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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小说]阴阳劫小说全文阅读 阴阳劫陈凡小说免费阅读
今天好看的恐怖小说《阴阳劫》是一本非常好看的男频灵异小说,男主角叫陈凡,最新章节: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进山。阴阳劫小说主要讲述命中身负生死劫,生来就是讨债鬼,我的不幸注定要伴随一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入阴行……………最近这部小说的人气非常高哦,读者们一定都很期待吧!今天“YY小说yyxscn.com”小编为大家带来《阴阳劫》小说在线阅读,感兴趣的小伙伴们赶紧进来看看吧!阴阳劫YY小说书号:4796微信搜索公众号:YY小说 或&yyxscn&,关注YY小说后,发送&4796&获取小说全部章节第一章 讨债我出生那天,正赶上全家人给我奶奶发丧,冷不丁不知道从哪儿蹿起一个炮仗,就炸在我娘耳边,把她吓得摔了一跤。我娘大着肚子在灵堂中翻滚,爬起来的时候大腿见了血,捂着肚子,脸都白成了浆糊,“我肚子好痛……娃在闹腾,他要出生了!”我娘说完就晕了过去,当村里产婆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休克。昏迷中的产妇没办法生孩子,产婆想尽办法也没把我弄出来。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我爷爷一狠心,找了把剪刀划开我娘的肚子,这才捡回我一条命,可我娘却永远没法子睁眼了。落地后的我既不吭声也不叫,就这么瞪着大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身边所有人。产婆见我不吭气,赶紧对我爷爷说道,“陈叔,这娃落地怎么不吭声,怕不是被血块堵住了喉咙吧?”我爷爷问她有啥好办法,产婆便拎着我的大腿,将襁褓中的我倒立起来,使劲在我后背拍打。她接连打了十几下,我愣是一点没吭气,我爷爷急了,上来按住我的胸口挤压。他这一挤,我才张大嘴喷了一口血块,咿咿呀呀地咧开嘴,哭声洪亮,让我爷爷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许多。产妇蹲在地上,去掏弄被我喷出的那口血块,突然一脸骇然地蹦起来,指着血块惊呼道,“这娃嘴里吐出的血块怎么带着肉?你家生了个讨债鬼,没出生就在啃他娘的肚皮啊!”我出生难产,克死了生母,加上产婆是个大嘴巴,到处在村里宣扬我是“讨债鬼”的事,导致陈家在村里一直抬不起头。八十年代农村封建意识很重,这事越传越玄乎,村民都说我出生是为了讨债的,刚出生就克死亲娘,以后还会克死我爹和爷爷。尤其是几个多嘴的三姑大婶,总在背后对我爷爷指指点点。我爹受不了村里风言风语的刺激,一次喝醉酒终于爆发了,拎着菜刀冲进卧室,打算一刀除了我这个“祸根”。爷爷跟他扭打在一起,最终闹得不欢而散。我爹临走前在我脑门拔了一根头发,恶狠狠地瞪着爷爷,“让他滚,永远别回来!”爷爷没说什么,背着尚在襁褓之中的我,走街串巷,专给人测相算卦,看风水维生。说起我爷爷,年轻时可是村里头一号顶了天的人物,绰号“陈阴阳”,一手风水堪舆之术响誉十里八乡,乡民有个生丧葬养,基本都会请我爷爷去主持法事。爷爷选的风水穴位很灵验,从没走过岔子,可自打我出生后,他再也不给人看风水,偶尔给人算算卦,指点下迷津,爷孙俩艰难度日。他性格很怪,一身本事却从不教我,家传的《风水札记》被他捂得死死的,防我防得比贼还紧。我有次忍不住心中好奇,偷偷进书房把书翻出来,后来让他知道了,用一根绳子把我绑起来吊在房梁上毒打,好悬没把我打死。十二岁那年放学回家,老远看见爷爷在收拾东西,问他要去哪儿?爷爷把脸一板,铁青着脸说,“跟我回家,你爹要没了!”我们爷孙俩很早就被赶出了家门,从我记事起一直跟着爷爷在镇上生活,凭空降下一个“爹”,我心里不知是啥滋味,“他死了就死了呗,跟我有啥关系?”“小畜生,你给老子闭嘴!”爷爷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眼珠子血红,表情特别的狰狞,怒骂道,“要不是为了你个讨债鬼,你爹娘又怎么会……”话到这里,我爷爷突然住口不说了,扬起的巴掌轻轻落在我后脑勺,老泪纵横语气唏嘘不已,“罢了,这都是命啊,怪不到你身上!”我似懂非懂,被爷爷连夜拽回村子,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回村,一路看稀奇,走到靠近后山的一座老宅院,爷爷指着大门,阴沉的脸色都能拧巴出水来,“陈凡,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我看了看两扇黑漆漆的老宅子大门,见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中年男人正挑水走向屋里,正觉不解,爷爷又指着那个中年人的背影说道,“他就是你爹!”我捂着脑门,眼珠子滴溜溜转圈,说道,“爷,你不是说我爹快死了,快死的人还能挑水吗?”“他……”我爷爷嘴皮子动了动,脸色比锅底还黑,“咱们先找个地方待着,今晚子时你去敲门,然后……咱们一起送你爹上路!”“啥?”我冷汗都下来了,抬头看看爷爷那张充满狰狞的脸,皱巴巴的抬头纹深陷,一张老脸又黑又硬,宛如枯树皮一样,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刀刻。我难以置信地惊呼,“爷,难道你要弄死我爹?”我打小和爷爷一块过活,要说对我爹,还真没什么感情,可书上也说了“忠孝仁义”,就算他不肯养活我,我也犯不上回来弄死他吧?弑亲可是大逆不道,爷爷从小教我背诵诸子经典,他自己不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啊!爷爷爆闪的睥子射出一缕精芒,好悬没把我吓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跺脚喝骂道,“兔崽子,你懂个什么?”我被爷爷强拽到了老宅子后面的一片林子里,我啃着窝窝头,他就不断抬头观测天日,子时刚到,爷爷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递给我一把剪刀,“陈凡,你去敲门之前,先把剪刀埋在门口,大门只敲三下,如果开门的是个女人,你就朝她丢石子,如果开门的是你爹,你就叫他一声,算是还了这一世的情分。”我茫然道,“女人?难道我爹已经二婚了?”“不是……如果开门的是女人,那她就是你的亲娘!”爷爷涩声应了我一句,铁青的脸色充满挣扎和犹豫。我更不解了,急忙道,“爷,你不是说我出生的时候,我娘就已经难产死了吗?她怎么可能还在,难道你骗我?”爷爷一张老脸都隐藏在阴影中,脸色阴晴不定,“伢子,爷没骗你,这种事你不知道为好,你爹……他是想逆天而行,你快去!”我被爷爷推攘到门口,天黑路不好走,没留神摔了几个大跟斗,到了门口立马去埋剪刀。我在大门口挖出三寸三的口子,把剪刀埋下去,又找了几块硬石子填好,站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大半夜的爷爷让我做这种事,我心里充满了犹豫,闹不懂他究竟想干嘛。犹豫再三,我觉得爷爷应该不会害我,便硬着头皮上去敲门,在大门上连扣了三下。咚!咚!咚!三道敲门声响起,门背后立马传来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我看见我爹青着脸站在门口,双手把着门框,乌青色的眼眶凶狠地瞪着我,“你是谁?”十二年前我被爷爷带走,那时候还在襁褓之中,老死不相往来,我爹不认识我的长相,我同样感觉他很陌生。“我……爹,我是陈凡!”想起爷爷的吩咐,我还是硬着头皮叫了一声。谁知他听了我的话脸色却大孩,浑身一抖,瞪大眼睛踉跄着后退,指着我大呼道,“啊……你,你是来讨债的!”第二章 升龙穴我很难受,亲爹站在面前却不肯认我,反倒说我是讨债鬼,换了谁都接受不了。我涩声道,“就算你不肯认我当儿子,也不用骂得这么难听吧?”“呵呵,老不死的要害我……你上门就是为了讨债的啊!”他根本没搭理我的话,自顾自地抬头望天,脸色充满狰狞,忽然用恶狠狠地声音咆哮道,“我不想死……你已经克死你娘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我浑身一抖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却蹒跚着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向我,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爬满殷红的血丝,充满暴怒的大声质问我,“说!是不是老不死的让你来的……你为什么要叫我爹?”“我……”我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认你的,是爷爷让我叫你爹,我才……”我急着想要辩解,谁知第二个“爹”字脱口,他忽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很难受地用手捂着肚子,跌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你怎么了?”我给吓坏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管他叫了声“爹”,他就会变成这样。“你别过来,你别……”他的脸更加惊恐了,眼珠子都快暴凸出眼眶外,双手撑着地,屁股一点点往后挪,浑身颤抖得厉害,身上居然“滋滋”冒出了眼。我眼珠子瞪圆,见到了这辈子最吓人的一幕。我爹浑身开始腐烂,大股大股的浓烟从他身上涌出来,他的脸上、肚子上开始腐烂穿孔,散发出浓腥的臭味,双手疯狂挥舞几下,像只鲤鱼一样在地上打挺翻滚。不到十来秒钟,他浑身充盈的血肉就彻底烂穿了,变成一副光秃秃的骨架,散成一片跌在地上。“怎……为什么会这样?”我嘴皮子一个劲地哆嗦,浑身发冷的瞬间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一回头,见爷爷不知不觉已经背着手站在我身后。“爷……我爹,他……怎么了,难道是我害死他了?”我艰难张开嘴,不知道是惊恐还是难受。爷爷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当中,通红的双眼布满沧桑和无力感,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过来牵着我,“伢子,别怕,你爹从你出生那天就该死了,他苟延残喘多活了十二年,借走你不少气运,这笔债,现在也该让你讨回来了……”我爹从我出生那天就该死了?我脑门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说什么也接受不了这种说法,抱着爷爷大腿嘶声哭喊道,“爷,你骗我……刚开门的时候他明明好好的,是我叫了他爹,然后他才死的,死去十二年的人能帮我开门吗?”“你……唉!”爷爷不知道该怎么说,嘴皮抽动半天才从牙缝憋出一段话,“你看不出他是死人吗?如果是刚死不久,尸骨怎么可能烂得这么快?”“那他明明好好的,为什么我一叫他爹就变成这样?”我还是不肯罢休,小小年纪哪经得住这种折腾?亲眼看见亲爹惨死在当前,眼睁睁见他化作尸骸,就算从小没有感情,我心里滋味也不好受。爷爷被我缠得没办法,想抽我又下不去手,这才叹息一声讲道,“这叫换魂,是我们陈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法子,你见他还活着,其实他早该死了,不过是巧借了你的气运,才能苟延残喘地生活,我刚才让你埋的剪刀,是为了借势冲煞,破了他的术!”“他若一直活下去,就会折损你的气运,十二年还阳的机会,也算你报答他的生养恩情了,你明不明白?”我眼泪糊了一脸,“我不明白!爷你是不是想说,我爹活着,我就会死?那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还给他也应该啊!”“糊涂!”爷爷狠瞪我一眼,“人的气运是苍天给予,哪能说借就借?这一世借了多少,下一世终究是要还的,因果循环,你爹想不明白,我这也是帮他!让他后世免遭报应,唉,冤孽!”说到最后爷爷把大腿掐得青紫,一咬牙瞪着我说,“找张席子把你爹尸骸裹上,我带你去把他埋了!”我擦干眼泪,爷爷适才的话带给我幼小的心灵无数震撼,幼年的我根本不能体会他话里的深意,只是觉得我欠我爹的,就算全部还掉也无所谓。在院子里找了一卷草席,我蹲下去小心把我爹的尸骸捡好,用席子卷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爷爷,“爷,我们上哪儿埋我爹?”爷爷“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眼眸闪烁,“不慌,你爹的坟地,我早在十二年前就选好了,你且跟我来就是!”爷爷着我走向后山,我扛着我爹的尸骸,跌跌撞撞地走在他身后。夜里山风冷冽,加上天黑我又走不快,爷爷见状便蹲下来,一手拎着我爹的尸骸,一手夹着我,在荒山道上健步如飞,一点看不出七老八十的样子。没多久他带我到了一处圆形的山峰,此处大山不是特别高,但岩石外凸的部位看起来好似乌龟的脑壳,大山呈流线行蜿蜒而落,山势蔓延走折,活像一只趴在地上喝水的大王八。我看得新奇,边擦眼泪边问道,“爷,这座山怎么长得这么奇怪啊?”我爷爷喃呢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青龙有靠,白虎低头,三山拱卫是玄武之相,后山脊背有水,水化活龙,把你爹埋在这里对你有好处。”我站在高处,正好能看到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遥遥望去,山峰跌宕起伏,我们站的位置在大山左侧,左右山脉呈现出青龙护主的山脉奇观。爷爷对我点拨道,“这处的风水在术道上很有名堂,青龙坐山,玄武靠背,把你爹埋在这儿,会有龙运护住他的阳魂,避免受阴风之苦。”我似懂非懂,追问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龙吗?”爷爷嘬了一口旱烟,“风水道上的讲究,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这里是升龙穴,你按照我教你的办法挖坑,四尺七寸,再将你爹的尸骸下葬,那就算大功告成。”我苦着脸说道,“我一个人挖?”爷爷板着脸,“这是自然,他是你爹,由你亲自落土给他下葬,这升龙穴的气运才能一直护着你,这种事不能假手他人!”我被勾起不少好奇心,又说道,“你说的气运又是什么?”第三章 点穴盘蛇爷爷又嘬了一口旱烟,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他脸上,脸色严肃中带着几分深沉,“气运就是山脉地脉的走向,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小到一家一户,大到一城一国,都逃离不掉气运的左右,我们陈家祖上就是专门给人看风水的,只是这一行推演天机太深,所以到了你这一代才会……唉,不说了,赶紧动手!”我接过爷爷给我的铲子,犯了难,“爷,那我该从哪儿开始挖?”爷爷双眼微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想到哪儿挖,就在哪儿挖,我替你爹选的穴眼,是真正的隐龙之穴,寻龙点穴,坐山望气是第一步,穴眼必须由你自己来定。”风水这一行很有讲究,老话讲“点高三尺升宰相,点低三尺浪荡光”,寻龙点穴为两个步骤,第一是“坐山”,也就是望气选址,但最考验功夫的却是第二步如何“点穴”。这定穴之法才是锁气的关键,可我从未从爷爷那里学过任何本事,要想在茫茫大山中寻出“正阳穴”,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抬头看着爷爷,“为什么穴眼必须由我来定,你直接选个好位置不就好了吗?”爷爷用烟杆在我脑门上磕了一下,呵斥道,“胡说八道!咱们陈家人福薄命浅,占了正阳穴是要遭报应的,让你点穴,就算点歪了也不怕,这里气乘风散,哪怕让你爹沾到一丝龙气,也足够你受用无穷了,切忌贪得无厌,是咱们这一行的大忌!”爷爷话锋一转,又说道,“好穴人人想要,可够资格配得上升龙穴的人却少之又少。升龙穴是奇穴,将先人尸骸埋在正阳穴可以求官运,官运既天运,以穴眼谋天运,是会遭天谴的。”“我懂了,那我去试试!”我拎着一盏灯,从我爷爷手中接过寻龙尺,借着烛火照明,在山头不断寻找定穴的位置。手上这把铁尺长度为三尺三寸,细如圆勾,表面符文篆刻,背后刻着一对阴阳鱼旋,符文篆刻,颇为玄妙。铁尺五形属金,有吸收地气的妙用,能够感应地脉灵气的行走方向,正经给人看风水的几乎人手一把。我拎着灯笼越走越远,很快翻过一座山头,偏离了爷爷的视线。穴眼必须由我亲自来定,挖坑掩埋我爹尸骸的活也只能由我亲手完成,爷爷说他绝不参与,我只能扛着我爹的尸骸满山窜。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转进了一片山坳子,一座隆起的土堆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赶紧蹲下来仔细检查。我不懂那些风水名堂,只觉得这个土堆与周遭不同,便将烛火置于土堆前,口中自言自语,“累死我了,爷爷说聚气乘风才是好穴位,不如先试试这里的风向。”我将蜡烛凑上去,瞪圆了眼珠子打量。其实我心头到尾一直在怀疑爷爷的说法,所谓风水,真有那么玄乎?两分钟后,我信了。蜡烛被我摆在了土堆正上方,火光纹丝未动,任由山风“呼呼”吹响,我手中的烛火却越燃越旺,笔直地往上升,整整两分钟时候,烛头上的火苗都没偏一下。“就是这儿!”我眼前一亮,烛火未动,那是因为土堆是个“乘气”的好地方,山风吹到这里会受到宝穴聚拢,此地藏风聚气,绝对是上好的宝穴!我目光闪烁,急忙将我爹尸骸放置在脚步,急着往下挥铲。一铲子下去,我刨出了一层金色的黄土,土壤的断层仿佛鱼鳞一样,加上烛火映照,居然熠熠生辉!“这……这是……”挖出一片金色的土壤,我心中大骇,难道这升龙穴的穴眼,居然被我稀里糊涂点对了?可爷爷并不准我把老爹的尸骨埋在正阳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放下铁锹,我坐在地上犯起了难。蒙个穴眼却让我歪打正着,找准了真穴,到底埋还是不埋?我拿不定主意,就打算跑回去问问爷爷,哪知身子未动,背后却响起了一道“沙沙”的声响,这深更半夜,阔野中突然传来的动静很吓人,让我心里毛毛的。“谁?”我听到动静赶紧回头,山林一片死寂却没有看见别的,还以为是爷爷在吓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爷,是不是你在那边?”山里没有回应,只有冷风“呼呼”吹卷着,树影晃动,深沉的夜幕下一片死寂。“不会这么邪门吧?”我拎着铁铲喃喃自语,这话刚说到一半,我就觉得屁股下有什么东西在晃,赶紧一低头,随后入眼的一幕惊得我三尸神爆炸,差点蹦起来。我屁股下的土壤“沙沙”声不断,供起的土包自动分作两边,一条青色的影子破土蹿出来,朝我“丝丝”吐着红信子。我屁股下居然垫着一条碗口粗细的花麟巨蟒!青色鳞片连着蛇身,一直盘旋到我脚边,蛇身粗壮,脖子垂头立起,足有我半人那么高,阴冷蛇瞳与我对视,口中“嘶嘶”声不断。“啊呀!”我惊叫一声,浑身是汗瞪着蟒蛇,满脑门都是冷汗。花麟蟒蛇双眼如碧,夜色下微微发着磷光,清澈透亮,却带着几分诡异,那眼仁幽冷深邃,两颗獠牙狰狞,又尖又利仿佛是锯齿。蛇……这么大的蛇,难道它成精了!我脑门一炸,想都没想,抡着铁铲对蟒蛇挥过去。花麟巨蟒足有成人胳膊粗细的蛇身往上一拱,居然躲开铁锹,将油腻冰凉的蛇身搭在我身上,如同冰块一样紧紧缠绕过来。我浑身发凉,每块肌肉都快冻僵了!第四章 破庙冰冷的蛇鳞好像刀子般从我身上划过,巨大的蛇身速度很快,疯狂地将我缠绕起来。此时此刻我脑袋瓜里没想别的,满脑子一片空白,几乎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急忙将铁锹抡起来,找准舌头就砸,一边砸,嘴里一边疯狂地尖叫,“救命……啊,爷,快救我,这边有蛇!”因为太过惊恐,我甚至差点连铁锹地抓不稳了,砸在蛇身上的钢刃也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那花麟蟒蛇似乎被我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我的脖子,两颗獠牙尖锐,眼看着就要刺进我脖子当中。危急关头我将脑子一偏,身体也摔倒在地,连续几个翻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蟒蛇的纠缠。可蛇身越捆越紧,渐渐的我快要窒息了,感觉胸口好似堵了一团火,每一次呼吸都必须用尽浑身的力气。没一会儿我脑子开始发飘,看东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心中惊恐万状,也多了几分对于死亡的惊惧。难道我的命真的这么苦,没等埋掉我老爹的尸骸,就要先惨死在巨蟒手上吗?脑子渐渐陷入空白,我因为缺氧而涨青起来的脸色也逐渐变白了,可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大吼声也由远及近,快速传进了我的耳中,“孽畜,不要伤我孙儿!”砰!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撞击传来的闷响,紧接着鼻翼中居然闯入一股子霉烟燃烧的味道,视线中好似划过了一道火球,可紧接着强烈的窒息感也让我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爷爷扛回老家了。我睡在一块木板上,脑后枕着爷爷的外套,迷迷糊糊地睁眼醒来,见爷爷正蹲在我身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他一直沉着脸没说话,旱烟上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一张阴晴不定的老脸,比刀板还要坚硬,冷厉如铁!“爷……”我动了动嘴皮子,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可一动身上,疲倦感却如同潮水般上涌,忽然察觉自己左边肩头上火辣辣的,低头一瞥,差点没把我吓得尿出来。我左肩上的衣服被撕破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中长满了青色的鳞片,仅有婴儿巴掌大小,好似被烙铁烫了一般,火辣辣的十分难受。“爷……我这是怎么了?”我没忍住差点哭了出来,回想昨晚那条成人胳膊粗细的蟒蛇,心中仍有余悸。“唉……”爷爷长吸了一口旱烟,将手轻轻搭在我额头上,目光闪烁,脸色却是一片阴沉。我察觉到他的嘴角一直在抽动,脸上阴云密布,从未对我露出过这么可怕狰狞的眼神。他自顾自地缩回手,将烟杆上的烛头碾灭,长叹一声说道,“你这讨债鬼,这么多风水穴你骗不选,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招惹常太奶奶……”常态奶奶……这名字可够稀奇的,为什么我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忍着浑身无力的疲倦感,强行挣扎着坐起来,对爷爷不解道,“爷,什么是常太奶奶,昨晚那条大蛇……”“闭嘴!”爷爷凶巴巴地瞪我一眼,下意识又把烟杆扬起来,可察觉到我有些发白的脸色,最终还是舍不得落下来,“罢了,一切都是命,我原本想好好的守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让你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可现在看来……”爷爷自顾自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话头一转,又指着我肩上的那块青色蛇鳞,“这是常太奶奶留在你身上的烙印,此生若不入道门,你连十八岁都过不去,罢了,你跟我走吧,回家我带你入门!”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一张脸绷得铁青,我看得出他是真不想带我入门,可同时内心也好奇,他口中所说的“入门”,究竟是什么?爷爷一直等到天黑才重新带我启程,休息了一天,我精神头也逐渐恢复过来了,除了肩头上的蛇鳞偶尔还会隐隐作痛之外,并不觉得难受。我缠着爷爷,想让他告诉我这蛇鳞怎么会长在身上,难道一辈子都驱除不掉吗?肩上长着蛇鳞,我会不会被人当成怪物,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啊?爷爷只是笑笑,闭口不答,脸色时而阴沉,时而却露出一抹淡笑,很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山深处尽是些泥泞老路,昨天似乎下了小雨,路面湿滑走也走不快,月上中天的时候,爷爷带我走到了一座老庙跟前,忽然顿住不走了。我拽了拽他的袖子,“爷,怎么不走了,难道你打算在这里投宿?”爷爷皱眉,并不答话,指了指残破的庙门,对我轻轻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嫌难走吗,在这里过一晚,怎么样?”我看了看破烂庙门,两扇门板松松垮垮,上面结满了蜘蛛网,房梁上破瓦片已经垮掉了一半,甚至连横梁都要摇摇欲坠。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向房门的时候,总觉得那破庙中好似有双眼睛在瞪着我,阴测测,让人浑身都不自在。我咽了咽唾沫,“爷……这破庙太老了吧,万一趁我睡着的时候塌掉怎么办?要不咱们换别的地方去休息?”年少的我还说出去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是什么,总觉得站在破庙门口的时候,脊梁骨莫名有些发冷,就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样,芒刺在背。爷爷摆摆手,递给我一把蜡烛和打火机,轻轻在我脑门上拍了一拍,“不,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爷爷待会儿还要去会会老朋友,你就守在这儿,一直等我回来。”我有点懵,感情爷爷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深山老林本就不安全,我心里直打退堂鼓,一听爷爷说这话立马不干了,“爷,你别走,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害怕……”爷爷将眼睛一瞪,浑浊的老眼中冒出一股精光,震得我浑身一颤,差点没跌倒,“你是我陈家长孙,怎可如此胆小?大胆进去,我告诉你,进庙之后先在门口插上一炷香,洒下糯米封住庙门口,如果有人敲门,千万别开门,就说自己是借宿的,懂了没?”爷爷好像对我越来越严厉了,瞧见他那双充满威严的睥子,我心中自打颤,硬着头皮问了一句,“爷,大半夜谁会敲门?”爷爷神秘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两枚大钱,轻轻压在我手中,“陈凡,什么都别问,你进了破庙就好好待着,记得爷爷跟你说的话,天亮爷爷自然就回来了。”第五章 借宿我总感觉爷爷话里有话,而且那眼神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诡异,又透露着几分狡黠。我闹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只能硬着头皮把东西全都接过来,然后咽了咽唾沫问道,“爷,你快些回来,我们等不到天亮就要赶路了。”“去吧!”爷爷啥也没说,轻轻在我后背推了一把。我定了定神,转身看向黑黝黝的破庙大门,一步三哆嗦,总觉得那大门内侧,似乎有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在瞪着我。没走多久,我就开到了破庙门口,望着两扇歪歪斜斜的大门,以及上面爬满的一圈圈密集的蜘蛛网,心中惴惴不安,咽了口唾沫,一回头,发现爷爷居然已经不见了。爷爷怎么走这么快?而且走路好像没声似的,我连脚步声都没听到,他居然已经走远了。爷爷一走,破庙大门就剩下我一个人,没得选择,我只能定了定神,伸手轻轻把大门推开。两扇破旧的门板在我手指的轻轻推动下,顿时缓缓打来了,大门“吱呀”响着,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迎面一股霉灰味扑面而来,我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我站在破庙门口,忐忑不安地打量庙里的布置,破庙很安静,庙中间摆着一尊泥塑的神像,可能是因为年代太久了,神像早已残破不堪,身上坑坑洼洼都都是坑洞,半个脑袋也不见了。神像前面还摆着一尊香案,可香案上却积了很厚一层灰,蜘蛛网丛生,想必少说也荒废十来年了。想起爷爷事先的叮嘱,我进了破庙之后,赶紧将庙门关上,匆匆取出打火机,点燃一柱黄香,插在了门缝当中,又洒下一层糯米,在糯米外点了两只白蜡烛,一左一右地放好。蜡烛排列是有讲究的,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叮嘱我一定要这样摆,可他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有自己的道理。摆好蜡烛,我走先神像,对着破损的神像拜了拜,庙里太安静了,我也不敢多说话,只在心里默念道,“山神爷爷,我在这里借宿一晚,如果打扰了您的清静,希望您多担待。”拜了两拜,我就在破庙大堂随便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用草席铺满地面,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半夜,这山里风大,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这儿,门外冷风呼啸,一缕缕的凉风撞在大门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门板一晃一晃的,“吱呀”声不断,心中毛毛的,那种不安感越发强烈。这里面,该不会有鬼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更害怕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要解下水壶润润嗓子,就察觉到自己肩头上的那块蛇鳞变得灼痛无比,疼得我冷汗都快掉下来了。我下意识用手去抓肩膀,可这次的灼痛感来的很突然,去得也快,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我正觉稀奇,却渐渐感觉到脚下莫名有些阴冷。是真的冷,那种刺进人骨子里的感觉!破庙地板下一阵阵冷风袭来,沿着我的裤腿直往上钻,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摆子,冷不丁破庙大门“吱呀”一声,好似被人推开了一脚。我后背一炸,寒毛顿时一根根全都竖立起来了,壮着胆子抬头喊了两声,“是谁?”没有人回应我,除了嗖嗖的冷风不断拍打着大门,破庙外并未传出任何动静。我觉得事有蹊跷,赶紧硬着头皮站起来,不知不觉额头早已经布满了冷汗,定睛一瞧,却发现大门口的烛火头疯狂摇曳,在冷风吹拂下仅剩绿豆那么大点的光,忽明忽暗地闪烁。我怕极了,轻轻挪动脚步,缓缓靠近了白蜡烛,伸手试图替蜡烛挡风。人在黑暗的环境下容易造成内心的阴影,少了烛火照明,我还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可没等我靠近蜡烛,紧接着又是一阵古怪的动静,耳边“沙沙”声不断,好像外面有人在扫地一般。“是不是爷爷?”我壮着胆子,再度喊出了一声,回应我的并不是爷爷,而是一窜沙哑的冷笑,咯咯……这声音沙哑恐怖,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我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凉气直接从脚底蹿上了天灵盖。我“啊”了一声,嗓子眼卡着浓痰,发出“嗬嗬”的响声,赶紧往后退,冷不丁后背撞在神像上,吓得我头皮上的寒毛都快炸起来了。与此同时,破庙里的阴风阵阵,也变得越来越邪乎,两扇门板“吱呀”摇晃着,好像多了一双看不见的手,抓着门板不停地来回碰撞。我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这诡异的一幕还没结束,紧接着大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响,月光散漫,透过门缝我看见了一道细长的黑影子,站在破庙前一动不动。我屏住呼吸,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嘴巴,害怕自己会交出来。砰!砰!砰!大门外三声闷响,节奏、力度几乎一模一样,连停顿的时间都好像算计好了似的,那敲门声既沙哑,又僵硬。我忍不住浑身开始发抖了,这深更半夜,破庙门口还真有人敲门?大门“咯吱咯吱”地响,随后有道沙哑入骨的声音传到耳边,“快开门!”我从未听过这么沙哑的声音,就好像有人拿着斧子,在石头上砸出来的一样。我冷汗流了一脸,双肩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是谁?大半夜敲门干什么?”咯咯……门外又传来那种阴怖的笑声,随后门缝中露出一只通红的眼睛,瞪得死死的,眼仁不规则地胡乱转动,特别阴沉地瞪着我,“这是我家,你为什么占着地方……”当那只通红的眼珠子出现在门缝的时候,我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普通人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睛!那眼珠子转动得飞快,而且趴在门口就好似一盏红灯笼似的,居然在黑暗中发着猩红的光,宛如野兽一样!难道这里真是外面那个“人”的家,那我岂不是……我脚后跟都开始打转了,回想起爷爷之前的话,赶紧说道,“我是借宿的!”门口“吱呀”一响,大门又被推动了几分,露出半张隐藏在阴影中的老脸,看得不甚分明,对我阴测测地冷笑道,“既然是借宿的,那就快开门,我也要投宿。”不对劲!我脑门崩了一下,下意识失声道,“你不是说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吗,为什么又说自己是借宿的?”第六章 要命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破庙,住在这儿只有可能是山神,除了神仙,谁会是这里的主人。“咯咯……快开门!”门口的敲门声忽然变得急促了,就好像有人拿着棒槌在凿门,门口逐渐扩大,一股冷风扑面,冻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大门被推开一截,我总算看清了外面,敲门的是个老太婆!看起来七十多岁的样子,有点驼背,打着一把黑伞,静静的站在那里。大热的天,她身着长裤长褂,全身包裹得特别严实,一副深冬的装扮,看一眼我就觉得热,尤其是她脸上的皱纹很多,满满的褶子皮布满整张脸,跟老树皮似的挂在上面,又松又垮。片片老年斑浮现在她的脸上,黑漆漆的,如同被泡烂的树根,她脸色发灰,一双通红的眼珠子却死死定格在我身上,嘴里“咯咯”响,似乎在磨牙,阴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我愣愣的看着她,老太婆咧嘴笑了笑,那种笑容,莫名就有一股阴怖的问道,“让我进去!”“不……爷爷说谁敲门都不让进!”我又不是傻子,脑子一转就回过味了,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上哪儿来的老太婆,而且今晚又没下雨,谁大半夜出门会打伞?“咯咯……”老太婆脸上挂着阴厉的冷笑,推门就进来。我给吓傻了,这才想起爷爷根本不在身边,这老太婆想进,我根本拦不住她呀!顷刻间大门被老太婆撞开,她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破庙,小脚上套着一双绣花鞋子,颜色猩红,脚尖有点像是八字的圆规,走路的时候垫着脚,脚尖直勾勾地点着地面,看起来……就像在飘一样。“你别进来!”我头皮一炸,老太婆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穿着和走路姿势都是那么古怪,诡异感已经不言而喻。“你拦得住我吗?”她露出沙哑而尖锐的笑容,脚步不停,半个身子已经探进门口了,头顶上灰白的头发在冷风中挥舞起来,看上去就跟一条条纠缠在一切的小蛇一样。“啊!”我狂喊一声,吓得一屁股栽倒在地,挥手在地上乱摸,抓到一块石头,想都没想就朝老太婆丢过去。这一丢,石头砸在老太婆额头上,紧接着她露出一脸狰狞的相貌,乌青干瘪的嘴唇咧开,露出两颗森白的獠牙,阴厉感顿生,“小崽子,你敢用石头砸我,我要你的命!”“呼啦”一股冷风卷起来,破庙中涌来几道阴冷的怪风,接着老太婆游曳着身子,以一种格外古怪的姿势钻进了门口。可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我事先洒在地上的糯米却纷纷跳起来,随着一阵“滋滋”炸响,那糯米大部分都变黑了,老太婆也凄厉地喊了一声,好似双脚被碳火烧中了一般,脚面涌出一股蓝火。“你算计我!”老太婆疼痛难忍,青狞的脸上爬满阴怖,又“嗖”一声撞破门槛,跳到了破庙门外。我的一颗心跳得比打鼓还要响,赶紧用手捂着头,直到隔了半天都没动静,这才战战兢兢地把手放下,看了看大门方向。老太婆好像走了,可她之前站立的位置却浮现出一对黑漆漆的脚印,八字朝里,正对着我的方向。我吓傻了,大股冷汗沿着鼻尖往下流淌,油腻腻,特别痒痒。她走了吗?我长舒了一口气,鼻尖上的汗渍让我特别难受,不自觉将手抬起来,擦了擦鼻尖跟额头。可擦着擦着,渐渐地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为什么我会流这么多冷汗,怎么擦也擦不完?这念头刚冒出来,我头顶就跟针扎似的难受,一低头看向手指,顿时脑门都快吓青了。我手上黏糊糊的全都是血,那种血腥的温热感直冲鼻腔,让我有种呕吐的冲动。这血是从哪里来的?我一摸脸蛋,才发现自己满脑袋都是血渍,猛一抬头,视线中露出一张阴厉的老脸,满脸的褶子皮外翻,一道道皱纹好似蚯蚓般蠕动着。老太婆居然挂在房梁上,上半身像蛇一样拱起来,那双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定格在我脸上,已经身处发青的指甲,正在挠我的后脑勺!啊!这一幕的惊恐难以想象,老太婆的脸和我距离不到几公分,阴厉的脸上挂满树皮般的老人斑,那双眼睛,伴随着青狞和阴怖,“我要你死!”她伸出的指甲足有筷子那么长,由上往下,死死插向我的后脑勺。那一瞬间我几乎被吓得不会动了,心中的恐惧让我浑身虚软,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赶紧蹲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爬起来烛火已经全都灭掉了,破庙中黑压压一片,在我还没回过神来之际,猛然间,一张苍老的人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露出阴森的笑容。满脸的老年斑,那股子腐朽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又冷又腥,差点让我吐了出来。除了她那阴森令人感到发毛的笑容之外,最让我心颤的还是那双眼睛,血红色的眼珠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双幽绿的眼仁。那对眼仁,和正常人完全不同,居然是竖着长的,比夜猫子还要亮。我差点叫了出来,本能地往后躲,可老太婆跟我贴得很紧,无论我朝哪个方向后退,她都能快速靠近我。她张开乌青的嘴唇,居然吐出一口猩红的舌头,一下子伸得很长,打算舔向我的脸。一定不能被她抓住。我小脑瓜都快爆炸了,慌不择路,转身就朝神像那里跑,可这一跑,脚踝处却涌上一阵冰凉,紧接着一股很大的力量拖拽着我往后倒。我身体前倾,一个狗吃屎,死死趴在地上,一回头几乎没给我吓傻,缠在我脚踝上的居然是老太婆伸长的舌头。“妈呀!”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快要爆炸的惊恐,失声叫喊起来,双手胡乱挥舞,满脑子都是恐惧,心说完了完了,这回肯定要死了,这一挥,我袖子里居然掉出一枚大钱,沿着地面滚落,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接着一件让我万万预想不到的事情却出现了,铜钱落地,居然闪电般弹起,表面符纹篆刻,及深邃又玄妙,在空中跳起的瞬间,闪烁出一股赤红色的光,眨眼就打到老太婆胸口上。噗嗤!老太婆好像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她胸口炸出一团蓝火,惊呼着松开了舌头,四肢着地,臀高手低地往外爬,那速度快得惊人,一眨眼就冲到了破庙门口。第七章 圈套跑了?我还没回过神,怔怔地看着地上那枚大钱,此刻铜钱表面格外暗淡,那上面的花纹好似被火烧了一样,转眼就变成了黑色,跌落在地上弹跳不止,还“滋滋”冒着黑烟。这样一枚铜钱,居然能够把那个老太婆赶跑?我心有余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想走过去,将地上那枚铜钱捡起来,耳边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喊,还伴随着我爷爷厉声的呵斥声。爷爷回来了!我大喜过望,急忙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将破庙大门撞开,月光下,爷爷手上拎着一条断尾的花麟巨蛇,正沉着脸朝我走过来。他的脸色很阴沉,一脚跨进庙门,便将手头那条断了一截尾巴的蟒蛇狠狠摔在地上,那蟒蛇遍体鳞伤,浑身浮现出黑漆漆的灼伤痕迹,仿佛焦炭一样,在地面艰难地蠕动几下身子,居然死了。“爷,你不是说去会老朋友吗?这……”我指了指地上的蛇身,双眼发直。爷爷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而是自顾自地走进破庙中间,捡了一堆干柴点燃,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窜树枝,将蟒蛇剥干洗净,架在火上烤起来。火光忽明忽暗,爷爷自从走进破庙之后脸色就特别阴沉,直到将蛇身烤好之后,才褪了蛇皮,将一截白生生的蛇肉递到我面前,干巴巴地说道,“陈凡,快把它吃了!”“啊?”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要吧,我怕蛇……”其实我也不蠢,刚才被吓傻了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却隐隐有所猜测,这蛇,该不会和之前找我麻烦的那个老太婆有所关联吧?爷爷面沉如水,忽然又望着我笑了笑,指着蛇肉说道,“你真的不吃?这可是好东西,昨晚你被蛇咬了一口,火毒入体,吃了这蛇肉,能够帮助你排毒。”说罢他便不由分说,将蛇肉强行递给我,我硬着头皮接过,闭上眼睛咬了一口,蛇肉很腥,味道说不出来的古怪,可我坚信爷爷不会害我,所以还是强忍着恶心吃了几口。爷爷看我将蛇肉啃得差不多了,才眯着眼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接着又站起来,指了指我的上衣,“小凡,把上衣脱掉吧。”我放下蛇肉,不解地眨眨眼睛,“爷,这山里可冷了,大晚上我搂着篝火都觉得冷,干嘛还要脱衣服啊。”爷爷不喜欢解释,把脸一板,“让你脱就脱,别废话!”我感觉爷爷怪怪的,又不敢触他霉头,犹豫再三,只好将披在身上的外衣都除掉了。我看见爷爷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四溢,在夜色中泛着幽冷光泽,心中一抖,“爷你到底想干啥?”爷爷没答话,快步从我身边走过,在一堆蛇皮中挑拣两下,取出一颗鹌鹑蛋一样大的蛇胆,沉着脸走过来。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目光微闪,像是在对我叮嘱,更多的却是在自言自语,“爷爷也不想这么做,我们陈家到你这一辈,本来应该逃离术道,做个平凡的普通人,可谁知道你无意间居然又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唉……忍着点疼!”他话里话外都透着古怪,没等我有所反应,便将匕首狠狠往下一划,轻轻斩在了我的左肩上。唰!刀锋雪亮,在空中斩出一道银弧,不偏不倚劈在了我肩膀上那块蛇鳞疙瘩上,我立马就流血了,疼得直钻心,充满捂着流血不止的肩头哭喊道,“爷你干啥,你为什么用刀砍我?”“闭嘴!”爷爷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丝毫不给我反应机会,上前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我惊呼一声,没能来得及爬起来,爷爷已经用匕首挑开了蛇胆,一只手按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胡乱挣扎,另一只手则挤破蛇胆上的破口,将墨绿色的汁液全都涂抹在了我的伤口上。说也奇怪,本来剧痛难忍的伤口,在接触到这些胆汁后,居然涌出了一抹冰凉冰凉的怪异感觉,接着我半个身子发麻,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动了。尽管身体没办法移动,但我却一点不觉得难受,蛇鳞上那股灼烧感也在顷刻间减消了许多,又冰又麻,感觉甚至颇为舒服。我很不解地把头抬起来,有气无力地望着爷爷,“爷,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动了,你抹在我伤口上的究竟是什么,我怎么觉得……”爷爷扯下一块白布,轻轻替我将伤口裹好,叹息道,“昨晚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被常太奶奶咬了一口,火毒攻心,我只能勉强用土方子帮你压制住,却没有办法断了病根。”“好在我心里明白,常太奶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所以才临时想出这个招,让你单独一个人待在破庙,我清楚,只要我一离开,她必然会马上出现,所以我就设了个圈套……”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原来爷爷一直都在附近,为的就是拿我当鱼饵,将刚才那个老太婆引出来。我又问道,“那你给我涂的东西……”“这是好东西!”爷爷打断我,似乎叹息了一声,目光复杂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火毒能消,留在你身上的阴咒却没有办法解掉,以后你肯定会经常……唉,罢了,先跟我回去!”我脑子很迷糊,爷爷说话从来都很简洁,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我隐隐可以猜测,估计是我挖坟的时候惹到那条大蛇,沾上了什么麻烦,所以才会让爷爷变成这样。天不亮,爷爷便扛着我下山,返回到了爷俩租住的那个小胡同。路过胡同口,我已经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便对爷爷说道,“爷,你放我下来吧,扛着我走了一天,你也累了。”爷爷点头,将我轻轻放在地上,摸着我的小脑袋瓜说道,“小凡,你先待在这里别动,爷爷出去买点东西,去去就回。”我说道,“放心吧爷爷,这条巷子我都住了十几年了,犯不着担心,我自己能回家的。”爷爷笑笑,在我小脑门上拍了一下,转身便走了。爷爷让我等,我便替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翘着二郎腿打量胡同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不一会儿,便感觉眼皮有点发沉,赶紧站起来甩甩脑袋。这一甩头,眼前却雾蒙蒙的,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模糊,好像隔了一层纱罩一样。同时我也感觉大热的天忽然变得凉嗖嗖的,六月寒风刺骨,刮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第八章 白衣女人真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周围刮起来的冷风让我浑身直打哆嗦,心中也越来越奇怪了,我们家在西南方,大夏天热得跟个火炉一样,此时临近七月份,虽然没到三伏天,却不该冷成这样。而且这大傍晚,街面上居然起雾了,尽管不是特别浓,可我无论朝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片雾蒙蒙的,感觉特别不舒服。这种情况之前从来没有过,我正觉不安,胡同口却看见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婆婆,正吃力地从我身边走过去。这老太婆我认识,同住一条胡同,街坊都管她叫蔡婆,是个孤寡老人,据说她家男人几十年前就出车祸走了,剩下母女俩相依为命,可天有不测风云,没几年她女儿据说也死掉了,说来也是可怜。我赶紧想上去打招呼,可走了两步,脚步却忽然停下了,感觉今天的蔡婆有点不对劲。蔡婆身子骨还算硬朗,之前爷爷替她算过相,说这老太婆命硬,活到八十九不成问题。可她此刻走路的姿势却是佝偻着,手上抓着拐杖,每走一步都在打哆嗦,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怎么身体一向硬朗的蔡婆会突然变成这样,直到距离拉近,我才发现她走路这么吃力的原因。原来蔡婆肩上居然扛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头发很长,脸颊却白得很吓人,嘴唇涂抹着口红,很艳,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将脑袋搭在蔡婆脖子上。她用双手紧紧环着蔡婆的脖子,蔡婆有些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蔡婆年纪大了,背着女人没走两步就直喘,却一直没有停下来。我看不下去了,心说这大姐姐也真是的,好好的自己有手有脚,干嘛非要蔡婆背着走?蔡婆都六十多了,身子骨哪禁得住这么折腾,再背下去可能会出事。于是我加快脚步,打算过去让蔡婆将女人放下。我们距离有点远,我刚走到一半,发现蔡婆已经背着那个女人,十分吃力地走到了一条十字路口旁边。蔡婆的脸很茫然,她好像也不太适应这么大的雾,站在十字路口左顾右盼,老眼昏花,居然一脚跨上了公路。此时正是下班的晚高峰,大街上车流很密集,蔡婆刚把脚跨出去,迎面就有一辆出租车,呼啸着冲向了路边。我吓坏了,出租车转弯的速度特别快,而且丝毫没有刹车的架势,就好像故意冲着蔡婆撞来的一样。“蔡婆,你别走了,快回来!”情急之下我一声大吼,赶紧撒丫子狂奔,挥手拽着蔡婆的胳膊,将人强行往后一拽。蔡婆走路原本就摇摇晃晃的,被我这一拽,顿时惊呼着摔倒在路边。几乎在同时,那辆车租车已经用超过八十码的速度与我们擦肩而过,轮胎几乎紧贴着蔡婆的脚面,“唰”一声蹿了过去。砰!车头好像一只出水的鲨鱼,凶狠地撞在马路边沿的栅栏上,巨响声后,车租车引擎盖也弹起来了,出租车被强行逼停,司机脸都吓青了,七手八脚地推开车门爬出来,坐在地上发傻。“哎哟,可疼死我了!”蔡婆被我紧紧护着,倒也没受什么伤,十分吃力地爬起来,用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我,脸上尽是迷茫,“奇怪,我怎么站在马路上去了?”“大娘……你没事吧?”出租车司机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差点撞到人,拍拍屁股跑向蔡婆这边,着急问道。“年轻人,你开车也不知道慢点,可吓死我了。”蔡婆佝偻着身子站起来,我定睛往她身上一瞧,下一秒却愣住了。那个趴在蔡婆肩上的女人呢,怎么这会儿居然不见了?“对不对大娘,我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踩了刹车的,可这车就是没减速,您……没事吧?”出租车司机惴惴不安地看着蔡婆,好像生怕她会突然倒下去碰瓷似的。蔡婆心眼好,挥挥手让出租车司机离开,又转身朝我走过来,“小凡,今天可多亏你了,要不然老太婆可就过不了七十咯。”我还在回想刚才的事,茫然摇头,“蔡婆,你年纪大了,以后过马路小心点,还有,你刚才背的是谁家的大姐姐,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这大姐真不懂事,您年纪都这么大了,她还让你背,”“啊?”蔡婆反倒愣住了,布满皱纹的老脸特别古怪,“小凡,你可别吓大娘,你说什么,我背着谁?”我说道,“您刚才不是背着一个女人过路的吗?”“我……”蔡婆脸色“唰”一下就白了,语气发紧,“你……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背着谁?”“您自己背着谁,您自己还能不清楚吗?”我咧嘴一笑,觉得蔡婆这问题真奇怪,便挥手比划了一下,“那个大姐姐,大概二十岁左右吧,头发很长,都到腰上了,不过脸蛋白白的,看来是生病了,她身上穿着一件很白的衣服,哦……对了,她只穿了一只鞋。”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蔡婆浑身震了一震,一张老脸换上极度的惊骇,“你……我刚才难道……不、这不可能,不可能!”蔡婆好像发了羊癫疯一样,在大街上大吼大叫,忽然丢掉手上的拐杖,转身就朝巷子里跑了,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我居然追不上她。“蔡婆,你的拐杖……”我捡起地上的拐杖,蔡婆已经跑得快没影了。我摸不着头脑,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嘀咕道,“这蔡婆真奇怪,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怎么好使啊?”这时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些阴冷,凉嗖嗖的特别不舒服,好像有成千只蚂蚁在啃我的后背一样,匆忙回头看了看,就看见人行道尽头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裹了裹身上的外衣,奇了,“你不就是蔡婆背的那个女人吗?天这么冷,你站在外面干啥,蔡婆为啥背你啊?”童言无忌,如果我知道这女人的真实身份,给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跟她搭话。那女人并未回答我,反而冷冰冰地抬头,用充血的睥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目光,好像毒蛇一样,冷到人心里去。我“啊呀”一声,“大姐姐,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咯咯……女人冷冰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居然转身朝着胡同中走了,她走的姿势很奇怪,垫着脚尖,就像在飘一样。未完待续...关注“”微信公众号:yyxscn,微信回复书号:4796,获取更多后续章节。YY小说-用微信看精品小说,全处全收,无雷无郁闷无纠结。每天YY小说微信签到,送50书币,可免费阅读1-2章哦~!YY小说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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