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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君,他们还是不肯说。”1939年春天,滨海城海边,一个汉奸一脸谄媚的用日语对身边的日军军官说到。
  “那就全杀掉!”日军军官有些气急败坏。汉奸“嗨!”了一声鞠躬转身,看着眼前二百多名被绑住双臂的同胞。有那么一瞬间,汉奸想起了日军来到滨海城之前的日子,他犹豫了,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他没有选择,他想活下去。
  这时那群被绑着的人里有人冲汉奸喊到:“韩正升!别惦记了!老祖宗用了近千年才收集到的宝贝,给小鬼子?我呸!我给你二大爷!你就安心干你汉奸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就得,别的就别想了!”
  汉奸韩正升忽然笑了,他冲着说话那人阴阳怪气的说:“程老四,好样的,别说,千万别说,你要说出来我还没理由杀你了,等会韩爷给你个痛快的,别害怕,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被称作程老四的汉子说:“唉,要让你失望了,冲你我这回不打算投胎了,你程四爷我等会化成厉鬼,天天趴你家窗户外头吓唬你!”说到这里程老四忽然压低声音神秘的说:“哎,韩正升,你说要是东西先被你找到了,你是自己藏起来呢,还是交给小鬼子换赏钱呢?你可想好了,有了那东西你可就能成神仙!”程老四说完,韩正升愣了一下,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程老四。这时程老四噗嗤一声笑了,韩正升忽然有些害怕,他掏出枪就要扣动扳机。程老四喊到:“韩正升!不用你动手,程四爷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爷们!记住爷的话!爷为你不再投胎!”
  喊完,程老四扭头跑向身后的悬崖,一跃而下,纵身大海。这时被绑着的人里有人喊到:“四爷慢走一步!小的跟您一起!”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喊声,二百多人全都争先恐后的跳进了海里,就像是去抢什么宝贝一样。
  韩正升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恶寒,他冲日本军官喊到:“太君!这帮刁民都会游泳!他们要逃跑!您快下令开枪啊!”
  日本军官一听,立刻喊到:“向海里开枪!”
  命令下完,军官身边百余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小跑到悬崖边,齐刷刷冲海里开始射击,一瞬间海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韩正升担心有人诈死,在他的建议下日军往海里倒了两大桶汽油,惨叫声在燃烧的汽油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是夜,韩正升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却发现不是噩梦,程老四正站在他床边……
  第二天韩正升带人抄了程老四的家,除了粮食细软其他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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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瘟疫开始在驻扎的日军中间传播,同时闹鬼传言以比瘟疫还汹涌的速度在军队中传开。  日军高层震怒,特派顶级阴阳师来滨海城伏魔卫道。  半年后在程老四跳海的位置,一座规模宏大的囚魂墓拔地而起。  2016年  “这就是海上皇宫的前身?”我身旁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拿着录音笔的小伙子问道,我点点头,小伙子继续问:“那它后来是怎么变成酒楼的呀?”我逗小伙子说:“改了名字就变成酒楼了呗。”小伙子表情惊愕的说:“这么神奇吗?”  我忍不住问小伙子身边的胖子:“老二,这真是作家吗?你啥都没跟人家说就把人家忽悠来了啊?”老二笑笑说:“你就说就行。这兄弟是我姥爷安排的,你不是老说想把咱的事记录下来吗?”我“噢”了一声对这位戴作家说:“后来打完仗囚魂墓就没人管了,九十年代被几个日本投资商改成了酒店,你来之前都没做功课吗?”戴作家有点尴尬的笑笑说:“您说的这些历史,网上都查不到,那您几位是怎么开始后来的一切的呀?”  我指着面前造型怪异有些破败的废弃大楼说:“知道为啥第一站带你来这里不?”戴记者扶扶自己的眼镜说:“知道啊,海上皇宫嘛,您不是说后来的一切都是在十三年前从这里开始的吗?”我说:“对,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自助餐  那时还在上学,一个宿舍八个童男,一屋子的冲天阳气。  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我们也按岁数从老大排到小八,我们宿舍内个老大是真老大,别人家都是按月区分大小,我们老大直接大我们其他人好几年。老大人长的也相当着急,平时没事儿还喜欢去找看门大爷下象棋,有次看门大爷上厕所,他在那儿帮忙盯着,连过往的老师都有人问他:“大爷,您新来的啊?以前没见过您老啊?”  老大人长的面老是一大特色,另一个特色是性格相当鸡贼,也就是抠门。抠到什么程度呢?学校门口有卖快餐的,他每次去买饭都赶着我们其他人吃完了他才去买,后来我们才知道,这货每次都赶着晚去,是收人家的菜底子。人家最后剩的不多,一般就直接全给他了,同样的价钱,他每次都能得的比我们其他人多,就这还是临毕业的时候才透漏给我们的,其他人问他为什么现在才说?他就说是怕别人知道这招会跟他抢。
  老大的性格导致的他肠胃不是很好,具体表现就是比其他人饭量都大,有时别人吃剩下的只要不是很脏,他即使刚吃完自己的饭,也会说又饿了,确定别人不要之后,他就能继续吃。  那次鬼楼之旅的起点,就是老大的抠门。  一身老头脾气的老大平时要说有啥爱好,那除了找长的跟他同龄人一样的老大爷下象棋,就是看报纸。而且他看报纸的关注点跟我们其他人也不一样,宿舍里其他人买回报纸,最抢手的就是体育和娱乐版,而老大,他关注经济,政治之类的板块。有时甚至能看着超市打折广告一看一下午,还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跟算命似的,而且他永远是只算不买,用他自己的话说,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乃至于后来他为了追一个妹子破天荒下狠心给妹子买了盒巧克力后,一直到毕业,那妹子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个外号叫刀刃。  那天老大又看着报纸的广告部分,忽然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二十八啊?竟然是二十八?只要二十八么?怎么会呢?不可能啊…”  他叨叨的其他人都有些烦了,年纪最小的小八就直接问他:“老大你叨叨啥呢?”小八因为年纪最小,宿舍一直把他当吉祥物那么对待,平时凡事都会让着他些,所以小八说话也最没顾及,童言无忌嘛。小八刚问完,老大就把报纸递到小八面前说:“你看,这里的自助餐,28一位,可以吃到死。”  说一下小八,小八老家是我们宿舍里离滨海城最近的,就在隔壁市,也靠海。小八从老家到学校坐长途车加转公交加起来最多两个小时也就足够了,所以小八在我们入校之前就有几个本地的朋友,他之前也经常来滨海城玩儿。  然后当小八看到老大递到面前的报纸时也很惊讶,因为小八几年前和他朋友去过那里吃这种自助,58元一位,奢侈至极。对于小八刚成年的幼小心灵来说那次的震撼是巨大的,他认为那就是人生正儿八经的巅峰了,以至于在我们认识以后小八曾经八千多次提起那次经历,看的出来那股子震荡始终没消失于他的心灵,如果当时就有微信,那顿饭他一定是会每天重新发一遍朋友圈的。
  所以当老大把28元一位的那份报纸递到小八面前时,小八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无法接受显摆了小半辈子的当年勇,就以这么卑微的方式出现在大众视野,小八后来说,他看到那报纸时感觉就像追了多年的白莲花女神有天忽然站在马路边拉住他说:“帅哥,玩玩不?三十一次。”我说:“那你玩儿不玩儿?”小八毫不犹豫的说:“玩儿。”  老大把报纸递给小八后还刻意问了小八好几遍:“这是你说的那地方吧?这是你说58一位那家自助吧?这是你每次去食堂打饭回来后都说食堂饭不是人吃的,不如你当年吃过的那家自助的那家自助吧?”  小八也确认了再确认,不得不遗憾的点点头说:“是,就是这儿。”老大问:“这怎么才28,你不是说58么?你吹牛了吧?”小八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从不允许别人说他吹牛是吹牛,他恼羞成怒的跟老大说:“这有什么好吹的,我那会儿去的时候本来就是58啊,你没看报纸写着搞活动特价嘛,你老眼昏花没看见啊?”  老大看小八仿佛真生气了,本着宿舍照顾幼小的优良传统,老大抢过报纸说:“不跟你计较,我研究研究。”  说完老大就拿着报纸回了自己床上,老大是上铺,他飞身上床的一瞬间,身份证从裤兜里掉到了地上。下铺躺着看小说的老二听见动静直接翻了个身伸手从地上捡起了老大的身份证,刚要递给老大,忽然瞥到身份证上老大的出厂日期,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老大,你下礼拜生日啊?”老大额头一滴冷汗滴落,还保持着伸手接身份证的动作,声音有些紧张的问老二:“你……你想干什么?”  老二的声音除了吓到了老大,同时还刺激到了其他所有人的神经,前面说过,宿舍其他人基本都是同一年生人,大家都是按月份来排大小的,唯独大我们三四岁的老大是不需要考虑月份的,直接用年份实力碾压我们一屋。  所以我们对老大哪天生日不是很敏感,但是这货不是比我们白大那三四岁的,多年以后我们知道他有个小本,小本上记录着我们每个人的生日。每当快到我们其他人生日时,他就窜窜我们请客,这货最多送个圆珠笔当生日礼物,每次吃完还要抢着打包,剩菜拿回宿舍为了不被其他人分,他经常当天半夜就爬起来偷偷吃掉,如果确实吃不完,他就会在第二天早起假装检查剩菜的时候对着菜打喷嚏,跟狗撒尿抢地盘似的。  胁迫老大
  该说说老二了,对于老二的评价,简单说,你随便问宿舍里另外七个中的任何一个人你和宿舍里谁的关系最好?他一定会说是老二。  为什么呢?大学五年(为啥我们大学是五年?我们上的是三加二),从没人看到过老二因为任何自己的事跟人生气。这厮脾气好的吓人,情商超高,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一套处事方式。  打个比方吧,如果在公交车上有小偷掏老二的钱包被他发现,老二不会报警,也不会暴力解决,他会用很照顾小偷面子的方式提醒小偷自己已经发现他了,小偷一定会被他说到羞愧。而老二则会趁这个机会跟小偷套近乎,最多三站地,小偷就会发自肺腑的叫他一声‘二哥’,下车后一定会互留电话,最多三个月,老二一定会陆续从这个小偷身上沾到比当时他钱包里的钱数量多的多的便宜,小偷还会屁颠屁颠的感谢老二,虽然他当时钱包并没被小偷偷走。  老二也从不避讳他的家世,一个在他们省某个实权衙门当一把手的外公,像一棵参天大树一样庇佑着他整个家族,老二的父辈全在政府上班。  想必他的高情商也和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有关,所以呢,老二上学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每天除了建设自己的人脉王形象就是玩儿游戏,那时流行过的几个网络游戏,老二都能在服务器里排到前三。  这次老二翻了老大的牌子,真的是深得我等舍友心欢,连整天自称见多识广凡事都能云淡风轻的小八都有点激动,我们一起围拢到老大身边,淫笑的看着他,小八更是直白的说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法:“老大啊老大,你也有今天!”  老大想去抢自己的身份证,可他已经身在上铺,老二在下铺,他想在我们其他人之前抢到他的身份证除非有快银或者闪电侠帮忙。老二把身份证递到我手里,跟我说:“三儿,给大伙儿看看咱老大贵庚。”我说:“好嘞。”说完我一退身彻底离开老大的攻击范围,另外哥儿几个也围上来仔细检查身份证,很快就确定了老二的说辞,老大确实快到生日了,大伙就跟着起哄,都说老大快到周年了,也该祭奠一下了。  老大无力的辩解着:“不是,你们听我说,这身份证是假的,是我们家里人为了让我上学修改的年龄和生日,这不是真的!”
  看着老大皱纹堆垒的脸,老二调侃到:“那老大你到底几岁啊?你身份证上比你真实年龄还小啊?”  老大急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要从我手里抢身份证,我们几个人迅速默契的围成一个圈,拿老大身份证来回丢了十分钟,终于把老大累的坐在了老二的床上。老二这个坏种一直躺在床上哈哈笑着看我们调戏老大,好像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似的,这时,学霸老五说:老大,你就认了吧,你总要有个出长日期吧,你说,你哪天生的?说清楚了身份证还你,不说清楚扒了你。“  我们都在旁边附和老五,老大摘下眼镜撕了老二一块卫生纸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然后戴上眼镜说:”唉,跟你们讲个故事吧,那是二十多年前,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一户普通的人家,一个孩子呱呱坠地…“老二把自己的卫生纸藏进被窝里打断老大说:”呱呱叫的那是蛤蟆。“老大不理老二,伸手又要撕纸,找了一下,发现没有,瞪了老二一眼,开始继续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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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说那个呱呱坠地的孩子就是他,生下来就命苦,家里为了供他上大学,把仅有的几亩地全卖了,如今一家人饭也吃不上了,父母在家一天就吃一个窝头……  老二又打断老大说:“你上次骗我钱请你上网吧通宵的时候不是说一天就一根胡萝卜么?咋变了?”老大想了想说:胡萝卜馅的窝头。“  老二一脚把老大踹离自己的床说:”少扯犊子,小四小六,按住丫的,搜身!“宿舍里胸围不比女生差的娘炮肌肉男小四,和每次打群架都能站到最后的小六一左一右夹住老大,我和老五小七开始用最猥琐的方式搜老大身。  在老大的惨叫声中,我们不光翻出了老大鼓囊嚢的钱包,还连他裤子一块也扒了,忽然宿舍门被推开,背对着门的老大没看到是隔壁宿舍的同学来玩儿,刚把老大裤子扒下来,还蹲在老大面前地上的老七被开门声吸引脑袋偏到老大大腚一旁去看门口。
  然后画面就静止了……大概十秒钟,那同学脸红了,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完就关门走了,然后我们好像都有所反应,我拿着老大的钱包和老五躲到一边去数钱,老四和小六也松开了老大凑过来数钱,只剩下小七和老大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俩人好像有点愣住了。这时门又推开了,这次纯粹是撞开的,是刚才那同学,把他们宿舍的人全叫来了,然后这哥们就指着老大说:”你们看你们看!我没说错吧!“  然后一帮观众都傻了,老大和小七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老大赶紧把裤子提起来骂道:”都滾都滚!“一帮人立即哈哈笑着跑了出去。  隔壁宿舍的人走后,老大就想抢回他的钱包,奈何我们人多,加上老四小六实力挡驾,老大无法近前,于是就开始疯狂的谴责我们。老二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老大,你看你内钱包,比我们其他人加起来都厚,你再不过次生日就不怕哪天出意外以后都过不了生日了啊?”老大说:“呸,老二你个乌鸦嘴,哥不怕。”  然后老大继续谴责我们,这时我们终于把钱数清楚了,确实数目有些吓人,老四把钱包从我手里抢过去,走到窗户边把钱包伸到窗外,用跟他体型极不相称的柔软语调说:“老大,你要是再不按你平时窜窜我们过生日那样也请次客,信不信我把钱包给你扔出去噢。”老大这次怕了,他又出虚汗了,从老四床上扯了块卫生纸边擦自己的额头边说:“四儿啊,有话好好说,哥平时待你不薄是不是?乖,听哥的好不好?来,先把钱包还给哥,你说什么哥都答应…”
  老二说:“老大,大家一个宿舍半个家,你平时窜窜我们请客没这么费劲吧?你都多大岁数了,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年轻人起个好的带头作用啊?你这样毕业以后怎么当社会主义接班人?”  老二说完,我们也跟着一起起哄,过程中老大一直盯着老四手里的钱包,看的出他很紧张,而且似乎在做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估计是被我们损的实在受不了了,老大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好!我请!说完这句老大眼圈都红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老大说服了,这特么都四章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这几天我们宿舍八个人有七个每天都春风满面,那感觉就跟当年农民终于翻身把地主踩在脚下是一样的。  唯独老大每天都板着一张老脸,跟被拍了一菜刀的苦瓜似的,不过我们哥七个没人拾他这茬儿,爱板板着去,反正老二已经代表我们发话了,如果这次老大最后食言了,那以后我们另外七个都不过生日了,就算过也不带他玩儿。  老大这几天每天早上一个馒头,半包榨菜,还一定趁所有人都还没起床的时候边吃边吧唧嘴,那吧唧的声音惊天动地,把所有人都吵醒后,要是有人问老大干嘛呢?老大立刻就说:“没看见啊?吃早饭呢!没钱了!只能凉水馒头就榨菜了!”  每天都这样,我们干脆也不问了,有天老大刚开始吧唧嘴,老二就起来把我们其他人全叫醒了,非让大伙洗漱后集体陪他去吃早饭。我看到老二叫我时直冲我使眼色,我知道他有话要说,就很痛快地起了床,然后我发现另外几个也一样很痛快的起了床,这很不是我们宿舍的风格,看来老二跟所有人都悄悄使了眼色。
  起床后我们都没理老大,洗漱完老大张着嘴目送我们走出寝室,连吧唧嘴都忘了。  到食堂我们先排队买了早饭,坐下后立刻问老二啥情况,老二神秘的说:“老大其实很有钱你们知道吧?”小八说:“知道啊,这孙子就是抠。”老二接着说:”他每天早上半个馒头一包咸菜都是吃给咱们看的,我有次早上起的早,看见他在宿舍吃完馒头又跑食堂吃了油饼豆腐脑,他天天吧唧嘴太烦人了,我估计他一会儿还会照旧来食堂加餐,咱们吃完饭躲起来等着揭穿他吧。“  学校食堂离男寝不远,所在的楼和男寝算一体的,多年前曾经是个酒店,之后酒店出了不太好的事就关了,贱卖给了我们学校。  而正因为如此,学校之后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大的布局还有很多地方没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藏个把人很简单。那天我们躲在食堂卫生间附近的一个楼梯口,随机派一个人出去看一眼,当看到老大端着早餐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时,我们悄悄的把他包围了起来,然后看着餐盘里两个油饼一碗豆腐脑和四碟免费咸菜时,除了感慨老大本色不变就是感慨这货饭量真好,最后就是赞叹这孙子也不怕齁着,四碟咸菜,真吃的完么?
  老大吃的很投入,吃完一张油饼后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他没抬头,低着头只是扫视了一圈我们七个的裤子和鞋,然后先往自己豆腐脑里吐了口唾沫,另一只手抓起油饼咬了一口,这才抬起头一脸迷茫的说:”咦?你们怎么来了,好巧啊。“  看他那护食的样子把我们几个恶心的,立刻开启机关枪骂街模式,足足轰炸了他五分钟,他才投降,这个过程中,他还吃完了剩余的所有食物。  吃完所有食物后老大一抹嘴说:”行了行了,以后我早上不吧唧了,行了吧?“听完老大这话,老二说:”说到做到啊。“老大有点无奈的说:”走吧,上课去。“  这天起,我们终于能安静的等待着下下个周末的生日宴,海上皇宫,我们来了。
  终于等到了老大诞辰的日子,一大早大家都很兴奋的没睡懒觉,早早起床洗漱,精神抖擞。只有老大两个眼圈有点黑,我问老大咋了,老大说:“昨晚失眠了,一宿没睡。”说完还把手里的钱包又攥紧了一些,我没说话,强忍着笑意去卫生间洗漱。  终于收拾妥当,老二挑头说:“走吧,老大,赶早不赶晚啊。”老大装傻问:“啊?去干嘛?”小六直接夹住老大脖子就往外拖,边拖边骂:“让你丫装。”老大惨叫着说:“让我洗脸刷牙先!”  老大洗脸刷牙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小四等不及去卫生间叫老大,一开门小四先是一声尖叫,之后问道:“老大你怎么吐血了?”老二直接走了过去,看了会儿说:“这不是吐血,这是刷牙太久把牙龈磨秃噜皮了。”接着老二对老大说:“老大,你别磨蹭了,别忘了,这是自助,越早去越好,还能多吃会儿,多吃会儿就能多吃点哦。“  这话戳中了老大的软肋,他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于是直接一漱口就算洗刷完了,然后…这厮竟然穿上了他珍藏的西装…  还在上学的老大为什么会有西装呢?这跟他秀逗的商业头脑是分不开的。这身西装不是我们这一层唯一的一件,但是确是在某个场合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件,是什么场合呢?
  那是那时的一种特殊现象,因为我们学校是在郊区,周围有很多的小村子,这些村子经常搞一些选举之类的。但是正所谓天高皇帝远~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一套潜规则,其中有一条就是,每当选举时,竞选人都会拉一些伪黑社会人员来给自己镇场子。  每当这时,就会有人来我们学校拉人,一天给五十块钱工钱,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打扮的要有社会人的感觉。五十块钱不是个小数啊,老大凭着优秀的外形除了第一次被来招人的人当成了老师以外,后来每次都是不用海选直接晋级。老大身上那股人到中年的气息太浓烈了,以至于每次去参加这种事都是演流氓头子,比他岁数大十来岁的都喊他大哥。  那身西装,就是老大在第一次应聘上时,按招聘人的要求自己花二百块钱在夜市买的。  其实这活儿有点危险,因为在那种现场有可能真的会打起来,所以除了些本来在学校就是混子的同学,也就只有老大这种视财如命的人才愿意去赚这份钱。  除了西装,自然还有墨镜,老大那副十块钱买的墨镜镜腿掉色太厉害了,所以这次他没戴。看着老大穿上西装,我们再看看自己都是背心裤衩拖鞋的,集体问老大:“你不热啊?”老大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的心,是凉的。”
  海上皇宫看起来不大,但是造型比较怪异,位置也神奇,整个沿海除了一百多年前德国人在这里建的栈桥,就只有这么一个建筑是伸到海里的,而且是背靠大海。  而它的形状呢,乍一看像是一大一小两个蛋挨在一起,要是中间再有根大柱子就完美了。  下车的地方到海上皇宫之间,有大概两公里左右是没有公交车的沿海线,我们七个背心裤衩和一个西装革履一路溜达着前进。老大的汗水把西装都打透了,连清凉的海风都吹不散他的燥热。走了没两步丫就吵吵着说头晕,非说自己中暑了要回去,我们七个一开始没一个理他的,被他叨叨烦了老二就拿话挤兑他,让他明白不必再做最后的抵抗。  随着逐渐走近,海上皇宫在我们眼里越来越大,在已经能看清整个建筑的全貌时,平时爱看鬼故事有点神叨的小四说:“呀?这楼…风水好奇怪啊。“  我说:“说的跟真的似的,你懂啊?”小四说:“对噢,这楼盖的不招人啊。”我说:“有啥不招人的,咱这不是来了么?咱们不是人啊?”小四没理我,直接问老二:“二哥,你能看出啥不?”
  前面说过,老二跟谁关系都很铁,当然也包括小四,老二的高情商还有一个体现就是,不管谁的爱好分享给他,他都能捧着陪着喜欢。所以平时小四如果看到能提升他荷尔蒙的鬼故事想跟人分享时,首先都会选择老二,也因此他认为老二因为看过他看的那些闲书,也会懂这些。  老二倒是也真不会让人失望,掐着指头算了算说:“背向大海,无依无靠,财富留不住,附近没有其他建筑陪着,还是无依无靠,攒不住人气儿。”  虽然老二说的我们听起来没啥劲,但是小四一脸兴奋的说:“你们看你们看,让你们平时不读书,还是二哥和我懂得多。”我们集体中指他俩,老二哈哈一笑也没在意,小四还在喋喋不休,说什么市政府那栋双排大楼也是建的要背后有靠山才行,何况一个饭店之类的…  一路说说笑笑终于走到海上皇宫楼下,抬起头看到整个楼正好挡住阳光,站在楼投下的阴影里,整个人都感觉凉快许多。  楼在南面海里,大门向北开,大门外是一片小广场,这个位置设计的大门和小广场这里常年都晒不到阳光,地面特别潮湿。这时已经临近中午,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楼设计的挡光效果太好,连老大都不出汗了。
  小广场上稀稀拉拉停着一些私家车,老大抬手看了下表,又用手梳理了两下他的瓦片中分头,接着毅然决然的吼了声:“走~“  这一声绵远悠长,后半截还破音了。  吼完这个‘走’字,老大当先大踏步往前走去,我们其他七个跟在老大后面,看着他跟要就义似的样子集体汗了一个,和老大稍微拉开点距离,小四小声说:“老大不会因为这次请客被刺激到吧?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经过一番探讨,我们到底还是说服了自己,过份个毛线,吃他一次多不容易啊,立刻走起。
  跟着老大有肉吃,大家集体往前走。  整个皇宫前面的小广场并没有太大,从门口向外整体是个斜下坡型。大概是因为建在海上吧,地面很潮湿,我的拖鞋防滑不是很好,走路还要小心翼翼的,另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不由自主的都走的比老大慢一些。  其实我觉得他内皮鞋鞋底更滑,他就是穿的久比较熟练而已。  大门口没有迎宾,说真的这跟我们设想的不一样,你说你好歹是一酒店,不摆俩迎宾小姐起码摆一个引路的呀,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没有就没有吧,我们自己探索,奇怪的是目力所及根本不是个饭店的样子,有些空荡的大厅,不远处有些沙发茶几啥的,有几个人在沙发那里坐着喝茶闲聊天。  再四下打量一下,装修布局一点自助餐厅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像是个…怎么说呢?没有办公桌的办公室?沙发茶几,一人来高的假古董大花瓶,翠绿壮硕的装饰性植物…我们几个都犹豫了,这…不会来错地方了吧?
  首先大伙想到了问小八,因为他自称多年前来过一次嘛。小八内眼神却好像比我们还迷茫,他前后左右的看了看,最后用手一指右手边说:“那儿!”  顺着他的小手我看到那里有个贴墙壁建的旋转楼梯,楼梯口有个一人来高的大牌子,牌子上好像有些内容。我们走近楼梯口一看,牌子上写着:自助餐二楼,店庆特价28元/位。  原来是这样,我们集体恍然大悟,然后集体问小八:“你刚才咋回事?你真来过这里?”小八爱着急,尤其是别人一怀疑他他就急,听到我们的质疑,他又急了,冲我们吼着说:“我怎么知道?这都过去多久了?我上次来时一楼根本不这样好不好?”老二问他:“那你上次来时一楼啥样?”小八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不记得一楼是啥样了,只记得现在的样子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懒得跟他抬杠,我们还是让老大领头,集体上二楼。楼梯挺长,一楼大厅其实挺高的,我们走的也慢,随着上楼,渐渐的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不是很热闹,大概人不多。
  果然,到达二楼以后,放眼望去座位不少,不过基本都空着,目测四人餐桌没一百也有八十张,顾客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十来桌。这回有个迎宾小姐很礼貌的带我们到前台,先付钱再开吃。  小姐带我们到收银台后问:“各位是一起付还是分开付?”我们集体用眼神指向西装革履的老大,小姐会意,把老大让到收银台前面,跟里面收银小妹说:“一共八位。”然后跟老大搭话说:“您是老师吧?带自己学生来吃饭啊?”老大面无表情的说:“这七个是我干儿子。”  收银小妹没看老大,直接说了句:“一共240元,特价期间不开发票。”老大忽然就窜了,吼了句:“什么?!”  声音不光吓我们一跳,连不远处几桌在吃饭的也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我们。刚才我们七个都在老大后面,没注意啥情况,老二走上前去问老大:“咋了?啥事?”老大说到:“老二,你评评理,一个人28块,八个人该多少钱?”
  老二脑子其实挺快的,但他可能没明白老大的意思,老大直接自己答到:“224块。”然后转过头对收银小妹说:“你看,谁都知道是224块,为什么你说是240块?”收银小妹淡定的说:“是这样,除了餐费,每人额外收取两元餐具费。”老大一听就不乐意了,从内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看了会儿后把报纸拍在桌子上质问到:“你自己看,你们为什么提前没写在报纸上?”  收银小妹估计也是第一次遇见老大这款的,支吾着想解释什么,老二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上前劝老大让老大消消气,不行多出来的那两块我们平摊就是了。老大气鼓鼓的说:“这不是钱的事儿,是吧?我有钱,咱们说的是这个事儿!”  老二接着劝老大,老大就是气不消,一直叨叨着让收银小妹把那两块钱抹了,老二看一直苦劝无果,也有些不乐意了,挤兑老大说:“老大,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老大直接打断他说:“怎么叫没意思?啊?你们说,我请你们吃顿饭容易吗?你们拍着良心说容易吗?我自己都觉得不容易!”  我们集体点头表示同意,老大转过头问收银小妹:“我最后问你一遍,能不能抹了那一人两块?”收银小妹坚决的说:“不行。”老大说:“好!你别后悔!”  说完老大转过身看着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干嘛,忽然他说了一句:“都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老大就自己下楼了,我们怎么叫也叫不住他,我们的拖鞋下楼也没他快,大家一商量,先坐着等会儿吧,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坐了有半个钟头,我们有的猜老大去掰树枝当餐具去了,有的猜老大跑了不会回来了,有的建议大伙儿直接撤得了。  正在猜测的时候,老大忽然回来了,他满头大汗,左手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一份凉皮,右手一把一次性筷子…然后老大走到前台说:“我们,不用餐具!224块,收钱!”  说完把一卷钱拍在桌子上,也没数,扭过头冲还坐在等候区位置一排懵逼表情的我们走过来,然后,一人给了一双一次性筷子。  老二看着筷子说:“老大,你…你买了一份凉皮,要了人家八双筷子?”老大说:“对啊,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你以为这话是随便说说的吗?”
  我们不敢想象卖凉皮的老板当时是什么表情,甚至不敢想象那整个过程。  那年学校旁边凉皮是两块五一份,沿海风景区这边一般卖三块或者三块五。  不远处那个收银妹子拿着已经被打开的一叠钱,看起来数目是正好224,妹子也愣了,一脸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碰巧来了个和老大撞衫的人,走到前台问了问收银妹子发什么呆?妹子在那人耳边低语了一会儿,那人笑了笑走向我们问道:“几位都是学生吧?我们都点了点头,那人接着说,我是这里的经理,前台妹子新来的,不懂事,不就两块钱的事儿嘛,大家请进,敞开了吃!”  我们七个集体欢呼,然后集体把筷子塞给老大,集体跑进用餐区开始拿着餐盘挑吃的。我跑的慢,听见老大在后面小声的说:“那这凉皮…”那人说:“噢,小雪,给这位同学再退三块钱。”那个前台妹子不情愿的递给老大三块,老大终于也笑着说:“这不是钱的事儿,是吧,咱不差钱。”那人笑着说:“对对,一看您就是你们几个里最有钱的,快去吃吧。”老大连忙点头答应着,然后拎着凉皮就跟上了我们。
  终于可以吃饭了,刻意的没吃早饭,一上午的长途跋涉,加上等老大作妖那一个来钟头,我们都又饿又累的,尤其是饿。  一人一个餐盘跟抢一样跑到取餐的位置,说真的挺丰盛的,海鲜自不必说,种类齐全数量庞大,还有各种一看就划算的硬菜。  吃自助的基本素质就是不浪费嘛,不浪费菜,也不浪费时间,除了老大我们都是一人一个盘子先端一些吃着垫垫肚子,只有老大一手一个拿着两个盘子,贪多嚼不烂,我们都开吃了他还在纠结怎么端回来那两大盘。  这里都是四人餐桌,我们横排坐了两桌,今天这里的客人不多,基本都是坐在靠海一边的落地窗前这一排,方便看风景嘛。我和老二一起坐,我俩背后是两对情侣,刚落座时因为我们都饿的够呛也就没人说话,只是低头猛吃,而我身后那桌明显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在闲聊天。
  渐渐的,他们聊天的内容吸引了我,我咳嗽了一声,用脚踢了踢对面的四和八,他俩看我一眼,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然后我低头继续吃饭。  从口音上听的出来身后两对情侣一对本地人一对外地人,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不知道他们之前在聊什么,但是此刻他们正在聊的正是我们身处的这座酒店,而且是那对本地人在跟那对外地人普及这酒店的一些历史,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历史。  “你们觉得这座酒楼的外形像什么?”一个人问到,其他人没回答上来,那人接着自顾自说:“像不像个巨型的坟头?”停了片刻,另外那对情侣都说:“像,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人听完,就开始接着普及。  这酒楼深入海中,背靠大海,门向北开,从风水学上讲叫背水一战,没好处。酒楼门外过马路不远处正是海关大楼,衙门机构,从那里溢出来的官威煞气根本不是一座风水本就糟糕透顶的酒楼可以镇的住的。而海关大楼如石碑一样的建筑形状和坟头一样的酒楼搭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全球除了潘金莲跟西门庆没有比这俩楼更般配的了。
  俩楼就这么形成了一座完整的坟墓,煞气,怨气,这酒楼自打落成那天起,每年都有人从这里跳海自杀,对面那边呢,每年都有高官去世,或病或意外或自杀。  海关那边是不是闹鬼不得而知,但是这酒楼是每晚八点就关门,要知道海边除了这里以外其他酒楼基本都是通宵营业的,最少也要到后半夜才打烊,只有这家,天一黑,不用空调,要多凉快有多凉快,最晚八点就关门。  据说酒楼刚落成那会儿也营业到很晚,但是后来有过几次密集的自杀事件,之后,多次深夜时发生不和谐的事,不是奇怪的哭声就是奇怪的身影。甚至有个人晚上去上厕所被吓得精神失常了,后来,酒楼整个就不敢再营业到深夜了。
  那人还在继续跟他的朋友普及着,我和老二对视一眼,我确定老二跟我一样已经后背发冷了,而坐我俩对面的小四和小八,这俩王八蛋竟然一脸兴奋…  前面说过,小四是所有怪力乱神的忠实拥趸,小八是舍宠,这俩货都有点二,而且都喜欢所有跟现实比较脱节的玩意儿。之前没留神这酒楼的传说,现在想来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那时的通讯不如现代发达,有些东西传播的范围和速度都不如今天。那时我们接触外界最大的两个渠道一是报纸,二就是网络,而那时的网络就是指每周末时的一到两次网吧通宵,但真到了通宵时又都没空去了解新闻,因为我们很忙,我们要千年,我们要奇迹,我们要传奇,我们要cs,我们要连连看,我们还要扫雷。  这次听到后座几个人的聊天内容,小四和小八的表情跟看毛片差不多的原因是因为终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了传说,不过碍于坐的太近,我们也不好直接接邻座的话茬,就又默默的听了一会儿。
  后座又讲了一些和这座酒楼相关的奇怪事情,我们边听边吃,直到几个人面前的盘子都已经彻底空掉。对面小四偷偷踢了我一脚,我抬头看他,小四若无其事的说:“走,咱们再盛点吃的去。”我说好,起身和小四上食物区拿吃的,老二和小八没动。  到食物区我问老四:“你想说啥?”小四说:“老三,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神奇的事情叫鬼楼探险?”我一惊一下子,心说这货不会听人家说话听魔怔了想探这座楼吧?我对小四说:“别特么瞎说,听听乐呵乐呵就得了,你还当真啊?”小四说:“老三,你真的想就这样枯燥无味的度过自己的一生吗?等你老了回忆起来,你的人生一点值得回忆的事情都没有,你不会后悔吗?你不会羞愧吗?”我激动的说:“四儿!你说的对!来,吃下这颗恶魔果实,准备统治世界吧!”说完我直接下手从泡椒凤爪的盘子里拿出一粒泡椒塞到老四嘴里,然后转身回座位。
  小四好像呛着了,我听着他在咳嗽也没理他,回到座位时,后座四个人已经走了,我刚坐下,老二就说:“三儿,小八说想研究研究这座鬼楼。”这回我差点呛到,不知道是啥卡了一下嗓子,咳嗽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四左手盘子右手果汁的也走了回来,他刚放下果汁我就端起来一口喝了大半杯。坐隔壁的老大还有五七八四个人看附近没其他人了,把他们的桌子抬起来和我们的并在了一起,之前没有拼桌是因为怕挡住过道影响别人走路。  坐一块后愣六就说:“哥们儿们,我刚才也听见那两对野鸳鸯的话了,我觉得咱们可以考虑给乏味的生活加点料了。”老二说:“六儿你嘴里积点德,啥叫野鸳鸯?你不知道鸳鸯只要是一对一对的就都是公的吗?“小六问:“啊?真的假的?还有这事儿?”老二说:“让你多读书你不听,动物世界版的金瓶梅断背山没看过吧?”
  然后老二就开始和愣六从同性鸳鸯开始一路讨论到人类同性婚姻的合法国又讨论到当前的国际形势最后俩人上隔壁桌拿着一堆吃剩的虾壳鸡骨头啥的开始在餐桌上对国际形势进行沙盘推演并且在桌面上完成了一次中国用军事力量统一全球的全过程。一气呵成,连个标点符号都不用,类似于灭某香蕉国这种小事,半个虾壳就搞定了,相当于只用了一个贫困县的军事力量。  剩下我们其他六个,贱四和小八对这个莫名其妙诞生的计划是最热情的,俩人就差下跪了,连求带逼的想拉我们其他人下水。最后因为老二不参与讨论,学霸精五和我们扣老大进行最后的商讨,老二不参与这种讨论是因为老二喜欢随大溜,他喜欢遵从少数服从多数的行事准则,拉愣六陪他纯粹是随便拉个智商偏低好忽悠的。而老大和精五是属于相对理性的,小七和我一般也是随大流,尤其是这种对我来说可做可不做的事儿。最后贱四和小八想探险,老大和精五不同意,二比二打平。  正僵持着谁也说不服谁的时候,老二忽然扭头冲我们说了句:“哎,老大,你发现没,他这边自助餐没有时间限制,咱要不走的话,我估计晚上不用续钱还能接着续吃。”老二说完扭头接着跟小六玩儿去了,贱四和小八两人眼睛都红了,同时说了句:“二哥,小弟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  老二说完这句话,果然,票数成了三比一,老二捏准了老大的心思,死要面子的老大肯定不乐意承认自己是想免费吃到晚上,果然,老大说:“趁着年轻,该冒险就要冒。”
  这回,反对票只有精五了。  在我们的习惯里,一票就等于没票,于是精五那一票不光没用,他想独自离开都不行,这也是习惯,只要是集体活动,无论干啥,一个都不能少。  精五没辙,只好就范,于是老二和小六也重新回到桌上,我们又一起去拿了些吃的,就开始计划具体的事。  第一件事肯定是要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臭不要脸的连吃人家两顿,这件事估计也就老大没心理负担,我们其他人都是要相互打气才撑得住。第二件事就是观察好地形,看看藏在哪儿能多过酒楼的眼睛等到酒店打烊。第三件事就是开始探险,虽然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探,具体探什么。
  计划好以后,大家开始继续慢悠悠的吃,下午三点来钟时酒店服务员开始过来问我们还需要什么服务?其实我们都知道人家这是变相劝我们走,不过为了今晚的伟大计划,我们只好装傻。  小四一个劲跟服务员臭贫,一直把人家服务员小姑娘说的红着脸自己走开才算完。之后经理也来过一次,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说这就是这酒楼的规定,经理也没直白的说出什么赶人的话,我们就继续死皮赖脸的吃着,经理在吧台深处一直幽怨的盯着我们……  性格腼腆为人忠厚的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就对大伙说:“我上个厕所先。”谁知我一说,除了老大其他人都纷纷响应说也想去,然后大家心照不宣的憋着笑一起按墙上的指示直奔厕所。
  厕所在一条需要拐一个九十度弯的长廊的尽头,这条长廊很窄,都没办法并排走三个人,而且很不协调的是长廊整体很暗,没注意是本来灯就少还是打开的灯不多。  一进厕所我们都愣住了,互相看看对方,看的出来都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老二挑头说出了我们都想说的话:“这厕所…怎么这么破旧?”  木制的厕所门半开着,看的出来已经很久没人动过这扇门了,我上前试着轻轻的推了一下,几乎纹丝不动。木门变形很厉害,连接门和门框的合叶已经完全生锈,门下方的木板还掉了一块,走近厕所一看,地板砖七零八落,满地水迹,墙上除了青苔就是霉菌,一阵阵刺鼻的奇怪气味冲进鼻子里,挡都挡不住。  阿嚏!小八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也说:“哎?厕所怎么这么破,上次来的时候没这么破啊?”
  我们其他人也觉得挺奇怪,其实厕所破就破吧,旧就旧吧,本没什么,但是和外面大厅的装潢一比较,简直就像是有十年以上的年代差距,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年代的产物。小四转身回走廊看了一眼,又转身走回来一脸问号的说:“这是进了时空隧道了?”  我们几个人疑惑归疑惑,厕所该上还是要上的,几个人洒水完毕后没急着回去,因为一方面是还没打算直接就回去接受酒店员工的白眼,另一方面是几个人都有上学时养成的特殊习惯,那就是抽烟一定要在厕所里抽才有味儿。  我虽然不抽烟,但是也并不是特别排斥别人抽烟,各人生活习惯嘛,不能因为自己是回民就逼着所有人不吃猪肉,对吧?关键是我也不想直接就回去,于是也留下跟大伙儿闲扯。  这个时间段,扯的肯定是关于接下来探险的事,没多会儿就又扯到这个厕所的问题上,大家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厕所比外面大厅旧那么多。唯一稍微合理点的猜测就是厕所这边可能是常年有被海水浸泡,海水腐蚀性强,才会如此。
  闲扯了一阵,小六抽完烟就吵着饿想再吃点,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回走去,我们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身影纷纷为这傻小子的情商智商捏了把汗,同时我们猜老大会不会在六回去后也奔厕所躲会儿。  我们全猜错了,老大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丫也跑厕所来了。  他嘴里塞的满满的手里扒着个虾边走边扒边嚼。走近我们后老大使劲咽了一口嘴里的食物,噎的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们没一个人上去帮他拍背,都只是看热闹一样的看着他,最后没辙的老大几步跑进厕所就着水龙头猛灌了两口自来水。灌完就开始咳嗽,咳嗽了一阵似乎缓过劲了,老大擦了一下满脸的水舔舔手指说,海水?  我们其他人一听,第一感觉是老大是瞎掰,水龙头怎么能流出海水?小五好较真,走向洗手池拧开水龙头用手接了一点水自己用舌头尝了一下,接着把水一扔说:“我去,真是海水。”小四走到最远处角落里的一个水龙头,似乎觉得离的远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会不一样,他猜对了,这次流出来的还真不是正常的水,这次的水,是红色的。
  距离有点远,小四站的那个位置光线也暗,我们听到小四一惊一乍的喊着“血,血!”的时候,从我们角度看到的从那个水龙头流出来的东西,黑咕隆咚的就跟墨汁似的。  小四吓得往我们这边跑,我们全体往小四那边去,几步接住小四,看着小四手上似红似黄的液体,老二说了句:“别咋呼!”然后抓住小四的手腕仔细看了一下,接着说:“这是水管子生锈了,铁锈水,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看把你吓得。”  小四从刚才打开水龙头就没关,这会我们听着哗哗的水声,走过去看那个水龙头,那里流出的水的颜色已经开始明显变淡,老二把手放到水龙头下面接了一点,水基本清澈了,还有一些生锈的铁粉。  老大数落小四说:“这大白天的,你想什么那,真没出息。”小四白了老大一眼,一言不发的找了个靠外的水龙头,打开后流出的是清水,把手洗干净以后跟大伙儿说:“怎么着?咱回去接着吃?”大伙儿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的好,老在厕所呆着不是个事儿,这厕所又破又阴,味儿还特冲,一直在这里呆着估计一会儿该吐了。  大伙儿边聊边往回走,刚走出那条阴暗的长廊就看见小六正在取餐区拿吃的,老大没回桌,直接上取餐区就近拿了个盘子继续装吃的,我们其他人都回位置接着聊天,磨时间。
  中间有个服务员过来了一次,问我们有什么需要的?我们知道这是人家想赶人了,但是我们意志坚定,集体说“谢谢,不用了,需要啥我们自己会去拿,不会客气的。”服务员没辙要走时,小四叫住人家,问人家为什么洗手的水要用海水?服务员解释说本来是有一套海水淡化循环系统,后来被海水腐蚀坏了,只循环不淡化了,为了省钱也没修。  我们集体黑线,冲刚才看到的海水对水龙头的腐蚀来看,不修的话这以后想修肯定要花更多的钱。  接下来就是我们永远凑不齐八个人同时在场的不停上厕所时间,一会儿你一会儿我,大家轮着不出现。  我不知道他们七个是不是因为肾虚才跑厕所跑的勤快,但是我确实只是单纯的不好意思久留,我不好意思一直在服务员看债主的眼神中坚持吃饭。
  也就是我们老大厉害,中间抽空他还睡了半个小时,还真睡着了,醒来时打了个饱嗝,他是真没少吃,撑的他一醒来就胡说八道:“这是哪儿?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老二拿一只虾砸他脑袋上,笑骂着让他别装。  老大从中分头里把大虾择出来边剥壳边问:“几点了?”老四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看了一分钟说:“不知道,我没手表。”老大抬头说:“谁问你了?看把你能的。”说完问老二:“老二,几点了?”老二说:“不知道,老四没戴手表。”老大看着老二腕子上的手表说:“你咋那么贫呢?”说完自己歪过头找了个角度看了看老二的手表,接着把头歪回来把剥好的虾放进了嘴里。  这时开始陆续有新的客人赶到,原来已经进入晚饭时间了,开始陆续上新客人后服务员又往餐台添了一些新菜,老大一看有新菜,立刻兴奋了,开始新一轮进食。  我们其他哥七个其实已经不太饿了,主要也是兴奋,盼着能早点天黑开始探险,于是我们一直边吃边聊,我们主要在意的是第一个重要环节,就是如何躲过人家打烊的时间而不被发现。
  我们商量期间,老二很淡定,一直到我们连色诱服务员让服务员装傻放过我们的办法也被提出来以后,老二说:“别傻了,藏厕所就行。”  我们集体骂老二才是真傻,人家下班一打扫卫生不是立马就发现了?老二喝了口水说:“我刚才中间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俩服务员聊天,他们晚上下班根本不打扫厕所,都是第二天早上上班才打扫。”  一听这话我就有点急,因为我之前有次暑假在一家火锅店打过暑期工,那个火锅店可没我们这次吃饭的酒楼大,但是人家每天下班也是一定会打扫完厕所才结束一天工作的。  我刚把我的经验之谈说出来,老二就说:“我还能骗你们?我刚才真听服务员说了,说那个厕所有问题,他们每天打烊时天都多少擦黑了,以前天黑后有人因为在这里上厕所被吓疯过,所以这家酒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厕所可以等第二天天亮再打扫,不用非当天天黑后还要打扫,他们不敢晚上进去。”
  我们听老二这么说,小四先问:“老二,那厕所是有什么才会把人吓疯?“说这话时小四一脸期待,老二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严肃的对小四说:“是什么把人吓疯过我不知道,也没听着他们说,但是厕所里有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小四的表情期待中又多了一丝兴奋,忙问老二:“厕所里有什么?二哥你快说啊。”  我们其他人都憋着笑,知道老二要逗老四,果然,老二继续表情严肃的说:“厕所里,当然是有粑粑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说完小四愣了会儿,直到我们憋不住笑出声来,小四才明白被老二忽悠了,他气哼哼的站起来说了句不理你们了,扭头就拿着餐盘直奔取餐区。  笑了一阵我们又跟老二确认了一下,最后决定,就藏厕所里。  厕所隔间有十几个,关上门在里面不出声应该就问题不大,只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发现我们决定两到三个人一组挤一个隔间,因为我们担心如果占着太多的隔间容易被顾客发现问题。
  晚饭继续中,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陆陆续续来回上厕所,然后渐渐的留在厕所,直到最后餐桌上只留下了我和老二。这时有个服务员走过来问我们还需要什么服务,老二接嘴说:“不用了,我们朋友都已经吃完了走了,我俩吃完也走。”服务员有点疑惑,估计是没留意到其他六个人的离开所以才这样,我跟老二没多说什么,服务员也没多问。  天即将擦黑,我先进了厕所,躲在一个隔间关上门。过了会儿我在隔间听到老二的咳嗽,把门打开一条缝,老二靠近我后小声说了句搞定,我回了句搞定不卫生,说完老二就进了我的隔间。  大家都没说话,只有些莫名其妙的水声和风声还有隐隐的海浪声,我们就安静的等着,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几个人连烟都没敢抽。大概半个小时后听到了一些散乱的脚步声,之后没多久厕所本就昏暗的灯被关掉,一片漆黑中我甚至觉得我感觉不到身边老二的呼吸声,时间过的很慢,完全感觉不到流逝。  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不那么心慌了,又过了一会儿,已经听不到外面任何有人类痕迹的声音,我感觉耳边有些发热,是老二靠近我了,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趴在我耳边说:“三儿…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说。”我有些紧张,问:“你想说什么?”老二说:“我想说…其实…咱俩可以出去了,你个傻叉你踩我脚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紧张了没注意,一直踩着老二的脚不说我还碾来碾去的。听老二这么一说我赶紧又踩了两下确认,确实是老二的脚。确认以后我赶紧把脚拿开说了句“硌死我了,你这脚咋长的这么别扭?”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老二的脸我似乎也隐约看到一个白眼,一笑一闹间心情好了一些,不那么紧张了。  这时我听见外面一声苍老的细微咳嗽声,是老大没错,于是我大着胆子打开隔间门…原来其他六个都已经出来了,打开隔间门后厕所窗外清冷的月光映进厕所里,加上海平面的反光,整体还挺亮堂的。我跟老二也走了出来,我先出来,老二在我后面边走边故意提裤子说了句:“三儿味道不错呀。”  我一脸黑线往后踢了一脚跟他说别污,然后我们几个一起走向窗户的位置,大概是人类对光明的本能追求吧,大伙儿都是自发往这边走的,互相并没有约定。  走到窗边,大伙儿先挤着看了会儿海,从没在这个时间段和这个角度看过大海,还挺漂亮的,八个人看了十来分钟,老大缓缓的说:“好了,饭都吃完了,海也看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我们其他人都是还在出神状态,一起“嗯”了一声,嗯完老二就反应过来了,直接踹了老大一脚骂到:“你特么说啥呢?”这时我们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了,集体揍了老大一顿,直到把他的中分头都打散了才罢手。  停手以后老大一边骂我们一边走向厕所外间,那边有面脏不拉叽的大镜子,我们知道这货是照镜子整理发型去了,也不知道这光线下他还要镜子干嘛。  我们七个站一圈讨论接下来怎么弄,那时的监控还没现在这么密集,根据我们的观察和记忆,酒店只在正门外面有两个个头巨大十分扎眼的摄像头,比拍电视用的摄影机也小不了多少。也因此我们并没把监控的事放在眼里,很久以后听说一开始这里其他位置也有一些摄像头,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海边空气太潮湿的缘故,经常短路,三天两头火星子乱飞,而且老是收不到信号,即使正常运行状态也老是只有一些雪花被拍进来,所以后来就干脆拆掉废弃了。  少了这层顾虑,对我们而言最主要的就是找目标,具体去哪儿探,不用太过防备那些有的没的,这个也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二的意思是先出去转转,看看啥情况,因为这层就挺大的,还有些关着的门不知道里面是啥。小四说想在厕所再守会儿,因为老二说了刚才这里的服务员说过厕所闹过鬼,我们也验证了确实晚上没人打扫厕所,这说明厕所十有八九真的出过事。  小四说完这话我们几个都是一阵恶寒,集体朝四下看了一下,似乎已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似的。小八的提议最大胆,他强调我们从一楼上二楼的那个楼梯在上二楼以后并没结束,那个位置还有个被我们忽略的楼梯,是继续向上的。  说实话就我个人而言,小八的提议最有吸引力,毕竟既然是探险,那最好不过的就是探没去过的地方,未知就代表着刺激嘛。正在我们争论先冲哪儿去的时候,在外间照镜子整理中分头的老大忽然低声啊的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特别扎人,给大伙都吓了一跳。老二也吓到了,有点生气的问:“老大,你瞎咋呼啥?”  老大扭头看着我们,声音发颤的说:“有…有个人影,刚刚闪过去了。”
  老大这么一说,我们都提高了警觉,自然的把所有声音都压低,然后集体悄悄的向老大靠拢,这也算是习惯性的默契吧。  靠近老大以后,明显感觉这货开启了振动模式,老胳膊老腿不停的颤抖,老二小声说:“老大你是不是老花眼啊?哪儿有人?”老大答道:“真有,好…好像是个…个女的。”老二松了口气说:“哦,没事儿老大,你花痴诱发老花眼晚期综合症了而已。”  老二缓和气氛是把好手,老大冷静了一点,不哆嗦了。看到老大冷静了下来,小四和小八赶紧跟老大确认是不是真看见了个人影,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白衣胜雪或者红衣胜血拖地长裙满脑袋都是披肩发?有没有白皙冰冷的双手有没有脚有没有大长腿有没有胸?老大被小四和小八问懵了,伸手打断他俩的问话,然后说了句:“你俩是来探险的还是来嫖娼的?这咋还胡说八道的呢?”  大家聊了一会儿,老大大体形容了一下,身影是白色的,因为只有一瞬间的一闪而过,所以他也没看太清楚,只看了个大概,感觉是个女的,因为仿佛头发不短。老大形容完,我们都琢磨起来,按说此刻才差不多不到晚上九点的样子,从我们其实根本不懂的灵异学的角度来讲,不该这个点出来超自然生物啊。我说:“这玩意儿不定是人是鬼,也说不定就是老大你眼花了,这还不到十二点,咋能来灵异事件?”
  小四听我说这话有点不乐意,冲我说:“老三,没谁规定鬼就一定十二点出来,他们又不像咱们每天还要定点准时上课。”我对他说:“子非鬼安知鬼何时来?“小四说:“子非我安知你再叨叨信不信我削你?”我一个黑虎掏心打过去笑骂了一声没大没小,小四也笑着跳开,老二忽然说:“你俩小点声,别被发现。”  我和小四自觉的住了嘴,小六依旧本色的愣着,小声问老二:“老二,怕啥?还能有人听见咱不成?”老二说:“不一定,万一这里有留人守夜呢?”小四说:“不能吧?按照咱们听到的那些传说,傻X才会晚上还在这楼里呢。”  小四说完我们集体一脸黑线的盯着他看,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老二说了句:“就你不傻X,走吧,咱们先离开厕所,太味儿了。”  这句话得到了一致响应,我们八个放轻脚步排队溜出厕所,其实因为厕所还有月光照进来的原因,连接厕所跟大厅的那个走廊才是最黑暗的。整条走廊一点光线都没有,一直走过了个拐弯才看到远处大厅透射的一丝光亮。
  回到大厅后大概是因为刚刚通过那条黑暗的走廊,眼睛这会儿对黑暗适应的挺好,大落地窗外的月光和海面的反光,加上其他一些建筑物的灯光,整个大厅基本都能看清。像我们几个站的这么近,脸上的表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们慢慢往前走,大概是在黑暗中对于光的的本能渴望,我们集体往落地窗的位置走去,那也是中午和晚上我们吃饭的位置。  走到落地窗前大伙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站着,我们边看海景边商量接下来怎么弄,去哪儿?我没坐,因为我想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大厅里桌椅板凳说不上特别整齐,但是也不算乱,看得出是晚上下班前被人特意摆过,但是摆的很匆忙。餐台空空如也,没留下任何食物,再就是吧台什么的,也没啥特别的地方,和白天相比差不多。  我正随意的看着,耳朵也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说实话聊的没啥营养,净瞎扯,聊了好一会儿才说到点子上,最终决定先上楼上看看。  在我们从一楼上二楼的那个楼梯位置,还半盘旋着通往二楼楼上的一个楼梯,和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差不多一个样。我们集体走过去,那个楼梯口有个东西拦着,我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名字,就是银行经常用来规范排队的那么个玩意儿,两根竖在地上一米来高的铁柱子,一根写着禁止通行的宽带子在顶端把两根柱子连在一起。  这个路障很简单,小六单手就拎起一根柱子挪到了一边,然后我们看着黑洞洞的楼梯口开始犹豫,上不上?这家伙看着跟西游记里没通电的盘丝洞似的,黑咕隆咚的视觉效果就挺吓人。我们集体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最后老二说:“上!别忘了咱们干啥来的。”
  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我们非常同意老二的看法,于是集体说:“二哥说的对,那二哥来做个表率您先上吧。”这次连老大都管老二叫二哥,老二说到:“真义气啊,我上就我上。”说完把自己中指放下就开始爬楼梯,我们说归说,不可能真让老二自己涉险,大伙都跟在老二身后亦步亦趋的往楼上爬去。  其实楼梯不长,我们也是太擅长胡闹了,都按鬼子进村的姿势来的,爬到三楼时我都腰疼了。  三楼的入口处也摆着和下面楼梯口一样的一个路障,老二把路障搬开时因为侧身的原因看到了身后的我们,给他吓了一跳,我们忍着笑跟他一起踏上三楼。三楼太黑了,根本啥也看不出来,老二掏出打火机打了一下光,也只能看到大体是个走廊。按着我们的猜测,整个建筑是个坟头形状的,那么越往高处的楼层肯定是面积越小,而且这楼一层二层都不是正常房间的高度,而是会高出很多,大概一楼六七米高,二楼五六米的样子,三楼的屋顶应该会更矮一些。
  没几秒钟老二的火机就烫手了,他关掉打火机问了句:“这怎么弄?咱们有照明设备么?”大伙儿都没说话,老五说了一句:“哎,老大,你手机不是随身带的吗?”老大赶紧说:“你想干什么?”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老大的样子,但是我们都能想象到他捂紧口袋一脸紧张的样子。老大有个手机,这也是和他穿西装挣外快同一时期的东西,他的那个手机外形是诺基亚老式直板手机的经典款,能源是需要两节五号电池,装在手机里,按下拨号键,手机前段的灯就会亮起,这时就会暴露它的真实身份:一个伪装成诺基亚手机的手电筒。  老大不舍得给我们用,因为这玩意儿需要五号电池,但是没人给他买,一没电了就需要他自己花钱买电池,所以他经常随身带着,怕被我们给玩儿没电了。
  我们也是一下子绕住了把老大这茬给忘了,想到这一点后大伙干脆不废话,一人给了老大五毛钱,小六说到:“五号电池五毛钱两节,现在大伙集资一人五毛合计给了你七块五,这钱够你买三十五节电池了,快把手电筒交出来。”  老大一边就着黑暗盲数着钱一边说:“这样的话手电筒可以拿出来,但是必须我来打,而且小六你回去记得别老逃数学课,你自己看看你算的这都什么玩意儿。”说完老大把钱装进口袋,从裤兜里掏出手电,冲着前方按亮。  确实是个走廊,在我们面前是一条看起来不是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墙上基本都是门,走廊大概能容纳三到四个人并行,这次是老大和老二并排前进,我们跟在他身后。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是个拐弯,继续走,还是除了门也没啥特别的,这一段路大家都没说话,直到这会儿老二才说:“这些门…看起来像是一个一个的包房啊。”  我想了一下,确实是,现在楼下是自助餐,可能原先有一时期不是自助餐,而是普通的酒店,那样的话就是二楼是大厅,三楼是雅间。
  想通了这个关节,大伙觉得这也没啥劲,就想看看有没有入口可以继续往上爬,因为上到三楼以后就没有一楼二楼那种往上的楼梯了,所以想继续往上的话就需要找别的路。  正在琢磨这事儿,小四忽然说:“你们说,这么多包间…会不会藏着蹊跷?”老二问他:“咋地?你想进这些包间看看?”小四“嗯”了一声说:“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咱们说不定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来这里,这么多房间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吧,你们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错过这顿饺子可就没这馅了。”  “小四你话真多,难怪你长不高。”老二说到,小四迷茫的问:“话多和个子高低有啥关系?”老二接着说:“没啥关系,反正你长不高。”  小四还在寻思老二是啥意思,小八插嘴说:“我也觉得这么些房间都紧闭着,不进去看看怪可惜的,要不咱不全看,挑几间看看?”小八提议完了,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有点恐惧又有点期待,这些密闭的门,怎么看怎么有种别样的诱惑,于是我也加入小四小八的阵营,一起鼓动其他人,很快另外哥几个也暴露了跟我差不多的情绪,纷纷同意挑几间看看。  本着就近原则,老二让小六先试着开一下身边离的最近的那扇门,小六抓住门把手哗啦哗啦拧了两下,松手一边搓手一边说:“锁了,打不开。”
  老二也上前试了试,果然打不开,他让老大把手电对准门把手,我们围着看了看,锈迹斑斑,看起来很久没人碰过这些门了。老大这时说:“我给大家照亮,你们挨个试试,保不齐就有没锁上的。”  知道老大是鸡贼想偷懒,我们也懒得揭穿他,分别开始拉每个门的门把手,一时间哗啦声响做一片。  拉了半天没一个门是开着的,我们几个除了弄了一手灰外啥收获也没有。于是大伙决定顺着通道往里走一下,通道尽头拐弯还有些房间。  依旧全都是锁上的,看起来没啥搞头,小六不知道哪根筋又犯轴了,就在我们考虑是否要放弃的时候,这货忽然骂了声脏话,然后咔嚓咔嚓的使劲拧门,拧一个不开直接换下一个,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小六使了很大的劲,仿佛想把门把手拧坏一样。
  大伙都听出了小六不对劲,打着手电的老大冲小六边走边说:“小六你别使那么大劲,当心给人弄坏了还要赔钱!”小六没理老大,继续拧,拧不开又换下一个,老大走到小六身边时,我们听到除了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外,还听到了木头破裂的声音,小六到底是把人家门给弄坏了。  老大愣了一下,赶紧退了几步,边退边说:“六,这是你弄坏的啊,不关我事,你们给我作证啊,我刚走到他身后而已。”我们集体冲老大说:“就你弄坏的,不关小六的事。”  老大还没说话,老二问小六:“门掰开了?”边问边向小六走去,小六接着拧门把手,边拧边回答老二:“拧松了,神经病啊,锁这么严实,老子专治不服。”  说完小六就把另一只手放到门上准备推门,老大尽职尽责的继续打着手电照着亮,老二这时已经走到小六身边,我们也跟着凑了过去。除了老大我们集体没考虑赔门锁的事,单说这一点的话老大仿佛比我们都有社会公德心,虽然真要出钱赔的话,他肯定是最难往外掏钱的一个。  老二让小六闪开,然后他亲自拧了拧门把手,门大概是好久没开锈住了,使劲就能推开。老二叫上小六,俩人一起用力推门,因为空间问题,只能容下俩人同时推门,我们其他人就在后面站着看。
  两人同时推,没两下,门就真的被推开了,小六愣头愣脑的差点闪着,直接把自己送了进去。  我们跟着往里走,老大排中间,他负责照亮,但他不敢打头也不敢收尾,就走中间。  走进包间的门,在老大手电筒的照耀下我们大体能看明白屋里的布局,一个房间,中间是张大圆桌,围着桌子一圈靠背椅,角落里有个茶水台,茶水台不远处还有一扇门,整个房间差不多就这些摆设了。  房间里气味很糟糕,又腥又酸,隐约还有点臭味,我们几个走向中间那张大圆桌,我伸手抹了一下桌面,一层有些潮湿的灰沾了我一手。小四忽然说:“你说咱们现在围着这桌都坐下,然后老大把灯关了,这时要是有人上来看到咱们,能不能吓疯?”小四这话让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自己老家的一次老屋探险经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大伙对小四的提议都没啥好感,老二说:“要坐你坐,这多脏。”老二说完小八问了一句:“你们说那个门是干啥的?”小八边说边用手指着那扇屋里的门,老二随口答到:“厕所呗,这种包间都是单配卫生间的。”小八接着说:“厕所?是那种除了大小便功能以外特别适合女鬼藏匿突然爬出来吓人的厕所吗?”  老二说:“你说的那是山村老尸,这个厕所有没有女鬼我不知道,你要想知道你自己去看呗。”小八说了句:“众位哥哥,小弟我先走一步!”  说完就拉着小六和小四往厕所方向走去,边走边说老大帮忙照着亮。小四和小六一起说:“哎,我没说要跟你去啊。”  说归说,没打开的门谁也不知道有啥,小八又是我们的舍宠,我们也不会真让他独自去。
  跟着老大的灯光,小四三个人走到厕所门那里,这次小八伸手拧门把手一下就拧到了底,虽然看得出也很吃力但是这个门肯定是没上锁。  拧到底就推,又是小六帮忙两个人一起才推开的,一推开门里的味儿立刻窜了出来,这味儿比房间里的气味难闻多了,呛鼻子辣眼。  小八直接咳嗽了起来,边咳边退,老大还在拿手电照着厕所里面,我捂着鼻子往前凑了凑,就着老大的手电光看到厕所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垃圾,而且看起来被水泡过,肮脏不堪。  看了一小会儿也没啥特别的,一个坐便器,一个洗手池,一面模糊破旧的大镜子,老二过来直接关上了门,接着捂着嘴说:“不嫌臭啊?这有啥好看的。”  说完我们集体跑出了这间包房,老二最后出来,他随手把包房的门也关上了,这味儿实在是冲,大伙都缓了好一阵才舒服点。
  老大打着手电走向包间门检查那个门把手,边检查边嘟囔:“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我们其余人则站一块寻思下一步干啥,这包间看来是没啥东西,商量了一阵我们决定还是想办法更上一层楼吧。  老二把老大招呼过来,告诉老大我们的决定,老大有点打退堂鼓的问:“那怎么上啊?都没路。”老二说:“咱们接着探呗,不可能没有往上的路。”  接着又商量了一下,老大打着手电带着我们开始继续转悠。说真的如果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话,真挺吓人的,但是我们八个人一起,真心不是很害怕,刺激感更多一些。但是要是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这次探险,那这算哪门子探险?所以我们决定一定要找到往上走的路,今天说啥也要做出点成绩。  七拐八拐九拐十拐,终于发现一个安全通道的入口,大概是因为这一层常年没人来的原因,安全通道的荧光指示牌已经灭了,如果不是正巧老大瞎照照到那个门上的指示牌灯箱,估计我们还发现不了。  安全通道都差不多,我们本来以为这里的门也很难开,所以是让小六动的手,谁知小六轻轻一拧就开了,打开后还一个劲说这个很容易打开,弄的我们都感叹这安全措施弄的真好,别的门都生锈了这门还照常用。
  当然很快我们就会知道,这门之所以这么容易被打开,是因为不久前刚刚被人打开过。  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老大站在前面拿手电边照着漆黑的通道问:“谁先进去?”老大说这话时很专心的在就着手电光看里面,老二冲我们示意,然后我们集体说:“你先。”  接着老二一把把老大推了进去,老大吓了一跳,进去嚎了好几声才停下来,然后回头质问:“老二你干什么?”老二一脸无辜的说:“咋了?老大说,你装,使劲装,你敢说不是你推我?”老二一脸天真的说:“有人推你?刚才不是你自己跳进去的?”说完还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老大听完拿着手电照着老二的脸,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你认真的?”老二还没说话,我们其他人也都做出一脸惊恐装,最后还是小八没绷住,不小心笑出了声,老大才明白被耍了,点着名挨个骂了我们一遍才算解气。  闹完我们也跟着走进安全通道,这是个楼梯拐角,有向上向下两条楼梯,不必多说,我们自然是选择向上的楼梯。老大拿手电照了一下楼梯地面,地上有很多脚印,新的旧的,仿佛时常有人来,但是没人打扫。
  看着楼梯台阶上凌乱的鞋印,我们小声的聊着猜测着这里以前有可能发生过的事。很有趣的是,人在一些特别环境下会不自觉的把说话声音压低,也没人号召,也没人要求,本能的就会这么做,像现在就是,我们也不知道是怕吵到谁还是怎么的,说话声音都很小。  边聊边走,很快就爬到了尽头,尽头是扇门,铁皮门。门上有个插销,但是没插,门只是关着,靠近门时能听到隐约变得有些清晰的海浪声。  老大伸手摸着铁皮门,一直摸到门把手,也不知道为啥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做出来就别有一番猥琐。  摸到门把手后他就拧动门把手,然后开始推门,推不开。召唤小六一起,俩人接着推,很奇怪,门闩明明是打开的,可是怎么推都推不开,就在小四也准备加入一起推的时候,老五说了句:“老大,门合叶在这边呢,这门是要拉开的。”  接着老大把手电对着门边一照,有些尴尬的说:“小六你瞎使什么劲?要不是你我早就拉开了。”小六冲他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俩人开始拉门…仍旧拉不开。
  老大看看小五,小五也有点尴尬,老二上前晃了两下说:“门从外面锁上了。”接着老二趴在门缝上往外看,看了一会儿他站直身子说:“不对啊,外面就是室外了,谁能从外面把门给锁上?锁上他怎么回楼里?还有其他入口?”老二正猜测时,小四说了一句:“会不会,从外面把门锁上的人,压根就没再回来?”  什么意思?小四这句话莫名的让我们其他人有点冒冷汗,既然外面已经是室外了,那传说中从这个酒楼跳海自杀的人选择的起跳地点十有八九就是这门的后面。老百姓都知道在家自杀利国利民的道理,一般自杀时把事情闹大的都不是真想死,基本都是为了制造热闹,把他过不去的坎用自杀的方式放大化,尽量多的引起人们关注,指望得到其他无关的人的帮忙。比如跳楼跳楼跳楼等自杀方式,你看有几个跳楼的最后真跳了?  此刻铁门从外面锁了,我们想到的最大可能是,要么有人最近已经跳下去了,要么有人正在准备跳海,而且这人很有教养,选的自杀方式和地点都比较不扰民,如果不是我们哥八个主动找来,鬼也不知道有人在外面啊。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外面还有人么?
  我们集体交流了一下想法,老二忽然说:“别浪费时间了,要是外面没人咱们就返回,要是有人,那早一秒出去说不定就能救人一命,小六,上!”小六知道老二叫他是干啥,说了声“好嘞”就走上前去伸手拽住门把手,硬拽。  小六的力气真不是盖的,拽了少说三分钟,门一动没动,然后换小四,小四有他的鬼心眼儿,他看小六拽不动,他也不拽,愣晃,小四确实比小六厉害一点,晃了大概又有三分钟,门…好像是松动了那么一点点。  然后小六那股愣劲儿又上来了,他也没通知谁,抬脚对着门就咣咣两脚,小四手还紧紧的抓着门把手,这两脚镇的小四晃了晃脑袋才缓过神来,缓过神来小四就对着小六破口大骂,骂完了一整首的双截棍才消气。  忽然老五说:“别骂了,门开了。”我看着门,门锁位置没啥变化,门合叶让小六给踹吐噜了。
  我们改从安装合叶的这边试着拽门,这回没几下就把合叶彻底弄掉了,接着便是一股劲风从门外扑面而来,铁皮门直接被吹的彻底掉了下来,门锁的位置也被门带的废掉了,万幸没砸着人。  谁也没想到门后的海风力气这么大,腥咸湿冷的海风吹的我差点站不住,其他几个人状态也都差不多。眯缝着眼适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能睁开,海浪的轰鸣声就像一万只上古神兽在同时向我们奔腾而来,在终于睁开眼睛时,门外的风景倒是确实挺好看,比一开始在自助餐大厅看到的感觉还要美,此刻月上中天,没啥星星,海水是神秘的墨蓝色,无边无际的美。  我正在抬头看天,低头看海,老大忽然喊了一声:“快看!有人!”喊完老大还用手指着前方,老二赶紧捂老大嘴,边捂边说:“别喊!你以为就你看见了啊?”  我先转身看了下几个人的反应,这时的月光很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能看清,有的迷茫,有的警惕。远处那人的轮廓也比较清晰,能看出是个男的,一只手放在耳边,背对着我们,看起来正在用手机打电话。  我们安静下来也平静下来以后,就尽量的竖起耳朵想听那人在说啥,这会儿的风向是向着我们的,等于他在上风口,所以如果是同样的说话分贝,我们能听见他说话,他未必能听见我们说话。
  只是这会儿的海浪声也很大,我们即使很用力也只能听到那人嘴里确实在发出声音,但是根本听不出他说的啥。忽然那人好像有些激动,冲着手机竟然吼了起来。  他一吼,我们算是能听清一些了,但是也是断断续续的,我们谁听清哪句就小声复读出来,半听半猜。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们都不要我了……”  我们总结了一下听到的内容,嗯,这货失恋了。
  到这里我们就对这人没啥好感了,一大老爷们,看起来肯定比我们八个岁数都大,就算还没成家没孩子,总有父母吧?何况还是有手机的有钱人,爹妈把他养这么大,他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就要自杀,他以为他很勇敢啊?我们八个单身汉对这种男人真是深恶痛绝,神马玩意儿。  确诊了这二货的病因,我们也没兴趣听了,就在琢磨怎么能阻止他跳下去,这会儿他要真跳了一方面对不起养他的父母,另一方面还隔应不要他的那个女的。搞不好警察捞尸时再一查他通话记录,还要给人家女的惹麻烦,我已经脑补出这货他爹妈找到人家姑娘家逼着姑娘给自己孩子偿命的场景了。  其实还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宿舍的人本性都是偏善良的,见死不救这事儿还真干不出来,所以如何救他就成了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事。而我们的老大的关注点则和我们其他人不太一样,他看着自己手里早已关掉的手机型手电筒,啧啧的说:“那人用的是三星翻盖手机,彩屏的,最少64和弦铃,要是最新款的话还有真人唱歌的铃声…有钱人那…”  我们齐齐看着老大,老二问了句我们大伙的心里话:“老大,你眼神这么好那?”老大推推眼镜又打理了一下他在风中凌乱的中分头,说到:“哥这是选择性千里眼,跟阴阳眼写轮眼阿宫神眼索罗之眼是一个级别的神器。”
  我们改从安装合叶的这边试着拽门,这回没几下就把合叶彻底弄掉了,然后是一股劲风从门外扑面而来,铁皮门直接被吹的彻底掉了下来,门锁的位置也被门带的废掉了,万幸没砸着人。  谁也没想到门后的海风力气这么大,腥咸湿冷的海风吹的我差点站不住,其他几个人仿佛也就体重超标的老二还比较淡定,其他人状态也都差不多。眯缝着眼适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能睁开,海浪的轰鸣声就像一万只上古神兽在同时向我们奔腾而来,在终于睁开眼睛时,门外的风景倒是确实挺好看,比一开始在自助餐大厅看到的感觉还要美,而且此刻月上中天,没啥星星,海水是神秘的墨蓝色,无边无际的美。  我正在抬头看天,低头看海,老大忽然喊了一声,快看!有人!喊完老大还用手指着前方,老二赶紧捂老大嘴,边捂边说,别喊!你以为就你看见了啊?我先转身看了下几个人的反应,看来我和四六八都没发现有人,另外他们四个都看到了,这时的月光很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都能看清,远处那人的轮廓也比较清晰,能看出是个男的,一只手放在耳边,背对着我们,看起来正在用手机打电话。  我们安静下来也平静下来以后,就尽量的竖起耳朵想听那人在说啥,这会儿的风向是向着我们的,等于他在上风口,所以如果是同样的说话分贝,我们能听见他说话,他未必能听见我们说话。只是这会儿的海浪声也很大,我们即使很用力也只能听到那人嘴里确实在发出声音,但是根本听不出他说的啥。忽然那人好像有些激动,冲着手机竟然吼了起来。
  他一吼,我们算是能听清一些了,但是也是断断续续的,我们谁听清哪句就小声复读出来,半听半猜。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们都不要我了……  我们总结了一下听到的内容,这货失恋了。  到这里我们就对这人没啥好感了,一大老爷们,看起来肯定比我们八个岁数都大,就算还没成家没孩子,总有父母吧?何况还是有手机的有钱人,爹妈把他养这么大,他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就要自杀,他以为他很勇敢啊?我们八个单身汉对这种男人真是深恶痛绝,神马玩意儿。
  确诊了这二货的病因,我们也没兴趣听了,就在琢磨怎么能阻止他跳下去,这会儿他要真跳了一方面对不起养他的父母,另一方面还隔应不要他的那个女的。搞不好警察捞尸时再一查他通话记录,还要给人家女的惹麻烦,我已经脑补出这货他爹妈找到人家姑娘逼着姑娘给自己孩子偿命的场景了。  其实还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那会儿就信佛了,宿舍里的人也跟着我多少有些受感染,见死不救这事儿还真干不出来,所以如何救他就成了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事。而我们的老大看着自己手里早已关掉的手机型手电筒,啧啧的说,那人用的是三星翻盖手机,彩屏的,最少64和弦铃,要是最新款的话还有真人唱歌的铃声,有钱人那。  我们齐齐看着老大,老二问了句我们大伙的心里话,老大,你眼神这么好那?老大推推眼镜又打理了一下他在风中凌乱的中分头,说了句,哥这是选择性千里眼,跟阴阳眼写轮眼阿宫神眼索罗之眼是一个级别的神器。
  “真能白活,那老大你说你这二五眼还啥时候好使?”老二问。老大答到:“你未来媳妇洗澡时。”  老二一拳打在老大肋条上,疼的他直吸溜,打完接着说:“为了我的女人,我也要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  我们集体中指他,一边说话间就见要跳楼那位已经淡定了许多,他电话已经打完了,举着手机的手已经垂下,能看到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他安静的站着,我们继续商量怎么过去把他拿下带回来,不过看这人现在的样子搞不好他能自己想开。  我们正小声聊着时,那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往前又走了两步,离边缘更近了,这家伙太吓人了,我们也有点着急,这看着实在太危险了。  然后就见那人又把手机举起来在键盘上按了一会儿,因为是背对着我们,我们也只是观察加猜测,看他按了好一阵,老大说:“这款手机自带好几款游戏,他不会是在玩儿游戏吧?想先打通关再死?”老二说:“老大你别傻了,这明显是在发短信,估计手机对面那人不接他电话了。”
  终于那人不摆弄手机了,然后我们就看着他把手机举起,跟扔手榴弹似的把手机远远的抛进了大海…  靠,这真是有钱人啊,大伙还没反应过来,老大突然自顾自的向那人走了过去,我们只来的及小声喊了两声“老大快回来”,就听见老大的怒吼:“呔!你自杀就自杀,扔什么手机?!你不要不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吗?!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像我这样刻苦学习的孩子都还从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手机?你要死就死为什么临死还要做这么缺德的事?!”  傻了,彻底傻了,我们哥七个傻了,挨骂那位要自杀的哥们也傻了。他转过身盯着向他走过去的老大,忽然大喊了一声:“小翠!”这回老大也傻了。  然后那人边哭边说:“小翠,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这会儿我觉得我的下巴已经找不到了,我的天哪,让这人要死要活的那个女的跟我们家老大撞脸吗?长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这哥们是瞎的吗?
  那人完全没看到我们七个,他冲着老大就飞奔而来,老大好像是被他的热情吓到了,扭头就往我们这边跑,边跑边冲我们喊:“四六!拦住他!”  接着老大一路跑过我们直到我们身后才停下,这时那人也离我们很近了,小四和小六同时向那人跑过去,因为那人也在飞快的奔跑,所以他和小四小六形成的冲击力蛮大的。  小四小六都挺壮,也是在一起时间久了形成的默契,俩人跑向那人时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脚步也没减慢,小四抱腰,小六跳起来抱那人的脖子,直接把那人撂躺下了。  那人躺下后小四和小六还箍在他身上让他没办法动弹,我们其他人看到已经搞定也围了上去,老大最后走过来。我蹲下看那人,刚一靠近他脸,迎面而来就是一阵浓烈的酒味,海风都吹不散,差点把我熏吐,跟三楼包间厕所那味儿似的。  我赶紧站起来离开他一些,然后深呼吸了几口问,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也没等到那人回答,可能是小四和小六给那人造成的冲击太大,他忽然吐了起来,一看他吐小四和小六赶紧松了手,一松手那人自己翻过身跪在地上开始疯狂呕吐。
  我们赶紧分散开一些,这货真是好胃口,晚饭没少吃也没少喝,断断续续吐了少说十分钟,他吐完后自己喘着粗气手脚并用的躲开呕吐物挪到一边,坐在了地上。  看他这状态正常了好多,仿佛吐完以后也清醒了一些,我们一起慢慢靠近,老二用脚踢了他小腿一下问:“哎,没事了吧?”  那人点点头,看起来是比刚才要自杀时清醒了点,接着老大就上前开始说服教育,他把他看过的早些年香港tvb拍的那些警匪片里还记得的台词差不多全背了一遍才算解气。最后老大又把问题绕回到手机上,又跟那人说:“无论怎样,手机是无辜的,你就算生活不如意也不该把负面情绪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东西上是不是?你想清楚,如果下次还有轻生的想法,碰巧你还有手机,可以先把手机发到…等会儿我给你个地址,你可以先把手机寄给我,我代你保管…”  老二打断老大:“你快别不要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财迷。”这时地上那人忽然说话了:“哎?对了,我手机呢?我三千多买的啊。”我们一听,这话啥意思?想讹我们?
  听完这话小四和小六就要发作,老二拦住他俩,然后提醒地上坐着那人说:“你仔细想想,你手机刚才哪儿去了,你能想起来不?”  老二这话也是在试探,试试这货到底是真忘了还是装忘,那人看起来在思考,想了一阵才说:“我…是不是自己把我手机扔海里了?”老二说:“恭喜你,回答正确。”那人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想起来一些,唉,喝酒误事啊,差点就后悔一辈子了,谢谢你们救了我,你们…愿意听听我和小翠的故事吗?我好想找个人说说。”  我们一听他说这话,其实都不乐意听他的故事,但是看他这样也怪可怜的,就都耐着性子说愿意听。  然后他就讲了一个挺无聊的脑残爱情故事,絮叨了有半个小时,还好海风声音挺大,我更多的是在听海风的声音。
  终于他讲完了,然后只见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刚掏出来老大就说:“哎呀你太客气了,我们救人也不图这个,你说你这真是的。”老大还没矫情完,那人就一脸疑惑的问:“什么客气?我是要给你们看小翠的照片。”老大一脸尴尬,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笑着说:“好啊好啊,我们看看。”  说着那人打开了钱包,老大又把手电打亮对着他钱包,那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清秀说不上好看的女孩儿。很朴素的半身像,不长的中分头戴着一副看起来度数很深的近视镜,整体感觉有点像周星驰主演的百变星君里梁咏琪的那个形象。而且说真的,如果只看发型和眼镜,还真跟我们老大挺像。也因此,除了老大没找到笑点,我们其他人看完那张照片后互相对视时都从彼此的眼中找到了相同的笑意。  看完照片我们劝那人想开点,死也不能解决问题,何况这样的姑娘估计还有很多,这个不行换下个。  那人吐了一通又说了半天话,看起来酒是差不多全醒了,这时仿佛也没了轻生的念头,对我们说着感谢的话,然后起身准备和我们一起下楼。他一直捂着肚子,时不时还揉揉脖子,看来小四和小六给他那一下子确实挺重。我们刚走到被打坏的铁皮门门口,那人忽然问:“哎?你们是怎么上来的?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人这么一问,我们也才想起来,对啊,我们来这里是要探险的,这算怎么个事儿?这就算探完了?  仔细想了想似乎也差不多是从底楼到顶楼都看过了,除了三楼那些包间没一一打开,真没啥没探到的地方了,一边想着,老大就跟那人说了我们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老大说完前因后果,我们已经走到了三楼回二楼的那个楼梯口。  要自杀那位听我们老大说完,似乎有点嗤之以鼻,不屑的说:“哪有那些事,都瞎编的,就算真有人从这里跳海自杀,那也是活腻了,死就死了干嘛还要回来?阴魂不散你说不散就不散啊?”  听这人的说法,白天我们听到的那些传说似乎都是假的,而在言谈中我们也知道这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了解即使再不深也比我们哥八个要清楚的多。他这么一说,再加上我们今天可以说一无所获的鬼楼探险,不由得让我们有点相信有关这里的一切传说都是谣言。  说话间我们已经下了楼梯,到了二楼。
  老二和小四断后把那个原来摆在通往三楼楼梯口的路障摆回原位,尽量不让人看出来被动过,然后我们准备继续往下走。  二楼的大厅就是我们吃自助餐的那个大厅,也是装潢的最好的,透过大落地窗看到外面的月光似乎有些暗淡,好像是被乌云挡住了。老大走到吧台附近,我们问他干嘛?他拿手电照了一下吧台后面墙上挂着的钟表,然后跟我们说:“天哪,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咱们折腾了四个来钟头啊?”原来老大是去看时间,老二说到:“是啊,肯定没公交车了,赶紧走吧。”  说完我们就继续走,这时我们走到了二楼通向一楼的楼梯口。  我们这支九人队伍继续往下走,很快就到了一楼,一下楼梯大伙就直奔正门,到那个玻璃大门时我们悲剧的发现那个大门是锁着的。一条大链子锁从外面锁住了两边的门把手,这么粗的链子,这么厚的玻璃门,我们出不去了。  一楼并不像二楼那么亮,一方面是一楼的玻璃窗面积本来就没二楼大,另一方面在最大的玻璃制品也就是那两扇玻璃门外有个很大的遮阳顶,是水泥做的很厚的遮阳顶,面积很大,完全挡住了月光。而且此刻我们能看到远处的天空也有些黑暗,月亮已经被乌云挡住了。如果没有那个遮阳顶,而月亮又没被乌云挡住的话,此刻的一楼大厅就算没二楼那么亮,最起码能看清人,可是现在我们几乎啥也看不到。
  老大和老二在大门口确认了又确认,失望的告诉我们除非把玻璃门砸掉,不然肯定出不去。然而这玻璃门一脸连防弹都没问题的样子,我们压根就没想过砸坏玻璃门,何况这个要是砸坏了那是真的赔不起。  集体没辙,老二说:“今天也够累的了,那边不是有沙发嘛,咱们先过去坐坐歇会儿,再一块想想办法。”老二的话提醒了大家,老大把手电对准记忆里沙发所在的方向,一切正常,我们一起走向沙发,然后一起瘫在沙发上。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事儿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最后把想法固定在一个方向,那就是这里会不会还有其他门?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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