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与火再分不清,灯火与火再分不清在哪里呢?用熊熊的渴望之火把它点上罢! 灯在这里,却没有一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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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奋不顾身,像箭一般飞快的穿过火焰旺旺的熊熊大火.如何修改病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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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旺旺和熊熊大火重复.改为:战士们奋不顾身,像箭一样飞快的穿过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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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奋不顾身,像箭一般飞快地穿过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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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好文啊啊啊【德赫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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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真的很喜欢这篇文满足了我对于德拉科所有美好的幻想冷漠自持的情不自禁的高贵优雅的隐忍坚强的他,那些我幻想中的所有德拉科长大后应该具有的品质作者的文笔很好,很多句子戳中心窝一楼德赫镇,二楼放授权大概这两天就能贴完~~
谢谢作者大大~附上原文简介(HP)Forgive
作者:陈夜枫文案如果挽回不了你的爱,我愿守护你的幸福。如果能让你的世界不再阴霾,我愿替你迈向地狱。从未说出口的爱,从未献给你的表白。我想要的,只有一句:Forgive。让我能微笑沉睡在黑暗。
不得已的犹豫  暮色四合。晚霞从走廊上一扇扇玻璃长窗外透进来,站在走廊尽头的人被渲染上了几丝暖意,他的脚下拖出长长的的黑影,像一根十二点钟的时针一样,指向嵌在墙里的怪兽。  远处的钟楼敲了七下,九月的阳光终于不情不愿地散去了最后一丝热力,把大地慢慢交托给黑夜,那个人笔直的站姿终于动了动,一头亮丽的铂金发丝成了幽暗中唯一显眼的颜色。少年咬紧嘴唇,猛地回身走开两步,顿住,然后又挪回到原地,继续保持站岗的姿势,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无比懊恼,似乎对自己的这种行为十分的不满,可又偏偏无法控制。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开学第一天,斯莱特林学院六年级学生,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在校长办公室前站了足足两个小时了。  如果换在几个月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一副蠢透了的样子傻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前超过十分钟,小马尔福先生一定会给那个不长眼的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的一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犹疑不决的时候,他甚至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也做不出一道“yes or no”的选择题。  “哦……该死的。”德拉科第七次重复了走开又回来的的行为之后,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不再计较形象地坐在走廊边缘的石阶上,他的魔杖在右手的手指间转动,偶尔触碰到左臂的时候,眼睛里就掠过一丝沉暗的戾色,冲散了十六岁少年柔和的脸部轮廓。  “得意洋洋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少爷,虽然很漂亮”,他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柔软,不禁咧了咧嘴角,摸着一个月来变得更加尖削的、隐隐透着一点淡青色胡茬的下巴,很想去问某个人,现在的自己,还当不当得这样的评价。  他呆了呆,忽然用力摇头,就像要把那丝柔软连带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块儿赶走。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一场稍微正常的对话,而以后这种可能更加趋近为零。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即使年轻的孩子们还躲在学校的庇护下假装不曾察觉,命运也固执地揭开了最残酷的一页,并用最强硬的态度递到每一个人的鼻子下面,不容不看,不容逃避。区分黑白的那条界限已经划下来,再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  他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德拉科,你在这里,我们找你找了一大圈。”  “你在这里做什么?帕金森说你错过了这学期第一次级长会议呢。”  两个男孩忽然出现在楼梯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德拉科站起来朝他们走去,傲慢地说:“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们报告,高尔,克拉布。”  “当然,当然,我们只是……”  “闭嘴,跟我回去,你们的脑子还是留着思考今晚的宵夜吧。”  他带头离开这条走廊,顺着楼梯,往斯莱特林的地下室走去。  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而且爸爸如果知道我动了这种念头一定要气坏的,或许我应该先告诉他一声。  ——他还关在阿兹卡班,你根本没法跟他商量任何事!这个理由你已经反复念叨了一个暑假了,你只是害怕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客气地指出来。  我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逃避!他在心里和另一个自己争辩。马尔福一直跟随黑魔王,邓布利多不一定能接受一个食死徒家族。  那么就不要这么挣扎这么害怕地想着要摆脱他了,乖乖的呆在他手下,为他做事不就好了?  不,他把马尔福家族当做一颗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他侮辱贵族的尊严,他折磨我的父亲!我不能再听任他毁了马尔福……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其实你只是不想和“那个人”站在对立面——  和那没关系!等到我有了足够的筹码,我自然会去和邓布利多谈判,我会最大限度地保证马尔福的利益!  ——你还要花多久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小马尔福先生?就凭你这颗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砰砰乱跳的脆弱的小心脏,你的那一点点勇气连站在黑魔王面前都会抖得像一只受惊的地精!你凭什么?  德拉科猛地在楼梯口停住脚步,他捏着扶手,一束月光从前面拱门间的缝隙里透进来,洒满他一身,精致的容颜苍白得好像随时会消散。  “我可以做到的,”他喃喃自语,“我会做到给你看。”  他抬起头看着那一块小小的天空,灰色的眼里渐渐盈满光芒。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在开学第一天晚上就把我叫来?”  德拉克刚一离开那条走廊,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就迎来了另一个客人。壁炉中翠绿的火焰猛地腾起,从头到脚都黑漆漆的男子抖着袍子走出来,当他看到办公桌后面的老人正仰面靠在椅背上,一脸疲惫的时候,斯内普的不耐烦变得更加尖刻:“而且我记得我告诫过你,不要过度消耗魔力,否则——哈,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你的左手受了一点点小伤——”  “我当然记得,西弗勒斯,所以我不得不加快一些工作的步骤,以免来不及。”邓布利多挥了挥他焦黑的手,用愉快的语气说:“请先坐下吧,蜂蜜柚子茶,要来一杯么?”  “不用了,”斯内普表情生硬地抱着双臂,“我一点也不闲,在这一点上你要喝的魔药无疑帮了大忙。所以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说。”  邓布利多微笑:“关于小马尔福先生负责的那件工作,你有进展么?”  “完全没有,而且我记得我说过,暑假期间马尔福一家都被关在马尔福庄园,即使是我也没机会和那个男孩碰面,一切都要等到开学。”  “莱姆斯说贝拉和纳西莎在八月的最后一天造访了你家?”  斯内普眉毛扬起:“你派人监视我的房子?”  “当然不会,莱姆斯本来是替我去找你拿药,恰好碰到了那两位女士,他只好空着手回来——纳西莎还好么?”  “怎么会好,她本来就溺爱儿子,现在正饱受折磨——黑魔王无疑达到了他惩罚马尔福家的目的,他根本没有指望德拉科会成功,他当然也猜到了她会找上我——趁机试验我的忠诚。”  “她拜托你?”  “是的,我和她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斯内普弯起半边嘴唇,讽刺地说:“向她保证我会帮她的儿子杀掉你。”  邓布利多轻松地一笑:“这无疑正中下怀。实际上,小马尔福先生刚刚才从我的办公室门口离开。”  “怎么,他站在那里铺设陷阱?好让你一走出门就上西天?”  “大概不是。他站在那里发呆整整两个多小时,什么都没做。”  斯内普脸上有一点点意外的神色:“你认为?”  “我无法判断,所以这需要你去弄清楚。德拉科今天的样子看上去很惊慌失措,但不是我想象中那样脆弱得全然失去了主意,他像是在挣扎——显然一个不愉快的暑假也让他苍白消瘦了许多。”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注他,哦,还看得出来他瘦了。”  “我关心每一个学生,一直都是。所以西弗勒斯,我希望你尽快弄清楚他的计划,他的想法。我有一种预感,这位年轻的斯莱特林朋友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趁着这个意外还没有影响到大局,我们要掌握住它。”
  斯内普似乎觉得他的这个提议有些多此一举,但还是点了点头,回到壁炉里去了。邓布利多给自己倒上第二杯蜂蜜柚子茶,冲着对面墙上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肖像一笑:“斯莱特林总是同时孕育大魔头和大英雄——你应该为西弗勒斯骄傲,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英雄。”  “是的!”画像里的前任斯莱特林校长没好气地说:“如果他不跟你这个老家伙混在一起的话,西弗勒斯会比现在出名一百倍!”  “名利确实是诱人的东西,权利总会勾起人心中的原罪。而当我们一天天老去,就会发现一辈子辉煌的声望也比不上一刻心灵的宁静,”邓布利多从高高的架子上取下来一只细小的水晶瓶,把里面银白色的物质倒在桌上的石盆里,“西弗勒斯无疑比我更睿智,因为我发现得太晚了点。”  “心灵的宁静?”菲尼亚斯用高扬的尾音表示不屑。  邓布利多低头,冥想盆里的记忆旋转着,发出淡淡的微光,“是的,为此我们甘愿奋斗一生。”    霍格沃兹的第六个学年开始得意外平静,或者应该说是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动荡局势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却扑了个空。  德拉科站在大厅门口,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在走廊上涌动,心情烦躁。新生们在慌乱地互相询问教室的位置,老生们懒洋洋地拖着书包大声聊天,像他们一样的六年级学生则互相对比着课程表、讨论前一年O.W.L的成绩,这样太过普通平常的学校生活,倒让他感觉有点适应不良。  不管他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旁人的人生还是会平静地继续下去。  “哈利,打起精神来,今天下午是魔药课,我希望你们两个能给新教授一个好印象!”  德拉科循声望去,见格兰芬多的铁三角刚从餐厅里走出来,显然也被走廊上黑压压一片的拥挤人群吓了一跳,跟他一样选择了站在墙边略微高出地面的石条上。赫敏手里哗啦哗啦地翻着《高级魔药制作》,用严肃的眼神警告两个男孩,相比较她面对新学期和新课本兴奋又期待的状态,旁边的哈利和罗恩实在称得上是萎靡不振。  罗恩惨叫起来:“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些可恶的植物残片和动物内脏了!我以为我终于不用面对可怕的坩埚了!为什么……为什么,哦,梅林!”  哈利拍了拍好友的背,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赫敏显然被他们的态度弄得很不高兴,她合起书,正打算深入教导一下这两个已经对魔药产生人生观偏见的人,一个傲慢的拖长的嗓音忽然插了进来:“看来一夜之后你的鼻子已经恢复得足够好了?波特。”  毫不意外地看到三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统一地转变成了厌恶。  德拉科迈着两条瘦长的腿,趾高气扬地朝他们走去,身上黑色镶了墨绿花边的长袍让他显得更加修长。如果从客观一点的角度来看,正朝他们走来的确实人称得上是个美少年,他精致、优雅,就好像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殿下。可是看着那和卢修斯?马尔福有七八分神似的铂金发丝和浅灰色眼睛,不由得让他们心中的厌恶又蹿升一节。  两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淡忘掉那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是他带领食死徒把他们困在神秘事务司,是他导致了小天狼星的死——  德拉科的目光在三人中打了个转,哈利和罗恩正怒视着他,赫敏选择了转开脸无视。他侮辱他们已经成了习惯,他们憎恨他也好像是与生俱来。  “马尔福!替我向你的食死徒父亲问好!”哈利怒冲冲地说。  德拉科眯起眼睛,讽刺道:“很遗憾,霍格沃兹花了五年时间也没能教会你对长辈要有——礼貌”  “一个马尔福,居然来告诉我们要有礼貌!”  “是的,至少我不会去偷听别人说话,还愚蠢地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哈利和罗恩掏出魔杖,没带跟班的马尔福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立刻被赫敏拦住了。  “走开,马尔福!”她不耐烦说,扯了扯哈利:“不要理他,我不想第一堂课就迟到。”  三个人整齐地给了死对头一记眼刀,转身离去,德拉科怔了怔,心情复杂地跟上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转向通往地下教室的石阶。  身后独特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三人忍不住停步回头,见德拉科提着黑皮的书包迈着他一贯高傲的步伐,眼睛漠然地看着自己身前几米外的地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一个空洞洞的人偶。  赫敏皱了皱眉,罗恩抢在哈利之前怒道:“马尔福!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德拉科像被惊醒了似的抬头,顿了一下才冷冷地说:“我跟着你们?这里是通向魔药教室唯一的路!”  “真意外,你竟然也进了高级班。”  “韦斯莱也学会讽刺了,我应该献上我的夸奖,为你那终于增加了一点容量的大脑。不过——”德拉科冷笑着加快脚步,从他们身边走过,“我是以‘O’的成绩升入高级班,可和某些因为换了教授才能继续学习的人,大大的不同。”他把他们甩在身后,冲进了黑洞洞的魔药教室。他来的有点早,教室里只有一个赫奇帕奇男生正坐在角落里摆弄一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听见他走进来,连头也没有抬。  德拉科背靠在黑色的沉重大门上,那三个人的谈话隐隐约约地传来。  “这个混蛋马尔福……我敢说从五年级开始,他就越来越像他的老蝙蝠院长了!”  “哥们,别生气了。”这是哈利无所谓的声音,“斯内普是他最喜欢的教授,没准有一天马尔福那头招牌似的金发也会变成和斯内普一样的油腻腻的软泥,这一点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另外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且我们犯不着和一个食死徒较劲魔药课的成绩。”  赫敏打断了他的话:“哈利,我再说一次——”  “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伏地魔会标记他!”  “马尔福还没成年,伏地魔不需要一个没用的手下!”  德拉科觉得一大块冰滑进自己的胃里,他不意外波特会猜想他接受了标记,毕竟在他眼里自己从里到外都是个食死徒,而赫敏的反驳却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伏地魔不需要一个没用的手下。  德拉科咬住下唇,怒火上冲以后,不觉露出一个苦笑。他大概确实是一个“没用的手下”,伏地魔标记他只为了看他惊恐万状的样子,只为了让他的父母五内如焚。  他是应该为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而安心,还是应该为这种理由的“信任”而愤怒?  我是不是有用轮不到你们来评价!他不甘心地恶狠狠的想,摸着长袍里的魔杖,一瞬间很想拉开门扔出去一串恶咒,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以一敌三可不是一个好选择,他不想让波特立刻有机会给他的鼻子报仇。  门那边的哈利有些气吁吁,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压低声音说:“他今天很有些没精打采是不是?他爸爸入狱一定够他受的,马尔福的名声也要一落千丈了吧。”  赫敏又好气又好笑:“哈利,不要用这么幸灾乐祸的口气说话,那是斯莱特林的风格。”  罗恩嘿嘿笑着:“不要这么说,能看到那个一天到晚得意洋洋的家伙吃瘪,你也很高兴不是么?他昨天晚上还踢断了哈利的鼻子,害他差点就被拉回伦敦了。”  赫敏故作严厉地哼了一声,但没能掩饰住声音里的笑意:“好吧,希望你们能在魔药课上一样让马尔福吃瘪。”  哈利和罗恩哀叹着,三人开始朝这边走过来,德拉科几步迈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们就鱼贯走进了魔药教室。  合上大门转身的一瞬间,赫敏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从她的脸上飞快地划过,她疑惑地往那个方向看去,见德拉科正坐在角落里,垂着眼翻看摊在桌上的《高级魔药制作》,似乎根本不曾抬起过头。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马尔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的谈话,赫敏又多看了他的侧脸一眼,那完美却冰冷的线条就像希腊时期的雕刻,一派苍白寂寞的美丽——可惜徒有其表,内在不过是个骄纵懦弱的家伙。  看来这个小贵族最近过得确实不太好啊。赫敏想起哈利刚刚的话,心中有一点复仇的快感,虽然她会阻止哈利对这个人过激的评价,但她知道自己不见得就会少讨厌他一点,甚至可以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憎恨每一个马尔福。  抱着祝福卢修斯?马尔福最好在阿兹卡班住够本的心情,赫敏把书包塞到桌子下面,端正地坐好,开始认真听她六年级的第一堂魔药课。
无望的爱(上)  “很好,马尔福先生已经成功的施展了无声的铁甲咒,斯莱特林加十分。”    听到斯内普的话,五分钟前刚做到同样的事的赫敏朝这边丢来一个愤怒的眼神,德拉科回以轻蔑和挑衅的一瞥,女孩涨红了脸,转过去继续对付她面前的纳威。而哈利则用更加仇恨的目光看着斯内普,简直要灼穿他灰黄色的脸。    开学四个星期,这种类似的情形几乎每节课都会发生。哈利不知为何忽然在魔药课上大放异彩,甚至超过了一向遥遥领先的赫敏,而在斯内普的打压下,黑魔法防御课俨然成了格兰芬多的噩梦。    德拉科第一次如此认真努力地学习,他每天疯狂地训练着自己,只想要最快地提升实力。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马尔福高贵的血统并不仅仅带给他出色的外表和万贯家财,他的魔力和脑子,一点也没让他失望。    节节窜升的成绩加上傲慢的态度、总是能戳中痛处的嘲笑,已经让他成为“除了斯内普以外第二可恶的人。”语出哈利?波特,他们显然没打算瞒着他。    德拉科磨牙,狠狠地丢出一个昏迷咒。    “哎哟!你最近怎么这么拼命啊。”布雷斯的无声咒没能成功,只好小声念咒保护住自己,诧异地抖了抖手,他被震得手臂发麻了。    “因为你最近看上去更讨打了。”    “我的魅力竟然能让马尔福爱上图书馆?”    “是谁靠着我的作业,才几次逃过留堂补习的?”    布雷斯被堵住了,权衡了一下,决定迂回作战:“我很感谢你亲爱的德拉科……不过你这个口气怎么有点耳熟……啊,我想起来了,很像是格兰杰在教训她的两个绯闻男友!”    “呯!”“嗖!”两声巨响,全班同学吓了一跳,停下练习往这边看,布雷斯被赫敏无声的昏迷咒击倒在地,德拉科正巧同时释放了一个缴械咒,于是赫敏代替倒下的布雷斯被击中,她的魔杖打着旋儿飞到了他的手里。    哈利和罗恩一跃而起,魔杖指住德拉科大吼:“魔杖还给她!马尔福!”    “住手!”斯内普匆匆走过来,魔杖一挥弄醒了布雷斯,怒喝:“只在小组中练习!格兰芬多攻击其他学生,扣十分!”    哈利叫道:“马尔福抢了赫敏的魔杖!”    布雷斯拍着袍子上的灰尘,对自己被击昏的事情咬牙切齿:“是那个肮脏的泥巴种先攻击了我!”    “你竟敢——是你们先说的坏话——”两个男孩顿时气得朝布雷斯扑过去,被斯内普一人一个缚腿咒定在原地。    “够了,有你们三个在的课堂真是灾难,看来你们都对无声咒很有信心、开始扰乱课堂了。那么波特,你可要出来和马尔福先生一起给全班做个示范?”斯内普用冰冷柔滑的声音讽刺着,哈利顿时涨红了脸——他的无声咒练习得还完全不行,令他气愤的是马尔福确实在这一点上做的比他好。    斯内普冷哼一声,挥手让全班继续练习,赫敏忽然噌地举起手:“我愿意做示范!”    她一向是最优秀的咒语高手,对自己竟然被纨绔子弟缴械有些出离愤怒,甚至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哈利和罗恩很高兴地朝她做了一个“干得好”的手势,斯内普漆黑的眼睛扫过全班,唇角泛起一个冷笑:“好吧,在此之前,马尔福先生,请把魔杖还给格兰杰小姐。”    斯莱特林们哄笑起来,赫敏甩着她长长的棕色卷发,站到德拉克面前,她漂亮的睫毛掩着琥珀色的眼睛,德拉科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甚至不能约束自己的视线粘在她因为怒气而变得分外红润的脸上。    “我的魔杖,马尔福先生。”她生硬地说。德拉科发现自己立刻乖乖地伸出手递出魔杖,然后被对方狠狠地抽走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一道咒语已经到了他面前。    匆忙施了一个铁甲咒,因为力道不够,他被击得踉踉跄跄地跌出好几步,斯莱特林以外的学生们大声叫好。    “嘿!德拉科,你可别输在一个女人身上!”布雷斯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德拉科走回原地,脸上微微泛红,赫敏扬着下巴,美丽的眼睛仍然聚焦在他身上,然而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    德拉科的脸变得苍白,心里渐渐冰凉。    一直都是知道的,他和他们是天生不对盘的死敌,整个学生时代都在琢磨怎么让对方不好过,他在他们眼里是仗势欺人的小恶棍,从头到脚挑不出一处优点——虽然知道,还是无法忍受她的目光。    他们站在对立的两面,魔杖保持了最方便攻击的角度指着对方,德拉科却无法发出任何一条咒语,他被她影响得如此严重又明显,她不屑一顾。    他因为她挣扎着,辛苦地时刻压抑自己;他因为她惧怕着,担心随时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他满身破绽地站在她面前,他的正人生被迫面临着荒诞的抉择。    而她不屑一顾——    赫敏心中一凛,面前的少年身上的气氛忽地一变,散发出了真正的杀意。马尔福一向是骄纵的,他漂亮的外形和举手投足间的富贵毛病,差不多也代表了“草包”的意思,事实上之前的五年中他不过是个中等成绩的学生,除了搬出身家找他们的麻烦,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可是此刻她被他的杀意迫得手心冒汗,他浅灰色的眼里有一团冰封的火焰,好像她是他人生里最大的障碍,是一个不得不除去的污点。    周围的同学们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斯内普皱了皱眉,似乎想要拉开两个人,这个时候德拉科的魔杖忽然动了——赫敏瞬间觉得他会向她丢过来一个阿瓦达索命——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下课铃响了,德拉科收起魔杖,踢开课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很快只剩下了三个人,哈利和罗恩看着脸色还有些发白的赫敏,小心翼翼地问:“赫敏?你没事吧?”    她定了定神,轻轻地说:“他想杀了我。”
无望的爱(下)  德拉科急匆匆地奔走,途中撞到了不少人,一概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瞪退,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团乱,根本无法思考,他一直走出了城堡,穿过宽阔的、翠绿的场地和魁地奇球场,直到海格那栋歪歪扭扭的小屋出现在眼前,他才约束自己停住脚步。    马尔福向来坚持利己主义,德拉科也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无私,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瞬间产生了“如果没有她多好”这么危险的想法。    就算没有她,你也逃不掉的……德拉科,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根本不是她的错,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闭上眼睛,深深吸气,清空大脑,启动大脑封闭术,把所有这些混乱的情绪和思想压下去。德拉科很庆幸贝拉特里克斯花了大精力教他大脑封闭术,虽然她是为了让他不要在邓布利多面前露馅而坏了她亲爱主人的好事。    她说他应该感到荣幸,即使会为这个任务付出生命。或许这个世界上关心他的痛苦、他的生死的,只有他的父母了吧……而他的爸爸还被关在阿兹卡班,每天忍受摄魂怪的折磨。    德拉科睁眼,看到一头灰蓝色的怪兽正蹲在海格小屋的门前。    鹰头马身有翼兽——有点眼熟,这似乎就是曾经差点抓断他胳膊的那只巴克比克。    回忆涌上心头,德拉科盯住怪兽黄色的眼睛,朝它鞠了一躬,巴克比克打了个响鼻,也朝他低下了长长的脖子。    “你倒是不记仇。”他走过去,伸手轻轻拍着它的喙,巴克比克似乎挺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眯起眼睛,把一颗大头往他的怀里凑了凑。他嫌恶地砸了咂嘴,还是任凭它把喙伸进自己长袍的袖子里,然后靠着它健壮的、铺满灰蓝色羽毛的身体,在一棵巨大的南瓜背后坐了下来。    父亲曾经说这只怪兽被判了死刑,现在既然还活着,是谁救了它那是显而易见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向来喜欢管闲事,为了他们的混血巨人朋友,想点什么怪招放它逃走也很理所当然。    德拉科摸了摸左颊,他还记得那一年,赫敏因为巴克比克的事情,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她豁出了全身的力气,那一巴掌让他的脸肿了好几天。那是他这一辈子挨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耳光,当时就被打懵在当地,甚至忘了反击。    十三岁的自己,只觉得那三个人讨厌可恶到了极致,疤头波特处处抢风头也就罢了,那个“万事通”小姐也处处无视他,一点也没有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低贱的泥巴种。    那时的他丝毫没有察觉,他每天乐此不疲的找茬,正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理由,他不过和所有刚刚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一样,想要逗喜欢的女孩子注意到自己而大肆捣乱,每一次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怒气冲冲、有时候甚至泪汪汪地瞪着自己、只有自己,他就觉得一阵满足。    从小被宠爱着长大,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言语和行为有多么刺伤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或者说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就算偶尔察觉到一点,也会立刻被当做无稽之谈抛开一边。    高贵的纯血巫师,马尔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泥巴种?    可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四学期的圣诞节,他站在闹哄哄的人群里看着她出现在高高的台阶上,浅紫光蓝色的礼服长裙勾勒出少女修长苗条的身姿,她的长发优雅地挽在头顶,嫣红的唇边挂着一个紧张、腼腆、但绝对甜美的微笑。    她裙纱摇曳步步走来,他心跳如鼓目瞪口呆。    她把她雪白的手搭在克鲁姆的臂弯里走进圣诞舞会的大厅,德拉科绝望的发现,自己在嫉妒——几乎燃烧起来地嫉妒。    目光收不回来地看着她,看着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就像一只美丽的闪着光芒的蝴蝶;看着她和克鲁姆恣意谈笑,容光灿烂得胜过舞厅穹顶施过魔法的巨型水晶灯,耀眼得不能直视。    他搂着自己的舞伴,机械地转动脚步,整场圣诞舞会他就像一个灵魂出窍的跳舞机器,被帕金森操纵着一圈又一圈地旋转、旋转。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结束了舞会,回到床上的。    整整一个学期,他更加努力地讥讽嘲笑、恶意捉弄,尽最大努力让她和她的周围的人不好过,他渴望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好像这样就能杀灭心里不该存在的感情,可是每一次接收到这样的眼神,他就更加清楚自己和她之间堆积了五年的无可弥合的伤痕。    每一次侮辱,每一次挑衅,每一句“泥巴种”。    他害怕得无可复加,他希望这种“一时冲动”的东西迅速消失,但一切都是徒劳。    她和克鲁姆约会了,她因为跟韦斯莱吵架而偷偷哭泣,她被报纸写成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她成了勇士“最重要的宝贝”被关在湖底……她聪明、勇敢、善良、忠诚,她是生长在和他截然不同世界里的纯洁花朵,她身上散发着阳光,如此甜蜜地诱惑着黑暗里的贵族。    德拉科?马尔福,竟然会这样细致地关注一个人,竟然会为死对头难过,竟然会为一个泥巴种担心得坐立不安。所有的这些征兆不容得他无视,他越是清楚,越是愤怒恼恨,他无法接近她,他不能接受这种残酷过分的现实。    直到五年级的圣诞节,他在圣诞晚餐后看到母亲挽着父亲的手,骄傲又幸福地告诉她的贝拉堂姐,马尔福家族一向都是最忠贞的——他们对爱情至死不渝,对家人珍爱得胜过一切。    他们天生冷酷无情,因为所有的情都给了住进他们心里的那个人。    卢修斯?马尔福冲着他的妻子露出别人绝对见不到的温柔微笑,德拉科僵直在沙发上,一瞬间觉得整颗心冰凉。    他发誓,那是他听到过的最糟糕的消息,它让他的抗争全线溃败,只剩下了沮丧和绝望。在现今的危险局势下,如果这被别人知道,他毫不怀疑他的名声会在纯血巫师中一落千丈,而他的亲族会为了家族声誉立刻下手杀掉她,就连黑魔王也可能会把她抓来,或者折辱着处死以示警告,或者当做人质来威胁他……    他爱上了一个不可以爱、也永远不可能爱他的女孩,她讨厌他、恨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这些都是他自己一步步造成。而现在所有他可以做的,就是在未来和她每一次碰面中逼自己维持住傲慢无礼的态度,那是他给她的保护,是他最后的尊严,也是他在一点点为了自己前十四年的飞扬跋扈,付出代价。    巴克比克呜呜地低鸣,把热烘烘的头蹭到他的脸上,德拉科忽然惊觉,自己的左边脸颊上,留下了长长一道冰冷湿润的痕迹,浅灰色的眼睛对上橙黄的圆瞳,他伸手摸了摸它羽毛丰厚的长脖子,站起来:“再见,巴克比克。”    怪兽站起来,倨傲冲着他点头,气派十足。德拉科扯开一个浅笑,慢慢地往城堡走去,这时已经是午后时分,魁地奇球场上不知何时堆满了人,哈利穿着魁地奇队长的袍子冲着人群大喊大叫,大概是正在选新球员,罗恩套着一个可笑的守门员帽子停在最高的那个圆环中间,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即使隔了那么远,也能看到他的脸色惨白得好像阴尸。    三人组中两个人都在了,那么……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看台上寻找过去,一边觉得的自己最好别这么做,一边怔怔地站在那,看她拍着栏杆大声地给罗恩加油。    他想要的,也只有——只能有这么多了。    抽回视线,德拉科一拢袍角转身,刚抬头就看到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漆黑的眼睛透过黑发,正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孰轻孰重  斯内普的脸看上去阴沉沉的,虽然他一贯都是这副表情。德拉科想起几个小时前他刚擅自离开教室,有点不安,毕竟那个时候斯内普还没说下课呢。  “跟我来,你妈妈要见你。”  “什……?!”德拉科大惊,急忙忙地跟上斯内普的脚步,兀自有点不敢置信:“可是她怎么进来的——现在学校可是全面戒严,连包裹都要拆开检查。”  “我自然有办法。纳西莎太担心了,如果再见不到你她大概就要病倒了。我答应过卢修斯要好好照顾你们,当然要做到。”斯内普淡淡地说,他宽大的黑色斗篷像翅膀一样展开,那走路的架势简直有点像黑魔王:“那件工作,你有进展了吗?”  他的话让德拉科从心底小小的喜悦中惊醒,他有些心虚和慌乱,忙冷着声音说:“是的,一切顺利教授。”  “如果有困难,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全力帮助你。”  “谢谢,教授。”  斯内普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来到地下办公室,德拉科刚一推开门,就看到纳西莎扑到面前,她碧蓝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几乎喜极而泣:“德拉科!哦……西弗勒斯,谢谢你。”  “你们谈吧。”斯内普冲她点点头,关上办公室的门。  纳西莎捧住德拉科的脸,感叹他眼里的血丝和消瘦的脸颊,心疼地把儿子抱在怀里,絮絮地问了半天生活琐事,直到男孩微红了脸低声抗议,才总算放开了他。  “看到你没事太好了,”她擦了擦眼角,笑着拉着儿子坐到壁炉边的沙发上,“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你受伤、遇险,或者被发现了关起来……德拉科,妈妈担心死了。”  “我没事,我做事有分寸的,妈妈。你要相信我。”  “当然我相信你……当然,我为你骄傲我的孩子,可是这太危险了,它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做的工作——”  “不!他选择了我!”德拉科提高了声音,努力给自己打气,他不能让任何人怀疑他的忠诚和决心,“我可以做到的,妈妈,你不用担心,我的工作在稳步进行,一切都很顺利!爸爸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他看着母亲,提到父亲的时候带了一点警告的意味,纳西莎掩面低低地啜泣起来:“我已经失去了卢修斯,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德拉科,你要是有一点好歹……”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抱住母亲的肩膀,很不熟练地安慰着:“你不会失去我的,等我完成了这个任务,爸爸也会回来。”  纳西莎只是摇头,抱着儿子静静流泪,室内沉默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你要快些纳西莎,我申请暂时开通的飞路网只有四十分钟。”斯内普贴着门缝低声催促。  “好吧,好吧,我知道。”纳西莎抹去眼泪,凑到德拉科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虽然我没法常来看你,但我会尽力想办法,帮助你的。”  德拉克吃了一惊:“你不用——”  “放心,我会慎重行事,不会暴露自己、影响你。”纳西莎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问过西弗勒斯,你们很快就会有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那一天你不要参加,呆在公共休息室,最好有同学跟你一起,这样他们可以为你作证——”  “妈妈,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出来,他们会认出你!”  “放心,我不会亲自出面,我拜托了贝拉——”  “什么?!她是通缉犯!而且她绝对忍不住要弄点大动静出来,没准还会放一个黑魔标记——她不能出现在霍格莫德!”德拉科几乎是喊了出来,他这回是真的被弄慌了手脚。  “贝拉答应我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她法力高强,不会被发现的。”  德拉科焦急地拉住她,还想劝说她放弃这个危险的念头,纳西莎已经站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把斯内普迎进来。  “西弗勒斯,太感谢你了,我这就回去。”  斯内普礼节性的弯了弯嘴角:“再见纳西莎,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她含着泪微笑,再一次吻了德拉科的额头,走进壁炉,消失在翠绿的火焰里。  德拉科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他现在心乱如麻,无力控制。他板着脸,生硬地向斯内普道别,对他的询问只当做没有听见,就这么僵硬地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十来个学生围城四个圈子,安静地交谈、阅读,布雷斯正和一个四年级女生坐在角落里调笑,看到他出现,男孩立刻从女朋友身边跳起来,大笑着朝他走来:“德拉科,我听说格兰芬多今年的守门员是——你这脸色……你怎么了?”  他指挥脸部肌肉扯起一个惯用的高傲冷笑:“没事,我累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飞快地过去,德拉科坚持着保证每天高效率的学习,泡在图书馆的时间越来越多,希望能用论文和练习咒语来冲淡心里的挣扎和不安。  但是毫无进展,无论是关于消失柜,还是关于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  他很清楚地知道贝拉特里克斯姨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黑魔王最忠实的追随者、最称职的食死徒,如果说她面对一群毫无防备的霍格沃兹学生还能忍住胸中暴力嗜血的冲动,那么如果遇到了波特呢?  德拉科握着羽毛笔的手有些颤抖。她疯狂地热爱黑魔王,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曾经让她的主子失败过、甚至失去身体的救世主男孩,如果她看到波特,她绝对忍不住冲着他扔出一堆钻心咒。  好吧,黑魔王曾经反复强调波特是他的,他必须亲手结果他,贝拉或者不会杀了他,那波特身边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呢?她一定会开心地大笑着,毫不吝啬地甩出两条阿瓦达索命的!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指尖开始变得冰凉,难言的恐惧从脊柱一直爬上头顶,他的胸口像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快乐药水的成分分析。他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在羊皮纸上飞快地罗列魔药的成分,分析它们为什么可以给人带来快乐的感觉,尽管他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过“快乐”了。  劝说他们三个不要去霍格莫德?他们会听他的才怪,只怕还会以为他要在那里做什么坏事,更加积极努力的要去阻止他吧?干脆出手敲昏了他?这更不可能,波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不管想在他身上做什么手脚,都休想瞒过邓布利多的耳目。  可是如果他去了霍格莫德,无论那里发生了什么,他都是最容易被怀疑的对象,尤其在他的父亲还关在阿兹卡班的现在,随便一条理由,就足够让他不能再回到霍格沃兹——那么承受黑魔王怒火和惩罚的不仅是他,更会是整个马尔福家族。  德拉科放下羽毛笔,翻开手边的砖头书,指尖滑过一长串植物的名字,查找他需要解注的那一种。  但就算他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贝拉姨妈不会因为他而变得温柔无害,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手帮助那三个人,这是他必须要永远锁在心里的秘密,哪怕被察觉了一点点端倪,都只会更加迅速直接地害死她,害死自己。
  是的,早在一年前,他就认了输,也下定了决心。  德拉科在纸页上逡巡的手指停住,他陷入在这个两难的局面中已经快要十天,巨大的压力、焦虑和痛苦让他疲惫不堪,以至于现在他眼中看到的文字都开始变得模糊,他瞪大眼睛,逼迫自己去理解那一团细细密密的文字,并把它转变成自己的论文。  忽然有人抽走了他手里的书。  “德拉科,你必须要休息休息,你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晕倒……”布雷斯担心地看着他,“你的脸苍白得像幽灵一样,这篇论文并不急着交,不要写了,快回去睡一觉。”  “你竟然会跑来图书馆?”他不耐烦地说,揉着自己的眉心,努力克制本就十分暴躁的心情。  “或许你没有注意到,你又一次错过了午饭!”男孩受不了地叫道,被平斯夫人严厉的视线一瞪,急忙压低声音:“你这几天很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德拉科移开视线,声音冷了下来:“我没事,我很好。”  “不管从哪方面看来,你都和‘很好’不沾边了!”布雷斯没有被他隐忍的怒气吓退,难得摆出强硬的姿态,“且不说你忽然变得勤奋得不像话,这学期你甚至都不带着高尔和克拉布了,他们昨天还跟我说你大概要因为上学期期末的事情和他们绝交……好吧,这些都是次要的,可是现在,看看你的黑眼圈德拉科!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容许这种东西出现在你脸上!”  这一番难得的长篇大论让德拉科震惊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应该火冒三丈,斯莱特林们习惯有距离地交往,即使是朋友,也不会去过多关心别人的私事,因为被关心的人往往并不见得会高兴。他积压的情绪在胸口膨胀,或许和人吵一架是个不错的选择……  德拉科的脸上露出一贯盛气凌人的表情,站起来朝他逼近两步,正打算把这种多余的关心狠狠教训回去,一个抱着大堆书的女孩忽然从书架后转了出来。  看到两个斯莱特林剑拔弩张的样子,赫敏尴尬地停住脚步。  “你来干什么?格兰杰?”德拉科粗暴地说,他转开脸不去看她,只狠狠地盯住布雷斯,盯得他高大的身材生生缩小了一圈。  “我当然是来找书的,这里不是你家的图书馆,马尔福。”她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句,目光落在他面前书桌上那本《千种神奇的魔药植物》,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好吧,看来你先找到了……”她瞪了德拉科一眼,打算赶紧离他远点,猛然被迎面砸来的东西撞得险些跌倒。  “拿着这蠢书滚远点,不要把你身上的臭味传染了我们。”刚用《千种神奇的魔药植物》砸了她的少年冷冷地斜睨,赫敏气得一头卷发更加蓬松,抱住怀里的书,仰着头飞快地钻进另一排书架中间,消失不见了。  德拉科握紧的拳头悄悄松开,半垂了脸,没有一丝表情地站在那,刚才还充斥胸膛的暴戾气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层淡淡的、无助的感觉,流遍了他的四肢。  “咳咳,德拉科……”  “……我真的挂着黑眼圈了?”  “而且还是颇为严重的黑眼圈!”布雷斯见他好像没有生气了,急忙强调着说,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只银质餐盒,塞到他面前:“我给你带了一点吃的,你现在拿着它立刻回宿舍去睡觉——书包我会帮你提回去。”  “……好吧……”德拉科摇摇头,拿着餐盒站起来往外走去,忽然发觉自己又饿又困,几乎要走不稳路。  “明天是这学期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你跟我去放松一下,你最近学习得太过拼命了。”  推着图书馆大门的手顿住,他的唇边掠过一丝苦笑,声音却还是冷淡而傲慢的:“你今天太多管闲事,明天我可不打算再见到你了。”  明天……我真希望明天永远不要来……  德拉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自己扔上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几秒钟后,他被刺眼的阳光和嘈杂的人声吵醒了。  “德拉科,我们要出发去霍格莫德了,快起床。”布雷斯小心翼翼讨好的声音就像在宣判死刑。  哦不……他翻了个身坐起来,刚从深眠中醒过来的温暖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他呆呆地在床边坐了好几分钟,才在布雷斯一叠声的催促中穿戴洗漱,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斯莱特林地下室。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去了,我回去补觉。”他打着退堂鼓,实在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困难的选择。  “哎,你昨天可是从下午三点一直睡到今天早晨,还没补够?”  “我觉得有点累,还是去看看书……”  “德拉科,那只会让你更累,好了,放松一下去霍格莫德逛一逛喝点东西,你会好很多。”布雷斯好像打定主意要把他和书本隔离开一段时间,甚至不惜抵抗他不善的眼光,硬是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了城堡大门口。  学生们拥挤着排队出校,麦格教授正拿着长长的名单点名,费尔奇手里捏着一根古怪的棒子,把每一个出门的学生都从头到脚检查一遍。霍格沃兹今年全面戒严,连通往校外的密道都被封住了(他知道的那几条),他想要瞒着别人溜出学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眼看队伍前面只有十多个学生了,德拉科忽然奋力甩掉布雷斯的手,飞快地退出队伍。  他不能去,他不能为了自己这荒诞的感情不顾整个家族的安危,他不能让母亲更加担心,他不能……  德拉科看着布雷斯龇牙咧嘴地被人流推出校门外,指着他气得跺脚,他一步步退到城堡大门边,然后看到三个人从门里面跑出来,一边争执着什么,一边挤进队伍里去。  十月的阳光是一种暗淡苍白的金色,朔风夹杂着细小的雪花抽在身上,寒意透骨。他站在巨大门扇的阴影里,看着赫敏光洁的脸颊映着雪色微微发亮,她的嘴唇和鼻尖被冻得发红,雪花落在她的卷发上,好像蒙了一层亮晶晶的钻石发网。格兰芬多三人组很快通过检查,罗恩揉着被费尔奇戳痛的肋骨,赫敏挽着两个男孩的手臂,一起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幕中。  德拉科的眼中于是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他往后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凌乱的呼吸化成白雾,朦胧了他所有的表情。他想要清空自己的大脑,可是一个念头还是疯狂地在他心里蔓延生长:如果不久以后霍格莫德的方向升起巨大的黑魔标记,如果波特痛哭着送回两具尸体……如果这是他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少年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拳头用力地砸向墙壁。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他抬起眼睛看到麦格教授已经卷起名单打算离去,费尔奇拖动着一条瘸腿,拉着铁门上的链条,慢慢合起……  好吧,好吧……他犹豫挣扎了十天建立起来的理智,在她一个离去的背影前分崩离析。  德拉科从阴影里跳出来,带着满身雪花,朝门口跑去。  只要你好好地活着,我愿意替你下地狱。
无法跨越的距离(上)  在伏地魔卷土重来的影响下,霍格莫德也不像原来那么令人开心了,许多商店都关了门,那些被木条封死的门窗和到处张贴的“注意事项”给学生们的情绪蒙了层阴影,更别提正在刮着的、夹着雪花和冰渣的大风,这实在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而对于一个不得不施了幻身咒、小心翼翼地跟踪三个到处乱逛的格兰芬多的铂金贵族,这简直可以说是他十六年来度过的最糟的周末了。  幻身咒不能真的隐形,它只是让人像变色龙一样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如果快速移动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德拉科站在一栋看上去快要塌掉的尖顶小屋边,用围巾和斗篷把自己紧紧裹起来,还是觉得四肢渐渐冻得要失去知觉。那三个人在蜂蜜公爵呆了半个小时,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哈利和斯拉格霍恩谈了其中的二十分钟,秃顶的老教授看上去像是在奋力劝说哈利买下一箱蟑螂堆,而哈利在努力的推拒,最后终于获得成功。  教授离开蜂蜜公爵以后,他们三个看上去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快推开店门往三把扫帚走去。德拉科远远地跟着他们,在酒吧对面找了一个稍微避风一点的角落里站好,然后就开始看着那扇厚厚的红松木门发呆。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给格兰芬多看门的地步。  德拉科捋了捋被风吹得凌乱的金发,寒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他全身瑟瑟发抖,零星小雪这时候变成了雨夹雪,他的斗篷很快变得又湿又重,像一块冰裹在身上。  “这鬼天气。”德拉科低低地咒骂一声,实在受不了地掏出魔杖弄干了自己的袍子,这个时候街对面接连两声铃铛响动,他急忙回头,见格兰芬多三人组正推着门从三把扫帚里出来,他们之前不远处是另外两个格兰芬多女生,其中一个是追球手凯蒂?贝尔,另一个大概是她的朋友,而她们现在正激烈地争吵着。  “这和你没关系,琳恩!”凯蒂歇斯底里地大叫,她怀里抱了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的包裹,重重地打开另一个女孩的手,急匆匆地往前跑去。德拉科深切祈祷波特不要管闲事,因为一旦跑起来他的幻身咒就很容易暴露了,可惜救世主一看到两个女孩的样子,立刻带头去追赶她们——好像那里有一个金色飞贼等着他去抓一样。  德拉科气得不行,无奈地攥紧魔杖正打算跟上去,他面前的空气忽然扭曲了,小小的爆破声中,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幻影显形,披散着凌乱黑发的脸猛地凑到他眼前。  “哈哈!看看这是谁?亲爱的德拉科侄儿,你为什么不听你妈妈的话,乖乖呆在温暖的被窝里?”贝拉特里克斯露出灰色的牙齿,用魔杖抵着德拉科的下巴,眼睛里闪动疯狂的光芒:“还是说你在这里要干点什么不该干的事情,背叛黑魔王?”  盯着她深色的眼睛,德拉科发现自己完全不用假装,就已经既害怕又愤怒地颤抖起来:“注意你的措辞,贝拉姨妈,马尔福竟然会背叛黑魔王?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站在哪一边!”  “是吗?可是你现在看上去很心虚、很害怕——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亲爱的?”  “……妈妈拜托你是她太多事了!这是黑魔王交给我的任务,我会独立完成它!”  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地笑起来,沙哑的笑声和寒风穿过街道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你怕我抢你的功劳?哈哈哈……小子,你的想法真是太幼稚了。不过我要表扬你为黑魔王效力的决心,你可别学着你那懦弱的父亲!”她压制住德拉科愤怒的反抗,“你妈妈的主意说实话糟透了,可是我不能拒绝一个因为儿子冲昏头脑的女人对不对?”  “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妈——!”  “好了,亲爱的侄儿。我敢打赌她的这个招数绝对不管用,你不用怕你的功劳飞走了。不过一场小小的混乱、或者死一两个人——也算勉强能补偿了我这一趟辛苦了。”贝拉特里克斯放开他,退后两步,得意地笑着:“我在你妈妈的基础上又加了点料,保证能让场面更加——”她做了个“pong”的口型,“热闹。”  啪地一声,她幻影移形了。  德拉科转身,再也无暇顾及幻身咒会不会被识破,沿着他们刚才离开的大路全力奔跑。地上的五行脚印一半被风雪覆盖,一半被其他脚印踏乱,他转眼就跑到了霍格莫德偏僻的一处街角,周围已经没有一个行人,前面是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地,而脚印在这里消失了。德拉科慌张焦急地环视周围,祈祷贝拉特里克斯所说的“热闹”还没有发生——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那是女孩子的声音。  德拉科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的膝盖发软,跌跌撞撞地跟随那持续不断的尖叫跑到小巷尽头,然后就看到凯蒂?贝尔双手张开、漂浮在半空中,她张大嘴巴,脸被恐惧扭曲,黑色的长发海藻一样疯狂地扭动,好像正承受着一百道钻心咒的折磨一样发出恐怖的尖叫。  三人组正和凯蒂的朋友一起试图把她从天上拽回地面,那尖叫不是赫敏的,她安然无事。德拉科悬起的心刚刚缓过一口气,眼角忽然看到雪地里一串闪动着诡异绿光的蛋白石项链——  “跑!”  德拉科大喊,抽出魔杖,然而太晚了,他的声音刚发出来,蛋白石项链就忽然跳起到空中,喷出大量泥浆一样的黑烟,把那五个人全部笼罩了进去。  “光明——光明破邪!”他又急又怕,抖动魔杖射出一团炫金的光芒,然而仓促之下使用出的咒语没能发挥足够的作用,如有实质的黑烟只被冲击得微微松动。德拉科咬了咬牙,朝着刚才赫敏站立的方向冲进去,他伸出手去,然后在黑暗中触碰到另一只。它冰冷柔软、轻轻颤抖,德拉科几乎能立刻判断这就是她。他抓紧那只手,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后,同时飞快地连着释放两个铁甲咒,挡住还在不断从蛋白石项链里嗖嗖射出来的黑魔咒语。  “怎么回事!”赫敏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回握他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失声大喊,“哈利?罗恩?”  德拉科咬住嘴唇,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自己并非她的好友里的任何一人。他不知道贝拉特里克斯到底在那串项链上做了什么手脚,或者那本来就是一件强大的黑魔法道具,黑烟忽然闪动着红光,他想起她临走时“pong”的口型,心中一凛,急忙喊道:“快跑开!要爆炸了!”  好像要印证他的正确性,浓郁的黑烟只用一秒钟就变得亮红发烫,德拉科拉着赫敏飞快地往一个方向奔跑,刚奔出五六米,背后就传来可怕的灼热感。  “轰!”剧烈的爆炸掀起两层楼高的火焰,他本能地把女孩紧紧地护在怀里,感觉自己被冲击气浪整个掀飞,然后重重地砸在一堵石墙上,他听见他的左臂咯吱一声钝响,剧痛直袭上顶心。  这还真是“热闹”。他疼得丝丝抽气,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僵硬着身体地靠在墙壁上,一动也不敢动。贝拉特里克斯不负她的疯狂,这条项链如果扔到人堆里,只怕死的不是“一两个人”!  爆炸的巨响惊动了整个霍格莫德村,开始有人朝这边赶来,德拉科隔着爆炸的余烟看到哈利和罗恩在不远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人拖着一个昏过去的女孩,看起来除了受了点烧伤全无大碍,倒是他自己的左臂大概骨折了。  他真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拼了命去救一群格兰芬多。  怀里的少女惊魂未定,德拉科听到属于赫敏的心跳隔着厚厚的衣服传来,一声又一声敲打着他的肋骨。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青草和书卷的气息,感觉到她柔软的发梢蹭着他的下巴。德拉科用尽全部毅力才克制住自己不伸出手去抱她,他屏住呼吸,只想尽可能地留住这一秒钟的温暖——  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赫敏从带着优雅冷香的怀抱里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德拉科?马尔福苍白精致的脸,铂金发丝散乱在眉眼间,他微微垂着头,薄唇轻抿,浅灰色的眸子映着雪光,像一对美丽清澈的宝石,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赫敏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猛地一推面前的胸膛,从他的怀里跳出去,德拉科闷哼一声,扶着左臂,如果不是实在疼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定要痛骂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顿。  “赫敏!你没事吧!”两个男孩确定凯蒂和她的朋友都没有生命危险,急忙往这边跑过来,见赫敏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刚松了口气,就发现对面墙边不受欢迎的人。  “马尔福?你怎么在这?”  “有些人受不了片刻不出风头的生活,刚到霍格莫德一个小时,就能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我不过是被你波及的受害者。”  哈利还有些犹疑的表情顿时变成恼火:“我们刚被黑魔法袭击了!这又是你的那些食死徒同党——没准就是你干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斯拉格霍恩是堵住哈利非要邀请他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这里把诅咒项链的事件化用了一回,嘿嘿……不知道为啥当年看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很值得回味啊。
无法跨越的距离(下)  德拉科目光冷冷地看着中气十足的救世主男孩,他一整天又挨冻又受伤、还担惊受怕的憋屈全都变成怒火,忍不住开始喷射毒液:“被黑魔法袭击了?你看上去活得精神无比,倒是那两个女生受了不轻的伤,怎么,关键时刻躲在了女人身后?”  哈利和罗恩瞪着他,看上去恨不得立刻冲上去饱以老拳,赫敏急忙拉住两个朋友,用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的语气艰难地说:“马尔福刚才救了我……”  两个男孩本就瞪大的眼睛同时鼓了出来。  赫敏看了德拉克一眼,不甚确定地又加了一句:“而且刚才那两声提醒,好像也是马尔福的声音……”  三双眼睛充满疑惑地看过来,德拉科抬起尖尖的下巴,用最冷酷、最傲慢的声音,拖长了说:“如果我看清楚站在那里的是你们,我一定不会多此一举。我只看到一线绿光,还以为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呢。”他讽刺地一笑:“我愿意为我刚才的多管闲事表示深深的忏悔,本来我可以再也不用见到你们这三个愚蠢又肮脏的败类了。”  “你……!”  “还有,格兰杰,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积极——”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恶毒地拍一拍被她攥过的衣襟,好像那里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居然往我的怀里钻?很抱歉,虽然我一向愿意给女士们一个机会,但海狸鼠实在不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把你身上的臭味传染了我!”  赫敏涨红了脸,她羞恼得眼睛里蓄起了泪水,哈利和罗恩气的快要炸开,两根魔杖快要戳到他的胸口,德拉科冷笑:“怎么,要攻击我?在我刚刚救了你们以后?”  魔杖顿住,德拉科悠悠然站起来,忍住左臂钻心的疼痛,在三个人愤怒不甘的眼神里,逆着循声赶来的人流昂然离去。  表现得很好,德拉科夸奖自己,他没有让他们察觉到他的本意,只可惜这已经是极限了。他怕他再晚离开一刻,心里的渴望和悲伤就会撕破他高傲的外壳,把那个血淋淋的自己,显露在她眼前。    受伤的左臂当然不能去校医院医治,除非他想用黑魔标记吓昏他们唯一的校医。这会儿还不到返校的时间,通往霍格沃兹的石板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德拉科顶着越来越强劲的北风慢慢走着,任凭雨雪把他整个人湿透,寒冷麻痹了受伤的手臂,也可以麻痹他的思维,他的心。  为什么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  他爬上缓坡,穿过高大的铁门,场地上的积雪半融化,皓白的颜色也变得灰暗,绵延到禁林边缘,一直连接起堆满了阴云、同样灰暗的天穹。德拉科走过城堡半开的大门,尽量绕开常有学生经过的走廊,不想让人看到此刻自己凄惨的仪容。  一直以来对血统的偏执早就成了笑话,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立场来宣布“纯血至上”。从出生起就被灌输教育的贵族尊严,也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他站在宿舍里,衣橱上镶嵌的大镜子上映出一个湿漉漉、脏兮兮、脸色惨白的少年,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脱掉粘在身上的湿衣服,左边小臂已经整个肿成紫红色,那上面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吞吐长蛇,像是在提醒他被恐怖和强权折断的骄矜。  镜子里的少年转开冰冷苦涩的笑,贵族的尊严,或许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早就没有人把它当回事了吧……  德拉科用一只手困难地披上软袍,坐在床头,拿着魔杖开始给自己疗伤。接连丢出一串“愈合如初”后他的骨裂和脱臼似乎好了,可是淤肿一点也没有消。德拉科不禁扁了扁嘴,强撑着到现在的倔强开始被委屈代替——他何时受过这种罪,出力不讨好,受了伤还只能躲起来自己治疗。  努力把堵在胸口的那一团酸涩的感觉咽下去,德拉科紧锁着眉头,开始回忆有哪条咒语能消肿,这时宿舍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他惊得浑身一震,急忙用袖子遮住手臂,然后发现门口站的不是布雷斯,而是斯内普。斯莱特林院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捏住他的左腕捋起袖子,低沉柔滑的声音带着怒气:“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小心行事,如果你被开除——”  “那不是我做的。”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因为那件事愚蠢又拙劣,你已经受到怀疑了——”  “谁会怀疑我?”德拉科打断他的话,心情本就十分恶劣,语气自然也不善起来:“是我救了波特!不然你以为我这只手是被巨怪袭击了?”  斯内普眯起眼睛,那语气就像在怀疑他是吞下了复方汤剂的凤凰社成员:“你救了波特?从刚才那场大爆炸里救了哈利?波特……?”  “虽然我讨厌那个所谓的救世主,现在也很希望他最好下一秒就死于非命。可是主人说过,那个男孩是他的,谁都不能碰!”  斯内普的黑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几秒钟以后,他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罐魔药放在床头:“喝一半搽一半,你的手臂明天早上就会痊愈。”  “谢谢教授。”  “下一次你要做什么,先跟我商量——”  “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德拉科强硬地说,毫不退缩地迎着斯内普冷厉的视线:“这是我的工作,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斯内普的两条眉毛皱起来,就像看着一个总是教不会的学生,压抑着不耐说:“我必须要帮助你。我答应过你的父亲要照顾你,我对你的母亲发过誓要保护你,我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多谢你的关心,教授,但我不需要。”他侧着头,扯开一个贵族惯用的假笑,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耐烦:“你等着看我怎么把那个老家伙送进坟墓吧。”  斯内普的目光闪动,片刻后,弯了弯他刀锋一样的嘴唇:“刚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你害怕极了,但看来现在你的勇气已经大大的增加了,是什么力量改变了你,德拉科?”  德拉科冷下笑容,感觉受到了侮辱,他怒冲冲地瞪视着他:“你这是在暗示我一直是个胆小鬼?”  “当然不,我是在夸奖你的成长……好吧,现在你需要休息,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黑袍飞动,斯内普以来时同样的气势离开了寝室,德拉科靠在床上,看到布雷斯可怜兮兮地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头:“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吗……我快冻僵了,哦德拉科,你没有去霍格莫德实在太明智了……”  “确实太不明智了,所以我现在要睡觉了。安静,布雷斯。”  这真是冲动的明智,愚蠢的勇气。我不过是放纵自己选择了一个比较容易承受的结果——如果我去了,我大概会后悔得一辈子责怪自己,如果我没去,我一定会后悔得想要杀了自己……  他让疲惫不堪的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中,很快进入了沉眠。
十六岁的暗恋(上)  霍格莫德的意外并没有在学校里造成多大的影响,大概是因为事件的主角们都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谈,即使最擅长挖掘八卦的人也没能让这个话题多进行一个星期,它最终以凯蒂?贝尔入院、格兰芬多不得不替换一名追求手这样不疼不痒的结果告一段落。  唯一不同的是,格兰芬多三人组在那之后就尽力躲着他,这对赫敏可不容易,德拉科去图书馆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不得不尽量坐到离他最遥远的地方去。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她每天抱着小山一样的书本到处找位子,最后终于一边鄙视自己,一边把图书馆最靠里面的一个角落霸占为马尔福专席。  他傲慢地宣布从今以后不许旁人靠近他的“私人位置”的时候,赫敏看上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十一月末的天气变得晴朗起来,虽然还是很冷,但至少没有无休无止地刮风下雪。德拉科匆匆吞下最后一口早饭,他查看课表,确认今天只有晚上有一节天文课以后,就拎着书包从斯莱特林的长桌边站起来。  布雷斯看了看他的盘子,诧异地说:“又是图书馆?德拉科,你什么时候开始向拉文克劳靠近了?”  “我可不想像你一样,每一次都把论文拖到最后关头。”  “可是我记得这周的作业你昨天就弄完了——它们可帮了我大忙。”布雷斯笑呵呵地又叉起一个布丁,“得了,看看外面的阳光多美好,斯莱特林的王子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灰扑扑的图书馆里,女孩子们会很高兴在今天看到你走在湖边——”  德拉科刻薄地一笑:“那么就由你代替我去巡查领地吧,祝你交到这个月第四个女朋友。”  “德拉科,别这样,连高尔和克拉布都恋爱了,不要辜负这美丽的十六岁青春丫~~~~”  “高尔和克拉布恋爱了?”德拉科的脚步僵住,震惊地回头:“他们居然会爱上食物以外的东西?”  “你没注意他们最近都不喜欢跟着你了嘛?”  “那是因为图书馆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地狱,到处都是不能吃的墓碑。”  布雷斯笑得被布丁呛住,捶着胸口咳了好一阵:“你说得也太狠了!虽然……好吧,这是事实。”  “我可不能像你一样继续悠闲地虚度光阴,”德拉科用堪称欣慰的眼神瞄了瞄不远处的高尔和克拉布,“你们就继续享受十六岁的‘青春’吧……”  “你说这话可让可怜的帕金森怎么办,而且今天有……”布雷斯的后半截话被德拉科警告的眼神逼回去,他浑身一抖,忙不迭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您走好!您看书愉快!”  铂金贵族傲然离去,浑然不觉背后有大批缠绵的目光在给他送行。  “你说如果我告诉他……现在被女生暗恋最多的就是他和波特,德拉科会是什么反应?”布雷斯用手肘撞了撞高尔,摸着下巴说。  高尔含着满嘴慕斯蛋糕匆忙抬头:“你所(说)神马?”  “没什么,哥们儿,再来一块黑森林吧。反正你的青春早就被撑死了。”    德拉科保持着倨傲的笑容走进图书馆,翘起的唇角慢慢抹平成一条锐利的直线,他站在两个书架拼在一起形成的暗角里,抽出魔杖,在自己的头顶点了一下。一种被凉水从头淋到脚的感觉让他哆嗦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德拉科飞快地朝着□区走去。  他这一个多月来在□区不知道翻了多少本书,可还是没能掌握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德拉科用魔杖从高高的一直捅到天花板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二十世纪的黑魔法道具》,揉着眉心,尽量把自己连着书一起藏到阴影里,慢慢地翻开了它。  消失柜,据说在上一次的伏地魔战争中很受巫师家庭的喜爱,因为它可以帮助人们在食死徒站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及时地消失那么一两个小时,虽然它很不好控制,有时候会把柜子里的人变到欧洲的另一边去,但在那黑暗的年代,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这就是目前为止德拉科知道的全部了。他也曾私下收购过一些巫师家庭当初使用过的消失柜,但它们和博金-博克商店里的那个不一样,像是被简化的复制品,只能随机的把人或东西传走,上面也没有刻满艰深难辨字迹模糊的如尼文。  德拉科停下翻书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在膝盖上铺开,然后托着下巴再一次仔细地从头辨认那些扭曲的字母,同时再一次深深的懊悔自己前四年没有认真学习——如果他当时选修了如尼文那门课,他现在至少不会看这些文字就像看着一堆跳踢踏舞的蜘蛛,至少他知道应该参考哪一本书来破译它们……他已经把所有能找到的如尼文字典都拿来对照过了,全部都只能对上三成,这三成的意思也都是错乱的,完全不成逻辑。  坚持着翻完了那本厚厚的《二十世纪的黑魔法道具》,没有任何收获,德拉科挥动魔杖把书放回原位,烦躁地揉着自己的金发,这样漫无目的的检索他真是受够了,可他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分析消失柜的魔咒,更别提修好它们。  “你可以向邓布利多求助。”他的脑子里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劝说他,“你可以现在就投靠凤凰社,这样他一定会帮你的,也许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挥一挥魔杖的事。”  德拉科摇了摇头,他不能让自己继续存着这种天真的幻想。  现实总是十分残忍的,在父亲被捕入狱之后,德拉科花了一个暑假的时间才让自己清楚地明白并接受现实。他不能真的服从黑魔王去对付那些人,做不到对着自己的同类念出杀戮咒,他没办法作为一个食死徒来保全他的家族——而对于凤凰社,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男孩,一直以来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成绩,甚至在食死徒中间也不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接触到什么有价值的秘密,他除了马尔福这个姓氏——这个姓氏也开始摇摇欲坠,朝夕不保——对邓布利多还有什么价值?  如果他连这个消失柜都修不好,他拿什么条件来让凤凰社出动人马保护马尔福?如果他不能最快速度地提升自己的力量,凤凰社的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用看着他像小丑一样苦苦挣扎也伤不到邓布利多一根胡须,然后等着马尔福被黑魔王转手抹杀——就行了。  德拉科把脸埋进手臂里,颤抖的肩头还是泄露出他的不安和脆弱。  他一定要坚持住,就算孤军奋战,也要坚持住。德拉科绝望地想。他已经被逼得无法存身于黑暗,那么他至少要让自己有能力在光明立足。否则,还谈什么——保护?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在平斯夫人的怒吼声响起以前,德拉科确定自己听到了“魁地奇”、“韦斯莱”之类的字眼。  哦,是的。他扶着自己的额头。今天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第一场魁地奇球赛,他依稀记得他请过假不上场比赛,没料到自己竟然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早晨布雷斯被他打断的下半截话,应该就是这个吧?  可惜就算他听完了,也不会有时间去观战了。  魁地奇就像以前那些无忧无虑飞扬跋扈的时光,被他丢到了遥远的回忆里。德拉科看了看窗外开始西斜的阳光,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出图书馆。
十六岁的暗恋(下)  他没有解除幻身咒,走廊上满眼的格兰芬多旗帜差不多已经说明了今天的赢家是谁,一群六年级女生就走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兴奋无比地讨论着今天精彩的进球。  “哦……哈利太棒了,你看到他最后抓到飞贼的动作了吗?他绝对不比任何一个职业选手差——他会成为霍格沃兹的克鲁姆!”  “克鲁姆只有四肢发达,怎么比得上哈利又聪明又勇敢……他可是救世主!”  “你当时明明喜欢克鲁姆喜欢得差点想转学。”  “你去年还说你要去追马尔福,而哈利只是个想出名到不择手段的傻瓜——”  德拉科听到这句吃了一惊,心底有点小小的得意。那两个女生语气激烈,眼看就要吵起来,站在她们中间的一个黑头发女生急忙拦住了她们。  “好吧……”批判过克鲁姆的女生悻悻地说,“德拉科真的很帅不是么,你们谁没有梦想过他?而且他也不像以前那么暴躁无礼喜欢欺负同学了——”  “可他变得冷冰冰不理人了,我敢说现在还没有人敢去表白吧?”  “但是……哦,想想吧,俊美的、安静的、冷漠的王子……漂亮的手指合上书,然后露出只为你一个人的微笑……你们说韦斯莱笑话店的爱情魔药会不会有用?”  几个女生一起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德拉科心底的得意消失了,他觉得背后一阵发麻,希望这条走廊快点到头。  自己什么时候树立起了这种见鬼的形象?以后绝对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算了,这两个太高难度,竞争对手太多,其实韦斯莱也不错……”  “你要去和拉文德竞争么?她今天在看台上可是激动得差点昏了过去!”  终于出现一个岔道,德拉科急忙拐了进去,这里的学生更多,红黄色的海洋中一个个单独的银绿色分外显眼。孤独的斯莱特林学生,组成了孤独的斯莱特林学院。每一个纯血贵族都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倒豆子似的讲给别人听,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而这一刻德拉科忽然有点羡慕那些勾肩搭背、发出愚蠢的大笑的格兰芬多们,至少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咒骂可恶的如尼文来骚扰朋友的耳朵。  德拉科扯起嘴角,听议论像是韦斯莱今天的表现不错,是因为少了他的加油助威?他骑的那把横扫七星简直是可以进博物馆的老古董了。德拉克恶意地想。还是说几十年前生产的老扫帚能飞出和现在的扫帚不一样的曲线,导致斯莱特林的追球手没有预测到他的方向?  古老的……不一样的……方向?  他忽然激动得喘不过气来,没错,古代如尼文!方向!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个!现代如尼文和古代如尼文已经大大的不同,难怪他用现代的字典无论如何也翻译不出那篇文字!他曲起食指,用指关节抵着自己的眉心,又是高兴,又是懊恼:要是他前四年好好听课……他早就该想到古代如尼文了!  横亘在心中许久的难题终于有了眉目,德拉科高兴地加快脚步,明天是周末,他要用这两天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古代如尼文,现在他应该去享受一顿难得轻松的晚餐,然后好好睡一觉。他正这么想着,忽然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看到了两个抱成一团的人,四肢交缠得简直已经非不清哪只手是谁的。  他被这种一点也不雅观的姿势震惊了,条件反射地退后几步才想起自己施了幻身咒。德拉科绕过两个黏在一起的人,努力分辨发色,迟疑地嘀咕:“韦斯莱……和拉文德?布朗?”  他心中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跳乱了几拍,德拉科细细地巡视四周,然后在一间半开的空教室门缝里发现了一小片灰色的衣角。  赫敏?格兰杰正站在门后看着那两个人。  四肢的血液都朝心脏涌了过来,德拉科朝前走去,然后在离门口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他透过门缝看着她的脸,她透过门缝看着正在拥吻的罗恩。  这个场景荒谬得让德拉科想要大笑。  他看着赫敏琥珀色的眼睛里开始蓄积水汽,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接一滴地滑落,每一滴都像石头一样重重地敲打他的神经。她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德拉科则紧紧的攥着双手,不让自己冲出去把那个红毛鬼踹翻了狠揍一顿。  他知道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格兰芬多的女巫也只会掏出魔杖指向自己。  一个漫长火辣的吻——或者说是啃咬——终于结束了,拉文德站起来拉着罗恩的手,她发出尖锐的“咯咯”的笑声,像一只求偶的羚羊,一蹦一跳的往走廊另一边跑去,罗恩不得不一起蹦跳着追随她的脚步,等到红色和金色的两团跳跃蒲绒绒消失不见,赫敏退后了几步跌坐在教师的讲台上,抱住膝盖,哽咽着哭了出来。  多美好的十六岁青春……  德拉科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她有多伤心,更不想看到自己有多狼狈。  天色渐暗,走廊上的灯火自动亮起,就要到晚饭时间,走廊上越来越热闹,可是那细小的门缝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还是持续准确地传到他的耳朵里,就像海上女妖致命的魔咒,把他的脚牢牢钉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开去。  他让自己贴着门板站着,浅灰的眸子渐渐浸染悲哀的温柔,只是隔了两步的距离,这样看着她。  好吧……他有点自暴自弃地想,我在这里陪着你,不管你心里装着谁,你不是一个人,我在一直都在这里……  霍格沃兹本届最聪明的女巫喜欢上她的傻朋友,是不是很可笑?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来笑呢,他让斯莱特林的王子爱上了格兰芬多的泥巴种,他让天生的食死徒爱上了天生的凤凰社,所以他活该,他活该——永远只能这样站在暗处,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她。  哭声渐渐停止,门里的女巫站起身,用长袍的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德拉科缓缓蹲□子,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卷东西,仔细地叠好,他顿了顿,挥动魔杖把银绿色的绣边变成了金红色。  然后放在门口,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需要的不是晚饭,他应该回到有求必应屋去,再去练习几条咒语,然后用密密麻麻的如尼文字来埋葬王子的暗恋。
质问(上)  霍格莫德事件以后,纳西莎?马尔福的情绪变得十分不稳定,德拉科看着信上母亲凌乱的字迹,叹了一声,把信叠起来,然后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只木盒。  雕工精美的木盒里放的全是这学期她给他写来的信,眼看圣诞节还没有过,这盒子就快装满了。父亲至今没有从阿兹卡班里出来,纳西莎为了这个四处求人,花了大笔的钱,但除了让卢修斯搬到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独立牢房以外,再没有任何的成果了。  德拉科知道,黑魔王的怒火还没有消退,他还没有看够他们的挣扎和痛苦,父亲能不能出狱,完全取决于,他的表演——他要让黑魔王觉得他是一个实力超群且很有升值空间的追随者,要恰到好处地聪明,有时候又要猜不中他的心思,但必须绝对忠诚地服从他的命令。  几个月前的自己,决计想不到有一天他必须要做这么屈辱、这么危险的事情。直到父亲入狱的那一天,德拉科才忽然意识到,从此再没有人会张开羽翼保护自己了,他必须直面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黑巫师、最残暴的君主,他必须要抛弃那些侥幸求安逸的心态,他必须要全力以赴地练习——练习魔咒让自己更强大,练习大脑封闭术来守护秘密,更要练习让自己表演得像一个完美的奴隶,才能稍稍抹去一点他的疑心。  可是黑魔王,马尔福永远不会做谁的奴隶。少年眯起眼睛,笑容依然完美,却暗藏了与年龄不符的冰冷,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墨绿色的领带,走出寝室。  他来得稍微早了点,礼堂大厅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哈欠连天的学生,赫敏一个人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嘴里叼着一片吐司,身边既没有波特也没有韦斯莱。  德拉科一甩长袍的后摆,姿势优雅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他从银杯的边缘上打量她,她瘦了一点,精神也不是很好,一边吃早饭一边还在不停地翻着她膝盖上的一本砖头书,看上去十足是一个饱受繁重课业折磨的优等生。  赫敏最近过得不好,她和罗恩陷入了历时最久的冷战中,一个埋头啃书只把对方当成空气,一个则示威一样和拉文德无休无止地亲吻。大概只有德拉科知道,赫敏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哭了多少次,她的泪水浸透手帕,泡得他整颗心沉甸甸,又酸又涩。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罗恩和拉文德牵着手嘻嘻哈哈地走进来,看到赫敏后两个人的表情一僵,罗恩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得离她远远的,赫敏则把头别开,根本不去看他。格兰芬多的铁三角难得地出现了裂痕,罗恩前两天在变形课上甚至公开嘲笑赫敏,故意模仿她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上蹿下跳,引得全班哄笑,赫敏哭着跑出教室,两人的关系于是恶化到了极致。  可是那个蠢货韦斯莱,他即使和她吵架气得她哭,也仍然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拉文德第五次发出大笑声,赫敏噌地站起来,用手帕擦了擦眼睛,收拾书包打算离开,这时金妮挽着迪安的手走进大厅,她因为拉文德的笑声皱了皱眉,故意甩着长长的红发对迪安说:“你看罗——罗多会逗女朋友开心,亲爱的,你要多学着点。”  迪安显得有些茫然,顺势点了点头,罗恩从拉文德的脸上抬起头,看到金妮,表情顿时十分不自在起来。  “不过我很庆幸你接吻的技巧不像他那么糟糕,”金妮靠在迪安身上,摸着他的短发,满脸的慈爱状,“可怜的拉文德,如果她被我哥哥啃坏了脸,我家还要出钱赔偿她呢。”  周围的学生们忍不住笑起来,罗恩涨红了脸想反驳,又似乎没想出可以反击的话,最后只好在同学们越来越大的笑声中拖着拉文德匆匆离开了礼堂大厅。  金妮耸了耸肩,打发迪安去一边坐,自己走到赫敏身边拍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回位子上,得意地说:“我敢打赌他今天要饿肚子了——他们光顾着互相啃,早饭还没吃一口呢。”  赫敏勉强笑了一下,用叉子戳着自己那份煎蛋。金妮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打算转移话题:“嗯……你这块手帕在哪里买的,挺好看的。”  她本是随口一说,随即发现自己的赞美完全不到位——那应该说是一块非常漂亮的手帕。  纯白色厚实的织物看上去十分柔软,中间夹杂着极细的淡金色丝线,映着阳光的时候会反射薄薄一层光芒。金妮仔细看去,发现那些丝线并不是简单地织在布料里,而是用精巧的手法在上面盘成极其复杂华美的花纹,金红色的绞丝绣边包裹整张帕子,四角上还各缀着一颗小小的水晶,每一颗都是极其纯净的、透明的浅灰色,灵动无比。  “太美了,”金妮惊呼,忍不住摸了一下,那触感就像抚摸着美人的皮肤,柔滑细腻得令人流连,“这块手帕可不便宜,光是这角上缀的水晶就绝不是随便几十个加隆可以换来的,它们看上去像是魔法水晶呢!赫敏,你从哪来的?”  “呃……其实这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  “……或者应该说是别人给我的……”  “到底是哪个啊?”金妮疑惑地看着她,又摸了一下那块手帕,脸上露出一点羡慕的表情。  赫敏抓了抓头发,好像这样就能整理出思绪来解释一样,她把手帕收回书包里,看了看周围——德拉科急忙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切着培根——压低了声音说:“就是那天——魁地奇赢了斯莱特林的那天,你知道,罗恩他……”  “我知道,我哥哥就是个大笨蛋!”  赫敏的视线移开一边,不想谈到他,继续说:“我无意中看到……他们俩在三楼的走廊尽头,嗯……于是我就躲到了一件空教室里……当我出来的时候它就摆在了教室门口。”  “摆在那里,不是落在那里?”  “是的,它整整齐齐地叠成五边形摆在那里,不会是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于是你就拿了……”金妮叹了一声,忽然表情有点严肃,“你有没有检查过,它会不会是——”  “不是的,它上面没有一点魔法波动,不会是……”她往一边摆了一下头,“类似那个日记本之类的东西。”  德拉科听到她们的“担心”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好笑,金妮显然很相信赫敏的判断,立刻就放心了。她笑着向赫敏眨了眨眼“那么应该是一位温柔的绅士送给你的东西了,能用这么贵重的手帕,恐怕是个贵族吧?”  “我不知道,看颜色应该是格兰芬多的人,可是我们学院里有贵族么?”  “应该没有,贵族大都是斯莱特林。”金妮摆摆手,觉得这不是重点:“我就知道的,你这么优秀,人又漂亮,肯定有很多好男孩暗地里喜欢你。在你难过的时候偷偷留下一块手帕……普通这些愣头小子可绝对没有这份心。”她一边说着一边挑剔地看着迪安——他正朝着她傻笑。  “所以振作起来吧,拿出你的风采来,气死那个罗——罗——”  赫敏微笑起来,德拉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拎着书包从她们身边走过,离开了礼堂大厅。他依稀听见她冲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马尔福最近越来越装模作样了是不是?帕瓦蒂她们却说他这叫‘酷’呢……”  如果你知道那是我的东西,它恐怕连帮你擦眼泪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他牵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倨傲笑容,把闹哄哄的人群抛在身后,今天上午的第三、四节是魔咒课,他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的空余时间,或许应该先去八楼……  “德拉科。”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斯内普黑袍翻飞,正从对面的楼梯上匆匆走下来,他在他耳边轻声留下一句话,顿时让德拉科整个人如堕冰窖。  “跟我来,主人要见你。”
质问(下)  黑魔王不会一时兴起召见任何一个食死徒,何况是他们这两颗深藏在敌方阵营的棋子,德拉科僵硬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紧揪着沙发上的钩花坐垫,觉得每等一秒钟都是一种折磨。  两个小时以前,斯内普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通过飞路网到了一个阴暗肮脏的小巷,然后抓着他的胳膊连续四次幻影移形,才在马尔福庄园门口停了下来。  是的,马尔福庄园,这个他从出生起居住了十六年的地方,已经不是他的“家”了——没有任何一个主人回到家需要通过一系列严密的检查,也没有任何一个主人需要在家里忍受一群粗鲁的食死徒的冷嘲热讽。  斯内普已经进入议事厅一个多钟头,紧闭的大门里没有任何声响,卡罗兄妹一直在房间的另一头盯着他,他没有办法知道母亲现在的状况……如果她知道自己被黑魔王召唤了,一定会经受不住……  就在他紧张焦急得背上冒起一层冷汗的时候,一个粗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嘿,看看我们今天的客人是谁?小马尔福先生,你看上去白白净净的,看来日子过得可比我们享福啊。”狼人格雷伯克冲着他咧开满口黄牙,卡罗兄妹凑趣地大笑起来。  德拉科厌恶地别开脸。  “啧,看看这派头,贵族就是不一样,浑身香喷喷的。”格雷伯克走到他身边,故意低下粗壮的脖子,凑到他身上嗅来嗅去,好像他是一块肥美的牛排。  德拉科觉得自己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快要禁不住这样的挑衅,惧怕让他颤抖,怒气让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他攥紧衣袋里的魔杖,声音嘶哑:“离我远点,你这个大块头。”  “你命令我?!你这乳臭味干的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马尔福已经完了!小杂——”狼人咆哮起来,臭烘烘的口气几乎吹动他的头发,最后几个字刚要从他嘴里喷出来,德拉科的魔杖抵住了他的额头。  狼人愣住了,德拉科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竟然真的对这个残暴强壮的食死徒动手了。  “你是什么意思?小马尔福,你竟然向我举起魔杖?!”格雷伯克留着长长黄指甲的手——或者更像一只爪子——扣住德拉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德拉科觉得自己额头上的血管突突地狂跳,他看到狼人狰狞地张开巨口,舌头好像刚尝过鲜血似的通红腥臭,卡罗兄妹在一边对着他嘲讽地笑……他们丝毫不觉得他能造成什么威胁,因为他只是个没用、懦弱、娇生惯养的十六岁男孩……  羞耻压过了恐惧,痛苦带来了勇气。德拉科控制住自己战栗的四肢,眼睛里的怒火变得暴虐——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要改变,他早就决心要改变!如果还在食死徒面前畏缩不前,他又有什么资格面对黑魔王!  咬着牙,冰冷的单词从他的舌尖跳出来:“马尔福有没有完,你想要试试么?”  卡罗兄妹在旁边吹起了口哨:“挺带感的嘛小少爷,你倒是胆子变大了!卢修斯也没有敢这么和格雷伯克说话,你——”  红色的光芒一闪,狼人立刻昏死过去,德拉科头也不回地甩出一道紫光,他一学期的苦练没有白费,阿米库斯立刻尖叫着倒地,四肢抽搐地惨叫起来。  “住手!你竟敢攻击我们?!你竟敢对她用钻心咒!”  “这里是马尔福庄园!”德拉科的魔杖指着阿莱克托,连着两道咒语的成功让他信心大增,他高傲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露出残酷的憎恨,“我们很荣幸能把它献给黑魔王做他的落脚点,而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都是主人的仆人,你以为你配呆在这里?!”  “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他手腕一抖,在阿莱克托动手以前击飞了他的魔杖。紧闭的房门里开始有轻微的声响,德拉科飞快地封闭了大脑,他要让伏地魔看到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用的小男孩:“或许你忘了,我还有个姨妈叫贝拉特里克斯,她既然敢对不听话的食死徒用死咒,我也一样!”  卡罗兄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高大的身量,即使肩膀还不如成年男子的厚实,但也绝不纤弱——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尖削精致的脸庞上真真正正地闪动着如贝拉一样疯狂杀意——议事厅的门终于打开,他们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甚至一时都忘了有可能会降临的黑魔王的怒气。  “看看,我们的小龙……德拉科,你已经长大了!”  低沉的、嘶嘶的声音响起,就像说话的人正贴在你的耳边朝你吹气。黑色的长袍轻拂地面,伏地魔从门里走出来,他张开双臂,血红的竖瞳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  房间里顿时充斥了恐怖的魔压,好像灵魂随时被他玩弄于手中,生命里只剩下恐惧和绝望……德拉科的魔杖不由自主地垂下去,四肢虚软。他顺从地走过去,让伏地魔冰冷的手环着自己的肩,他苍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似乎取悦了伏地魔,黑魔王大度地挥了挥手,卡罗兄妹立刻如蒙大赦地架起格雷伯克离开了房间。  “西弗勒斯,你可以先回去了,我有些话要和德拉科谈谈。”伏地魔坐到德拉科刚才坐的沙发上,凭空变出一支红酒和一只高脚杯,“你可不能无缘无故地从邓布利多鼻子下面消失太久。”  “可是主人,德拉科怎么回学校呢?他也不能——”  “你没有看到刚才那几道漂亮的咒语吗?我相信他可以独立幻影移形。”  “但他还未成年,如果——”  “在我标记他的时候就抹掉踪丝了,西弗勒斯,我的仆人怎么能被那种东西束缚呢。你可以走了。”  伏地魔的语气不容置疑,斯内普只能在他低头去倒红酒的一瞬间警告地看了德拉科一眼,便恭敬地退了出去,他走到门边的时候纳西莎正好出现在那里,她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惊慌哀求地看着他,而斯内普只是点点头,就拉开她的手离开了。  “纳西莎,快进来,你不想见见你的儿子么?”  沉重的大门关上,沉默像巨石压在头顶,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德拉科却觉得身周的空气变得冰冷凝涩,他的血液好像都被冻得流动不畅,寒意顺着脊柱爬上头顶,连思维也变得不灵活了。  纳西莎颤抖着走过去,德拉科一动不动地垂头跪在伏地魔脚边,完全不去看她。  “主人……德拉科他……”  “他做得很好,我看得到他的成长,他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食死徒,你和卢修斯都会为他骄傲的。”  “那、那为什么、召唤……”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德拉科工作的进度。你太紧张了,纳西莎,坐下来喝点东西吧。”伏地魔的声音里听不出不悦,甚至挥动魔杖让一杯红酒飞到她面前。纳西莎急忙接住坐下来,指尖却抖得几乎抓不住高脚杯。  不再理会她,伏地魔转头面向德拉科,他极薄的、灰色的嘴唇似乎弯了一下,却没有问他“进展”:“听贝拉说,前段时间,你在霍格莫德碰巧解决了一场骚乱?”  没有料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件最怕他问起的事情,纳西莎杯子里的红酒洒出来一点,德拉科笔直地跪着,用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好像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是的,那条项链我也只看到一眼,大概是一个强大的黑魔法道具。它应该是属于某个纯血世家的老东西,被什么不懂事的蠢货偷出来换钱——我那天在三把扫帚外面看到波特和蒙顿格斯吵架,说他偷了小天狼星家里的东西,那项链说不定就姓布莱克呢——”  “你说得有道理我的孩子,我应该问问贝拉她是否见过这么一条项链。”伏地魔啜着红酒,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纳西莎,“可是如果我没有搞错,贝拉那天也去过霍格蒙德,这又是为什呢?纳西莎?”  她放下酒杯,从沙发上滑下去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德拉科心中像是被浇过一片滚烫的热油,眼看伏地魔已经举起了他的魔杖,竖起的瞳孔微张:“不要让我问第二遍,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纳西莎?”  “主人!贝拉姨妈是来找我的!”他再也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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