾手快按在桌上[大、大侠饶命啊!][什么大侠,快说昨天你给我们喝得是什么!][不、不是你们自己喝的么?][你…]郑大谦急得想打人了,这个道士在茶里放了邪药还好意思怪他们?[诶,这位公子手下留情]郑大谦各种无语,我是穿越了么?眼前出现个二十来岁古装打扮的男人。[你是…][我是月…]老话没说完,男人就被道长揣了一脚[啊,你叫我小月吧…]小月月…?郑大谦火气飙升,这些人到底搞什么?[管你叫什么,现在我跟他灵魂交换,快说怎么换回来!][不急不急,你伏耳过来。]男人朝朝手,郑大谦刚想上前听,该死的郑良抢先一步…靠…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热情?只见郑良听后,点头道谢,便拉着郑大谦走了。[月老你放过我吧…三个妖精刚搞定你这又是闹那样?]道长都快哭了。诶,不急不急,月老笑了,我跟你啊…哼哼9[喂!男人跟你说什么啊!][没什么][没什么?那身体不换了?][你想换?]郑良瞥了郑大谦一眼[耳朵过来我告诉你]郑大谦凑过耳朵听郑良这般那般一说,脸顿时红的像苹果一样[他真跟你这么说?][有必要骗你么?][那…]郑良扬扬下巴示意郑大谦看前面---YY宾馆…[别愣着了,走吧,下午你还有个会要开]郑良拽着有些闹别扭的郑大谦往酒店走房间里,两个大男人裹着浴袍背对着坐在床上,什么狗屁道士啊!郑大谦真是哭笑不得,要交换灵魂居然要两个上赐床!?郑良抬手看看表,然后站起来脱掉裕袍[喂,你干嘛!]郑大谦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翅落落的在自己面前[速战速决啊!]郑良皱眉,郑大谦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忙把裕袍脱了[我不太想别人近我身体]郑良抬手又看了次表[所以快点]他躺在床上分开腿你妹妹啊!难道我就想嘛!…好吧…郑大谦承认如果是郑良的话他有点想…但是…[快啊!]郑良又一次抬手看表。[不用闰滑?][我已经弄好了,快快快]这个真的是郑良?好吧…郑大谦心一横,抓过郑良的腿…[嗯…啊~]不对啊!郑大谦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近到郑良身体里面怎么就被换回来了?眼前郑良的身体正压在自己身上[换…嗯…换过来了你不停手嘛?][不想停…]郑良突然吻住郑大谦在他耳边说[你房间里都是你偷拍我的照片,还有那根安摩帮上还刻了我的名字,你是变态嘛?][你才变态呢!…轻点!][嗯,我是变态…其实刚才那男人告诉我这药效24小时后就自动消除了…][…唔…]郑大谦想骂混蛋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小良…][嗯?][我喜欢你!…唔…叫你轻点啊啊啊!]我也喜欢你…郑良心想end
《皇帝是个大流氓》BY:陆凌零  1 皇帝是个大流氓    御史今天早朝又把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皇帝坐在龙椅上,撑着脑袋想:御史的骂人功力又长进了。    御史骂的很起劲,皇帝也听得很谦虚。御史骂他“宠幸佞臣,秽乱后宫”,皇帝就点一点头,御史骂他“荒淫无道,不守伦常”,皇帝就再点一点头,御史骂他和前朝的某昏君,再前朝的某亡国之君有一拼,皇帝甚至面露赞同之色,大力点了点头,又换了一边的手撑着脑袋。    文臣们视若无睹地笼着袖子,武将们无聊至极地数着地板上的花纹。一直被皇帝不知神游何处的眼神看着的年轻侍郎,浑身笼罩着被人扒光衣服一样的不祥感觉,往尚书肥大叔身后缩了缩。    御史骂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骂完了,大喘了一口气,非常期待地抬头看着皇帝。    皇帝把手放下来,点点脑袋:“卿直言敢谏,百·折·不·挠,一心为朕的龙·体着想,朕心甚慰!来人,赏!”    御史的脑袋“叭叽”蔫了下去。    2 皇帝的男人是个大流氓    皇帝退了朝,在御书房改折子。    皇帝改了一本。又改了一本。又改了一本。然后他忍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大吼:“***的把爪子从老子的大腿上拿开!”    将军说:“早朝上御史骂我佞臣,你还赏他。你怎么不赏我?”    皇帝充耳不闻,继续改折子。将军继续坚持不懈地摸皇帝的大腿。    皇帝把折子堆好,一脚踹开龙椅:“——滚!老子赏·你龙拳!”    皇帝揪着将军的领子,两人在御书房里乒里乓啷打成一团。    将军没当将军之前是皇帝的伴读,比皇帝大上那么一点。皇帝揍人的技巧大部分还是跟将军学的。所以他们打了半天,势均力敌。    小公主悄悄溜进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和将军正打得灰头土脸滚在地上衣冠不整。    小公主愣了半天,一声尖叫,转头没命地跑了。    将军从皇帝身下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小公主的背影,问:“你私生女都这么大了?”    皇帝又给他脸上一拳:“朕妹妹!”    将军狠狠踹了皇帝肚子一脚:“不去解释?”    皇帝回了他一招撩阴腿:“她知道朕喜欢男人。”    将军擒拿手抓住皇帝踹过来的腿,扑通又把他压到地上:“知道还叫这么惨?”    皇帝一翻身把将军压到下面:“年纪小,没见识过!”    将军愣了一会儿,转头往大开的御书房门外看去。御史站在门外,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    御史愣了半天,一声尖叫,转头没命地跑了。    皇帝和将军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半天之后,皇帝悻悻地说:“……他也年纪小。”    3 一个流氓和又一个流氓    自从那天之后,御史已经好几天告假在家了。    听不到人骂自己,皇帝觉得有点寂寞。    为了排解这种无法言说的寂寞,皇帝决定既然御史不在,那就去久违的青楼转两圈吧。    皇帝去的青楼,当然是男风馆。皇帝的确有很多年没去过了。上一次去的那次,还是被一整队禁卫军揪出来,压着回宫即位的时候。    皇帝在青楼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多年不来,想不到男风馆已经世风日下到这种程度了!    等又一群打扮得跟女人一样的小倌跳完舞下去之后,皇帝忍不住觉得更加寂寞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男不男,女不女,还不如御史呢。”    这时候隔壁座有个人大声说:“兄长你说的有很多的道理!”    隔壁座坐了一个番邦毛子,激动万分地过来坐在皇帝旁边:“兄长你说的很多的好!这些人,男不男,女不女,还不如玉势呢!”
    皇帝心想:嗯?这番毛子好生眼熟?长成这样还能让朕记住,必定有过人之处……    番毛子心想:这番娃子长得好像咱昨天勤见的番朝大王啊!    总之,两个流氓一见如故,在对男人相貌的见解上惺惺相惜,相逢恨晚。等又一群长得和女人一样的小倌上台表演之后,两人当机立断,决定换一个地方接着交流。    4 御史和另一个流氓    告假在家的御史这时候正坐在茶楼上。    御史很忧郁。    身为一名言官,御史的个人目标是有一天能完成“以死进谏”这个终生理想,名垂青史。然而他生不逢时,遇上了一个除了私生活之外没什么能进谏的皇帝。    身为一名文臣,御史的政治目标是整治出一个虚心纳谏,十全十美的皇帝。然而他仍旧生不逢时,遇上了一个擅长太极,非常流氓,虚心纳谏,坚决不改的皇帝。    御史已经被皇帝赏过很多次了,赏得他现在一听“赏”这个字,脑袋就会不由自主地蔫下去。    皇帝和番邦使节进了茶楼,一眼看到茶楼二楼坐了一个人。    番邦使节感慨道:“你们番朝还是有很多的漂亮的男人么!也不全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么。”    皇帝问:“二楼那个?”    番邦使节点头:“咱们去和他说话?”    皇帝面不改色道:“原来兄台你喜欢那样的,看来在下与兄台果然还是品位相左。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就此别过。将来若是有缘便再会吧!”说完连回答都不等,转身拔腿跑了。    番邦使节愣了半天,说:“番娃子很多的奇怪,说话听不懂,一下子就走了……”    番邦使节上了二楼,跟御史搭话。御史看了他一眼,认出是不久前进京觐见的使节,起身行礼,并且自我介绍官职:“本朝御史。”    番邦使节很茫然:“玉势?”    御史道:“御史,七品言官。”又解释:“专门给皇帝提意见的。”    番邦使节想了想,不解:“你们番朝大王很多的奇怪!没事找人骂自己  ?他比较傻?”    御史听到最后一句,脸刷地就沉下来了。    5 流氓和流氓的通信    许久不见的御史重新出现在早朝上,站在文臣列里,脸黑得和锅底一样。    皇帝心想:老子就知道!番邦傻毛子又把老子去青楼的事给抖出来了!    结果办完了正事,皇帝问:“众卿家还有事启奏?”御史却没有照往常一样出列痛骂皇帝一通。下了朝,仍旧黑着脸,跟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两银子一样走了。    皇帝回御书房批折子。折子批得差不多了,想了想,摊开纸张给将军写密信。    将军:    朕有两件秘闻要告诉你。第一,前两天入朝的番邦正使也是个断袖。第二,番邦断袖是个傻子。第三,傻子把御史给惹毛了。    番邦派个傻子断袖来觐见,其心可诛,其意可疑。朕知道你上次没打赢朕,一定很想找人发泄一下。最近边境上如果有动静,尽管放开手揍他丫的,不用替朕客气。    又:京城的小倌一年不如一年,比当初我们一起去逛的时候差得远。朕十分羡慕你。    下面盖了玉玺。    过了几天,将军的密信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御书房。    二毛:    边境有本将军坐镇。你要是看番邦傻子不顺眼,就把他扔给御史去。    别打我麾下士兵的主意。你要想试试每天看得到吃不着的滋味,尽管御驾亲征。    随信附了击退边境小股流寇的战报。    皇帝摸了摸下巴,回信:    大毛:    知道你在军中没有偷吃,朕心甚慰。
二  6 流氓遛鸟    皇帝从馊主意如流,当即下旨把番邦使节扔给御史去了。    正逢礼部缺人,御史又是本朝为数不多的懂番文人士之一,所以他接了旨也没说什么,郁郁不乐地去了。    又过了两天,皇帝在御书房看边防图看得实在无聊,抬眼瞧见门外的贴身侍卫,露出一个□,勾勾手指叫他进来。    侍卫战战兢兢挪到门口,皇帝一把将他拽进书房,飞起两脚踹上门,连拖带拽地把侍卫压到一旁的软榻上开始扒衣服。    侍卫不敢挣扎,唯有惨叫:“陛下~~~~不要啊~~~~”    皇帝埋头苦干:“乖,别乱叫,听话躺平了。”    皇帝把侍卫扒了个精光,志满意得地抱着侍卫的衣服到一边自己换上了。    侍卫光着身子在塌上蜷成一团,泫然欲泣:“陛下,您又扒臣的衣服……”    皇帝换上侍卫的衣服,出门对众人道:“陛下午休,命人不得进书房打扰。”众人睁眼说瞎话地点头,皇帝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了。    皇帝蹲在驿馆外和看门的侍卫拉家常。拉到一半,看见番邦使节恹恹地出门了。    皇帝目送他远去,毫无愧色道:“使节最近很憔悴啊。”    看门的侍卫道:“大概水土不服?番邦毛子打起仗来凶,身体倒是弱柳扶风,他们副使就没怎么出过大门。”    两人抬起头,看着一只肥嘟嘟的鸽子飞进了驿馆后院。看门侍卫感慨:“说起来我老婆坐月子,也该给她买只鸽子炖汤补补。”    皇帝起身绕到驿馆后面。过了一会儿倒提着一只肥鸽子出来给侍卫炖鸽汤。    侍卫目瞪口呆:“你用石子打下来的?”    皇帝很得意:“那是,小时候打我爹小老婆的金丝雀练出来的,一打一个准。”    皇帝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心情很好地回了宫。刚到御书房就看见御史黑着脸在门外站着,见他过来,大吼一声:“陛下,臣有事要奏!!!”    皇帝推开御书房的门,一眼看见软榻上小媳妇一样蜷成一团,哭丧着脸□的侍卫,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转身面不改色道:“朕看天气甚热,爱卿就在这里启奏好了,这里凉快。”    7 流氓的春宫    御史刀一样的眼神从关上的门里移到皇帝面上,脸又黑了一圈。    皇帝立刻摆好站着不累的姿势,同时不着痕迹地移到上风处。他刚刚站好,御史就怒气冲天地大骂起来。    陛下!您居然白日宣淫!御书房何等重地,居然被您用来做此等荒淫之事!如今国家内忧外患,眼看就要亡国(他胡说的),您还如此不务正业,做出这等让人不齿之事,致使朝廷妖孽当道,乌烟瘴气(他胡说的),我看大兴朝很快就要毁在您手上了(他胡说的)!    御史怒起来口不择言,什么难听说什么。皇帝谦虚地点头,看着御史口沫横飞,觉得自己站在上风处真是太明智了。    皇帝在凉快的小风里虚心听御史教训了小半个时辰,等御史骂累了,呼哧呼哧喘气的时候,朝一旁的太监说:“御史辛苦了——还不快上茶?”    然后非常恭敬地点点头:“卿言甚是,朕以后不会在御书房做这种事了。”    御史觉得皇帝答应改是很好,但是似乎哪里不太对的样子。正在气头上也想不出所以然,一仰头喝完端上来的茶,重重地把茶盏摔在托盘里走了。    皇帝把衣领裹紧了紧,转身进御书房和倒霉侍卫换衣服。侍卫连滚带爬地套上自己的衣服,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您放臣回老家吧!”    皇帝问:“为啥?”    侍卫悲愤欲绝:“陛下扒臣衣服也就算了,偏偏被御史大人看到,臣以后就没有清白这种东西了!在京城是肯定讨不到老婆了,还是回老家算了!”    皇帝很惊讶:“你都在朕身边十多年了,以朕的名声,你居然觉得你还有‘清白’这种东西?”
    侍卫呆了一会儿,突然驾轻就熟地抽出佩剑往脖子上抹:“臣不活了!”    皇帝驾轻就熟地扑过去拦住他:“每次都这一招,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御史气呼呼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被御书房事件刺激大骂了一通皇帝,反倒把原先要启奏的事儿忘了。只好又怒气冲天地往回走。    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就见皇帝抱着侍卫双双跌了出来。    皇帝看见面前停的一双靴子,抬头看了看御史,想都不想就跳起来,熟门熟路摆好挨训姿势。    御史一口气噎在脖子里差点没上来。    又过了小半时辰,御史口干舌燥,怒气冲冲地出了宫,突然想起自己又没能提到原先要启奏的事儿,只好又怒气冲天地往回走。    御史进了御书房,一眼先看见软榻上躺着被点了穴扒光上衣的侍卫。皇帝站起身,把手里的跌打膏扔到一边,叹了口气。    “爱卿啊,你到底是来进奏的啊,还是来看春宫的啊?”    8 痛殴流氓人人有责    番邦使节最近很忧郁。    这要追溯到前几天,他在茶楼莫名其妙被番朝的玉势大骂了一通开始。可怜他番文实在不怎么样,玉势说了那么久一句话都没听懂,还是从美人的脸色上猜出来是在骂他来着。    结果没过几天,玉势被皇帝派来看着自己了。也不知是对自己耿耿于怀还是怎么,每当他往青楼走的时候,玉势那脸色,黑得简直能铲下锅灰来。    番邦使节内火虚旺无处发泄,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终于趁着有天玉势没来,偷偷溜出驿馆喝花酒去了。    使节他人傻钱多,所以花酒喝得还算愉快。结果往回走的路上遇上了刚从宫里出来的御史。    番邦使节有点喝多了,连御史尤其黑的脸也不那么惧怕,凑上去搭话。没说几句,就扯到今天在青楼听到的舌根来。    “玉,玉势兄长啊,男,男人很好的,青楼也很,很好的。你们大王不也喜欢男,男人么,听,听说他院子里养了很多的。听,听说……”    御史住了脚,冷冷地看着番邦使节。    番邦使节莫名其妙:“……怎,怎么了,你,你们大王不是喜欢男,男人?”    御史冷冷道:“阁下的大王才养了一院子男人!”    --    将军倚着银枪,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在城墙上站没站像地眺望远方。    副将跑上城墙,双手递过一封文书:“京城来的。”    将军随手拆了信,信封揉一团塞怀里,看了一眼信,扔给副将。副将也看了一遍,发现满篇都是皇帝的废话。    副将牢骚道:“这帮毛子,派了使节进京,这边又时不时来骚扰一两次,不知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京里倒还好吃好喝的供着,送上去战报也不见有个回信。”    将军吐了狗尾巴草,懒洋洋地往自己住处走:“上次给你缝衣服的那个如花姑娘如何啦?”    副将愣了愣,立马找个借口遁了。    将军进房间脱了衣服,把左臂上缠着的厚厚一圈纱布一层一层解下来。用盆里清水洗了伤口,换了干净纱布缠好。衣服就随便披在□的肩头,把刚才揉成一团的信封展平扔进盆里。    信封被水浸湿了,慢慢显出蓝色的鬼画符来。    将军读完鬼画符,挑起嘴角,伸手把信封在水里揉烂了。穿好衣服,提枪走出门外:“点兵!”    9 流氓是怎么养成的    京里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前任太子太傅突然病倒,且来势汹汹,眼看就不行了。老头子是两朝元老,声名煊赫,也算皇帝半个老师。因此皇帝特地去看望了一下。    老太傅躺在床上见皇帝进来,挥了挥手把人都遣下去了。    皇帝垂手站着,过了好一会儿,听老太傅咳了两声,感慨:“一晃这么多年了……老臣还记得,当初陛下刚来书房的时候,才这么一点……”
    皇帝没当皇帝之前是五皇子。五皇子他娘没生他之前是个宫女。    五皇子小时候很傻很天真,以为自己是个皇子,将来也是有可能当皇帝的。所以他从小把当个好皇帝作为自己的人生理想。但是等他开始和皇兄们一起念书的时候,这点很傻很天真的人生理想很快就被无情地碾死了。    几年之后,五皇子练成了一项后来非常有用的本领:左耳进右耳出,等别人嘲讽他完了还能点点头,很诚恳地说:“您教训得有理!”    又过了几年之后,眼看几个皇兄皇弟开始明里暗里斗了,将军,他那时候还是跟五皇子一样没人看得起的五皇子伴读,对五皇子说:“我看你还是再烂泥扶不上墙一点吧,保命要紧。”    五皇子说:“有理。”当天就扒了侍卫的衣服,换上和五皇子伴读一起出宫逛小倌馆去了。    五皇子伴读比五皇子大几岁,进了小倌馆,一脸老成地对老鸨说:“我姓毛。”指了指五皇子:“今天带弟弟出来见识见识。”    老鸨笑道:“原来是毛大少爷和毛二少爷。”领着五皇子伴读和青着脸的五皇子上楼了。    那时的小倌馆还不像以后那样。小倌们虽然也多少涂脂抹粉,本质上还大多是清秀斯文的年轻男人,也会弹弹琴吟吟诗啥的,可不像现在的男不男女不女,粉抹得跟墙灰一样,扭着屁股怎么看怎么反胃,还不如回宫里看御史呢……    皇帝的回忆和老太傅的回忆很明显在某个点就分岔了。皇帝还在心里感慨世风日下的时候,老太傅已经回忆完毕,进入正题。    “老臣自知命不久矣,但求陛下看在老臣为朝廷这么多年的份上……将来我那不肖的关门弟子若是出言不逊惹恼了陛下,还望陛下放他一条生路……”    皇帝从小倌馆的回忆里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太傅您说哪里话,御史一心为国为民,朕怎么会动他?他长得比那些小……朕那些兄长可顺眼多了。”    皇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老太傅一口气没上来,撕心裂肺地咳了半天才缓过气,道:“还……还有最后一件事……陛下您如今,也大可不必再装喜好男风……国,国之大体……”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惆怅地说:“晚了。装久了,已经改不过来了……”    皇帝出了太傅房间,侧身让一群太医冲进去,朝御史诚恳地说:“爱卿,朕真的没对太傅做什么,只是说了句实话……”    御史眼圈发红,愣愣地看着房门,一声不吭。    皇帝觉得御史挺可怜的,叹了口气走了。    过了两天,皇帝一个人在大殿里研究兵法到深夜。听到空荡荡的大殿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长长两排的蜡烛随着门开摇了起来,小太监报:“太傅归西了。”    皇帝想起从前,很难得地伤感了一会儿,提笔在给将军的信后加了一段。    将军的回信到得有点晚,写得也很短。    “二毛:我也晚了。”
三  10 昏君和佞幸    这么拖拖沓沓地过了好多天之后,皇帝终于在早朝上宣布要和番邦正式缔结和约,宣布完了就在龙椅上摆好坐着不累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下面大臣吵成一锅粥。    等主战和主和的两派大臣都吵得精疲力尽了之后,皇帝接着宣布:过两天要大举庆生,也好让番邦毛子趁此机会感受感受天朝的繁盛威武。顺便下了一道旨意,命驻守边关的将军快马加鞭,回京参加万寿节庆典。    这回主战和主和的大臣不吵了,众口一词地掉转枪尖对着皇帝。皇帝很有昏君风范地一瞪眼:朕只是调将军一个入京,又没让二十万大军跟他一起回来。怎么,朕过个生日,连见个想见的人都不行啦?!说完一甩袖子,退朝了。    还没到下午,御史求见。    御史这几日忙着操办老太傅的丧事,请了假没上朝,这会儿听到消息坐不住了,一身白衣就跑进宫来,直着嗓子喊:“陛下,万万不可和番邦结盟!”    皇帝说:“这事卿上次入宫就说过了,还有新鲜的理由吗?”    御史气喘吁吁:“番朝使节对我朝毫无敬意,公然出言诋毁陛下,根本没有结盟的诚心!陛下万不可被他们花言巧语骗了!”    皇帝谦虚问:“哦?他们诋毁朕什么了?”    御史一口气噎住,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停地重复:陛下不能跟他们结盟!他们包藏祸心,居心叵测,一定有阴谋!    皇帝装作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朕会再考虑的。”    御史松一口气,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立即像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兴奋起来,嗓音都提高了一大截:“陛下!您怎可因一时龙阳之兴,在这种时候将朝廷大将调离边境?!”    皇帝问:“咦,朝廷大将?不是佞幸么?”    御史又一口气噎住,直了直嗓子,装作没听见接着叫:“陛下!您这样离亡国不远了!老师在天之灵看您这样也不会瞑目的!臣今日,就算拼着一死也要谏您收回成命!”    御史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正大光明的以死进谏的机会。再加上老太傅刚去世,一想到自家师徒两代忠臣,心中便陡然生出一股悲壮的气势,当下一身白衣就跪地哀嚎起来,从老太傅哭到皇帝的流氓爱好哭到如今皇帝成了昏君,哭着哭着动了真感情,嚎啕不止,死去活来。    皇帝改了两本折子,看着下面御史哭得气息不畅一抽一抽,嗓音都哑得听不了了,叹了口气,让步道:“朕这就给将军写信收回成命行了吧?”又道:“——不过他要是自己要回来,那朕也没办法。”    御史抽噎不止地叩头谢恩,站起身仍旧神色悲戚,脚步虚浮,断断续续抽泣着让侍卫搀出去了。    将军收到圣旨的时候,副将正在给他包扎腹部的伤口。听完旨,副将抱怨道:“前几月不是刚从京城回来?这里拼死拼活仗刚打完,一道圣旨就得又回京,也真不怕折腾人!”    将军慢吞吞说:“说起来,那个如花姑娘……”    副将一哆嗦,给伤口狠狠打了个死结,拔腿就跑了。跑到营帐门口,皇帝的第二封信到了。    将军看完信,龇牙咧嘴地对继续准备跑的副将道:“你给我去找找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可以当贺礼的新鲜玩艺儿,全都给我买下来!——不不,钱不是问题,陛下他自己会出的。”    11 比流氓更流氓的流氓    不说将军在边关交接完事宜往京城赶,且说皇帝这边,过了几日,不知使了什么贱招,把主战派大臣的几个中坚力量给拉拢了。主战派压不过主和派,也只能和御史一样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和番邦傻子一人在和约书上盖了一个章。    和约既成,皇帝便宴请番邦使团,举杯一笑泯恩仇。番邦使节办成了差事很高兴,一高兴就又喝高了。    番邦使节摇摇晃晃地出了宫,后面一个黑影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御史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跟踪番邦毛子的行为很猥琐。相反地,他觉得这是一项为国为民的崇高事业。御史坚信,自己对番邦毛子包藏祸心的直觉一定是准确的,番邦毛子签订了和约,晚上一定会回去实行见不得人的阴谋的。    但是御史小瞧了番邦使节。使节他虽然人傻,但是总归是马背上长到这么大的,没走几步就发现了脚下有个后面投过来的长长的影子。转头一瞧,御史没来得及躲,只好干咳一声,在没人的长街上背手抬头看天:“月色甚好,月色甚好。”    使节喝酒误事,好了伤疤忘了疼(其实他从来听不懂御史的话,所以根本没伤疤),醉醺醺地又凑过去:“兄长,你也在?”努力想了一会儿,才找着话题:“听说兄长老师死了,节哀小便,节哀小便……”    御史脸又黑了,不着痕迹地想把被使节拽住的袖子扯出来。使节大力一拽又拽回去,一脸诚恳:“兄长,今天我们定了和约,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兄长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兄长的心就是我的心,我很多的难过……”    御史脸更黑了,顾不得装斯文,拼命往回扯自己的袖子,眼看好不容易快要扯出来,使节醉醺醺地一拉,又整个扯了回去。    “你们番朝有句话,叫做一喝醉了就很多的愁都没有了,兄长,我们去喝醉,喝醉……”    喝醉的使节拽着心怀鬼胎所以不太挣扎的御史,跌跌撞撞地往驿馆走,眼看快要走到,提早退席的番邦副使领着一帮番邦毛子出来找人了。    两帮人在灯笼的光亮里一碰面,使节咧嘴傻笑,番邦副使面无表情,御史近距离地看了副使两眼,突然神色一变,惊疑不定:“你,你是……”    番邦副使面无表情,看着御史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背后一个番邦毛子收回手,抓住瘫软的御史。    番邦副使转头看着不明状况的使节,用蹩脚的番语说:“大王子,您朋友醉了,我们回驿馆去醒酒。”    12 流氓都是一家子的    御史醒过来,发现自己头是头,脚是脚,也没被捆起来吊起来什么的。屋里坐着高鼻深目的番邦副使,世外高人一样地喝茶。    御史下床活动活动手脚,又看了副使两眼,下结论:“易容术。”    副使放下茶杯,笑道:“小时候看志趣小说,你还不信这世上有易容术一说。”说完把脸上面具揭下:“只凭眼睛能认出我来,怕也只有你一人。”    御史冷冷道:“您不必跟本官套什么幼时情谊,六殿下。”    六皇子道:“套与不套,你总归曾是我侍读,我总不会亏待你。”    御史虽然可能有点呆,但他绝对比不上番邦正使傻,所以他立刻正气凛然地回复:“那又如何?难道本官就该跟你一起勾结外敌谋反不成?”    六皇子问:“如何说我谋反?”    御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挺起胸膛:“先帝下了不准你出封地一步的禁令,你现在冒充番邦使节来京城,当本官是傻的么?”    六皇子道:“这江山本来就是本王的,哪里说得上谋反?”    皇帝自从和约定完就再不上朝,众大臣个个忙得团团转,再加上御史之前本就告假,一时半会居然也没人发现朝廷命官被人抓走了。六皇子没把御史怎么样,就是找了间屋子把他给软禁了。御史也很有文人气节,软禁的当天就开始绝食表明态度。    饿了两天,没饿死,倒饿得头晕眼花、两脚发软。六皇子这时候带着饭菜和几名亲信进来了。    “本王近日便离京,最后问你一次:当真要跟那个断袖皇帝一起送命?”    御史有气没力地看他一眼,哼了一声。    六皇子道:“本王也听说,你对那断袖皇帝不满得很。江山易主,你该高兴才是。”    御史又哼了一声。    六皇子的脸有点扭曲了:“怎么,难道在你心里,本王连一个荒淫无道整日玩男人的昏君都比不上?”    御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拿桌上放着的饭菜。一碗汤抖抖索索端到半空,突然劈头盖脸地往六皇子砸过去。    六皇子躲闪不及,汤水淋了半身。几个亲信一拥而上制住御史。御史被按在地上,挣扎得披头散发,破口大骂:“你这逆贼,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昏君’也是你骂得的?!”    “——告诉你,全天下能这么骂陛下的,只有本、官、一、个!”
四  13 不能让人知道的流氓的计划    侍卫打开笼子放走了一只肥鸽子,看它扑棱扑棱地往某处飞去了。    侍卫看了半天,转头问皇帝:“陛下,将军什么时候到京城啊?”    皇帝答道:“他受了伤,赶不得急路。”    侍卫问:“陛下,您上次偷偷见过骠骑将军之后臣就再没见过他。您把他怎么啦?”    皇帝答道:“朕要嫖他他不从,所以朕把他赶回老家去了。”    侍卫问:“陛下,您每天让臣抄一张小纸条,绑在鸽子脚上放走是干嘛?”    皇帝答道:“朕给小情儿写情信。”    侍卫问:“陛下,那今天怎么不绑臣抄的纸条啦?”    皇帝答道:“朕今天要见小情儿,所以让他先失望一下,再给他个惊喜。”    侍卫呆了半天,问:“陛下,我怎么觉得您有好些事瞒着臣啊?”    皇帝答道:“那是自然啦。大事秘事,一不能让探子知道,二不能让傻子知道么。”    侍卫呆了半天,突然一把拔出佩剑,驾轻就熟地往脖子上抹:“陛下既然怀疑臣,臣唯有一死以证清白了!”    皇帝驾轻就熟地劈手把剑夺下,诚恳地说:“——朕没有说你是探子。”    --    仍旧顶着番邦副使脸的六皇子在后院接到了手下战战兢兢递上来的纸条儿,展开一看,上面没有字,只有一张小春宫图,还是男男的。    六皇子略微一想,脸迅速黑了,立即下令召集人手离京。正在发号施令兵荒马乱之际,院外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扯着嗓子叫道:番邦使节接旨!——    宫里大太监领着一群御林军一扭三摆地进了院,瞥了眼六皇子,拿兰花指掩嘴道:“哟,副使这是在忙着什么呢?还不快跪·下·接·旨?”    旨意很简单,着番邦正副使即刻入宫商议万寿节事宜。    大太监念完了,往后退一步到御林军中间,拈着兰花指咧嘴一笑,一口白牙衬着身后刀剑寒光,分外阴森险恶:“副使大人,这就叫上你家正使,跟奴婢进宫去吧?”    14 鸡飞狗跳的流氓清剿行动    六皇子慢慢地笑了笑:“兄长啊,我们使节病得很多,不能起床。你看行不行换一个天?”    大太监继续露出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正使若是抱病在床,就麻烦副使代为走一趟吧。皇上的旨意,总没有不遵的理儿。”    六皇子笑着拱了拱手:“既如此,那就只好……得罪了!”    身后六皇子的手下瞬间亮出刀兵,直往门口杀去!    大太监立即扑地,就地打了个懒驴滚儿躲到后面,身后御林军一涌而上。一片混战中,大太监灰头土脸在地上往后爬,嘴里埋怨:“这天杀的,真打起来了!——哎这位兵爷,借咱家躲躲!”    兵士一脚把太监企图躲到他战袍下的脑袋踹开,拔刀前冲:“杀啊——”    一时间,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血肉横飞!    三步开外的街角,大太监翘着兰花指捂住脑袋上的靴印儿,靠墙哎哟哎哟地坐着:“嘶——怎么还没打完?这天杀的叛贼倒挺厉害……?哎?——哎呀不好啦!不好啦!!!叛贼的援军来啦!!!——”    ---    驿馆后院寂静非常,隐约从远处传来些许喊杀之声。隔着一条街,皇帝站在空无一人的酒楼二楼,很有些惆怅地往驿馆的方向眺望。    “唉,枉费朕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审时度势呢?朕都明明白白告诉他,他自己的势力已经落到朕手里了。他就不能乖乖地到宫里来,咱哥儿俩不声不响地把事情了解了吗?非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狗急跳墙的……”    侍卫默了一会儿,没忍住:“陛下,虽然臣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不声不响’什么的,听起来挺像杀人灭口……”
    皇帝怒道:“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别说话!……哎……咦?”    驿馆后院的墙头跳下几个人,穿着本朝人的衣服,面容普通,往城门的方向飞速跑了。    皇帝疑惑地看着自己这边的几个侍卫追了过去,半晌,突然醒悟:“坏了,易容术!……金蝉脱壳!快给朕追!”说完便要英勇非常地直接从二楼纵身跳下去。    侍卫一把从后面拦腰抱住皇帝,大叫:“陛下,您派人去追就行了,千万不能以身涉险啊!您要以身涉了险……臣要怎么办啊!臣可没胆子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啊!……”    ---    大太监理了理歪了的头冠,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踱到押了一地的叛军中间,抬脚就给了某个看不顺眼的倒霉家伙一靴子:“你们这伙逆贼,以为找两个人从外面冲过来虚张声势,就能冒充援军啦?咱家也是你骗得……咳,本公公,哪是这么好骗的!”又哼了一声,翘起兰花指仔细端详自己的指甲:“来人,给本公公把主犯押过来!”    士兵回报:“主犯不在其中,许是趁着刚才混乱逃跑了!”    大太监理指甲的动作停在半途,脑袋扭过小半个圈来:“……什么?”    不等士兵回答,另一士兵匆匆跑来,又报道:“后院搜出两个被绑着的人!”    大太监脑袋又扭过小半个圈:“什么?!”    不等第二个士兵回答,第三个士兵匆匆跑来:“不,不好了!后院搜出的那两个人……也跑了!”    15 流氓要有一个非常拉风的登场    皇帝在前殿里背着手转圈。    侍卫小心道:“陛下,御林军已经尽数出动,您不用担心追不上那个……那个谁……”    皇帝看他一眼,深沉道:“你不懂。朕不是在担心追不上,朕是在担心将军来不及回来。”    侍卫呆了一会儿,问:“那个……那个谁,这么厉害?还要将军动手?”    皇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不懂。将军他……他想揍那小子很久了,朕怕他赶不上名正言顺地动手……”    正说话间,外间突然喧哗大作!    皇帝面色一肃,甩手往殿前跑去。迎面几个宫女太监尖叫着跑来,大喊:“叛军!叛军攻进宫里了!”    皇帝住了脚,转身一把揪住侍卫:“脱衣服!”    侍卫一脸惊恐:“在,在这儿?”    皇帝怒道:“你不脱朕脱!穿着龙袍乱跑,朕又不是靶子!”    京畿卫队之前与骠骑将军一起,被秘密派往清剿六皇子势力;御林军又大半被派了出去追捕脱逃的六皇子,谁也想不到他又玩一遍金蝉脱壳,兵行险招,直接逼宫。皇帝冲进人群,随手夺过一把剑,劈手砍翻两个叛军,转头朝侍卫吼道:“别让他们冲进内宫伤人!快点把……”    皇帝的话吼了一半就消了音。侍卫躲在后面,两手握剑,双腿打战,连嘴唇都在哆嗦。    皇帝怒道:“怕什么?!没见过死人吗!”    侍卫哭丧着脸:“是是是是是没见过……臣臣臣从小只替您挨人欺负没没没没没杀过人……”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转头提剑加入混战。侍卫抖抖索索地握着剑,跟着皇帝且战且退。眼见皇帝连砍数人,不提防侧边一名叛军冲到近前,朝着分心的皇帝一刀劈来。    侍卫猛地瞪大了眼睛,旋即眼一闭心一横,乱挥着剑直冲过去:“啊啊啊啊!!!——”    铛地一声刀被格开,侍卫仍旧死闭着眼,保持握剑往前戳的姿势哆哆嗦嗦挡在皇帝面前。    皇帝大惊,转手便要朝那个向侍卫再次砍下的叛军刺去,叛军的动作却突然停在半空,当啷一声刀落地,接着人直直地栽了下来。    倒下去的叛军后脑上,插着一支羽箭,半截没入。    百尺开外,正对殿前广庭的宫门前,为首一人反手将巨弓背到身后。    将军一脚踏着一具叛军尸体,拔剑出鞘,冷冷道:“想动陛下的江山,也要先问问看本将军同意不同意!”
五  16 流氓大决战!    一片混战中,将军势如破竹,生生从叛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到皇帝面前。皇帝解决了几个叛军,转头正要说话,将军迎面一拳狠狠地揍了上去。    皇帝被一拳打得后退几步,头偏到一边,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将军怒吼:“让你早动手,你非要顾狗屁的兄弟情义!——***活该!”    皇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手拿着滴血的剑,一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攥拳更狠地揍上将军的脸:“还不是精兵全交给你了!——你还敢给我受了伤回来!”    将军捂着脸倒退一步,随即又上前一拳揍上皇帝:“那你跑到这里装什么英雄!不知道乖乖躲到后宫等人护驾吗!”    皇帝怒气冲天回以一拳:“废话!我当然是算好了你这时候回来了!你当我傻?!”    将军突然就默了。皇帝打完一拳,气喘吁吁地也默了。两人相对无言半天,将军冷不丁又一拳揍上皇帝脸:“——我让你只穿中衣乱跑!”    说完不等皇帝回击,飞也似地跑了:“我去揍那小混蛋!”    两人内讧期间,将军带来的精兵已经渐渐控制了局势。正在酣战之时,宫外远远一骑飞奔而来。    那一骑不是马,乃是一头口吐白沫撒蹄飞奔的毛驴。驴上骑着两人,衣冠不整,非常狼狈。前面那人手持一根长棍,看起来很像从路边摊上顺来的撑顶棚的竹竿。后面那人东倒西歪,一边骑一边从身上一圈一圈往下扯麻绳。    几个叛军正挡在路上,驴前那人挥起竹竿,骁勇非常,将叛军一边一个挑飞到路边。皇帝眼尖,一眼看见那两人,大叫:“不要动那驴!”    毛驴长驱直入,直接踩着六皇子的脚冲了过去。驴前那人猛一勒缰绳,又冲出去数丈才停。那人撑着竹竿,跳下驴来,不是别人,却是“抱病在床”的番邦正使。    番邦正使抓狂大叫:“他奶奶的小兔崽子!敢把老子绑到后院,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不把你揍得找不着天望山,老子就不是男人!”    皇帝和将军各站在庭院一边的台阶上,无言地看着番邦正使满嘴听不懂的番邦话,挥舞着竹竿往一边冲去了。    驴后那人下驴便跌了个嘴啃泥,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又扯了好几下才把绑在身上的绳子全扯下,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泥,露出“告假在家”的御史的脸来。御史又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之前翻墙头时顺下的一块板砖。    皇帝和将军仍旧无言地站在台阶上,看着御史一边大喊着不知什么,一边挥舞着板砖往另一边冲去了。    御史边冲边骂:“逆贼!你谋害朝廷命官!挑拨两国关系!兴兵谋逆!意图不轨!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本官今日便要为国除害!!!”    17 衣冠楚楚的那个不一定是赢的    皇帝无言地目送御史远去,半晌,突然回过神来:“糟了,他不会武功!”    御史挥舞着板砖大步奔跑,目标明确,气势如虹!混战之中迎面而来的刀枪,全抵不过他视死如归的决心!在这一刻混战的战场上,他有如朝堂之上大骂皇帝时一般锐不可当,杀气直刺数丈之外死士环绕的六皇子!    “逆——贼——诶——诶——诶——诶——诶——扑通。”    奔跑中的御史和板砖一起扑通倒下了。皇帝气喘吁吁地收回劈在他后颈上的手,在侍卫们的保护下拖着御史后领往安全的后方撤退。    另一边,挥舞着竹竿番邦正使同样气势如虹,嘴里大喊着不知所云的番邦语,人挡挑人,佛挡挑佛,直冲战场正中一个高鼻深目的士兵!对方回身仓促应战,没几下便挨了当头一竿,当即仆地。    正使撑着竹竿,志满意得地出了口恶气,低头看脚下的倒霉鬼。    “……诶?认错了……”    将军抡起巨弓,狠狠地往正使后脑上砸去,正使扑通一声也倒下去了。
    将军拎起正使后颈,毫无歉意地说:“哎呀,我也认错了。”    拖着御史的皇帝和拖着正使的将军在混乱中碰面了。    皇帝问:“这两人现在怎么办?”    将军不耐烦地把正使丢给皇帝:“捆一起找个地方丢一边去。”    皇帝问:“要先灌□吗?”    ---    数刻之后,尘埃落定。    被围在正中的六皇子灰头土脸,仍旧高傲地哼了一声,从容地掸了掸下摆的灰土,负手而立。    同样灰头土脸的皇帝手忙脚乱地重新穿上龙袍,咳了一声,在众人簇拥下排开士兵。    兄弟二人的视线在刀兵环绕下交接。    皇帝一边胡乱扣着衣襟一边叹气:“唉,六弟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六皇子微微抬起下巴,温和笑道:“你在那个位子上,坐得就一点都不惭愧么?要不是当年我们几个斗得死的死伤的伤,父皇气急之下一病不起,哪里能轮到你?”    皇帝道:“六弟啊,你说得不错。虽然当年你们经常捉弄朕啊,嘲讽朕啊,冷落朕啊,欺负朕啊……但是,朕的兄弟,毕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啊。你要篡位啊,朕替你掩盖掩盖,也就过去了啊。可是里通外国这种事啊……”    六皇子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道:“六弟啊,你这样不好。你一个回马枪杀进宫里来啊,不就是以为将军不会回来么。你为什么会以为将军不会回来呢,还不是因为……”    自家这边已经先听得不耐烦的将军重重地咳了一声,硬生生打断了皇帝的唠叨,随即厉声道:“——带上来!”    一个粽子被带了上来,扑通扔在地上。是副将。    18 以流氓制流氓    皇帝道:“六弟啊,他已经把你和番邦二王子勾结的事都交代了。”    副将面色十分纠结。    皇帝道:“他全说了,你和番邦二王子定了协议,番邦二王子出兵牵制边关大军,你替他把大王子做掉,登基之后再割北方三镇给番邦。”    副将面色继续十分纠结。    皇帝接过将军递过来的一块玉玦,迎风抖了抖:“你看,他连你的信物都交出来了。”    六皇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笑道:“哼,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噗地一声,副将终于吐出了嘴里的烂布,嘶声大叫:“我什么都没说!”    四周都静了。    一片寂静中,将军懒洋洋地擦着剑,非常无良地点了点头:“他是什么都没说。玉玦是我搜出来的。协议的事是番邦二王子自己说的。”    将军擦完了剑,道:“番邦那墙头草么,狠狠揍他两次,他就乖乖地换人结盟了。”剑鞘点了点跪在地上的副将,又道:“至于这个,要不是要设计收拾他,我也不至于在路上耽搁这么久,可恨他嘴还紧得和蚌壳一样。”    副将垂头不言,片刻后看着地面,语气坚定道:“兴兵篡位之事,罪臣亦知大逆不道。然六殿下于我有救命之恩,倘若知恩不报,即使苟存性命,也必为后世唾弃。”    皇帝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朕就说,怪不得听说你对身边那个什么如花姑娘没兴趣!原来是因为朕六弟当年救了你,你从此对他一见钟情,一片痴心,为了他宁可赔上自己性命……当真是可歌可泣!你放心,朕一定会命史官将你们的恩·爱故事如·实载入史册,定让你流芳百世,千古传颂!”    副将抬起头死死瞪着皇帝,哇地吐出一口血,晕了。    19 一剑定江山    风吹过来,将各人的衣角吹得飞扬。六皇子负手笑道:“那么,皇兄待要如何?”    皇帝道:“要守皇陵还是要出家念佛,你自己选吧。”    六皇子道:“你不杀我?”    皇帝道:“我不杀你。”    六皇子笑道:“我看,你不是不杀我,而是不敢杀我。你怕背上杀弟的骂名是不是?”    皇帝没说话。    六皇子笑道:“是了,我记得小时候,你到了八岁才来书房,笨得像头猪,还说你将来要当个天下第一的皇帝。哈,不过是个宫女生的贱种,倒也会做白日梦!——这白日梦还真让你做成了!你不是要当天下第一的皇帝么,天下第一的皇帝,怎么能背着骨肉相残的恶名呢?”    皇帝没说话。    六皇子继续笑道:“宽宏大量谁不会装?就算做梦也忌惮,还不是得摆出‘不杀’的嘴脸来?——可惜啊皇兄,你这辈子,大概是当不成天下第一的皇帝了。你见过哪个天下第一的皇帝是断袖的?你见过哪个天下第一的皇帝是从青楼里被拽出来即位的?你见过哪个天下第一的皇帝,是要靠自己床上的男人才逃得性命的?”    六皇子大笑:“你做梦吧!你这辈子就只配当个喜欢男人的昏君!什么天下第一的皇帝,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哈哈哈——”    六皇子的笑在喉咙里戛然而止。一柄剑从他身后当胸穿出。    那剑噌地抽了回去。六皇子朝前慢慢倒下,血从后背喷溅而出。    将军半边身体上溅满鲜血,脸上也往下滴着血污。他将手中剑放下,剑尖指地,平静地说:    “骂名,我来背。”    风吹过殿前广场,满是血的腥味。旌旗猎猎作响。    皇帝沉默地闭上眼睛。许久,朝着广场一角道:“御史,你装晕也装得够久的了。”    倚墙坐着的御史慢慢地睁开眼,沉默地站起身。    皇帝仍旧闭着眼,缓缓道:“朕,因六皇弟谋逆叛国,执迷不悟,故,忍痛,于殿前,亲手斩之。你,暂代史官,予朕记下罢。”    ---    皇帝独自站在殿前高台上,抬头看天。台下兵来将往,各路士兵在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或是列队撤退。    将军指挥完毕,走上台来,立在皇帝身后。    皇帝抬头看着天,半晌,喃喃道:“朕真没想杀他。”    将军道:“我知道。”    过了很久,皇帝又喃喃道:“朕是真的想做个天下第一的好皇帝。”    将军道:“我知道。”    两人在风里站了很久。然后将军抬起手,指向天边:    “看,太阳出来了。”
完  20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    皇帝和将军下了高台,往宫门走去。半途,从广场一角传出一声尖叫。    将军问:“这声音,听起来很像侍卫么。”    皇帝道:“他刚才被死人压在下面,吓晕了,朕看他睡得挺好,就没叫醒他。大概这时候醒过来又看见一次死人,又晕了。”    正说话间,后面又有个声音由远及近地追来:“大,大王,你等等,你等等!”    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皇帝看了他一眼,便停下了脚步,道:“正使大人啊,您也不装晕啦?”    番邦正使咳了一声,用袖子抹了把满脸的灰土,犹犹豫豫地问:“大王啊,我听得不是很多的明白,但是我的副使的事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国家是一点都不明白情况的,你说话要算话啊。”    皇帝问:“什么话?”    正使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绸缎来,宝贝一样巴巴地递到皇帝面前:“你看,我们是说好要和约的,你盖了章,我盖了章,和约要算话,你不能再跟我们打架了啊。”    皇帝瞥了一眼那张盖了两个章的和约,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将军,揽着正使的肩膀哥俩好地走到一边:“来来,咱们过来说话。”    皇帝找了个墙角蹲下,拉着番邦正使也蹲下,指着和约上自己盖上去的那个红印:    “你看这字……啊你不识字。没关系,你看,这印章刻出来的笔画,这歪歪扭扭的轮廓……你看看这印泥的纹理……来,你再闻闻看这味道……”    “……你觉得,它像不像是一个……萝卜啊?”    ---    皇帝和将军有闲情坐到御书房里聊天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皇帝看着门外的春光,感慨道:“说起来,距离我们上次在这儿比试,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将军问:“一决雌雄?”    皇帝道:“一决雌雄!”    皇帝气势十足地一捋袖子,单脚啪地踩上龙椅。将军挑挑眉毛,同样气势十足地一捋袖子,啪地踏上龙椅另一边。    两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形式一触即发!突然,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出拳!将军随即也一拳挥出!    ……    “哥俩好啊!六六顺啊!五魁首啊!……再来!”    “满堂彩啊!八仙到啊!……再来!”    “四季财啊!七仙女啊!八仙到啊!六六顺啊!”    皇帝怒道:“再来!”    将军怒道:“没赌品!”    皇帝怒道:“雌雄攸关,赌品算毛!”    将军收回脚,理平袖子,又整了整头发,慢慢道:“我看,我们还是更直接一点来决雌雄吧。”    御史站到御书房门外的时候,皇帝和将军正打得灰头土脸滚在地上衣冠不整。    御史呆若木鸡。皇帝和将军齐齐在地上转头看他。    过了很久,将军转回头,把身下皇帝的衣领扯开得更大一点,转过头去看御史。又转回头,扯得更大一点,又转过头去看御史。    半晌将军终于放弃了,回头看着皇帝,疑惑地问:“咦?他这次怎么不尖叫了?”    御史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脸色迅速地由白变黑,啪地扭过头去,语气僵硬地说:“臣到门外候旨待宣!”说完转身出门,顺手把门砰地一声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御书房里的两人沉默了半晌,最后皇帝说:“……他终于长大了。”    21 皇帝仍旧是个大流氓    皇帝和将军有闲情一起去逛青楼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很久。    两人托着下巴看满楼雌雄莫辩的小倌,百无聊赖。皇帝打了个呵欠,往窗外看去。    对面茶馆二楼,一个番邦毛子朝皇帝抬手乱挥,高兴地喊:“兄长!兄长!”    片刻后,三人在茶馆二楼坐定。番邦正使——他现在该叫番邦大王子了——道:“兄长,你们还去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地方?”    皇帝懒懒道:“带人见识一下么。”    番邦大王子兴高采烈:“我们回去有很多的男人!大家都男是男,不是女!兄长你有空,跟我一起回去,我请你喝酒!”    皇帝懒懒道:“不用了,你回去当了番王,记得我们定过和约,你盖了章,我盖了章,我们说话要算话,不能再打架了啊。”    番邦大王子兴高采烈地连连点头:“那是一定!那是一定!”想起一事,又朝将军问道:“兄长啊,你是不是和贫弟也定过和约啊?你说话不算话,不要紧吗?”    将军用大拇指指了指皇帝,懒懒道:“你以为只有他会用萝卜刻章啊?”    隔壁这时候传来大吵的声音。    一个在座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怒道:“他人彼此倾心,关兄台什么事?断袖又如何,怎么,哪里让兄台瞧不起了?本朝有哪条律法规定男子不能相慕了?——我看兄台,一嘴仁义道德,实则满心龌龊,真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一个人气冲冲地从隔壁走过来,眼神无意中瞥过三人这边。    皇帝若无其事地抬袖掩面。将军若无其事地转头看窗外。番邦大王子兴高采烈地举起手来,大声喊道:“哎?玉势兄长!玉势兄长!”    御史恍若未见,脚步不停地走了。    番邦大王子很受挫,蔫蔫地放下手,探头往隔壁看:“兄长,你们这边怎么了?”    隔壁莫名其妙:“在下也不知道,就是说了句断袖有违伦常,方才那人便开口大骂,连给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自己难不成便是断袖?”    番邦大王子蔫蔫地说:“……我估计他不是啦。他大概只是认识一个两个断袖。”    皇帝和将军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天气真好啊。”    副将抬头看窗外:“天气真好啊。”    回头看着没穿衣服泫然欲泣的侍卫,道:“你就别哭了。我不是也被将军扒了衣服么。”  ---    待明日,皇帝坐在龙椅上,撑着脑袋,听大太监捏着兰花指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一步出列:“臣有本要奏!”    御史哗地抖开手中洋洋洒洒的罪状列表,不等皇帝阻止,大义凛然义正辞严地从头开始诵读:“臣今日要参陛下不思进取,流连市井,志于嬉游,荒废朝政!!!”    - 完! -
《难得暗恋》BY:深山寻烟新生大会的那一天,是莫明第二次见到苏以廉,那个时候对方正穿着正装,给台子底下众学弟学妹演讲。莫明因为迟到,坐到了观众席的最后面,早上出门忘了带眼镜让他看不清楚正在演说的人的模样,等到对方开始自我介绍时,他才恍然想起关于这个人的事,然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我靠。学生会会长果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事情要回到两个星期前说起。莫明是个外省学生。他生于S市长于S市,十八年以来就没怎么出过那块地方,一直到高考那年发挥超常考上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G大。为了适应这个新的城市,暑假过了一半莫明就离开了家,独自南下到G城来住。而那时的G大还没有开学,老师都不在校,他又是准一年级新生,还没安排上宿舍,人生地不熟的,靠着地图找到了学校,就近先租了间房,等开学。两个星期前一个晚上,很久没见面的姐姐突然来了个短信,说是终于回了趟家,叫他视频。莫明的姐姐比他大了6岁,早在两年前和姐夫一起被公司调派到了国外,而后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出租屋里没有网线,莫明用不了笔记本上网,只得去网吧。那是莫明第一次见到苏以廉。对方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混混。这个第一印象一直保留到很久以后,莫明还能记得当时的苏以廉染了一头黄毛,上身就穿了个黑背心,裤子是很潮流的深蓝色中裤,网吧地板上放着一浅蓝夹脚拖,以盘腿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很帅,也很痞。所以天生是个弯的莫明感到鄙夷的同时有那么点心动,手拿着网吧老板给的号码上机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瞄了旁边那人一眼。但见对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游戏界面,左手操作人物移动与技能释放,右手突然握起鼠标转动视角,早已空了的啤酒罐被毫不留情撞到了莫明的桌子上去。对方估计没察觉到这事,眼睛还死盯着那屏幕。莫明刚腾起的好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黑着脸把铝罐扔进垃圾桶里,打开QQ开始和姐姐视频聊天。这一聊就是一个晚上,等两人发现时间不早该下线了,一个女声突然从背后响起——“苏以廉!”余光里,坐在旁边的人突然动了动,双手放开鼠标和键盘转而去摘耳机,回头跟那个女生说:“你怎么来了?啥事呢。”“我不就是刚做了饭么,猜到你在这里,给你送过来。”那女生声音软软的,好听得很。话音刚落,莫明就看到名叫苏以廉的痞子拿过一个饭盒放在桌上。两个人后又说了什么,网吧太吵,莫明听不大清楚。他忽然间有点烦躁,也没点开始按钮就直接关了电脑,把号码卡一拿,转身走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何况不就是一混混么。我还能找不到更好的?结果就在新生大会那一天,混混摇身一变成了二年级的学生会会长。莫明从小到大都是中规中矩的好学生,此时此刻心里挣扎得厉害,一边是觉得这人也太会装了点,人前一副样人后一副样,一边是喜欢的感觉在心里膨胀再膨胀。反正后面那些个演讲他一点心思去继续听都没有,眼睛直直盯着那抹黑色的影子。半个小时转瞬就过去了,剩下就是新生领课程表和宿舍号的时间。莫明从老师那边拿过自己的信封,里面有欢迎信,有今年的课程表,还有一张写着B宿舍楼的条子,却独独少了学校的简易地图——这么大的校园,身为新生的他怎么知道B宿舍在哪里啊?!于是……于是莫明就红着脸,借机去问苏以廉。会长大人一改混网吧那时的痞子气,用十分严肃的口气对他说:“你从礼堂出去后一直走,走到第二个路口左拐,有一个标志牌上面写着数学院、A宿舍和B宿舍。你顺着标志牌指着的方向一直走就行了。到了宿舍楼底下会有管理员在,你记得问他要个门牌号和钥匙。”正说着,他忽然瞥了一眼莫明红到可以喷血的脸,犹豫了下,还是贴心地补上句,“不要紧张,G大里没有主动红名怪。”
“……”那么莫明就正式入了G大数学院。等熟悉了G大连同附近的场所之后,他养成了每天早上去校外一家糕点店买早餐的习惯。开那家店的老板娘也是从S市来的,连同做的包子都有种家乡的味道,价格比起食堂里的热粥和油条也便宜不少,再者B宿舍离糕点店距离很近,就是早上有课,跑去买几个包子也不会迟到。虽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课,不过习惯一个时间点起床的莫明一大早就站在的糕点店门口的队尾等着——校门口的糕饼和餐饮店生意都很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天天吃食堂的饭菜。特别是今天美术系和化学系的学生早上有课,排队的人比昨天多了不少,同寝室学那两科的两哥们昨晚打游戏打太久,以至于现在还想赖床一会儿,就托他来买早餐。“哟,今天也挺早的啊,小莫你不是没课么?”老板娘边熟练地挑了几个素菜包子放袋子里,边说。“是没课。”莫明接过袋子,笑道,“就是来帮寝室里的人买早餐罢了,他们还没起来呢。”说罢,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已经没人了,又看下时间,现在那两家伙大概才刚起来洗漱,遂和老乡聊了起来。直到身后匆匆来一人,在他身后等了一会儿,忽地沉声道:“这位仁兄……”莫明转过头。“能不能借过下,你挡着我点NPC了。”“……”“……”“……”莫明乖乖让开一条路。旁边的人穿了件白色背心,结实的胳膊裸露在外,蓝色夹脚拖给他踩得啪啪响。苏以廉估摸是还没睡醒,一脸精神不振地跟老板娘点了什么,零钱往桌上一放,叼着只新鲜出炉的素菜包子,走了。莫明望向他的离开的方向,不由有些出神。往后的日子里,莫明每回来买包子的时候都会见到苏以廉,看着对方从夹脚拖穿到帆布鞋再到靴子,然后半年一晃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寒假将至,他也没能搭上个讪。但并不能说每日一遇完全没用,至少他知道了学生会会长吃包子的馅料,上课的时间,穿衣的习惯,颜色的配搭。G城入冬之后降温得厉害,尽管是在南方,可是没有暖气使得室内和室外一样冷。莫明去挑手套时刚好看到灰色旁边还有双一个款式的深蓝色,犹豫了一下,终于是买了下来。G大很多系的学生已经考完试放假去了,还剩下数学系和物理系这两个学科。寝室里的两室友先行一步,而和莫明同系的钟裕涵又常年不在,说是外面有恋人一般时候都一起住,整个房间就只有莫明的床躺着人。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包礼物那会儿不会有八卦男问东问西。第二天大清早,莫明用围巾挡着脸,偷偷摸摸跑去糕点店。老板娘刚拉闸开店,看到一个缩头缩脑的家伙匆忙走过来,正想一个扫帚打过去,忽然发现是那个也从S市来的小孩,就见对方神色紧张,从风衣底下掏出个包裹,说:“阿姨,要是待会儿那个黄毛小哥来买包子,请把这个交给他,别说是我给的。”估摸就是半刻钟的时间,苏以廉果然来了。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脸埋在风衣衣领下,看不大清楚神情。莫明就在店铺隔壁再隔壁的墙边上偷窥着,看会长大人会做出什么反应。苏以廉像往常一样挑了素菜包子,递过零钱,正要转身,却被老板娘叫住。只见她递去了一个淡蓝色的包裹,那人有些惊讶,将包装纸一拆,一双深蓝色的手套展露出来。莫明的心跳忽然间加快了。他的手心都是汗,扒着墙角死死盯住那个修长的影子。便见到对方抬起头又问了店主几句话,大概是没有得到答亐案,他打量了片刻这双合心意的手套,终于穿了上去。然后,苏以廉忽然转过身。莫明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呆愣了一下,猛地缩进身后的巷子里,像受惊的松鼠一样飞快溜走。一直到晚上,莫明的脸还是红得厉害,他觉得自己丢脸死了,一定被苏以廉看了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一定,今天他特意戴了个棒针帽,几乎遮住刘海和眼睛,说不定对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于是辗转了一个晚上没睡,莫明隔日就顶着浓厚的黑眼圈去买包子。苏以廉不在,应该是还没来,他放宽心地买了袋包子边吃边走回宿舍。直到经过昨天那个小巷,猛地,被什么人一把搂住了腰。身后的人大概等了很久,衣服都是冰冷的,可搂着莫明的手却很温热,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热度从手掌透过毛织手套传递了过来。莫明一眼就认出,包住对方修长五指的正是双深蓝色手套,和自己现在戴着的灰色一个款。身后的人似乎清醒得很,他拿过莫明吃了一口的包子,就着可以看到包子内陷的开口,毫不介意地咬了下去。感觉到怀里的人一瞬间僵硬,他忽然笑出声,凑近莫明的耳边,吹了口气。“终于逮到你了哟。”抓呆子学弟的任务总算达成。至于这后来的事。某年某月某天,学长学弟一起猫在电脑前面,对话如下——“喂,上次那个女生是谁?”“哪个?”“少装傻,就是开学前两个星期来网吧给你送饭的那个。”“你说她啊,她是我小堂妹。”“……”“啊,对了,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什么?”“其实早在你和你姐聊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在偷瞄我。”“啊。”“后来整理新生名单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你的照片。”“啊?”“所以我故意没在你的信封里装地图。就算那个时候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怎么走。”“啊!”“每天早上逛包子店,是为了等你什么时候开窍。说怪里怪气的话,也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话说莫明,要来打一炮么?”“……滚!”于是三垒全上,恭喜两人修成正果。完
完了? 我还没看够呢 真是好萌啊 尤其是最后一个
《今宵酒醒何处》BY:深山寻烟四月的最后一日,云息城如往常一般,早早便天亮了。寅时刚过,睡得不深的顾温灼忽地感到有点冷。他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原本睡在旁边的人现在正坐在床沿上穿衣服,分明是蹑手蹑脚的姿态,但还是发出了细细声响。顾温灼愣了半天,才想起这会儿又到了月底,每逢此时,纪盛萧总要出门和他的狐朋狗友聚一聚。要说起纪盛萧的朋友,那都不是普通人,之中有犬怪有狐妖有鱼精,偏偏还都化成人形,匿藏在这个小城镇里。而能结识一众精怪的纪盛萧,是只修炼千年的蛇仙。按他的话来讲,既为仙,本不想参与人世,只因顾温灼上辈子救过他一回,为了报恩,他会尽力帮助这一世的顾温灼。当初顾温灼听了这话,虽不晓得前世自己做了什么,不过多一个人做工,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的。顾家世代都住在京都,以染布为家业,传到顾温灼他爹的那一代时,顾家染坊已然在京城里有了好口碑。只是顾温灼顶上有两个哥哥,这家业无论如何都不会传到他的手上,于是来到云息城,自己开了间小染坊。但从前他在家里学到的都只是皮毛,无论染布还是经商。纪盛萧来的时候,他刚开染坊不久,正值困难时期,反正坊里值钱的东西也没什么,倒也不怕这人是贪财而来。然而纪盛萧确实有本事,来后不久,染坊渐渐有了起色,不仅扩大了门面,生意也愈加兴隆。五年下来,顾温灼有了不少积蓄。他本可以搬到更大更好的宅子,只是住惯了染坊后面的小屋,也就没了花钱的必要。店铺连接着后室的客厅,客厅连接着卧房。整个房子里唯一有变化的,是寝室内那两张单人床铺,如今替换成了一张稍大的双人床罢。纪盛萧耳力极好,一下便察觉到身后有动静——顾温灼似乎醒了。转过身,只见那人睁着眼,脸上是淡淡的倦意。他想是自己顾温灼给把弄醒了,抱歉道:“阿灼你再睡一会儿吧,时候还早,不用管我了。”“啊,没关系,反正都醒了。”说罢,顾温灼坐起身来,拿过纪盛萧手里的腰带,低头给他系上。而后又理了理纪盛萧的袍摆,方才满意,道:“这样才好,别让他们小瞧了顾夫人。”纪盛萧失笑。顾温灼总爱占他便宜,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倒也习惯了,便没说什么。顾温灼继续道:“今日少喝点,前几个月你喝高了原形毕露吓着对面的赵姑娘。”纪盛萧挑眉,道:“我怎么不知道此事?”顾温灼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上回背你回来的那狐妖说你一路上都在高歌,害他丢尽了脸。”纪盛萧脸颊红了红:“行了行了,我今日少喝点便是,别再说了。”顾温灼笑道:“如此甚好。”他披衣下床,推了纪盛萧一把,“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卯时就要到了。”“嗯,那我走了。”顾温灼应了一声,揽住与他一般高的纪盛萧要了个吻,道:“玩得愉快点。”那人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即一阵大风刮过,迫得顾温灼不得不闭眼。再睁眼时,纪盛萧已经没了踪影。清晨的云息仍旧有些凉,毕竟时值春季还未入夏。他拢了拢衣领,回身又钻进屋内,开始准备一天的生意。论起温绸染坊,云息城内不知多少人身上穿着的布料出自那儿。掌柜顾温灼,相貌堂堂待人温和,直教好多未出阁的姑娘家暗许了芳心。还有那个常在店里帮忙,据说是顾温灼表弟的纪盛萧,容貌虽不及云息城少主,却也长得好生俊朗,只是面孔上表情疏离,让人不得亲近。今天没了纪盛萧的帮忙,顾温灼干脆亲自打理店面。有的姑娘是常客,早早来到店里,就察觉出少了一人,便问:“怎么今日只有顾掌柜坐镇?”顾温灼笑道:“表弟和他朋友出去了。”身着蓝衣的姑娘听闻这话,眼里隐隐有些失望,不做声地呆在一旁挑布匹。倒是同行的另一个姑娘道:“那顾掌柜可否帮我看一看,是什么颜色的绸缎适合我?”
“愿为效劳。”说罢,顾温灼走到她身边,扫了一眼台上摆着的各色缎料,从中拿出一抹桃红色,“我看小姐平日里多穿偏红的衣服,而这桃红更能衬托出小姐的美貌。您可是钟意?”那姑娘听他这么说,脸不禁红了红,点头让身后丫鬟接过那匹绸缎。忽然她看到了什么,欣喜地问:“那匹料子可是新做的?”顾温灼有些疑惑,转过头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匹靛青色的绸缎,颜色均匀,上头攀爬着的花纹恰到好处,是为上品。只是这匹布他并不打算卖。许是管缸师傅不晓得,把它和其它布料一并从作坊那儿抱了过来。他赶紧回头解释:“抱歉,那匹料子是不卖的,方才下人不知道就给拿了来。倘若小姐喜欢,我可以改天给您做匹一样的送上门去。”所幸姑娘没有为难他,在建议与美话下又挑了几匹料子便和同伴离开了。她们前脚刚踏出去,顾温灼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偏好红色的姑娘是谢富商的千金,一身蓝衣的则是旭亲王的远房表妹。前者是温绸的常客,后者曾经在媒婆那儿见过她的画像,对象说的是纪盛萧,似乎钟意已久,竟不在乎门当户对之事。然纪盛萧对她无意,委婉拒绝了。其实媒婆上门说亲早已不是一回,只是无论他的还是纪盛萧的,都被顾温灼劝了回去。他自知这辈子不可能再与别人在一块,又何必耽误了那姑娘家的终身大事。而至于纪盛萧……他转过头打量那匹靛青绸缎。那是他几日前偷偷染的,为的就是要给那人一个惊喜。反正纪盛萧有他就足够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纪盛萧转过头去,只见身后有端着玉碗匆匆行过的侍从,这里是狼王的大宅,不是染坊后的那间小屋。他不禁有些恍惚,怀里的暖玉在发烫,温暖了没有体温的身子。一旁的虎妖见他心不在焉,拿着酒杯的手撞了他的肩膀一下:“怎么,又在想你家那位啊。”纪盛萧不介意对方这种调侃,坦然:“我只是担心他忙不忙得过来。”“兄弟啊,不是我说你。”坐在对面的鱼精夹了口小菜,也发话了,“这人呐,你前面已经帮了他四世了,救命之恩,早该一笔勾销,为何……”他道:“这不一样。”“怎说。”“前几世,我待他如手足。这一世,他是我结发之妻。”鱼精摇头,叹:“可人的一生,不过百年啊。奈何桥边一碗汤,前尘尽忘,你这般……到最后不过徒留悲伤罢。”纪盛萧却笑了,饮了口烧酒,只答:“总会有办法的。”就像曾经那人有办法白手起家,就像曾经那人有办法将他名字记入族谱,他也有办法,将这一世的顾温灼绑在身上。缘分的最初,是当年那人从猎人手中赎下将死的他,带回宅中好生相待,他却不领情,缩在角落情愿等死,也不愿人类相救。他无奈,放了块暖玉在地上,夜半,他在熟睡中下意识向玉佩靠拢。那一世,那人是个将军,功名显赫。他在他的府邸里以蛇形住了一年,一直到伤好后去深山修行,不过几年时间,再回来,竟改了朝换了代。他费劲心机,终于寻到从前替将军府看门的老人。老人用浑浊的眼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故人,过了良久,才忽道:“将军啊……”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远方,“将军他,早已战死沙场了。”纪盛萧一怔。人类就是这么脆弱。战场上刀剑无情,寒光四溅,只是一枚小小的暗器,就能夺人性命。他甚至可以看得到那个人突然睁大着眼,猛地向前吐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摔下去。他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没有阳光,然后他的士兵向他靠拢过来,一张张惊恐的脸遮住了他的视线。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浸湿了这片他试图守护的土地上,四肢抽搐了一下,终于不再动弹了。纪盛萧闭上眼。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点一点,冻结成冰。他还记得自己走之前,那人摊开他的手掌,把一枚牵着红绳的玉佩,轻轻放在他掌心里,笑着说,记得回来。
他想那个人真是个混账,怎么可以在他还未报恩之前,就这么撒手离开。于是他开始去找寻。那人当过满腹诗经的书生,当过煮酒论剑的剑侠,当过道士,当过猎人。每一世的身材、相貌、声音、性子都不一样,唯有身上的气息始终未变。五百年了。他看着那人一次次出生、结婚、生子、死去,一直到了这一世,他终于不想再望他踏上黄泉路了。纪盛萧想,顾温灼是不一样的。没有将军英勇,没有书生多识,不如剑侠仗义,不配道士清高,不比猎户直爽,对方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黑眸深邃,嘴角笑意不敛,像是知道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会讨他欢喜,会跟他呕气,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吻他,会介意他路过青楼染上的一身子胭脂味,会在大冷天里跑遍全城只为买只鸡给他炖汤。他凭着印象寻到将军的坟前——经过了几百年,那儿除了杂草丛生,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他把玉佩埋下,算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还有爱慕之情。然后就是那天夜里,顾温灼偷偷在他怀中放了一块暖玉。一块经过祖祖辈辈人穿戴而有了灵性的,刻着顾字的暖玉。他想顾温灼的这笔债,大概是还不清了。一天生意忙活下来,顾温灼快要累趴了。但是纪盛萧还未回来,他也不好一个人先睡,吃过了饭,就缩在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约莫戌时刚过不久,顾温灼便听到敲门声,于是赶忙放下手中书走去开门。门外仍是上次的那个倒霉狐妖,而背上喝得烂醉的人赫然是今早才对顾温灼承诺过些什么的纪盛萧。只见他脸色泛红,肤上有青鳞时隐时现。分明是至阴之身,却好烈酒,每回都要醉得一塌糊涂才罢休,丝毫不替次次帮他收拾残局的人着想。但见狐妖面色阴沈,才把纪盛萧交给了顾温灼,便“砰”的一声消失在黑夜里。顾温灼叹了口气,揽着神智不清的蛇仙回屋。想要给他喝点茶醒醒酒吧,又不知道该怎么喂,索性将他弄到床上去躺着,一切明天再说。就在他给纪盛萧宽衣解带时,忽而听到对方轻轻唤了他一声:“阿灼……”顾温灼道:“如何?”“我想吃鸡。”“……”“……”“……都这个时辰了,我上哪儿给你找鸡去啊。”纪盛萧沈默良久。顾温灼正要以为他方才不过是在说梦话,却见纪盛萧猛地翻过身,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所以说这酒喝多了就是不好,平日里纪盛萧哪会做这种事。顾温灼无奈道:“罢了罢了,明日一早我到街口给你买只鸡便是了。这大半夜的,莫要再闹了,睡吧。”那人听他这话,果真静了下来,不再动弹。顾温灼也有些倦了,闭上眼躺在纪盛萧身旁,缓缓入梦。然而正是那半睡半醒之际,他模模糊糊感觉到一只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耳边竟传来那人满足的叹息声。完
《这次不是炒作》BY:白马非马是黑马(小女子梁禾)赵宇当然知道刘一文和他传男男绯闻的用意,赵宇是影帝,而刘一文只是个刚起步的新人,只有攀着自己才能一跃而上但他并不反对,他可以做到人前和他亲热,人后和他疏远,赵宇按着自己的心口告诉自己,人前一会的亲密就够了,他很满足有些感情就是不能说出口,更不能认真,认真你就输了赵宇看着刘一文慢慢成长成新一代影帝,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演艺圈等他真正退出了这个圈子,回过头再看刘一文的资料,竟然发现除了自己,他再没有和任何人传出绯闻过赵宇笑了,那是淡淡的满足感偶尔看电视,也会发现采访刘一文的节目,赵宇每每都会放下遥控器,认真看完那次,主持人问刘一文有没有女朋友,刘一文摇头那你总有过喜欢的人吧,虽然没有看到你传出过绯闻…(主持人把他和赵宇这段故事自动忽略了…)有啊,喜欢很多年了(果然,刘一文是有喜欢的人的)怎么样的人?说不准,表里不一,对我也若即若离。那你跟她表白过么?有,我把家里的钥匙送了他一把哈哈,好含蓄啊!你告诉她那是你家钥匙了吗?(赵宇坐在电视前摇头…他只以为那是装饰品,他一直把他挂在自己的钥匙圈上)没有,不过他如果有一天知道了,希望他拿着钥匙来开我家门,我一直等你刘一文看着镜头,好像知道赵宇也正看着他END
《P出一个恋爱史》BY:国产粗粮一章
方冬余一直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即使世上真有鬼神这种反科学的东西,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碰上。
这种认知一直持续到他被——鬼压床。
那是个极为平常却又令人极度震撼的一夜。
当时的方冬余像往常一样将自己躺成条状,盖好被子之后没几分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刚开始一切正常,直到出现了那一大段一大段的梦境。
梦中的他被一块巨石给压着,喘不上气,不远处的地面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上面的雪花“沙沙沙”的很是噪耳,方冬余就这么顶着巨石看着雪花,惊恐地想象着有什么东西会从屏幕里面爬出来,然后慢慢地接近自己……
方冬余被自己的想象画面给吓着了,他开始奋力挣扎,只可惜胸口上那块巨大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甚至隐隐地加重了力道。
救,救命……
方冬余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彷佛被挤进了同一个角落,拥挤得容不下一丝氧气。
他快窒息了。
呼……呼……救……
方冬余猛地睁开眼,他连现实和梦境都没来得及区分,直接挣扎着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是梦么……还好……
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这个苦笑未能持续一秒,便彻底僵在了脸上。
他看见一个透明度极高的人影正盘腿坐在自己身上,对方单手撑着下巴,偏长的碎发遮住了面容,仅能从那略微下垂的嘴角中窥探出一丝不快的情绪。
方冬余瞪大眼睛,他张了张嘴,尝试着轻声唤道:“……钟唯?”声音有些变调,不知是因为喘不过气,还是期待过了头。
半透明的人影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将其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的身体微微朝前倾了倾,“老子怎么会在这里?”
“钟唯……”方冬余有些呆滞地喃喃着,好似自言自语一般,“你……真的死了啊……”说完眉毛一拧,泪珠子顺着脸颊直接滚了出来,
“……你哭个P啊!老子都死二年多了!”
钟唯是方冬余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在大学期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即使是平日里最常见的招呼也没几个。按理说,这种淡得连盐开水都称不上的同学情谊本该随着毕业的钟声一起消失才对,毕竟两个人身处在不同世界,除了学校的教室走廊食堂等等这类千人走万人踏的公用面积之外,他们并没有更多的交集。
当时的方冬余成绩平平,模样平平,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那些打着艺术头衔的抽象画,他的人际关系普普通通,所处的朋友也都是一路货色。
而钟唯不同。
他是个叱咤校园的GAY。
钟唯长相不俗,行为高调,从不隐瞒自己的性向,也拒绝妥协来自外界的一切谬论,他可以在晨训的时候站在主席讲台上与教务处主任对峙,也可以抱着杂志对讲台上教授的辱骂充耳不闻,甚至面对怒发冲冠的双亲也能从容不迫地扯着脸皮笑得一脸灿烂。这个人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没有一丝迟疑,走得即轻快又沉重。
于是,方冬余被钟唯吸引住了,他默默地暗恋着那个张扬的角色,一爱就是四年。
他承认自己懦弱,承认自己孬种,他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情,他害怕跨越那条所谓“常理”的三八线,所以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浅笑时好看的唇线,看着他皱眉时额头浅浅的凹痕,看着他投篮时流畅的动作,看着他与男友并肩行走时紧扣的手。
大学毕业之后,方冬余和家人申请了出国留学,像是逃避似的将满腹的惋惜塞进行李箱,一同带去了异国他乡。
这样默默无闻的感情,终究与那个显眼的人物不符。
三年的学习生涯转瞬即逝,本指望着用时间抹淡一切的方冬余在踏上国土的瞬间就对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绪感到万分鄙视以及沉痛的无奈。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过得如何?个性是否有丁点儿的收敛?
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但脑袋却仿佛进入了第三叛逆期一般,一直一直萦绕着那个人,他越是抗拒,就越是用尽全力地回忆着。
和好友通电话之际,方冬余情不自禁地问起了那个人的现状。电话那头青轻描淡写地说道,“哦,你说他啊,死了。”
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声音不可控制地轻颤着,“……怎么死的?”
对方仍旧是事不关己的轻快语气,“自杀呗,好像是被他男人抛弃了,从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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