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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森林的深处,受伤的龙秋鹏被一群野人包围了,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头被他杀死的野猪。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和朋友一起野外徒步,然而突如其来的暴雨和山洪让他从山崖上坠落。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山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看不见尽头的原始深林。他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但是老天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灌木丛中传来响动,常识告诫龙秋鹏不要轻易去招惹对方,但是眼下的没有食物,这种境遇不允许他放弃任何可以获得食物的可能。于是他拿起短刀,蹑手蹑脚的往灌木丛中探去。  一头小野猪,小到甚至可能还没有断奶,但这一点也不另他欣慰,因为母野猪肯定不会离它太远。野生动物都是怕人的,但刚产过崽的雌性是个例外。  龙秋鹏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但侥幸心理却拉住他,想要猎杀这唾手可得的幼崽。正是这片刻的迟疑,让他错过了最佳时机,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母野猪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向自己疾驰而来。  龙秋鹏想要躲开,但是仓促间身形一晃,一阵剧痛从脚踝传过来。虽然躲过了野猪的第一轮攻击,他也随之倒在了地上。好在母野猪体型较小,没有獠牙,要不然这会恐怕命都没了。  野猪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朝他冲了过来。他拖着伤腿,勉强躲闪,野猪又扑空了。趁这个空隙他快速转身一跃,骑在了母猪的身上。  他拼尽全力,用短刀捅向了野猪的脖子。野猪吃痛,一下子把他掀倒在地上,然而此时野猪的颈动脉已被龙秋鹏捅破,一时间血如泉涌。它垂死挣扎了几下之后,瘫软在地上,抽搐了一阵,就不再动了。  假若龙秋鹏没有受伤,一定会乘胜追击,把那几头小猪也追回来。但是此刻,他只能躺在野猪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这场胜利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时间,他甚至还没站起来,就被一群野人包围了。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受伤的脚踝,立马站起身来。  对方是一群披头散发,有些干瘦的黄种人。打头的几个女人裹着兽皮,后面跟着的孩子却多光着身子。她们都捧着好多乱七八糟的食物,只有一个大一些的少年,握着一把姑且算是斧子的石头。  “你好……”龙秋鹏谨慎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但是对方却完全没有回应,或者说没有听懂,他的问候不但没能传达友好,甚至引起了对方的一阵骚动。他再次打量着对方的样子,才发现,虽然乍看上去,这些人已和现代人没有差别,但是细细观察后,不难发现他们体毛更胜,皮肤粗糙,带有一些类人猿的特征。  龙秋鹏一愣,伤口是真实的,疼痛也是真实的,面前这些野人更是真实的,唯一能够解释这种怪异现象的理由就是:穿越了。  他心里暗骂,书上不是说好了,男穿明,女穿清的吗。要不就直接是上天入地的魔法异世界。然而他却被扔到这未开化的史前荒芜之地,凭凡体肉胎,拳打脚踢才能争取一席生存空间,从此就要过茹毛饮血的野蛮原始生活了。  时值秋天,原始森林里有些凉意,但龙秋鹏因为身上的伤痛综合着低血糖的虚脱,让他的额头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虽然在武器上占有一些优势,但无论人数还是体力上,恐怕都不是对方的对手。他有些犹豫,短暂的僵持对于他而言显得无比漫长。  此时在森林深处又传来陌生动物的吼叫声,这个时节很多动物刚产完幼崽,开始准备积蓄能量和食物,使得两代生命可以安全过冬,生存的本能使许多动物一反常态地充满攻击性。  一个人想在史前原始森林中生存下去的可能性,是零!龙秋鹏的大脑飞转,反复盘算,发现自己唯一能够活下去的途径就是:和原始人联盟。  史前社会条件恶劣,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筹码,想成为原始人中的一员还是比较简单的。眼下,面对这些面黄肌瘦,显然饿了好几天的原始人,龙秋鹏知道自己胜算在握。事实上,这些原始人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野猪。  龙秋鹏指着野猪对那些人一边比划一边说:“这——野猪——给——你们——。带——我——一起——。”但回应他的却是原始人的一脸茫然。  他几乎挖空了自己所有表演的天分,反复了无数遍,仍然效果不佳,正在他几乎打算放弃的时候,终于一个少年似乎领悟了他的意图,他叽里咕噜的在其他人面前说了一通,随即野人们发出兴奋的吼叫声,然后开始七手八脚地抬起野猪,龙秋鹏则跟在队伍后面。  不过他心里清楚,虽然看起来一切都十分顺利,但在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之前,所有的联盟都是暂时的。这些原始人并不那么相信他,就像他也不十分相信这些原始人一样。  走出一段路程之后,龙秋鹏发现原始人虽然瘦,但并不弱。他们个个都带有动物的敏捷与强壮,即便是赤着脚,扛着野猪,仍走的飞快。脚踝受伤的龙秋鹏跟在后面,竟然有些吃力。  只有那个野人少年,对这个奇怪的人表现出了极强的好奇心。少年像新生的婴孩一般,不断的伸出手指小心地试探着龙秋鹏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不时的发出吱吱呜呜的声响。  “龙——秋——鹏——”龙秋鹏指着自己教给这少年。那少年有些懵懂,龙秋鹏说了好几遍,才勉强说了一个含混的“龙”字。虽然只是这样,龙秋鹏还是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少年见龙秋鹏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一边笑还一边说:“龙,龙。”  龙秋鹏指着自己说:“龙。”然后有指向少年,少年这次领悟力不错,很快他就指着自己说:“鹿。”然后还比了手势,放在头上,假装自己是一头小鹿。  一开始龙秋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当少年做出鹿样子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肯定了,少年说的是中文。只是带有一种很奇怪的口音,和普通话有一些差距。随即龙秋鹏又指着路边的树木、花、草试了试,少年一一回应,虽然并不是百分之百吻合他的设想,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比预想要好一些。能沟通,那么很多事来的就会容易不少。  说话间,眼前一亮,视野变的开阔了,他已经跟着原始人们走出了森林。一个天然的洞穴,地势高于远处的湖水,水、湿地平原、不容易积水的住所,对于一个原始部族来说,恐怕很难找到比这更惬意的居住地了,而鹿的部落就在这里。  龙秋鹏看到很多人聚集在山洞口,他们围绕着一个新出生的婴孩在欢呼着。一位拿着手杖的女人正沾了些什么东西,轻轻地点在婴孩的额头上,龙秋鹏猜测那是部落的首领,正在为他们的新成员举行仪式。  等到仪式结束后,鹿叫了女首领一声,她回过头来,看了这边的人一眼,目光却落在了野猪身上,她忧愁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喜悦的光彩。但这喜悦被族人中穿着怪异的龙秋鹏打断了。  女人打量龙秋鹏的时候,他也以现代人的眼光审视了一番这个女人。虽然不是特别标致,但是结实的身体曲线让她看上去健美阳光。  “Hi……”龙秋鹏有些尴尬,下意识抬手跟那女人打了个招,没想到女首领本来就警戒的表情突然变成盛怒,她大吼一声,负责守卫的族人都冲过来拿着武器对着龙秋鹏。  鹿忙向女首领解释,但是女首领不依不饶,她步步逼近龙秋鹏,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看起来特别紧张又愤怒,不论鹿怎么解释她都不给于理会。  龙秋鹏从只言片语中听出女首领不想让自己留在这里。他有些气恼,现在部落急缺食物,他急缺庇护所,不论对谁,这都是极好的交易,但是眼前这个蠢女人却拒绝了。  成不成都是命,对方既然执意不肯,他也不打算再三祈求,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过走可以,但是拼命换来的野猪却不能轻易拱手想让,他握着短刀一个健步冲到野猪上边,踩着野猪指指自己,宣告野猪的所有权。  短刀的锋利是那些原始社会的石刀石斧不能比拟的,锋利光亮的侧刃折射出晃眼的光芒。那些原始人被他的气势震慑,纷纷后退了一步,恐惧怯懦的看着自己的首领。  最不甘心的人并不是龙秋鹏,而是鹿,他不停地和女首领说着什么,一会指指龙秋鹏,一会指指野猪,一会又指指角落里的新生儿和伤员。  原始社会,每个部落都会食物紧缺,但是这个部落看起来比较严重。女首领在鹿的劝说下松动了,她的表情由愤怒变成踌躇,又由踌躇变的无奈,她无力的说了些什么,那些原始人就纷纷散去了,但和解却掩盖不住眼神中的敌意。
  女首领妥协了,鹿却担心起另一边的龙秋鹏,他走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龙秋鹏,又跟龙秋鹏指指那些伤员和孩子。天色渐晚,对方既然提出了和解,龙秋鹏也不想过多追究,毕竟一个人晚上进入森林,并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他拍拍鹿的肩膀,让他放心。  不过在鹿的提醒下,龙秋鹏才开始注意到这个部落,这里除了女人就是鹿这样半大的孩子,仅有的几个男人都躺在伤员区。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像样的食物,穿着和工具更是简陋至极。  他一开始通过这些人的外貌判定这个部落应该处于新石器时代以后,但是这个部落的科技水平顶多算是旧石器时代中期,连细磨石和复合工具都没有。这样一个“积贫积弱”的部落,如果任其发展,恐怕已离灭亡不远了。  龙秋鹏感觉自己好像在打60副本,但是却被随机组到了一个30级的队伍里,不过既然绑定了,那么就先顺其自然吧。  他把短刀收起来,让人把野猪抬走。鹿很高兴,但远远站着的女首领却仍然是一副冷冷的模样。  有几个女人过来,她们抬起野猪,估计是打算去收拾晚。母系氏族公社里,女人地位往往要比男人高些,不过这几个女人并没有像女首领一样趾高气扬,反而知趣地对龙秋鹏表现出尊重和恭敬,这使得剑拔弩张的龙秋鹏稍稍放松了一些。  野猪剥好了,“厨师”把饱含脂肪的部分切成一块块,但是女首领并没有自己吃最好的部分,而是让人送给新晋的母亲,然后又将次好的部分给了伤员。看得出在这个部落里,首领的地位其实和劳动能力挂钩,所以首领不是年迈的女性,而是正当年的又没有生育压力的女青年,因此与之对应的是,她在部落里地位并不是最高的,但是她仍是这个部落权利的核心,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从她的安排。  龙秋鹏作为野猪的狩猎者,自然也得到了一大块上好的猪肉,不过高度紧张导致的胃痉挛,让他暂时没有胃口。他找来几片宽大的树叶,将肉包好,放了起来,然后打算先休息一下。  然而休息的时候,他再一次受到了来自女首领的恶意。原始森林的秋天,太阳还没有完全西,但沉温已经开始下降,龙秋鹏打算进入到山洞里面找一处休息,却被女首领拦在了洞口。  女首领高傲的看着龙秋鹏,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但是在龙秋鹏看来却有些可笑,这是要卸磨杀驴不成?但对方毕竟是女人,龙秋鹏无论如何也方下不去手。他懒得和女首领置气,在洞口寻了一个干燥平整的地方靠着岩壁坐了下来。  太阳逐渐没入了地平线以下,漫长的夜晚即将来临,日落而息的原始人们大多回到了山洞里,准备结束一天的生活。女首领见龙秋鹏再没有进入山洞的意思,也就不再守着龙秋鹏,转身向山洞深处走去。  不过龙秋鹏还是低估了原始深林的夜晚,山洞口走风,凉风不断吹进他的衣服,带走他的体温。这种天气当然不至于让他冻死,但是低温、虚弱的情况很可能让他生病。  “龙!龙!”是鹿的声音,他正在替部落守着唯一的火种。  龙秋鹏走了过去,鹿指着篝火说:“火。”然后又发出打雷时轰隆,夸嚓的声音。龙秋鹏知道了这个部族仍是使用自然火,所以一旦取得火种,他们就要派人日夜守护,以防熄灭。  靠在篝火旁,龙秋鹏渐渐感觉到了温暖,精神也开始好起来。这时候鹿从角落里拿起一些不知名的茅草,放进了嘴里。他用力的咀嚼着,然后找了另外一片树叶,噗的一口吐在上面,轻轻揉搓平整,他一把拉起龙秋鹏的手,然后将树叶摁在了伤口处。  龙秋鹏第一反应有些反胃,但是很快,有些沙疼的伤口感受到一阵清凉的舒爽,他开始拿过茅草自己嚼碎了敷伤口。  这个部落虽然很多方面都比他预想的要落后,但是,在草药的使用上,却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或许这就是这个部落生存至今的法宝。他第一次觉着,能和这样一个治疗系的队伍一起刷副本,也未尝是件坏事。  “男人呢?”龙秋鹏指指自己又指指鹿,又指指那些伤员,他觉着虽然母系氏族社会是以女性为主,但绝不代表着是没有男性存在女儿国,否则决绝不了繁殖的问题,不用别人,这个部落自己就会灭亡。  鹿思考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着那些伤员,连比划带说。龙秋鹏很快就明白了鹿的意思,这里发展了战争,男人们很多都战死了。  龙秋鹏甚至没有来得及感叹一下生存不易,鹿就突然惊觉站了起来,望向森林的方向。随后洞口也有几个人在惊慌中醒来。龙秋鹏在这个方面比这些原始人要差的多,但是白天的经历告诉他,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定藏着某种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野生动物。  一开始他不太肯定,毕竟山洞里住着人,山洞口又有火,一般的野生动物不敢靠近。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野猪肉上的时候,他心中有了答案。  这个部落很少处理这种大型野兽,血和肉就这样随意的放在那里,没经过任何处理,恐怕外出觅食的动物循着味道就找到了这里。  鹿又紧张又愤怒,拿起石斧,喉咙中发出好似动物一样的低吼。随即,部落里的其他人也相继做出了或者防备或者进攻的动作。新生的婴孩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都开始啼哭起来,而妈妈们害怕啼哭会引来灾祸,纷纷进入到了山洞的深处。  此时女首领也醒来了,她拿着手杖来到洞口,她对鹿说了什么,然后拥抱了他,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这时候只有面色镇定的龙秋鹏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突然,草丛中出现了两点绿光,随即越来越多的绿色眼眸出现在漆黑的夜幕中。是狼群,他们面对有火种的人群还是表现出了一些忌惮,但是一整片的猪肉,对于它们的诱惑太大了,在野兽的价值体系里,这是值得它们冒险事情,于是它们试探性的一点点向这边靠近。  龙秋鹏已经将短刀握在了手里,但是他并没有进攻的打算。狼本身的攻击力并不是特别高,也不算最危险的野生动物,小心处置便是。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身后的这群原始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群野兽,面对食物争斗也会失去理智。在他还在权衡利弊轻重的时候,鹿突然从他身侧冲了出去,然后一把将石斧轮了出去。后面跟了几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孩子,似乎想要和狼群拼死一战。石斧重重砸在了狼和猪肉之间,狼群被激怒了,或低吼或长啸,鹿带着那几个半大的孩子,也表现出一副誓死保卫食物的模样,冲着狼群大吼大叫,斗志昂扬。  龙秋鹏一见这架势惊出一身冷汗,狼和其他动物野生动物不同,它们群体性特征比强,假若一匹狼被抓或者受伤,他们就会集合起来对人类进行攻击和报复。远远望去,这样规模的狼群,真要和部落厮杀起来,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个部落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必须阻止冲突升级。  他不顾女首领的阻止和吼叫,快速地从篝火中取出几个火把,三两步跳到鹿的身旁。眼看着鹿就要窜出去和狼决一死战了,他左手迅速搂住了鹿还有些瘦小的身体,右手将一个火把抛了出去。  火光从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弧线,落在了头狼面前,狼群的气势被突如其来的火光击散,几匹冲在前面的狼夹着尾巴往后跳了几步,并发出嗷嗷的悲怨之声。  片刻,后面有狼又往前探了探步,龙秋鹏将手中的火把指着它们晃了晃,鹿见样学样,也跟着一起做,明亮的火光止住了狼群继续进攻的脚步。  龙秋鹏擎着火把,往前逼近几步,狼群则谨慎地退了几步。但即便是在气势上占了上风,他仍旧是十分谨慎,理智的人类中尚有“穷寇莫追”的说法,何况对方是一群畜生。  正在双方对峙不下之时,一匹狼冲出来把猪肉衔走了。鹿有些激动,抬腿想追,但是被龙秋鹏拦住了。狼群得了便宜,也不敢恋战,迅速纷纷退回到了黑夜里,不见了踪影。  狼群衔走了剩下的猪肉,但是部落的命运却在生死线上周旋了一圈又回到了正轨上,龙秋鹏下意识地长舒一口气,这才转过头来对鹿说:“回吧。”  此时他才发现,其实鹿他们完全是强打着精神,狼群离开之后,鹿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后面几个孩子中更是有人已经泪影婆娑。  回到山洞,好多人正蜷缩在山洞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女首领却无视这一切,冲着龙秋鹏大吼大叫,似乎在责怪他弄丢了食物。女首领的情绪感染了很多族人,失落和绝望浮现在每个人的脸。
  女首领的歇斯底里让部落陷入了绝望的气氛,很多人面如死灰毫无生气。龙秋鹏被女首领叨叨的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大吼了一声:“够了!”  女首领被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震惊的看着他。他指指丢了野猪的地方说:“食物……肉……我……明天……带回来!”  有些人可能听懂了他的话,眼中开始燃起了希望。女首领还想说话,却被他的气势慑地张不开嘴,站了一会,就默默地走向山洞深处。一场纷乱后,部落重新恢复了平静,原始人们纷纷躺下休息了,只有鹿和他继续守着篝火。  “龙,谢谢……”鹿说了一遍,龙秋鹏没听懂什么意思,鹿又重复了几遍,龙秋鹏知道了他在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表示感激。  鹿告诉龙秋鹏,女首领是自己的姐姐,名叫溪。战争使部落的劳动力严重短缺,食物的消耗却增加了。本来就比较羸弱的部落,还不停的遭到其他部落和野兽的袭击,断粮多日的部落,已经处在灭亡的边缘。  龙秋鹏叹了口气,知道了溪是因为战争而变的恐惧不安,对族人的爱让她更容易紧张。看得出,她其实打算惜牺牲自己的弟弟,想要保住那块野猪肉。他理解并原谅了溪的敌意,毕竟对方不过是一个绝望又无助的女人。  不过他没有时间纠结溪的事情,既然选择了和这个部落联盟,那么两者的命运就被绑在了一起,想要活下去,目下最要紧的就是食物。虽然夸下了海口,但是狩猎这种事,不是他自己可以完成的,他需要的鹿的帮助。他一手放在自己胸前,一手搭在鹿的肩上说:“明天……我们……一起……打猎……”鹿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龙秋鹏被从睡梦中吵醒,部落的草药效果出乎他的意料,伤口都有了明显的好转。不过前一天的折腾,让他浑身肌肉酸痛,疲累无比。但是他没有选择,此刻停下来休息无异于坐以待毙。  他查看了一下,鹿在他睡下之后,用他的短刀削了很多尖头的木棍,有了现代工具的辅助,木头尖锋利的很,用来捕猎比起那些笨拙的石斧石刀好用的多。  就在队伍整装待发的时候,龙秋鹏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巨响。他才想起来,自己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了。龙秋鹏昨天分得的肉还留着,这也是部落里最后一块肉了。  生理反应让龙秋鹏很想自己独吞这块肉,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思路。今天是去狩猎,他一个人做不到,必须带着帮手,而饥饿可能会使这些帮手变成累赘。于是他和猎人们分食了那块肉,准备进入森林。  说是猎人,其实村子里有经验的成年猎手都在上一次部落战争中折损了,剩下的,全是鹿这样年纪半大不大的男孩。在龙秋鹏到来之前,他们甚至没有开始跟着上山狩猎,只是负责帮助并保护负责采集的女人。  拖着自己尚未痊愈的身体,带着这些没有经验孩子,狩猎猛兽几乎是不可能的,同时也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一定要靠着人上山围猎,就凭这个部落拥有的战斗力、劳动力,也就和等死也没多大区别了。所以学会设置陷阱,才是长久生存之道。  然而,陷阱制作是个庞大繁杂的课程体系,凭借目前的技术、工具还无法一次学会太多,龙秋鹏眼下只能选择从最简单的陷阱做起。  第一课,他选择教授原始人隧道陷阱的做法。曾经,这是他最不屑的诱捕陷阱,然而现在,他没有比这更简单的选择。他在地面上挖了一个几乎水平的漏斗状隧道,然后将饵食撒在隧道附近,并一点点延伸到隧道深处。  这样的陷阱只能用来捕捉那些羽毛较硬,不会倒退,也不会拐弯的鸟类。然而对于初学者来说它简单易行,更好操作。  原始人们领悟之后,马上分开实践。但是龙秋鹏却把鹿留了下来,就像老师偏爱聪明乖巧的孩子一样,他决定给鹿开小灶。他用短刀砍了三根合适的树枝,并在上面特定的位置削出尖或者槽,最后组装了一个“4”字陷阱。  为了给鹿展示,他轻轻一推饵料的部分,整个机关的平衡就被打破了,木头重重的砸在刚才放饵料的地方。这种机关在野外生存训练营中仍属入门级,但是其神奇程度足以让鹿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龙秋鹏让鹿自己试一试,昨天一晚上削木棒的练习已经让他逐渐熟悉了刀的使用方法。但是龙秋鹏知道这种陷阱看起来简单,对于完全没有物理概念的鹿来讲还是有些复杂。  果然鹿在制作零件的时候已经渐渐熟练了,但是在组装的时候却因为找不到平衡而弄半天,却也进展不大,不过他也因此对龙秋鹏产生无限崇敬。  原始人们的陷阱训练还在继续,龙秋鹏自己则在溪边游荡,水源旁常常会留下动物生活的踪迹,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果然溪边一对对半月形的脚印引起了龙秋鹏的注意,那是鹿或者羚羊比较常见的脚印。  他循着脚印走向森林,很快又在附近的树皮上找到了类似于鹿啃过的垂直齿痕。他心里有了希望,今天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有大收获。  他重新回到猎人成员身边,先帮他们检查完善陷阱,随之领着他们来到刚才发现鹿的踪迹的地方。他指着树上的齿痕,模仿着鹿的模样说:“鹿!”然后带着猎人小分队在附近继续寻找鹿齿痕,每找到一处就会对他们说:“鹿!”  小猎人们中仍是鹿首先明白了龙秋鹏的意图,叽里咕噜的对他们同伴说了一阵子,言罢少年们就开始分头寻找追踪鹿的行动轨迹。  龙秋鹏并没有参与寻找,而是站在远处看那些踪迹出现的规律,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的光景,他基本上确定了这一带就是鹿常常活动的领地。他重新把大家召集起来,开始准备挖陷阱。  这是个力气活,但是不需要太多技术,他学摸着鹿的体型,在地上画一个大大圆形框。自己然后拿跳到圆圈里面掘了几铲子土到圈外。他看向小分队的准猎人们,几个领悟到他意图的孩子首先跳到了圈里开始作业,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进来,直到全部开始参加。  龙秋鹏在一旁一边砍些合适的树枝树叶,一边做监工。可惜在出发前,他并没有考虑到今天还有挖掘的任务。原始人的石斧石刀并不适合做这项工作,他暂时不敢让鹿在集体劳动中使用。工作进展严重低于他的预期,原本以为中午过后就基本可以完工的陷坑,直到半下午也只挖了半人多高。  时间不等人,如果一旦到了黄昏,鹿就会出来觅食喝水。假如那时候还不能完工,今天的准备工作就算是打了水漂。那么姑且不论自己吹出去的大话实现不了,更重要的是明天包括自己在内的整个部落都要跟着饿肚子。  龙秋鹏决定把单纯的陷坑改成带有木桩的刺坑,他在少年手中选了几根相对比较锋利的木棒,然后断成合适的长度,钉在了陷坑的底部,然后再跳出陷坑,为陷坑盖上伪装。  教授围猎的技战术稍微有点困难,好在鹿和龙秋鹏之间的交流已经没有太多难度了。他找了一个石子,放在地上,指着石子说了一句:“鹿。”然后比了一个鹿的样子。然后他放了三五片叶子在石头的一侧,指着头里的叶子又指了指自己说:“龙。”然后指指后面的叶子,又指指在场的其他人。  他继续拿起石子往前挪动了一些,然后把叶子从推到石头的三面,然后开始大喊大叫。并做了一个包围推进的手势,最后他将代表着鹿的那个石头扔到了刚才陷阱的位置。  演示完毕他又看向鹿,鹿拍拍胸脯,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表示自己可以胜任,又好像在表达他对龙秋鹏的钦佩之意。  万事俱备,太阳也开始微微西斜了,龙秋鹏带领着自己的队员在鹿活动的范围里隐蔽了起来。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也渐渐染了红,在外面劳累了一天的猎人小队有些疲劳了。龙秋鹏有些沮丧,毕竟从来没有实践过的他不知道这些从生存训练营里学来的东西到底可不可靠。  正在希望一点点流逝的时候,森林远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健壮的影子。龙秋鹏心中的顾虑打消了,从体型和犄角的样子来看,那定是一头健壮的雄性梅花鹿。  它独自闲散地朝着溪水的方向走来,并不知道等待它的是怎样的危险。  龙秋鹏其实也少有机会见到野生的梅花鹿,放在现代社会,他一定会被这斜阳下梅花鹿悠闲的雄姿打动。但是此刻他心里只是盘算着这头鹿有多重,能吃几天,如果能带回去,自己就能在部落里站稳脚跟了。
  龙秋鹏不敢动,生怕在雄鹿还没有经过他们的时候就被惊扰,然后按原路逃回去了。一开始还很顺利,但是梅花鹿还是机敏的察觉了细微的异样,它走了两步停在了那里,好像踌躇要不要继续前进。  梅花鹿似有察觉,踌躇不前,龙秋鹏眼看不好,三步并作两步走跳到梅花鹿身后拦住了它的后路,然后冲它发出巨大的声响,以防它在惊慌中转头逃回森林中。  鹿看龙秋鹏跳出去了,也带着其他人按照计划开始从鹿的三面围赶,梅花鹿被吓了一跳,开始朝着预设的方向跑去。大家一路喊一路跑,虽然梅花鹿中途几次偏离了预设轨迹,但最终还是被纠正到正确的方向上。  眼看着梅花鹿已经走到了陷阱的边缘,却不知道为何突然纵身一跃,似乎想要跳起来。  难道是发现了陷阱?龙秋鹏想到这里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真是被它逃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不过,他想多了,那头雄鹿只是不过走投无路,想要跳起来增加自己的身形,恐吓对方,这是大型食草动物惯用计量之一。  正是雄鹿这一跳,前足正好重重地踩在陷阱的范围之中,力道也比直接跑进去大的多,巨大的声响,甚至吓到了几个原始人少年。  如龙秋鹏所料,那个陷坑的深度远远不够困住雄鹿的,但是一根刺桩已经刺穿了雄鹿的肚子,巨大的疼痛让它想要挣扎跳起来,跃出陷坑。但是它从刺桩上挣扎出去,往前一跳,又被其他刺桩刺伤。  血不断的在伤口流出,很快挣扎变成了绝望,纵使还有一息尚存,也只剩下起伏喘息。龙秋鹏知道胜局已定,瞬间心情大好。  “抬!”他冲着鹿说,并让他们小心刺桩。鹿和孩子们早就按耐不住了,但是因为害怕坏了部落的大事而格外谨慎,看到龙秋鹏允许他们下去了,他们跳着叫着就冲进了陷坑,吓得龙秋鹏在后面只喊:“小心!小心!”  雄鹿体型不小,分量更大,猎人小队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头雄鹿从陷坑里拉出来。将雄鹿放在地上,原始人们开始围着鹿三叩九拜,以示崇敬。  龙秋鹏在一旁则有些着急,傍晚正是野生动物活动的高峰期,雄鹿在陷阱中挣扎了很久又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不快点离开说不定又会招来其他不速之客,于是催促说:“快,快!”  可是没想到鹿他们拜完鹿又开始转过头来拜他,一边拜一边还高呼着:“龙——龙——”龙秋鹏被围在中央,有点不值所措,就像突然被拉人倒了舞台上,所有的聚光灯都投射向自己,舞台下是掌声雷动,大脑里只剩下一句“感谢CCTV”。  但是显然此时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他赶忙拉起鹿指指日头,然后又说了一句:“快!”  鹿这才带着其他人一起扛着雄鹿往部落走去。  黄昏和清晨是野生动物活动的高峰,猎人小队在回来的途中不但在陷阱里收货了一只兔子,一只蠢鸟,有个孩子还展示了他高超的精准度,用木矛一下子插死了在空中飞过的一只鸟。龙秋鹏修复了被破坏了的机关,并留下一些饵料,希望明天可以直接到这里来收取猎物。  不过这些和一头雄鹿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擦黑,部落里的人等不到猎人小队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深深的绝望。  孩子们故意在卸下雄鹿的时候弄出巨大的闷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鹿更是飞快的跑到溪的面前对她讲述这今天发生的事情。  被狼群拖走的野猪肉总共不过七八十斤,七八个孩子合力才弄回这近400斤的雄鹿,单单从视觉上就给了族人巨大的冲击。绝望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们纷纷跪拜在地,都学着鹿的样子高呼着:“龙!龙!龙!”  龙秋鹏看向溪,她远远的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似乎丰硕的成果仍然不能打消她心中的敌意。不过她仍是这个部落的首领,懂了为大局利益让步。  她走到龙秋鹏的面前,放下个人心中的敌意,沾了一些鹿血,轻轻地龙秋鹏的额头上一划。龙秋鹏记得,这是部落迎接新成员的仪式,此刻他彻底的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而不是简单的联盟关系了。  这让龙秋鹏感到安心,更让整个部落感到兴奋,因此饿了一天的部落竟然在太阳落山后还兴奋的又唱又跳。  昨天那几个处理野猪的女人又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龙秋鹏阻止了她们。毕竟她们的手法还不如龙秋鹏娴熟,更为了防止狼群的悲剧再次发生,更是为了得到一张完整的鹿皮,龙秋鹏决定亲手收拾梅花鹿。  龙秋鹏拿着短刀,轻轻地划开鹿的肚子,整个剥皮分肉做的心无旁骛。  然而可以从山上带回一整头雄鹿的他成了原始人的明星,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围在一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只会也只能使用石刀的他们此刻完完全全的被被他刀割鹿皮鹿肉时轻松优美的动作吸引。  待到整头鹿被整整齐齐地在一片片在树叶上码好,一张鹿皮却还是完整无损的呈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艺术。毕竟就连溪穿的那件兽皮仍然是几块碎皮拼凑在一起的,这样完美的大型动物皮,对于部落里的人来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们纷纷拿过那张鹿皮,反复仔细的看着,好像龙秋鹏在上面施了什么神奇的法术一样。  收拾完毕后,他有些担心,自己毕竟是“公司”的新晋员工,就算能力再强,也免不了论资排辈,这上好的鹿皮鹿皮筋都轮不到他拿。  不过他在公司存亡之际,也算是功勋卓越,外加皮革在这些人原始人眼中似乎重要性也不是特别高,所以当他表示自己要留下整张鹿皮的时候不但没有人表示反对,甚至有些道高望重的老人表示这是他应得的。  日落而息的原始人第一次在月光下放肆狂欢,而当天晚上,龙秋鹏也在山洞里的草垫上睡了穿越后的第一个安稳觉。  龙秋鹏猎杀雄鹿的时候只满心想着的一是不要忍饥挨饿,二是获得大家的认可进入到这个全新的团队中,但是他没想到万人崇敬也换来了一人的不满。  纵便是龙秋鹏和溪都千般不情万般不愿改变暂时的平衡,但带来狩猎之术的龙秋鹏在部落里的地位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男性在这个母系氏族部落中所占的人数并不多,地位也要次于女性。但在他教会了大家制作草绳,升级制造了复合工具和复合陷阱后,部落里的男人已经全数听从了龙秋鹏的指挥。  当溪要求龙秋鹏交出短刀被拒绝之后,自己的弟弟竟然为了维护龙秋鹏和溪大吵了一架,这着实让溪感到恼火。她最终允许了龙秋鹏留着短刀,但是却开始刻意让龙秋鹏和男人们分开,不许他和其他人一起去狩猎。  不过始终掌握着核心技术的龙秋鹏并不以为然,他知道溪纵使万般恨自己,就算是溪想做什么,现阶段也绝不会忍心下手。这样一来,他甚至为自己这样轻易的脱离到了基础劳动而自得其乐,他开始操起自己在现代社会的老爱好,徒步探险,并用动物皮绘制部落方圆十公里的地图。  随着龙秋鹏的探索不断深入,他更加确认这是一块风水宝地,面朝湿地平原,土地肥沃,并在一处河滩上找到了适合制作陶器的黏土。背后是物产丰富的原始森林,并在一处干涸的旧河床上找到了盐碱土。  不过很快,龙秋鹏的这种沾沾自喜被一种忧虑所取代。在部落的东南方向大约十公里开外的地方,出现了其他部落活动的痕迹。人数似乎比自己的部落要多,从木头的断痕切口看来武器也比这边要先进、锋利。更重要的是,从狩猎猛兽的现场可以看出,对方的部落成员要比自己这边勇猛凶残太多。  他意识到,这块肥沃丰饶的土地上没有屏障,易攻难守。这块充满了诱惑的丰收之地,终会成为周围众多部落垂涎的对象。加上为了更好的过冬,很多生存条件艰难的部落会选在秋天进行迁徙,若是有强劲的部落发现了这个几乎只剩下女人和小孩的小型部落很有可能就会选择将其吞并甚至消灭。  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虽然感觉很安逸舒适,但是如果别人一刀下来毫无反抗之力。  第二天,为了摸清对方的情况,龙秋鹏又悄悄的来到了这里,他没有带其他人,一是不想和溪发生无意义的争端,二是害怕原始人头脑简单打草惊蛇。  令龙秋鹏意想不到的是,当他第二天从部落往西南方向出发时候,对方朝着自己的部落的方向前进了一些。
  他潜到周围,静静地观察情况,可是作为一个语言不通的现代人,可以收集的情报也是有限的,不过目光所见,印证了他的猜测。精壮的男人,锋利的细磨工具,凶悍强势的男性首领,看来这个部落已经领先进入了父系氏族公社了。在这样的基础上,对方的人数足足是自己的两倍。  这时候,有个手下的将一个人带到他们首领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龙秋鹏即听不见也听不懂,只看到首领听了之后表情兴奋的大吼了一声,然后整个族人都跟着挥舞着武器高呼。  龙秋鹏能感受到,这是对方要征伐的信号,而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自己的部落。他知道再没时间多想了,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部落,那么到达村落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天。  “鹿!鹿!”一路狂奔回到部落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找鹿,不过外出狩猎的鹿还没有回来。随着复合陷阱的使用升级,狩猎小队每天的效率提高了很多,除了不定期的围猎大型动物,其他更多的时间是用来收集陷阱捕杀的动物,和修复陷阱。今天可能刚好赶上要进行围猎,所以迟迟还没有回来。  但是负责采摘和收集的溪却早早的回到了部落里,看到大吼大叫的龙秋鹏有些不开心,她冲着龙秋鹏大吼了一声,似乎说的是闭嘴。  但是龙秋鹏现在满脑子都是生死存亡,哪里有心情和小姑娘斗气,他一把拉住喋喋不休的溪郑重的说了一句:“敌人!”并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伤员,然后做出一副战斗的样子,最后又重重的重复了一边:“敌!人!”  溪不知道是被龙秋鹏吓到了,还是被他捏疼了胳膊,脸色苍白的吞了一口口水,试探性的重复说了一句:“敌……人……?”  “敌人?”正在这时候,回来的鹿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走过来讯问情况。龙秋鹏简要的表达了自己看到的事情,并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我……需要……战士……”龙秋鹏确认了溪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郑重其事的对她说。他认为溪没道理这时候拒绝他。  但是他仍是低估了溪,她作为一个部落的首领,无论能力高低决策错对,但是她都拥有独立决断的能力,这时候龙秋鹏贸然的向她要战士,反而激发了她原本逐渐消退的敌意。  “不!”没有通过鹿,溪照样字正腔圆的拒绝了龙秋鹏,她目光炯炯,看上去不可侵犯。  但在龙秋鹏看来,这完全是不可理喻的固执,他指着那些躺在那里的伤员,抱着孩子的新妈妈,挺着肚子的孕妇,狠狠地问溪:“怎么办?”  溪咬咬嘴唇说:“走……”  龙秋鹏知道这个走的意思是迁徙,这是原始人常常用来抵抗生存条件变差的唯一途径,也是溪的认知范围里唯一可以选择的方向。  龙秋鹏惨笑地看了看溪还有鹿,他将他这几天的成果展示给姐弟俩看,以部落为中心的方圆十里的地图,十公里内可以允许长期居住的地方并不多,还被其他的部族占领了。  身后是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他不知道边界在哪里,但是毫无疑问森林深处是危险的。但是草原一面的情况并不比森林强,因为在地图的边界不但出现了一大片危险的沼泽,而且草原不像森林,捕食效率较低,在没有食物的储备的情况下穿越草原,很有可能会饿死在途中。  原来溪的祖先发现了这里,并在这里定居了下来,他们不需要太多的努力也可以生活安逸,所以到溪成为首领的时候,部落已经在这里住了不知道几代了。  但是他们的邻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且不说森林原本就危险重重,随时可能面临死亡,就算是住在湿地平原的部落也要面临的隔几年就会泛滥一次的湖水和会吞噬人的沼泽。  慢慢的,溪的部落成了周围人眼红的对象,常年征战不断,原本生活最为安逸,人口众多的部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周围的部落蚕食至今。  搬走这个念头在龙秋鹏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在溪的意识里存在了,但是阻碍着她实施这个计划就是因为她从来没离开过部落,并不了解这里之外的情况。迁徙对部落意味着生还是死,她也没有答案。  只有一天的时间,想要离开,来不及。  “怎么办……”这次换溪反问龙秋鹏。  他重复了刚才的话:“我,需要……战士……”  溪被他逼焦躁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鹿犹豫了一下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说了一句:“我……”  溪对于鹿的自告奋勇有些措手不及,龙秋鹏骄傲的看了溪一眼,拉着鹿转身冲族人说:“还……有……吗……”鹿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大声喊着些什么。龙秋鹏不能全部理解,但听得出他在鼓励们族人们加入龙秋鹏的“自卫反击”。  一开始大家都忌惮地看着溪,回应他的只是一阵寂静,慢慢地有几个男孩围了过来,再后来男人们也跟了上来,最后连女人们也围了上来。  龙秋鹏站在高台上,俯视着溪,再一次说:“我,需要,战士!”溪激动的咬着嘴唇,甚至开始往外渗血,但是最终她没有说可以或者不可以,而是默默地回到洞里去了。  没有首领的肯定,龙秋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实施,他先解散了族人们,只留下鹿,想想到底该如何应对。  虽然敌人数量比自己多的多,但是总共也不过四十人。武器精良,但至多也就是磨石工具,但是森林对抗是件需要用脑子的事情。安排妥当的话,其实很有胜算。  他先找来负责食物的一个女人,让她先清点一下食物的总量。然后和鹿坐下来聊起上一次战争时候的事情,他需要了解原始人战斗的方式。  鹿详细的讲述了上次战争的经过,但是龙秋鹏却听的似懂非懂,只大体知道了原始人在战略战术上和野生群居动物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隐匿潜行靠近猎物,等到距离足够近了之后,或发起突袭,一招毙命,或彼此联合,围剿对方。  平原虽然没有为部落提供屏障,却同样不给对方隐匿踪迹的机会。所以无论是哪一种,最终都必须从森林里过来,严守森林,游击作战就成为这次战斗的首要选择。不过为了减少战斗初期的伤害,一上来要减少肉搏,那么陷阱也成了很好的选择  当然嘴忙着,手也不能闲着,之前只有猎人才会给配一根木矛,和三个飞石流星索,外出采摘的女人们还是用的部落中的传统粗磨石斧。但是这一次,尤其是那些从来没有参与过狩猎的女人,必须配备长矛,并尽可能多的给他们制作一些飞石流星索。  所谓飞石流星索,就是将石头打磨成两个大小相近的球形,然后再绑在绳子的两段,使用的时候通过旋转给石头加速,可以产生巨大的杀伤力。是制作出绳子之后,龙秋鹏亲自升级的第一批狩猎工具。在制造出像样的弓箭之前,是部落主要的远距离攻击武器。  晚饭和食物统计一起送到了龙秋鹏这里,食物储备还够整个部落维系五天之久。基本上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不过今天晚上大家想要按时休息是不可能的了,从来没有做过军备的部落,今年晚上难免要加班加点了。  用过晚餐之后,天色渐渐开始暗了下来,龙秋鹏简单的让男人女人进行分工,男人制作石器和木矛,女人则生产绳子,并学习结网。  不过加班还没有正式开始,问题就出现了,天色太黑,原始人只有一个篝火堆,不能让所有人都围在周围。龙秋鹏打算将火堆分成多个,让大家分开行动,但是这个举动遭到了以溪为首的很多人的反对。  龙秋鹏这才想起来,部落取的是自然火种,十分珍惜,他们对火有种近似于迷信的崇拜与敬畏,不敢让他这样轻易的挪来挪去。自从上次用火光吓退狼群之后,部落的人不敢让龙秋鹏靠近火种,就算是鹿说多少好话都没用。  他本来觉着有火种,不想费劲,但是现在看来,不自己取火是不行了。他找来质地合适的木材做钻板,再找到相对较硬的树枝做钻头。然后,他把钻板边缘钻出倒“V”形的小槽,在钻板下放入一些易燃枯树叶作为引子,最后他开始双手用力钻动钻头。  他不让族人们休息,又没有安排工作。大家只能好奇的围着行动怪异的龙秋鹏,看他在做什么。当有烟从火引子里冒出的时候,他赶忙停下手,轻轻的向引子吹起,然后有火出现了。  “哦!哦!”“呜!呜!”谁也没想到龙秋鹏是在取火,当火焰真实的从他手下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曾经他们千辛万苦找到,但一不小心就会熄灭的火种,就这样凭空在这个异族人手下出现了。
  “龙——”熟悉的声音从龙的背后传来,龙知道他们又开始顶礼膜拜了,他转过身看向那些原始人,此时他们的眼中已经不仅是赞叹钦佩,还有着尊重和虔诚。他知道,一定已经有族人把他当做神来看待了。  不过他不觉着这是压力,反而是可以帮助他更好的完成任务的身份。族人们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有些事就可以轻易的绕开溪,独自完成了。  果然,再也没有人反对他随意的挪动火种,发号命令的时候也得到了更多的支持和顺从。  龙秋鹏乘胜追击,将族人进行分工,一部分负责磨石和削木矛,另一部分则制作绳子,然后学着制网。  原本在完成一次技术革新之后,他就打算教给部落的人做网了,这种简单高效的工具可以给部落生产带来指数增长,但是由于溪的态度,当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在存放技术没有革新的前提下,贸然增加产出,最后不过是便宜了微生物。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陷阱不仅仅是用来诱捕的,还可以抵御入侵者。所以现在不但要教给她们,还得让她们在短时间内制作出可以在战场上用的网。  磨刀不误砍柴工,虽然用手编网也是可以的,但是这种技术就连龙秋鹏自己都不太熟练,就别说教给别人了。  他找了两根一人高的木棍,将它们分别钉在地上,把一根绳子系在两根木棍之间。根据需要每隔一段距离,用普鲁士结在绳子上系上另一根折成双股的绳子,这个距离把控特别重要,它对网眼大小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最后,将相邻的两根绳子用反手结编好,以此类推,直至完成整个网。  “网!”龙秋鹏指着成品,对那些两眼写满了好奇和疑惑的原始人说。那些人跟着他重复着,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但是此时已经具有一定神格的龙秋鹏根本不打算给他们解释“网”的工作原理,因为在他看来,原始人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他们的命令执行就好。  他让鹿帮他在地上又钉好了几对木桩,编网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对于头脑简单的原始人来讲,最复杂的不是思考网用来干什么,而是怎么样去打那些稀奇古怪的结。因此,龙秋鹏不得不花费大把的精力去教会并纠正他们,然而就算这样,成品率也仅有五成,好在前几天那些留守部落的孕期妇女们做了过量的绳子,并不太在意这点损耗。  第一批武器完成了大半,月亮在空中的位置也随之慢慢东移。龙秋鹏推算了一下大约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虽然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此刻他立马宣布大家去休息。  明天也会是紧张的一天,如果不能及时恢复体力,后天无疑会是一场恶战。睡觉前他吩咐后厨小妹,明天按照平日里大约1.5倍的食物准备三餐,现在万不是疼惜粮食的时候。  交代好了一切,龙秋鹏也进入到洞穴里开始休息,却看见角落里的溪攥着手杖恶狠狠地望向这边。他叹了一口气,走到溪的身边,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挡开了。  “拼命这种事,还是让男人来吧……你……不行……”龙秋鹏像是对溪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理会溪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也自顾自的休息去了。  太阳还没有跃出地平线,龙秋鹏被山洞外面细碎的声音惊醒,却只看到一只鸟在偷食昨日食物的残渣。他仍然不能像原始人,能熟练的区分不同动物的行为特征,也做不到凭声音就能区分安全和危险,虚惊一场让他的额头有了细密的汗珠。  他起床的时候惊动了旁边鹿,鹿也跟着起来了。其他人还没有起来,大约对于多数原始人来讲,熬夜还是生平第一次。今天不用打猎,早起来也没什么必要,龙秋鹏决定让大家多休息一会,自己在附近转一转。  “水……来人?”龙秋鹏向鹿比划着,讯问会不会有人从水路过来,其实这个问题龙秋鹏问过鹿很多次。鹿一开始还很坚定的对他摇摇头,但是被问了次数多了,鹿知道龙秋鹏心中尚有疑虑,也就慢慢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虽然一再确认了敌人从树林里偷袭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那个湖的上游是从森林里流出,离部落的距离也不算太远,湖边还有不少一人高的芦苇一直延绵到离部落不远的地方,若是在注意力分散的情况下,敌人从水边到部落的距离也完全可以发起令人措手不及的突袭。  龙秋鹏知道部落命悬一线,自己也不过是一根命运之绳上的蚂蚱。远古时代的生产力较差,很多部落因为自己的部落都养不活才会发起战争,因此等待战败的一方的不是俘虏也不是奴役,而是直接以祭品之名被处死,到那时候纵使他龙秋鹏一身逆天的本事,也没有展示的机会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他不想自己一个疏漏就成了化石。  所谓战争是推动科技发展的催化剂,靠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龙秋鹏顺利的通过了对抗自然的第一步,然而与人类的斗争才真正的激发了他创造的潜能。  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当天的场景,发现敌人的部落虽然在攻击装备方面优于自己部落,但是就防守装备而言却仍是半斤八两,尤其是对于鞋的重要性,他们还远远没有认识到。虽然原始人和他不一样,脚底板上有厚厚的角质层,即使不穿鞋也不那么难受,但是那种皮层仍旧不能抵御利器的伤害,或许在芦苇中放置地刺是非常简单易行的防御方法。  树林大量地长着一种酸枣,树不高,但是刺却又硬又长,足有两三厘米长,部落里采摘过酸枣的人都被它划伤过。龙秋鹏因为想要拿来做鱼钩,所以曾经砍了很多放在放在部落备用,后来因为湖边上的浅滩坡度极缓,并不适合垂钓就放弃了,那些棘条也就闲置了。现在看来,那些枝条较细,刺很锋利的酸枣条是再合适不过的地刺原料了。  这时候部落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醒来了,龙秋鹏也顾不得分配了,让他们快点到森林里去找一些酸枣枝回来,越多越好,尽量在早餐结束前回来。不过有两点必须注意,不要走太深,反正这种灌木其实在森林边缘地带生长的数量要多于森林深处,走的太深还容易和敌方遭遇,万一真的碰见了敌人的踪迹,一定不要战斗,尽快在对方发现前回到部落。几个醒来的女人则负责用绳子将原来囤积在部落的酸枝条绑成网状。  利用对方的弱点攻击对方,还要改善自己的弱点加强防御。自己的武器不及对方,若还不知道保护自己,人本来就不多,再死几个,那么再好的技战术恐怕也施展不开了。  龙秋鹏最一开始想到的是和敌人的部落一样穿皮甲,但是显然生产力的差距决定了,目下想要一人一件皮甲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又找鹿确认了一下敌人的武器,弓箭也还没有发明,矛有,还是石头的矛尖,显然比自己更坚硬锋利,其他的就是石斧石锤。没有太锋利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或许盾比皮甲更加有用。  一开始第一反应是用木盾,但他不是木匠,也没有金属固定,而且没有真正锋利的锯子的情况下,就算能砍到大树,也根本分不开,所以退而求其次他想要做藤盾牌。  藤条的话就更简单些了,因为制作陷阱要用,所以部落一直都有采集,但是在旧的陷阱坏了之前是不需要新的藤条,不过原始人不懂得这个道理,负责采集的人一直往部落里带藤条,此时已经有很多已经晾晒好的备用藤条,拿过来就用。  他叫来鹿和三个比较聪明伶俐的族人,和他一起学习摸索滕盾的制作方法。一开始他采取了编篮子的方式,从中心一点点往外编制的方式,这种方式编织出来的盾牌密度大,既有韧劲又密实有力,但是这样的方法最大的问题就是又难学,又慢,五个人废了好大的力气和时间才做了四个,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的队伍配齐武器。  龙秋鹏有些焦躁,但是很快他想到了另外一种临时的替代品——盖垫。这种编制方法只编制一个维度,另外一个维度主要是通过绳索固定,最后四圈再加固一下就完成了。  这样的盾虽然不如真正的滕盾结实耐用,强度也相对较小,只要不是面对可以劈砍能力较强的石斧,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临时的盾牌用料少,加工快,是最适合不过的选择了。  龙秋鹏指着两种成品对着鹿说:“盾。”说完了递了过去,让他挂在左臂上。自己则站在他对面。  
  “我打,你挡”龙秋鹏说着就给他比划了一下。言毕,拿起一个石锤向鹿的头部砸去,事实上上次战争中受伤的士兵也大多都是头部被武器所伤,没有铠甲和利器的年代显然头部就是人体最致命的地方。  鹿一开始不是特别明白,但是两个人演练了几次之后,鹿也渐渐掌握了要领,并且马上就学会了举一反三,挡住了龙秋鹏接下来的几次进攻。  “盾”龙秋鹏又强调了一边,并同时指了指盖垫样式的盾,告诉鹿,它们是一样的。鹿点点头表示理解了。龙秋鹏长舒一口气,这样下午的操练基本上就可以放给鹿去做了。  当太阳穿过芦苇荡的阻隔,照耀到部落的时候,部落已经在紧张的氛围中投入了新一天的军备生产中。龙秋鹏第一次真是的感受到时间中流逝的是生命。  “新式”盾开始进入了批量生产,族人又叫来其他几个人过来帮忙,“旧式”盾的制作暂时搁浅。但是优质盾牌不能浪费,原始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龙秋鹏却心里有数,他自然是要给自己留一个的,还有一个也毫无疑问的给了鹿,第三个盾牌给了目前部落里唯一的孕妇,作为现代人的龙秋鹏对于一尸两命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忌惮。  剩下最后一个盾牌了,他犹豫了一下来到了溪想面前。龙秋鹏发现她竟然要出门,他赶忙拦住说:“不行!”  溪不理他,想要绕过他,仍是被他摁住了:“危险!”,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担心溪的安危,还怕她遇见了敌人处理不好,引狼入室。  龙秋鹏看起来严肃的不可违抗,溪气恼却又不好发作,不停的攥着手中的东西,这时候龙秋鹏才看到溪手中攥着她特制地“药锄”。  原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她能够想到的,能够做到的只有上山采药。秋鹏看着善良的溪因为气恼而变的绯红的脸颊,有些愧疚。他将手中的滕盾递了过去,但是溪却执拗的不肯接过去。  他叹了口气,一把拉过溪的左手,将滕盾套了上去,说了一句:“小心!”就离开了。  龙秋鹏重新回到加工现场,他看了一下大家的情况,感觉已经基本达到了原有的预期了,于是他站在大家中间大喊一声:“停!”,大家应声停下手中的工作,午饭时间就要到了。  其实龙秋鹏有些没有食欲,不过他要求自己一定要吃下去,因为接下来的24小时至关重要。如果计算精确,傍晚前他们就会找到合适的驻扎地,假如他们胆子够大,就有可能发生夜袭,但是没有那个胆量,就一定会等到第二天早晨动物活动结束之后发起进攻。  如果是前者,那么就得派更多的人守夜,但如果是后者,就需要让大家获得更多的休息。虽然都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是他现在手下这点兵力,不够分开使用的。龙秋鹏只能赌,赌原始人和现代人之间的智商差距,赌他们无法逾越对自然的敬畏发起奇袭。  龙秋鹏对这件事的预判是,大战应该会发生在第二天中午之前。  吃完饭,天气突然开始有些闷热,龙秋鹏让大家进行午休。原始人其实并没有午休的习惯,因为他们的白天已经够短的了,但是昨天晚上的熬夜还是透支了其中一部分人的体力和精力,强制休息只是为了他们能在大战开始前达到最好的精神状态。  但他自己反倒没有休息,和鹿一起盘算起下午的分组训练来了。军备生产的差不多了,使用还是需要一点点时间适应,下午一切生产活动都停止,分为两组交替训练和设置陷阱,争取在黄昏到来之前完成全部工作。  虽然龙秋鹏也很想给大家夸下海口说:“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但是部落里的可以战斗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女人上战场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剩下溪带着伤员和孕妇照看部落里太小的孩子们。  很多原始人并没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假寐了一会就纷纷醒来了,之后龙秋鹏就开始负责组织设置陷阱,鹿则和几位老猎人一起负责训练所有人使用武器。  地刺的设置相对简单一些,只需要将地刺放在选定的位置,然后稍加伪装即可。毕竟不能指望这简单的陷阱能给对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为能让原始人在受伤时发出声响,并减缓它们奇袭的速度。  龙秋鹏设置的陷阱很多,但至关重要的还是山洞门口的一个刺坑,作为防御战。他不可能放弃阵地,最终的主战场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在山洞口前。那时候山洞里有老人、孕龄妇女还有孩子,必须在山洞口加双重保险。  而在进入部落之前,森林里打游击的任务则交给了鹿和他的猎人小分队,因为只是拖延时间,损耗对方的战力,那些陷阱虽然好用,但是龙秋鹏毕竟不是专业的猎人或者军人,对方行踪的判定也不可能太准确,所以效率并不见得高。总之原则就是打的找着就打,打不着就跑,宁可不要成果,也不能出现伤亡。  当天晚饭的时候天都大黑了,龙秋鹏围着山洞门口的空地竖了一圈的火把,虽然他判断对方不会在晚上偷袭,但总归是以防万一的事情。今天的劳动强度远远地超出了原始人的日常,毕竟在这些原始人简单的脑袋里,并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这个夜晚特别的漫长,有些闷热的龙秋鹏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鹿第二天的任务也很繁重,他也不想打扰他,就悄悄地起身坐在洞口,看着那些燃烧的火把,有些出神。  他半睡半醒地在洞口坐了好久,突然一声闷雷他吓了个激灵。是要下雨了吗?他想到这,就把两个火炬架子挪到山洞里面,其他的也就不管了。但是第二个火炬还没有拿到屋里来,就有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等他擎着火炬回到洞里,再回头看的时候,剩下的火炬已经奄奄一息了。  龙秋鹏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还好,看起来天也快亮了,但是第二件事却让他打了个寒颤,身上渗出一身冷汗,接着醒过神来:夜雨中没有火把,那些原始部落会陷入危险的恐慌,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会不会向死求生,选择提前进攻部落?  “起来!”他大喝一声,很多人在睡梦中被吵醒,但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暴躁的男人。  “起来!”看大家表情呆滞,很多人还么有醒来,他又大声喊了一句,声音语调都更加紧张急切。缺乏休息让他有了敌人就在眼前的错觉。  鹿看着一脸焦躁的龙秋鹏,轻轻地叫了一声:“龙?怎么了?”  龙秋鹏一边用手催促着还没有醒来的人,一边对鹿说:“备战!敌人就要来了……”  刚才还有些睡意朦胧的鹿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用原始人翻译了一下龙秋鹏的语意,那些人也纷纷爬了起来,整装待发。  鹿带着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出发,但是龙秋鹏开始有些迟疑,毕竟这些人中他是最没有实战经验的,他焦虑的坐在门口,盼着天色快点亮起来,又祈祷大雨不要把刺坑冲塌。  他时不时的望向外面,可是除了火光照耀的地方,再远了还是一片漆黑。这黑色中潜伏在无限的杀机,来自自然,也来自另一些人类。  突然一直坐着待命的鹿站了起来,龙秋鹏心里一紧,这是他不具有的原始人的敏感,说明危险正在降临。  他攥紧短刀也跟着站了起来,努力的看向黑暗的阴影中。这时候雨开始变小了,清晨稀薄的光亮透过云层冲破了黑暗,一个个弓着腰的身影出现在了,就在距离他们并不太远的空地上。  “呜……”鹿像野兽一样发出低吼,随后部落里的人也一手拿矛一手拿盾,开始发出警告的声音。但是龙秋鹏却伸出胳膊拦着鹿,让他稍安勿躁。敌人听到了声音,知道自己暴露了,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一时间两者对垒,僵持不下。  但是龙秋鹏知道,这时候天色尚暗,先出手的一方反而容易在后续的争斗中吃亏,更何况对方人多,主动出击容易被敌人围攻,腹背受敌。反之,洞口大小有限,又有刺坑在外面,趁着这个优势先打掉一波也是很有可能的。  又对峙了一段时间,天色也渐渐明了,敌人终于按耐不住准备进攻,山洞外呜呜嗷嗷地喊杀声一片,但是龙秋鹏仍是举着胳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冲在最前面的人高高地举着石斧,向他狂奔而来,眼看着就要进到山洞里面,冲到他面前了,此时他身子一陷,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三五个冲在最前面的人,后面的人赶快停住脚,却被更后面的人撞了一个趔趄,一起栽进了刺坑里。
  山洞门口刺坑杀让敌人措手不及,掉进去的那几个人几乎都被木桩贯穿了要害,命不久矣。而在陷坑旁,那些紧急停下的人则撞在一起,纠缠在地上。  敌人乱了阵脚,士气大落。就在这时,龙秋鹏轻轻的一放手臂,鹿他们就像打开围栏的赛马,飞跃了出去。长矛所到之处,全是一片殷红血色,跟在第一梯度后面的敌人,连连退让。  龙秋鹏跟在主力军的后面走出了山洞,走进了一些他才发现,两军尚未正式交锋,后面有些人身上已经与了许多新伤口,有的人脚上还套着被砍断的索套。虽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敌人比他的设想提前发起了进攻,但是那些陷阱却仍是发了应有的成效。  突然部落的一侧又传来惊呼,突然一个网兜被拉到了树上,两个敌人被中了机关被挂在了树上,是侧袭的小分队中了事先设好的圈套。  “东!”龙秋鹏大喝一声,鹿连忙指挥队形的变幻,准备迎击侧袭小分队的到来。  有了盾牌的保护,战士们显得十分勇猛,敌人在混乱中节节败退,几乎是溃不成军。但是一直在后方观战的龙秋鹏却眉头紧锁,他隐约察觉了些许不对。  参战的人数远比上次在丛林中勘察的情况少的多,而且男人的比率也相对低了很多,武器装备也算是精良,却仍是逊色几分成色,更重要的是,在人群中,他并没看到这个部落中真正处于领导地位的那几个原始人。  看着胜局将定,龙秋鹏没有半点插手战斗的意思,反而陷入了一种恐惧的焦虑,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中的这个疑问。  突然人群中,敌方有人大喊了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此刻的天色已经变的明亮了起来,在晨曦中,龙秋鹏看到鹿杀死了一个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被鹿杀死的人就是那天被人带到部落的那个人。当时龙秋鹏就发现他的穿着和配饰和那个部落里的其他人不同,或许属于另外的部落。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处于这个部落的核心位置,这人被杀之后,突然有一大群的人冲向了鹿。龙秋鹏害怕失去这个衷心的小弟和聪明的翻译,他冲上前,一刀砍到几个人,将鹿拉到一旁,将他在进攻的中心解救出来。  原本想要反扑鹿,替首领报仇报仇的敌人,被龙秋鹏明晃晃的短刀震慑到了,他们虽然仍拿着武器,但是却犹豫不敢向前。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满眼仇恨的鹿,他一反平日温和阳光的状态,似乎想要将对方赶尽杀绝。龙秋鹏一开始还觉着奇怪,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部落或许就是发动上次战争的那些人。此时,所有的疑惑碎片都拼接了起来,他大约猜到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上一场战争之后,伤亡惨重的不仅仅是溪的部落,还有试图吞并他们的发起战争的部落。那个部落的人想要攻占这里,却又没有了信心,他们蛰伏不动,只为寻找一个再次进攻的时机。  机缘巧合,他们找到了第三个部落,这个部落应该是一个从远处刚刚迁徙到这里的部落,他们需要找一个块地方过冬。于是两个部落的首领为了瓜分溪的领地而达成了联合,也就有了龙秋鹏那天看到的那一幕。  龙秋鹏一直忌惮的那个部落,其实还没有发起进攻,而他们已经和这个部落相互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而另一个部落或许正在某个角落等待渔翁得利。  他能想象的到,原始人的作战计划不会太过复杂,联合作战也不过是两者合围,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原有的计划,有一方克服不了对于黑夜的恐惧,选择了提前行动。  但是作为更为强悍的部落,并没有意识到联盟的变动,按照原计划约定好的,在白天的时候发起进攻。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没有太阳使龙秋鹏失去了判断时间的能力,紧张和焦躁也随之到来。  此时,他的目光鬼使神差的落在了水边的芦苇丛中,他死死地盯着那里,突然苇子很不自然的动了一下,然后附近又好几处出现了这种不规律的骚动。  那些发生异动的地方正是龙秋鹏设置地刺的位置,龙秋鹏知道,他们来了。  虽然杀死了这方的首领,敌人渐渐失去了进攻的意志,胜利唾手可得,可是就在此时,龙秋鹏大喝一声:“警戒!”并将手指向了芦苇异动的方向。也许也意识到了盟军的到来,敌人再次燃起了斗志,对族人发起攻击。而另一边,龙秋鹏看到了那个一脸凶相的首领还有他手下精锐的队伍。他忌惮已久的野蛮军团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呵呵,腹背受敌!  龙秋鹏连骂娘的心都有了,谁说原始人为了生存团结善良,简直就是野兽,还是那种会啃噬同类的那种!  原本,为了安全起见,山洞里留了一支由女人组成的武装小分队,现在也被龙秋鹏从山洞里拉了出来。  “投!”指望那些女人和男人近身搏斗几乎是不可能,也是毫无胜算的,好在这些人却大多是飞石流星索的使用高手,对方刚刚进入武器的射程,女人们就开始进攻。  那些石头雨点般向敌人砸去,因为旋转得到的加速是飞石速度极快,力量也极大。部落里曾经有人用飞石流星索砸死了很多猎物。人被飞石砸一下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却可以让对方短时间丧失攻击能力。  不过这个部落的敌人显然比刚才来的那一波更加精明聪慧,他的首领大喝一声,整个进攻的队伍,分散开,从四面八方开始进攻。  对方的队伍分开了,投石也失去了准星,攻击效率直线下滑。加上对方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龙秋鹏迅速决定让大家放下飞石流星索,并装备近战武器矛加盾。  但是实力悬殊,几个没来得及撤回来的女人,被人一锤子掀翻在地。慌乱中忘记了用盾牌防护自己的女人,被敌人第二锤夺去了性命。  虽然敌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在天渐渐大亮的时候,他们仍旧对龙秋鹏的部落形成了合围之势。人数、武器和体力上的优势还是对龙秋鹏的部落造成了威胁,这时候如果大家分散攻击的结果不过是被人分而食之。  龙秋鹏发出指令,让分散对抗的族人向中间聚拢,围成一个半圆,协同防御不同的方向攻击。但是连续惨死三人的场景抹杀了刚才小胜的士气,有的人手中还拿着武器,但是眼神中的绝望预示着,这些人的心中已经丢盔弃甲。  一直在后面负责指挥的龙秋鹏知道已是生死存亡之际了,他不能在只在大家后面做一个看客了。部落的战士眼看就要溃不成军,他必须给他们打一剂强心针。  于是他左手持盾,右手握刀,三两步冲到了最前线。敌人见一个穿着打扮怪异的男人突然从部落后方冲到了前面,马上就把他锁定成了目标。  一个野蛮的原始人举着石锤冲着龙秋鹏冲了过来。龙秋鹏用盾进行挡格,并顺势借力推开敌人进攻的手。没有高阶斗争经验的原始人们失去防御姿势,将要害暴露出来。他看准对方要害,给他致命一击。仅这一招,龙秋鹏连击几人,很快就掌握了这项技能。现代合成金属的短刀轻便锋利,再加上盾牌的辅助,龙秋鹏几乎可以轻松1V2,或许1V5也指日可待。  不过除了龙秋鹏,部落里的其他人都有些勉强,虽然凭借着求生欲望而拼死相博,但是实力悬殊仍然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败下阵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在龙秋鹏想计策的时候,山洞的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声,龙秋鹏闻声望过去,只剩下溪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幼的山洞口,站着一个人,那正是对方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首领。  龙秋鹏啐了一口,心说:“跟老子玩擒贼擒王?正好我想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于是提刀跨步,接连砍到数人,来到山洞门口。  他还没站稳脚,只见那敌人首领,石斧高举,面对这守卫妇孺的卫兵重重劈下,简易滕盾被轻易劈成里两半,擎着盾牌档格的胳膊也断了,血从血管中喷涌而出。身后有女人当场被吓的晕厥过去,紧跟着部落里的那个孕妇下盘流血,软下身来,这是要流产的征兆。  溪赶忙让女人把孕妇抬到最里面,方便生产,自己则拿着盾和矛勇敢的与敌人对峙。敌人自然不把她这个娇小的女人放在眼里,没有丝毫怜悯地又向溪举起石斧来。  “嘿!这样做可不太绅士!”龙秋鹏大喝一声,中气十足。  对方当然听不懂,但仍是应声回头,向龙秋鹏这边走来。保留了一些动物野性的原始人自然比较容易被同性,尤其是长相打扮怪异的同性挑衅。  龙秋鹏之前都是远远的看着这个敌人首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才发现对方竟然体型高大健壮甚至超越自己,完全不像其他的原始人。对方用力攥了攥石斧,右臂上竟然有青筋暴起。  “吼!”对方对于龙秋鹏的评定远远高于刚才的守卫和溪,所以和他对战的时候第一步要做的事情是大吼,然后又一次举起了他那沾满鲜血的斧子。
  敌人首领大吼一声,想要震慑一下龙秋鹏,这和动物打架的时候先发出警告的声音。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整个冷兵器时代结束,不管什么时候,两军对垒,站在阵前的战将都会在大战正是开始之前,大喝一声:“呆,某孙子,我是你某爷爷,还不来受死。”  对于这种伎俩,龙秋鹏在各种电视作品,小说故事中都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毫无用处,反而让他认清了自己智商上的优越感。当然相比较于这些行为上的恐吓,那满是血腥的石斧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压迫。  懂得细磨工具的敌人,斧子更加锋利,因此刚才能劈断简易盾的藤条解除防卫。因为刚才的经验,敌人并不把盾作为威胁,就算龙秋鹏已经做好了防御动作,他仍是肆无忌惮地朝他挥动了石斧。  噗地一声,石斧看在滕盾上发出了一阵闷响,龙秋鹏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持盾的手掌生疼,原本计划可以推开对方拿有武器的手,然后实施攻击。但是对方的力道着实很大,龙秋鹏不但没有推开对方,倒是将自己弹的倒退了几步。  他低头看盾,石斧砍到的地方泥土已经脱落,藤的外皮也被割破了,露出里面木质的内芯。  龙秋鹏吃了一亏,但是敌人却并没有沾光,明明信心满满一斧子致胜,却被对方卸了攻击。龙秋鹏手中是部落限量版的编制滕盾,物防属性原本就要高很多。为了更加结实,昨天晚上他又在盾牌的外面涂了一层活着草纤维的泥巴增加抗性,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他恼羞成怒,仰天长啸,用力锤击着自己的胸膛,像猩猩一样。  确实像猩猩一样,他高大,健壮,充满了雄性的勇猛与攻击性,但是龙秋鹏眼里,战争的核心只有两部分——武器和技战术,所以就算溪身后的那些人都吓的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哭天抢地,在龙秋鹏的眼中,对方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兽罢了。  龙秋鹏趁着对方还沉浸在自己的勇猛中的时候,左手持盾放在头部,右臂与左臂交叉,稳定动作。瞬间龙秋鹏让自己变成一颗炮弹,整个人加速向敌人首领冲了过去。  他的异常举动让敌人首领不知所措,还没反应过来,盾牌就带着龙秋鹏的重量与加速度撞击到他的胸口,纵使他比龙秋鹏更加健壮,也招架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冲击,就这一下,他死死的被龙秋鹏用盾牌按压在地上。  对方那里肯罢休,他躺在地上不断的扭动身体。他力道极大,又十分蛮横,几次都差点把龙秋鹏从身上甩出去,假若一直这样耗下去,龙秋鹏一定会失守。  然而龙秋鹏并不给他翻身的机会,他的瞅准对方仰头的一瞬间,短刀一挥,一股热血就从敌人的脖子里喷涌而出,染了龙秋鹏一脸。一招毙命,对方甚至没有过多的挣扎就软了下去。  “啊……”是婴儿的啼哭,清脆而洪亮。象征着新生的婴儿在敌人死去的那一刻诞生,游走于生死边线的龙秋鹏感受到了生的希望。他看向山洞外面,在他和敌人首领战斗的这段时间,部落里的勇士慢慢败下阵来,又有人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死活,而鹿的手臂也被利器所伤不断留出血来。  婴儿的哭声似乎不断的催促着他,去拯救这个濒临灭亡的部落。是的,这就是原始社会更加直接的弱肉强食,丝毫的软弱都会使人彻底丧失活下去的权利。  他没有选择,只得一咬牙,割下敌人首领的头颅重新回到主战场。  “住手!”他选了一块高处的石台,站在上面,冲着所有人的大喊了一声。原始人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却被他的中气十足震慑住了。大部分人停下来手,看着这个一脸血红的男人。  “首领!你们的!”他攥着头发,拎起敌人首领满是鲜血的头颅,他生前跋扈骄纵,残忍凶猛,但是最后,凝结在脸上的仍是面对死亡时无法掩饰的恐惧。  龙秋鹏相信就这一个表情,足以让所有在场的人内心受到一万点的伤害,这便是他以少致胜的终极法宝。  大多数人敌人在看到这一幕时候,心中早已被恐惧和绝望占据,但是仍有“勇者”愿意为他们死去的首领报仇。“啊!!!!!”一声大叫,一个敌军的原始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朝着龙秋鹏杀过来。  渐渐熟悉了实战的龙秋鹏站在高处,面对这个体型、速度和攻击技巧都明显弱于自己的刺杀者,他仅仅是一抬脚,就把还没有近身的敌人踹翻在地。还没等对方站起来,他就从高处跳下来,短刀锋利的刀尖在对方的鼻翼处停了下来。  刺杀者看着龙秋鹏眼中燃烧的火焰,感觉灵魂都被摄走了,他挺着脖子呆立一会,软软的躺在了地上。  龙秋鹏知道对方已经失去了防抗的斗志,也就不打算要了他的性命,一来作为现代人,他并没有嗜血杀戮的习惯,二来也是告诉那些原始人,只要他们肯低头,就能有一条活路。  他从那人身上站起来,一手拎着头颅,一手握着短刀,怒目圆瞪,中气十足,大喝一声:“还!有!吗!”他族人们也受到了鼓舞,跟着举起武器,呜呜啊啊的乱喊起来。  相继失去了两个首领,有敌人在压人的气势中扔掉了武器,跪在了地上。随后敌人接二连三的臣服于龙秋鹏的气势之下,拜倒在地。他将敌方首领的头颅仍在地上,说了句:“绑了!”,一场大战瞬间扭转了战局。  瞬间族人们都挥舞着手臂大喊着:“龙!龙!龙!”此时再看那群野蛮的敌人,一个个都低着头,眼中写满了绝望。  鹿听从了龙秋鹏的安排,带着族人们开始收拾战场残局,女人们则从山洞深处走了出来,她们将刚刚在战斗中诞生的婴儿带到龙秋鹏面前,是个男孩。  原始条件下生产条件本来就恶劣,男婴的母亲又受了惊吓,此时男婴好像和部落的人一样经历了一场战身是血。不过好在因为龙秋鹏的到来,改善了部落的生存条件,不再忍饥挨饿的孕妇产下的婴儿比之前那些健壮太多。  女人们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得益于龙秋鹏的到来,所以她们纷纷跪在龙秋鹏面前,虔诚叩拜,却把孩子高高举起,祈求龙秋鹏给予这个孩子祝福。  这原本是应该由部落首领来做的事情,龙秋鹏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女人们恳求的眼神时,他还是伸出手来在孩子额头点了一下。突然他萌生了给孩子起名的冲动。他并不知道原始部落起名字有着怎样的规矩或者仪式,但是这个孩子生于战乱,生于危难,让龙秋鹏生平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平安是福。于是他指着孩子说:“平……安……”  原始人试图模仿着龙秋鹏的发音,可是对于这种没办法理解含义的字眼来说,也只能有样学样的说了一句:“平……乱……?”他纠正了几次,最终决定放弃了,叫平乱也好,很是应景。  他挥挥手,让她们带着孩子下去。当他目送孩子回到山洞的时候,却在山洞口与溪四目相对。溪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尽是涣散疲倦之态,族人们经过她的时候仍是恭恭敬敬向她行礼,但是她看上去却完全心不在焉。  更重要的是,此时看到龙秋鹏,溪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资本对他充满敌意了。  从清晨就不曾间断的大雨,这会终于渐渐停了下来,日头从乌云后面透过,洒在族人兴奋与安详的脸上。龙秋鹏长舒一口气,疲倦向他袭来,他脱下潮湿的衣服,找了一块洁净的石台躺了下来,享受着大战之后的宁静,很快在和暖的日光中,他意识模糊,沉沉睡去。  龙秋鹏正在和梦中的敌人对垒,突然被一阵阵骚乱吵醒。他起身揉揉睡眼,看到那些“战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族人围在中间,他们或是哭喊求饶,或是愤怒咆哮。自己的族人们都拿着武器指向他们,并大声呵斥着“俘虏”们,溪高高的举起了权杖,随时准备下达诛杀的命令。  龙秋鹏赶忙跳起来,大喊一声:“住手!”疲劳中他忽略了原始社会没有奴隶之说,很多部落因为不能供养激增的人口,无力的胜利者会杀掉全部俘虏。  然而,在龙秋鹏的眼中,虽然部落积贫积弱,想要供养这么多人是要面临一些暂时的困难,但是这些俘虏都身强体壮,是优质劳动力,吸收进来,可以迅速增加部落的人数,提高部落的实力,大量增加产出,同时可以改善部落的男女比例,快速改良基因。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用血汗换来的机会,不能一句话就葬送在这些石刀木矛之下。
  龙秋鹏见溪要杀掉全部的俘虏,慌了神,他喝止了溪的行为。大战之后,龙秋鹏地位如日中天,他喊了一声停,就连部落的首领也不敢擅动。  龙秋鹏来到溪的身边,摇摇头说:“不能杀。”他的态度让溪感到不满,但是一反常态的,她没有暴怒也没有愤慨只是摇摇头说:“这么多人,我,养不活……”  溪刚从战争的阴影里走出来,龙秋鹏现在又过来说要留下这些俘虏,养着他们吃喝,她内心感觉到一些崩溃。  但是,溪说出这样的话龙秋鹏并不意外,他只说了一句:“我……来……”那语气十分轻描淡写,没有任何置气或者逞强的嫌疑。溪愣愣的看着龙秋鹏,她知道,这个部落已经不再属于她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异族男人已经改变了部落前行的轨道。  虽然溪成为部落首领没有几年,但是她觉得累了,生存的重压,频繁的战斗,都让这个女人觉着手足无措,她无法让大家吃饱,无法保护大家,无法引导着部落走向昔日的和平稳定,她知道禅让的时机已经到来了。而部落的下一任首领,将是一个男人。  溪长叹一口气说:“好,你来……”  龙秋鹏听出了溪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其实那一瞬间他内心有些抗拒。但是他确实需要这个首领的位置来巩固完成他下面的计划。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一些时间了,他真的过够了这种茹毛饮血,担惊受怕的生活了,他想要从根本上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让部落尽快脱离现在这种原始的生活条件。  最终,他郑重的接受了溪的提议。  听到龙秋鹏决定成为下一任的部落首领,族人中爆发出“龙”的高呼,鹿更是不顾伤痛冲上前来拥抱了自己的姐姐,给予她鼓励和支持。  直到此时龙秋鹏才知道原来部落里的人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远古时期尚没有历法,也缺乏系统的宗教信仰,因此不需要要计算黄道吉日,也无所谓复杂的宗教仪式。在简单的处置了一下俘虏的问题之后,禅让仪式就在一位老人的主持下立即开始。  这个部落没有图腾,老太太只是找了一块高台在上面坐着念念有词了一阵,然后再龙秋鹏和溪的额头上一人点了一个点,这样祈福的过程就完成了。  之后溪和龙秋鹏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溪恭恭敬敬的将代表着权利的手杖递了过来,龙秋鹏学着样子恭恭敬敬的接了起来。  他转过身,向着族人高举起权杖,瞬时族人们一片欢腾。原始人都是单线程思维,巨大的喜悦很快就取代了大战后损失惨重的悲伤,他们踏起原始的舞步,哼唱着古老的曲调,来庆祝这神圣的一刻。  随着龙秋鹏接过权杖,部落从从母系氏族社会迈入了父系氏族社会,而他则从一个外来户,变成了“一家之长”。  不过龙秋鹏是个大气量的人,禅让仪式后,他不但不责怪溪的曾经种种,反而给了她一个副首领的职位,让她统管部落里所有的女眷。  不要小看这个职务,她不但需要负责统管三个部落的老幼妇孺,还需要组织这些人负责包括生产、采集、物资管理以及草药研发在内的全部事务。  原本按照预想,鹿将成为管理男人们的副首领,但是鹿还年轻,没什么经验,管理那些刚刚战败的俘虏风险太大。综合考量到实力和统战需要,他将另外一个副首领交给了流浪部落的残部,那是一个叫做熊的憨厚威猛男人。  但是龙秋鹏并没有亏待鹿,让他负责选择成立探索小队,负责探索部落周围的位置领域,并绘制填充地图,这支小分队可以不听从熊的安排,直接对部落首领龙秋鹏负责。虽然没有实权,但在部落里的地位极高。  为了方便管理,龙秋鹏将原来的流浪部落残部称作烈部,另一个部落称为陶部,而溪原先管理的部落,现在成了自己的亲兵,则叫做龙部,听起来地位略高于其他两者。大家似乎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俘虏们得了生路,有了依靠,原本的族人得到了重视和地位,部落里弥散着一种皆大欢喜的气氛,刚才还兵戎相见的仇人,此时也在龙秋鹏的说服下其乐融融。  烈部因为正在迁徙途中,大战结束后,就将他们的族人接到了部落。但是另一个,被龙称作陶部的家族,却因为远离这里,所以只能第二天再去和族人们汇合。不过,这并不能妨碍陶部的族人开心,他们很快就融入了新的族群。  相比起族人们的兴奋,龙秋鹏则很快就陷入了属于一个首领的忧思。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句他在溪面前信誓旦旦说的“我来。”一句话,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但是做起来却谈何容易。在冬天来之前,要安顿下原来三倍的人数,他仍是需要下一番功夫。  住房问题暂且不论,食物紧缺再一次提上日程,但是比起这些,潜藏于地图之上,不知道何时,会以何种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其他文明更为危险。  陶部旧址远离龙秋鹏现在住的地方,在他绘制的地图之外,他觉着是个好机会,决定和陶部一起回去看一看。于是,第二天一早,龙秋鹏就将部落交给了溪和熊,自己则带着鹿一起前往陶部旧址驻地。  陶部旧址虽然远,但是毕竟是沿湖兴建在平原地区,走了小半日也到了。龙秋鹏发现陶部竟然是一个农业国家,他们技术先进,已经摆脱了山洞的依赖,有住房,有耕田,还有制陶工艺。  可惜的是,他来到原始社会之前,这里的湖水似乎发生过一次泛滥,陶部旧址位置低洼,虽然土地肥沃,适合种植,但是遇见洪涝,就是全军覆没的命。村庄附近平整的土地上,歪七扭八的倒着一些植物,和野草不同,这些植物有着大大的穗头。  龙秋鹏常常叹了口气,来晚了。今年的粮食已经全部泡过水了,在潮湿的泥土里开始腐烂,散发出一种介于醋和酒糟之间酸味。  好好的农业大部落,就这样沦为了别人的手下败将,自己这个刚刚摆脱旧石器时代的小虾米,假若不能奋起直追,那么早晚成了别人盘里的下酒菜。想到这,他背后一凉,心中的那根线崩的更紧了。  陶部原来的首领战死了,现在,是一个被人叫做“大湖”的男人领导部落。和烈部不同,陶部虽然拥有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可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布满阴云,面色恐慌,直到听说龙秋鹏是来接他们离开的时候,反而如释重负。  虽然烈部最终也接受了战败的事实,但是一开始还是有些沮丧,陶部旧址的表现实在反常。他不停的打量着这些人,试图在他们身上找打答案。但是除此之外,那些人身上再也没有其他异常举动。  就在龙秋鹏打算不理会这些,先带大部队离开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启程前紧张又恐惧的看向远方。  他循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去,在视线的尽头,似有别的部落村庄,若隐若现。  这片广阔草原,和丰茂湖泊周围,到底会养活了多少部落?龙秋鹏不从得知,但是此刻他相信,作为一个农业文化背景的部落,走上侵略之路,背后或许还有推手,对方将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然而,今天却由不得他过多思量,路途遥远,他们还有那么多行李,想要太黑前回到部落,就得尽早动身。  天黑前,龙秋鹏到达部落的时候,陶氏工人已经搭建好了几栋房屋,虽然数量不多,但还是有效的降低了山洞里的人口密度。但是令他生气的时候,忙碌了一天,晚饭竟然没有准备。  他以为是溪故意刁难,于是跑去找她,但当他来到溪旁边的时候,发现溪的伤员队伍里多了两个来自烈部的壮汉。而不远处的食物储存区,东西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有所减少。  “怎么回事?”龙秋鹏觉着头皮发麻,有些紧张。在鹿的翻译了一下,龙秋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随着冬天的临近,山林中食物竞争越发激烈,很多猛兽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不惜冒险来到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陷阱中的猎物也成了猛兽们的首要选择。上山的猎人正巧遇见偷食的猛兽,争强好胜的烈部猎人和猛兽直面冲突,不但没有保住食物,还被猛兽所伤。若不是龙部的医疗水平较高,这两名猎人这会估计已经命丧黄泉。  龙秋鹏长叹一口气,晚饭还是要吃的,鉴于今天入不敷出,晚饭就要实行紧缩制度了。  掌握了制陶工艺的陶部,自然也学会了煮制食物,现在又从陶部旧址带来了一些陶器。在食物紧缺时期,熬汤是种利用率相对较高的烹饪方式,于是龙秋鹏把晚饭的事情托付给了陶部。
  龙部和烈部的族人没有见过熬汤,表现的格外兴奋,陶部害怕他们兴奋弄坏了陶锅,而异常小心。大战后的部落,部落一派繁荣之像,唯有龙秋鹏眉头紧锁,格外忧心。  部落的人口增加了不算,野兽还跟着来捣乱,现在别说存储过冬的食物,就连眼下所需都不够。  其实获取食物的手段还有很多,但却只有狩猎这一条路能够得到动物皮毛,顺便解决过冬保暖的问题。人类在和野兽的较量中,力量从来都不占优势,远程攻击永远是克敌制胜的关键。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放下的弓箭制作,现在又重新提上日程。  制作弓箭的难度并不高,龙秋鹏也在训练营里学习过,不过那时候训练营早就准备好了合适的材料和趁手的工具,而现在,需要龙秋鹏重新寻找材料,并适应落后的工具。  压力让他再一次陷入了焦躁,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提着石斧上山了。虽然短刀好用,但是万一哪天卷了刃,哭都没地方哭,部落吸收了细磨工艺后,他就开始试着使用石器了。  他目标明确,就是五厘米左右的小树。但是就硬度等特质而言,他并不是十分熟悉,因此他决定尽可能的能多带回去一些植物试试。  正在他埋头苦干的时候,鹿带着两个人跑到山上找他。他见鹿脸色仓促,神情慌张,知道部落出事了。  果然鹿跑到他跟前,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龙,部落里,有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次战争的遗患尚未解决。他拖着一村子老弱病残,这是又要开战的节奏吗?再打下去,估计就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节奏了。  然而,不管龙秋鹏心中怎样抵触,部落里来了陌生人,作为首领,这个事实他必须去面对。也不顾的新砍的那些树,他一路跑在了鹿的前头。  龙秋鹏一会到部落,就被一群龙部和烈部的族人围了过来,而陶部的人大多躲在山洞里,或者房子里面,脸上的表情一如离开陶部旧址时候的一样,紧张恐慌。  “人呢?”他问那些族人,来的人在哪里。鹿朝远处指了指,他顺着鹿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外族人,正在和大湖说着什么,后者低着头,面如死灰,机械的点着头。  龙秋鹏本想第一时间上前制止,但是看大湖和来着关系复杂,一时摸不清其中情况,便悄声问周围的人怎么回事。  但是大家都面面相觑,只是说一早这人来到部落,不论谁问也不说话,然后大湖看见了,就凑了上去,随后很多陶部的工人也跟着停工,躲了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想到这,他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来到那个人面前。他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问了一句:“谁?”  那人头一抬,高傲的仰着头,虽然个头没有龙秋鹏高,但是龙秋鹏依旧可以看到对方鼻子里的鼻毛。旁边的大湖开了口介绍道:“这是炉氏部落的特使,青芒。”  龙秋鹏看到对方傲慢的样子,觉着有些有趣,便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青芒的衣着和陶部相似,但是材质略好,但和陶氏不同,他贴身穿了一件粗麻的衣服,在原始社会,这是十分高级的产品了。  然而与这相比,对方腰里别着的东西更加醒目,金灿灿的一把短刀,虽然花纹制式都很简单,但是这个东西本身在这个时代就是实力的象征。它代表的不仅是一个人的实力,而是一个部落的实力。  龙秋鹏倒吸一口冷气,又定睛看了看。没错,那是一把如假包换青铜刀,和博物馆看到的那些,生了绿铜锈的陈年旧货不同,正闪耀着金黄色的年轻战斗力。  青芒确实该感觉到骄傲,龙秋鹏的部落不过刚刚从旧石器时代的深渊中挣扎出来,人家已经大跨步迈向青铜器时代的新生了。  硬碰硬,之前龙部与烈部、陶部尚可一搏,但是跟炉氏部落,就是以卵击石了。  衡量再三,龙秋鹏决定暂时收敛锋芒,再慢慢筹划,等待时机。于是他恭敬客套的说了一句:“不知,有何贵干?”  青芒仍是不说话,大湖却站在一旁怯懦不言,他犹豫的看看龙秋鹏,又看看青芒,急得一脑门汗都下来了。  一直昂着头的青芒见大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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