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拓哉 宫本武藏厉害么

讨论下宫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_百度知道
讨论下宫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
他放弃了自己已经大名鼎鼎的二刀流战术。所以武藏在决斗之前是知己知彼的。。要比是被武藏阴死。。所谓日本的兵法就是研究时间地点环境条件。据说武藏未给小次郎使出“燕反”的机会。感觉肯定比武藏厉害。。却是位剑客侠士,在数招间便杀死了小次郎。要是活着,而宫本武藏却是老谋深算的兵法家。。。实在是奸雄级的人物:在历史上来说。武藏其实胜之不武。武藏历史也只能排第二了,我以为。但是看到很多人说,所以在决斗开始时小次郎无论在武器上还是在心理都已经先落了下风,而削制了专门对付小次郎长刀的大木刀,并且故意迟到以激怒小次郎。学习剑术周游各地,佐佐木小次郎只是个单纯的剑术家。 看过一些小次狼的说明,随后立刻坐船逃离了小岛,不择任何手段以求胜利的一种学问把虽然知道小次狼书给武藏
提问者采纳
呆板的稳步会使行动变迟缓,必定知道静心的重要性。而二天一流属于一个创新型流派所谓剑术家其实就是兵法家,就应当用长刀,毕竟剑术是万万不能受到自己不惯用的武器打扰的,所谓兵不厌诈,反应迅速,大概就不会因为别人的某句话而改变心志吧,况且两人各有长处短处……其实还是取决你个人的观点,所以佐佐木往往动作敏捷,毕竟剑术是看谁活到最后……佐佐木严流类似一个以速度取胜的流派,用些战术没什么问题,说把胜负取决于武器是乏力的象征。并且宫本拐弯抹角的在《五轮书》中鄙视某个用长刀的流派,说这是缺乏实力的表现,其中《五轮书》的“三吼”也是此理。况且宫本最后还用比备前长船长光还长的船桨来决斗的……所以我觉得决胜不比看手段(也别太阴),应为实力强的对手也有可能应为特殊情况而瞬间变弱。但是说到此我却与宫本有了相反的言论。宫本是学禅之人,而且古语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五轮书》中。宫本不推崇战斗中的大越步,各有特点,我却觉得一个人用顺手长刀,宫本详细讲解过战略的重要性。但是,因为如果你喜欢佐佐木,碎步等,稳中求胜,在日本的剑术中只要光明正大,个人适应是最主要的
提问者评价
我就喜欢小次狼
其他类似问题
按默认排序
其他3条回答
因此。 在民间流传中,所以对他的描述大都是“有勇无谋”之类,真实的数据也只有支持作者本人的《五轮书》及日本的史书(只记有小次郎)而已怎么说列;而小次郎则是有身份地位的武士,所以他们的评价自然是反过来的,还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日本关于宫本武藏的记载大多都是民间的流传: 在小说中,武藏是个力大无比的蛮人。 光就小说和传言的内容来讨论的话,人们对他的描述大多是智慧和英勇的,而以后也不会有,武藏可以说不但不是胜之不武,是这样的,在小说中。 我们后人什么都没见过;而小说中的小次郎是个类似流氓的心眼狭隘的贵公子,宫本是个光荣的人物,目前并未有详尽真实的记录过。因此
你所说的这些都只是小说里的 全都是虚构的我觉得用虚构的情节来判定一个人的实力 实在是不可取其实佐佐木与宫本到底有没有比过武这一点现在都有争议所以楼主不必这么愤怒
看了宫本武藏感觉日本这个兵法一词好像和我们的意思不一样
您可能关注的推广
等待您来回答
下载知道APP
随时随地咨询
出门在外也不愁战国无双2宫本武藏厉害在哪里?_百度知道
战国无双2宫本武藏厉害在哪里?
提问者采纳
控制面积极大,C1破防,机动性好.自身能力值较好,好拿,你就发现基础数值的差异了3。2,C4大面积绞杀,人堆里随便跺几脚无双就满了。特技1反击,秒人近乎疯狂,你可以用用同在强人行列的伊达政宗,特技2报名技。4,省了刷35的流程.C技性能优秀,整个战国无双中,C3-3大面积破防,属性又好游戏中的宫本都不能用厉害来形容,杀伤强劲,3级无双会附带刀气护体,唯独宫本的45石裂岩刃剑,著名的跺脚.攻速移动速度均不错.极品45,也就创造出著名的跺脚无双流……无双是强有力的单体高速砍杀技,简直是强的过分而影响游戏的平衡性了~1
其他类似问题
按默认排序
其他4条回答
战国无双2里没有什么厉害和不厉害,只不过是说宫本的招快而且不容易被敌人打断。
特殊技术可以加无双,4级武器带修罗属性。
厉害在他是在无双模式下最后一个打出来的。过场动画可以看出他的厉害。
战国无双2的相关知识
您可能关注的推广
等待您来回答
下载知道APP
随时随地咨询
出门在外也不愁找网页游戏,就来86wan!
> 神仙道 关于剑灵最强伙伴宫本武藏
神仙道 关于剑灵最强伙伴宫本武藏
时间: 14:39 来源: 作者:未知
关于剑灵最强伙伴宫本武藏
   神仙道剑灵职业一直受到玩家们的追捧,而剑灵的最强伙伴却是众说纷纭。个人还是比较赞同神仙道宫本武藏的,宫本武藏称作剑灵最强伙伴毫不夸张。
  在神仙道里宫本武藏是一个相当强力的剑灵伙伴,在目前来说也是剑灵职业的终极伙伴,宫本武藏作为二刀流的创始者,其造诣绝对是无人能及的,其剑法碧潭沉宝镜,澄碧清澈的潭水,正如是有一面凌冽宝镜在反照。
  宫本武藏的绝技攻击第一次出手带来的伤害是极高的,第一次的攻击是增加了50%的暴击以及命中,而绝对不是说必然暴击的。在神仙道的游戏里韧性是作为暴击最大的克星,面对韧性高的敌人,能不能暴击宫本武藏也就只能够看运气了。
  宫本在神仙道的世界里既然作为剑灵的终极伙伴,特点就在于他的输出能力在绝技攻击时是增加命中以及暴击的,那么在命格方面以及是封灵的话,就没必要带太多的命中属性了,在竞技场之中,宫本武藏的绝技效果命中加成是绝对能够让对方吃到这致命一击的,其作为剑灵的高闪避也将为下次的绝技释放提高更多的生命保障。
找网页游戏,就上86wan!
战争,这个不断离我们远去,又如同影子般依依不舍伴随在人类身旁的幽灵,对于每
在没有奥特曼和钢铁侠的时代,我们想要出奇制胜,扭转乾坤,是需要依附一定的方
各种要带女朋友回家,吃货妹子,苦逼加班狂,羞涩帅哥的倾情告白~~ 玩家欲了解
不知不觉中,《热血海贼王》已经陪伴大家走过了一年的时间。去年的5月10日,《
腾讯科技讯(乐天)5月2日消息,搜狐畅游今日宣布,已经于5月1日和第七大道有限
Copyright@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冀ICP备号宫本武藏 地之卷-4更新时间:
大!学!生小!说树梢发出了飒飒声,好像天狗① 在摇这些树一样。啪!斗大的雨滴,打在她的领子,也打在泽庵的头上。“哦!下雨了!”泽庵用手遮着头。“喂!阿通姑娘!”“……”“爱哭的阿通!就因为你太爱哭,连老天都陪你哭了!起风了,这下子要下大雨喽!趁还没淋湿,快点走吧!别护着即将死去的人了!快点过来。”泽庵用法衣蒙着头,逃难似地跑进本堂。雨唰唰地下着,黑暗的天边,朦胧地露出白色的云带。阿通任由雨水啪啪地打在背上,依然静止不动———当然,树上的武藏也无法动弹。阿通怎么样也无法离开那儿。雨滴渗过她的背,浸湿了她的肌肤。但是,一想到武藏,这已不算什么。可是,武藏受苦,为何自己也要跟着受苦呢———她却没时间考虑这么多。这个少女突然发现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子形象。她心想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同时,她真心期待武藏不要被杀。“他太可怜了!”她绕着树走动,不知如何是好。仰望头上,风雨交加,武藏连个影子也看不到。“武藏哥哥!”她不觉叫了出来,可是没有回答。武藏一定也把自己看成本位田家的一分子,认为自己跟村里的人一样,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受这种风雨吹打,哪能熬得了一个晚上……啊!世间这么多人,难道没有人愿意救武藏吗?”阿通突然跑回去。风像在追她一样,吹个不停。寺庙后面,僧房和方丈房都门户紧闭。溢出排水管的雨水,像瀑布一般倾灌到地面。“泽庵师父!泽庵师父!”阿通从外面猛敲泽庵的房门。“谁呀?”“是我,阿通!”“啊!你还在外面呀?”他立刻开门,看看水气弥漫的走廊:“唉呀!下得好大呀!雨会打进来的,快进来!”“不要,我是来拜托您的。泽庵师父!请您把他放下来。”“谁?”“武藏。”“岂有此理!”“我会感激您的。”阿通在雨中对着泽庵下跪,双手合十。“求求您……我怎么样都没关系……请救救他!救救他!”雨声盖过阿通的哭声,但是,阿通却像个瀑布下的修行人,合紧双掌。“我拜托您,泽庵师父,我求您!只要我能做的事,我什么都愿意做……请、请您,救救那、那个人!”雨点不断地打入她嘴里。泽庵像石头一样静止不动,紧闭着眼睛,像一尊神像。后来才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终于睁开眼睛,说道:“快去睡吧!你的身体又不强健,继续淋下去会生病的。”“如果……”阿通捱到门边。“我要睡了,你也睡吧!”他重重地关上门。然而阿通却没妥协,也没屈服。她竟然钻进地板下的隙缝中,爬到泽庵的寝铺附近。“我求求您!我这一生惟一的请求……泽庵师父!如果您不答应就太不人道了……您是鬼……您是冷血动物。”本来泽庵忍着不动声色,这下子看来是睡不成了,他终于发火跳起来,怒斥道:“来人呀!我房间的地板下有小偷呀!快给我抓住啊!”10经过昨夜那一场风雨,春天的气息被洗得无影无踪。今早,酷热的阳光直射额头。“泽庵师父!武藏还活着吗?”天一亮,阿杉婆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来寺里到处张望,想看热闹。“哦!是阿婆呀?”泽庵走到走廊,继续说道:“昨夜的风雨可真大呀!”“这场风雨来得正是时候。”“但是,雨再怎么大,也不会一夜两夜就把人淋死。”“下那么大雨,他还活着呀?”阿杉婆满脸皱纹,眼睛眯成一条线,望着千年杉的树梢,说道:“他像条抹布挂在树上,没有动静耶!”“乌鸦还没去啄他的脸,可见武藏一定还活着。”“太谢谢您了!”阿杉婆边点头,边窥视里面,问道:“没看到我媳妇,可不可以帮我叫一下?”“媳妇?”“我家的阿通呀!”“她还不是本位田家的媳妇吧!”“再过一阵子,就要把她娶进门了!”“你儿子不在,你娶媳妇进门,跟谁结婚呀?”“你这个流浪和尚就别管这些闲事了!阿通在哪里啊?”“大概在睡觉吧!”“这样子呀?”她一个人自圆其说:“我吩咐她晚上要好好看着武藏,所以白天想睡觉也是理所当然的……泽庵师父!白天就由你看着他吧!”阿杉走到千年杉下,仰头望了一阵子,终于拄着桑树拐杖回村子去了。泽庵则一进房间,直到晚上都没有露面。只有一次,村里的小孩跑来用石头丢千年杉树梢时,他曾打开格子门大声斥责:“鼻涕鬼!干什么?”之后,格子门就整天没再开过。在同一栋屋子里的阿通房间,格子门今天也是紧闭着,不过小和尚们倒是忙进忙出地端药送粥。昨夜的倾盆大雨中,寺里的人发现了阿通,硬是把她拉进屋里,住持还狠狠地说了她一顿。结果阿通染了风寒,发烧在床上,无法起身。今夜的天空,一反昨夜的大雨,明月皎洁。寺里的人都熟睡后,泽庵书看累了,便穿上草鞋,走到屋外。“武藏———”他一叫,杉树高处的树梢摇晃了一下。闪亮的露珠纷纷落下。“可怜虫,连回答的力气都没了吗?武藏!武藏!”这一来,对方大声回答:“干啥?臭和尚!”武藏怒吼,力气一点也没衰竭。“哦———”泽庵再次抬头。“声音还很宏亮嘛!看来还可以撑五六天吧!对了……你肚子饿了吗?”“少啰嗦!和尚,快把我的头砍下吧!”“不行不行!不能随便乱砍头。像阁下这样的莽汉,搞不好即便是只剩个头,还会追杀过来呢……来赏赏月吧!”泽庵坐到一块石头上。“哼!你要怎么样?你给我记住!”武藏的身体被绑在老杉上,他使尽全力,摇得树梢上下晃动。杉树皮、树叶纷纷落到泽庵头上。泽庵弹去领子上的落叶,仰头说道:“对了、对了!不这样发发怒气,就看不出真正的生命力,也表现不出人的味道。最近的人呀!不是成了不会生气的知识分子,就是装出人格崇高的样子。要年轻人模仿这种老气横秋的举止,真是岂有此理。年轻人不会发怒是不行的呀!再发怒啊!再多发怒啊!”“哼!我会把这绳子扯断,跳到地上,把你踢死。你等着瞧吧!”“有出息!我等着瞧———对了!要继续吗?绳子还没断之前,你可别断气啦!”“你说什么!?”“好大的力气,树在动了。可是,大地却没受影响呀!这是因为你的怒气只是私人的怒气,所以非常微弱。男子汉的怒气,必须是为公众而愤怒。为了个人小小的感情问题就发怒,那是女性之怒。”“你有屁尽管全放出来———我们走着瞧!”“算了吧!武藏,这样只会徒增疲累。不论你再怎么挣扎,别说天地了,连这乔木的一根树枝都不可能断呢!”“哼……”“以你这么大的力气,即使不为国家,至少也要贡献给他人。要是如此,别说天地,连神明都会为之动容———更何况是人呢?”泽庵开始用说教的口吻了。“真可惜!你有幸生为一个人,却仍跟山猪、野狼一样,野性不改。连一步都没进到人类的世界,年纪轻轻就即将在此了结一生了!”“啰嗦!”他从高处吐了一口口水,但是,口水在半途就化成一团雾气了。“听好,武藏———你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你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人强过自己……结果怎么样啦?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我一点也不觉得可耻,我不是因为能力不足才输给你的。”“不管是输在策略还是口才,反正输了就是输了。证据摆在眼前,不管你怎么懊恼,我胜了,坐在石板上;你败了,乖乖被绑在树上,任由风吹雨打,不是吗———我们两个之间到底差在哪里,你可知道?”“……”“比力气,的确,你是最强的。虎与人是无法比拼力量的,但是,老虎还是比人类低等呀!”“……”“你的勇气也是如此。以前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不智、不知生命真谛才表现出的蛮勇。这不是真勇,也不是武士应有的作为。真勇,是指能知恐怖之处,懂得珍惜生命,最后怀抱龙珠,死得其所,这才是真正的人呀……我说可惜,指的就是这件事。你生来就具有过人的力量和阳刚之气,但没学问,只学到武道坏的一面,没想过要磨磨你的智德。人们常说文武两道,所谓两道,不是指两个道,而是在人生道上将两者合一 ———你了解了吗?武藏!”石不语,树亦不语,黑夜仍然寂静无声。沉默持续了一阵子。终于,泽庵慢条斯理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武藏,你再想一晚看看。想好了,我再来砍你的头。”说完,举步离去。走了十步,不,大约二十步左右,当他正要走进本堂的时候。“喂!等一等!”武藏从树上叫住他。“什么事?”泽庵从远处回头答道。“请再回到树下。”“嗯……这样吗?”接着,树上的人影突然大声呼唤:“泽庵和尚———救救我呀!”他似乎哭得很剧烈,上空的树梢摇晃得很厉害。“我从现在开始,想要重新活一次……我现在才了解我生为一个人是负有重大使命的……我开始了解生命价值的时候,才警觉到这个生命不就被绑在这树上吗……啊啊!我做错了!已经无法挽救了!”“你能觉悟,真是太好了!你的生命可以说现在才晋升为人类。”“啊啊!我不想死!好想再活一次。活着,再重新来一次……泽庵和尚!求求你,救救我!”“不行!”泽庵断然摇头。“人生有很多事是无法重新再来过的。世间任何事都是真刀真枪定胜负,你现在就像被对方砍了头,还想把它接回去一样。你虽可怜,但我泽庵不会为你解开绳子。为免死状太难看,你还是念念经,静静体会生死大义吧!”泽庵草鞋的声音逐渐消失,武藏也没再呼唤他了!他照泽庵说的,闭上大悟的眼睛,放弃求生的念头,也放弃死亡的念头。在萧飒的林风和满天星斗的夜空下,只有一股冰凉直渗入背脊。……好像有人?树下有个人影仰望着树梢,接着抱住千年杉,拼命往上爬。那人看来拙于爬树,只爬了一点,就和树皮一起滑了下去。即使如此———即使手都被树皮磨破了———那人仍然不屈不挠,一心一意往上攀爬,终于够到树枝,再抓住另一枝树枝,爬上了最高处。那人喘着气:“……武藏……武藏!”武藏转向那人,一张脸只剩眼睛还能动,像个骷髅。“……哦?”“是我!”“……阿通姑娘?……”“逃走吧……你刚才不是说死了会遗憾吗?”“逃走?”“对……我也无法再待在这个村子里了……再待下去,我会受不了的……武藏,我要救你。你会接受吗?”“哦!把这绳子割断,快割断!”“请等一下!”阿通单肩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从头到一身外出旅行的打扮。她拔出短刀,一刀就把武藏的绳子割断了。武藏的手脚已无知觉,阿通想支撑他,没想到两个人都踏了空,一起从树上重重掉落下来。从两丈高的树上掉下来,武藏竟然还能站得住。他一脸茫然地立在大地上。接着,他听到脚旁传来呻吟声。低头一看,阿通手脚趴在地上挣扎,站不起来。“喔!”武藏扶她起来。“阿通姑娘!阿通姑娘!”“……好痛……好痛啊!”“摔到哪里了?”“不知道摔到哪里了……但还可以走,没关系!”“掉下来的时候,连撞了好几根树枝,应该不会受什么大伤。”“别管我了!你呢?”“我……”武藏想了一下,说道:“我还活着!”“当然还活着呀!”“我只知道这点而已。”“快点逃吧!越早越好……如果被人看见了,我跟你都会没命的。”阿通跛着脚走,武藏也跟着走———默默地、缓缓地,就像失了魂的小虫,走在秋霜里。“你看!播磨滩那边已经破晓,露出鱼肚白了!”“这是哪里?”“中山岭……已经到山顶了!”“已经走这么远啦?”“专心一志,竟有这么大的力量。对了!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任何东西了!”经她这么一说,武藏才感到饥渴难耐。阿通解开背上的包袱,拿出蔴薯。甜甜的馅儿吞到肚里,武藏感到生之喜悦,拿着薯的手不断颤抖。我还活着呀!他深切体认到这点,同时,他也热切地期待———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生活了!嫣红的朝阳照着两人的脸庞。阿通的脸越来越鲜明,武藏突然想到,自己竟然会跟她在这里,简直像在做梦,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到了白天,更不能大意。尤其是快要到边境了!”武藏一听到边境,眼睛突然一亮。“对了!我现在要到日名仓关卡去。”“什么?……你要去日名仓?”“我的姐姐被关在那山牢里。我要去救姐姐,阿通姑娘!咱们在此分手吧!”“……”阿通心里有点愤恨不平,默默地瞪着武藏的脸,终于开口说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如果要在这里就分手,那我何必离开宫本村呢?”“可是,这也没办法呀!”“武藏哥哥!”阿通的眼神逼近他,握住武藏的手,她双颊和全身发热,满怀的热情,使她不断颤抖。“我的心情以后慢慢再谈。我不喜欢在这里分手,不管你要去哪里,请都带着我。”“可是……”“我求求你!”阿通合掌说道:“即使你不喜欢,我也要跟着你。你要救阿吟姐,如果我碍手碍脚的话,我可以先到姬路城等你。”“好吧……”说着,武藏正准备离去。“一言为定喔!”“嗯!”“我在城下边的花田桥等你!见不到你,一百日、一千日我都会站在那儿等的。”武藏点头答应,一径儿沿着山脊直奔而下。11“奶奶———奶奶!”阿杉的外孙丙太光着脚丫,从外面直奔回来。一进门,用手把青鼻涕一抹。“不好了!奶奶!你还不知道吗?还在做什么呀?”他对着厨房大叫。阿杉婆在灶前,正拿着竹筒吹气升火,回道:“什么事呀?大惊小怪的。”“村里的人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奶奶你怎么还在煮饭呀———难道你不知道武藏已经逃走了吗?”“什么?逃走了?”“今天一早,武藏已不在千年杉上了!”“真的?”“寺里的人也是乱作一团,因为阿通姐姐也不见了!”丙太没想到自己说的事,竟然让奶奶的脸色变得如此可怕,吓得直咬指甲。“丙太呀!”“是!”“你赶快去叫你娘和河原的权叔快点来。”阿杉婆的声音在颤抖。然而丙太还没出门,本位田家的门前已经挤满了人。其中,女婿、还有权叔也在里面。另外,还有其他的亲戚和佃户,都在那儿嚷着:“是不是阿通那娘们儿把他放走的啊?”“泽庵和尚也不见了。”“一定是这两个人耍的把戏。”“这下子该怎么办呢?”女婿和权叔等人,扛着祖传的长枪聚集在本位田家门口,情绪非常激动。有人对着屋里问道:“阿婆!你听说了吗?”不愧是阿杉婆,她心里明白这件大事已是事实,便压抑住满腹的怒气,坐在佛堂里。“我马上出去,你们静一静。”她在里头回答。接着默祷了一下之后,神态从容地打开刀柜,打点一些衣裳,来到大家面前。她把短刀插在腰带上,系紧鞋带,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位顽固的老婆婆心里已经有了重大的决定。“没什么好骚动的。阿婆这就去追那个不知廉耻的媳妇,好好惩罚她!”接着,神态自若地走了出去。“既然阿婆都要去了,我们就跟随她吧!”亲戚和佃农们群情激愤,以这位悲壮的老婆婆为首,大家沿途捡棒子、竹枪当武器,往中山岭追去。然而,已经太迟了!这些人赶到岭上时,已经是中午了。“逃走了?”大家跺着脚,非常懊恼。这还不打紧,因为这儿已是边境,所以防守的官员阻止他们。“不准结党通行。”权叔出面向防守的官员说明原委。“如果我们在这里放弃追讨,不但有愧代代祖先,还会成为村里的笑柄,本位田家也无法在贵领土待下去了———所以拜托您让我们通行,直到追到武藏、阿通、还有泽庵三个人为止。”他想尽办法,力图说服防守的官员。理由可以接受,但法令是不能通融的,防守官员断然拒绝。当然,如果他们能到姬路城拿到通行证,则另当别论。可是这么一来,那三个人早就逃之夭夭,根本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样好了———”阿杉婆和亲戚们商量,决定让步。“就我这老太婆和权叔两个人,是不是就可以自由进出呢?”“五名以下,可以任意通行。”防守官员回答。阿杉婆点点头,意气激昂,心情悲壮地准备向大家告别。“各位!”她向大家招呼。“我出门离家时,就已经觉悟到,途中定会出这种差错。所以没什么好着急的!”这一大家族,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并排站在那儿望着阿杉婆薄薄的嘴唇和露出的门牙、牙龈。“我这老太婆,带着家传的腰刀,出门之前已经跟祖先牌位告别,也发了两个誓——— 一是要严惩那败坏门风的媳妇;二是要确定犬子又八的生死,如果还活在这世上,即使用绳子绑住脖子,也要把他带回来,好让他继承本位田家的家名,再另外娶一个比阿通好上百倍的媳妇,光耀门楣,让村里的人瞧瞧,以雪今日的耻辱。”“……不愧是阿杉婆!”一大群亲戚当中,不知是谁如此有感而发。接着,阿杉目光炯炯,看着女婿说道:“还有,我和河原的权叔都已年老,为了完成这两个誓愿,我们不惜花上一年,甚至三年的时间周游列国,到他乡去寻找。不在家的时候,由女婿当家,养蚕、耕田不得怠慢。了解吗?各位!”河原的权叔年近五十,阿杉婆也年过五十。万一真的碰上武藏,一定会立刻跟他拼命的。所以有人提议再找三个年轻人跟随较好。“不必!”阿婆摇摇头。“说什么武藏武藏的,他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害怕的?我阿婆没力气,可是有智谋的!要对付一两个敌人绝对没问题。这儿———”她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你们回去吧!”她满怀自信,大家也便不再阻止了。“再见了!”说完,阿杉婆跟河原的权叔并肩越过中山岭,向东边走去。“阿婆!请多保重呀!”亲戚们在山顶处挥着手。“要是生了病,一定要马上派人回来通知喔!”“再会了,一定要平安回来喔!”大家声声相送。等这些声音渐渐远了,阿杉婆才说道:“嘿!权叔啊!我们反正会比年轻人早死,就放开心情吧!”权叔点头同意:“是啊!”这个叔父,现在以打猎为生,但年轻时,可是一名出生入死的战国武者。他的身体现在还非常硬朗,皮肤还像当年奔驰战场时一般黝黑,头发也没阿婆那么白。他姓渊川,名权六。不用说,本家的儿子又八是自己的亲侄子,因此对这次发生的事,做叔叔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阿婆!”“啥事?”“你已有所准备,行李都打点好了。但是我只穿着平常的衣物,得找个地方打点一下才行呀!”“下了三日月山,那儿有个茶庄。”“对、对!到了三日月茶庄,就可以买到草鞋和斗笠了。”从这里下山,到了播州的龙野,斑鸠就近了。然而,春夏之际不算短的白昼,此刻也已日暮西山了。阿杉和阿权在三日月茶庄休息。“今天绝不可能赶到龙野,晚上只好到新宫附近的客栈,盖那些臭棉被了!”阿杉付了茶钱。“走吧!”权六也拿起新买的斗笠,正要起身,突然说道:“阿婆!稍等一会儿。”“干啥?”“我到后面去装些清水———”权六绕到茶庄的后面,在竹筒里装了些清水。正要回去时,忽然停下来从窗口窥视微暗的屋内。“是病人吗?”有个人盖着草席躺在屋里,空气中充满了药味。那人的脸埋在草席里,只看到黑发散乱在枕头上。“权叔啊!还不快出来呀?”阿婆喊着。“来喽!”他跑了出去。“你在干啥呀?”阿婆非常不悦。“那里好像有个病人———”权六边走边解释。“病人有这么稀奇吗?你真像个贪玩的小孩!”阿婆斥骂道。权六在这本家的老人面前,觉得抬不起头。“是、是、是!”连连点头赔不是。茶庄前通往播州方向的道路,是个大坡道。由于往来银山的人马不断行经的结果,雨天时到处留下大大小小的坑洼,干涸之后凹凸不平。“别摔了!阿婆!”“你在说啥呀?我这老太婆可没像这马路,已经老态龙钟了!”话刚说完,上头传来声音:“老人家,你们精神可真好哇!”抬头一看,原来是茶庄的老板。“喔!刚才劳你照顾了!你要上哪去?”“去龙野。”“现在去?……”“不到龙野,就找不到医生。现在即使骑马去,回程也是半夜了!”“病人是你妻子吗?”“不是。”老板皱着眉头说道:“要是自己的老婆或孩子,也就罢了。那客人原本只在店里休息一下而已,没想到给我惹来这么多麻烦。”“刚才……老实说我从后院偷看了一下……在那儿的是个旅客吧?”“是个年轻女子。在店前休息的时候,她说身子发冷,我也不能丢着不管,把后面的小房间借给她休息,没想到烧越来越厉害,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阿杉婆停下脚步,问道:“那女子是不是个十七岁左右———而且身材修长的姑娘?”“没错……她说是宫本村的人。”“权叔!”阿杉婆对他使个眼色,急忙用手探进腰带,说道:“糟了!”“什么事?”“念珠啦!放在茶庄的桌上,忘了拿。”“哎呀呀!我这就去帮你拿来。”老板正要掉头回去。“这怎么行!你要去找医生,病人要紧,快走吧!”权叔早就大步跑回去了。阿杉把茶庄老板打发走之后,也赶紧跟在后面。———准是阿通没错!两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阿通自从那夜被大雨淋得全身发冷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在山上和武藏分手之前,她紧张得根本忘了这件事,但是和他分手之后,走没多久,阿通全身开始酸痛,不得不向这三日月茶庄借宿休息。“……大叔……大叔……”她想喝水,梦呓般唤着老板。店一打烊,老板就去找医生了。刚才,老板到她的枕边,告诉她在他回来之前要多忍耐。然而阿通现在发高烧,把这些话都忘记了。她感到口渴,高热刺着舌头,就像蔷薇的刺一样。“……给我水啊!大叔……”阿通好不容易爬了起来,伸长脖子望向水龙。好不容易爬到水桶边,正伸手要拿竹勺子的时候。砰的一声,不知哪个门倒了。山上的小屋,本来就不关什么门户的。从三日月坡折回来的阿婆和权六,摸索着进来。“好暗呀!权叔!”“等一等!”他穿着鞋子来到火炉旁,拿了一把柴火照明。“啊?……不在啊!阿婆。”“咦?”这时,阿杉马上注意到水龙处的门开着一条缝。“在外面。”她大叫。突然,有个人影拿着装满水的水勺丢向阿杉的脸,仔细一看,原来是阿通。她就像只风中的飞鸟,沿着茶庄前的坡道,往反方向逃走了,袖子和裙裾被风吹得啪啪作响。“畜牲!”阿杉追到外面走廊。“权叔啊!你在干吗呀?”“逃走了吗?”“什么逃走了吗!都是你笨手笨脚被她发现了啦———咦?快!快来帮个忙呀!”“在那里!”他望着像只鹿般拼命奔逃的黑影。“没关系,她是个病人,而且一个女子的脚程,我们铁定追得上。”他追到外面,阿杉紧跟在后面说道:“权叔!你可以砍她一刀,但是要等我阿婆说完满腹的怨气,才能砍她的头!”过了一会儿,跑在前头的权六回头大叫:“糟了!”“怎么啦?”“前面是竹林山谷———”“她逃进去了吗?”“山谷虽浅,但是太暗了!得回茶庄去拿松木火把来才行呀!”他望着孟宗竹的崖边自言自语。“嘿!你慢吞吞的干什么呀!”阿杉说着,往权叔的背用力一推。“啊!”从满地竹叶的山崖滑行下去的巨大脚步声,终于在下面黑暗之处停了下来。“臭阿婆!你在胡搞什么啊?你也快点给我下来!”12昨天出现,今天又出现了!日名仓高原十国岩的旁边,有一团黑色的东西,静静坐在那儿,看起来好像是岩石的头部掉了一块下来。“那是什么啊?”值班兵们用手遮阳光,猜测着。很不巧,阳光像彩虹膨胀开来,无法看清楚。有一人随口说道:“是兔子吧?”“比兔子还大,是只鹿。”另外一个人说道。旁边又有人说,不对、不对,兔子或鹿不会一直静止不动,还是岩石才对。“岩石或树木,不可能一夜之间就长出来呀!”有人反驳。这一来大家开始抬杠了。“岩石一夜之间长出来的例子很多。像陨石,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有人回嘴。“嗳!管它是什么东西,不干我们的事。”有一个人悠哉地从中调解。“什么不干我们的事?我们为何要设置日名仓这关卡呢?通往但马、因州、作州、播磨这四国的交通要道和边境,我们都必须严加防守。不是光拿薪饷在那儿晒太阳呀!”“知道了,知道了!”“如果那不是兔子,也不是岩石,而是人的话,那该怎么办?”“失言、失言。不要再争了,好吗?”有人居中调停,本以为争吵终于结束了,没想到又有人说:“对呀!搞不好是人喔!”“怎么可能?”“再猜也没用,用箭射一下看看。”有人立刻从岗哨里拿出弓箭,看来像是个高手,单手架箭,拉满弓弦。造成争议的目标和岗哨间正好隔着一个深谷,它在对面的缓坡上,因为背光,看起来是全黑的。咻———箭像只鹎鸟,直直越过山谷。“太低了!”后面的人说道。立刻架上第二支箭。“不行、不行!”这回另外一个人把箭抢过去,瞄准,结果半路就掉下去了!“你们在闹什么?”在岗哨值勤的监督武士走了过来,听了原委之后,说道:“好,借我一下。”这武士接过弓箭,一看架式便知此人身手非凡。监督官拉满弓,大家以为箭就要射出去了,他却收回弦,说道:“这箭不能乱射。”“为什么?”“那是人。但是不知是神仙,还是他国的密探,还是想要跳崖自杀的?反正去把他抓过来就是了!”“你们看吧!”刚才猜是人的值班兵得意洋洋。“快走吧!”“喂!等一等!要抓人可以,但是要从哪里爬上那座山呢?”“沿着山谷的话———”“是断崖呀!”“没办法,还是从中山岭那里绕过去吧!”武藏一直环抱着双手,从这里俯瞰山谷对面日名仓岗哨的屋顶。他想,那几栋房屋的其中之一,一定关着阿吟姐姐。然而,昨天他这样坐了一整天,今天似乎也无意起身。一个岗哨的士兵不过五十人至一百人罢了。武藏到此之前,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静坐在地上。那岗哨顺着地形建造而成,一边是深谷,另一边是出入口,有两重栅门把关。再加上这里是高原地带,四面连一株遮身的树木都没有,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在这种情况下,趁黑夜侵入是基本法则。然而,天未黑的傍晚时分,岗哨前的交通要道就用二重栅门拦了起来,一有情况,警报马上作响。不能靠近!武藏心想。整整两天,他都静坐在十国岩下,思考如何作战,但苦无良策。没办法!现在连一赌生死的勇气都没了。奇怪?我为何变得如此懦弱?他有点气恼自己。我以前不是这么软弱的呀?他自言自语道。抱着胳膊,半天也没放开。———我到底怎么了?怕了吗?一定是怕靠近那个岗哨。我开始会害怕了!我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这到底算不算胆小呢?不算!他摇着头。这种感觉不是因为胆小而引起的。泽庵和尚给了他智慧,使他张开盲目的双眼,慢慢看清一些事物。人的勇气和动物的勇气不一样。真勇跟匹夫之勇根本是两回事。这也是泽庵教的。他开窍了———心中的眼睛,开始看清这世上可怕之处,使他找到新生的自己。重生的我,绝不是野兽,是个人。人想当一个真正的人时,就会珍惜生命,这比任何东西都可贵。人出生在世,就是为了接受磨炼———这目标还没完成之前,不能轻言牺牲。“……我懂了!”找到自我之后,他仰望苍穹。虽然如此,还是得救出姐姐。他决定入夜之后就攀下这个绝壁,上对面的山崖。拜这个天险之赐,岗哨后面不但没栅门,也许还有漏洞可钻。他刚下决定,就有一支箭咻———地落在脚尖不远处。仔细一看,岗哨后聚集了一群豆点大的人,看来那边已经发现自己了。“这箭是试探动静的。”他故意静止不动。不久,照在中国山脉背脊的落日余晖渐渐淡去。终于等到天黑了!他起身捡起小石头,他的晚餐正在天上飞呢!他把小石头往上一丢,击落一只小鸟。撕开鸟肉,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就在此时,二三十名士兵,哇———地大叫一声,把他团团围住。是武藏,是宫本村的武藏!对方靠近之后发现是武藏,便喊了出来。接着,士兵们发出第二次呐喊声。“别大意!他很强壮!”大家互相警戒。武藏面对杀气,更还以杀气腾腾的眼神。“看我的!”他双手高举一块大岩石,对着围住他的人群掷过去。那块石头立刻沾上血迹。武藏像只鹿般跳过那个缺口,冲出重围。大家以为他要逃走,没想到他却往岗哨的方向跑去,怒发冲冠,像一头狮子。“那个家伙!要上哪儿去?”士兵看傻了,呆立在那儿。因为武藏像只双眼突出的蜻蜓,飞走了!“他疯了!”有人大叫。第三次发出哄叫声,大家齐往岗哨的方向追去,武藏已经越过正面的栅门,跳到里面去了。里面是牢房、是死地。然而武藏根本没看到排列整齐的武器,也看不到栅门和守卫。“啊!是谁?”一组守卫直扑过来,武藏毫无意识地一拳就把他们打倒。他摇动栅门的柱子,拔起之后拿在手中挥舞,对方的人数根本不是问题。黑暗中聚集而来的便是敌人。他只随意扑打几下,对方无数的刀箭就被打断,飞到空中,然后散落一地。“姐姐!”他绕到屋后。“姐姐!”他双眼布满血丝,一一探视那些房子。“我是武藏呀!姐姐!”碰到紧闭的门户,他就用手上五寸粗的方柱子逐一打破。士兵养的鸡啼声掀天,振翅飞跳到屋顶上,犹如世界末日。“姐姐!”他的声音跟已经嘶哑不堪,却看不到阿吟的踪影。呼唤姐姐的声音,语气渐渐变得绝望。他发现一个小卒从一间像是牢房的肮脏小屋后面如鼬鼠般逃了出来。他把手上血淋淋、滑溜溜的方柱子抛向那人的脚边,叫道:“站住!”武藏扑过去抓住他。对方吓得哭了起来,他狠狠地揍了对方一拳,问道:“我姐姐在哪儿?告诉我,牢房在哪里?你敢不说,我就杀死你!”“没、没在这里。前天藩里下了命令,把她移到姬路了!”“什么?移到姬路?”“是……是的……”“真的吗?”“真的。”武藏抓起那小卒,丢向又围过来的敌人,自己则立刻退回小屋内的黑影里。五六支箭齐射过来,一支射中武藏的衣裾。这一瞬间———只见武藏咬着大拇指,静静地望着不断飞过来的箭。突然,他冲向栅门,像只飞鸟般跑到外面。轰隆!!火绳枪不断向他射击,谷底传来阵阵回声。他逃走了!武藏像一颗从山顶滑落的岩石,逃出去了!———惧其当惧吧!———匹夫之勇,是无知,是野兽之勇!———当个真正的强者吧!———生命犹如一颗明珠啊!武藏像疾风般地向前跑去,泽庵说的每一句话,清清楚楚地以同样的速度在他脑中回响。13这里是姬路城城下的郊区。武藏有时候在花田桥下,有时候在桥上等待阿通,已经好几天了。“到底怎么了?”没看到阿通。从约定之后,已经分别七天了!阿通说过,不管百日、千日都要在这里等的呀!武藏这个人,绝不会忘记约定的。武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同时,听说他的姐姐被移到姬路来,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寻找姐姐,也是来此的目的之一。不在花田桥畔的时候,他就头戴草笠,乔装成乞丐在城下住宅区到处游荡。“嘿!终于让我遇到你了!”突然,有个僧侣对着他跑来。“武藏!”“啊?”武藏心想他这身打扮,任谁也看不出来,所以被人这么一叫,他吓了一大跳。“快!过来。”那和尚抓着他的手腕,使劲地拉着他。这个和尚就是泽庵。“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快来!”他不知道泽庵要带他去哪里,他无力还击,只得一味跟着泽庵走。这回又要绑上树?还是藩里的牢房?姐姐可能也被关在城下的牢房里呢!果真如此的话,姐弟要一同踏上莲花台,共赴黄泉了。如果说什么都要赔上一命的话,至少———我要跟姐姐一起。武藏在内心暗自祈祷着。白鹭城巨大的石墙和白壁出现在眼前。渡过大门唐桥① 的时候,泽庵自顾自地走在前头。铁门打开后,里面露出长枪耀眼的光芒,令武藏为之怯步。泽庵向他招手:“还不快过来!”过了大城门。来到内濠的第二道门。看来是尚未安定的诸侯城池,藩士们一副随时备战的紧张态势。泽庵叫了一个官差过来。“喂!我把武藏带来了。”把武藏交给他,然后说道:“拜托你了。”他仔细地交代。“是。”“但是,你们可要多加注意!这可是只未拔牙的小狮子,充满野性,如果一不小心,会被咬的。”说完,也不等人带路,就径自从二城走向太阁城去了。可能因为被泽庵警告过,官差们连指头都不敢碰武藏一下。“请。”官差们只敢催促武藏走。武藏默默地尾随他们走去,到了浴室,原来官差是要武藏入浴。未免太自作主张了吧!再加上曾中过阿杉婆的诡计,武藏对浴室有着痛苦的回忆。他抱着手,正在思考。“您洗完之后,这儿备有衣物,敬请使用。”有个小厮,放了黑棉布的小袖① 和裤子便离开了。仔细一看,怀纸、扇子等物虽然有点粗糙,但各种用品全都备齐了。隐藏在姬山一片苍绿之后的是天守阁② 和太阁城,这儿是白鹭城的本城。城主池田辉政,身材短小,有微黑的麻脸,剃着光头。他靠在凭肘几望着院子问道:“泽庵和尚!就是那人吗?”“是的。”泽庵随侍在侧,点头回答。“果然相貌堂堂。你能助他一臂之力真是太好了!”“不,助他一臂之力的是您呀!”“哪里。官吏中如果有人像你这样,就有更多的人成为有用之才了。可是,这儿的家伙全都认为抓人才是他们的职务,真伤脑筋。”隔着走廊,武藏跪坐在庭院上。他穿着新的黑色棉布小袖,双手扶膝,眼睛俯视地面。“你叫新免武藏,是吧?”辉政问道。“是。”回答得很清楚。“新免家本来是赤松一族的支脉,赤松政则往昔是这个白鹭城的城主,而你被引来此处,可能是某种机缘吧?”“……”武藏认为自己是使祖先名声扫地之人。对辉政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对祖先,他觉得抬不起头来。“但是!”辉政改变口气。“你的所作所为,真是罪大恶极喔!”“是。”“这要严加惩戒。”“……”辉政转向一旁:“泽庵和尚,听说家臣青木丹左卫门没经我的指示就跟你约定,若你抓到武藏的话,由你来处置。这话———是否属实?”“只要问一下丹左,就可知真伪。”“问过了。”“那为何还问我呢?难道泽庵会说谎?”“好!这样两人所言一致。丹左是我的家臣,家臣发的誓,就跟我发的誓一样。虽然我辉政是领主,但已无权处置武藏……却也不能这样放他走……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了!”“愚僧亦准备如此。”“那,你要如何处置他?”“我要把武藏处死。”“如何处死呢?”“听说这白鹭城的天守阁里,有一间房间里有妖怪,所以很久没开了,是吗?”“是的。”“到现在仍然关着吗?”“没人敢开,家臣们都忌讳,所以一直保持原状。”“德川县最刚强的胜入斋辉政大人的居所里,竟然有一间房间无法点灯,这会减了您的威信。”“我从未想过这事。”“但是,领下的人民却会以这种事来评断领主的威信。在那个房间点上灯火吧!”“嗯!”“我想向您借天守阁的那个房间来关武藏,直到愚僧原谅他为止。———武藏,你要有心理准备。”他把话说明白。“哈哈哈!可以,可以。”辉政大笑道。那一次在七宝寺,泽庵对八字胡青木丹左说的话不是胡说,辉政和泽庵的确是禅友。“等会儿要不要来茶室?”“您泡茶的技巧,还是没进步吗?”“胡说!最近我进步神速呢!今天要让你瞧瞧,辉政我不只精通武术而已。等你来喔!”辉政先行离席,往后面走去。五尺不到的短小背影,使白鹭城看起来更加巨大。一片漆黑———这里是传说中从没开放过的天守阁最高处的房间。在这里,没有日月,也无春秋。而且,听不到所有日常生活的声音。只有一穗灯芯,还有武藏被灯火照得青白的削瘦脸颊。现在正值酷寒严冬吧?黑色天花板的梁柱,还有地板,像冰一样透着寒气。武藏吐出的气息,在灯火的亮光下,像道白烟。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孙子·地形篇》放在桌上,武藏读到有共鸣之处的章节时,便大声反复朗读。“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当眼睛疲劳时,便用水冲洗眼睛。灯芯的油如果滴下来,就剪烛。桌子旁边,书本堆得跟山一样高,有和书,有汉书,其中有禅书也有国史。他周围可以说是被书埋没了。这些书都是从藩里的文库中借出来的。泽庵说要幽禁他,把他带到这天守阁的时候,特地告诫他:“你要广读群书。听说古时名僧进入藏经阁读万卷书,出来之后,心灵之眼才为之开启。你可以把这黑暗的房间想像成母亲的胎腹,你在此做重新投胎的准备。肉眼看来,这儿只是一间黑暗的房间,但是,你仔细瞧瞧,仔细想想,这儿聚集了所有和汉圣贤对文化贡献的光明记录。你要把这儿当黑暗藏,或是当光明藏,全都操之于你的心。”说完,泽庵便消失了。从那以后,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冷了,武藏就猜可能是冬天了。暖了,他就想可能是春天。武藏完全忘却了日月。但是,这次当燕子飞回天守阁狭小的鸟巢时,可以确定是第三年的春天。“我也二十一岁了。”他深沉地自我反省。“———二十一岁之前,我在做什么呀?”有时惭愧不已,会抓着竖立的鬓毛,苦闷度日。啾啾、啾啾、啾啾……天守阁的房檐里,传来燕子的呢喃声。它们渡海而来,春天到了。就在这第三年的某一天———“武藏,进步了吗?”泽庵突然上来了。“噢……”武藏涌起一阵怀念之情,抓住了泽庵的衣袖。“我刚刚旅行回来。刚好第三年了,我想你在娘胎内,骨架子也差不多全好了吧!”“您的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感谢!”“感谢?……哈哈哈!你已会用比较人性的词汇了!来,今天出去吧!怀抱光明,到世间、到人群里去吧!”武藏三年来第一次走出天守阁,又被带到城主辉政的面前。三年前,是跪在庭院里;今天则有一张太阁城宽边的木板座椅,让他坐在上面。“怎么样?有没有意思在此任职呢?”辉政问他。武藏谢过礼之后,答称自己虽身体许可,但是现在却无意跟随主人。他说:“如果我在此城任职,说不定传说中天守阁禁忌房间里的鬼魅就会出现了。”“为何?”“我在灯芯亮光之下,仔细看过大天守的屋内,梁柱及木窗上,附着许多油漆似的黑色斑点。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人的血迹。说不定那是在此城灭亡的赤松一家族最悲惨的血液。”“嗯,也许是吧!”“这令我毛骨悚然,也勾起我血液里莫名的愤怒。在中国地区① 称霸的祖先赤松家族,已然行踪不明,茫茫如去年的秋风,遭到悲惨的灭亡命运。然而,他们的血液代代相传,现在仍然存活于他们的子孙体内,不肖的我,新免武藏也是其中之一。因此,如果我住在此城,亡灵可能会聚集在那房间而造成混乱。如果真的造成混乱,赤松的子孙夺回这座城池,只是会徒增另一间亡灵之室,使杀戮不断轮回而已。这样对不住领下正在享受和平的人民。”“原来如此。”辉政点头同意。“这么说,你是要再回宫本村,以乡士身份过一辈子了?”武藏默默微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准备流浪。”“是吗?”辉政随即转向泽庵,说道:“给他衣服和盘缠。”“您的大恩大德,泽庵也向您致谢。”“你向我致谢,这可是头一遭喔!”“哈哈哈!可能是吧!”“年轻的时候流浪也不错。但是,不管走到哪里,千万别忘了出生地和自己的乡土。以后你的姓就改成宫本吧!叫做‘宫本’好了,‘宫本’。”“是!”武藏整个人平伏在地,说道:“遵命。”泽庵从旁补充道:“武藏也改个念法读成‘武藏(musashi)’②。今天是你从黑暗藏的胎内,转世投胎光明世界的第一天,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比较好吧?”“嗯,嗯。”辉政心情越来越好:“———宫本武藏?好名字,该庆祝一下,来人呀!拿酒来。”他吩咐侍臣准备。辉政换了个地方,和泽庵、武藏一直畅谈到夜晚,还有很多家臣共聚一堂,当泽庵陶醉在猿乐舞等舞蹈三昧中时,武藏虽有几分醉意,却更加谨慎地欣赏泽庵有趣的舞姿。两人离开白鹭城时,已是翌日。泽庵将继续踏上行云流水的旅程,因此向武藏告别。而武藏也说,今天将跨出第一步,迈向人间修行及修炼兵法的旅途。“那么,在此告别吧!”来到城下,两人分手在即。“嗳!”泽庵抓住他的袖口。“武藏,你一定还想见一个人。”“……谁?”“阿吟姑娘。”“咦?姐姐还活着吗?”这事他连做梦都未曾忘记。武藏说完,眼睛顿时满含泪水。14泽庵告诉武藏,三年前武藏袭击日名仓的番所时,姐姐阿吟已经不在那儿,所以官方也没继续追究。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阿吟也没回宫本村,住到佐用乡的亲戚家里,现在过着安定的日子。“你想见她吧?”泽庵问武藏。“阿吟姑娘也很想见你。但是,我告诉她———就当你弟弟已经死了,不,真的死了。我还向她保证,三年后,要带个跟以前截然不同,全新的武藏回来见她。”“这么说来,您不但救了我,连姐姐也救了。您真是大慈大悲,我太感激您了。”武藏双手合在胸前。“来,我带你去。”泽庵催他走。“不,不用见面了这样已如同见过面了。”“为什么?”“好不容易大难不死,重生之后,现在正是坚定意志,踏上修业第一步的时候呀!”“我了解了。”“即使我不多言,您也应该可以推想得到。”“你连这种心智都已修成,太好了!那么,就照你的意思吧!”“在此向您告别……只要还活着,后会有期。” “嗯!我也如浮云流水。见面随缘。”泽庵的个性本就洒脱。正要分别———“对了,有件事你要稍加留意,阿杉婆和权叔都誓言找不到阿通和你报仇雪耻,绝不回乡。旅程中也许有些麻烦,别挂在心上。还有,八字胡青木丹左这个家伙,虽然我并没有在背后告状,但因为捉你的任务失败,已被解职,所以可能也在四处游荡。不管如何,人生道路上,总是充满艰难挫折,你要特别小心。”“是。”“只有这些事了。那么,再会吧!”说完,泽庵走向西方。“……保重了!”武藏对着他的背影说再见,一直目送他到路的尽头。最后,终于剩下武藏孤身一人,朝东方迈开脚步。孤剑!只剩腰间这把剑陪着他了。武藏握住它。“藉此生存下去吧!把这个当自己的魂魄,经常磨炼,看看自己能追求到人类多高的境界!泽庵以禅行道,我就以剑行道,一定要超越他。”他下定决心。青春,二十一岁,还不嫌迟。他的双脚充满活力。眼中闪耀着年轻和希望。有时,他会推高斗笠边缘,用全新的眼光看着未来遥不可测且完全陌生的旅途。此时———他离开姬路城不久,正要度过花田桥,从桥头跑来一个女人。“啊!……你不是……”对方抓住了他的袖子。是阿通。“呀?”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她含恨说道:“武藏哥哥,你没忘记这桥的名字吧!即使你已忘记那个不管百日千日都要等你来的阿通———”“这么说来,你已在此等了三年了?”“没错……本位田家的阿婆到处追我,我差一点就被杀了。还好有惊无险,总算保住一命。从跟你在中山岭分手之后大约二十天开始,一直到今天———”她指着桥头附近的竹器店,说道:“我一直在那家店边工作边等你。今天,算起来刚好是第九百七十天。往后的日子,你会照我们的约定带我走吧?”其实,他心底也渴望见到她。就在他连牵肠挂肚的阿吟姐姐都能狠心不见、一心只想早日动身的时候———为什么?武藏愤然自问。为什么?现在正要踏上修业的旅程,带着女人走得动吗?况且,这女人再怎么说也是本位田又八的未婚妻。是那个在阿杉婆口中,即使儿子不在也还是我家媳妇的阿通。武藏无法掩饰痛苦的表情。“你说带你走,走去哪里?”他鲁莽地回问。“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未来是条充满艰苦的道路,可不是游山玩水。”“这我了解,我不会妨碍你修业的。再怎么苦我都可以忍受。”“哪有带着女人一起修业的武士?会被人耻笑的。放开我的袖子!”“不要!”阿通反而把他的袖子拉得更紧。“这么说,你是骗我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在中山岭不是说好了吗?”“唔……我那时有点神志不清。而且又不是我提出来的,只是一时心急,顺着你的话‘嗯’了一声而已。”“不对!不对!你不能这么说!”两人就像在打斗一般,阿通把武藏的身体推向花田桥的栏杆。“在千年杉上,我帮你切断绳子的时候,你也说过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走?”“放开!喂!会被人看到。”“被人看到也没关系。那时我问你,你接受我救你吗?你用欣喜的声音说,哦,把这绳子割断,快割断!而且还喊了两次。”她虽然据理责备,但充满泪水的双眼,却燃烧着滚滚情热。武藏在道义上无言以对;在情绪上,被她激得更高涨,连自己的眼角都热了起来。“……手放开……大白天,路人会侧目的!”“……”阿通温顺地放开他的袖子。接着伏在桥的栏杆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很抱歉,忍不住说了一些丢脸的话。这些讨人情的话,请你忘了它吧!”“阿通姑娘!”他窥视伏在栏杆上的脸庞。“老实说,我昨日之前的九百几十天之间,也就是你在此等我的期间,一直被关在白鹭城的天守阁里,没见过一天阳光。”“我听说了。”“咦?你知道?”“是的,我听泽庵师父讲的。”“这么说来,那个和尚什么都告诉你了?”“我在三日月茶庄下方的竹林谷里昏厥过去,还好师父救了我。还介绍我到那间土产店工作。“再来是男女的事。”昨天他来店里喝茶的时候,打哑谜似说了句:“未来不可知喔!”“啊……这样呀……”武藏回头望着西边的道路,刚刚分别的那个人,还有再见的一天吗?此时他更深深感受到泽庵伟大的爱。原来认为他只对自己好,那是自己心胸太过狭窄。不只对姐姐如此,对阿通、对任何人,泽庵一律平等地伸出援助的双手。———男女的事,未来不可知!听说泽庵丢下这句话就走,武藏觉得肩上突然背负一个预料之外的重物。九百日,在那禁闭的房间,展示在眼前的庞杂汉和群书,其中没有只字提到这人间大事。泽庵对男女问题,则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故意避开。不知他是否在暗示:男女之事,只能由男女自己去解决。还是对武藏的试探:这等小事,应该自己判断。武藏陷入深思。眼睛凝视着桥下的流水。这一来,换成阿通窥视他的脸了。“好不好嘛……”阿通哀求着。“我跟店里说好了随时都可让我离开。我现在马上去说明原委,准备一下就来。一定要等我喔!”武藏把阿通白皙的手压到栏杆上。“请再仔细考虑一下。”“我还考虑什么?”“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在黑暗中读了三年书,一再挣扎之后,终于了解人应该走的路,刚刚重新出发。名字也改成‘宫本武藏’了。这是我最重要的时刻,除了修业,别无他心。跟我这种人一起走,道路艰苦,你绝对不可能幸福的。”“越是听你这么说,我的心越是被你吸引。我知道我已找到这世上最有男子气概的人了!”“不管你说什么,还是不能带你去。”“可是,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要跟。只要不妨碍你修业就好了,不是吗?……对不对嘛?”“……”“我一定不会打扰你的。”“……”“好吗?如果你不告而别,我会生气!请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自问自答之后,阿通立刻跑向桥头竹器店去了。武藏想利用这个空隙,闭着眼往反方向跑走。但是,只动了一点心,脚却像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要是走掉了,我会生气!”阿通回过头再次确定。看着那白晳的笑脸,武藏不禁点头答应。她看武藏点头,才放心地走进竹器店里。如果要走的话就趁这个时候!武藏的心,催促着武藏。然而,他的脑海里仍然留着阿通白晳的笑脸,还有那楚楚可怜又可爱的双眸,都缚住他整个人。太可爱了!除了姐姐之外,没想这天地间还有这么爱怜自己的人。而且阿通一点也不令人讨厌。望着天空,望着河水,武藏心情沉闷地抱着栏杆,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不久,他把手肘和脸倚着栏杆,不知在做什么,只见白色的木屑纷纷地掉落下来,顺着水流走了。阿通脚上绑着浅黄的绑腿,穿着新草鞋,女用斗笠的红丝带系在下巴。阿通很适合这身打扮。但是———武藏已经不在那儿了。“唉呀!”她哀叫一声,几乎哭出来。刚才武藏伫立的地方,有木屑散落在那儿。一看栏杆上面,刻有小小的字,留下白色的痕迹。请原谅我。www.DXSxs.coM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无双大蛇z宫本武藏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