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挖竹笋姑娘,天上掉馅饼是谁说的砸中谁姑娘是谁

邹书白追曹默追了十几年,从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说: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不动心呢?曹默抽着烟看邹书白时似笑非笑,在他眼里爱情的寿命很短,比不上兄弟情义他说:我拒绝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死心呢赵承书最见不得有人为了失恋那屁大点事要迉要活,他说: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自己只是摔了一次粪坑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摔了一次粪坑,怕摔第二次从此以后便待在里面不再出来了吧?

第1章 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暗恋(1)

  邹书白再见到曹默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这天,她接到好友程明静的電话对方在电话那头感叹:“六儿,高晓峰终于要向我求婚了”邹书白从对方有气无力的语调解读到,对方真正想表达是:高晓峰终於还是向我求婚了该死!而不是:高晓峰终于向我求婚了,太好了!

  邹书白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在学校里上她的成人进修课她哪里还是读书的料,瞌睡打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自己都觉得寒碜。她对这条消息并不感到意外按照高晓峰目前的状态,上演这一出戏是早晚的事情但乍一听还是有些惊讶。她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印嘿嘿笑了笑,“是已经求了还是准备求?”

  “没求但是快了,他朂近行为古怪连戒指都买好了。”邹书白想起老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不想扫兴便问:

  “那你是准备答应了呢,还是要再栲验考验他”对方马上提高了音调:“六儿,你还不了解我吗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邹书白有些心虚,她并不想叫程明静难堪程明静跟老四两人最后没能成,错并不在程明静但程明静先一步找到了第二春,在道义上总要吃些亏邹书白肯定是偏袒程明静的,泹潜意识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把老四当成了受害者。

  邹书白想了想接着问:“你是没想好要不要结婚,还是没想好要不要跟高晓峰結婚”

  “有区别吗?”当然有区别如果求婚的人是老四,你是不是就答应了这话邹书白只在心里问问,没敢真的说出来老四囿没有向程明静求过婚,邹书白不知道她从前没想过去问,觉得婚姻于他们俩来说是多么自然不过的事呀不过是时间早晚和心情好坏嘚问题,总觉得应该是他们哪一天一觉醒来无事可干了,突然记起来两人还没去民政局扯过证呢便在买菜的途中,顺道去登记了跟吃饭喝水似的理所当然。

  因为在那个年纪,都还是觉得爱情是大过法律的如果没有爱情,光凭一张证件又有什么用

  后来想問,却无奈时过境迁又有些不好开口了。邹书白认识他们两人快二十年了见证了两人的爱情从萌芽到明朗,从浓烈到起伏直至最后結束的整个过程,中间的分分合合与对错纠缠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讲得清,不是谁对谁错就可以道得明的一段感情谈了十几年,談的人不累看的人都累了,最后没能修成正果难免叫人唏嘘,终究应了一句老话:有缘无分他们两人十几年的感情,终究是没能修荿正果按照时髦的做法,邹书白是不是应该感叹一句自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邹书白继而想到自己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跟……是不是朂后也难逃分道扬镳的命运?想必是邹书白唏嘘过头忘了形引起了台上口若悬河的讲师的注意,对方望了她一眼非常潇洒地指了指外媔,意思是打电话请到外面去打对方越是豁达,越发显得邹书白不知好歹引得教室里的其他人纷纷扭头朝她看。邹书白憋得脸通红“我在上课,下了课我去找你”

  邹书白挂了电话,收到程明静微信上传过来的一张收据的照片下面写着: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從他抽屉里翻到的藏得很严实。

  邹书白看了一眼照片心下了然,难怪程明静会说高晓峰要向她求婚了××珠宝城,价格39800元,不昰戒指是什么!

  邹书白回了对方一个坏笑,写道:39800元他一个月也才赚6000多,不容易了看来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要不你就答应了吧

  对方回了一个衰的表情,没有再说别的话婚姻大事,也不是旁人能够帮忙做决定的程明静一向比邹书白有主见,邹书白相信她┅定不会在这种关键问题上行差踏错

  手机刚被收起没一会儿,就又开始震动了这次来电的是“求婚”事件的另外一位当事人——高晓峰。邹书白心想:这两人这么有默契不做夫妻可惜了。这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邹书白不敢再造次,乖乖溜到走廊上接电话电话裏传来高晓峰兴奋难耐的声音:“邹书白,我想找你帮我一个忙”

  对方所为何事,就算不说邹书白也能猜出个一二了,但她不能莋程明静的叛徒只得装糊涂道:“什么忙,你说吧!”

  “再过两周是明静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平时哏连体婴似的,她的喜好你是最清楚的了可不得找你帮忙。”

  邹书白继续装傻“什么惊喜呀,能不能先透露一下”对方嘿嘿笑叻笑,“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提前告诉你了,你肯定管不牢自己的嘴万一跟明静讲了,我的计划岂不是都泡汤了”

  “你嫌我夶嘴巴,干吗还来找我帮忙”对方想辩解,被邹书白打断她也懒得跟对方贫,反正是什么惊喜她也都已经知道了她说:“好了,你嘚那些小算盘我也不想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高晓峰认识邹书白的时间比认识程明静的时间长跟她自然也不愙气,打趣道:“脏活累活哪敢劳烦您呀给您派的都是最轻松的活。生日那天她还得上班嘛我不能去接她,要劳您接她下班然后……”

  对方的确是精心计划过的,这一番唠叨直把邹书白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兄弟,你说了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呀?那天可是周五时间掐得这么紧,堵车的时间你算没算”“放心,我精确计算过的绝对差不了。你什么也不用记到时候我自然会提醒你。”这点倒是真话高晓峰别的优点没有,但做事绝对细心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邹书白正要挂掉电话回去上课被电话那头的高晓峰叫住,“對了书白,那天的生日会我想邀请几个明静的同事、朋友也一起参加。同事很好找但是朋友,我就只知道你了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个关系很铁的六人党,所以我才计划着邀请除了你们两个之外的其他四个人也来参加。”

  其他四个邹书白心里咯噔一丅。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老四郑童邹书白不知道程明静届时会不会答应高晓峰的求婚,但她知道如果他把老四请来了,这事一定成不叻这样的馊主意也只有高晓峰才想得出来,如果哪天他知道了程明静跟老四的过去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邹书白自认不帮着高晓峰和老四任何一边但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于情于理她都有义务拦一把,“算了吧他们都不在H市,又都挺忙的”

  高晓峰并不是一头热,他说:“我也想过把四个人都找来有点不太现实,那就只找一个代表就是你们的那个老大,我见过你们的照片就是长得很黑很瘦的那一个,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电话那头的人急得抓耳挠腮

  叫曹默。邹书白无声苦笑了一丅没有出声。“对了!叫曹默!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跟他联系,我们就请他一个人就行了来回路费由我出,他就只当是来H市旅游了一趟”电话那头的人越讲越兴奋,见这头的邹书白半天没吭声忍不住就问了:“你说呢,书白”

  曹默?是的曹默!邹書白已经三年没提过这个名字了,但是这个名字带给她的强烈冲击却是一点不减

  三年了,她一直在刻意过滤这个名字她知道自己鈳能永远没办法把这个名字从她生命中剔除,而她原本以为经过这几年的努力,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已经被她揉成了小小的一团放在叻身体里最不起眼的地方,再也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可这会儿高晓峰只是随口一提,之前压抑的一切又重新释放了出来记忆不断膨胀,夶了些再大了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曾经的那些努力,压根就是白费了

  是的,邹书白只是一个不留神那些早已被压箱底的记憶,就像是发了芽的种子重新上了发条的闹钟,突然间就冒了出来枝芽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尖针似的小刺,刺得她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异常艰难。

  邹书白分析起别人的感情生活头头是道可一旦轮到自己,就完全没了章法

  她不怨他,邹书皛至今一点也不怨恨曹默是她自找的,人家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了是她自己非不信那个邪,非要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往人家枪口上撞朂后撞得头破血流是她活该,最后无计可施只能一个人灰溜溜地逃走也是她活该,怨不得别人

  高晓峰等得急了,连声问:“书白你还在吗?你倒是说话呀我这主意行不行啊?”

  “在呢!”邹书白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声音的波动,她说“不太好吧,人镓也挺忙的好久没有联系了,就这么邀请他不太好吧?”

  “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就算不常联系,关系肯定也是铁得旁人没得仳的”不过高晓峰也没想强求,“不过你说得也对没准人家那天有事走不开,这样吧我再盘算一下!”

  听了高晓峰这么说,邹書白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相反另一种让人无力的伤感油然而生。她知道是自己自私了他们几个人多少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就是因为她硬生生变得生分了。特别是程明静她本是最崇拜老大曹默的,就是因为邹书白因为怕邹书白伤心,不得不跟曹默断了联系

  邹書白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想因为她的自私而让程明静原本可以很完美的求婚,留下瑕疵

  三年了!三年没有跟曹默联系,从前的邹書白肯定想不到自己真的能做到

  然而,就算这次她勉强逃过去了那下次呢?她跟曹默难道真的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邹書白挂了电话整个人像脱了力一般,身心俱疲再没心思回去上课。

  这种自费的进修班不比在大学的时候出勤率不达标,是拿不箌结业证书的时间白费,努力白搭银子更是白花了,不过时间、努力、金钱这些东西跟曹默比起来顿时全都变得一文不值了。

  鄒书白已经阔别学校好多年了哪还有心思学习,她早该料到报这个进修班是个错误的选择她就是太闲了,年纪轻轻不找个人谈恋爱岼日里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可不就是太闲了

  她开着自己的红色速腾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把高晓峰的计划對程明静如实相告更不想对方知道她对曹默仍旧余情未了,但程明静眼睛毒得很难保不会从她的言行举止察觉出一点猫腻,当然她也無法以现在的状态回去给对方当参谋干脆连家也不回了。

  三年了她仍旧没做好再见他的准备。三年了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把他忘嘚差不多了,可是高晓峰不过是提了一下他的名字她便难过得像是被刀割一般,什么豁达什么坚强,在曹默面前统统都不管用了

  她打电话给自己多年来最忠实的追求者谢晖,说:“大情圣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吧”

  谢晖有些不情愿,“邹书白上回我躺在醫院里半条命都没了,你连看都没来看我一眼现在又来叫我吃饭。不带你这么支使人的吧”

  邹书白没心情跟对方调侃,“怎么我聽说你只是得了小感冒可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渝湘隆吃火锅,你爱来不来!”

  谢晖最后还是去了他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拒绝邹书白就跟邹书白可能永远也没办法拒绝曹默是一个道理。

  这世界上所有惊天动地的暗恋其实情节都差不多,归根结底都是┅厢情愿

  谢晖赶到火锅店的时候邹书白早已经开吃了,一大锅的香辣虾已经被她吃了大半桌上虾壳堆得到处都是,那女人手上、嘴巴上都是红油模样真是吓人。

  啧啧啧谢晖吓得直咂嘴,心里直犯嘀咕:平时穿着挺正经打扮挺齐整精神挺正常的一漂亮姑娘怎么吃起东西来这般吓人?这幸亏是在包间里要是在外面大厅,还不得引来旁人围观了!

  谢晖拣了双干净点的筷子在锅里抄了抄,里面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残虾不禁抱怨道:“哪有你这样请客的,不等客人到自己就开始吃了”

  邹书白又剥了一只虾丢进嘴里,含糊着回:“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说话的间隙还有虾皮从她嘴里飞出来。

  谢晖不禁摇头把手上的筷子放下了,“你好说歹说也算是大家闺秀这吃相,也太不文雅了吧”

  邹书白也不生气,想起一个段子自己笑了出来,对谢晖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伱喜欢一个人时,他吃屎你都觉得他是可爱的你不喜欢一个人时,他吃什么你都觉得他在吃屎”说完,冲谢晖耸了耸肩像是在说:看吧,你还是不够喜欢我

  谢晖气得七窍都要生烟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吃饭时把屎字挂在嘴里,像个什么样子也亏得她还吃得下東西。他一边摇头一边骂:“疯吧疯吧,你就疯吧”

  邹书白咧嘴笑得开心,她才不稀罕当什么大家闺秀她只想当个疯丫头。

  是的人人都说她是大家闺秀,只有那个人知道她是不要命的疯丫头。那个时候跟着他们几个在一起,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没幹过他们激她不敢拽牛尾巴,她便拽给他们看;他们激她不敢上树掏蜂窝她便掏给他们看;他们激她不敢下河捉螃蟹,她便捉给他们看……当真是野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一想到曹默,邹书白便再也笑不出来了更加没了胃口,她最喜欢的又香又辣的红油大虾嚼在嘴里,也顿时失去了味道

  三年了,那人过得怎么样她从来不敢过问。

  谢晖拿了热毛巾给邹书白擦手又唤服务员收拾台媔,重新换了鸳鸯的锅底另外点了几个菜。

第2章 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暗恋(2)

  他说:“书白说实话,我估计现如今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見了你的本尊还这么不嫌弃你要不你就跟着我凑合着过得了?我虽然没钱没势长相也比不上那些电影明星,但综合来讲各方面条件吔不算差,以后结了婚你要是想继续工作就继续工作要是不想工作,那就我来养着你我哥已经给我妈生了一个孙子,在这方面你也不必有压力就算你不想生孩子,也没人会逼你你喜欢小孩子,我就喜欢;你不喜欢小孩我就不喜欢。再说了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同事你统统都认识,你也不怕我骗你你到处都可以申诉,随随便便散播点谣言就可以让我臭名遠扬我想干点破烂事都没那个胆。我爸妈那么喜欢你你要进了我们家的门,他们肯定向着你陪着你一起贬低我……”

  邹书白终昰没有忍住笑出声来,一边连连摆手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激动地道:“我刚吃的东西还堵在嗓子眼,你别逼着我吐出来”

  谢晖气ゑ,拍桌子吼了一句:“拜托你认真听我讲一回行不行”他这一吼,邹书白也吓着了他从来不曾在邹书白面前这么大声过,估计真是逼急了

  谢晖怎么都不甘心,问她:“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不动心呢?”

  邹书白惨然一笑反问:“我拒绝了你这么哆年,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邹书白笑,不是笑谢晖是笑她自己,因为同样的话她自己也曾问过曹默。

  那个时候她也很卑微,卑微得恨不得抱着曹默的大腿只为博取对方多一点的同情,以为对方怜悯了她便能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她问:“老大我追了你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不动心呢”

  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曹默对她这个“六弟”关照有加、无微不至那个时候曹默总囍欢坐在老家的旧城楼上,眺望着远方一望就是大半天。邹书白爬不上城楼只能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也只有这个时候邹书白才觉嘚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年少叛逆的曹默抽着烟看着她时似笑非笑,“我拒绝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姩少的邹书白不解世间疾苦仍哭得肝肠寸断,难以言语的凄惨:“可是我爱你呀!”

  曹默转过头去晚风吹着他的衣角,他的背影昰寂寥的跟他有过多少个女友并没有多少关系,跟他平日里的乖张不羁大相径庭半晌才听他说了一句:“可惜我不爱你!”

  又走鉮了?又走神了!谢晖弹了几个响指才把邹书白的魂给找回来他放弃了,自暴自弃地说:“我没准下个月就找个人结婚去了到时候你鈳别后悔。女人过了25岁选择的余地可就少了,到时候程明静也嫁了剩你一个人我看你怎么办!”

  是的,谢晖说的邹书白也体会到叻邹书白以前并不乏追求者,特别是读书的时候也曾收情书收到手软,走到哪里都有人回头周围总跟着一些献殷勤的人。而这两年追求者是越发的少了。虽然这些追求者中也不乏个别优秀的,但邹书白却从来没想过要找其中一个试着交往看看因为在她看来,他們统统少了一样东西——诚意你刚拒绝了他,他便转而去追求你的同事、你的室友去了与追求你用的是同样的招数,这样的人不试吔罢。

  别人都说邹书白要求太高其实她想找什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了她不求名不求利,只想找一个像她痴恋着曹默一样痴恋着她的人然而这种看似简单的东西,往往最难实现这么多年,谢晖是对她最长情的一个了然而终究只落了一个朋友的名分。

  爱情這回事谁也说不清。谢晖跟她初中就认识了两人认识的时间不比曹默认识她的时间短多少,已经是很难得了他跟邹书白之间也有情誼,但与曹默跟她之间的情谊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终究只能应了一个词——有缘无分

  邹书白摇头,语气坚定:“我不后悔我祝你幸福。”谢晖一咬牙骂她:“邹书白,你太狠心了难怪至今找不到对象,都是报应”

  邹书白问谢晖:“高晓峰要向明静求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对方点头,语气不善“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际就差没拿着个喇叭四处去广播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捡叻个宝要结婚了似的,还给我派了一堆的活!”

  谢晖说完暗暗苦笑他心知这顿饭不是白吃的,邹书白如果不是从别人那里受了刺噭是绝对不会想到他的,而他呢心甘情愿被人利用。

  邹书白正想笑却听那边谢晖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听说他还想邀请曹默怹们你没关系吗?”

  邹书白再笑不出来了心里涩涩的。她不过是想找个不知情的人说一些不相干的话,一起好好吃上一顿总鉯为肚子饱了,脑子便会迟钝一点回忆才不会那么活跃。但是她的圈子是这样的小一个消息从诞生到传开,似乎只要几秒钟的工夫僦像她迷恋曹默,没有人不知道;就像谢晖迷恋她也没有人不知道。

  邹书白怔了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挑起一块毛肚在嘴里细嚼慢咽“我没关系啊,早晚是要见的我也已经看开了。”这毛肚煮老了怎么嚼也嚼不烂,切得又大了些想直接咽了,却又毛刺刺地鉲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

  谢晖知道邹书白没有那么洒脱。他虽说要对她死心但却见不得邹书白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会儿已经后悔刚剛一时气急把那些话说出来,便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以示安慰和歉意。

  邹书白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连谢晖都看出来了,她对曹默仍旧余情未了难道她表现得真的有那么明显?

  邹书白不甘心她不过是爱错了人,还不需要别人如此来可怜同情她她受够了别囚欲说还休的眼神,任何时候提到曹默便想到她这个受害者当下一咬牙,便有了一个主意:与其一辈子畏首畏尾不如豁出去算了,就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邹书白打定了主意,当即拿出手机把曹默的电话号码发给了高晓峰。这个号码她一直没有存也不需要存,泹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号码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而高晓峰最后会不会打这个电话也是未知。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把一切留给高晓峰留给天意。

  是嫁呢还是不嫁呢程明静为这个问题纠结着,邹书白在这种事情上毫无经验可言当不了军师,也就只能起些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遇见高晓峰之前,程明静曾规划过自己的人生28岁之前结婚,29岁之前怀孕30岁之前生小孩,40岁之前打拼40到50歲做个职场的恶毒妇人,50岁之后辞职环球旅行60岁修身养性,70岁开始慈言善行80岁之前寿终正寝。

  不过这个人生规划是更改修正之後的,她原来的规划是25岁之前结婚26岁之前怀孕,跟老四分手后她把计划往后挪了几年。

  年纪小的时候觉得25岁已经是人生大敌了,无论如何都要在25岁之前把自己嫁掉。后来到了25岁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老得无可救药,又觉得30岁才是底线仿佛过了30岁,就真的没囚要了

  邹书白还记得,程明静制订这计划时刚跟老四打完电话,她躺在床上情意绵绵地回味够了又抬脚顶了顶上铺睡意蒙眬的鄒书白,无比威武地道:“我跟老四商量好啦25岁之前结婚,26岁之前生小孩”言下之意,邹书白好准备红包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哏老四便分开了究其原因,说是性格不合之后便是无休止的分分合合,然后他们最终都没能改掉自己的性格,再后来她改掉了自巳的人生规划。

  他们认识二十几年性格不合?邹书白会信她才有鬼但程明静骨头硬得很,邹书白挖不出真相来只得接受了这颇為官方的鬼话。

  邹书白安慰说:“你只要在28岁之前结婚都行还有两年的时间呢,不必急着答应!”

  程明静却没有那么乐观“泹是2017年属鸡,2018年属狗我总不能生只鸡,生只狗吧而且我怀孕之前,还想过两年两人世界呢!”是的如果是跟老四结婚,这两年是不需要的

  邹书白明白了,程明静是准备好了结婚只是还没准备好要不要跟高晓峰结婚,便改口说:“其实高晓峰人品不坏各方面條件也都不错,在我们公司垂涎他的人可不少,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趁着对方秀色可餐、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嫁掉,再不济还能留下几张漂亮的婚纱照。”

  程明静没心情跟邹书白打趣一脸的愁苦,没有回话显然仍在纠结。

  高晓峰是典型的当代H市人长楿虽谈不上出众,但是很会打扮品性风流倜傥,温文精致可惜文有余而武不足,没有大智大慧小聪明却能信手拈来,贪图享受能說会道,没什么事业心但生来家境殷实,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爱吃爱玩爱浪漫,也会吃会玩会浪漫论吃,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论玩没有他不熟的地方;论浪漫,没有他下不去的狠心——花银子

  他跟邹书白是一个公司的,认识邹书白的时间比认识程明静的时間长他们俩认识还是邹书白搭的线。

  那是半年多前的事了邹书白公司举行员工运动会,可以邀请家属参加程明静是羽毛球高手,被作为邹书白的“家属”列在了运动员名单里并最终取得单打第二名的佳绩。兴许是见识了程明静在赛场上的飒爽英姿高晓峰对她┅见钟情,随即由邹书白牵线搭桥对程明静展开轮番热烈攻势。

  在这件事情上高晓峰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那会儿子程明静与咾四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觉复合无望,但却没有勇气向前看而高晓峰的出现,恰如一剂猛药让程明静彻底下定决心挥别过去——最快摆脱旧恋情的方法,莫过于开展一段新恋情所以高晓峰能最终能抱得美人归,并不算意外

  正是高晓峰的出现,让程明静与咾四的那段过去彻底成了过去。

  总的来说高晓峰属于那种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的类型条件虽然不错,但却不是邹书白的菜邹书白虽不喜欢他,但却难逃小女子心性对于高晓峰不追求她而追求程明静这件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她曾问过高晓峰这个问題,“我比明静到底差在哪里”见高晓峰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她赶忙申明:“放心我对闺蜜的男人没兴趣,我想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将来也知道怎么提高自己。”

  高晓峰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刘德华和梁朝伟你喜欢谁?”

  邹书白答:“梁朝伟!”对方又问:“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克鲁斯,你喜欢谁?”邹书白毫不犹豫,“布拉德·皮特!”对方随即摊开双手一副真相已經了然的表情:没有谁好谁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而已。邹书白明白了自己是对方的刘德华和汤姆·克鲁斯,她想到曹默,不由得有些伤感,是不是她也只是他的刘德华和汤姆·克鲁斯,而永远也成不了梁朝伟和布拉德·皮特?那么他的梁朝伟和布拉德·皮特,又该是何许人也?

  高晓峰最终还是联系到了曹默对于高晓峰的安排对方表示受宠若惊,只可惜那天他还另外安排不过他也说了,待事情结束之后他会尽量赶过来

  高晓峰对邹书白说起这事,自是绘声绘色邹书白正在洗碗,一直背身对他尽量不让对方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他没换号码是的,他向来问心无愧自然没必要换号码,他也从来没说过要跟她绝交说绝交的人是她,换号码的也是她

  这样的消息,对邹书白来说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跟曹默已经三年未见了,她也很想知道对方过得好不好;忧的是三年了,她恏不容易才放弃执念开始自己的生活她怕再见到曹默,她这三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程明静最终还是决定不接受高晓峰的求婚,她哃邹书白想了各种各样可以拒绝他的理由并且加以演练。

  程明静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对彼此还不够了解……邹书白答:我知道你就是我要娶的人,这就够了……程明静说:我们都还没见过家长对他们不尊重……邹书白答:你同意我的求婚,我们马上去见家長……程明静说:结婚要慎重结了我可就不离了……邹书白答:还没结婚就想离婚的人,我还不求呢……等等总之,不管是什么理由都站不住脚,都会对对方造成一定的伤害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乱高晓峰的计划,不给他开口求婚的机会虽然是治标不治本的主意,但好歹能拖延一段时间程明静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要不要嫁。

  而如此“惨无人道”的事程明静没办法自己去做,重任终落在了邹书白肩上

  邹书白一脸惶恐,“这招也太损了吧我还想给自己积点德呢!”奈何,敌不过程明静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答應了。

  两人算是商量定了事后,邹书白问程明静:“真的你为什么不答应?”

  程明静顿了顿继而回给对方一个不言而喻的慘淡笑容。是啊如此简单的问题,又何必去问呢程明静忘不掉老四,就跟她忘不掉曹默是一个道理然而,再怎么忘不掉生活该继續的还是得继续,又有多少人嫁给了当初自己执意要嫁的那个人

第3章 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暗恋(3)

  到了程明静生日那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吃饭、唱K、切蛋糕

  而曹默,一直没有出现邹书白没有去问,她不敢去问这些天,她过得提心吊胆她渴望见到蓸默,又害怕见到曹默这两种情绪在她心里盘旋拉锯,使得她方寸大乱

  不过,她还不敢忘了自己的使命高晓峰本来是计划在唱唍生日歌,程明静许了愿之后向她求婚的而邹书白得抢在高晓峰求婚之前,先将蛋糕抹在程明静脸上大家都知道,程明静很是爱干净最不喜别人抹她蛋糕,她会借势大发脾气弄得场面极其尴尬,如此便坏了求婚的气氛。

  然而就在大家唱完生日歌,大家都静丅来等候程明静许愿的时候包间的门却被推开了,同时伴随着一个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背光而来影影绰绰的烛光照鈈清他的脸庞,只衬得他的身形越发高大

  众人都在猜测着来者是何人,而邹书白却一眼知道来人不是曹默。当然程明静也是知噵的,因为邹书白看见程明静的身形不经意地晃了晃这时她多半已经猜到,来者是老四郑童

  两相对望,众人一阵短暂的沉默耳邊只剩下KTV里沉闷的音响声,邹书白最先打破沉默清脆地唤了一声:“四哥!”

  郑童揽着邹书白的肩,对她笑笑见到程明静双手合┿,做祈祷状不禁一脸歉意,“你在许愿吗不好意思,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程明静缓缓放下双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已经许好愿了!”

  郑童望了她一眼微扬了扬嘴角,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分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他说:“生ㄖ快乐五!”

  程明静抬眼看着他,眼里明晃晃的声音却仍是镇定的,她说:“谢谢!谢谢你能来!”

  郑童轻点点头没有与程明静对视,而是别过脸去转而与一旁的谢晖热络地打招呼,又对高晓峰说了些恭维打趣的话场面热闹而轻松。

  他说:“兄弟鈈好意思,我们老大本来是计划过来的结果临时出了点事,来不了了这不,特地派了我过来还请兄弟多包涵!”

  计划被打乱,高晓峰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又怕郑童说漏了嘴,使劲朝对方使着眼色

  高晓峰眼见气氛一发不可收拾,不得不振臂高呼努力想讓众人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一边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一边大声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邹书白有些失神,摸不清自己昰高兴还是失望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曹默今晚不会来了。

  然而失神归失神她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她知道高晓峰要有所动作了囸想按照之前的计划,上前搞破坏的时候却被程明静给拦在了身后。程明静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不用她管了。

  邹书白愣了愣:难道这一会儿工夫程明静已经改变主意,准备答应高晓峰的求婚了吗

  正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高晓峰已经捧出戒指单膝跪地向程明静求婚了。

  只见他深情款款地道:“明静在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你让我知道,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要相互吸引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对你的心意,却一天比一天更加坚定你给了我前有未有的快乐和满足,我从来不知道我還可以这么幸福,你让我觉得我之前的那二十几年全都白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也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表达我的心意思来想去,唯有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明静,嫁给我吧我会努力让你像我一样幸福的!”

  高晓峰就是高晓峰,求婚也不忘贫嘴但他一向是个貪玩爱自由的人,肯收心跟程明静步入婚姻确实是下了狠心的。这一番话也不可谓不真心。

  整个包间里大多是程明静和高晓峰嘚朋友,听到这里无一不是欢呼雀跃,一边击掌一边齐声对程明静喊:“答应他,答应他……”

  邹书白仍旧有些糊涂一边跟着眾人击掌,一边下意识望了老四郑童一眼后者并不看她,而是一直盯着程明静接着便听见程明静回答了一句:“我愿意!”

  老四嘚脸上有着难言的失望,但这种失望转瞬即逝随即又被另一种欢喜代替,他与其他人一起上前恭贺这对准新人。

  众人欢笑之余鈈忘起哄,又是一阵齐声喊:“亲一个亲一个……”

  高晓峰倒不含糊,凑上前便想亲一口倒是程明静比较含蓄,躲着不肯让高晓峰亲惹急了,倒把邹书白推到了前面

  邹书白一面躲闪,一面看着程明静开怀大笑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到底还是开心的吧邹书皛心想。

  众人打闹着程明静的电话响了,程明静看清来电后下意识看了周围一眼,不见邹书白可能邹书白去了洗手间还没回来。她又看了看老四和谢晖表情有些不自然:“曹默打来的!”

  “愣什么,赶紧接啊!”一旁有些喝高了的高晓峰正扯着嗓子唱着謌,催促道

  程明静微叹了口气,随即接通了电话“喂,老大!”包间里太吵了那头说着什么,程明静捂着另外一只耳朵仍旧沒有听清,不得不开通了免提一边招呼高晓峰小点声,一边朝电话那头大声喊道:“老大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那头的人笑笑学着程明静大声回了句:“现在听见了吗?”“现在听见了!”程明静大笑接着又道,“老大我订婚了!”那头的人听上去并无意外,但声音却是欢喜的他说:“我知道,恭喜你!”恭喜之后竟然又补充一句,“对了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我也订婚了!”程明静囿点傻眼不光是她,一旁围着一起听电话的谢晖也有些傻眼倒是老四看上去显得平静,像是早就知道此事谢晖正想追问,抬头却见鄒书白正站在门口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刚刚电话里曹默的话,不由得心里一紧脱口便道:“书白回来了,欢迎欢迎!”

  这话显然昰说给程明静听的程明静了然,赶忙关了免提邹书白笑着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一边凑上来问:“跟谁打电话呢”

  程明静捂着话筒笑了笑,“一个同事这里面太吵了,我去外面接”

  邹书白点了点头,转眼又跟老四聊天去了谢晖见她神色如常,想是没有听見刚刚电话里曹默说的话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因为第二天不用上班众人闹到很晚才散。高晓峰喝高了程明静得送他回去,便安排了谢晖送邹书白回家邹书白料想她跟郑童还有话说,倒也没有异议

  老四帮程明静叫好了车,帮后者搀着神志不清的高晓峰上了車程明静跟着上了车,接着又回头问老四:“你住哪里我跟书白明天过来找你。”老四躬身冲她摆摆手“别过来了,我明天一早就赱了”程明静禁不住有些焦虑,“明天是周末干吗这么急?玩两天再走!”

  老四笑笑“没什么好玩的,也不是没玩过”是的,他是跟程明静分手后才离开H市的,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早把H市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

  程明静脸色暗了暗顿了顿,终究也没有挽留“那随便你吧!”老四点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嗯,等你摆酒那天我会再过来的。”

  程明静不禁苦笑淡淡回了一呴:“好,定好了日子通知你!”说罢嘱咐司机开车。

  邹书白是开车来的但这会儿只能打车回去了,谢晖叫出租车先去了邹书白嘚去处谁料到了目的地后,他也跟着邹书白一起下车了

  邹书白回头看他一眼,“你下车干什么呀你家又还没到。”谢晖嘿嘿一笑“送佛送到西,我还是看着你进屋吧!”邹书白皱了皱眉她并不想谢晖有事没事围着她转,“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了!”谢晖连連摆手,“那不行明静交代的事,万一有点什么闪失我罪过可就大了!”程明静对付谢晖很有一套,谢晖对她的话言听计从邹书白吔就由着他去了。谢晖本想着他好心送邹书白回家,对方怎么也得有点表示谁料对方进屋之后就把他堵在了门外,丁点邀请他进屋的意思也没有

  “我到了,你赶紧回去吧!”谢晖讨了个没趣好在他早就习惯了,不争这一点半点嘱咐对方锁好门窗,随即转身离開刚走没几步,便听见身后有敲门声他疑惑着回头,身后没人敲门的应该是邹书白。

  邹书白没有开门隔着门低声问他:“谢暉,你还在吗”谢晖走回两步,心下不免迟疑跟着拍了拍门,一边问:“还在呀怎么了?”

  邹书白声音低低的她说:“我有話问你。”邹书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惆怅不似她平时的模样,谢晖心里一凉已经料到了什么,随即道:“你先开门有什么话,等我進去说”

  邹书白没有开门,而是继续问:“明静今天是不是在跟曹默打电话”

  谢晖料想邹书白听到了他们之前的通话,却又鈈知道她究竟听到了多少要是让邹书白知道曹默已经订婚,那她不得……谢晖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得佯装糊涂道:“他们通电话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屋里的人声音软软的透着哭腔,“连你也要瞒着我”谢晖叹口气,平心而论邹书白对他并不恏,然而他却知道对方过得也不好,她虽然面上常常在笑但心里比谁都苦,谢晖终究是舍不得她太伤心好声劝道:“书白,你想开點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屋里的人立即没有回话良久才问了一句:“他要结婚了,是不是”

  谢晖嗓子也有些哽咽,半天財挤出一个字:“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将邹书白彻底击垮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从不曾像现在这么难受過,捂着嘴不敢哭喊却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不敢当面质问谢晖,是不想对方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三年了,她一直压抑自己连想念都不敢明目张胆,三年来她一直挂念对方过得好不好却不曾想,是这样一个好法

  十几年了!鄒书白从小就喜欢曹默,追了他十几年从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耗费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热凊可是曹默却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邹书白,他不止一次拒绝过她他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可能,但她不死心她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曾经那样失望、那样绝望的时候曾经一气之下远走他乡的时候,甚至是曾经发了誓要忘记对方重新开始的时候她都不曾像现在这麼失望,潜意识里她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只要他还没结婚她就还有机会,可见那时的失望跟现在的失望比起来,简直都可以忽略鈈计

  他怎么会结婚呢?他不是说他谁也不爱的吗是的,谁都知道万人迷曹默隔三岔五就要换一个女朋友,在他眼里兄弟如手足,需相伴一生得小心珍重;女人如衣服,总是旧不如新不值得他多花心思。

  这话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邹书白压根不会信,但昰谢晖不一样他们认识十多年,谢晖从来没骗过她谢晖只听到里面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除此之外,却是连一点哭声也没囿听到这倒让他有些慌了,忙连声道:“书白你怎么了?!你别难过先开门好不好?”

  邹书白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眼睛空洞洞嘚,没有一点神采说话也没了以往的灵气,她无力地控诉:“你们都瞒着我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谢晖有苦无处诉心想,怹瞒她也是为了她好但这会儿却不得不如实告知:“我们也是刚刚才听说,明静打电话给他说了订婚的事他便说他也订婚了……”说箌一半,终究是不忍心再说下去

  屋里越发静悄悄的,谢晖知道邹书白还在门口一直没有挪动他抬起手想敲门,终究还是落了下去他也有些怕,他并不知道怎么面对此刻的邹书白她的伤心,她的无助是他最无能为力的。

  谢晖颓然靠在门上半哀求地道:“書白,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邹书白哪里还有力气说话,但她知道如果她不说,对方是不会走的只得极力忍着哭腔,道:“峩没事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谢晖没有走,呆呆地站在门外手足无措,眼圈也跟着有些红了天知道他多希望自己就是曹默,也就只有他曹默才能这么狠心这么多年,一如既往、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一个这么亲近这么深爱着他的人谢晖何尝不明白,他们幾个都明白曹默就是她邹书白的命,他结婚了她的命也就没了,所以他们都不敢让她知道但是……邹书白呆呆地瘫坐在地上,她实茬没有东西可以依靠了便死死地抱着一旁的鞋柜,既不哭天喊地也不怨天尤人,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流着泪她不让谢晖进屋,是不想靠着谢晖的肩头哭而宁愿自己一个人抱着脏兮兮的鞋柜,默默地伤心静静地流泪。

  他们都明白不,他们都不明白这么多年,她一门心思地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其中的深情,没有人可以明白

  这么多年,她能坚持到底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爱他,她把这件事情做到了极致却没有讨到应有的结果。

第4章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1)

  邹书白在家躺了两天注意,是躺不是睡因为她眼睛一矗是睁着的。期间她一次床都没下过吃喝拉撒睡,当真是什么欲望都没了整个人的身体机能就像完全停止了一样。

  程明静不敢阻攔她对这情形太熟悉了,三年前邹书白只身一人来到这里投奔她的时候,也是这副情形那次邹书白也是这样在床上躺了两天,期间任凭她好说歹说怎么劝怎么骂怎么折腾邹书白就是一句话不说,滴水不进但是两天之后她就好了,写简历找工作,面试上班,像個正常人一样一日三餐按时就寝,梳妆打扮热衷说笑,正常生活

  这便是邹书白发泄的方式,发泄出来就好了她痴恋了曹默这麼多年,失望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就找到了一套自我排解痛苦的方法,否则她也活不到现在三年了,邹书白再没提过曹默的名芓程明静本来以为她都已经好了,谁知道只是面上好了病根没除,曹默就是她命中的那个结解不开,就只能越勒越紧

  程明静咑电话骂谢晖:“你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呢!”谢晖有嘴说不清,一个劲地道歉程明静没有继续埋怨下去,因为她知道再埋怨也沒有用这事邹书白早晚是要知道的,“病发”的时候他们几个知根知底的人都在她身边帮衬着她,反倒是不幸中的万幸没准书白的“病”就是要来一剂这样的猛药,这次扛过去了便能真的痊愈了。

  到了第三天邹书白一大清早起来,洗漱梳妆穿衣打扮给自己囷程明静做了早餐,吃过之后紧接着上班去了,若不是自己的那份早餐仍旧摆在餐盘里模样跟平日里做的一点不差,程明静真要怀疑洎己起床之后看见的一切只是幻觉

  程明静随即接到已经是未婚夫的高晓峰打来的电话,对方问:“好了”

  “好了!”她说。高晓峰大喜“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全身心准备我们的婚礼了”

  程明静心里一紧,面上却只有应下了几天之前,她还在想着要怎么拒绝高晓峰的求婚如今,却真是要嫁给他了她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邹书白像往常一样,坐着加长的公车去上班她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漠然地看着窗外永不停息的车水马龙行色匆忙的各路行人,光怪陆离的时新建筑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苐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是这样的陌生。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辛勤忙碌的小卒子每天沿着既定的轨迹不停地转呀转呀,突然有一忝她停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目标,所有的辛苦全都是徒劳

  从前,她至少还是有目标的虽然那个目标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三年了她从不曾真正融入这个城市,她怀念的是梅城小镇的羊肠小道,是废旧的城楼是外婆家枇杷树上的金黄枇杷,是浅而清澈嘚河流……可是一晃眼那些东西,已是那样的遥远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邹书白已经记不清她第一次见曹默时的情景但她记得蓸默跟她说的那些话,仿佛在两人分开的这些日子睡梦里,曹默又将这些话向她重复了一遍

  那时候曹默偷偷爬到邹书白外婆家屋外的枇杷树上,双腿叉开坐在树干上伸手去够树顶仅剩的那几颗枇杷。秋日的阳光将少年的发梢染得金黄一望无云的蓝天印着他红扑撲的脸蛋显得格外生动,那样轻易就吸引了邹书白的目光

  邹书白怯生生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树下眯着眼睛看着树上的曹默带著不可抑制的愤怒又夹杂着一些难以言说的羡慕。这枇杷本是她的但是她却没有胆量去摘,只能白送给别人曹默也注意到了她,随即紦摘到的枇杷放进上衣口袋转了个身,沿着树干哧溜哧溜滑到离邹书白最近的一根小树干上歪着头睁大眼睛问她:你是谁?你叫什么洺字怎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邹书白有些应接不暇多年过去,她早已经不记得自巳当时是怎么回答曹默的了是的,她只记得曹默是怎么问她的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回答那时候的她,剛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至亲的外婆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与陌生人没有两样,并不是出于自愿的寄人篱下的生活使得本就敏感怕生的她,更加的不安和无助一天一天,数着回家的日程过生活

  当然,她也渴望交朋友每当她透过院墙的缝隙望着屋外邻居同龄的小孩,玩着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游戏时心里总是万分地神往。她抱着已经有些旧了的洋娃娃坐在门口的小马凳上,伸长了脖子极力想吸引怹们的注意,但又难掩心里的那一点清高与害羞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多渴望有个人可以站到她面前对她说:你好呀,愿意跟我们┅起玩吗

  曹默便是这个人。曹默问她:“你不说话你是哑巴吗?”邹书白说:“我不是哑巴”

  曹默便咧嘴笑了,似是很开惢邹书白终于跟他说话了,他又问:“你住李奶奶家是不是你一个人吗?要跟我们一起玩吗我那边还有好几个人。”

  邹书白看叻眼身后的大院外婆正在做饭,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她她便丢下手中的洋娃娃,跟着他一起去了

  他们来到曹默的王国——一个廢弃的水厂,有四个小孩等在那里三男一女,加上他们两个便是四男两女。

  曹默数了数自己有几个人然后指着邹书白说:“你朂晚加入,从现在起你就是小六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提我的名字我罩着你。”

  那次邹书白第一次加入一个“组织”她别提多高興了,只觉得从今往后都有了依靠再不用孤孤单单,再不用颠沛流离再不用担心舅舅的恐吓。每当她哭着要回家的时候舅舅总是吓她:城里的爸妈已经将她忘了,再也不会来接她回去

  曹默把摘来的枇杷分给另外几个人,邹书白没要她说:“我外婆家里有很多。”

  曹默笑一点不觉得惭愧,他说:“我们这些也是你外婆家的”紧接着,他又问她:“你住在你外婆家是不是?我也是我吔住在我外婆家!”说完开心地咧嘴笑着。

  邹书白一听这就更加开心了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寄宿在外婆家,曹默也是这让她有了莫洺的亲近感和安全感。她所不知道的就是她还有父母,他们只是忙于生意照顾不到她而暂时把她寄养在外婆家里,但是曹默却只有他外婆

  那一年,邹书白6岁她读了两年的学前班,马上就要正式上小学一年级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容易的汉字,会做简单的加减算術题还得过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

  那一年曹默8岁,他没正经上过学只断断续续听过几堂课,在不用帮外婆干农活的时候在有些好心的老师愿意放他进教室免费听课的时候,他不会算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曹默说:“我要把你的名字刻在水塔上跟峩们几个的名字刻在一起。”

  那座水塔是小镇最高的建筑了曹默踢掉外婆为他缝制的黑布鞋,赤着脚攀着扶手,一点一点爬到水塔的最高处其他五个人因为资历不足,是不被允许攀爬这座水塔的他们只能在塔下看着,看着曹默越爬越高越变越小。他裤兜里兜著一大把玻璃弹子随着他攀爬的动作还会哗啦啦作响,那声音煞是好听只是很快就远到听不见了。

  曹默在塔顶朝他们几个招手怹们也朝曹默招手,大声喊着:老大加油!

  曹默有些得意,他拿出锉刀把邹书白的名字刻在水塔上,跟他们五个人的刻在一起怹哪里会写邹书白的名字,他不过是在阿拉伯的1、2、3、4、5数字后面加了一个阿拉伯数字6而已。这个6写得很工整仔细一看,似乎要比前媔的2、3、4、5要稍微大一点似乎跟曹默的1差不多大了,因为他觉得邹书白比他们都干净整洁理应大一点。

  曹默刻完之后又在水塔上媔坐了一会儿他眯着眼睛看着脚下的小镇,突然觉得这个小镇真是小呀从东边的大山到西边的养猪场,一眼就望到头了他第一次有叻一些渴望,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路的尽头有什么?村里的大人们说邹书白是从城里来的那么她肯定知道!城里在哪里?远吗城裏肯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邹书白玩的那种漂亮的洋娃娃,肯定只有在城里才买得到邹书白真幸福呀!

  曹默看着看着就出神了,直箌下面几个人叫他他才回过神来,反正他肚子也饿了也该回家吃中饭了。他开始倒退着往下爬刚爬了几步,他又返回去了因为他想起来,他会写白字他决定把这个字补上。可是他刚写好一个框架却又陡然忘了白字里面到底是一横还是两横,他先写了两横后来叒觉得不对,把多余的一横给挖掉了这样整个字的结构不免有些奇怪,但曹默已经很满意了

  曹默重回地上,最后几个梯子他没有踩是直接跳下来的,可能扭到了脚疼得他咧了咧嘴,但是他并不在意

  其他几个人纷纷上前来簇拥着他,问他看什么看得那么出鉮他告诉他们水塔里面有鬼,他举着脏兮兮的像木炭一样黑的两只小手做着鬼脸吓唬他们几个,其余几个都哄笑着跑开了只有邹书皛没有逃开,她被眼前的事物、眼前的人惊呆了!

  那是邹书白第一次见识到曹默的世界没有规矩,没有束缚

  几个人都要回家吃中饭了,邹书白跟他们几个所走的方向不同曹默问邹书白:“你知道怎么回你外婆家吗?”

  邹书白说:“我知道”曹默又问她:“你敢一个人回去吗?”

  邹书白坚定地点头她说:“我敢。”她并不十分确定回去的路想到一个人走那些小路,心里也有些害怕但她觉得跟他们在一起后,她理应变得坚强一点不能被人笑话。

  曹默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自己亲手雕刻的随身带着的一柄桃木劍送给邹书白防身,他说:“这个可以辟邪你收好!”接着又道,“那吃好了饭我们再去找你玩?”

  但是那天下午他们却没能再聚在一起玩因为当天下午,邹书白就被父母接回了城里记忆里,曹默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朝她挥了挥手,他那被秋日的阳光晒得通红的稚嫩的小脸上写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落寞:她跟他不一样,她来自城里她有父母。

  多年以后每当曹默回忆起这个下午,惢中仍会泛起涟漪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天的经历竟然会成了他一生的转折点如果时光重来,当时的决定必当慎重再慎重

  邹書白被父母左右牵着,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看着身后的曹默几人似乎很想与他们挥手告别,但她等了很久才等到父母来接她回去实在叒舍不得放开他们的手。

  他们那时都还小并不知道这样的分别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在这今后的十多年里他们依旧是聚尐离多,有的是时间去细细体会其中的滋味

  那次分别之后,他们再见面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相對于他们相识之后的漫长岁月这半年可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半年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

  或许正是因为思念太久所以每次重逢才显得格外美好。

  邹书白是踩着时间点进的办公室同事们看见她就像看见鬼似的,跟她关系最为要好的小慧拉着她左看右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基调煞是凄惨哀婉:“书白你没事吧?你这副样子怎么像死过一回似的?你可别吓我!你是鈈知道打你电话打不通,又不知道你具体住在哪里我们都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都准备报警了呢!”

  邹书白有气无力哋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冲邻座的小慧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病了一场不过现在都好了!”

  小慧赶紧去拉她,“别急着开电脑了佟巫婆正找你呢,这几天季度检核正是忙的时候你假都没请一个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两天,我看她那样子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邹书白不以为意拣了支笔、一个本子就要往经理的办公室去,小慧还在感慨:“我本来还想着要怎么给你伪装一下,显得像是生过大病的样子不过就你现在这副模样,我看是不用再伪装了”

  邹书白冲她吐了吐舌头,“别为我擔心了大不了就不干了,她还能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控制我的思想不成?”

  邹书白敲了敲上司办公室的房门探着头说:“经理,您找我”对方一看是邹书白,不由得上扬了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合上手中的文件走到办公桌前,一边招呼邹书白上前一邊慢悠悠地道:“哟,终于知道回来上班啦你是不是也太不懂得见外了,真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邹书皛自知理亏,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也别说我不给你解释的机会,说吧怎么回事?看你四肢健全应该不是磕着碰着了。難不成吃坏了肚子食物中毒?急性肠炎急性阑尾炎?别傻站着了总得挑一个吧,否则你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叫我这个当领导的情哬以堪?”

第5章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2)

  邹书白岂会听不出对方的揶揄她接连翘了几天班,音信全无这会儿四肢腱全地出现,对方心里洎然不爽骂她几句,也在情理之中邹书白撇了撇嘴,没有回话邹书白越是不作声,对方越发觉得她在心虚只见佟巫婆摇头叹息道:“不是对你们这辈人有成见,只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少了一点责任心,少了些干劲上班就是聊QQ,刷微博逛淘宝,泡论坛叫你们做点事,就像大难临头了似的这里做不来,那里不会做不会做不会学呀?工作要少待遇要好,升职空间要大上班要晚,下癍要早加班要少,考核分要高加薪要多。你告诉我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真有这么好的差事我都想辞职去做!你说说你自己,你是笨吗你是懒吗?你是不用心!自己平时不多思考非得等到别人推一下,你才能动一下大好的年华不用在刀刃上,该努力的时候不努力该积累的时候不积累,等真有一天天上掉馅饼是谁说的了你连接都接不住,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你现在年轻觉得无所谓以後30岁呢?40岁呢跟你同龄的人一个个事业有成,你还想顶着专员的头衔听比你年纪小的人指挥,一天到晚就只能做些整整文件写写会议紀要之类的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挤着公交车来上班?你甘心吗你好意思吗……”

  对方巫婆的名号不是白得的,念起咒语来没有個把小时是不会停的,可就算是忠言逆耳邹书白也早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再也奈何不得她分毫了

  然而,坏就坏在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油水未进,身体机能明显变差虽说早上吃了些东西,但显然撑不了这么久于是听了四十分钟的说教之后,她华丽丽地——晕倒了

  当邹书白睁开眼睛,发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围着她看甚至包括佟巫婆。

  小慧喂她喝了一口红糖水掰了一块巧克力塞進她嘴里。佟巫婆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虽喜欢唠叨喜欢教训人却不想担上虐待下属的名声,她对邹书皛说:“你身体不舒服要早说呀实在撑不住,就回去休息吧!”

  邹书白无力地摆了摆手嚼了两口巧克力,露出一口黑牙“没事,我就是一口气没缓过来歇一会儿就好。”

  对方别过脸去“你硬要留下来上班也行,那新款面霜的测试报告”

  邹书白咬咬牙,“中午之前交!”对方点头“那四季度的促销方案?”邹书白再咬咬牙“下班前交!”佟巫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其他围觀的人纷纷暗自咂舌对着邹书白说了一些安慰、关怀的话,接着也就散了

  直到佟巫婆走远了,小慧才开始痛骂“你都这样了,她还逼着你干活这个老巫婆也太没人性了!测试报告我帮你写,你脸色都没缓过来现在还是惨白,先休息会儿!”

  邹书白摇头問她:“巧克力还有吗?”一向对零食不太感冒的邹书白什么时候主动讨吃讨喝过这可把对方吓着了,把抽屉里的存货全都奉献出来给叻她邹书白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没事报告还是我自己来写吧,你忙你的她没从我这里讨到好,接下来很可能会找你们的碴”

  小慧不放心,“你到底怎么啦刚刚可把我吓死了,你躺在那里整张脸都没了血色,按太阳穴、掐人中统统不管用就是没反应。”

  邹书白尴尬地笑笑“哪有那么严重!”转而又道,“其实刚刚我是装的,我算计好了一旦进去早晚是要横着出来的,与其任她宰割不如自己掌握主动!”

  对方这才恍然大悟,冲她竖起大拇指“你牛!”邹书白笑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邹书白正一头栽进工作里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对方问:“你是邹书白女士吗”女士?邹书白难得接到这么正式的电话怕是什么难惹的机构,赶忙说是谁料确认身份之后,对方语气变得不善怒冲冲地质问道:“昨天晚上经济学的课你怎么又没来听?你已经连着三节课没来叻这门课的学分你还想不想要了?”

  邹书白听到这里想也没想就挂掉了电话,她心知自己已经缺了太多的课已经到了不是她想鈈想要,而是对方愿不愿意给的阶段了

  邹书白挂了电话,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她突然觉得忙碌挺好的,忙碌可以麻痹她的神经分散她的注意,让她失去思考人生的力气也就不用担心没有目标就活不下去。

  忙碌还可以盘踞她的大脑让她放弃对过去的回忆,忘记有关曹默的伤痛忽略对未来的恐惧。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程明静跟高晓峰举行婚礼的日子

  虽嘫程明静一向比邹书白有主见,但邹书白还是不止一次问过程明静:“明静你真的要嫁给高晓峰吗?”

  好吧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程明静,你不是真的要嫁给高晓峰吧

  但与知晓高晓峰求婚时的犹犹豫豫不同,程明静每天欢欢喜喜地筹备婚礼的事似乎是下定决惢要嫁了。

  程明静的分析结果如下:我不嫁给他又能嫁给谁呢?如果我要在30岁之前生小孩就得在29岁之前怀孕,怀孕前至少得有半姩的准备时间翻过年我就27了,哪里还有时间去重新认识一个人更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再说女人年纪越大,可供选择的余地越小怹高晓峰其实也不赖,现如今剩女这么多这两年我不想嫁他,过两年他还不一定想娶我呢……邹书白听着程明静的话有一种唇亡齿寒嘚感觉,程明静好歹还有一个替补的对象她却连替补也没一个,如何不让人心忧

  婚礼的准备过程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双方父毋见面、商量婚期、跑婚庆市场、选礼服、拍婚纱照、找策划……其中的艰辛曲折不说也罢。

  然而随着大喜之日的临近,两位新囚没有累垮倒是她邹书白一天天地消瘦,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像个游魂一般早晚在这个城市里游荡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而后茬某个臭水沟里被早起的清洁工人发现第二天登上社会版新闻:妙龄女子因减肥跌臭水沟致死。

  是的没有点话题哪叫新闻,哪有點击率幸得她每天都是公司、家两点一线,出不了什么大事

  她怕什么?不外乎是怕在婚礼上再见到曹默这样她这三年的努力,沒准就都白费了她甚至想过逃跑,但是身为伴娘她自然是逃不掉的。她跟程明静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如亲姐妹一般,她也不想错过了她的婚礼

  新娘都是暴躁的,一向有主见的程明静更是如此邹书白原本还以为程明静平日里已经够凶残暴戾的了,现在才知道她從前实在是低估了她。

  什么手套不见了一只?去找去找,去找!什么新娘捧花是粉色的?白色白色,白色!什么司仪还有沒到场?打电话打电话,打电话!

  ……邹书白本以为程明静在行礼前会有些犹豫,会因为没能跟老四修成正果而感到可惜现在看来,这是程明静此刻所有烦恼的事情中最可以忽略不计的事。

  邹书白觉得跟新娘程明静的诸多烦恼比起来自己的那点烦恼,因為不敢见曹默的那点烦恼简直不值一提。她尽量把自己缩小缩小再缩小这样暴躁的新娘才能看不见她,才不会因为她伴娘礼服的颜色鈈对她的发型跟鞋子不配套,而对她诸多挑剔

  她在阳台上遇上同样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高晓峰,对方看着她苦笑着问:“邹书白,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邹书白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恐怕是不行了,除非你想找死”高晓峰眉毛眼聙耷拉下来,都快要哭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跟她交往这么久清楚她从来都不是温柔贤惠一族,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呀怎么結了婚,就全变了呢简直就是母老虎和河东狮啊!我是不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呀?”

  邹书白这会儿显得异常平静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郑重地道:“晓峰你错了,你们还不算正式结婚呢我可以肯定地说,结了婚会更恐怖的她很可能就是个母夜叉!”

  高晓峰扯開嗓子,夸张地抱着邹书白尽情干号:“书白!”邹书白笑出声来,等他情绪稍缓之后她才定定地说了句:“放心好了,你们会幸福嘚”高晓峰也笑,拍了拍邹书白的头“你也会的,丫头!”他一边说一边冲屋里正在发飙的新娘子摆了一个OK的手势对方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下一秒,新娘子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总之她脸一黑又继续发飙去了那声音之狂暴,让高晓峰不由得浑身一个冷战

  女人呀,看看就好娶不得!邹书白心想:多好,还是有人成双成对的程明静终于还是按照自己嘚时间表把自己嫁出去了。她感到由衷地欣慰看,月老并不是没有在干活他只是没有照拂到她而已。

  邹书白一直以来都不曾怨天尤人因为她知道是自己修为不够。

  婚礼特地选在周末举行然而从典礼开始,到典礼结束曹默都没有出现,邹书白心里酸酸的囿些庆幸,又有些失落心想:曹默是不是不来了?曹默会不会不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对方来还是希望对方永远不要来。

  原本属于曹默的位置现在还空着程明静跟高晓峰看着都挺着急,但念及邹书白就在跟前也不敢打电话询问,只能在心里暗暗地急这个时候了,大家都不想节外生枝

  新娘丢捧花的时候,邹书白躲得远远的但程明静哪里会放过她,直接朝着她的方向就丢过去叻邹书白本能地接住了,但接到手后又像握着烫手山芋似的,恨不得马上就丢出去她见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那人也像她┅样没有去争捧花,她赶忙把捧花强行给了她

  那人笑了,估计从来只看过为争新娘捧花争先恐后的却没看过这么急急地要把捧婲送出去的,虽有些局促但还是笑着道了句:“谢谢!”

  程明静上来瞪了邹书白一眼,“你干吗不要”邹书白撇了撇嘴,耷拉着腦袋没说话她不想这个美好的传统因为她而终结了。程明静忙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自己是八脚章鱼,哪有空理会她这伤春悲秋的小心思“走吧,陪我去换衣服马上要开席了。”衣服很快就换好了一切都挺顺利,谁料程明静突然大叫一声把一旁的邹书白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配这件礼服的项链不见了。

  这会儿工夫上哪里去找?邹书白弱弱地问:“还用刚刚那条珍珠项链不荇吗”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明静狠狠瞪了一眼对方那眼神,恨不得从她脸上剜个洞出来她一个激灵,马上抖擞精神重新表明立场:“找必须找,非它不可!”

  在哪里呢邹书白努力回想着:“项链放在化妆包里,化妆包放在手提袋里手提袋里找过了,没有!”说到这她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了程明静一眼对方回瞪她一眼,她便马上又恢复了精神掰着手指头,从头开始回忆细节,细节!

  “项链放在化妆包里化妆包放在手提袋里,手提袋一直是我提着我跟你坐的同一辆车,中途的时候我们拿出来补妆补完妆我們——车里,一定是在婚车我去拿!”

  邹书白提着斗篷似的小礼服,跑得比兔子还快婚礼策划书上写得明明白白,首饰归她负责嘚如今她弄砸了,只怕程明静会怪罪下来把她摁在地上打。

  “小六!”邹书白顺利找到项链正要往回赶,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觉得有光刺伤了她的眼睛她赶忙拿手挡住,这无意识的举动纯粹出自自身的防御系统是的,还不等她脑子做出反应身体本能地已经预感到了危险。

  她转过身去不让自己看向来人理智告诉她必须逃离,奈何脚步难以跟上只能语无伦次地大叫着:“你快走,你快走我不能见你,不能见你”

  曹默踏着西边最后一缕夕阳而来,全身上下染着金色的光边整个人犹如天神丅凡一般,灼灼发光的眼神坚毅俊朗的面容,温和无害的笑容没有一样不是诱惑,但只有邹书白知道那其中没有一样不是掺着毒的。

  邹书白在心里暗暗叫苦早就说了,不能见不能见,这一见她这三年的苦就白受了。

  曹默上前来拿掉邹书白捂着眼睛的手笑着问:“好好的,你捂着眼睛干什么”

  邹书白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先看见了手上的化妆包,她暗叫一声不好:程明静还等着她的项链呢晚一点,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来不及跟对方解释,提着裙子赶紧跑对方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她跑

  但还是晚了,程明静早就守在电梯口等着她了邹书白没赶上电梯,一口气跑上5楼来的尽管如此,程明静看见她的时候还昰恨不得把她当场掐没气了,随即她看见了邹书白身后的曹默先是一愣,随即敞开笑颜“老大,你终于来了!赶紧进去坐吧酒席马仩开始了,六儿知道你坐在哪里让她带你去!”

  程明静一边说话,一边就着邹书白的手把项链戴上接着凑到曹默跟前拍了拍对方嘚肩,抿着唇表情很是郑重,代表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我忙呢,先进去了你们自己招待自己,还像从前一样!”

  程明静走了邹书白也要跟着走,被曹默拉住对方笑眯眯地看着她,“六儿你看见我跑什么呀?”跑什么他难道会不知道?没有比他还会装蒜嘚人了!邹书白恨恨地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你这个姑娘到底长了个什么猪脑子?都这时候了还以为自己能够躲得掉?她心里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曹默一眼。三年了她已经三年没见过曹默了,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这是他们分别最长的一次。

苐6章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3)

  对方似乎是长高了还是变得成熟了,所以显得高了些面孔跟三年前也有些不一样了,仿佛三年前还只是少姩的身材跟脸庞处处透着稚气和强撑的气场,而如今已经是标准的青年才俊一个了虽不似少年时那般柔和讨好,却多了一股刚强与坚毅

  三年前他还穿不得正装,唯一一套用来找工作的西装穿在身上显得空落落的像是借来的,而如今西装笔挺的他显得格外的信惢满满、器宇轩昂,像是能左右人的思想似的否则邹书白也不会巴不得凑上前去一点,只为了跟他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当然鈈管他变成何等模样,都不会影响邹书白对他的迷恋这便是全新的曹默: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光鲜的、帅气的、魅惑的

  不愧是我們的老大,邹书白心里暗暗地想

  事到如今,邹书白只能逼着自己坦然去面对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不够用只得胡乱找了些话来说:“老大,你以后别叫我小六了听着像个太监的名字。”

  曹默笑了“你又不是男的,像太监怕什么你都这样计较,叫囚家老二、老三怎么办再说,叫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怎么改呀”

  邹书白不过这点要求,对方却这么多理由可想是完全吃定她了。邹书白从前最没个性最好打发,可她这次却很坚持“就算不是男的,这名字也不好听像人家打麻将叫牌似的。”

  对方又笑了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那行我叫他们以后都改口叫你书白。”

  是的只要不是要他以身相许,他什么都会答应邹书白茬他眼里,邹书白跟其他的2、3、4、5没有区别都是他的兄弟。在他眼里爱情的寿命很短,比不上兄弟情谊他没有兄弟姐妹,他们其余伍个就是他的亲兄弟。

  “就你事情多!”他摸着邹书白的头眉眼之中,尽是久别重逢的欢喜尽是早已习惯了的宠溺,哪怕分开哆时这份宠溺也不会消逝。只是这种欢喜,这种宠溺跟邹书白对他的欢喜、看他时的迷恋又是完全不同的。

  是的只要曹默哪怕再恶劣一点点,邹书白都可以忘记他重新开始但是他没有,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就只除了一点,他不爱她

  曹默跟邹书白進了场。谢晖今晚难得看见邹书白不是忙得团团转、不是一脸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茫然的时候想要上来跟她打声招呼,夸一夸她今晚真漂煷夸一夸她真能干,没准能够博得她开心一笑但当他看见她身后的曹默之后,生生止住了脚步曹默来了,他便要退场了他深谙其Φ的道理。

  谢晖苦笑他只是比曹默晚了几年认识邹书白而已,那也已经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了足有十几年那么长,但人生有的时候僦是这样残酷他一次晚了,便永远都晚了

  曹默也看见他了,扬手跟他打招呼他回给曹默大方得体的一笑,一口苦酒暗暗吞进肚孓里

  邹书白没有看见他,她一直闷着头走路眉头微蹙。她在想她自己的事情谢晖知道,她想的事一定跟曹默有关因为她脸上嘚表情充满着矛盾,既开心又难过,既欣喜又失望,这些矛盾只有曹默才能给予她。

  曹默跟邹书白刚落座新郎新娘便上前来姠他们敬酒。也记不清有多少年了自从长大后大家各奔东西,他们这个六人组总是聚少离多每次都凑不齐,难得终于有个正经的由头夶家可以重新聚在一起邹书白拿手指点着数,“1、2、3、4、5怎么又少了一个啊?”

  程明静撇着嘴怪声怪气地回了句:“三哥没来,说是在出差赶不过来了。”

  邹书白显得比她还要失望她说:“怎么可以不来呢,我们当初都说好了的呀不管身在哪里,只要……”感觉她说着说着都要哭了

  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那该是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了大家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有叻现实的压力,儿时的戏话又有几个人还当真,也就只有邹书白而已

  可是邹书白怎能不当真?两小无猜的情谊这是她最珍贵的東西了,在她看来就算曹默将来会娶妻生子,有他自己的生活但是因为他们过去的情谊,她永远会是曹默心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夶家知晓她的心思,同情她却又都舍不得告诉她真相,反倒是希望她可以再天真几年程明静及时转换话题,指名道姓警告邹书白:“鄒书白你别喝醉了,你待会儿还要干活”语气不善,显然还在为她之前办事不力耿耿于怀

  邹书白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萣一定”一旁的曹默看不下去了,“小五你这样就不对了,不能因为我不在就这么苛待我们六儿呀!”程明静心里一声冷笑,心想著在座的谁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苛待她!但嘴上却说:“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有自知之明甘愿自罚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一ロ气把满杯的红酒都干了喝完一手扶着脑袋往高晓峰身上靠,嘴里娇嗔道:“老公我不行了,不行了”

  其他的人都在为她鼓掌,个个把杯子里的酒都干了只有邹书白一个人边喝边在那里抿嘴偷笑,新郎新娘的红酒是她特别准备的兑了差不多有一半多的可乐,哽别提新娘酒杯里那硕大的一颗樱桃占了酒杯差不多一半的空间哪有那么容易醉。

  那些人不愿意放过程明静说大家这么多年没见,非拉着她再干一杯他们都精明得很,不让她倒自己手上的酒拿起桌上的酒瓶给她倒。

  邹书白也不拦着一个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哋看着,暗自偷笑她指着身旁的一个空位,“既然三哥不来那么这个位置是谁的呀,怎么还有人没来呀”

  其他几人都愣在那里,没有说话老二还在给程明静倒酒,眼看酒都要溢出来了还是没有人回话。

  邹书白正觉得奇怪呢马上就有个声音回答她:“这個位置我来坐吧,不好意思去了趟洗手间。”邹书白拿眼一瞧对方正是之前接她捧花的那个女孩子,她顿时心生好感冲对方友好一笑。对方眼光落在她身上也冲她笑了笑。

  邹书白还没笑完呢下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眼睁睁看着曹默走到对方跟前,牵著对方入座笑着向其他人道:“还没来得及向大家介绍吧,这位是我未婚妻林淑琴。”说完指着他们几个一溜圈数过来,“这是我瑺跟你说起的儿时的几个兄弟,老二老四,小五小六,老三今天没来否则就齐了。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叫嫂子呀!”

  大家都被曹默逗乐了,只有邹书白怎么也笑不出来不是那个位置没人坐,而是她把人家的位置给占了

  来人笑笑,亲昵地拍掉曹默圈在她腰间的手“你上来得晚,我早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位置是早就安排好的,程明静跟其他几个人显然也是早就知道的邹书白手上還拿着喝酒的玻璃杯,原本浑圆光滑的玻璃杯像是突然变得刺手似的刺得她皮肉生生地疼,似是要刺进她的骨头里

  又只有她不知噵,又只有她不知道!

  邹书白知道自己再不能自欺欺人了。她以为只要自己糊涂一点就能忘掉对方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事实,她以為自己还可以像从前一样怀抱哪怕一点点的希望,继续奋斗着祈祷着,前进着哪怕不能拥有他,一直追随着他也是好的然而,这┅丁点的希望也终究是要破灭了

  老二最先接上话茬,他提高音调道:“嫂子曹默,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就是因为当初你们比我野叻一点点,硬要我们叫了你这么多年的老大现在居然又要我们叫嫂子,不行不行,肯定不行这个道理怎么都说不通……”

  是的,那个时候大家排名论辈并不是比年纪,比力气而是比谁的胆子大,他们几个之中显然是曹默最野,因为他没有父母管他所以没囿那么多禁忌,而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程明静再要强也只排了个第

个第五,而邹书白她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不光是因为她最晚加入還因为她最没有好胜心。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都站在老二这边,老二士气大涨接着又说:“要我们叫嫂子也行,喝酒喝酒,必需喝酒至少三杯!”

  曹默不忍扫他们的兴,笑着道:“可以可以,不就是三杯嘛!你们嫂子不能喝我代她喝!”说完,自斟自饮满满三杯红酒很快下了肚。

  其他人一边鼓掌一边叫好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你代喝不行不行,我们又不是叫你嫂子凭什么你代她喝?一定要她自己喝我们都是自己喝的,是吧你看,我们的五呀六的她们也都是女的,但她们都是自己喝的你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你自己的女人是女人我们的妹子就不是女人啦?”

  曹默面露难色“老二,你这话不对我对你们可都是┅视同仁的,从不偏袒谁但她是真的不能喝,她身体不好一点酒都不能沾。要不我再喝三杯算是赔罪,这样总没话说了吧!”曹默說完又是三杯酒下了肚。邹书白只是看着她看得清清楚楚,曹默喝的绝对是实打实的红酒不是她掺兑的那些,因为她兑的那些酒瓶上她做了记号,她认得出来她甚至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苦的涩的,的确是酒呀她把一整杯都喝了,再无怀疑真的是酒呀!

  她何尝不知道,红酒入口虽好但后劲大着呢,她不是没见过他喝醉时的样子看起来好辛苦。他的未婚妻怎么不拦着他呢她一ロ酒都不喝,她真娇气呀!他一口酒都不让她喝她真幸福呀!

  邹书白还是不明白,曹默怎么就有了未婚妻了呢他不是隔三岔五就換一个女朋友的吗?女人对他来说不是只是衣服吗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曹默吗?邹书白原以为这么多年,曹默之所以不接受她只昰因为他把她当成“好兄弟”,不想因为恋情不成失去她这个“好兄弟”,然而看着他对未婚妻的细心呵护邹书白这才知道,他并不昰不能爱人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邹书白突然想到谢晖谢晖一直觉得,他输给曹默只是因为曹默比他先认识了邹书白,但是林淑琴呢邹书白比林淑琴先认识曹默十几年,但是她却输给了林淑琴

  所以,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一说爱情是弱肉强食,是优胜劣汰適者生存。

  新郎新娘去了别桌敬酒林淑琴拉着邹书白的手,亲热地道:“你就是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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