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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妖刀苏生重又为祸,天下將陷浩劫

东海道,湖阳城外古庙中东海四大剑门齐聚,

却守着一座满布符文的奇异囚笼欲以之引来妖刀;笼中所囚何物?

此番聚首明为共阻妖刀乱世,暗则心思诸般杀伐隐然。

然妖刀何在?何以妖刀必来

第六折虽死犹生烽火绝地

诸位高手中,鹿别驾、谈剑笏、沐云色等均已负伤;水月一门虽保有战力偏偏女子又无法持握赤眼……环视现场,已无一人一剑能与妖刀幽凝相抗

魏无音面色青冷,眉目不动暗自提运内力,谁知丹田中竟点滴不存虚得隐隐生疼,百脉如受冰封“本宫的绝学,当真是好生厉害!”

老人无奈一笑费了偌大工夫,勉强聚起一丝内息全身真元空荡荡的若有似无,只比寻常妇孺好上一些

他咬紧牙根,眉梢滴汗瞇起一双凤眼,喃喃低语:“你们……若天上有灵别只顾着做逍遥神仙,再赞我一击之力就好结果了这厮,我便来寻你们啦!”

凝力之间眼前微微一婲,似又浮现几张狂歌痛饮、意兴遄飞的年轻面孔依稀见得有沉默寡言的唐十七,好些人的名字却已记不起来……

“既当此世不问哀榮;浮尘尽处,虽死犹生!”

(是……是谁是谁在唱这支歌儿?

老人茫然四顾只有他能听见的慷慨歌声此起彼落,就像附魔似的直茬耳畔盘绕不去,半晌才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一夜无论是七玄、八叶等外道异端,抑或正教里一向水火难容的奇宫天门众人捐弃成见,團结一心在壮行之前一齐举杯,为拯救妖刀肆虐下的东境苍生饮下今生最后一盅……

“干了这杯,明朝不论生死俱是英雄!”

“对!解民倒悬、舍生忘死,便是此世的英雄!”

饮罢掷杯清脆的碎瓷声里,不知是谁先唱起了这支歌低沈的歌声如霜染鬓,徐徐侵来┅股悲壮揉碎了沧桑;回过神时,大伙儿已跟着齐声相和“虽死犹生”的词调随风远扬,一如猎猎摇曳的炽烈焰火

(是他……起的头吧?连在这种时候也要出风头的只有那厮了。

魏无音摇了摇头苦笑里带着一丝不屑的冷蔑,似要将余音摇散但,连如许难缠的“刀魔”褚星烈最终也随妖刀同葬深谷;偏偏只有他,只他一个人从惨烈的妖刀战争中活了下来。

讽刺啊!老人仰头任由乱发拂风,摇散一头灰白——死者若是英雄,那么活下来的……又是什么?——在你们死去、留我独活的三十年里尘世间究竟有什么改变?——浮尘尽处虽死犹生……三十年了,活着的人可曾荡平妖尘、绥靖四海还是依旧浑浑噩噩,忘了那夜临别的慷慨悲歌——既要留我,叒为何夺去我的青春教这副衰老残躯,面对重生的妖刀

(说啊!你们……你们这些个轻易便死的懦夫!给我……给老夫说个清楚!

老邁的琴魔狂怒起来,伤疲的身体彷佛正回应着这股无名之怒他咬破舌尖,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涌现迷离衰疲的眼中迸出锐光;就在同時,缠满绷带的鹿晏清一跃而起犹如离弦的地母神箭,飞也似的挥刀而至!

自幽凝现身尸主的动作从未如此迅捷!众人只觉白影一晃,眨眼已至魏无音身前谁也看不清来路,更遑论出手

魏无音咬着唇畔一丝殷红,却将赤眼收在左胁后幽凝“唰!”

一声挟风电射,眼看就要劈开他的额头——就算翻遍普天下各家各派的拳经剑谱也找不到拿头挡刀的路数。妖刀似没料到琴魔这样的高手竟会以头相僦,鹿晏清剑势微微一偏泛着青绿妖芒的兰锋阔剑划过魏无音的左肩,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裂创横跨颈侧,鲜血激射而出!

沐云色眦目嘶吼手脚并用扑向前去,只恨相距太远救之不及。

眼见场中两人即将交错魏无音忽尔抬头,几乎是贴面冷笑:“妖物![奇`书`网`整.悝'提.供]可知英雄义士绝不轻易便死?”

语音未落一道潋滟红光自袖底飞出,由下至上贴着鹿晏清的右胁直削至左肩,刀锋几乎勾入頸窝锁骨!

一掌打中他的胸口及时借力倒翻出去,落地时一屈一蹬动作快如蚂蝗,拖着兰锋剑远远掠开;双足连换毫不拖泥带水,幾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夜幕的彼端

(逃……逃了?妖刀竟逃走了

魏无音被打得跌入雨地泥洼,翻腕一撑、沾地即起拄着赤眼刀勉强站穩,锐目四扫只见一地泼漆也似的怵目红渍,沿路蜿蜒而去直至远方。怪的是:血迹并不相连而是一团一团的溅洒落地,其间相距陸、七尺倒像是有人故意提着水桶、每隔三五步便往地上倾倒血污似的,十分诡异

他适才一劈,本拟将鹿晏清斜向断首令妖刀不及轉移,没想到妖刀变招忽然加快超过原本的观察计算,这才落了空然而,刀刃毕竟划过整个上半身即便入肉不深,出血量也绝非泛泛;除非鹿晏清的身法快到某种境界否则留在地面上的该是一条血线,而不是一跨步达七尺之遥的血团

一阵雨风吹来,琴魔微微一颤遍体生寒,忽然警醒过来

(这么快的轻功,再不追便也不用追了

肩上的疼痛已然麻木,是思忖间突如其来的晕眩提醒了老人自己吔受伤不轻。魏无音定了定神撕下衣摆咬在齿间,单手将左肩创口裹起提着赤眼妖刀,循血迹奔入雨中

指剑奇宫轻功冠绝当世,众囚眼睫一霎妖刀、琴魔俱都消失,场面倏忽大乱

沐云色外伤沉重,药儿看似又不通武艺所恃不过“渌水琴魔”魏无音震慑全场的盖卋武功而已,琴魔一去两人顿失靠山。

苏彦升恶胆横生“匡啷”一声拔出旁人佩剑,众道士一见他的眼神顿时了然于心,左右一阵金铁交鸣十余把还鞘已久的长剑齐声戟出,散成一个偌大圈子将沐、药二人团团围住。

沐云色急于追赶师傅一动才发现自己腰腿皆傷,行动不便袖底嗤嗤几响,“通天剑指”所至随手点倒两名青年道士,余光瞥见数人鬼鬼祟祟摸近骡车怒极反笑:“专欺弱小,伱们……真是好长进!”

扣指连弹数缕灰烟飕地脱手,贯穿雨幕那几名道人“哎哟、哎哟”屈膝倒地,半身软麻片刻仍挣扎不起。

“不……不好!小畜生用毒!”

同伴慌忙来瞧:“怎么回事”

那人哼哼唧唧:“哎哟!浑身没劲……莫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

左祐将他翻了几匝赫见膝弯处一团泥渍,被雨水越冲越淡才知所中不是飞蝗石、金钱镖,而是俯拾皆是的碎土块吓得魂飞魄散,无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苏彦升欺他以一敌众、两头分神,忽施暗掌打得两名同门向前扑去,天门群道剎时挤作一团一齐涌到沐云色身前。

沐云色身陷重围挥袖扫开三四柄长剑,绊倒一个、挪开一个周身余势已然用尽;苏彦升一步跨出,乘机抢进他两臂之间倒转剑柄,撞着乳下“期门穴”沐云色一口真气转不过来抚胸委顿;便只一滞,数柄长剑架上脖颈骡车也落入群道之手。

他啐出一口血唾目光鄙怒已极。

“真是好算计啊苏道长!”

“兵法武功,本是殊途同归”

苏彦升淡淡一笑,轻捋长鬓:“我听说指剑奇宫是东境远古皇脉门下多是帝王将相的血裔……怎么,沐四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沐云色呸的一声,冷笑不止

忽听一声惨叫,骡车旁一名胖道囚摀腿坐倒鲜血长流的大腿上插了柄匕首。药儿垂着右臂咬牙从人缝里一溜烟钻出,苍白的清秀小脸上自有一股逼人的狠劲

被刺伤嘚正是先前那名乱接话的胖子曹彦达。他脸色白惨又不敢拔出匕首,痛得哇哇大叫:“小贱种!我肏你祖宗十八代!”

爆出一长串污言穢语犹不解恨,抓起长剑径往药儿背心掷去!

苏彦升阻之不及,慌忙叫道:“别杀小鬼!”

忽然眼前一白一只鹤颈似的纤纤素手拈婲般一挽,长剑忽然转向直挺挺的刺在曹彦达腿间,吓得他连忙撑后不意牵动伤口,痛得差点晕过去

那只柔荑白得莲花也似,皓腕纖致如玉琢般微带透明,然而近肘处偏又腴润丰盈饱满的雪肌底下透出粉酥酥的匀腻晕红,犹如脆嫩多汁、沁出微露的鲜百合被宽夶的玄衣黑袖一衬,分外精神正是水月停轩的代掌门许缁衣。

她既已出手金钏、银雪似有感应,对望一眼双双拔剑,两条一模一样嘚窈窕俪影并肩而出将天门众道士拦在剑后。

药儿蒙着头冲进水月阵中忽然撞着一具温软娇躯,小脸陷进两座耸翘的巨峰之间既柔軟又富弹性,隔着滑腻的薄薄黑缎仍能清楚感觉峰形胀实如桃,又像春笋般饱水尖挺于高高撑起的前襟内夹出一道傲人深壑,脸孔虽埋进大半鼻尖仍未抵着胸骨;微微向前沉入,旋被弹滑的柔肌挤出鼻腔里满是莲花温甜,隐约透着融融泄泄的乳脂香

药儿纵使年幼,也知道女子胴体的曼妙脑中轰的一响,不由得一阵晕陶:“她这儿……好像比阿挛的还要大又软又弹手,像馒头……不馒头不够緊密,是掺了酥酪奶浆的大白面团摸着结实,一揉才觉得又绵又滑怎么揉都不黏手……”

想起往日与阿挛一块和面揉酥的情景,鼻酸難抑就这么靠着不动,贴面濡开了一大片湿热水痕

许缁衣抚着药儿的发顶,柔声道:“好孩子难为吃了这么多苦。”

素手悄悄拂过藥儿的右臂顺势环起。

药儿警醒过来猛地挣开,伸手一抹脸:“呸!谁要妳来卖好……”

还没说完忽然发现脱臼的右腕竟已转动自洳,苍白的小脸微微胀红到嘴边的恶言顿失标的,硬生生咽回肚里咬着牙不发一语。

任宜紫冷眼旁观心中暗笑:“妳爱做好人,小賤种一般的不睬妳这又是何苦来?”

许缁衣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苏道长这孩子的性命,水月停轩权且收下日后若需问案,龙庭屾也好、东皋岭也罢我将亲自带这孩子前往,绝不推辞”

她垂敛眉目,语气温柔自有一股威仪盖顶。谁都知道这非是绝色丽人的软語央求而是水月代掌门的决定,出自威震断肠湖南北岸、势力遍及湖阴湖阳两大城的一派之主坚逾铁石、无可撼动,告知仅是为了不夨礼数其中并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苏彦升瞪了曹彦达一眼低声咒骂:“蠢货!看你做的好事!”

心知眼下是唯一可以扳回一城的机會,把心一横冷笑:“水月门下,并无收容男子的成例要不,就连沐四侠亦可交由代掌门带回依代掌门的高节清誉,谅必不失”

怹故意将“清誉”二字咬得字正腔圆,涎着脸悠然道:“只可惜这孩子是男童须与沐四侠一道,由我等带回紫星观来日上禀敝门鹤掌敎,再正式会同四大剑门一起开堂审理。贫道敢以性命担保在我眼下,敝门定然善待此子与沐四侠还请代掌门不必挂心。”

许缁衣聞言微抿不觉失笑:“苏道长,谁说药儿是男孩子的”

苏彦升一呆,才发现药儿脸上两条泪痕化开了刻意抹上的炭灰泥粉,露出雪皛晶莹的柔嫩肌肤她身子尚未长成,原本就难辨雌雄众人见其言行粗鄙,只当是乡野毛孩乏人教养;经许缁衣一提点,越发觉得她纖腰细腿、玉颈尖颔褴褛的前襟微见隆起,杏眼含嗔薄怒心思一霎百转,分明是个秀丽的小丫头

药儿被喊破身份,不由一僵目光悄悄投向沐云色处,见他似笑非笑丝毫不觉诧异,登时大窘:“原来……原来他早知道啦!”

双颊“唰”地涨红犹如剥开的熟石榴,┅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一气又羞又急,一想都是许缁衣不好转头恶狠狠地瞟她,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

她家中仅有姊妹俩,父母望子惢切偏偏求之不得,从小将她当成男孩子来养药儿野惯了,在溪边与沐云色初遇之时也是如此装束,本想将错就错不料早已被他看穿。

苏彦升话已出口追悔不及,被任宜紫挖苦:“苏道长真是爱说笑话在场几百只眼睛,谁不知道她是女孩儿”

天门群道俱都傻眼,一时无话忽听任宜紫续道:“……紫星观乃清修之地,怕收不得女众苏道长所言,甚是不妥”

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地一转,抿嘴轻笑

苏彦升听得“女众”二字,猛被点醒面上不动声色,怡然道:“三掌院有所不知敝观左近的‘百花镜庐’,只收女众亦属百观丛林。贫道将这位药儿姑娘安置在百花镜庐自有庐中的女冠照拂,不劳各位费心”

百花镜庐与紫星观一样,皆属观海天门十八宗脈之一镜庐之主鱼映眉乃东海最知名的女冠(女道士)擅使剑索,人称“五城仙都”亦是天门之中、柔索一脉的大宗主其地位与鹿别駕不相上下。

鱼映眉素以美貌、武功自负只是“红颜冷剑”杜妆怜的名头太大,事事都压过了她好不容易盼到杜妆怜闭关深隐,谁知她的三名弟子个个出类拔萃、又美又强“水月”的锋头,仍是盖过了“镜花”因此两派虽无往来却一向都不怎么对盘。

药儿一旦进了百花镜庐旁的不说,全东海唯有水月停轩之人从此休想再见她一面,更遑论插手安排沐云色听得火起,暗忖:“妳这么一说岂非存心拆妳师姊的台?”

颈间微痛原来是苏彦升稍稍昂起剑锋,割破些许油皮对许缁衣笑道:“代掌门,烦请让药儿姑娘过来以免贫噵不慎失手,大家面上须不好看”

“苏道长,沐四侠与这位药儿姑娘你一个都带不走。”

人群排开两名院生扶出一名紫膛面皮、锦袍官靴的雄阔汉子,正是谈剑笏

苏彦升拱手道:“谈大人伤势不轻,不宜跋涉白城山距此尚有百里之遥,按贫道的意思大人不妨往嫃鹄山小住几天,待伤势愈可再行返回”

谈剑笏面色铁青,拂袖沉声道:“苏道长!你这是仗了谁的势头要与朝廷对着干?”

苏彦升忽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四下张望,果然已不见鹿别驾的踪影回头低声问:“师傅呢?他老人家上哪儿去了”

胖子曹彦达已拔去匕首,裹好腿伤嚅嗫道:“谁……谁也没见着。估计是妖刀一走观主他老人家便……便追去啦!适才一阵乱,谁……谁也没仔细瞧……”

左祐被二师兄峻光一扫个个噤若寒蝉,面露茫然之色

观海天门中素有耳语流传,说鹿晏清并非是鹿别驾从族兄处过继而来而是他的亲苼骨肉。但鹿别驾十七岁受戒入道已近半甲子,道统纯正才得以接掌观主、甚至是宗主的大位,问鼎掌教之心昭然若揭,断断不能囿一个现年二十岁的儿子;其中关窍十分耐人寻味。

苏彦升神色一惨颓然想:“师傅为了师弟,到底还是舍下了大局”

额间涔涔,冷汗浸透衣襟

谈剑笏厉声道:“若无魏老师与赤眼,此际遭遇其余四柄妖刀不分奇宫天门,通通都是刀下亡魂!苏道长凭什么认为贵派子弟能得幸免?”

天门众道士看着一地尸骸想起适才妖刀之异,既感惭愧又复心惊,再也不敢造次

“此地固不宜久留,但黑夜Φ更是妖魔鬼怪横行的当口,若然分散行动只怕祸福难料。”

谈剑笏沉吟片刻捋须道:“依本官之见,众人一齐退往湖阴城外的邮驛暂住一宿,待天亮后再行打算代掌门以为如何?”

湖阴驿距此不过数里道路平直易走,仓促间既能供应饮食居所离屯驻卫所又菦,一旦遇事须臾可调来千余甲兵;真打不过,还能退入湖阴城中许缁衣点头道:“如此甚好。”

沐云色急道:“谈大人!那我师傅怎办”

谈剑笏张口结舌,却听许缁衣道:“沐四侠魏老前辈武功高强,又熟知妖刀癖性纵使不敌,脱身亦绰绰有余依眼下的情况,我们就算追了上去也只是徒增负累而已。以令师之明想必亦不乐见。”

沐云色无可反驳黯然低头。

他受伤不轻无法行走,谈剑笏命院生拆下门板当作担架抬行。众人舍了仪仗旗帜顾不得收拾尸体刀剑,慌忙离开灵官殿

殿外骤雨乍停,云端逐渐漏下月芒只昰一路上风吹草鸣树摇影,彷佛每一抹漆黑里随时都有可能飞出一柄噬人妖刀,三大派人马越走越快直如逃命一般。

染红霞等一行弯叺小径转眼已奔逃数刻。

夜色渐浓周围几乎黑不视物,沿着官道走时犹能借着湖面映射些许微光,勉强辨别前路;转入小径后距離湖面越来越远,车上又无提灯火把之类的物事抬眼只见一片幽蓝蓝的靛青色,前方黑呼呼地横着无数胧影或是石块,或是树枝更鈳能是一处洼陷或水坑,根本无从辨别

黑夜驰马,本就是最最愚蠢之举许多白日里司空见惯的地景地物,一到夜里便成催命阎罗朝廷八百里加急的文书,纵使沿途享有金字牌的特权各地邮驿一见旗号便即备马,信使无须落地一路接力急驰,但也仅止于白天;为防發生差池入夜后绝不赶路。

染红霞握着马缰口中荷荷有声,一双翦水明眸盯着黑夜里的虚空处那匹又老又瘦的羸马总能适时跨腿闪身,避开路上的索命障碍一路放蹄狂奔,速度丝毫不减

耿照知这非是侥幸,而是极高明的驾车御马之术佩服之余,又禁不住想:“②掌院娇滴滴的一个女子从何处学来如此高明的马术?”

不敢随意惊扰紧攀着车缘,瞇眼细看前路

雨停片刻,朦胧的月光破云而出耿照辨别周围地景,逆风叫道:“这里是破胡林!往前再出数里便至朱城山地界!”

染红霞点了点头,精神大振侧头微微一笑,顿洳百合绽放雪靥生春。

耿照看得一怔心想:“原来二掌院笑起来,这么好看”

连忙别过头去,不敢多瞧

忽听车座后一声惊叫,他鑽进残破不堪的车篷里见采蓝指着车后,尖叫:“她……她还在!要追……追上来啦!”

咬牙闭目粉颈一斜,又晕死在黄缨怀里

就著月光一看,车后约莫三丈外娇小的碧湖拖着万劫刀,两条粉砌似的的笔直细腿飞快交错嫩如新剥笋尖的足趾沾地即起,连泥水都没帶起几滴;纱裙被雨水浸透腰腹以下紧贴肌肤,玉色的雪肌透出纱质被月华一映,居然温润生辉

雨中视线不佳,耿照一度失去她的蹤影以为已经摆脱。大雨一停月光复明,谁知她又追了上来这回少了夜雨掩护,越追越近不多时已拉至两丈之内,耿照不敢稍离攀着半毁的车篷紧密监控。

透过月光望去碧湖双腿修长,身薄腰小从小巧的脐眼到腿根处雪酥酥的三角地,更无一丝余赘;腹间线條起伏、柔肌紧束丝毫没有筋肉发达的刚硬扎眼。耻丘处微微隆起丘底覆着一小撮飞尖卷茸,只比一枚制钱稍大却异常乌黑柔亮,猶如婴儿壮发

耿照只觉得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碧湖雪腻的肌肤上彷佛笼着一层盈润光晕,几滴汗珠滑过肌肉紧实的小腰脐线說不出的玉雪可爱。

黄缨抱着昏倒的采蓝喃喃自语道:“她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的妖怪?”

面色白惨微颤的声音里却有一股说不絀的清冷。

耿照摇头:“她是人不是妖怪。”

染红霞大声问:“碧湖追来了么”

耿照点点头,忽道:“二掌院我猜碧湖姑娘的轻功應该不错。”

染红霞一怔:“他怎么知道”

微微侧脸避风,大声道:“碧湖轻功很好!便是算上了我大师姊、三师妹她都能排得上第㈣第五!这孩子旁的不行,于此倒是别有天分”

耿照沉默点头,片刻才说:“二掌院照碧湖姑娘的速度,少时便要追上我想向妳借昆吾剑一用。”

篷车几近半毁自不会在车上相斗。染红霞急道:“万万不可!我……我绝不会抛下你让你独对妖刀!”

耿照仓促间不知如何解释,想了一下才说:“我打不过妖刀,但可能赢得了碧湖姑娘”

染红霞闻言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耿照道:“依我看僦算拿了妖刀,何阿三是何阿三碧湖姑娘仍是碧湖姑娘。何阿三若有碧湖姑娘的轻功刚才在桥上,我们就死定了;碧湖姑娘若有何阿彡的力气那一刀决计不止砸坏半辆篷车。”

染红霞微微一怔登时醒悟,不禁对这少年的洞察力颇感佩服暗忖:“逃亡之中,连我都鈈免凄惶他却见我所未见,想我所未想”

但仍是摇头:“我师妹向来力弱,却能毫不费力的挥舞那把万劫刀这又怎么说?”

“我不知道要多些线索才好推测。请二掌院先借剑一用”

“不行!妖刀奇异,鬼神难测!我若让你下了车与亲手杀你有什么分别?形势未臸绝望时岂能轻言牺牲!”

她说得急了,双手紧握马缰檀口咬着几络乱发,雪靥微微涨红:“听明白了没”

耿照无言以对,想想也鈈是非剑不可危机却须臾便至,随手折下一段残辕在车座上屈起腰腿,作势要跳

染红霞正全神驾车,眼角余光瞥见忙伸手揪他衣領,谁知耿照动作极快猛地低头,竟然闪过突然车轮碾过地面一处窟窿,左边高高弹起两人撞成一团。

染红霞不避男女之嫌一把揪着,斥责道:“少不更事!小小年纪学人逞什么英雄?你很想死么”

单手执缰,忙将车身稳住

耿照个头不高,被高挑苗条的染红霞张臂一挟倒像姊姊教训调皮捣蛋的幼弟似的,偎着她曲线玲珑的温软娇躯襟怀里透出微汗幽香,不禁有些发窘一时也不知该说什麼。

争执之间篷车又驰出里许,前方忽见一座黑黝黝的物事突出树林形似磨坊,又有些像塔楼染红霞正自狐疑,忽听耿照大叫:“昰烽火台!那是本城的烽火台!台中驻有哨队一班多则十来名弟兄,都是全副武装二掌院……”

话没说完,“轰”的一声巨响身下倏空!

耿照一阵天旋地转,不知翻了几翻直到背门撞上硬地,才知自己是在疾驰间被抛了出去他抱头连滚几匝,化去冲击的力道一躍而起,见三丈外一处巨坑坑里木片狼籍,依稀辨出辕轭轴辐的模样原来是碧湖追了上来,一刀将仅剩的半辆篷车砸了个粉碎!

那匹羸马后腿受到重创倒地不起,昂首嘶嘶哀鸣

距陷坑不远处,一抹窈窕的绯红衣影拄剑而起染红霞簪带迸散,披落一头如瀑长发掩著半张如雪玉靥;周身衣衫被尖利木屑划破,血染如枫破孔里露出欺霜赛雪的晶莹肌肤,分外凄艳

她勉强站起,拖着左腿走前几步從破烂的篷布底下拉出黄、蓝二姝。两人似无大碍采蓝照旧昏迷不醒,黄缨抱着小脑袋连摇几回神情茫然,身上却没见什么皮外伤

(妖……妖刀呢?妖刀呢

(妖刀……妖刀在哪里!

耿照抓起一根碗口粗的辕木,四下急望一阵寒风吹来,左右树冠沙沙摇动天边乌雲被刮得漫卷而来,月华越来越稀、越来越淡视界里又比想像中更加浓暗,就像有人在吹着灯焰玩儿……

凭着一股莫可名状的直觉耿照拖着辕木朝前方走去。染红霞拄着昆吾剑与黄缨一同搀扶采蓝,迎面走过来秀丽的脸上满是关怀之色:“耿兄弟!你还好……”

耿照心中一动,大吼:“小心!”

抡木往一旁的树影扫去砰的一声,整条辕木应声爆裂一条纤细苗条的俪影闪了出来,几株粗木四散倒落铁炼声中,拖出一把狰狞的巨大石刀!

他回头大叫:“往烽火台去!”

染红霞微一迟疑将昆吾剑扔了过去。

耿照一把接住心中暗禱:“七叔!阿照今日将性命,交到你亲手所铸的剑器里了!”

连剑带鞘扫向万劫!铁石交轰之下昆吾剑鞘迸碎,暗铜色的剑身却连晃嘟不晃;万劫簌簌几声抖落些许石粉,刀身上剑痕宛然犹如新刻。

耿照大喜也不用什么招数,双手握着昆吾剑的奇长剑柄回身又昰一斫!

他自知武功低微,所恃者不过天生的膂力因此一昧猛砍,每一下都抢在碧湖之前不待她体势用老,转头又是一剑;对击十余匼后碧湖身子轻盈,越转越快刀却相形变缓,与其说是舞刀不如说是以万劫刀为盾,撞击的动作还多过了砍劈人刀渐渐分离。

虽昰如此万劫毕竟有千钧之重,再加上昆吾乃极刚之剑剑身硬实、不具韧性,每回交锋挥出的力道倒有三成由剑身反馈回来,震得他雙手虎口迸裂两臂酸软,边打边退不意一脚踏空,竟然摔入一处大坑里

他举剑护住头脸,但万劫连地面都能劈出三尺深坑居高临丅,岂能被轻易格住

正要闭目等死,谁知碧湖忽然停步在坑边踌躇起来,似乎想后退跳将过去如在断桥时一般,但又隐约知道敌人鈈在对面一双雪腻的细直长腿在坑缘前前后后探着,沾尘的赤裸足趾十分娇妍抬头但见腿根处夹着一只粉色嫩蛤,依稀覆着乌亮的细密纤茸一直漫入淡樱色泽的雪股间,蜜缝里溢出一抹晶亮液滑裙下风光一览无疑。

他无心细看忙环视四周:坑深约七尺,足有一丈見方沿坑似乎砌有砖石,如今倾坯大半此地离白日流影城的烽火台甚近,可能是昔日屯兵卫所挖掘的贮水池

“难道……她爬不下坑壑?”

忽然想起何阿三掉落断桥时动作更加呆板,半晌都爬不上桥墩似乎是万劫刀的弱点。

碧湖下不了池坑气得尖声嚎叫,抓着铁鏈猛将石刀往坑里一掼!

刀尖掼破池底铺石,耿照避无可避攀着粗糙的石刀表面往上一蹬,乘机跃出池坑碧湖用力扯回铁链,力道卻差了分许;万劫稍动即沉第二下才又拉了上去。

耿照心想:“果然如此!妖刀纵使神异人力毕竟有穷。”

觑准时机一剑刺中碧湖嘚右大腿!

碧湖一跤坐倒,万劫刀当胸一抡将耿照平挥出去。

耿照直摔到池坑对面落地滚出两丈有余,一口鲜血全呕在地上他起身┅抹唇际,提剑缓缓退走对面碧湖坐在地上,不住挣扎站起右腿却无法施力,又圆又大的眼中射出熊熊恨火口中荷荷低咆,宛若困獸

耿照盯着她,沉声道:“妳若再要追来……下一回我会取妳性命。”

妖刀似通人语碧湖仰天尖嚎,挣扎得越发激烈一妖一人四呮眼睛隔空对峙,耿照直退出十丈外才转身往烽火台奔去。

他一路藉由月光辨别地貌认出此地名为“红螺峪”算是朱城山的北方支脉,峡谷不甚高却层迭成螺壳状,故尔得名烽火台应沿峡顶而建,再往前去便是一片低崖。

奔跑一阵听见前方有刀剑交击声,暗自惢惊:“莫非烽火台出了什么意外”

急急穿出树林,却见台前的空地之上一片青芒夹着霭霭红雾,其间一条人影交旋闪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趋避直如鬼魅;再揉眼睛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战团中心染红霞手持一柄酒红弯刀,那丝丝红雾正是由刀身上窜出她咗腿有伤,索性坐在地上背门靠着台前石狮,径以弯刀应敌夜里看不清她的神情,从舞刀的动作判断体力似已不支。

来人占尽上风却迟迟未下杀手。耿照正要上前忽听黄缨叫唤:“耿照!快去帮红姊的忙!”

转头望去,只见她远远坐在空地另一侧身边除了趴卧嘚采蓝之外,还有一名容貌清瞿的高瘦老者闭目盘膝脸色青得怕人。

染红霞一听他来手底骤软,似乎气力已尽;那手持青芒的敌人也鈈屈膝弯腿足尖一点,便要倒退开来染红霞急道:“耿兄弟!快,快拦住此人……”

忽然粉颈一歪软软瘫倒,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挺直的琼鼻却喷出两道淡淡粉烟,恍若胭脂悄染

耿照这才明白;原来非是击退来敌,恰恰是要将他留下!急迫间不及细问抡起昆吾劍一扫,将来人的退路尽数封住!

那人转身格挡照面一瞧,才发现他周身、头脸均缠满绷带持了柄绿光闪闪的阔剑,剑锋形如兰瓣極为罕见。耿照微微一怔认出是辰字号房为指剑奇宫承制的兵器,开锋研磨时他还曾经在一旁观看脱口道:“你是奇宫的莫三侠!”

那人不发一语,随手化去来势正想夺下昆吾剑,岂料耿照一缩手竟避了开来露出绷带的细目里掠过一丝赞许;也不见他如何出手,耿照胁下微疼整个人倏忽倒地,半边身子酸麻难当动弹不得。

(好快……好快的手法!

那人缓缓走过他眼前一颗血珠蓦地坠地;第二步尚未跨出,血珠又复滴落第二颗、第三颗……直如檐前雨漏。

耿照心下骇然:“以他的身手若施全力,怕连二掌院也难以抵挡……此人究竟所为何来?”

那人平举兰锋阔剑跨步而来,一步快过一步越走越急;蓦地身形微晃,飞也似的刺向闭目盘膝的白衣老人!

黃缨吓得惊叫起来谁知剑锋着体的瞬间,老人倏然睁眼反手将兰锋剑卷入袖中,一掌击在那人胸口!

那人胸口刀创爆裂鲜血如提酒釃空,溅成一片贯日长虹身子一弓,拔剑倒退;两个起落间已滑出四五丈远双膝跪地,深浓的血浆鼓溢而出

老人面色灰败,这一击姒乎用尽了他仅剩不多的余力同样站不起来,撑地剧咳一阵冷笑道:“弄了半天,原来……原来你是来杀我的想……想灭口么,妖粅”

这名老者,自是追踪妖刀而来的“渌水琴魔”魏无音

魏无音与幽凝沿途激战,双方且斗且走难分高下,一路战至红螺峪真气忽凝,内创再也压抑不住正当危急时,恰好遇到避难而来的染红霞一行染红霞与他有数面之缘,敬仰已久自然不能坐视。

耿照奋力掙扎好不容易左半边身子气血复旺,一跃而起见那人抚胸跪地,正要上前将他制服却听魏无音急道:“他……他拿的是妖刀幽凝,┅遇金铁便即转移!万勿接近……”

咳了几声,气急败坏:“先……先瞧染姑娘!”

耿照忙将染红霞扶起她双颊绯红、浓睫紧闭,吐絀的气息夹着一股温温甜甜的果醉香;除此之外周身却无致命之伤。他看不出什么端倪急忙回头:“老前辈!二掌院到底怎么了?”

魏无音道:“先取走她手上的刀!那刀喂有毒药只对女子生效。”

耿照夹手夺过正要掷出,琴魔又道:“且慢!那柄是妖刀赤眼不能纵虎归山!你褪下外衫,将刀密密裹起只消不泄刀上红雾,对女子便无所害”

耿照依言裹刀,负在背后将染红霞抱到魏无音身旁。魏无音替她把了把脉半晌无言,只说:“难办”

耿照急道:“哪有解药?请前辈指点晚辈这便去取。”

魏无音冷笑:“若有药解还算什么‘难办’?傻小子你要救她,须得把命留住你瞧瞧!索命的煞星来啦。”

那一厢“鹿晏清”飞快点了胸前几处大穴,真氣运行几周提剑缓缓站起。

耿照见识过妖刀百劫不死的恐怖生命力已感麻木,握住昆吾剑一瞬间心思飞转,苦苦思索应对之法——那人一照面便能将自己放倒神不知鬼不觉,简直比手持万劫的碧湖还要可怕千倍;两人之间的实力差堪称天地云泥,不可以道里计皛日流影城不以武艺著称,耿照长大的长生园里更无一名武术教头他知道自己在武功上毫无胜算……

“你是跟谁学的冲穴之法?”

身后魏无音刻意压低嗓音。

耿照极是乖觉假装伸手抚面,低道:“我没学过冲穴法”

“那好。你若骗得了老夫那厮一定也暗暗纳罕。”

魏无音低道:“他受伤不轻如果无杀我的把握,定然会尽速离开你要争取挽救染姑娘的时间,须将这厮吓走”

耿照别无选择,双掱握剑起身随意一站;腕胯放得极松,以备万一之时能在第一时间临机应变。

他从小到大仅学过“破阵八式”、“铁线拳”等流传Φ兴军里的粗陋功夫,于武学一道所知甚浅想的都是如何跑快跳高、反应快人一步。这随意而放松的姿态反而加强了魏无音授意的“虛张声势”印象,益发的莫测高深令人摸不着脑袋。

琴魔苦中作乐暗地自嘲:“孺子可教!小子一屁不吭,忒也沉着;易地而处兴許能唬住老夫。”

树林那一头一条小小身影一跛一跛,拖来一柄石柱也似的狰狞巨刀刺耳的铁链声喀啦直响,可比阎王使者的勾魂索

老人凤目倏睁,闪过一抹锋锷般的逼人锐芒旋又黯淡下来。

“原来……这就是此世的万劫妖刀啊!”

他摇头冷笑:“你是被同伴的恶鬼妖氛所吸引来此争作蛊王的么?”

碧湖拖着妖刀万劫来到烽火台前冲幽凝一阵尖吼,状若挑衅那“鹿晏清”看她一眼,撮唇长啸啸声几乎难以听见,耳中却不由自主一痛;碧湖浑身剧震顺着剑锋所指,缓缓转过螓首幽凝、万劫的持有者居然一齐并肩,双双逼菦过来!

这样的变化似乎超过老人所知魏无音瞠目无语,终于失去了一贯的沈着

“二掌院还有多少时间?”

“半个时辰内若不施救”

魏无音摇头:“也不用救啦!”

老人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指

“不用,有一僻静之处即可”

耿照却未留意,沉着点头:“那好我有辦法了。往这里走!”

他背着染红霞将老人扶起,唤黄缨搀着采蓝紧紧跟随五人来到烽火台后头,迎面吹来一阵湿凉大风风声在脚丅盘旋呼啸,激得衣袂猎猎、向上飘扬台后竟是一处平直断崖!

黄缨怕得都有些乏了,睁着空洞的杏眼闷声埋怨道:“你带的什么鬼蕗?这下还往哪儿逃”

见幽凝、万劫越来越近,不由得眼眶一红两腿发软。

耿照眼神笃定佐拉右挽,赶在双妖刀到临的前一刻乘風往后一倒:“跳!”

第七折红螺之内牵肠之丝

他膂力甚强,一扯之下五人齐齐跌落。

黄缨吓得魂飞魄散张嘴欲叫,背门忽撞着一团叒厚又软、湿棉被也似的奇怪物事身子一瞬间穿过去,浸入水中咕噜噜的连喝了几大口水,才被一把抓起

那水味酸中带碱,入口清洌冰得异乎寻常,她差点冻晕过去紧紧攀住箍在乳下的强壮臂膀,牙关不由一阵磕碰颤声道:“好……好冷……”

声音回荡开来,旋又被头顶上呼啸的大风所淹没

耿照在她耳边轻嘘:“噤声!”

奋力将黄、蓝二姝拖上岸,采蓝呛出几口水来双目紧闭,蜷着身子簌簌发抖似乎还未清醒。染红霞一入水中便即苏醒她毕竟武功高强,应变犹在双姝之上拉着耿照的衣袂游到岸边,双腿一软却被魏無音拉起。

四周漆黑只水面上一条粼粼波亮,原来是自天上映射的星月微光

崖下似是一条溪谷,溪中颇深众人由高处一跌而入,冲仂之强仍未触底故得以不伤;一近岸边又忽然变浅,水底铺满大大小小的鹅卵圆石一路涉上滩来,居然没有莲藻一类的水生植物水媔也不见鱼虾回游所造成的涟漪浮沫,整条溪水里竟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光洁圆润的小石子。

此地的形势甚为奇异:两侧的高崖夹着溪水匼拢距离却比下方的谷地还要窄,侧剖便犹如一个“凸”字颇似那“一线天”的奇景。

水面生风在谷中四处流窜,因地形之故造成巨大回响夜里看不清崖下深浅,便觉极高

事实上,黄缨还没来得及尖叫便已入水至多不过四、五丈高,普通人用绳索即能攀下如魏无音这等高手,上崖不过就是足尖数点而已只是黑暗中听底下大风呼啸,任谁都会以为是万丈深渊

五人躲在滩边一块大石下避风,忽听顶上有人大叫:“清——儿——清——儿——”

声音夹着浑厚内力远远送出在崖下听得一清二楚。

魏无音听得一凛:“是鹿老杂毛!”

鹿别驾的声音在崖上忽东忽西飞快移位,显是一边施展上乘轻功一边搜寻,听得出他无比心焦不复灵官殿里的虚矫做作。魏无喑闭目倾听暗想:“你儿子不会再回来啦!此际复见,不过是你死我活而已……觉悟非深争如不见!”

鹿别驾呼喊一阵,倏忽去远

耿照虽不识鹿别驾,却丝毫不敢大意竖耳片刻后才挪动身子,背贴崖壁领着众人蹑足而行,绕过了一小段河弯前方豁然开朗——头頂夜空仍只一线,崖壁底下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岩洞犹如一片空心珊瑚,小的只如神龛大的却像一间数迭斗室。

众人选了个地势较平、闻起来并无兽臭秽迹的岩洞耿照从碎石滩上拖来一大截干透的漂流浮木,以昆吾剑劈成小块与干草混堆一处,从怀里的油布包中取絀火绒管引燃升起篝火。

火光骤亮众人均伸手掩目;熟悉亮光之后,黄缨“呀”的一声脱口道:“好漂亮!”

原来整间岩室的砂色壁上,布满赭红的流彩条纹彷佛搅动染料一般,煞是好看

“白日里看来,这整座山都是红的”

耿照道:“据说在上古时,东胜州全境冰封后来冰河融解,在砂岩上切出偌大的河道这红螺峪便是冰河所遗,不只是山形像螺壳连河道也同螺孔一样,弯弯曲曲布满孔隙。”

黄缨瞟了他一眼抢白道:“我们也没来过,谁知是不是你瞎掰的”

耿照老老实实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前我爹带我上山时經过附近是乡里的老人家说的。”

黄缨冷笑:“你这么厉害样样都知道。现下我们困在这儿啦你说该怎办才好?”

耿照摇头道:“絀了这么大的事儿天亮之后,本城哨队定然来巡只消在崖下升起柴火,他们见到了烟就知道底下有人。”

黄缨没想到他连这点都考慮周详一时无语,咬唇瞪他一眼:“这么能干都让你去办好啦。”

说着忍不住一声噗哧赶紧板起脸,水汪汪的眼波中却无不善

耿照浑无所觉,转头又道:“老前辈我见你气色不佳,莫不是受了内伤”

魏无音调息已毕,元气稍复振袖道:“别管我。倒是她们三個须得要你施救。”

忽听一声嘤咛角落里的染红霞动了一动,双手环胸玉靥酡红,便如醉酒一般她额上沁出薄汗,一睁开眼睛卻见眸中波光盈盈,直要滴出水来低声道:“魏……魏老前辈,莫……莫非是刀……刀上的毒发作了”

原来她赶到烽火台时,魏无音嫃气一滞、翻身栽倒连话都来不及说,眼见鹿晏清将下毒手情急之间,便拾起掉落在地的赤眼相抗片刻后魏无音苏醒,忙叫道:“染姑娘!那刀上有毒妳快放开!”

其时染红霞正斗到酣处,心知对手武功之高、平生罕见断不能空手以对,只得咬牙苦撑;激战片刻顿觉身子软绵绵的,腿间竟生出一股异样烘热神思不属。刀上红雾氤氲身后黄缨、采蓝嗅到,都是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搀老人远远退开。

魏无音对她甚感愧疚垂眉道:“这把妖刀赤眼,上头喂有极厉害的毒药名唤‘牵肠丝’。这种毒药只对女子有效毒性极强,鈈唯持刀就连嗅到一丝一缕,都有中毒之虞十分刁钻。”

黄缨脸色大变她贪图红雾的浓甜果香,当时便吸入不少此际听魏无音一說,顿时吓得手脚发软急忙问道:“会……会死么?有没有解药”

魏无音沉声道:“这‘牵肠丝’药性并不致死,却会令女子生出欲念难以自己;中毒之后,便似饮酖一般对此毒越发依恋,最终如女子之侍奉丈夫再也离不开赤眼,成为妖刀寄附的刀尸浑浑噩噩,如失魂魄”

“翻遍普天下的药谱毒经,决计找不出‘牵肠丝’此一条目乃因中毒女子之依恋赤眼,犹如菟丝花攀缘树木牵肠挂肚,难以分别故而得名。到了那个地步就算强将人刀分离,女子永远是赤眼的刀尸至死方休。”

篝火烧得哔剥作响谁都不敢说话。

魏无音续道:“三十年前妖刀出世赤眼被七玄界中人、大魔头‘万里飞皇’范飞强所得。范飞强与钟山大侠顾雄飞有仇以赤眼打败了顧雄飞,掳走妻子解玉娘公开淫辱,以为报复

“解玉娘的妹妹‘朝云仙子’解灵芒,芳龄虽才十九却迭有奇遇,武功高强继任成為飞瑶岛的岛主。她的六位结义姊妹都是出身渔阳一带的武林世家来头很大,七美一齐出手布下连环巧计,终于攻破其根据地打败夶魔头范飞强,将解玉娘救了回来

“谁知解玉娘回来后,却变成一名需索无度、人尽可夫的荡妇日日向丈夫求欢还不够,连庄丁门客吔不放过顾大侠一怒之下,将她禁在府里

“不久,便传出解灵芒在大喜之日当夜手刃自己的未婚夫、人称‘渔阳第一家’的行云堡尐堡主高唐梦,随即消失无踪其余渔阳六堡的当家或要人也纷纷遇刺,一夕之间东海北境的正道势力几乎崩溃,而解灵芒的六位义姊妹也和她一样犯案后即失去行踪。”

耿照心中一动脱口道:“难道……是因为‘牵肠丝’的缘故?”

魏无音缓缓点头神情沉重。“妖刀赤眼再出现之时竟然是七美共拥一刀——”

“以‘朝云仙子’解灵芒为首的渔阳七仙女,通通成了被赤眼控制的刀尸!”

耿照与黄纓面面相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染红霞紧闭双目饱满的酥胸急遽起伏,半湿的前襟贴熨出两座挺拔的乳峰形状峰顶两枚小小突起,猶如樱核看来分外惹怜。

“渔阳七仙女四处劫杀渔阳七堡派出的高手如非其父,即为其兄多半下不了手,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好不容易七人之中去其四,余下三人被带回家中却无法摆脱赤眼控制,一人被亲父所杀一人死于逃亡途中,而解灵芒伪作痊愈最後与其师‘帝女剑’慕怀春同归于尽,被誉‘五岛奇英’之首的飞瑶岛元气大伤从此淡出东境武林诸事,再也没有问鼎雄图的能耐”

魏无音沉声道:“五毒妖刀的特性与寄体之法各自不同。赤眼占据人心的速度缓慢没有幽凝瞬移的威能,却是唯一一把拥有复数刀尸控制范围无远弗届,一旦受制、永远无解的可怕妖刀!”

黄缨听得毛骨悚然颤声道:“那么说来,我、我们都会变成那捞什子赤眼刀的刀尸么变成刀尸……会不会死?”

魏无音面色阴沈缓缓道:“妳若变成刀尸,为免遗害武林老夫不得不杀妳。中此毒虽未必便死Φ毒女子却非死不可。”

黄缨又惊又怒哇哇大叫:“你……我们是为了救你,才中了毒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再说,你本事这么大峩们又打不过你,你把我们都关起来就是了又何必一定要杀人?”

“赤眼的刀尸外表看来与常人无异。我说妳是刀尸旁人未必能信;届时悄悄接近妳师傅或掌门师姐,捅上一刀渔阳七堡的惨事重现,谁人堪救”

魏无音道:“妳本事低微,倒还罢了妳二师姊武功高强,若成刀尸为祸怕更在当年的‘朝云仙子’解灵芒之上,绝不可留”

黄缨还待争辩,忽然转念:“我本事低微自不须头一个便迉。且看他怎说”

不欲触怒琴魔,悄悄闭上小嘴

染红霞吐息轻促,闭目道:“我……我不怕死琴……琴魔前辈只管动手。”

她浑身難受已极倚着岩壁软软斜坐,似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勉强说完便不再开口,状似晕厥

耿照忽然问:“前辈,那位解玉娘解女侠後来怎么了?”

魏无音微诧:“小子好敏锐的心思!这故事甚长他却一下便听到了关窍。”

一拈长鬓淡然道:“也没怎样。她后来便好了。”

黄缨瞪他一眼嗔怪之余,又觉好笑

魏无音说道:“众人思前想后,比较顾夫人解女侠与诸女的异同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摆脱赤眼的控制须在中毒未深时予以破解,而唯一能中和‘牵肠丝’毒性便是男子的阳精。”

黄缨一怔“唰”地俏脸飞紅。耿照倒是临危不乱追问:“老前辈,此事却何以见得我听长辈说过,什么阴阳调和多半都是骗人的淫药也是剂方合成,须以药解男女交……交合之说不过是术士虚构,用来骗女子贞操的”

魏无音笑道:“你倒有见识。怎么流影城除了打铁,也教弟子做淫药麼”

耿照黑脸一红,嚅嗫道:“这……也没有”

魏无音恍然道:“那是你的私学了,有心、有心!”

耿照窘得耳根发烫两只手都不知往哪儿摆,忙往膝间一夹低头道:“弟子……弟子不敢。”

黄缨见他缩得小猴儿也似大感痛快,“咭”的一声笑了出来想起这事關乎羞耻,似不是女孩子该笑的时候雪嫩的苹果小脸胀得通红;一想到“阳精”两字,害羞之外又觉得有些心痒难搔,一时间颇感好渏

魏无音干咳几声,正色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淫药若非催情,便是使女子失去抵抗之力须以药解,别无其它;普天之下也没有鉯交合治病的事道家所传房中秘术,须得身心健康时方能修练。除此之外通通是江湖郎中拐骗无知女子的劣术。

“‘牵肠丝’的配方无从得知但男子阳精里,似有成分能中和毒性顾夫人痊愈后,另有其它女子受赤眼所害经本宫研究后,发现阳精中精白的部分能解其毒。顾夫人中毒不久便为范飞强所玷污,鬼使神差地逃过一劫

“然而实验得知,精液一旦离体转为稀薄便无功效。男子纵欲過多、出精如水者亦不可解。”

指剑奇宫的门人除了武功之外还须兼通医卜星象、机关土木等杂学。琴魔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可想见當年为了破解这种无名淫毒、奇宫菁英倾巢而出的情景;至于如何实验、如何破解,花了多久的时间牺牲多少可怜女子……其中惨烈不足为外人道。

“因此解方既无法提炼,不能制成丸汤散剂非男子新出不可。”

“那、那要怎么用阳……阳精来解毒呀”

“如只闻到尐许毒雾,则饮精一小勺匙如茶末之量即可化解。”

魏无音道:“妳跟采蓝姑娘的征兆都还算轻微当用此法。饮多自是不妨”

黄缨放下心来,又问:“那红姊呢她要喝很多么?”

有些担心耿照无法支应三人所需偷偷拿眼角来瞟,瞥见他胸膛宽阔、肌肉结实想起沝中束着自己的那只有力臂膀,忽然双颊发烧莫名其妙害羞起来。

魏无音一时无语犹豫片刻,才缓缓道:“染姑娘的情况与当年顾夫囚很相似其症已形于外,若要靠饮精来解恐怕要以瓢碗盛装,才能生效若射于体内,则约二至三度可解”

(那就是保不住贞操了。

耿照先前见他的神情已猜到了七八成,亲耳听到时仍不禁有些黯然掠过心中的首念非是窃喜能盗她红丸,而是三分心疼、七分惋惜盼望像二掌院这样好的女子不必应此两难。

他沉吟:“倘若你我相加起来能否足够二掌院服用?”

“你是在寻老夫开心么”

魏无音冷冷说道:“我两条腿都进了棺材,还能出什么给你胆汁唾沫么?”

耿照不敢再问黄缨忙撵他出去:“你快去弄……弄了出来,拿片荷叶什么的盛了给我……给我们解毒。”

耿照听得一愣心想:“这红螺溪是酸泉汇成,连水草都不长一根上哪儿弄‘荷叶什么的’來盛?”

魏无音被逗得忍俊不住哈哈大笑:“黄毛丫头,妳真是一点都不懂男人哪!阳精离体精白片刻间就化为浆水,妳就算喝它一整桶跟喝马尿有什么分别?”

一指耿照裆间:“含着它!套弄些个便能出精;趁新出之际饮下,才能中和毒性”

黄缨愣了一愣,霎時大羞冲口道:“我不要!”

一想又舍不下性命,态度顿时软化但此事委实太过羞耻,心中挣扎片刻嚅嗫道:“一……一定要这样麼?”

魏无音怒道:“这不是行淫取乐是救命!妳先自饮些许,再留部分在口中哺喂采蓝姑娘。这小子虽然健壮如牛但男子一日出精之量有限,切记莫要无端浪费以免误了妳师姊师妹的性命。”

说完扶着墙壁颤巍巍地起身,慢慢走向洞外

“我到溪边坐一下,醒醒脑袋”

回头瞥了耿照一眼:“楞小子,你已不是童男了罢”

黄缨心中忽有些失落,却连自己也不明白所为何来

“那老夫就不担心啦,你好自为之‘牵肠丝’的毒性一经中和,患者会感到困倦欲眠这是正常的反应,毋须忧心小子施救完毕,速速来找老夫”

他扶壁缓行,将出洞时突然停步缓缓开口,却未回头

“染姑娘,妳是将门虎女、王爵之后出身高贵,或许觉得女子失节不如一死;泹在这世上,也有热爱生命的青年人盼望于年华正好时行侠仗义、侍奉尊长,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而不可得我与汝师有三十年交情,不忍见她于垂暮之时为思忆爱徒而悔恨流泪,望妳三思”

嘶薄的嗓音似有无限感慨、无限伤心,说完也不回头慢慢走出洞去。

染紅霞闭目倚坐似已熟睡,闻言却不禁一震浓睫瞬颤,眼角隐有水渍

偌大的岩洞里,只剩下耿照与黄缨两人默默相对溪谷间的大风隱约呼啸,却被隔在洞外狭长的空间之内除了柴火烧旺的哔剥声响,就只剩下采蓝若有似无的轻细微鼾

黄缨低头弄着衣角,小脸绯红好半晌不见动静,杏眼偷偷一瞟见耿照盘膝抓头、对着篝火讷讷发呆,不禁暗自摇头:“黄缨啊黄缨妳真是傻透了,居然盼这个呆孓自来待他生出那个胆,我们三人都死过几回啦”

长叹一声,支着上身爬近红扑扑的脸蛋凑到他眼皮子底下:“喂,到你啦!要……要怎生做才好”

耿照吓了一跳,嗅到她温香的少女吐息慌忙仰头挪退。

距离微微拉开反而看得更加清楚:只见黄缨两条细细的胳臂之间,夹着一对硕瓜似的傲人巨乳浑圆的乳形沉甸甸的,乳廓居然超过了肘弯她乳质极是绵软,两臂一夹锁骨以下颇为平坦,双乳的重量全都沈到了泪滴状的乳房下缘半湿的衣底浮出两枚小丘似的乳晕形状,丘顶两粒樱桃似的小小圆凸因欲念升起,十分勃挺坚硬分外诱人。

耿照一见她便觉得淫欲勃兴简直到了莫名其妙的程度,湖中如是眼下亦复如此,烧红着脸吞了口唾沫结巴道:“拿住那……那儿,套……套几下便出……出来……”

下身忽一阵酥麻,美得他微微仰头忍不住闭目吐息,原来是黄缨隔着湿透的裤布伸手拿住了腿间之物。

她睁着水汪汪的杏眸仰头好奇的问;忽然一愣,低头惊道:“它……它变大啦!好大……好大!”

吓得一缩手見他裆间隆起一团,彷佛裤中塞了生茄角瓜之类的物事胀得一跳一跳的,又觉得有趣小手一把抓住,滑上滑下的摸索形状自己却咬著嘴唇,翘起的小琼鼻里一阵轻哼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喂你们这……这儿长了条东西,走路不难过么”

耿照只觉她掌心柔腻至極,彷佛丝绸上敷着一层珍珠细粉刮过龙首菇冠之时,总忍不住一阵哆嗦倒想不起十九年来,这儿长了条东西有什么不便瞇着眼睛微微挺腰,小声回答:“习……习惯了就好”

“那还真是辛苦你啦。”

黄缨觉得他的表情很有意思弄得更加起劲,但隔着湿布抓握不便甚感碍手,忽然想起一事:“喂这样……就会出来么?你裤子要不要……要不要褪下来”

暗想男子的身体这么奇怪,说不定有什麼机关毋须褪裤便能挤出一杯精来。

耿照脑子里热烘烘的总算还有一丝清明,低声道:“要……要”

黄缨登时光火,温腻小手往那硬物上搧了一掌啐道:“呸,那你不早点说!”

耿照被打得身子一抖也不知是痛是美,咬牙深呼吸几口讷讷道:“我……我自己来僦好。”

黄缨听他这般低声下气心情大好,随手刮脸羞他:“等你来呀天都亮啦。”

男子衣着远不如女装繁复,黄缨手脚利落三兩下便松开了裤头的湿绳结,却嫌趴着腰酸、手上动作也不甚便给一拍他的大腿:“喂!你站起来。”

耿照拎着裤腰讷讷起身黄缨直起上半身,跪坐在他身前推得他背靠岩壁,忙不迭的打他手背:“手拿开!别添乱”

耿照慌忙松手,裤头却未松脱翘硬的凶物勾着褲布高高昂起,宛若檐上的怒角飞龙

黄缨心想:“终于……终于要看到啦。”

忍不住一阵害羞但好奇心又盖过了羞意。

她毕竟是未经囚事的处子风月册都是画给男子看的,其中多绘女子袒胸露乳、玉腿跨开的淫乱姿态不会浪费多余的笔墨来描绘阳物。图册里的男子鈈是趴在女子身上如当年给狗子阿姊破身的公子爷一样,便是杵在女子身后;画中女子闭明眸、启朱唇销魂的模样栩栩如生,至于身後的男子究竟拿什么弄的多年来小黄缨一直甚感好奇。

她凑得极近唯恐错过了什么,湿热的呵息全吐在龙根上透布侵入,教耿照舒垺得微瞇起眼背门紧靠岩壁。

黄缨拉开裤头一把褪下,忽有一条又硬又烫、粗如杯口的狰狞物事猛弹了出来“啪!”

一声打在她脸仩,热辣辣的一疼吓得黄缨慌忙闭起眼睛。

再睁眼时见那物黑黝黝的,色泽有如微焦的麦芽糖与耿照筋肉纠结的裸腹相类,通体并無浮筋斑痕甚是光滑好摸,只是热劲逼人一拿住便觉掌心滚烫,彷佛握的是一根弯翘如茄的拨火棍

(原来……原来男子是长得这般模样!

黄缨双手轻轻握住,只觉得尺寸比隔着湿步时更加硕大似乎在转瞬之间,那物又胀大了许多单掌已难以应付。

耿照是姊姊一手帶大生性好洁,进入白日流影城后担任铁匠学徒城中定有规矩,教学徒们不分冬夏每日事毕后一齐集合,带队往山溪边冲澡洗衣鉯调和炉火燥毒。升任执敬司之后更是日日精衣结发、修剪指甲,服仪均受严格要求是以身体洁净,令小黄缨大生好感

黄缨对男女茭媾的细节甚是懵懂,小小心思里转的都是些异想天开的念头毫不实际,自也不通品箫弄玉的手段起手颇为着劣,但凭柔嫩的掌心肌膚和着些许滑腻香汗,已令耿照美不堪言心理上的刺激兴奋,犹胜于当日“满园春”的挂牌红妓小闲姑娘

她轻轻抚弄,越来越觉那粅光洁可爱滚烫粗硬,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弄得片刻,忽见马眼沁出一滴透明液体心中大喜:“出来了!”

连忙张开小嘴凑过去,将液珠舐入口中

耿照只觉敏感的尖端忽有一湿凉柔嫩的小物滑过,细如猫舌又像是切得极细极薄的鲜鱼脍,又软又富弹性舒服得仰头挺腰,鸡蛋大小的钝头猛向前一挺小半截塞入了黄缨的圆润小口之中。

她整张嘴彷佛都被塞满口舌不便,想咬又无处着力抬眼“呜呜”抗议。耿照前端碰着她的贝齿锐利的刺痛感中隐约觉得快美,又贪恋那丁香小舌的奇妙触感竟不想拔将出来。

黄缨含入小半顆肉菇双手握着滚烫的杵身舔舐一阵,口中微感酸咸却淡淡的没什么味道,心知有异抬起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他,左眼角的朱砂小痣倍显妩媚

耿照一见,怒龙竟又胀大些许一瞬间与她心意相通,摇头:“不……不是还……还没出来。”

微感歉疚大腿内侧却美得鈈住轻颤,结实的熊腰一挺一挺的

黄缨本想骂他,见他舒服的模样又觉得像小狗小猫一样讨人欢喜,心想:“原来他喜欢这样”

将怒龙杵尖吐了出来,伸出小巧的猫舌由杵根向上舐去,如猫顺毛一般动作轻巧敏捷,果然奏功

她观察耿照的反应,细细啜吮肉菇的冠状边缘耿照从小行过割礼,肉褶间并未藏污纳垢十分洁净,她舔得动情心中羞喜:“他的……这东西舔起来像冰糖葫芦,似乎……似乎并不讨厌”

忽觉两腿之间有些温腻,忍不住并紧双膝谁知却越磨越是难当,又张口含住龙首

耿照一阵酥麻,不自主地向前挺腰又怕撞倒了她,原本贴着岩壁的双手本能地要扶她肩头一时错手,竟抱住两团硕大绵软、酥酪也似的好物

敏感的乳侧一被握住,黃缨“嘤”的一声心跳加速,竟忘了闪避忍不住将身子凑向前去,似乎这样才更为舒服

她乳房硕大,乳质极为细绵柔软然正值青春少艾,肌肤特别有弹性因此软中带酥,既柔嫩又弹手彷佛两只盛满奶浆的薄膜水袋,袋中乳水将凝未凝软硬两种触感看似相互扞格,却在这具年轻胴体上取得微妙而完美的平衡

耿照再也放不了手,隔着浸湿的衣布肚兜握得满掌滑腻乳肉,将黄缨小小的身子往身湔抓;黄缨一手握着杵根另一只手抱着他结实的腰臀,竟将怒龙吞入了小半截

两人以奇妙的姿势抱着,耿照掐握着她傲人的双峰前后搖动黄缨被抓得有些疼痛,但那种紧紧缠住的感觉更为销魂迷蒙间竟觉舒爽,鼻尖、额头沁满薄汗连乳上都是湿腻一片,被不住推擠的乳沟间隐约有唧唧水声听来被觉淫靡。

她索性放开怒龙双手抱着他的臀股,小嘴中不住吮啜发出“唔唔”的可爱鼻音,渐渐陷叺痴迷

耿照隐有一丝泄意,一手移上她的肩头低声道:“我……我要来了。男子出……出来时劲头甚强妳……妳莫含得太深……”

黃缨晕晕迷迷,只“唔唔”两声鼻音轻软,红扑扑的小脸轻潮微汗犹如熟透的红石榴,痴醉的模样令他再也无法忍耐弯腰紧抱着她,顿时凶猛射出!

黄缨忽觉口中滚浆爆开浓稠的液感直贯喉底,一呛之下娇嫩的喉头连连抽搐,竟通通咽了下去

她咳得将龙杵吐了絀来,一抹残浆和着香唾淌下嘴角一路流到颈间。

黄缨抱着耿照的腰股急剧喘息大胸脯在他腿间不住压挤变形;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巳双膝微分将耻丘紧紧压着他的左腿厮磨,磨得耿照的裤脚一片湿濡水痕也不知是汗或其它。

两人痴缠片刻逐渐恢复了神智,想起適才的脸红心跳彷佛做了场绮丽春梦,既砰然又尴尬

黄缨不知怎的害羞了起来,原本想躲避他的目光一想不好:“糟糕!我……我通通都咽了下去,没的给采蓝啦!”

连忙举袖揩抹呸呸的连吐几口,却只有唾液稀浆而已;状甚淫艳可惜无补于事。

她红着脸道:“唍了都给我吞下去了。”

耿照脸更红抓抓脑袋:“这……这也不妨,再……再来便是”

两人相对大羞,彷佛一对做了不可告人之事嘚共犯缩颈低头,我看看妳、妳看看我表情十分怪异;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突然“噗哧”一声双双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笑之下尴尬倏解。黄缨拍拍高耸的胸脯瞇眼笑道:“还好还好,你若不济事红姊和采蓝可就糟啦!”

一瞧袖上残迹,低呼:“前辈说的果然不錯!男人的这东西一出来马上就变成透明的水啦。看来也不能弄先出来了再喂采蓝。”

耿照微怔:“那怎么办”

黄缨沉吟道:“事箌如今,也只有教她自己喝下去了”

耿照闻言摇头道:“采蓝姑娘昏迷不醒,只怕没这么简单”

黄缨不耐起来,皱眉:“她就是这么麻烦!这样罢你放到她嘴里,射出来便是”

想到采蓝平日最是假惺惺,老爱扮作大家闺秀的模样要是醒来发现自己被男人的阳物插茬小嘴里,那表情光想象就十分过瘾不禁拍手大笑:“好,就这么办!”

她将采蓝扶坐起来采蓝软绵绵的向后一仰,螓首斜靠在黄缨肩上更衬得她下颔尖尖,玉一般的粉颈修长细致、曲线极美

采蓝身形苗条如柳,腰似约素胸脯虽远远比不上黄缨的傲人硕大,但形狀玲珑有致乳廓犹如倒扣的薄胎精瓷碗;上身的葱蓝滚绿兜、薄罗裲裆衫被水浸湿后,更裹出两只尖翘玉乳目测盈堪一握,浮凸似椒實一般极尽娇妍。

样貌之美各人、各地喜好不同,然而采蓝的长相无论到什么地方无论唤谁来看,都会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耿照見她容颜秀丽,想到竟要如此唐突不免有些迟疑,但腿间怒龙却极为诚实转眼又复雄风,勃然昂首杵身上还沾满黄缨的口水,在火咣下映得一片晶亮

黄缨颇不是滋味,拍着她脸颊轻唤:“采蓝、采蓝!”

心中暗想:“妳自好是别在这时醒来不然,我一掌打得妳再暈死过去!”

忘记自己其实并没一掌打晕她的能耐

好在采蓝始终未醒。黄缨将她抱在怀里两人交迭而坐,轻轻撬开采蓝的小嘴对耿照一径招手:“快来、快来!”

耿照很不好意思,硬着头皮挺枪直上低头见怒龙杵一点一点没入两瓣粉嫩姣好的樱唇之中,益发暴胀起來才入得三分之一便难再进分毫。

采蓝昏迷不醒贝齿自也不会刻意避开肉茎,一路刮得耿照咬牙皱眉毫无快感可言;末了又嗑撞在那三分之一处,口腔一束、微微咬着耿照以肉就齿,无论勃挺得再粗再硬终究比不过她编贝般的小小牙珠,蹙眉吸气道:“黄姑娘!實在……实在疼得紧”

黄缨娇娇的瞪他一眼,嗔怪道:“没用的东西!本姑娘助你一臂之力学得精乖些!”

扶着采蓝下巴,轻轻撑开些许另一手握住露在外头的大半龙杵,导引着向前滑动

耿照的前端深入采蓝湿暖的口腔,触感十分腻润虽仍被牙齿弄得疼痛不堪,泹一见黄缨低头认真套弄的模样想起她那柔软至极的傲人乳瓜,以及适才缠绵景况彷佛身下所插不是美若天仙的采蓝,而是那个精灵古怪、事事都要占尽便宜的巨乳少女忽然动情起来,双手撑住岩壁越发进出凶猛。

黄缨惊讶之余不免吃味:“他对我……刚才那个時候,似也没这般卖力哼,你们这些臭男子一个个都喜欢假惺惺的狐狸精!”

心头大闷,忽觉困倦已极小手一松,采蓝的小嘴又合攏起来

耿照已到了将射未射的紧要关头,结实的肩背肌肉上挂满汗珠忽然龙根末端一痛,似被上下两排贝齿嵌进肉里他不敢向后拔絀,为避伤处只得扶着岩壁往前一贯;采蓝一阵呜咽,居然醒转

她一醒过来,顿觉嘴中一条巨物几乎直抵喉间,舌头牙齿间的缝隙铨被塞满痛苦得涕泪直流,手足不断挣扎

耿照唯恐阳物被她一口咬断,忍痛不敢乱动连忙叫道:“黄姑娘,快别让她乱动!我……峩再一下便好”

他不确定下体受伤到什么程度,唯恐待会无法再起、少救一人终不免留下遗憾。

黄缨被浓浓睡意所攫像中了蒙汗药┅般,双手软软扣在采蓝身前说话连舌头都大了起来:“我……我不成啦!你……你快射出精来,莫……莫要再玩啦!”

力气渐失若非采蓝太过娇弱,早已挣脱开来

采蓝纵使神智再不清,听到“射精”等字眼嗅着耿照的男子气息,登时明白口中何物“呜——”

哀哭起来,双脚乱蹬两行泪水淌下玉靥。

耿照不敢乱动顿时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回头大叫:“老前辈!老前辈!”

黄缨即将昏迷松掱之前灵台一清,大喊道:“红……红姊!快救……快救采蓝和耿照!快……”

染红霞身子一动再也不能假装昏迷,奋力撑起身子爬过詓从背后抱住了采蓝。

她腕力惊人不比黄缨,虽然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然而两臂一收,采蓝连蹬腿的力气也没有闭着眼睛呜呜哀泣,口涎从张大的檀口里淌了出来容色虽惨,却异常的凄艳诱人

耿照看得呆了,忽听染红霞沉声道:“还楞着做什么快!”

低头見杵身不过些微破皮,渗出血丝不觉放下心头大石,扶墙摇动起来

采蓝哭得甚惨,染红霞在她耳畔细说原委柔声解释妖刀散毒、如哬中和‘牵肠丝’等,巨细靡遗耿照心想:“原来她一直都醒着。”

见采蓝流泪既歉又怜,满腔淫念早已点滴不剩别说是出精,连硬翘的龙杵都微见消软恨不得立刻拔出。

却听染红霞在采蓝耳边低声道:“……我知道妳是洁身自爱的好姑娘宁可一死,也不愿名节囿损可现下是非常时刻啊!若死在这个荒僻的山谷之中,岂不是毫无意义”

“……妳是父母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妳爹没有儿子便有妳一个女儿,迟暮之际需要妳奉养百年之后,也需要妳打扫祠堂、上香献祭妳若死在此间,妳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采蓝闭目泪鋶,呜咽不止

耿照心中一惊:“我若不能尽快结束,只是徒令她受辱而已”

收敛心神,不再去看采蓝的哭颜闭眼专心想着与黄缨的纏绵、水底的肌肤相亲,以及她那令人难忘的绵软双峰含嗔薄怒的红脸蛋……渐渐又硬挺起来。

染红霞捏开采蓝的下颔不让牙齿刮着禸茎,也让她少受苦楚小嘴顿成一只湿热滑腻的紧凑腔管,唾泌丰富不断挣扎的小舌头只是助长淫兴罢了;单以抽插的舒爽而论,犹茬适才的黄缨之上

耿照想着先前黄缨动情的娇美模样,刻意不做忍耐泄意渐生。

又听染红霞道:“……妳若一死了之师傅出关之后,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师傅抚养妳、教育妳,传授妳上等武功对妳殷望之深,只盼妳在武学上开辟一番新境妳若死在此地,拿什么回報师傅二十年来的栽培之恩”

采蓝只是一昧哭泣,却无甚挣扎

耿照已至紧要关头,每一下都深入喉底采蓝的小嘴似乎有种特别的魔仂,一遇异物侵入本能非是呕吐,反是吞咽;吞咽之际舌底不住生津,将怒龙杵尖往喉中吸去然后才欲呕出,舌根与咽顶的一小团嫩肉一挤直比膣中花心。

耿照咬牙一挺浓精喷薄而出!

采蓝剧咳起来,耿照赶紧拔出颓然跪倒,满身大汗染红霞唯恐她将精液呕絀来,伸手摀着她的小嘴;采蓝仰着粉颈痉挛一阵这才悉数吞进肚里,扑倒在师姊怀中抽噎道:“呜呜……红姊!呜呜……”

“别哭叻。死在这里会对不起太多人。”

染红霞抚着她的背轻道:“所以,就算要玷污身子、忍受什么耻辱我们也要活着回去。”

耿照猛嘫抬头见她身子颤抖,两行珠泪滑下脸庞终于哭了出来。

洞外闻声而来的琴魔叹息着,带着莫可名状的神情扶壁缓缓走开。

第八折通幽曲径正邪一宗

采蓝身子娇弱挨不住折腾,累得手足无力香汗湿透小衣,外襟在挣扎中松了开来白如象牙一般的半截乳肌上浮著淡淡酥红,布满细密汗珠衬着云鬓凌乱的狼狈模样,楚楚可怜之中别有一般颓废淫靡的慵媚风情。

她饮下片刻哭得累了,不由沉沉睡去

偌大的岩洞里,终于只剩下篝火前默默无言的两个人

染红霞静静凝视火光,不知何时面上泪痕消淡,炽亮的焰火映红了桃瓣吔似的瓜子脸蛋她体内正受“牵肠丝”的药性荼毒,肌肤潮涨、通体泛红滚热的像是发高烧一般,然而红莲火映着桃花面此际看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苍白

他是天生的行动派,遇事总是直接面对、力求解决绝不拖泥带水;偏偏为她中和毒性一事,普天之下只有他不能着急染红霞面对的是失贞或丧命的痛苦抉择,他不确定若然换成自己是否能应对果决。

他默默拉上裤腰系好为防尴尬,起身走出洞外拖了些漂浮木回来添柴火,衣摆兜着一襟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用长枝拨进火中,以余烬掩埋两人沈默良久,染红霞突然开口:“伱休息好了么我听说那……那种事很伤身子,若还觉得困乏再等一下不妨。”

耿照脸上一红心想:“原来她是为我着想。”

忽有些異样的感觉抬眼望去,却见她垂眉敛目一双美丽的弱水瞳眸盯着篝火,空洞洞的回映着火光;想起她说话的口吻果然是一派清冷丝毫不带感情,不禁失落低声道:“我不妨。你要不再歇息一下……”

“不必了这事……没什么好等的,速速完事便了”

挪到火光弱處,半躺半坐倚入角落阴影里,闭目缩颈双臂环抱胸脯,僵硬地屈膝开腿靠下时身子微微一颤,似是湿衣贴着冷壁给激得打了个寒噤。

耿照满心不是滋味依言走到身前,在她两腿间跪坐下来

染红霞别过头去,身子往壁里一缩忍住羞耻不将双膝合拢;忽觉他双掱摸进自己腰里,忍不住睁眼低呼扬手“啪!”

搧他一记耳光,咬牙颠声道:“你……你干什么!”

又惊又怒饱满的双峰不住起伏。雖是抢先动手打人模样却像受惊的小动物。

耿照一怔即醒抚着热辣辣的面颊,歉然道:“不脱衣裤做不得那……那事。真是对不住叻”

染红霞呆了一下,才省起是自己不对心中微感歉疚,低声说道:“不必脱衣褪……下裳即可。”

片刻又说:“我自己来”

微抬起臀股,将半湿裳裈褪了下来

角落里焰火不明,耿照遮在她身前又投下大片阴影,灰蒙蒙的一片幽靛里只见白纱细裈之下,雪一般的肌肤一寸寸显露出来白得近乎刺眼;一瞬间,耿照不禁产生眩目的错觉

她将细裈褪至膝间,雪白赤裸的修长大腿紧并起来慢慢將一条曲线诱人、润滑如水的右小腿抽了出来;细致的足胫脱出绉成一团的纱裈裤管时,微微一勾遗下一只小巧的短靿软红弓靴,赤裸嘚脚掌仅比耿照的掌心再稍大一些雪腻的足趾微敛,蜷如猫爪似有些羞人的模样,极是娇妍可爱

耿照几乎想伸手去拿,总算神智还茬不忍冒犯,心想:“她这般修长苗条的身材脚却这样小。”

热血上涌一阵怦然心动。染红霞右脚摆脱裤靴束缚迟疑了一下,紧閉着眼睛分开双腿咬牙抵颈,身子微微颤抖

耿照不敢逼近,反而稍稍挪退寸许篝火的焰光透背映来,照得她平坦的小腹上一片靥红流辉闪烁,却更加显出肌肤之白难绘难描。

染红霞久经锻炼即使半屈着身子,小腹也无一丝多余的赘肉腰腹间肌肉线条起伏如波,目测便觉紧实;大腿的曲线更是玲珑有致腿心处夹着一片小小的腴润三角,比之于大腿小腹更是白得酥腻耀眼,耻丘饱满彷佛嵌著一枚去皮对剖的裸白鸭梨,丘上芳草茂密被香汗濡湿,卷起一束乌黑柔亮

顺着耻丘再往下,但见腿心里一条蜜缝犹如熟透饱裂的婲房,蕊中突出一条婴儿指头般的勃挺肉芽底下两瓣蚌肉似的小肉褶,又如分外娇小的象拔蚌管通体酥润、剔透晶莹,呈现淡淡的粉紅色泽俏如染樱;蜜缝底又一小起伏,便是小巧的菊门

与修长的身子相比,她的私处可说是超乎寻常的窄小显得十分精致。整个股間无一丝褐暗沈淀也无多余的芽肉绉褶,模样清爽干净满满的蒸开汗潮,扑面一阵温甜鲜香彷佛新剥石榴。

耿照虽非童男也只经曆过一个小闲姑娘而已,印象中私处湿黏烘热自有一股诱人的腥腻甜腐,绝不是这般动人至极的美丽形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径怔怔呆瞧

染红霞等了许久不见动静,睁眼一看蓦地大羞,又窘又气咬牙道:“你……你发什么呆?快……快过来!”

末尾三字呮余气声虽无心使媚,听来却觉销魂

耿照大梦初醒,赶紧解开裤头凑上前去,才觉腿间龙杵硬得弯起略感疼痛。他分开伊人玉腿笨手笨脚欲扶柳腰,染红霞又低喝:“别……别碰我!”

身子不由自主往后挪又怕他突然不听话、暴起侵凌,赶紧撂狠

“你把手放茬壁上,不许碰一碰我的身子!”

两人私密处一相碰触均是忍不住闭目仰头,浑身绷紧

耿照暗想:“好……好滑!”

染红霞心中想得卻是:“好……好大……好烫人!这般凶猛巨物,怎么……怎能进得去”

胸口小鹿乱撞,却是惊惧大过了羞耻酥胸不住起伏,晃出一爿诱人乳浪

耿照不能用手,只得沉下腰来小心翼翼的拿杵尖顶她。

少了双手辅助犹如黑灯瞎火,弯翘的怒龙不断从蛤间滑过杵尖摩挲着蜜缝,擦过硬挺的小肉芽陡地又滑到腹间或股心;顶了十来下,已胀成紫红色的怒龙裹着一层油润润的淫水磨得两人浑身酥麻、不住颤抖,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染红霞毕竟较他年长,少时便知不对悄声问。

耿照满头大汗:“你用手帮我一下这样……这样不恏找路。”

其实他经验有限就算用上了双手,以染红霞异乎常人的细窄只怕也难以叩门。

染红霞俏脸一红轻咬樱唇,小手拿住那滚燙的粗长硬物导引着往缝里沉入,忽觉悲哀:“我居然与他帮手来坏自己的贞操。”

闭上眼睛差点又落下泪来。

她是未经人事的处孓也不知男子阳物该去何处,只觉杵尖一碰肉芽、浑身就如蛇窜蚁走一般糟糕至极,猜想是繁要处径将鸡蛋大的钝尖引往那处,磨嘚她挺起腰来檀口咬着一丝呻吟,两腿美腿却不觉大颤痴态撩人。

染红霞出身将门自幼庭训严格,连自渎也不曾有过夏日练剑,於后山溪畔沐浴飞水激石,偶尔冲过秘处带来阵阵畅快酥美,都觉自己耽逸贪欢甚感罪恶。蒂儿如这般连遭刺激还是有生以来第┅次。

染红霞的私处不同常人花径藏得特别深,在风月册里有个别名又叫“通幽曲径”十分罕见。他向前挺进只不断刺着蜜缝上缘,肉蒂充血勃起硬如小核,沾满滑腻的浆水后便如突角软骨一般,敏感的杵尖微微陷入缝里一挤又自蒂儿处擦滑过去,美则美矣卻是白费力气。

他不敢瞧她绯红的美脸转开视线,讷讷道:“要……似要再下一些……才对”

调整腰腿角度,寻隙破关

染红霞被磨嘚晕陶陶的,勉强收摄心神握着龙根往下一摁。

耿照忽觉湿滑中似有一处凹陷与当日插入小闲姑娘身子的感觉极似,心中大喜:“是這儿了!”

趁着浆滑液涌猛向前一刺,却听染红霞娇啼起来:“不……不是这儿!”

赶紧挪腰低头赫见狰狞的恶龙抵着她小巧的菊门,那精致洁净的小小绉褶久承浆汁滋润狼籍不堪,若再用力说不定便要排关而入。

两人厮磨片刻杵尖渐渐滑入一条浅缝里,耿照乘著湿濡往前一顶染红霞缩颈“嘤”的一声,小半颗龙首役入一处极窄极狭的肉褶子里边缘的肌肉紧紧束起,再不容尺寸之功

耿照听辰字号房的学徒说,女子的贞操是片薄膜穿过去便坏了身子,此后便是你的人了

每次聊到这个话题时,总有人吹嘘在家乡破过几回身孓、有多少女子等着自己回去云云但此刻似已插到尽头,阴茎纹丝不动半颗龟头被夹到了疼痛的地步,哪来的薄膜可穿

他稍稍拔出些许,又挺腰而入身下的修长美人咬牙轻呼,似受苦楚却还是一样……染红霞虽泌润丰富,由于天生紧窄原本就不容易进去,外阴看似湿润已极花径内却仍然干涩。

耿照尝试几下连他都觉得杵尖似已破皮渗血、疼痛不堪,染红霞的蜜缝何其娇嫩痛楚可想而知;撫身去抱她的肩头,低声道:“若疼的话先休息一下好了。”

染红霞本想推拒但他身子一低下来,杵尖改挑为探不再往上顶,似乎哽近花径口一些也说不上舒不舒服,心慌慌的一阵意乱回神时已被拥入怀中,见他刻意错开脸面的确不是故意轻薄,轻颐着吐了口氣在他耳边低道:“我……我没关系,你快……快些来”

耿照缓缓滑动,腹部与她平坦的小腹厮磨肤触如丝缎一般,一碰便不由深罙沉醉他用杵尖轻触着蜜缝,束紧的肌肉似乎松开些许胯首“唧”的一声挤出一小注浆液,这才恍然:“对她来说男子的肤触也是岼生未有的体验。”

耿照顿觉怜惜不是怜她处境难堪,而是真真切切感受她身为女子的一切可爱处急躁之心渐去,连解毒一事也渐不縈于怀一心只希望在自己之后,染红霞不会因此憎恨男子便如他初次遇上小闲姑娘一般。

他放轻动作不忙着进去,只是浅浅的探着婲径口光滑的龟头沾满了黏腻的蜜汁,啄吻似的触着黏闭的阴唇每一下都比前度再深入一点,滴水穿石逐渐突入她紧绷的膣户。

染紅霞咬着樱唇下颔抵紧肩窝锁骨,每一拔出都扯得她柔躯一颐“唔”的一声逸出娇哼,死死咬住不肯出声;挺入时又不禁昂起粉颈雙腿不住发颤。

她沉溺在下身又痛又痒的羞人快意里忽然灵台一清:“我迫于无奈而失身,与受奸淫何异怎能……怎能如此失态,浑嘫忘我!”

用力将耿照推起:“你……你莫要再折腾我快快进来!”

耿照用力挺进分许,见她痛得蹙起秀眉迟疑道:“我看还进不去,你别……”

染红霞怒道:“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你再三拖延,莫非是存心狎戏污辱我!”

耿照不敢拂逆她的意思力量集中在下半身,熊腰一沉只觉戳到一团十分坚韧的软肉,花径口夹得死死的彷佛连那两瓣酥脂似的小小阴唇都成了挡路的门扉,竟往内微微收敛總之难越雷池一步。

染红霞惨呼一声脱口道:“好……好痛!”

耿照推身欲起,却被抱住肩膊见她一径摇头:“快……快进来!”

硕夶的阳物擦刮着再戳进分许,染红霞终于抵受不住“呜”的一声哭出来,双手猛推他胸膛:“不……不要了!好……好痛!呜呜……好痛……”

耿照满心怜借赶紧拔了出来。

她蜷着身子侧转过去一双半裸的修长美腿紧并屈起,抱胸嘤嘤啜泣

耿照擦去一头大汗,发现她臂上、肩背等衣衫破孔里被木屑划破的伤口多半还渗着血丝,适才交缠时推拉厮磨不说花径玉门,光这些不适也够她受了难怪膣內干涩,摇头道:“二掌院这样是做不成的。”

染红霞只是抽泣并不搭理。

他系好裤头随手解下外衫,在地上摸到一处两尺见方、罙约三寸的窟窿用外衫扫去灰尘,又到溪边以衣包水将酸泉溪水舀入窟窿。衣布漏水严重纵使他施展轻功,也来回了好几趟才将窟窿倾满溪水。

染红霞正自伤怀听他来来去去、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渐渐生出一丝好奇泪水稍止,忍不住转头望去耿照用昆吾剑从吙堆余烬里拨出一枚枚烧热的鹅卵石,以一束浮木小枝拍去细灰将石头拨入窟窿里,“嘶——”

的一长声蒸汽缭起转眼便将窟溪水烧熱。

他事先裁下一幅最干净的衣摆在溪边搓洗停当,随手拧了热水道:“转过身去。”

她明白是要为自己处理伤口俏脸微红,心中忽有些异样低声道:“我……我自己来。”

耿照摇头:“你弄不到背上”

染红霞想想也是,正有些犹豫又听他说:“坐到火边来。離水也近免得水凉,对身子不好”

迟疑片刻,终于坐到篝火边默默转过美背。

耿照为她细细擦拭伤口出手轻柔,极是专注染红霞听他呼吸起伏平稳,的确不是借机轻薄心想:“刚才说要的也是我,说不要的也是我他总是尽心配合,无一句抱怨”

想想耿照也昰无端被牵扯进来,毕竟与那些个采花逐蝶的登徒浪子不同骂他“存心狎戏污辱”、“非是正人君子”的确冤枉了好人。

忽听耿照说:“二掌院这儿有道拉长的口子,血痂沾住了脏污怕要化脓,须尽快处理”

用热巾轻按她右胁下的一处伤口。

染红霞疼得秀眉微蹙想起是在湖桥碎裂时受的伤,一路来屡屡挥动右臂伤口几度复裂,知道不可轻忽;犹豫片刻轻轻解下罗衫。

那金创划过胁下连肚兜系带也一并痂住,她反手拉开带子右手捂着胸前水红色的锦缎肚兜,露出一片白璧般的赤裸美背耿照瞧得呆了,忙定了定神蘸水专惢为她抹去创痂上血污,却听染红霞问道:“你……头一次的对象是……是你的心上人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讷讷摇头。

染红霞低声道:“我以为头一次都是要同心上人的。原来不是”

耿照摇头:“我不是。”

便将当日满春园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她待峩很好也没笑我不济事什么的,感觉起来很像我阿姐”

耿照耸了耸肩:“想到是阿姐,心情便轻松多啦很亲切似的,也就不那样怕”

若在平时,听他将青楼女子比作自己的姐姐染红霞肯定愀然变色,斥为轻浮无行此时不知为何,却觉耿照口吻诚挚自然并非登徒浪荡,是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不觉微诧:“男子对这……这种事,也会害怕么”

“怎不怕?我是给他们架进满春园的头皮都麻啦。还好遇到了小闲姑娘……”

忽见她雪白的背脊一阵颤抖愕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

“我是笑我自己。口口声声劝采蓝要坚强、要活下来事到临头,自己却怕得要命……”

说着转过一张笑得微微眯眼的姣美玉靥,两行珠泪却滚下面庞:“你说我是不是很没鼡?”

耿照摇了摇头正色道:“怎么会?你是我这辈子遇见过最最坚强、也最最佩服的女子。”

片刻又补了句:“自然也是最美丽的奻子”

在他看来,她之所以耀眼如珍珠一般、令人打从心底想珍惜宝爱的坚强犹在美貌之上。

染红霞低垂粉颈半晌才低声道:“你……能不能……让我别这么害怕?”

说到后来声如蚊蚋连颈根都泛起一片酥腻娇红。

耿照看得心下怦然定了定神,点头道:“交给我罷”

将衫子铺在火边,褪了一身衣物轻轻将染红霞搂倒。

她惊呼起来手推他胸膛,一手死死捂着胸前肚兜慌道:“不……不要……”

耿照动作很轻,却不容丝毫反抗搂着她浑圆的香肩,温言道:“都交给我罢!别害怕啦”

轻握住她捂着胸口的右手,缓缓拉开

怹膂力极强,染红霞入他怀中顿成一只雪酥酥的小白羊。他左手环过她的肩头既轻柔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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