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怎么打别人打仗前鼓舞士气的诗句阿,别人打我打仗前鼓舞士气的诗句降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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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军者(对应1.126)地狱难度里士气怎么下降那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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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难度里敌军的血都是正常的三倍的,攻城自然要多点兵了,我40级了,但没怎么加魅力,带个百来号人的队伍准备去攻城,几下士气就从90多降到60 70,这怎么打仗啊,难道一定要加点魅力或不停地打仗吗,打仗有时也要奔袭几天的啊,几天时间里我士气都降到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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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魅力就没统御,没统御就没有士气加成,你100+的人,就减100+的士气,想想你现在的魅力和统御值,肯定没多少士气加成,食物加的那点士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且你那么多人,食物狂消耗,估计这种食物的士气加成下的会非常快,所以总体士气变化肯定是个不小的负值,即使你初始士气99,但有这样的一个减少速度,肯定下降得很快。如果打这些士兵的祖国,那更糟糕。没有较高的魅力和统御值,是很难带的起大军的,更何况大军意味着低移动速度,打野战很难追的上人家,意味着在路上的时间狂多,所以带大军必须加魅力和统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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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士气降得快,还有如果部队里面有不同国家的兵,而且这个不同国家 是敌对的,士气也会降
还有食品种类太单一也会降~~
还有,要不然怎么叫地狱模式呢~~~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地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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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saa3410668 :L 这个我遇到过,问题是我队伍里明明没有别国兵,士气信息里愣是多出来个新兵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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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saa3410668 :L 这个我遇到过,问题是我队伍里明明没有别国兵,士气信息里愣是多出来个新兵种
Malgalad 发表于
那不是什么新兵种吧?是不是说:XXX国士兵士气加减XXX点?那应该只是一种类似消息的通报吧,只是让玩家知晓此时此刻某国士气受外界(如国家战争整体态势)的影响,跟玩家队伍无关,除服玩家队伍里有这种兵,否则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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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办法修改士气下降过快,我好不容易40级了,正准备自立呢,现在升级难了,不可能再升级来凑点加魅力哦
Powered by  开国皇帝阿骨打    一、主要人物完颜阿骨打简介:  完颜阿骨打是女真族的领袖,金大金国的缔造者,金国的开国皇帝。本小说从他四十八岁写到五十六岁,从誓师反辽到部渚泺西行宫病逝,时间跨度为八年。  阿骨打是女真族完颜部落都勃极烈(部落首领),完颜部落是辽国不在册的女真族(史称生女真)归辽国管辖而又相对独立,一直受到辽朝的凌辱和压迫。  阿骨打继任都勃极烈时,完颜女真部落经过多年征战已经诸部统一。在这段时间里,阿骨打造箭筑城厉兵秣马准备反辽。在辽天庆四年九月他怒杀了辽朝“银牌天使”,随即召集兵马誓师反辽。从此,反辽大幕正式拉开。  阿骨打是女真族的杰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他是一名杰出的军事家。善于用兵,举事时只有两千五百人,一举攻下了宁江州。接着又创造了不少以少胜多的战例,如,出河店之战;达鲁古城之战,护步达岗之战,以致攻占辽国五京,使拥有百万大军的辽国节节败退,当然也有萧奉先等人弄权和天祚腐败无能的因素。  他又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扎只水之战是他反辽的第一仗,他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一战之胜,他的属下就劝他建国称帝,此时他并没有头脑发热,告诫属下现在不是称帝立国的时候,现在首要任务是扩充领地增加实力,待到条件成熟时再立国不迟。打下宁江州后,他这才在众人的拥戴下才称帝立国。但他和别的皇帝不一样,他不奢糜不讲排场,他说:“新国兴自遐荒一切从简。”不穿龙袍不建宫殿,住的是毡帐或茅草屋。用他的话来说,先辈不是住草屋睡土炕照样统一各部吗?他重的是皇帝之名,可以昭告天下,可以行国之往来。他善于团结一班人为这个国家奋斗,他是一位务实的皇帝,一位平民皇帝。  他和天祚不一同,他体恤百姓疾苦。遇到灾年他为百姓减轻赋税,同时削减官员俸禄,王公大臣概不例外,能在国家困难时期与百姓共度难关。他对那些折身为奴的人,制定政策为其赎身。更有远见的是,废除近亲结婚,认为“同姓为婚其族不繁。”  他转渔猎为农耕,重视农业生产。女真族是一个渔猎民族,他看到历代强大的中原王朝都有发达的农业。于是,他转渔猎为农耕,对种地多得人给予奖励,如,他奖励泰州农民五百头耕牛。他深知“农安则天下安”的道理。  他有大的民族观,各民族平等相处。他反的是辽朝的残酷统治,而不是契丹这个民族。在用人上他不拘一格,在任用地方官吏上就看得出来,只要有才能不论契丹人、汉人或其他民族的人,他都和女真人一样得到重用,他希望的是各民族和谐相处,共生共荣。  他思想睿智。他听说辽朝帝修黄龙府塔为了镇压“土龙”时,他说出“修塔不如修德”令人深思的话。在攻打成州时,他吸取以往的教训,严令禁止破坏陵寝古寺,违者军法从事。  他注重学习中原文化。造自己民族的文字,结束了“刻木记事”的时代,由此,这个民族向文明迈出了一大步。兴办学堂,读孔孟之书习圣贤之道,从思想和文化上缩短了与汉民族之间的距离,为民族融合创造了条件。  他注重地方建设和稳定,深切地感受到守业的艰难。他不惜人力去做后方的安抚稳定工作。  他重视地方官吏的任用。这从他属下的谈话中体现出来,泰州治理得好,主要任用了好的地方官。他深切感到,地方官就是“皇帝的化身”,百姓感谢地方官就是感谢皇,骂地方官就是骂皇帝。  他胸怀广阔,善待被俘人员。在青冢金兵俘获了辽帝眷属,他指示有关官员要善待他们。  总之,在本剧所塑造的阿骨打,就是这样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在他执政的八年里,他不仅要推翻辽朝,还要搞好地方建设。他殚精竭虑日理万机,抱病临军直至最后一刻。他用毕生的精力,为建立一个繁荣强大的大金帝国奠定了基础。  二、故事梗概:  故事发生在公元1114年即辽天庆四年九月,由于大辽多年对女真部落的压迫和凌辱,在一次索鹰荐枕的事件中,阿骨打怒杀“银牌天使”,对辽朝的仇恨集中爆发,并以此为契机,经过多年厉兵秣马的女真部族首完颜阿骨打,终于在涞流水畔,率两千五人马誓师反辽,群情激愤的女真兵直取辽北部边陲重镇——宁江州。  此时的辽朝皇帝耶律延禧,正在庆州狩猎,听到阿骨打造反的消息并没引起他的高度重视,正如萧奉先所说,“疥癣之疾成不了心腹之患”。只派肖兀纳率800人去增援宁江州,结果惨败。耶律谢十战死,防御使大药师奴投降,肖兀纳只身逃回,宁江州被女真占领,阿骨打首战告捷。  仍在狩猎的天祚,再度出兵宁江州收复失地,可惜他没有听从肖天一等人的正确意见,竟偏信肖奉先等人的错误主张,让肖奉先的胞弟肖嗣先同肖兀纳只带7000人马兵进出河店。天祚仍在和后、妃臣僚游山玩水。肖嗣先孤傲清高,没把女真兵放在眼里,结果又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天祚再派兰陵郡王肖得里出兵,想收回宁江州,又被女真兵偷袭也遭惨败。边庭告急,天祚急西北招讨使耶律朵、肖乙薛、耶律章奴又出兵保黄龙府、达鲁古城等地。结果,又被阿骨打得落花流水。这次,阿骨打占领了咸、祥、宾三州。女真连战皆捷,阿骨打留用重兵守城自己班师会宁。  在会宁城,阿骨打的核心人物谋划了阿骨打称帝事宜。在众人的说服下,阿骨打于公元1115年即辽天庆五年正月初一称帝,国号“金”年号“收国”。  称帝后,阿骨打再渡冰冻的混同江攻取了益州,准备攻打辽重镇黄龙府。可辽将耶律斡里朵突然兵进达鲁古城,准备夺取宁江州,阿骨打审时度势毅然回师宁江州,确保了会宁的安全。这时,辽人派僧家奴前来议和,被阿骨打断然拒绝。女真与辽在达鲁古城一战,辽兵惨败。天祚震怒革去耶律斡里朵、肖乙薛之职,耶律章奴降职使用。  之后,辽几次派使者前来议和,阿骨打不买帐且态度愈发强硬。  第二年夏,阿骨打涉渡混同江攻打黄龙府,而辽朝内部权贵为立储君明争暗斗初露端倪。黄龙府一场血战,张墩固弃城而走,阿骨打占领了黄龙府。这时的天祚还歌舞升平,对黄龙府的陷落还全然不知,当消息传到上京朝野一片哗然。在出兵黄龙府的问题上,以肖陶苏斡、阿息保为代表的一方和以肖奉先为代表的另一方展开激烈交锋。天祚终于听了以肖、阿等人的正确意见,决定率大军御驾亲征。  阿骨打倍感压力,没想到辽将耶律章奴对天祚彻底失望,想趁出兵之机罢黜天祚,准备迎立魏王耶律淳取代君位。耶律章奴的反叛打乱了天祚的作战计划,天祚仓促回师,阿骨打以此取得护步达岗的胜利。  耶律章奴派人去说服耶律淳,耶律淳权衡利弊,杀了游说的人,割下头向天祚请功。   阿骨打班师会宁,令希尹仿汉字早女真文字。  辽东京留守肖保先被高永昌所杀,高永昌僭号称帝。天祚震怒,萧奉先敦促派兵剿灭。肖乙薛认为还是“先礼后兵”自荐去游说高永昌,劝他取消帝号回归本朝,遭高永昌拒绝。这时辽朝出兵征讨,两家兵戎相见。   高永昌想和阿骨打联合攻辽,阿骨打的条件是取消帝号称臣,可是高永昌不同意,这个刚健的渤海政权又不被金国所容。阿骨打以完颜斡鲁为都统兴兵南下,经过几次外交和军事上的较量,东京将领投降,高永昌及妻妾被俘短命皇帝终其一生。  阿骨打占了东京,天祚派耶律淳为帅兵出沈州。金将斡鲁古迎敌,耶律淳首战取胜。后完颜娄室率大军增援,金兵大败耶律淳。辽军退守蒺藜山口待援。斡鲁古与耶律淳斗智斗勇,金兵攻破成州,耶律淳撤军遭袭大败而逃,斡鲁古乘势又连下辽八州。   辽国兵败,宋国为收回燕云之地,派使臣出使金国欲联金攻宋缔结盟约,结果没有谈成。   辽国内多起灾民造反,弄得天祚焦头烂额,只好派使者前往金国议和以作为缓兵之计。阿骨打将计就计暗暗地为进攻上京做准备。同时,阿骨打广施新政巩固了新生政权。  四年后,女真文字终于问世,使这个蛮荒部落结束刻木记事,走向文明迈出了重要一步。  辽封阿骨打为“东怀国”皇帝,让阿骨打止戈息战,再做其附庸遭拒,阿骨打没有放缓西进的步伐。大军逼近上京,天祚竟离开上京打猎,为了避免战,后宫嫔妃随后也赶到秋山。稍事安定肖奉先兄妹即密谋立储君之事。  阿骨打攻打上京,宋使臣又来到金营,再议宋金结盟之事,为了显示金国的实力,阿骨打邀宋国使臣观战。阿骨打用计攻陷了上京,恩威并用守将肖兀纳、卢彦伦投降。肖兀纳仍为上京留守。在金兵节节胜利的形势下,宋金正式缔结盟约——史称“宋金海上之盟”。  阿骨打率趁势西征,被增援的辽将耶律余睹抓住战机败金兵于沃黑河,阿骨打遂班师会宁。  回到会宁,他采纳撒改的移民泰州发展农业,转渔猎为农耕的稳定后方建议。  辽朝争夺储君位的矛盾白热化。元妃等人设计陷害晋王、文妃等人,结果挞褐里、驸马肖昱全家被杀,天祚赐死文妃;晋王勉强保住了性命。余睹逃到上京被肖兀纳扣押,肖兀纳想拿余睹做回归辽朝的见面礼。不想押解途中被卢彦伦救走,后卢彦伦和耶律余睹兵攻上京讨伐肖兀纳,肖兀纳不敌二将遂自刎身亡,上京再度归金。  撒改病逝,耶律余睹来到会宁,阿骨打把余睹当做天祚送给他的一份厚礼,待以上宾。  阿骨打出征前,正逢重五。他按女真习俗,行拜天之礼,娱射柳蹴鞠之戏。适逢雨季,战事做罢。翌年春,阿骨打再度出师。金兵轻取高、恩、回纥三城,中京留守迪六弃城,金都统完颜杲兵不血刃占领了中京。  大辽已失三京。狩猎到了燕京的天祚帝听说中京失守,急忙率群臣逃亡西京大同府。  宋国出兵,大将杨可世率兵攻打南京,耶律大石、肖干率兵分头迎敌,结果击退了宋兵。  金将银术可追赶天祚到了鸳鸯泊,肖奉先不顾国事,仍想杀害晋王,说杀了晋王金兵自退,昏庸的天祚竟又赐死了晋王,可是金兵仍穷追不舍。  此时,南京又生变故,李处温谋立新主——耶律淳,在众人的呼声中,耶律淳半推半就当了皇帝。  逃往的天祚终于醒悟了肖奉先欺君误国。于是决心处死他,奈于元妃求情被迫流放,后被金兵俘获解往会宁,在押解途中有被辽兵所救,最后被天祚处死,结束了罪恶一生。  在金兵的追赶下,天祚逃到了西京大同府,疑怕金兵围困,又离开了西京进入夹山。金兵攻到西京,留守肖查剌降。  天祚遁入夹山后,召集部族军,并采纳了耶律马哥的建议,训练人马掘山采金以图再起。  占据西京的完颜杲,决定扫清夹山外围再攻夹山。金兵连续攻下丰州、天德、云内等州。  面对窃据燕京的耶律淳,远遁夹山的天祚,阿骨打决心在有生之年捉住他们,于是他决定亲临前线。  在南京僭号称帝的耶律淳忧郁而死,其妻肖德妃主政,即肖太后。她再一次击败刘延庆率领的宋军,暂时稳定了局势。金兵压境,在国势危机时刻,李处温欲留后路私通宋金,阴谋败露后,被肖太后处死。  面对咄咄逼人的金兵,肖干主张迎立秦王为帝,与天祚联合抗金,肖太后也赞同了这个意见,天祚也同意送秦王入燕的要求。结果,秦王在去南京的中途受阻而回。  天祚前往大鱼泊,准备联络西北诸道军马和部族军,遭金兵追杀险些捉,最后又转回夹山。  阿骨打第一次感身体不适,在鸳鸯泊他才忙里偷闲看看这里的美景,回御帐他又同希尹、婆炉火议治国之道。  宗干兵马回师南京,攻下归化州,奉圣州降。金兵乘机向居庸关发起进攻。耶律大石在居庸关顽强抵抗,金兵遭到惨败。耶律大石在得知得胜口失守的情况下,放弃居庸关回防南京。  阿骨打即将兵临城下,肖太后准备拼死一战,在耶律大石的规劝下决定弃南京转走夹山。肖干看透天祚不能容而执意不去,带自己的人马回到故土箭笴山,后称帝被部下所杀。肖太后和耶律大石到了夹山,肖太后终不被天祚所容命丧刀下。  南京归金,余党张觉,在平州伪降图谋起事。  宋国向金索要燕云之地,遭到阿骨打拒绝。宋再次索要,阿骨打不但增了加银两,还将南京得能工巧匠迁移民会宁,给宋国留的是一座空城。  平州节度使张觉,派人途中杀了监护移民的左企弓等人,准备回归辽朝。  阿骨打在军中第二次晕倒。  金天辅七年、宋宣和五年四月金交蓟州等六州与宋。  天祚在夹山积聚兵马,准备收复失地再兴祖业,耶律大石苦谏而不从勉强出兵,结果,在奉圣州因粮草不继大石被俘,后来大石离开金营又回夹山。  天祚兵出应州,金兵袭辽老营青冢,太子、公主等被俘。此一战,阿骨打并意外地得到传国玉玺。  守锦州的完颜闍母在斡鲁古的增援下打败了张觉,张觉兵败投南京。宋朝守将王安中怕因藏匿反叛而违反盟约 ,于是杀了张觉想平息两国的裂痕。  大石回到夹山,他再度对天祚失去了信心,月夜杀死拦阻的肖乙薛,率亲信去了漠北,去开辟自己的新天地。  阿骨打病情加重,在大臣的强烈要求下,扶病返回都城会宁,在回家的路上,病逝于宁江州部堵泺以西的行宫,走完叱咤风云的一生,享年56岁。  完颜吴乞买继承帝位,去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目录  001 一 怒杀银牌天使   006 二 涞流水誓师   011 三 初战扎之水   015 四 兵伐宁江州   020 五 奉旨出征  026 六 大战出河店  029 七 设宴犒三军   035 八 会宁登基   043 九 辽宋使赴金   048 十 兵进祥州  054 十一 血战黄龙府  058 十二 萧府密谋   063 十三 密谋废昏主  067 十四 雪落护步达岗  072 十五 血溅留守府  078 十六 渤海皇帝梦  083 十七 出兵辽阳府  089 十八 梦断东京城   095 十九 请命东征  103 二十 蒺藜山失守  110 二十一 天祚走西京  118 二十二 计取上京城  127 二十三 金宋联盟  136 二十四 上京喋血   146 二十五 拜天射柳宴群臣  150 二十六 兵不血刃占中京  155 二十七 耶律淳南京称帝  162 二十八 萧奉先误国终有报   171 二十九 远播夹山  180 三十 怒杀李处温  189 三十一 驾幸鸳鸯泊   196三十二 南京道金兵取三城  203三十三 萧太后命殒夹山  212三十四 四公栗林遇害  222三十五 辽眷属青塚被俘  229三十六 阿骨打意外得玉玺   232三十七 耶律大石出走夹山  239三十八 阿骨打英灵归天   诗曰: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沧海桑田,山河依旧。   那曾经岁月烽烟起,  一代豪杰,金戈铁马写春秋。   一 怒杀银牌天使   话说一千多年前,有一个古老的民族在中国东北大地迅速崛起。这个民族勤劳勇敢,以捕鱼狩猎为生。它就是三千多年前肃慎族后裔中的一支——黑水靺鞨,后人称之谓女真。生活其南部的女真在唐代曾创建了渤海国,该国传十五世历时二百二十九年,后为辽国所灭,其领土划归辽国版图,子民成为在册的辽籍女真,史称“熟女真”;生活其北部广袤大地上的女真,受辽国管辖但不在辽国户籍而相对独立的一支,史称“生女真”。  辽朝为了控制生女真,采取了“以夷制夷”的政策,在劾里钵做完颜部酋长时便加封为节度使,掌管女真部族事务。岂知,女真的历代酋长对辽朝统治者一直阳奉阴违,耿耿于怀。  生女真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除完颜部外,还有统门、蒲察、乌骨伦、纥石烈等部。在几十年的兼并战争中完颜部逐渐强盛起来,传至阿骨打做酋长时各部统一,这为大金国的建立做好了铺垫,也为辽朝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在按出虎水河畔有一城名曰会宁,它是女真人政治、经济中心。城东是一望无际的马纪岭,大山绵延起伏森林茂密直至东海。那里是獐狍野鹿的天堂,亦是女真人的天然猎场。  在那群山密林中还生活一种神奇的鹰——天空霸主“海东青”。它不管严寒酷暑,还是暴雨狂风,都勇敢地搏击在呼啸的林海之上,穿梭于闪电怒涛之间;它仰视苍穹,俯瞰大地,海东青——被女真人奉为“万鹰之神”。  在千山万壑之中,茫茫草原之上;纵横交错的江河之滨,星罗棋布的泡沼湖畔,这广阔的大地上分布着个大大小小上千个村寨,女真人世代在这里生息繁衍。尽管这里山川秀美物产丰富,可女真的生活却举步维艰,这一切都源于辽朝对女真人的残暴统治。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唐朝末年,草原上契丹人兴起,耶律阿保机袭夷离堇后建立了大辽帝国。大辽雄踞朔漠称霸北方,统治压榨女真长达百年之久。辽朝的残酷和凌辱激起了女真人不断地反抗。传至天祚继位时,这位辽国的第九代皇帝坐的不是安稳的龙椅而是一座岩浆涌动的火山。  辽天祚帝,姓耶律名延禧,字延宁,小字阿果,道宗耶律洪基之孙。因道宗子耶律浚未即位即遭馋杀,故道宗卒皇孙延禧奉遗诏即位,尊号天祚。  天祚体态修长,圆脸大耳,斜眉横目,矮鼻梁八字胡,面容清瘦。善骑射,好畋猎。  时间回溯到辽天庆四年九月,深秋的寒霜染红了满山的枫叶,山野杂草逐渐枯  黄。乳峰山下的乌尔寨村,木栅栏将泥草房分割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院落。   一日,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在村头的开阔地上聚集一群衣着褴褛的女真村  民,有些人不时地在窃窃私语,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人群的对面坐着一位手握腰刀身佩银牌的辽朝索鹰人,即所谓的“银牌天使”。银牌天使翘着二郎腿,神态傲慢地坐在木凳上。他头戴圆口紫色绒毡帽,肩搭银白狐狸尾。双耳垂环,长一对三角眼,尖嘴巴,唇上一抹黒胡。几名护兵,手握腰刀侍立左右。  这时,百夫长和两名辽兵押着一个衣着褴褛,一条腿绑着绷带一瘸一拐的献鹰人走了过来,顿时全场肃然。百夫长毕恭毕敬地禀报道:“天使大人,人抓来了。”一名满脸横肉的辽兵用力一推,吼道:“跪下!”被抓来的瘦弱献鹰人跪在银牌天使面前,百夫长退后了几步。银牌天使站起身来,恶狠狠地问道:“你没如期上交海东青,可知罪吗?”献鹰人手摸伤腿一脸悲苦地回答道:“小人知罪”。银牌天使一声奸笑:“知罪就好,来人!”话音刚落,辽兵持杖来到献鹰人面前,献鹰人苦苦哀求:“大人,小人,小人为捉雏鹰登山攀崖险些丧命,看看小人的腿都摔折了。”银牌天使阴阳怪气:“哼,没按期交鹰,说什么都没用,给我打!”辽兵乱棒雨点般地打下,献鹰人声声惨叫,摄人心魄。银牌天使眼望人群,手指被的打献鹰人吼道:“看到没有?这就是违抗圣命的下场!”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突然,一个年轻女子冲了出来,跪在银牌天使面前,哭道:“天使大人,你就饶了他吧,为了捉鹰雏他的腿摔断至今未愈呀,大人!”银牌天使眯起色眼,凑到到女子面前,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女子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大人,他是小女子的丈夫。”银牌天使手摸嘴巴,嗯了一声:“起来吧。”“小女子不敢!”年轻女子嗫嚅道。这时,银牌天使面带奸笑语气柔和许多,说道:“本官让你起来,有何不敢?” 女子慢慢地站了起来,银牌天使又近前一步,眯起眼睛端详着,嘴里蹦出一句:“小娘子模样长得不错,真是鸡窝里的凤凰,深山里的灵芝啊,好吧,看在娘子的面上本官就饶了他。”女子作揖满怀感激地说道:“那就多谢大人啦,多谢大人啦!”银牌天使色眼眯眯,一个劲地盯着女子,女子羞愧地低下了头。银牌天使得意地说:“放了他可以,不过——可有个条件。”女子赶紧问:“大人,只要饶了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银牌天使双手一合说道:“那好啊,本官现在就放了他,条件嘛——”小女子急不可耐:“大人,什么条件?”银牌天使声音低缓:“就是今天晚上为本官荐枕。”女子抬头惊诧地用手一指:“你——你!”银牌天使哈哈大笑:“能陪本官睡觉可是你的福分啊!”  银牌天使近前去摸女子脸蛋,女子吓得后退,银牌天使步步紧逼不放,就在这时,天空一道闪电沉雷炸响,女真酋长完颜阿骨打,在其五弟完颜斜也的陪同下率亲兵侍卫虎步而入。  阿骨打——这位大辽朝的掘墓人,是景祖乌古乃之孙,世祖劾里钵次子,康宗乌雅束之弟 。他身材魁梧,八尺有余,他头戴一顶白色旧毡帽,白面髭须,目似铜铃,阔面方口。身着一件绛黄色旧布袏衽短袄,脚蹬一双薄底兽皮靴,手握腰刀来到银牌天使面前,大声怒斥:“大胆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侮辱妇女!”这个不知好歹的银牌天使,见到阿骨打脸一仰,傲慢地说道:“啊——原来是阿骨打酋长。”斜也怒不可遏:“既然知道是酋长,为何不拜!”银牌天使听罢,哈哈大笑:“本官乃朝廷命官,堂堂银牌天使,为何给一个蛮荒部落酋长下拜?”斜也向前一步,用刀一指厉声道:“好一个堂堂的银牌天使,你可知道这是在谁家的地盘上!”银牌天使眼一眯:“诶呀,好大的口气,本官也告诉你,可要知道这是谁家的天下!”斜也义愤填膺步步近逼,用刀上指天下指地然后指指银牌天使的鼻尖:“狗官你听着,这天是女真的天,地是女真的地,连你喘进的气都是我们女真的!你说是谁家的天下?今天你不拜酋长,我就让你去拜阎王!你听清楚了吗?”银牌天使大惊失色步步后退吼道:“你——你是何人?”   “我乃酋长之五弟完颜斜也!”银牌天使一看对方来势汹汹,又壮着胆子大声呵斥道:“完颜斜也,你想造反不成?”“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斜也痛斥道,“我女真人世代做大辽朝的附庸,服徭役送粮钱,献鹰荐枕苦不堪言!我今天告诉你就是要造反,先拿你这个禽兽开刀!”银牌天使吓得大步后退,亲兵见状拔刀出鞘。阿骨打大声道:“给我拿下!” 侍卫哗地拔出腰刀,将银牌天使围住,辽兵亦用刀直指对方。  女子趁机拉起丈夫,搀入人群之中。恰在这时,一道闪电炸开乌云雷声响彻环  宇,女真人群情激奋吼声与雷声交织在一起:“杀死他们!杀死这帮畜生!” 雷声中,杲挥刀便砍侍卫蜂拥而上,辽兵举刀来迎混战在一起。银牌天使寡不敌众,在一片喊杀声中,几名辽护兵全部被杀,银牌天使被斜也打翻在地脚踏前胸,他哀求道:“勃堇饶命,东北司节度使萧兀纳是——是我的干爹。”斜也怒不可遏:“我饶了你,对不起苍天大地,对不起女真百姓,今天就要你这个干儿子的狗命!”又一声沉雷,杲用力一踏,银牌天使瞪大双眼吐血气绝而亡。  说来也怪,沉雷过后未雨天晴,众皆欢呼:“杀得好,杀得好,为我女真出气了,女真人见晴天了!”  阿骨打吩咐士兵,把这几个畜生拖了出去,侍卫将几具尸体仍进山野沟壑里  草草埋掉。   乡亲把献鹰男子抬回家中,放在在炕上,献鹰人呻吟不止,有的给他拿来家存的医治外伤的草药粉末为其涂撒伤口,有的送来米为其煮粥 。阿骨打又来到他家,给些银两,女子千恩万谢。阿骨打与完颜杲离开了村寨,匆匆返回了会宁。  坐落在按出虎水河畔的会宁还称不上是城,当时连夯筑的土墙也没有,只以木  栅栏为“墙”。阿骨打回到毡帐,立即命其长子宗干召撒等人前来议事。  阿骨打的毡帐面对着群山,山峰隐隐烟雾缭绕。他眼望远出思绪万千,想到一年前在“头鱼宴”上忤逆了天祚,今天又杀了催鹰索命的银牌天使,天祚岂肯善罢甘休,必以重兵血洗女真,形势万分危急。此刻他心坚如铁,决意先发制人举兵反辽,但必须得到众勃堇的支持。  勃堇,为女真语即长官之意,各路兵马首领分为“猛安”“谋克”统称谓勃堇。  猛安、谋克,女真初起时,其部落长曰勃堇。猛安者,千夫长也;谋克者,百夫长也。猛安、谋克是金代女真族的军事和社会组织。  阿骨打不知撒改等人的态度如何,故召之商议此事。这时,撒改第一个来到了毡帐。  再说撒改,他与阿骨打同为景祖乌骨乃之孙,撒改父劾者乌古乃之长子,阿骨打父劾里钵乌古乃之次子。从血缘关系上论,撒改和阿骨打乃叔伯兄弟,他比阿骨打只小一岁。  此人身材不高,圆形脸,短胡须,浓眉毛,大眼睛,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他多谋善断精明过人,在统一部落的战争中是阿骨打的左膀右臂,在处理对辽朝关系上,是阿骨打重要谋士,尊为“国相”。  女真未立国,为何尊他为“国相”呢?这还要从景祖传位说起。景祖乌古乃有九子,原配唐括氏生五子,依次是:劾者、劾里钵、劾孙、颇剌淑、盈歌。景祖死后,将酋长之位越过劾者传给劾里钵,劾里钵死后越过劾孙传位给颇剌淑,颇剌淑死后传位给盈歌,盈歌死后传位给其侄——劾里钵长子阿骨打之兄乌雅束,即康宗。康宗念伯父劾者之子不得立,遂尊弟撒改为 “国相”,以示敬重。   撒改进了毡帐,阿骨打一言未发,故意显得心事重重,示之以坐。撒改坐,说道:“如此之大事,酋长不说弟已知矣。”阿骨打叹道:“斜也杀了银牌天使,简直是触犯了天条,天祚一定兴兵问罪,一旦大军压境我女真可要灭族啊!” 撒改道:“事态如此严重酋长何意?”阿骨打道:“ 我女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谢罪,二是起兵,除此之外别无他路。可我人马不足三千,如何抵挡百万残暴之师?”撒改手拍案几说道:“只有举旗叛辽讨伐昏君,言何谢罪?”   这时,完颜希尹进帐,应声说道:“说得好!以酋长之英武,以女真人之不屈  岂能向昏君谢罪?昔陈涉起义时手下只有九百人,皆为穷苦平民,手握锄杈木棍反抗暴秦,不照样攻城略地吗?况我女真子弟英勇善战以一当十,何惧辽朝蝼蚁之师,只有举兵反辽,别无他路可走!”   再说希尹亦完颜部人,全称完颜希尹,又名谷神,乃完颜欢都之子,从辈分论应是阿骨打和撒改之族叔。此人身材魁梧高大,细眼长眉略带髭须,他精通契丹文和汉文,有勇有谋是阿骨打的心腹之人。  阿骨打听罢二人之言心中大喜,说道:“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撒改道:“既然酋长决议反辽,就应立即召集各路兵马提前举事,不宜迟也!” 这时,阿离合懑、习不失与蒲家奴俱到。阿骨打说了决定举兵反辽一事,三人亦极力赞同。阿骨打闻言,拳头重重地砸下案几,震得毡帐内轰然作响,坚定地说道:“传我的命令,从今日起,我女真脱离辽邦,命边界守将封锁鹰路加强戒备,不准辽朝官员擅自进入,违者格杀勿论!”就这重重的一拳,阿骨打为辽朝的灭亡敲响了丧钟。  再说阿离合懑,乌古乃八子,阿骨打的拥戴者,论辈分乃为叔父,完颜部的核心人物;习不失,乌古出之次子,亦阿骨打之叔,在阿骨打的统一各部战争中,他屡建功勋,是阿骨打的得力助手;叔兄蒲家奴,乃劾孙之子也。   第二天,各路勃堇齐聚阿骨打毡帐内,阿骨打告之诸位,完颜杲杀了银牌天使,并决定举兵反辽。众勃堇听罢,群情激奋,把多年的积怨一并释放出来,齐声高呼:“推翻辽朝吾等追随酋长左右,为女真人脱离苦海,吾等愿赴汤蹈火!酋长下令吧!”阿骨打扫视众人,声若洪钟:“各路勃堇整饬兵马,九月初一到涞流水聚齐!”  正是:女真酋长军令下,松漠大地起烽烟。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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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流水誓师
  再说北方的辽国,契丹人放牧牛羊逐水草而居,以致历代皇帝皆有“捺钵”之  俗。秋冬违寒,夏则避暑,四时各有所在。春一般在鸭子河泊;夏常无定所,多在吐儿山;秋多在伏虎林或庆州;冬则在广平淀。捺钵就是皇帝一边渔猎,一边处理朝政。真可谓,渔猎理政两不误。  北国之秋,丽日蓝天微风拂面,辽天祚帝带群臣在庆州狩猎。庆州猎场,群峰  并立森林茂密。天祚帝携弓纵马带群臣围猎。突然,林中惊起一群野鹿,天祚张弓一箭,一鹿中箭倒地,众皆欢呼:“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天祚纵马扬弓致意,北院枢密使萧奉先来到皇上马前,抱拳恭维道:“皇上,真神箭也。”持鹰人五坊,臂擎猎鹰“海东青”侍马而立。  这时,天空传来天鹅的鸣叫声。群臣齐呼:“天鹅!天鹅!”天祚抬头仰望,只见数只天鹅飞来,“放鹰!放鹰!”五坊迅疾打开链锁,高擎海东青,海东青仰望天鹅纹丝不动,情急之下五坊将海东青抛向天空,可是海东青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落到五坊的肩上。天祚看罢,哼了一声:“一向驯服的海东青,都不听朕的话了?留之何用,摔死马前!”  五坊双手掐住海东青举过头顶要摔,萧奉先近前奏道:“皇上,此鹰毕竟为圣上效力多年,还是放了它吧。”天祚心想,萧大人今天怎么了?他看看了那只海东青挥了手,说道:“嗯,萧大人还动了恻隐之心,那就让它去吧。”五坊把海东青抛向天空,此时的海东青飞向蓝天,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一快马信使由远而近来到天祚马前。信使下马跪奏:“启禀皇上,黄龙府送加急密信一封。”转枢密院侍御耶律阿息保下马接过密信。  阿息保,全名耶律阿息保,乃天祚之宗室,此人正直敢言从不阿谀奉承,他的言语时常令萧奉先、丞相李处温等人不爽。“读——”天祚命令道。阿息保读信:  据宁江州快马来报,女真完颜部酋长阿骨打——  刚读到这,天祚一扬手,看了一眼阿息保。“胡说!什么女真,女真!”天祚转视众人道,“吾祖兴宗讳‘宗真’,要避讳‘真’字,今后不许再叫‘ 女真’,要叫 ‘女直’!记住了没有?”众人跪地:“谨遵圣训!”天祚傲慢地说道:“接着念,阿骨打怎么啦?”阿息保接着又读道——  据报阿骨打杀了银牌天使,阻断鹰路,蓄意谋反,望皇上早加定夺。  信的结尾落款是,东北统军司节度使萧兀纳 敬禀。  天祚抬起头自语道:“阿骨打胆大包天,竟敢杀本朝银牌天使,简直是造反不!”  阿息保将信递与天祚,天祚接过信,把它攥成一团扔在地上:“哼,又是这个阿骨打!”阿息保奏道:“皇上,这个阿骨打表面臣服,实则韬光养晦,现在又杀朝廷命官,聚集兵马,阻断鹰路。其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望圣上早加定夺。”天祚问道:“卿意下如何?”阿息保道:“回皇上的话,这个在‘头鱼宴’上给圣上难堪的阿骨打,一向桀骜不驯,对我大辽一直耿耿于怀,若那日诛之,本无今日之乱。”阿息保看了一眼萧奉先,又说道:“臣上次出使女直完颜部,亲眼看见他们打造兵器,修城筑堡,已有图谋不轨之意,如今,反情已萌,应速速加兵剿灭,以免养痈成患,贻害无穷啊!” 天祚脸色阴沉,说道:“爱卿言之有理。” 阿息保又奏道:“这个阿骨打有谋略有胆识,非等闲之辈,绝不可小视。”  阿息保的一席话让萧奉先很不舒服,他斜了一下眼睛看了看阿息保,很不耐烦地接过话茬说道:“哎,侍御大人,不就是那个完颜部的酋长阿骨打吗?何必大惊小怪,吾料是疥癣之疾,非为心腹之患,你也不想想,一个小小的蛮荒部落,怎敢同我大辽契丹抗衡!如果他胆敢举兵反叛,那他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天祚看来一眼萧奉先:“奉先啊,阿息保大人说得不无道理,有备才能无患啊。”  萧奉先认为阿息保竟在皇上面前争宠而又敲打自己,觉得很无颜面,心里非常嫉恨。这时,天祚当即命阿息保速草书一封,命东北统军司节度使萧兀纳,亲率精兵,前往边境重镇宁江州加强防御。阿息保怎敢怠慢,随行侍从奉上笔墨,就在一平石之上挥毫而就,天祚过目后,信使快马加鞭返回黄龙府,天祚继续率群臣打猎。  在同一片蓝天下,这一天似乎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但这天又不同于往日。在辽国的东北方,在涞流水畔的高阜之地,女真兵马整齐地排列着。大帐中,阿骨打坐北朝南,众勃堇分立左右。他扫视一遍众人问道:“各路人马到齐了没有?” 撒改道:“酋长,只差婆卢火一人还未到。”“他还没到?好一个婆卢火!”阿骨打表情严肃。  涞流水静静地流淌,两岸荒原一望无际,偶尔有片片树林点缀其间,远处有百辆粮草车逶迤前行。婆卢火亦完颜氏,此人身高马大,浓眉髭须,手提狼牙棒胯下“菊花青”与副将散达并辔而行。 散达道:“勃堇如此辛苦,多征集了粮草,酋长一定很高兴,说不定还得重赏勃堇呢。婆卢火语重心长地说道:“能为完颜部效力,能为酋长效力,是我婆卢火应该做的还求什么赏赐,告诉运粮车快点行进不要误了时辰。”散达催马向前带领车队疾行,当他们车辆过涞流水时,车陷泥沙难以前进。  涞流水畔的大帐内,阿骨打在等婆卢火的到来。一个时辰后,婆卢火才推门而  进,半跪报:“婆卢火押运粮草到。”阿骨打面带怒色:“现在几时?”“回酋长,已正  晌午时。”婆卢火答道。阿骨打厉声问道:“按约定几时?”婆卢火道:“巳时。”阿骨打手拍几案,斥责道:“廖晦城距此不过五十里,竟迟到一个时辰!”婆卢火想禀明迟来原因,可他欲言又止。散达道:“禀酋长,婆卢火勃堇又多征五十车粮草,过涞流水时车陷泥沙里,故此来迟。”阿骨打哪里肯听,叱道:“误了时辰,就是违犯军令,定按军法从事!”撒改听罢,求情道:“酋长,婆卢火多征了粮草,就是不奖赏也不能惩罚呀,将功折罪就免了吧。”希尹也替婆卢火求情道:“国相说得对,就免了吧。”此时,众人都跪地为婆卢火求情。  阿骨打依然表情严肃,说道:“不可,军法如山,功过分明,还未出征就迟误违命,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违反军法决不宽恕!”“婆卢火道:“我婆卢火甘愿受罚。” 说完,就自去铠甲跪于地接受刑罚。阿骨打厉声道:“来人!重责二十军棍!”帐外进来两名壮士,婆卢火趴在地上挨罚,军棍雨点般打下,鲜血渗内衣,婆卢火未吭一声,重责之后婆卢火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撒改低声对宗望说:“去给换一下衣服。” 宗望闻言扶着婆卢火走出大帐。阿骨打眼望婆卢火背影叹道:“我重责婆卢火实在与情不忍,可是军法如山呐,他多征粮草我应别当奖赏;可是他违反军法,定当受罚,不说这些了。现在本酋长郑重宣布,决定明天举事!”诸勃堇抱拳齐声道:“随酋长不避刀剑,万死不辞!”   公元1114年,辽天庆四年秋,涞流水畔草原枯黄一望无际,一只海东青在蓝天  展翅翱翔。高阜之地,旌旗招展,彩旗飘扬,女真各部军马齐聚。  四十七岁的完颜阿骨打,骑一匹赭白马在在几位将领的陪同下飞奔而至。他头插雉尾,辫发垂肩,项佩猪牙,衣短左衽。在撒改、希尹、习不失、阿离合懑、吴乞买、斜也、蒲家奴等人簇拥下,登上阅兵土台。号角齐鸣,各位勃堇站立左右依次排开。   阿骨打焚香跪拜:“皇天后土,祖宗英灵在上!”然后,他站起身来斟满米酒  双手举杯道:“先王披荆斩棘,创业艰难,自祖父乌古乃以来,两世四主,志业相因,戡乱兴盟,卒定离析,统一各部。”言讫,将酒洒在地上。他又举长矛:“我女真世事辽邦,心怀不貮,恪职守贡。奉旨平乌春、窝谋罕○1之乱,破萧海里○2之众,可辽朝有功不赏,反掠我资财侮我民女,罪人阿疎○3屡请不归,以致天怨人怒。今天,我阿骨打将率女真子弟,兴兵伐罪,叛辽西征,以慰万民之望!”。话音刚落,群情激奋。将士举刀枪齐声高呼:“苍天保佑!女真必胜!辽国必亡!”阿骨打拿起长矛依次传给诸将,说道“汝等同心尽力,奋勇杀敌,论功行赏。奴婢曲部为平民,平民可为官,先有官者叙进。吾若违誓言,身死铁矛之下!”仪式结束,前来恭贺的百姓摇铃击鼓,跳起萨满舞为之祈祷。  阿骨打走下祭坛飞身上马,高喊:“各路勃谨,整队出发!”女真大军战马飞驰,荒原古道上扬起草屑烟尘。  阿骨打亲统女真大军沿鹰路前进,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草原,这里人烟稀少狼虫出没,辽人亦不敢轻易涉足。女真军来到唐括沃甲之地,天色已晚,阿骨打派细作前往混同江一带侦探军情,遂传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
  混同江古称粟末水,辽太宗耶律德光诏命更为混同江,元称宋瓦江,明始称松花江至今。混同江亦称黑水,它发源于长白山天池,所以,松花江流域亦称“白山黑水”,这里的“黑水”非今天的黑龙江也。混同江不舍昼夜穿山越岭向西奔流,在草原深处就像一条受惊的巨蟒突然掉头北去与纳水河交汇后滚滚东流,一直奔向大海。  辽道宗为监视女真人,就在混同江的转弯处,建起一座突兀的土筑城池,它给沉寂的草原带来一派生机。黄土夯筑的城墙历经四五十年的风雨剥蚀,依然显得坚不可摧。城门上方“宁江州”三字分外醒目,城头上“辽”字黑色牙旗在微风中抖动,它仿佛在告诉世人,这里是大辽国的土地。  宁江州人口不过万人,城内驻有混同军。防御使大药师奴肩负监视百里之外女真人的使命。他的先祖乃渤海人,与白山黑水女真同宗同源。  宁江州城内设有榷场,每逢大集,榷场上都少不了女真人、契丹人和宋国商人身影。女真人用貂皮、人参、鹿茸换取宋人的盐铁。  一日,宋国领枢密院事童贯派马政以买马为名,来到宁江州窥探军情。马政与随从来到榷场,见一个个摊位上摆放着,人参、貂皮、松籽、蜜蜡、麻布、谷物等。卖鹰人肩扛猎鹰,来回走动。契丹人、女真人、奚人、汉人交易繁忙,吆喝声不断。榷场西北角,一排木桩,桩上栓黑、白、红、青四匹马。  卖马人髡发,身着羊皮外衣,手指马匹叫卖:“买马的客商过来看一看,宁江州的名马,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看看不要钱!” 马政和他的随从闻声走了过来,卖马人热情地说道:“二位可是买马的客商?”“随便看一看”马政迎合了一句,二人围着看马。这时,又来了一些闲游围观的人。卖马人见二位客商束发布衣,腰系布带,有别于当地人,问道:“二位可是中原人士?”政答道:“说得不错,我俩来自中原宋国。”随从问道:“仁兄,既然你说是本地名马,敢问都是什么名马?”卖马人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他手指道:“这些马,都是我们宁江州的特产,这匹叫‘黑风’,奔跑起来如一股黑风,能追上野鹿;这匹叫‘青皮兽’,足有四尺五寸高力大无穷;这匹叫“雪上飞”踏雪登山如履平地;这匹马人称‘火狐狸’浑身红如炭火,没有一根杂毛,狩猎时它有狐狸一般的机警,它不但跑得快,还极有耐力,可日行八百。”政笑道:“是不是有点儿太玄乎了吧?‘赤兔马’才日行千里,它能日行八百?”卖马人绷起脸来道:“我不和你犟,信不信由你。”马政围着马又看好几圈,逐个打量。“添钱不如细看”,卖马人在不停地卖弄促销伎俩。  “老兄,都什么价格?”“看好了马再讲价”“马还不错,就看价格如何。”“‘火狐狸’铜钱四十吊,另三匹,每匹三十吊”“哎,要价是不是高了点儿?”  卖马人故意显得无奈地说:“客官常年贩马在外,走南闯北,买就买个物有所值,不是现在局势有点紧,不然这个价我还不卖呢。”马政不动声色地问:“局势有点紧?”卖马人神秘地说:“我听说女真完颜部酋长阿骨打,竟然杀了朝廷命官——银牌天使,他的胆儿可够还大的简直捅破了天,朝廷岂能善罢甘休必兵戎相见那。”一看客附和道:“哼,那个阿骨打也不是好惹的。”“真要打起来商路断绝,仁兄,马再好也无人问津了,如果价格能再落一落,你也实卖我也真买,这四匹马我都要你看怎样?”马政见缝插针地回了一句。卖马人道:“客官,我没要谎,这都是最低价了,一文也不能降。”政道:“老兄口还挺死?”说完,就和随从走到一边一阵低语。  小贩的吆喝声不断传来:“蜜蜡,新割的蜜蜡!东珠,东珠,斡伦泊的东珠,五文钱一个!”  马政又回到卖马人面前,开口道:“老弟,这几匹马我相中了,既然不肯落价,  我也不少给,这四匹马我全买了,算一算一共多少钱?卖马人喜形于色,心想这还是个主,说道:“我说客官,这不是个明账嘛,‘火狐狸’四十吊,其它三匹共九十吊,总共一百三十吊。”随从近前说了一句:“仁兄,马也买了,话也说了,不过,我们大老远来的,总得赏个酒钱吧?一个头戴毡帽的看客看了一眼看卖马人:“贵客不远千里跨海而来,我看那,能赏个面子。”另一个看热闹的往前凑了几步附和道:“是啊,老弟久居宁江世代养马,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我不是胳膊肘往外扭,这个面子呀,我看能赏。”卖马人略停了一下,说道:“好吧,既然这两位兄弟说了,你们也实买,咱都是实诚人,赏你十吊怎么样,面子大不?”马政一抱拳说道:“好,兄弟爽快!”随从一边打开包裹一边说道:“老弟这就付钱,路途遥远不便携带铜钱,我们带的都是纹银,按通比价折合一下给你纹银,如何?”“可以可以。”“比价怎么折合?”“按宁江州现在的通比价是十吊折合纹银一两,一百二十吊折合十二两。”  随从从钱搭子里掏出银子,顷刻付完,二人牵马走出十余步。这时,卖马人高喊:“客官留步!”二人不知为什停步转身,卖马人道:“二位客官,我们女真人卖马可有个规矩,卖马不卖笼头,笼头可得留下。”政道:“好好好,入乡随俗,入乡随俗”马政看了一眼随从道:“到那边买四个笼头。”随从去买笼头,马政不断打量四匹马心里感到满意。这时,随从买回笼头给马换完 ,二人牵着马与卖马人话别。  榷场上人来人往,马政二人经过卖鹰小伙面前。他驻足端详着一只欲售的猎鹰,  问这鹰是不是“海东青”。卖鹰人一听口音又打量一下二人的装束笑道:“看来二位不是本地人,此鹰的大小极像海东青,但它不是。”随从问道:“它叫什么?”卖鹰人解释道:“此鹰叫‘黑隼’,你看,它的爪是铁青色,而海东青的爪银色或黄色,银白色的最为珍贵。那种鹰飞得又高又快,我们女真人把它奉为‘万鹰之神’,对它崇拜之至。不过,这鹰中极品的海东青,也给女真人到来了灾祸啊!”马政追问道:“带来什么灾祸?”卖鹰人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海东青是皇家贡品,朝廷无休止索要,几乎捕绝。我们女真人为了捕鹰,远去东海之滨深山老林,有的不慎坠崖而亡,有的不能定期交付被银牌天使活活打死。更可怒的是,每当银牌天使前来催鹰,年轻美貌的女子还得给他荐枕!”随从一脸疑惑,问道:“荐枕,什么叫枕荐?”卖鹰人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狗娘养的银牌天使,不管姑娘媳妇,也不管穷富,只要看中就得陪他睡觉,多年来女真人受尽了凌辱。听说头几天,阿骨打一怒之下杀了银牌天使愤然阻断鹰路,看来阿骨打闯了大祸啦,朝廷本来就对女真人就怀有戒心,这回呀,可就有了借口了,一定兴师问罪,若打起仗来宁江州是必争之地,别怪我多事,你们还早走为好。”马政一听,急忙抱拳说道:“多谢了,多谢了。”  二人牵着马离开了榷场,找到一家客栈,进了院子将马栓在槽头。随从朝屋里  喊道:“店家!”“来了来了!”店小二从屋里跑了出来,边跑边说,“客官住店吗?”  “住店!”随从回答了一声,心想,不住店来你这干嘛。  马政告诉店小二道:“这几匹马多加些草料,好生喂养,我多给银子。”“客官尽  管放心。” 店小二满脸陪笑又打量一下马道:“二位好眼力,这可是宁江州的名马呀。”“知道是名马,就更要上心了。”随从说道。店小二热情有加,仍然陪着笑脸:“住店如到家,客官放心好了。”店小二拉开房门,将二人让进了客房。客房里放置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茶具,两把暗红色的木椅显得古朴,土炕上铺着毛毡,两床被褥虽然不新倒也干净。二人脱下外衣坐下休息,随从说道:“女真人心地坦诚,咱不但买了上等好马,还探听到女真的近况,不虚此行啊,我们已出来一月有余,童贯大人一定等不及了。” 政道:“女真情况察明,不知辽朝如何应对,路途多艰来此不易,再住几日多探听些情况回国不迟。”   天色已晚二人感到腹中饥饿,就在小店点了些酒食。酒足饭饱之后便和衣而卧,  不一会儿双双进入梦乡。  正是:马政宁江名买马,实为宋国探军情。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篇。  注释:
○1乌春、窝谋罕:乌春、窝谋罕是女真族众多部落中的两个,劾里钵继任酋长,其叔父跋黑心怀不满,于是他勾结乌春、窝谋罕、桓赧、散达四部造反,后被劾里钵所灭。   ○2萧海里:萧海里辽国贵族,因事叛辽后逃亡女真部,要与酋长盈歌(劾里钵死后传给四弟颇剌淑,颇剌淑死后传给五弟盈歌)联合反辽。辽国要求盈歌讨捕萧海里,盈歌权和利弊,决定讨捕后被斩杀。  ○3阿疎:女真叛徒,投靠了辽国。
初战扎之水
  不说宋人马政,再说宁江州城外来了一支人马。打着“辽”字大旗由远而近,  为首的正是驻守黄龙府的东北统军司节度使将萧兀纳。此人身材高大,怒目橫眉,一脸络腮胡子,坐下一匹白龙驹,手提大斧来到城前,防御使大药师奴率亲信出城迎接。  大药师奴等人拱手相迎,萧兀纳下马亦抱拳还礼。大药师奴道:“将军远道而来鞍马劳顿,大药师奴有失远迎。”兀纳还礼道:“防御使大人德高望重,本将军这边有礼了。”大药师奴用手指道:“将军请—— ”  二人寒暄之后,并列进了州城,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宁江州府衙。宁江州府衙,青砖灰瓦,屋檐微翘,房檩都是红松原木,因年代久远有些暗红。整个房屋宽敞明亮,二人分宾主落座,仆人上茶。  大药师奴呷了一口茶说道:“近闻女直有不臣之心,老夫寝食难安啊,皇上圣明,  及时派将军率兵前来以迎女直,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可以说高枕无忧啦。”萧兀纳放下茶碗道:“大人差矣,宁江州是我大辽北陲边城,不过弹丸之地,城外荒草连连一马平川无险可守。阿骨打此次造反,那可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大药师奴点头称是,萧兀纳又问道:“不知大人有多少人马?”大药师奴摇头叹道:“唉,老弱病残加起来也不过千人。朝廷多年不拨银两,粮饷有限甲胄亦不足也,不怕节度使耻笑,本官近日派人去宾州讨了五百副衣甲,估计他们已过了混同江,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兀纳道:“看来,大人也够难的了。”大药师奴道:“是啊,闻女直兵各个剽悍骁勇善战,不知将军带来多少人马?”兀纳道:“老夫带来一千人马共守宁江,渤海将耶律谢十率三千人马已前往扎之水迎敌,贼必破矣,请大人放心。”大药师奴闻言,总算舒了一口气。  萧兀纳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又道:“阿骨打谋反之心并非一日,老夫曾去过会宁,听其言观其行,其志不小。回到上京也上疏过圣上,“先其未发,举兵图之”。阿息保也提醒过,要尽早除掉这个阿骨打,可圣上皆不为意。转年春天,皇上去斡伦泊捺钵,在头鱼宴上阿骨打触怒了圣上,圣上才下决心要杀掉他,可萧奉先大人一席话,救了阿骨打一命,否则就不会有今日之乱啊。”大药师奴不解地问道:“什么?萧大人一句话救了阿骨打?”萧兀纳一脸忧郁地说道:“是啊,大人有所不知,圣上下令斩杀阿骨打,他却劝阻说,阿骨打远夷粗人,不知礼节,对辽一贯臣服,无大过而杀之,恐伤各部向化之心,若有反叛之意,区区一个完颜部落也不堪一击。”大药师奴听罢,放下茶碗道:“看来,萧大人在皇上面前说话还是很有分量啊。”兀纳道:“大人不知吧,皇后和元妃都是萧大人的妹妹,二弟嗣先为殿前都检点,三弟保先又是东京留守兵屯辽阳府,大人想想,萧奉先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他的话能没分量吗?” 大药师奴听罢,叹道:“原来如此呀,看来萧大人一席话恐怕要铸成千古遗恨呐。”  这时,探马进府报说,女直酋长完颜阿骨打已在涞水湾誓师造反了,率人马向宁江州杀来。萧兀纳放下茶碗,说了一句:“有耶律谢十,他过不了辽界。”大药师奴又问探马,阿骨打兵到何处,探马禀报说,女直兵行至途中,不知何故又停止了前进,至何处不详。  再说女真大军已安营扎寨,大帐内阿骨打端坐诸将侍立,宗翰虎步进帐抱拳道:“酋长,侄儿在混同江边哨探敌情,突然发现一队辽朝人马,我一阵追杀,截获甲胄五百副,杀死了押送的十几名辽兵,还得了数十匹战马。”阿骨打轻拍桌案:“侄儿干得好啊!”  宗翰者,全名完颜宗翰,撒改之子也,又称粘没喝,汉讹为粘罕。  这时,探马又进帐禀报说,东北路统军司节度使萧兀纳带领人马已到了宁江州,  辽帝天祚仍在庆州狩猎。阿骨打听罢,随口说道:“庆幸辽国没大兵压境,看来天祚还没把我阿骨打放在眼里。”希尹道:“如此甚好,宁江州乃辽国东北边城,鹰路要道军事重镇,若攻下宁江州就等于在辽国北疆藩篱撕开一道口子,因此,宁江州志在必得,现敌情已明,应立即出兵。”阿骨打道:“族叔之言是也”他对攻克宁江州信心满满,帐下诸将个个勇猛,他们分别是:  完颜斡鲁,四十左右岁,个头不高,身体健壮面部黝黑,撒改之胞弟。  完颜银术可,四十出头,阿骨打之宗室,此人眉清目秀,青年俊杰女真勇将,手使一把索命银枪。  完颜宗雄,三十多岁,浓眉大眼略带髭须,个头不高身体健壮,有降龙伏虎之力,是阿骨打之侄,完颜乌雅束之子,手使一柄开山大斧。   完颜娄室,四十多岁,亦阿骨打宗室,此人面黝黑体魁梧,手使一把夺魂大刀,乃女真名将。  四弟完颜吴乞买,酋长的继承人,未来的王储。完颜闍母,乃阿骨打同父异母之十一弟。  还有其子完颜宗干、完颜宗望等。  阿骨打扫视帐下,向诸勃堇下达了军令。命宗雄为主将,银术可为副将带领七百精兵出右路迂回宁江州西,切断与达鲁城古城的联系。命国相与希尹、宗翰率七百精兵为左路出宁江州南,兼守混同江口,防备宾州辽军偷渡北进增援。阿骨打将押运粮草的重任交给吴乞买和伤情未愈的婆卢火,自己亲统主力大军与习不失、娄室、阇母等将兵出中路。  调动完毕,阿骨打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勃堇,我们要把对辽国的仇恨,集中在枪尖刀刃上,发泄在战场中,为我女真报仇,出发!”   大军行进狐兔闻声逃避,海东青直击蓝天,草原已不那么平静。马蹄生风旌旗猎猎,女真大军飞速前进,荒原古道荡起道道烟尘,三路人马同时杀向宁江州。  阿骨打率中路军马踏荒原急速前行,正行进间有探马来报,阿骨打一提缰绳勒住战马。“禀酋长,前十里有条小溪,当地人称扎只水,对岸辽兵已安营扎寨。”,阿骨打闻言大惊:“看来辽兵先我一步,如此说来辽军已至界河了。” 阿骨打又问辽军能有多少人马。探马禀报说,营帐接连不断足有十几里,估计不下万人。阿骨打心里暗想,辽兵上万,我只有两千五百人如何迎敌?他转身喊来侍卫,让其传军令,命队伍停止前进就地安营。  夜晚,女真大帐内灯火通明,阿骨打与习不失、娄室、阇母等将商议进兵之策。阿骨打道:“现辽军已至扎只水,人马多少不知其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须捉一个活的探知一下敌情。”话音刚落,闍母道:“弟今夜带四名精干士兵摸往敌营,捉一活口回来见酋长。”阿骨打准命,闍母走出大帐。  北国深秋残月高照,辽营寨外一高一矮两名士兵持枪走动巡视。这时,大个儿  打个寒战,小个儿问:“冷了”“有点冷,哎,就怪走得太急没带御寒衣物。现已九月深秋,夜晚能不冷吗?”大个儿士兵有点抱怨地说。小个儿拍拍怀,神秘地说道:“我这可有御寒的好东西。”大个儿小声问:“什么东西还瞒着我呀?”小个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告诉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大个一闻是酒,压低了声音说:“你这小子可真有心眼儿!”  恰在这时,巡营官挞不也挎腰刀带两名护卫从远处而来,小个儿急忙将葫芦藏在怀里。挞不也厉声喝道:“嘀咕什么,精神点儿,出了事儿我要你俩的脑袋!”二人齐声道:“是!”挞不也向前走去,继续巡查。  昏暗的月光下,小个儿又掏出酒葫芦,大个儿问他从哪弄来的,小个儿道:“从黄龙府出发的时候,萧大人不赏咱们一顿酒吗,我生了个心眼儿藏起了一葫芦,看今晚不就有用了,来喝点,暖暖身子。”小个儿左右瞅瞅,边说边拔开塞儿,他喝了一口,然后顺手递给大个儿,大个喝了一口低声道:“好酒啊,好酒。”他俩你推我让,半葫芦酒已经喝光。这时,阇母已摸到近前,二人浑然不知。小个儿铁枪戳在地上边小便边说道:“他妈的,天冷尿也多。”大个儿也把刀放在地上说道:“可不是嘛,我也憋一泡。” 二人正在小解,阇母一挥手,四名士兵冲上前去,两名辽兵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阇母等人捂住嘴将其制服。阇母手执尖刀低声说:“不许嚷,嚷要你倆的命!”二人乖乖就擒,阇母一行押着俩俘虏迅速返回,消失在茫茫的月夜中。  阿骨打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急切盼望闍母抓一个活的回来。这时,忽然听到帐外有脚步声,他想出去看看,侍卫进帐报:“禀酋长,阇母将军已押俘虏到了帐外。”阿骨打喜出望外急切地说:“快进来!”,阇母与四名士兵押俘虏进了大账,两个辽兵显得很害怕。阿骨打道:“只要你们说实话,本酋长决不伤害尔等。”大个儿跪在地上磕头道:“家有老母还等我赡养呢,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说。”阿骨打一个手势,闍母俯身解开绳索,小个儿也跪地磕头。阿骨打正襟危坐,说道:“只要你俩讲实话,我决不杀害尔等,本酋长说话算数!你们到底是何处人马?”俩辽兵相互看了看,大个儿道:“回酋长话,我们是海州刺史高仙寿部下奉命守黄龙府,宁江州告急,又奉命赶往扎之水,昨晚才扎下营寨。”阿骨打又问道:“统领是何人,带有多少人马?”大个儿说道:“统领姓耶律名谢十,带有三千人马。”阿骨打闻言点了点头。  耶律谢十何许人也?他本是辽籍女真,姓徒单名谢十,因屡立战功天祚赐姓耶律。  阿骨打追问道:“三千人马营帐为何连接数里?”大个儿道出实情,原来那里很多营帐都是空的,就是为了虚张声势罢了。阿骨打装作不信的样子,厉声问道:“此话当真?”“小人若有半点谎言,任凭酋长处置!”大个儿说完连磕几个响头。小个儿也发誓道:“句句是实,如半点儿不实我等甘愿受死。”阿骨打命令把两个辽兵了带下去。   弯月西斜,寂静的的大地显得有些寒意。在辽营都统大帐里,耶律谢十和衣而卧。这时,挞不也慌慌张张进帐叫醒了他。耶律谢十忽地坐了起来,问道:“何事如此慌张?”挞不也道:“北营两名放哨的士兵不见!”“什么?放哨士兵不见了?”“是是!”挞不也嗫嚅地回答。“什么时候?” “巡查时就听见他俩嘀咕,我顿生疑心,当我再次巡查时,就发现二人已无踪影。”“莫非投了女直?”“腰刀放在一旁,铁枪戳在地上,我仔细看了地上有两滩尿迹和杂乱脚印,没发现有搏斗的痕迹。”谢十道:“是脱逃,还是被敌人偷袭俘获?传我的命令,各营加强戒备以防敌人偷营!”挞不也说了一声遵命,转身刚要走,谢十又把他叫住。 挞不也问:“将军还有何吩咐?”谢十命令道:“增加哨兵,严加防范!”挞不也奉命便匆匆而去。  长夜慢慢退去,太阳即将从东方升起,草叶上的白霜化作薄薄淡雾,弥漫在荒原上,雾气将苍天和大地融为一体。  凌晨,挞不也进帐报告辽军都统,说昨晚女直兵夷平壕堑,已进入辽界。谢十  闻听大惊,急忙传达命令整顿兵马准备迎敌。  辽军都统耶律谢十披挂上马,带兵出寨。此时薄雾散去,草原一片辽阔,女真大军迎面而来,双方在扎只水畔摆开阵势。谢十手擎砍刀,阿骨打手提铁枪,二人立马阵前。谢十抱拳说道:“来者可是完颜部节度使阿骨打?”道阿骨打亦抱拳道:“正是本酋长。”谢十用刀一指道:“阿骨打,你自不量力,一个小小完颜部落敢和大国为敌?当今大辽天祚帝,神文圣武,恩泽慧及万民,武力威震八方,西夏俯首,连大宋皇帝都惧怕三分。尔等偏居白山黑水,世受皇上厚恩,不思报国反而作乱,实乃天理难容。今天本都统奉旨讨逆,尔等应识时务,快下马受降,生灵免遭涂炭,你亦可免一死!”  阿骨打微微一笑:“我等世居白山黑水,以垦荒渔猎为生,百姓终日劳苦,未曾  蒙受辽帝半点恩德,都统原本女真人,可是你数典忘祖投靠辽邦,为虎作伥欺压百姓,掠我资财侮我民女,致我女真黎庶生灵涂炭。本酋长今天兴义师伐无道,救民于水火,尔等助纣为虐,天人共愤。今天你自投罗网,竟替天祚送死?”回头高呼:“何人出马?斩耶律谢十者,立头功!”  女真小将完颜活女挥刀飞马而出,大喊:“耶律谢十,快快受死!”阿骨打撤至本阵,活女与谢十战在一起,几个回合不分上下。斜也怕活女有失提矛飞马而出拦住谢十,谢十挥刀迎战,二人厮杀在一起,活女回马本阵。
  扎之水畔,亘古荒原,号角齐鸣鼓声震天。谢十刀法娴熟力战斜也,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斜也诈败而走,谢十不知是计提刀飞马来追。斜也回首张弓一箭,箭中战马左眼战马疼痛难忍,一声嘶鸣前蹄竖起掀谢十于马下。两名辽将冲到阵前来相救,斜也拨马挥矛刺死二将。谢十翻身跃起,阿骨打马上一箭,正中谢十前胸,谢十倒地挞不也飞马来救,辽兵亦蜂拥而上,挞不也与斜也战在一起,只几个回合挞不也拨马而逃。阿骨打摘掉头盔挥枪向前冲杀,羽箭擦头飞过。阿骨打举枪高呼:“杀尽辽兵!不要放走一个!” 女真兵奋勇争先,辽兵抵敌不过,四处逃窜,阿骨打挥军掩杀死伤无数,谢十亦死于乱军之中。  两名辽军副将带少数人马逃走,斜也与宗干穷追不舍。二辽将逃进一片树林,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一彪人马打“完颜”字大旗,来将拦住去路,此乃是娄室率人马前来。二辽将折回被女真大军合围。宗干大喊:“败军之将何不下马投降?”一将道:“我为辽主尽忠,有死而已!”宗干勒马大笑道:“将军口称辽主,不怕被你天下人耻笑?耶律延禧老儿是谁家之主?渤海女真同白山黑水女真自古就是一家,同受辽人欺压,我完颜部兴师问罪,救百姓于苦难之中,此正是反辽复仇之时,可尔等认贼作父,反为仇人卖命,且口口声声为辽主尽忠,竟不知为谁而死!你上有高堂下有妻儿,死亦瞑目?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将军弃暗投明,归顺我主。”辽将听罢,若有所思,回头又看看士气低落的士兵,他对另一将道:“是啊,吾等渤海女真是辽籍女真,他们是藩属白山黑水女真,我们是一个祖先啊。天祚整天游山玩水四季捺钵不管百姓死活,事已至此,已无路可走,你我还给这个游猎皇帝卖命?这名辽将沉思一会儿,于是二人弃刀下马跪地投降,斜也和娄室亦下马扶起二将,一行人马返回大营。  再说宁江州城门紧闭,残余辽兵逃至宁江州城下。守城兵大声问道:“你们是哪里人马?”“挞不也高声回答:“我们是海州人马,主将阵亡,我乃挞不也,快快开门!”“等一等,待我快去禀报萧大人!”守城兵匆匆跑下城楼。  宁江州衙内,萧兀纳坐在椅上,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应该有耶律谢十消息了?”  这时,守城兵进府衙跪地禀报说,城外来数百人马,自称是被女直打败的海州军,为首的叫挞不也,口称要进城等待萧老将军回话。萧兀纳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出了州衙一路小跑匆匆登上城头一看究竟。俯首一看确是溃不成军的海州兵马,想放其进城又怕其中有诈,于是他找来绳索箩筐竖下,让挞不也单独进城。挞不也坐上箩筐被拉上城头。衣甲不整的挞不也见到萧兀纳,长吁了一口气讲述了兵败经过,萧兀纳这才命人放下吊桥放海州溃军入城。  正是:海州军初战受挫,宁江州危在旦夕。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篇。
兵伐宁江州
  再说女真酋长阿骨打端坐大帐,将立两边。宗干带两名辽军降将进帐,宗干施礼跪拜父王酋长,阿骨打说了一声吾儿免礼,宗干站起身来后撤一步,两名降将倒身下拜道:“败军之将叩拜完颜部酋长。”阿骨打道:“二位将军请起,何言败也?你我都是赢家,二位将军深明大义,不再为昏君卖命。中原有句古语,‘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阿骨打虽不敢说是当世明主,但毕竟不是天祚那样昏庸的君王。”二将再拜:“谢酋长不杀之恩。”阿骨打道:“本酋长曾有言,愿意归降欢迎,不愿归降者发放银两回家。二将道:“在下愿归降酋长麾下。”阿骨打道:“既然归顺了本酋长,从今天起就是完颜部之人,不知二位将军叫什么名字?”一将回答道:“在下叫仆亏。” 另一将答道:“在下叫黑黑。”阿骨打一听笑道:“好怪的名字。”黑黑道:“酋长,在下本是汉人祖居辽国,姓黑又因天生长得黑,老爹索性给在下取名黑黑,从军后我就骑了黑马,穿皂甲。本将往那一站,别人戏称我像一段烧焦的木桩。” 阿骨打听罢大笑道:“姓黑名黑人也长得黑,既然归顺本酋长,就是心可不要黑吆?”黑黑答道:“既然归顺,即效命酋长,愿肝脑涂地,心无贰志也。”阿骨打收降二位辽将心中甚悦,他命宗干晚上摆下酒席,为二位将军压惊,宗干领命同二位将军出了大帐。  耶律谢十殒命,仆、黑二将投降,阿骨打扫清了进军宁江州的道路。这时,另两路人马已到预定位置,撒改已占领宁江州通往宾州之渡口;宗雄与银术可已潜入宁江州以西之密林中。   辽军惨败扎之水,宁江州府衙内气氛有些紧张,萧兀纳焦虑地说道:“初战不利,耶律谢十殒命疆场副将投降,女直兵来势凶猛这如何是好?”大药师奴一时无语。这时,探马来报说,城西大树林一带有女直兵马活动。萧兀纳急切地问:“有多少人马?”探马禀报说:“数目不详。”萧兀纳令再探再报,探马转身出府匆匆离去。大药师奴叹道:“我混同守军只有几百人,且都是羸老之卒久不经战,现在贼势正盛,一定要严守州城避其锋芒。”兀纳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大药师奴道:“依愚之见,固守待援方为上策。” 萧兀纳嗯了一声说道:“阿骨打来势汹汹,要避其锋芒暂不可与之交战,只有固守保城池不丢才是你我之功也。若此,在皇上面前好有个交待,不然你我难辞其咎。”他看一眼挞不也说道:“从今天起,本官任你为副将防守州城,传我的命令,增强巡防固守城池,严查进出之人,疑为贼者格杀勿论。”挞不也领命而去。   女真军初战获胜士气大增。这天阿骨打在营中谋划攻取宁江州之事,忽侍卫入帐禀报说,希尹大人与宗翰勃堇到,阿骨打唤二人进帐。希尹施礼道:“酋长辛苦了。”宗翰倒身下拜。阿骨打急忙扶起,说道:“贤侄何必拘礼,快快请起。”宗翰起来,三人各自落座。  阿骨打道:“你二人不在军中来此定有要事。”希尹道:“确有要事,谷神受国相之托,特前来是祝贺。”“祝贺?何贺之有?” 阿骨打反问道。“国相闻听初战大捷,高兴得一夜无眠,将士奔走相告,杀了耶律谢十大败辽军,这还不值得祝贺吗?”希尹说话的时显得异常兴奋。他话音刚落,宗翰接起话茬道:“是啊,我大军始至辽界,一战而胜士气大振,灭辽必自此始矣,家父特意差我二人前来祝贺。这一战看出我完颜子弟神勇无敌,金戈铁马气势如虹;观辽军散如蝼蚁,一触即溃,此乃上有苍天护佑,下托主上洪福。”阿骨打道:“还有呢?”宗翰不假思索回答“还有上下同心,将士效命。” 阿骨打连声道:“对对对。”希尹也趁热打铁道:“酋长,获如此之胜,谷神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阿骨打正色道:“但说无防,何必绕弯子?”希尹道:“那就恕谷神直言,我女真将士士气旺盛可谓气吞万里,首战告捷人心振奋,我主何不趁此时称帝,开一代伟业而大展宏图,这可是上合天意下合民心之举呀,不知主公之意若何?”希尹一口气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了,宗翰又不失时机插了一句:“这不只是我二人的想法,更是家父之意啊。”阿骨打听罢,微微笑道:“二位呀,称帝立国,本酋长不是没想过,就这一个小小的胜利就要称帝立国,岂不让世人说我见识浅薄,贻笑大方吗?当务之急,不是称帝立国而是速速攻下宁江州,壮以声威扩大疆土,至于称帝那是将来的事了。”希尹点了点头道:“酋长说的虽有道理,不过,我们可等不急了。”阿骨打笑道:“本酋长不急,尔等何急也?族叔啊,现在不是谈这些的事时候,还是那句话,当务之急是攻下宁江州。”  混同江一泻千里奔腾不息,一条大船缓缓驶到北岸。船上一人牵马下船,他一转身跨上马背,瞬间就消失在茫茫草原深处。这个人便是女真的细作,从宾州而回。   细作快马加鞭一路飞奔,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女真营寨。细作离鞍下马径直奔大帐而来,向阿骨打禀报探得的消息。阿骨打获悉宾州辽文官武将整日饮酒作乐,没有人马调动,更没有增援宁江州的迹象,阿骨打心中暗喜赏了细作银两,细作叩头谢恩离开大帐。  阿骨打为防万一,对希尹说道:“让宗翰回去告知国相仍要在江边严加防守,你  留下来督造云梯,后天三更前造完,还要建军功名册,这两件事都不能有误,希尹道“酋长放心,谷神事事照办,如有迟误军法从事!”阿骨打又对宗翰说道:“扎之水之战,获耶律谢十神驹坐骑赠与国相,作为兴师伐辽初战告捷之纪念。宗翰跪地道:“侄儿代父谢谢酋长!” 宗翰谢毕,起身牵马离去,阿骨打随即传各位勃堇来大帐议事。  宁江州城内一片乌烟瘴气,混同兵向城头运砖石滚木,拆民房与百姓发生冲突,  一老妇阻拦被士兵推倒,骂道:“去你的,拆!”老妇双手挠地痛哭流涕道:“老天爷啊,拆了我的房,我可上哪住啊?”  士兵为城头备滚木而拆民房,场面一度混乱。此时,大药师奴正陪萧兀纳在城头视察防务。萧兀纳见到挞不也询问防御准备情况,挞不也禀报说,按大人的吩咐滚木礌石已经备齐。于是,二人向前走去,不时看到城头上一堆堆礌石滚木,士兵还在陆续搬运。萧兀纳心里暗自得意,“哼,阿骨打攻我宁江州只有送死!”大药师奴道:“我军扎之水战败,此时贼势正盛,要想守住宁江州须向皇上再讨援军。”大药师奴一席话,提醒了萧兀纳,于是他急忙草书一封派人送往庆州。  再说阿骨打在大帐内,因粮草辎重未及时送到而有所焦虑,诸将侍立无语,这时,侍卫进帐禀报吴乞买押运粮草到。阿骨打顿时展开双眉说道:“快传他进来。”  吴乞买大步进帐,半跪道:“禀报酋长,弟吴乞买押运粮草到。”阿骨打笑逐颜开:“四弟快快请起,粮草运来多少?”吴乞买站起身来说道:“米二十石,草料五十车。唉,百姓也无粮啊,多亏婆卢火每天奔走数百里,起早贪晚征集。” 阿骨打闻言,不无感慨地说道:“好一个忠心的婆卢火啊。”  粮草无虞,阿骨打扫视诸将,说道:“扎只水一战,耶律谢十命丧黄泉,我将士用命首战告捷。天祚闻之岂能无视,一旦几十万大军压境,我两千五百人马,如何迎敌?当务之急是趁辽大军未到一举攻下宁江州。”他站起身来用炭棍在案上画了几下,抬起头对诸位勃堇说道:“诸位过来看。”众勃堇围在桌案前,阿骨打手指简图道:“这是扎只水,是我军所,正西方五十里便是宁江州城,这里有萧兀纳一千多人马,再加上混同军亦不足三千,兵力与我不相上下。我军初战获胜士气高涨,宁江守军无法可比,这是我军的优势所在;不利则是我攻他守,即使取胜也要付出大的代价。城西北不足二十里是达鲁古城,北过鸭子河四十里,便是辽之重镇出河店。”,阿骨打讲清了宁江州的方位,并分析了两军优劣之势后命诸将听令。命宗干带领三百精兵打宁江州北门;命宗望带三百精兵围攻其南门;命娄室、迪姑乃兵出西门,他随斜也、习不失主攻东门。今夜三更造饭,五更出发。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萧兀纳与大药师奴站立城头在“恭候”阿骨打大军的到来。阿骨打率大军直至城下,萧兀纳高声道:“来将莫非完颜女直部节度使○1阿骨打?”阿骨打答道:“正是本酋长,做辽之节度使乃吾之耻辱,不知将军大名官居何职?”兀纳道:“本将是大辽国东北司节度使萧兀纳。” 阿骨打道:“ 久闻老将军大名如雷贯耳,昔日曾救主有功,受加官进爵之赏,不想今日在此兵戎相见。我女真将士各个神勇所向披靡,将军若死在宁江城下,岂不可悲!将军忠心事辽可惜错保了君主,明珠暗投实在令人遗憾。天祚昏庸邪正不辩,任人唯亲,以致国事日衰,大辽气数已尽,老将军还执迷不悟?倘能以全城苍生为重,开城归降,那将军将彪炳青史,不然,城毁人亡死无葬身之地也!”
  萧兀纳手指阿骨打叱道:“你反叛朝廷,其罪难赦,还巧言令辞劝我投降!”只见他手一挥,城上箭如飞蝗,女真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阿骨打见状举枪高喊:“撤!”女真大军后呼啦啦后撤,萧兀纳不敢贸然出城追赶,吩咐挞不也坚守城头,他与大药师奴回到州衙,女真大军后退五里安营扎寨。  傍晚,阿骨打走进营帐看望将士,在一臂缠绷带的小将面前前停下脚步,这位  小将急忙坐起身来,阿骨打问道:“多大年纪?”“十七岁。”“叫什么名字?”“完颜活女。”阿骨打立刻想起,“扎只水初战耶律谢十,不是你一你马当先吗?”“酋长还记得我?”“记得记得,汝小小年纪为何充军临敌?”“我自幼随父从军,就是想杀死欺侮我们女真的辽人狗官!”“汝父何人?”“父讳娄室。”  阿骨打听罢,无不感慨地说道,原来是娄室勃堇之子,将门之后你随父驰骋疆场,他日也必是女真名将啊,以后就留在本酋长的身边吧。活女一听立即说道,多谢酋长褒奖,活女愿意跟随酋长左右。  女真军一连多日围城不战,一日凌晨天降大雾,阿骨打正思忖攻城之策。习不失来到大帐,说道:“酋长可知道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吗?”阿骨打立即明白了,说道:“堂叔的意思是趁大雾佯攻,耗去箭矢礌木,然后再去攻城?”习不失道:“正是此意。”于是,阿骨打立即传命佯攻宁江州。  顿时,宁江州城外号角齐鸣,鼓声震天,挞不也在城头看不清城下人马,遂命  士兵向城下放箭,又听见城下有人大喊架云梯攻城之声,他又命士兵砸下滚木礌石。攻城整整持续到中午雾散,挞不也再看城下却不见一兵一卒。方知中计懊悔不已。  是日夜晚,女真大军呐喊声响彻云霄,兵士奋勇争先驾云梯攻打四门,挞不也在城头指挥抵抗。萧兀纳在府衙里闻喊啥之声,提刀出府匆忙登上城头。挞不也来见,禀报道:“女直四门同时攻打情况危急!”萧兀纳厉声道:“要守住城头,否则我要你的脑袋!”挞不也道:“箭镞滚木礌石已经耗尽,用什么守啊?”萧兀纳吼道:“不是还有刀枪吗!”此时,呐喊声刀枪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挞不也转身举刀再去督战。辽兵死命守城,女真军伤亡惨重,阿骨打无奈下令撤军。  女真军撤去,城头暂时恢复了平静,兀纳道与挞不也才松了一口气,兀纳道:“城池尚坚粮草尚足,阿骨打妄图一鼓而下,那是妄想!现女直兵凭一时之气盛利在急战,只要坚守几日,若朝廷大军一到,内外加攻阿骨打必败也。”   再说女真军围城已有七日,朝廷大军未到,萧兀纳心中有些焦躁不安,遂与大药师奴商议守城之策。萧兀纳决定拆民房备滚木,死守宁江,传令夜晚城头不准有一点星火,违令者斩!  昼夜更替,夜幕又一次笼罩了宁江州。宁江州城头的辽兵,强打精神注视着城下。  女真酋长大帐内松明照耀,阿骨打命活女传令诸勃堇三更梆响,各部全面攻城。 三更梆声响过后,女真兵再架云梯蜂拥而上,城头辽兵死命抵抗,滚木齐下,女真兵伤亡惨重,战至天明女真军再次后撤,宗雄、宗望双双负伤。  是夜,宁江州府衙灯火彻夜通明,大药师奴没有半点睡意,这时,挞不也匆匆而进。大药师奴急切地问:“城外敌情如何?”挞不也道:“女直兵围而不攻,只鼓噪呐喊不知何意?”大药师奴沉思一下,说道:“此必有诈,一定要加强督防,固守城池不得出战,若擅自出战丢了城池,你我的脑袋可要保不住了。”挞不也无奈地说道:“大人,贼兵日夜袭扰将士困顿,城头滚木匮绝,难以坚守啊。”  二人正谈论间,有一个士兵进,跪报:“贼兵鼓噪呐喊可能又要攻城了。”大药师奴命挞不也速回城头防御,他急忙去见萧兀纳。  漆黑的夜晚,只有微弱的星光洒向这亘古荒原,呐喊声响彻云霄,女真兵架云梯再次攻城,辽兵城头刀枪相迎。女真兵几上几下,战斗异常惨烈。   黑暗中大药师奴匆匆来到萧兀纳住处,门前侍卫挡驾。大药师奴斥道,“我是防御使!”侍卫闻言吓得叩头请罪,萧兀纳闻大药师奴来,遂大声说道:“请防御使进。”大药师奴推门而进,萧兀纳坐了起来,惊问:“城头守卫如何?”大药师奴道:“女直攻城甚急。”这时,挞不也又来报西城门已经失守,女直军已进城了。 萧兀纳闻言大惊:“ 吾等只有与阿骨打决一死战,立即召集人马!” 挞不也应声而去。  西城喊杀声震天,萧兀纳披挂上马与大药师奴率兵急奔东门。刚出城门,女真兵点燃火把,斜也挥兵拦住去路。斜也用矛一指喝道:“老贼萧兀纳快下马受降,免得一死!”恰在这时,辽军阵中冲出一员小将,抡刀直奔斜也。斜也长矛一横喝问:“来将何人?”小将答道:“我乃辽朝东北路节度使之孙移敌蹇!”言罢,移敌蹇举刀便砍。斜也略一拨马,高喊:“你小子先来送死?”移敌蹇便不搭话又是一刀,二人战在一起,只几个回合,移敌蹇终因力气不足被斜也一矛刺于马下。萧兀纳见孙儿亡于马下,撕心裂肺哇哇大叫,轮斧直奔斜也,老将习不失拍马向前举枪拦住萧兀纳,二人战在一起。这时娄室杀来,挞不也举叉迎战,只几个回合挞不也大败而去。娄室放弃挞不也挥刀砍向萧兀纳,萧兀纳抡动开山大斧力敌三将,大战十几个回合,萧虚晃一斧杀出一条血路落荒逃去。  斜也、娄室哪里肯放,在微弱的星光下一路追杀过去。萧兀纳马快转眼间逃入混同江边密林茅草之中,二将赶到密林已不见萧的踪影。  再说萧兀纳快马加鞭向前狂奔,突然一道江坎横在马前,地势陡峭马不能行,萧兀纳情急之下弃马只身钻入灌木丛中。斜也与娄室追至此处,见一匹白马站立树下,娄室惊喜道:“此萧兀纳白龙驹也。”说罢,娄室就去牵此马,但见白龙驹长鸣一声狂奔而去。  萧兀纳闻声知有追兵,他扔掉甲铠只剩长袍,他系了系围腰丝带,俨然一个商人模样。他逃至蒿草深处暗自涕泣:“我死不足惜,可怜孙儿命丧宁江州。”  斜也与娄室在蒿草灌木中仔细搜寻亦无踪影,娄室道:“萧兀纳可能顺流而下,欲渡江投长春州也。” 于是,二人向下游搜寻。  天色微明萧兀纳坐了一会儿静听无声,站起身来遥望上游有一条鱼船,船上有二人好像忙于收网。萧兀纳拨开蒿草沿江边小心翼翼向上游走去,正走之间,只听 “腾”地一声,萧兀纳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前面窜出一只离群的梅花鹿。他稳了稳神继续前行,此时渔船距岸不足百步。  萧兀纳招手小声喊道:“船家,船家!”二人好像没有听到喊声,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继续招手,男子直起身来冲江岸问有何事,萧兀纳忙回答:“过江!”“忙着哪!”男人回答一声,又正忙于收网。  两个打鱼的人是夫妻,他们今天的运气不错打上几条大鲤鱼,女人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男人把打上的几条鲤鱼放入船中。这时,又听到萧兀纳急切地喊道:“船家我过江,多给银子!”,萧兀纳五指叉开示意给银五两。女子哎呀一声:“五两银子可不少啊,平时摆渡一趟也就是两文铜钱。”怎么出这么高的价钱?她心里有点纳闷,就对男人说:“这个人一定有急事,咱们靠岸吧。”男子道:“好吧,谁都有为难之时,别说给钱,不钱咱也送他一趟。”男子摇着桨船徐徐向岸边驶来。船刚停稳,萧还没上船首先掏出了银子,说道:“五两。”女子推辞道:“女真人以信义为本,不能趁人之危,巧得不义之财,只收两文铜钱,多一文也不要。”兀纳道:“能急人所急,就凭这份心意也值五两银子。”他把银锭强行塞到男子手里,男子又将银锭举到萧兀纳面前,萧恨不得一时离开江岸,他将银锭接过放入怀中,赶紧付两文铜钱上船。女子用长杆一撑船离了北岸,萧兀纳总算松了一口气。  男子摇起双桨船平稳向前驶去,他随意看了一眼萧兀纳,说道:“客官不像宁江州人” 兀纳平静地答道:“我是燕京来宁江州做毛皮的生意人,没想到正遇女直兵攻打宁江州。我赔了钱,又险些搭上性命,趁女直退兵之时我逃至于此。” 船继续前行,水大流急男子腿有残疾,划船显得很吃力。萧兀纳坐在船上如释重负,闭目养神,脸始终对着江面不肯直视夫妇二人。女子心里犯了嘀咕,这个商客不像是生意人,怎么一口一个女直,倒像官府之人。萧兀纳睁开了眼睛,江岸越来越近,他问道:“过了江,黄龙府怎么走?”女子道:“对岸有一条荒路直通益州,再往西南走就能到黄龙府了。”男子接话茬说道:“提到黄龙府,我倒想起一个人,他叫萧什么纳的,听说他来帮大药师奴守宁江州。”“叫——萧兀纳,就是那个银牌天使的干爹,是朝廷的鹰犬。”女子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银牌天使丧尽天良,他的干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有朝一日他若坐咱的船哪,我非把他推江淹死不可!”男子道:“淹死那是便宜他了,非把他剁碎了喂鱼!”兀纳平静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恨他和银牌天使?”“他们是朝廷的帮凶残害女真,女真人恨透了他们,我家住会宁,因为没按期交上海东青,被银牌天使打残,为了生计一家来此地以捕鱼为生。”男子一脸愤怒,萧兀纳默不作声,只回头瞥了一眼,转过身来又闭上了眼睛。  船慢悠悠地向前行驶,突然一条鲤鱼从船舱跃起,女子大喊一声:“你跑不了!”  双手将鱼抓住,萧兀纳闻言吓得激灵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女子抓鱼。这女子直  视萧兀纳问道:“客官,你是怎么了?”萧兀纳故作镇静地答道:“患病发烧,打个冷颤。”,说完神情渐回常态。这时,船刚靠岸,萧兀纳急忙起身下船,抱拳道:“多谢了”男子亦抱拳还礼道:“客商保重,再走二百多里就到黄龙府了。”   船家夫妇驾船返回北岸,这时,斜和娄室来到近前。斜也问船家见没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船家不假思索地说道:“见到了,我刚才把这个人送到了南岸。”斜也哎呀一声:“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说是燕京的生意人啊,怎么了?”船家不解一脸茫然。娄室说道:“什么生意人,他就是黄龙府的萧兀纳!”船家听罢,一拍大腿:“啊!他就是萧兀纳?” 船家追悔莫及。  正是:船家夫妇空怀恨,萧氏兀纳眼前溜。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篇。  注释:○1辽朝为了统治女真,辽道宗授乌古乃(金景宗)为节度使,后继任者沿袭
  五 奉旨出征  再说萧兀纳逃离了宁江州,副将挞不也率领一小股人马落荒而走,溃败的渤海  兵慌不择路直至江边,这些人水性甚好泅渡混同江,踏着荒路路向东京方而去。  再说宁江州城,城头一片混乱,宗望强忍着伤痛打开城门,女真大军涌入。大药师在十几个侍卫保护下从乱军之中逃出,未几,被女真大军合围。阿骨打用枪一指道:“防御使大人,今天还有何话可说?”大药师奴怒斥道:“事已至此,有死而已!”言罢,策马挥刀直奔阿骨打,一旁迪姑乃催马拦住,吼道:“岂敢伤害吾主!”拍马向前举枪便刺,几个回合迪姑乃拖枪便走,大药师奴哪里肯放,纵马追去,迪姑乃突然停马侧身,右手擒大药师奴掷于马下,士兵围上将其捆缚。  女真对辽人有切齿之恨,先入城者见人就杀,一时间血染宁江城。阿骨打闻讯大惊,紧忙策马进城。面对无辜百姓遭受屠戮,他果断下令:“不得妄杀,违令者斩!”女真兵这才停止杀戮。惊恐的百姓四处奔逃,阿骨打命习不失在宁江州主要街路张贴安民告示。其告示曰:  完颜女真部酋长阿骨打布告天下:辽帝昏庸,民不聊生,视天下苍生如草芥。今我阿骨打起兵伐无道,严禁屠杀无辜,违命者斩。望城中之民勿惊,商者商之,耕者耕之,渔者渔之,猎者猎之。 切切此布!  女真酋长 完颜阿骨打
天庆四年十月丁卯  城内百姓看到告示逐渐安定下来,城内恢复了秩序。有人还私下叫好,说什么大辽完蛋了,耶律延禧完蛋了。  阿骨打来到州衙刚一坐定,士兵缚大药师奴而进。阿骨打看来一眼大药师奴,命令士兵松绑解开绳索,大药师奴满脸狐疑。阿骨打站起身来说道:“防御使乃渤海大氏后裔,只不过入了辽籍,你我同宗同源。天祚无道残害女真,你岂能为他舍命?”大药师奴听罢,俯身跪倒在地不无感慨地说道:“酋长不计前嫌,对我刀下留命,大药师奴不胜感激。”阿骨打命起并赏坐,大药师奴显得非常拘谨的样子坐于侧。阿骨打道:“天祚昏庸,朝纲不振,宁江州被我兵围困,他仍在庆州狩猎,有这样的皇帝大人能不败乎?如愿归降,本酋长绝不亏待汝等,如不愿意,绝不勉强。”大药师奴抱拳道:“谢酋长不杀之恩,在下愿效犬马。”阿骨打道:“逃散的契丹人可否说服回城,归顺本酋长?”大药师奴道:“这有何难。”阿骨打道:“如此甚好。” 遂命大药师奴召集逃逸之人。  就在这时,几名士兵押解马政二人来到州衙,禀报说是抓获两名盗马贼,获四  匹好马。阿骨打仔细打量二人,说道:“二位是盗马贼?”马政紧忙解释道:“禀酋长,我二人乃中原客商,在下姓马名政来宁江州买马,没想到遭遇战乱。”阿骨打道:“是中原客商,可有通关文书?”随从从怀中掏出通关文书双手呈上,阿骨打阅毕,又打量一下二人,说道:“很抱歉,中原贵客受惊了。” 随即下令归还二位客商的马匹,并亲书手令:通过女真军设置的关卡一律放行。马政不胜感激,抱拳道:“多谢酋长,后会有期!”言罢,二人转身走出州衙。  宗雄臂缠绷带引兵回城,命银术可押二辽将匆匆来到州衙。银术可抱拳道:“报  酋长,萧兀纳溃败逃遁,此二人被俘拒不投降,听候酋长发落。”阿骨打仔细端详二人,均二十多岁,问道:“萧兀纳为保命自行逃去,你二人为何不降 ?”一人道:“我二人并非萧兀纳部下,本是渤海溃散之兵,耶律谢十阵亡不得已而投奔宁江州,酋长曾有言,渤海兵不愿降者绝不勉强,所以,我二人愿回东京侍奉父母。”阿骨打道:“难得一片孝心,我阿骨打有言在先绝不食言,发给银两放二位回家。”二人跪倒在地叩头道:“高祯、恩胜奴绝不忘记酋长恩德,今生不死必当相报。”阿骨打命二人起,发给银两,二人谢恩出府。  再说撒改兵守混同江渡口,宗翰将逃往混同江边的残余辽兵肃清收降,父子二人遂领兵进城与阿骨打相会。  宁江州大捷,阿骨打论功行赏,极大地鼓舞了女真官兵士气。娄室招抚了溃散辽兵;大药师奴招降契丹人加入女真军,从此女真军兵力大增军威大振。   再说辽天祚帝在庆州狩猎已一月有余,一天,北府丞相李处温陪天祚帝在行宫  与皇后、妃等人饮酒。  酒至半酣,皇后道:“圣上带臣妾出宫游猎,妾等真实感受到大辽疆域广阔,山  河壮美,处处是我契丹人的天下。”这位辽朝的第九代皇帝放下酒盏,得意地说道:“是啊,
创立基业,东到东海,北至大漠,西邻西夏,南及宋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啊。”“愿我大辽江山永固,传及万代子孙!”元妃亦道,“妾等久居宫闱简直是在坐牢啊,出来游玩狩猎,放鹰捉天鹅,纵马逐飞鹿,开心极了,皇上还是陪妾等多玩儿几天吧。”众嫔妃你一言我一语天祚陶醉其中,只有文妃一言不发。  文妃,小字瑟瑟,年轻美貌聪明睿智,是国舅大父房之女。乾统三年冬立为文妃,她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敖鲁斡封为晋王;小女天祚给取名燕儿。燕儿聪明伶俐,在母亲的教育下喜读书通古今,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天祚拿起酒盏呷了一口,面带醉意说道:“若皇后和爱妃还没尽兴,别说多玩  儿几天,就是几个月朕也甘愿奉陪。”坐在下首的文妃才开口道:“贱妾不想多言,但又不能不忠告皇上,游玩狩猎固然开心,不能因游猎而废国事,近闻女直作乱犯界,不知宁江州战事如何,还是早回上京为好。”  天祚闻言脸色一沉,说道:“有萧老将军坐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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