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捆天下唯吾‘’对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对吗_百度知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对吗
我有更好的答案
这话非常正确。击败对手重在一个快字!如李小龙的截拳道,对手拳未到,他拳已击身!就是一个快字!再如,即使对方犹如东方不败的功夫,那么遇见枪炮也是白费,试问谁能躲过子弹?刚刚列出架势,早已被子弹打出网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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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邪神 最后还是被如来神掌打趴了
这个。。一般的人理解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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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曦唯幂〗还是我家幂幂给力!给天下贰拍的网剧超可爱收藏
幂幂新作终于出来了啊,虽然只是十集中的一集,但那集是绝对的主角,女主角都只是她的小跟班,哈哈哈,邪恶的先偷笑一下,剧中的幂幂一直跟天下贰捆绑在一起,其实幂幂在剧中就是演的自己,看看啊,幂幂出席活动之余一直在玩游戏,又是天下贰里的势力主,剧中也谈到了幂幂是天下贰的代言人,扎宁和现实中的幂幂简直就是同一个人,不过有一点值得怀疑,那就是幂幂在现实中的温柔可人的明星形象也不是她的本身吗?感觉不大像耶……希望有蜜蜂给解答一下,扎宁在剧中的扮相还是灰常不错的,不管是真实的天下贰势力主,还是人前光鲜照人的明星扎宁,都很可爱啊,在天下贰的坛子上看到大家对幂幂这么夸奖,没有玩游戏的蜜蜂也应该很开心,作为天下贰玩家的蜜蜂,希望更多的蜜蜂能够加入到天下贰这个大家族,大家一起见证幂幂更加可爱的以后!
恩,很棒喜欢真实的杨幂
那是必须的啊 什么样的幂我都喜欢```
杨幂是天下贰的势力主呢啊 太厉害了啊
没想到杨幂游戏玩的这么棒啊 更喜欢她了
狐狸那是相当的给力啊!!!!
好久没上网了 幂给天下贰拍的网络剧哪里可以看到啊 我想看看
幂演技真不错 顶一个
作为天下二玩家的蜜蜂表示我也灰常想看幂幂的天下二剧…
希望幂活的快乐。。。。
杨幂是天下贰的势力主,,真的假的啊
楼主给地址我看…
好像百度就能搜到吧,,,,
看看吧 很给力的````
天下贰的那个网络剧 就是窈跳淑女里面的
早就看过了 。。。。玩游戏的幂给人的感觉更真实。。。。
幂很棒 加油 加油 加油!
连幂都在玩游戏了 我心也痒痒了 天下贰到底有什么魅力呢
支持一个。。。。。
扎宁在里面 一直抱个本本 打打杀杀的 跟幂平时的感觉真的联系不到一起啊
开心的狐狸 快乐的狐狸
我最爱的狐狸
寻寻幂幂。。。不离不弃。。。
强烈要求进入幂的势力
我只是想做杨幂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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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洛阳自古繁华,没有秦淮的烟云浩荡,少了扬州的青楼薄幸,更无长安的秋风凄怨与玉门的寒雁悲怆,但他却是中州故地,从容而博大,更是许多文人墨客垂青之地、兵家必争之所。  洛阳牡丹甲天下,牡丹乃花中之王,雍容华丽,色艳香妍,冠压群芳,素有“花中之王”“万花一品”的美称。  城外十里,有草屋一间,居二老,年逾古稀,敬爱如初,为人至善,广施钱财,无子,隐于此。  妪眼有疾,叟时居左右,竭虑相顾,终日不离。古之相爱莫过于斯。  夜,妪做一梦,见金龙腾宇,推大日而行,忽坠于后湖,惊醒,泪流不止,视之,疾愈,大喜,与叟同伴,往后湖。  时值隆冬,凛风刺骨,二老冒雪而进,至湖,见,湖如春色,群莲吐芳,当中一朵大丈余,氤氲缭绕,莲心坐一男婴,肤白如玉,肌骨莹润。  叟待除衣,却见,莲自脱落,落于龟背,驮于岸,抱之,掌攥龙玉,未及家,偶遇疯道,赐名千殇。  少聪慧,明事理。年十三,二老亡故。迫于生计,于路卖画。  丞相叶阳,有女倾仙,天姿国色,殊尘绝俗。与后投缘,常见之,偶遇帝,帝喜,欲纳为妃,仙曰:“鱼水之乐终非长久,恐失帝愿。”帝曰:“何为久长?”仙答曰:“骨血之缘终不敢忘,愿为帝妹,常侍左右。”遂拜于地,帝准。  回府路上,鼓闹喧天,正行间,忽,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人不能立,马不能站,殇自顾无暇,说来奇怪,纸随风遁,竟全数落于轿前,慌拾之,恰轿帘揭起,四目相对,风停,云止。  归家,各有慕意。殇提笔作画,笔走龙蛇,画成,但见,画中女子分毫无差,神韵皆似,自言:“今有佳人兮,日日思慕兮,上苍怜吾兮,了吾之愿兮。”  言毕,春风拂面,吹画而走,飞至叶府,方落,仙取而观之,赋诗曰:“金銮归路与君逢,至今犹忆清君容,雕梁画壁君安在,金凤难离金山中。”自此,二人常有书信往来。  八月十五,上元佳节。  洛阳热闹,叶家喜庆,原因无它,今日乃叶倾仙诞辰。叶阳何人?三朝元老,庭中重臣,帝亦谕旨恭贺。  酒宴正酣,胡丞相至,此人两榜进士出身,极负才华,善弄文学,为帝重。  叙礼毕,相携入座,胡丞相赞道:“叶丞乃国之栋梁,门生遍及四海,实乃我辈之楷模。愚有惑,可解否?”  叶丞相暗道:“来了。”举杯回道:“哪里哪里,枯颜老朽,哪如胡丞有为,且讲,吾试言之。”  胡丞相笑道:“人皆生于天,长于天,拜于天,未知天有尽否?愿叶丞教我。”  一语出,满堂无声,叶丞相思虑再三,无言以对。  此时,清声入耳,昂首一人,气宇轩昂,仪表非俗,缓步道:“苍天有尽!”  胡丞相道:“尽为何?”  君千殇道:“山东有石,其名天有尽,故知天有尽。”  胡丞相道:“天有距否?”  君千殇道:“天有距。”  胡丞相道:“距为何?”  君千殇道:“一眼之隔!睁则有,闭则无。”  时,殇言语清朗,对答如流,满座皆惊,胡丞相无语,殇问:“道,位天地、育万物,揭日月、生五行,细于微渺,大容天地,从无入有,从有入无,言不能尽,曰炁,敢问炁之形为何?”  胡丞相无言以对,叹曰:“此何人?真奇才也!”  叶丞相恐其羞愧,故以善言解之曰:“席间玩闹,不足见怪,此吾之侄也。”  瑞凤楼上,佳人翘首,四目相接,浓情蜜意。  叶丞相赏殇之才,故留于府,热情相待。  他钟情于她的温柔淑婉。  她倾心于他的才华横溢。  郎才女貌,古今无双。殇败胡丞之事,遍传洛阳,人津乐道,引无数文士折服。  六月的洛阳宛如世间难得的佳酿,令人醉生梦死,又如那倾国倾城的美人,令人欲罢不能。  柳翠夏凉,青石路上,叶倾仙手提饭盒,款款而行,他喜静,她亦然,素手轻抬,擦了下额间汗水,脑中尽是君影。  科举将近,叶丞相曾言,只要他能金榜题名,博取功名在身,那他与她的婚事便成了。  念及此处,双颊透粉,娇艳欲滴,惹得众丫鬟不住叹息人比花娇。  思君,念君,不见君:“半天未食,他定然饿极了。”因惦念心中人,不由加快步伐。  青石尽头,草屋入眼,黄墙绿顶,雅致怡然。门前栽花:有芍药、有茉莉、有牡丹......在这盛夏之节当真百花争艳。  不知为何,心有所悸。往日这般距离,总能听见他郎朗的读书之音,为何今日没有?  摇摇头,暗骂多疑,不复多想,满怀喜悦,推开房门,门用竹做,很轻,一推即开。  一张木床,两个板凳,一张桌子,一个书柜,房中布置,简单素雅,空气中尚余微微墨香。  “累了,怎不去床上睡会?”殇趴于桌,手持论语,沉沉睡去,因长久翻阅,书面有些古旧。  轻放手中食盒,心中感动,他是为了她才如此努力。  他曾言,相伴此生,永不相负。文试将近,他夙夜苦读。  取薄纱披与君背,怀浓爱之相望。  凉!  欲抽手中书,反触其手,漆寒冰冷,坚硬异常,凉入心脾,万念俱死。  不!  艰难伸手,轻放于鼻息,半响,颤抖收回,泪流不止。  一瞬间,宛如天塌地陷。  “没事的,他只是困倦了,睡一会就醒了。”  她如魔念,不可置信的遍遍呢喃,她尽量的控制自己,泪打湿了她的薄衣,眼神茫然,只是死死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她说她喜纸鹤,他为她折了一千只放在床头。  她说她喜花朵,他亲手为她栽了这满园春色。  ......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他就是她的全部,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轰!  天空忽暗,似乎老天都是感觉到了她的悲、她的伤、她的痛,她的情难自已。大雨倾盆而下,不停的敲打着院中盛开之花,好似要将它们打落才肯罢休。  咔!  椅子因年久失修向后倾倒,一同倒下的还有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她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似要将他融入身体,为了避免他受到伤害,她垫在了他的身下。  金枝玉叶的她,顿时,胳膊青紫,额头红肿,但她浑然未决,只是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落下。  一如那漫天的雨水,根本找不到尽头。
  “嗯?这是哪里?”  君千殇茫然睁开双眼,只见四周阴气森森,脚下是一条似雾又似水的泥泞道路。  他被带着手扣脚镣,行动起来十分不便,手扣和脚镣的源头分别抓在前方两个人手中。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  黑无常,白无常,人间事事都无常......  “二位要带君某去何处?见到二人装束,他的心中已有臆测,不过还是要证实一下。”  “鬼啊!鬼啊!”  “大黑天的闹鬼了啊,谁?谁说话?”  正在行走的黑白无常一阵大叫,慌乱之中两鬼都是撞在了一块,也顾不得念咒了。  “不是鬼,是在下,我就在两位身后。”  “在我们身后?想骗我们回头,门都没有,俺娘说走夜路千万不能回头。”  一时之间君千殇真被他们弄的哭笑不得,这还是人见人怕的索命二将吗?怎的这般可爱?  “二位莫怕,在下乃洛阳书生,不知因何缘故来到此地。”他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让二鬼相信他的真诚。  黑白无常这才转过头来,似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你、你能说话?自己醒过来了?”  君千殇不解道:“缘何不能说话?难道有什么说法不成?”  “当然,被我们兄弟的拘魂锁拿住,普通人立马就会失去意识,只有到了鬼门关才会被我们以秘法唤醒,除非.....”  黑无常欲言,却被白无常一把捂住嘴巴,把后面的话生咽了回去。  “除非什么?”君千殇皱眉道,事非寻常,因他从二鬼口中听出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  白无常打个哈哈道:“除非天赋异禀,无事无事,我们兄弟人小,官低,保不齐便有失误之时。”  转回身,白无常偷对黑无常道:“你丫不想活了?能在拘魂锁下保持清醒,肯定是大有来头,况且这人是上面指明拿的,两头都大,是我们这种芝麻小官能管的事吗?”  白无常身材高挑,面如****,穿白衣服,戴白色高帽,帽上书鲜红四字:一见生财。  黑无常则不同于白无常,身材矮胖,皆黑,帽上写的是:天下太平。  君千殇眉头一挑,计上心头,朝着两鬼的背影道:“是有人派你们来抓君某的对吧!”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他意在试探,一者,赌自身命运,一者,赌此事严重程度,果不其然,两鬼脚步略顿,不予理睬,只是面色不太自然,因他所说为真,他们确是指派而来。  他见两鬼动作,心甚惊异,无意试探,竟有料外结果,再道:“君某之阳寿根本未尽对吗?”话出口,气温骤降。  二鬼面色僵硬,对方所言,分毫不差,接活时便知差事难做,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天有天条,地有地规,仙不能私自入凡,人亦不能随意入冥,古来有序。  君千殇咄咄紧逼,喝道:“君某不过凡夫,命贱如草芥,可两位呢?也想给君某陪葬不成?”  黑白无常额头冷汗狂冒,汗流浃背,只顾前行,哪还敢言语,对方之言句句戳心。  君千殇再下一剂猛药,道:“此事隐秘,君某死后,为防讯息外泄,定会封口,而最好之法,便是死,你二位下场就只有一个,为君某陪葬!”  黑白无常面无血色,同跪于帝,殇之言,恰中软肋,二鬼同时哭求道:“我二人只是小喽啰,无意害你性命,遵一殿阎王密令行事,具体缘由我亦不知,求高人指点迷津,留我兄弟一条活路。”  此为心理战,亦为拉锯战,他要做的便是拖垮对方心理防线,且事态发展远超想象,君千殇眉拧成川,思道:“君某与一殿阎王素不相识,为何密令捉我?动机为何?且此事这般隐秘?难不成有何不可告人之处?无论如何,需做些准备。”君千殇上前扶起二人道:“此事错不在尔,君某不怪无罪之人,你二人信吾否?”  黑白无常指天为誓道:“自然相信,求先生指点迷津。”他们被吓的半死,君千殇在他们心中已然成为隐世高人。  君千殇道:“此去吉凶难料,解法有三,一者密令召唤,定是怕人知晓,需反其道而行,走大路,引人注意,二者一殿阎王虽大,亦不能遮天行事,地府毕竟是十殿阎王共掌,素闻阎罗王正直不阿,吾等可先行拜访,如此,一殿阎王心有顾忌,再者你二人万不可离开阎罗殿,由君某独往,如此,你二人便可保全性命,有你二人做质,一殿阎王亦不敢动君某,君某不死,则你二人无罪!”环环相扣,步步相连,紧锣有序。  复前行,至一巨大古式楼亭之处,高百丈,宽五十丈,未入其内,一股原始之息已扑面而来,磐石为柱,柱上有数道狰狞裂痕,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门上挂一乌黑牌匾,长九尺九寸,宽三尺三寸,铁画银钩的写着三个骇人的血红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十人去,九不还。  鬼门关两侧,各自排列十八个刑罚恶鬼雕像,三丈左右,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甚是恐怖。  鬼王下属有三十六小鬼,小鬼皆一尺左右,全身乌青,口流粘液,不知为真,还是塑像,栩栩如生。  鬼门关乃经鬼国的必经关卡,无论何人来到此处都必须接受检查,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路引。  见有人来,原本是死物雕像一般的小鬼居然活了过来,向着他们的方向跑去,粘稠液体淌了一地。  白无常将小鬼拽到一旁悄声道:“路引没有,不过我是按照上旨办事,通融通融如何?”  小鬼一脸正气,瞪眼道:“哼,奉命看守,岂容寻私?有引前行,无引靠边。”  白无常内心鄙视:“你丫装什么大瓣蒜,不就是想捞点好处吗,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谄媚的道:“呵呵,鬼哥说笑了,这有蜡烛一根,权当见面礼如何?”  说着,从怀中掏出蜡烛递与小鬼,小鬼撇了撇,一脸不屑的道:“一根蜡烛就想收买我?门都没有。”嘴上这般说,双手却是飞快的将蜡烛揣入了怀中。  白无常忍痛又拿出许多,小鬼两眼放光的全部收了起来。  白无常心想:“这下我们可以通过了吧。”这些皆是他百般节俭积攒下来的,每少一根,都痛如刀绞。  小鬼稍顿,颇为无奈的道:“独乐不如众乐,我自有了,可我那些弟兄们可都还饿着呢。”  白无常双目释放出仇恨的火光,眼含不舍的又拿出一堆金元宝。  小鬼嗖的一下,全部收入怀中,这回,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也知道我们小鬼难做,吃饱了也不能忘了上头不是,您说是不?”  白无常七窍生烟,有一种杀鬼的冲动,不过一想到小命要紧,一狠心将全部家当都是拿了出来。  这时,小鬼才满意离开,大袖一挥道:“查验无误,放行。”
  鬼门关既是一道关,亦是一道坎,过了此关从此阴阳不复,人由魂魄转为鬼身,再经三曹会审,登名造册,便成地府一员。  此门矗立天地之间,犹如一张血盆大口,吞噬尘世众灵,此门之下,鬼魂莫不战战兢兢。  它太古老了,悠远而沧桑,历经多少岁月怕已无人知晓,只知有地府时此门便已存在。  黑白无常带着他继续前行,只要过了此门,从此他就成为鬼身,要么转世投胎,要么灰飞烟灭。  白无常的心尚在滴血,为他毕生积蓄,那可是他黑心千年,扣牙缝攒下的。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层漆黑如墨的墙,墙中阴风怒嚎,鬼影重重。  鬼打墙!  漆黑如墨的液体自门中流淌下来,涵盖了整个鬼门关,其中仿佛有无数恶鬼的惨叫。  整个鬼门关都是颤抖了一下,身高百丈的关卡突然摇晃了起来,如同受到了什么强烈撞击,牌匾之上的血红大字开始滚动,滴滴殷红血液从其上流淌而下。  这种景象顿时惊坏了看守此地的大小鬼怪,连黑白无常都是内心恐惧,他们自问勾魂无数,可几千年来从未发生此种怪事。  这是什么情况?此人究竟什么来头?只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就有这般惊人变化。  他的身体继续前行,他的左脚已完全跨了进去,三分之一的身体进入鬼门关范围。  鬼门关之外忽然挂起了旋风,这旋风能有十几丈高,到处皆是,一个小鬼走的稍慢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消失了。  似乎他的身体之中蕴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深深的刺激了鬼门关。  左脚落实,他的身体进入鬼门关中央,此时的他,正对鬼门关,巨大的鬼门关仿似活了过来,一圈圈黑色的能量扩散开去。  左脚落下刹那,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惊见一只庞大无比的凶兽朝着他嘶吼,或者说是朝着他的方向怒吼,眼中有着浓浓的仇恨之意。  此凶一眼无边,巨大的身体充斥整片天地,它出现的地方整个时空都是变成了漆黑之色。  画面一转,一只大手从天空之中探下,带着霸道与无与伦比的气息。  一股无形之力,蓦然于心海中炸裂,他就如大浪下的孤叶,随时都可能覆灭,此手之下不存半点生机。  恰在此时,腰间龙玉闪烁,一股无形之力注入身体,此时,他的魂才是安稳下来。  在画面最后破碎刹那,他望见凶兽眼中有着浓浓不甘,它被那只大手断成几节,分别飞向不同的地方。  这时画面破碎了。  咔!  鬼门关中央位置竟是出现了裂缝,暗红色的牌匾上血海翻腾,从中散发出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好似能够席卷日月,颠倒乾坤,但就是被死死的禁锢在牌匾之中不能出来。  在这种强烈的威压之下,十八个鬼王与小鬼全部匍匐在地,战栗不能言,连头都是没有勇气抬起来。  黑白无常同样趴在地面,这种威压太过恐怖,如那来自远古的洪荒猛兽苏醒一般。  二人额头汗水密布,他们不知究竟压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回来,这种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够接触的,这一刻他们真的害怕了。  更加让他们害怕的是鬼门关正中间那个硕大的疤痕,巨大的鬼门关,一道狰狞裂缝从上至下,几乎将鬼门关分成两半。  他们只觉喉咙发干,一则可怕的传说出现在脑海之中。二鬼对视一眼,脑中那个念头越加清晰。  鬼门关,不入仙!  传说之中仙人是不能够来到地狱的,就算来到了地狱也不能过鬼门关,而是要绕道而行,不然将会发生可怕之事,这是一则传说,从来没有实现过。  君千殇的最后半步迈了过去,黑白无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们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  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乌黑色的旋风就在他们周围,他们一动不敢动,在旋风上他们感受到了毁灭性的力量。  一切都静止,旋风不存,威压亦散,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只是鬼门关中间那道漆黑的疤痕仍在,提醒着他们这不是梦,而是真的存在。  “诸位怎的行如此大礼?”  在君千殇面前,十八鬼王列次跪伏,体态糟糠,连黑白无常亦不例外,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威压之下恢复过来。  “没,没什么,快起来。”  白无常先反应过来,将黑无常拉起,不过二人看他的眼神皆变,若方才尚有些疑虑,此时便是死心塌地的追随了。  君千殇问道:“不知路引是什么?”  白无常忙解释道:“路引就是人死之后魂魄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就是这个样子的。”  黑无常手一翻,变戏法一样在他的手中出现一张长三尺宽二尺的黄纸,上面盖有三枚赤红色的印记,分别是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  黑无常接着解释道:“凡是人死之后,即烧掉它,亡魂就拿着它到鬼门关,经查验无误后,方能入关。”  过了鬼门关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在前行的过程中,经过一条暗黄色的大路,路中有九口从天流淌而下的巨大泉水,其中满是土黄色的液体。  这九泉乃是从人间流淌下来,里面都是人间污秽之物,九泉与黄泉路接壤,一直向下流淌,也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  走到黄泉路的中段就是忘川河,远远望去一条血黄色的大河将冥府与黄泉路隔绝开来,腥风扑面,恶臭刺鼻,河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无边的念,有执念、怨念、痴念......  凡人皆面七情念,爱恨贪痴嗔恶欲  在河水之中有许多挣扎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无寸缕,具都破败不堪,在河水之中更有蛇虫鼠蚁无数,不停啃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幽暗的河水中更加渗人。  滚滚红尘,众生争渡!悠悠万古,葬下无数!  君千殇面露感概之色,小小忘川,映照的正是人间种种,凡人需躲避天寒地冻,仙人怕遇三灾九难,恶鬼争渡一线生机。  他的脸上涌现悲悯之色,他的魂体发光,在这幽暗的黄泉之中他就如一盏照世明灯,点亮希望的光,唤醒尘世的芒。  “不好!”黑白无常大惊失色,拉着他就向远处跑,可已经晚了。  因为河水之中本来争渡的恶鬼一下找到了方向,呼啸着向着他的方向爬来,就如苍蝇见了血一般,尽管刚刚爬上岸就会受到噬骨食心之痛,他们还是不要命的前行,眨眼之间已然来到脚下,一只狰狞的恶鬼,伸出惨白的鬼爪朝着他的面部抓来。  “快跑啊!”黑白无常左右发力拉他,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我自幼读圣贤之书,尊孔孟之道,修儒学,养仁义,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之事,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含一口浩然正气,何惧鬼神哉?”  他的脊背挺的笔直,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然正气自他的体内喷薄而出,如大江大浪,沛然无止境,肉眼可见一道通天之柱直达九天。  “这怎么可能!”  在黑白无常震惊的目光之中,忘川河中爬出的恶鬼就如见到了什么最为可怕之物,纷纷远去,不敢靠近半步。  “此人究竟是什么人?仅仅凭借自身正气就能震退十万恶鬼!”
  忘川是湍急的也是污浊的,在湍急的忘川河中略偏西的位置,孤立着一座乱石堆砌的小岛,三丈方圆,岛上有一僧人盘膝而坐,身披袈裟,偏袒右肩,左手执莲花,右手施无畏,独坐莲花台上。  此僧面目清凡,唇角带着平和之意,目光清纯而悠远,好似涓涓细流,又如潺潺流水,丝丝入肺,沁人心脾。  这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带着平易近人的气息,看上一眼就会使人安定许多,僧人口诵佛号:“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在岛的周围环绕着无数的狰狞恶鬼,狞狰的鬼脸满是垂涎之色,拖着僵硬的躯体爬上小岛,活人的气息对于恶鬼是致命的诱惑,受刑千年不曾进食,他们早已饿极。  面对恶相尽出的狰狞恶鬼,岛上的僧人依旧盘膝而坐,面带慈祥之色,拈花敬佛,恶鬼一拥而上,很快包围了他,撕咬与啃食的声音传出。  他端坐在莲花台上,宝相庄严,消瘦的身体正被恶鬼吞噬殆尽,一名恶鬼生吞了他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了一阵,咽下肚中。  饥寒交迫千年的恶鬼脸色逐渐变化,由狰狞变的平和,再变成解脱,而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菩提光内,周而复始,老僧忍受啃骨食肉之痛度化恶鬼。  君千殇的浩然正气通天直上与老僧的菩提佛光遥相呼应,成为了地府的两道奇观,老僧朝着他的方向,含笑点了点头。  古僧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长者,平凡的眼角,平凡的眉梢,平凡的唇瓣,平凡的面相,平凡的穿着,总而言之这是一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僧人,正是这名平凡的僧人做出了不平凡之事。  这是一双睿智的眼,在对方的眼中,他似乎看见了一位智者叩首在佛前,以大智慧大毅力发下大宏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退了?”黑无常呆呆的注视着平静下来的忘川河,似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白无常的的语气带着颤抖:“先生,咱们走吧。”他的心一直在嗓子眼悬着,几千年积攒下来的恐惧今日都尽数释放了出来。  君千殇应了声道:“好。”他也想尽早的见到主事之人,弄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二鬼在前,他在后,一直跟着二人,走了一小段距离白无常叮嘱道:“往前的路万万不可睁开眼,切记切记。”白无常的话语十分沉重,甚至从他的语气之中君千殇能够感受到因为惧怕而颤抖的语音。  忘川的河水如万马狂奔,腥臭的河水中泛起滔天大浪,在巨浪中一条条赤·裸的幽魂拼命游动,想要挣脱却越游越近,只能满脸恐惧的被水流撕碎。  在磅礴的大浪中有一处平静之地,格外的扎眼,与整个忘川格格不入,平静的水面上凭空长着一朵花,一朵火红色的、娇艳似血的花。  “快走快走。”白无常的脑门上都是汗,由于过度的紧张,他的脚步又是加快了几分。  “哎呦。”黑无常个子稍矮些,对方走的快,他却没能跟上,一不留神,脚下踩空,摔倒在地。  “你怎么......”白无常十分气恼,刚欲骂对方几句,却发现身后的青年正呆呆的注视忘川中央。  “快离开。”他急忙跑过去拽对方,只是难以撼动分毫,对方似乎脚下生根,与整座地府连在了一块。  在黑无常倒地的刹那,他的心血翻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难以移动分毫,让他心神颤抖,让他无法再挪开眸子。  他从不知晓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花朵,美的让人心颤,美的难以形容,美的惊心动魄,美的看过就无法忘却,美的让人窒息,一朵花集齐了世间所有之美。  他的脚步向着忘川而走,一步一步,他的脑海中没有了恶鬼,没有了喧闹,没有了世界,有的只是眼中妖艳而瑰丽的花朵,他的脚步靠近了忘川。  原本沉寂的彼岸花忽然闪烁了一下,火红色的光芒照耀,渲染了整个忘川河,放眼望去,血红一片,似为这忘川披上了一层美丽的嫁衣,河水中的恶鬼带着无法形容的恐惧之色疯狂的逃窜,凄厉的惨叫奏出一曲出嫁的乐章。  老僧睁开了眼,眼中带着悲伤之色。  红光照射到哪里,哪里就长满彼岸花的身影,在他的脚下出现了一条路,由红色的彼岸花铺就而成,鲜艳而娇媚,妖娆而迷人。  火红色的道路他踏了上去,很柔软,很舒服,彼岸花带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自口鼻之间涌入,他穿着白色的衣衫,红光照耀在棱角分明的脸上,使得原本阳刚的他更是添了三分邪气与妖媚。  忘川中的恶鬼带着恐惧,四处逃窜,黑白无常被隔断在彼岸之路外,他们无法前行,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路,没有人可以干扰。  “地藏菩萨啊,求求您救救他吧。”白无常跪在地面上,朝着孤岛上的地藏王不停叩头,本来滑稽的脸谱充满焦急之色。  “您大发慈悲吧,只要您救了他让我干什么都行。”黑无常也跪在地面上,虔诚的朝拜,他的帽子掉落一旁。  地藏王双掌合实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话毕闭上了双目,不再理会面前之事,只是不停抖动的眼皮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拼了,救也是死,不救也是死。”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一咬牙,双双下了决心。  “窝窝囊囊了几千年,天天勾魂勾魂,如今我二人也做一回英雄,救魂一回!”他二人猛的抬头,目光坚毅,齐刷刷的落在了彼岸花上。  “没反应?”  他二人彼此相视了一眼,能够勾魂夺魄的魔鬼之花,没有了作用:“冲。”二人不再犹豫大步向着彼岸花之路跑去,到了路边,一道无形的结界阻断了去路,他们拿出武器疯狂攻击,却无法撼动,似乎彼岸之路已然关闭。  君千殇的双目无神,着了魔一般,独自行走在世间最美的路上,直至走到彼岸之路的尽头才是停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悲伤之色,痛苦的让人看了心疼。  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朝谢千年逝,世世徒留悲。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流下,经过脸颊,越过唇角,带着伤心,带着痛苦,带着茫然,更带着前所未有的怜。  “啪嗒吧嗒。”黑无常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落下,乌黑的面庞上满是伤心之意,尽管这悲伤不知源于何处,但他就是想哭。  “我竟然流泪了?鬼也能淌眼泪?”白无常呆呆的望着手心一滴清澈的水,晶莹剔透,泪水流到他的嘴里,有些酸涩,有些惆怅,几千年了,自从做了鬼之后就再没淌过一滴眼泪。  鬼者无泪,泪者非鬼。  地藏王菩萨猛然的睁开了眼,一点无法置信之意在他的眼中逐步扩大,直到蔓延至整个眼球:“这怎么可能!”  莹润的泪水嘀在火红色的妖花上,一直随风摇摆的红色嘎然而止,像是一个开关,静止的还有整个忘川,甚至地府。  “轰!”  绝对的安静过后,是强烈到可怖的爆发,这爆发太恐怖了,一道怨念之光直通天地,连一直流淌的九泉都颤抖了一下。  红光遍及之地,山河塌陷,虚空崩毁,疯狂逃逸的恶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底消失,红光还在扩大,再下去的话整个冥界都会受到波及。  突然一点白光乍现,起初还很薄弱,转瞬之间光耀千里,光中带着和谐,带着安宁,带着不容亵渎的圣洁。  地藏王菩萨由于过度激动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半晌艰难的吐出五个字:“净从秽中生!”  白光过处,红光消散,一股圣洁的气息笼罩整个忘川,忘川之中正在挣扎的恶鬼,受到白光的照耀,脸上现出明悟之色。
  圣洁的白光倾洒在忘川河上,似为污浊的忘川送来了一缕芬芳,光芒过处忘川多年的怨念消失不见,唯有清冽之泉轻轻流淌。  忘川的河底是灰色的,不属于黑色的黯淡,不属于褐色的深沉,它是旧年的思绪,它是亡魂的惆怅。  君千殇的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缓慢的弯下腰身,伸出洁白如玉的手,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面前之花。  洁白的彼岸花静静立在忘川上,像一个沐浴在圣光下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不已,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修长的手指在花叶上游动,他的手经过一处一片花叶就消失在原地,他的手抚的很仔细,一片都不曾落下,指停、花散。  他一个人静静的伫立在忘川的中央,乌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英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钟天地之灵气的秀眼,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白衣胜雪,丰神如玉。  “圣人?”黑无常彻底呆住了,一双眼珠瞪得比灯泡还大,对方的身体散发出圣洁的光芒,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世人的归路。  “太帅了。”白无常脸上写满了吃惊之色,对方的长相,对方的穿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韵味。  君千殇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无喜无悲,无欲无求,踏着忘川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没有法力,没有道术,一个平凡的人行走在世人闻风丧胆的忘川河上如履平地。  到了岸边,君千殇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像邻家大男孩一般让人舒服,道:“二位我们的路程可以继续了吗?”  “可以可以。”黑白无常急忙的答应,对方太神秘难测了,到地府之后就不停引发种种不可思议之变化。  黑无常朝着白无常憨厚的道:“大哥你怎么流哈喇子了?”  白无常一擦嘴角可不是吗,不过还是怒骂道:“滚边去。”君千殇刚刚的造型太圣洁了,就连男鬼都无法幸免。  经过此次事件之后,两鬼一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些,三人继续的前行,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一座巍峨古城耸立在幽冥深处。  行十余里,见忘川上有一桥,分为上中下三层,桥面险窄而光滑,桥的两侧分别立着一尊神祗,左侧一名头戴小纱帽,白抱黑靴,长须虬髯,一手扶玉带,一手持一卷簿,手持木牌,上写“日巡”二字,右边一人小颊赤肩,连臂而生,手持木牌,上写“夜巡”二字。  不断的有亡魂来到桥前,在经过二位神祗时都十分惧怕,游魂在桥头被二人分散开来,走三层不同的桥面。  君千殇望着眼前之桥问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白无常笑着解释道:“正是,桥边站着的两傻大个乃是日游神与夜游神,阳间的魂魄到了桥边被分开,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诸鬼拦往桥下的污浊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  白无常又指着奈何桥上的一处石台道:“此石台名为望乡台,游魂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望一眼故乡,了却凡间之事。”话到最后不免有几分缅怀与嗟叹。  君千殇举目相望,但见石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黑无常接着道:“最初望乡台设在第一殿,因包老阎罗原执掌第一殿,由于他过于慈悲,怜悯屈死,屡放还阳伸雪,被降调第五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地狱,望乡台也随之迁移到了此处。”  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  在望乡台边站立着一人,黑袍罩身,周身上下看不见寸许肌肤,黑气蒙蒙,在阴暗的九幽内更显诡异与莫测,从其身形观之,应是一女子。  君千殇询问道:“她就是孟婆吧。”  白无常回道:“是的,我们快走吧,别理她。”看其匆忙的样子,对于孟婆好似有着几分惧怕。  孟婆边上,立一巨石,头重脚轻,光滑如镜,上刻两条玄奥无比的神纹,乍眼看去仿佛将石头分成了三块。  白无常拉着他快速行走:“别看了,那石头邪着呢,能照出人的前世今生。”他也是真的怕了,怕对方再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我死也不喝孟婆汤!我绝对不会忘记她!”在桥头上有一男子,书生打扮,正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甚至打翻了孟婆的碗,乳白色的汤水撒了一地。  这时两道庞大的身影踏雾而至,左手一怪,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右手一怪,马头人身,手持枪矛。  “噗通。”  书生眼见争执不过,一头扎进了忘川河中,一有生魂进入,周围的恶鬼立刻涌了上来,万鬼噬心,虽如此书生的脸上仍带着执着。  君千殇很佩服书生的勇气,恳求道:“二位无常大哥可有办法救他一救?”  白无常摇摇头无奈的道:“别说我们不帮你,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在地府中微不足道,而且路是他自己选的,别人无从干涉,否则地府就乱套了。”  “唉,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君千殇叹息一声,似是为了书生,也是为了自己。  白无常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上天有好生之德,书生虽然受苦,但只要他熬过千年,就能够不用喝孟婆汤带着记忆去转世,寻找他爱的人。”  君千殇深深的望了忘川中的书生一眼:“千年的光阴,你真的坚持的住吗?”  “走吧。”  踏上奈何桥,过了忘川河,前方就是望乡台,到了此处君千殇有些伤感的道:“二位无常大哥,我能站在台上看一眼家乡吗?”  地府没有太阳,时间观念并不太准确,凭感觉至少过了三日,他的脑海中浮现一道翩然身影,随着时间推移,身影越加的清晰。  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仙儿,你还好吗?等急了吧。”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道:“好吧,不过看完之后你必须马上和我们离开,无论发生任何情况。”相处下来,他们的关系更近了,正朝着友谊发展。  君千殇点头答应,他的内心有忐忑,更有焦急,他能想象到她黛眉紧蹙的样子,定是急疯了吧。  他的双脚站在望乡台上,遥遥的望着远方,心中所想,目之所及,一片花海映入眼帘,有醉人的娇红,有冷艳的素白,有恬静文雅的淡黄,有贵气逼人的雅紫......  牡丹花开,雍容华贵,气质天成,如洛神出水,一顾倾城,一撇惊鸿,洛阳牡丹城。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在花海之中,他看见了一座府邸,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藤萝翠竹,房脊上趴着两条大龙,鳞爪张扬,双须飞动,好似欲腾空而去......  他的心神颤抖,他的双手紧握,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房檐,或者说是房檐上挂着的那一缕白纱,白纱在风中飘飘荡荡,无所依靠,只有府中死了子女才会在门口挂上一条白绫,这是老辈传下的规矩。  “不可能!”  他急忙的收敛心神,向着府中望去,诺大的府邸中人山人海,叶丞相的脸色凄苦,呆呆的坐在太师椅上,失了神,伤了魂,权倾朝野的他此时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一位慈祥的父亲。  无法形容的痛在他的心中炸开,掀起痛到极点的巨浪,在大厅中,一座朱红色的棺材安放其中,棺材中摆满了花朵,有红的,有黄的,有绿的......  他的目光带着颤抖,更带着无法置信,棺材中正静静的躺着一位女子,双十年华,头戴百花玉凤冠,身穿百褶翠微群,腰间碧玉丝绸绣花带,足上飞仙春贤履,本是画中仙子,何故贪恋红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仙儿!”  泪无声的落下,划过他俊俏的脸庞,滴落在望乡台上,碎成了八瓣,每一瓣都带着无法形容的伤心之意。  一眨眼,已是天人永隔。  待他想要再看近些,一层浓雾遮住了视线,也遮住了他的内心,地府还是地府,一切都不曾变化,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股压抑悲伤的气息弥漫。
  君千殇独立望江台上,耳畔无声,仿佛世界已弃他而去,哀莫大于心死,没有惊天动地的哭泣,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万分的悲伤后不是疯狂怒吼,而是安静到极点的寂静。  望天关,人独泣。  “走吧。”君千殇率先而行,大踏步的向着冥殿方向走去,他需要一个解释,更需要一个答案。  “走?”黑白无常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不应该疯狂挣扎,泪流满面吗?可偏偏这种诡异的宁静让他们心中发毛。  黑白无常急忙的跟上他的步伐,过了奈何桥,前方出现一座巨城,高百丈有余,黑压压一片,城中怨煞之气弥漫,如那烽火狼烟冲天直上,又如那饕餮巨口择人而噬。  乌黑色的城体,墙面没有拼接,光滑如镜,更没有刀削斧凿的痕迹,整座城池浑然一体,城门上挂着一块乌黑色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枉死城!”  白无常急忙跑到前方道:“您慢点走,此城中俱是些横死之人,凶煞之气非同一般。”  君千殇的面色没有变化,仍旧快速前行,如若不能破开心中谜团,活着何意?死又何惧?  进入城中,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片欣欣向荣,繁华之景,只是在此时的他眼中,繁华烟云不过一场梦耳。  从城中走出一少妇,略施粉黛,朱唇微张,一双桃花眼,芊芊杨柳腰,胸前不着几片薄纱,诱人春光乍泄。  “呦,哪来的帅哥?不如共饮一杯如何?”女子朱唇轻启,顾盼生姿,欲拉君千殇。  “烂货,滚一边骚去。”白无常跑了过来,厌恶的道。  对于白无常的话语女子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来拽君千殇,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胸前两点樱桃更是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啊!”  女子娇媚的脸上顿现恐惧之色,因为她的手碰触对方的刹那,一股灼热之力反扑,她的手如雪般极速融化,她感觉摸到的不是一具魂,而是一炉烧红的烙铁,更加可怕的是对方身上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不断吞噬她的魂。  少妇脸上妩媚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余下的一条残臂扯掉了盖在脸上的面皮,露出坑坑洼洼的脸颊,身上白皙的肌肤不见,乌黑的躯体上长满了白色的蛆虫,恶臭扑鼻,闻之欲呕。  “完了完了。”白无常的汗水从脸上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淌。  “怎么办大哥?”黑无常也吓的不轻,六神无主的样子。  枉死城中都是一些寿命不到惨遭杀害之人,这些人胸中憋闷一口怨气而死,又因不到死亡年纪,故而只能呆在枉死城中,等到了死亡年纪才能入奈何桥,喝孟婆汤,开始新的轮回。  城中人并不知自己死了,在枉死城中都还保持生前的模样,欺骗着自己继续生活,这是一条规矩,从来没有人打破,更没有人敢打破。  “还能怎么办跑吧!”  黑白无常二人撒腿就跑,路过君千殇身旁,左右相拽,白光现,罩其身,无法靠近,恶魂当空依然面色木然,无喜无悲,如匆匆过客,失了神,伤了魂。  黑无常朝着白无常问道:“咋办。”二人中白无常是老大,所以有重大事件多是白无常做主。  白无常一咬牙道:“兄弟你怕不怕死?”  黑无常道:“怕,但我一切听大哥的。”  白无常似是做了重大决定道:“既然如此咱哥俩今天就拼了,会会这些孤魂野鬼!反正都是鬼,谁怕谁?”后面一句明显是给自己壮胆子用的。  白无常头顶高白帽,手中一把招魂幡,顽孽的鬼脸难得正色一回,长长的舌头伸出嘴外,吓唬别人,也壮一壮胆气。  黑无常长的略微矮些,手中一根哭丧棒,五短身材,一张黑脸如包公在世,谨慎以待。  少妇之事就像一根导火索,整个枉死城产生了巨变,恶鬼翻天,群魔乱舞,有缺头的、有无手的、有腐烂的、有少腿的......  在众多恶鬼之中,一满是蛆爬的怨妇阴森道:“我们好久没开荤了,就是不知鬼差的味道如何。”  白无常咒骂道:“你个不长眼的,爷爷的肉也是你能吃的?速速让开饶你们不死,否则定叫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受剥皮油炸之苦。”  君千殇的步伐移动,双目无神,叶倾仙的死对他冲击太大了,茫然的行走在鬼道之中,听不到阴风怒号,看不见万鬼嘶鸣......  怨妇架着阴风,五指放大,笼罩三人,欲将三人一网打净,在怨妇的身边早有许多按耐不住之鬼汹涌而上。  黑白无常望着满天的鬼影头皮发麻,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们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由于过度紧张,手心都是汗液。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忽然一则充满浩然之气的诗词入耳,其音清冽,荡气回肠,只见原本双目无神的君千殇白衣胜雪,一朵洁白的花朵在额头之处隐隐浮现。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沛然之气,震动日月山河,浩然之气冲入九霄,如笔直利剑,生生破开了数千年的阴霾,为这黑暗的枉死城带来了几千年来第一缕光明。  他的脚步不曾停下,他的诗词朗朗而出,他的声音穿云破雾,圣洁之意弥漫,天空之中漂浮的恶鬼停止了动作,静止在原地,目露思索之色。  脑海中浮现的是曾经的过往,是最美好的回忆,一首正气歌,唤醒了鬼念中的一点人性,恶醒鬼不觉,善念从今始。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一摸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二人虚脱了一般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枉死城,忽见前方一巨大宫殿,楼阁高耸,遮天蔽日,气势恢宏,巍峨壮观,殿门古朴大气,门口威凛凛的站着两个独角夜叉王,相貌丑恶,猪嘴獠牙,手持一把黝黑钢叉。  门高百尺,古朴的大门两侧有两根盘龙玉柱,上刻一副对联:“是是非非地,明明白白天”。  夜叉王见是黑白无常到来,似是早有准备,打开殿门,三人进入其中,大殿中一中年人负手站立,四十岁左右年纪,面生三拳三角眼,一双眉眼怪双轮,色青黑而又英气,状貌奇丑,八分像鬼,三分像人,额头一只月牙印记。  三铡清君侧,铁面包青天!  “参见......”阎王一见对方长相,面色大变,下意识的就要朝拜,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似乎有颇多无奈之意。  君千殇一眼就认出眼前之人,不是包龙图又是何人?对于后者的为人他还是十分敬佩的,执了个后辈学生礼问道:“学生洛阳书生君千殇,无故被拘地府,能否请先生解惑?”他敬仰包拯为人,又都是孔子门生,故而只以先生尊称。  阎王见对方叩拜,急忙的闪到一旁,似不敢受拜,望着君千殇的脸庞久久不语,半晌才是道:“我知你心中颇多疑虑,但我无法为你解答,这个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  君千殇的心中愈加震撼,深知此事必然藏有诸多隐秘,其因有三,第一在他进门时阎王初见他面相满脸惊愕,更欲朝拜于他,第二包拯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做违心之事,但目前却是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第三自己以学生之礼相拜,他满脸惊恐之意。  此事太过蹊跷,整理了一下思绪君千殇问道:“先生磊落一生,刚直不阿,为天下学子之楷模,后世敬仰之人物,昔年先生具有大无畏勇气,以微末身份,敢判帝皇家事,如今学生虽一介布衣,自认正直,未做过半件欺心害人之事,古有云天数难测,学生寒苦之身,死则死矣,为何叶倾仙亦然?是否过于蹊跷?”  包龙图后退半步,脸上挣扎之色越加浓郁,他为人耿直,眼睛里更是不容半点冤孽之事,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他不得不迟疑。  君千殇正气浩然,接着道:“先生之举亦带有诸多疑点,学生不畏死、怕死、惧死,只求死的明明白白,死的心安理得,望先生垂怜。”话毕深深一拜。
  包拯搀起他无奈的道:“我包拯一生无愧天地,不曾做过半点黑心之事,为公道敢以残血溅轩辕,但你之事牵连甚广,我亦无奈。”  一甩手包拯别过身去,似是不愿理会于他,在前者转身的刹那,一本黑面书籍掉落地面,长三十三厘米,宽九厘米,分别代表三十三天与九幽冥域,黑皮白字,写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生死薄。  君千殇急忙捡起,知是对方有意点播,也不言语,翻开书籍,第一页赫然写着叶姓共玖仟捌佰陆拾万叁仟一百人在录,他急忙的向后翻阅,俱都是叶姓之人,叶红生葵未年二月,卒乙亥年六月,享年七十五岁,叶成阁生丁目年十月,卒胡亥年八月,享年四十岁......  在第三页的下首位置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叶阳生寅虎年四月,卒丁末年三月,享年六十岁。  君千殇清清楚楚的记得叶丞相的本名就叫做叶阳,由于叶阳是此页最后一人,他只能翻下一页,他的手指颤抖,内心激荡,有即将揭开谜底的激动,更有害怕结果的恐惧,他还是翻开了下一页,薄薄的一页纸却仿佛有万斤之重,太艰难了。  “叶倾仙生丑岁年三月,卒......”  他的双目紧盯着生死薄,生怕露掉一个字,由于过度激动他不由读出了声音,可随着他的声音传出,生死薄上的字正在快速消失。  “这!”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叶倾仙三字从生死薄上彻底消失了,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叶阳的后面空荡荡的,他的脸色惨白。  生死薄上本无名,敢叫阎王如何判?  “我艹?”白无常忍不住心中好奇瞄了一眼,他也没想到生死簿上的名字会自动消失,简直不可思议。  “没了?”黑无常性子直,傻傻的问道。  “阎王!你好大的胆子!”  在地府之外猛然传来一声怒吼,吼声如闷雷炸响,直震的地府颤抖,万鬼心惊,颤颤巍巍,战战栗栗,一名名牛头屎尿横流,一位位马面肝胆俱裂。  声音未到人已经冲入地府,但见九幽之外闯来一怪,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湛,牙齿横生,出于唇外,身躯长有二丈,肋生一对大鹏翅,手中一把黄金色元铁棍。  阎王面色一变,急急的道:“快走,晚上半步你命休矣。”他算准君千殇会到此,却没料到那些人态度这般强硬。  却见阎王左手一抓,殿内凭空裂开一条大缝,缝内现一道七色漩涡,漩涡之中漂浮许多白点,右手一抓,君千殇连着黑白无常一齐被摄住,阎王用力向着漩涡内一推。  三人只感一股大力袭来,尚来不及反抗,周围景色倒转,三人的身躯极速变小,已然进入七色漩涡之中。  “阎王尔敢!”  话音尚未落下,一人风驰电掣般已是来到阎王面前,身影由虚变实,恐怖的威压散出,门口守卫的两名夜叉在威压之下早成肉泥,不待阎王说话,直接一棍捣入七色漩涡中,棍子在对方的手中如开天神器一般,大如山岳,一棍子下去漩涡中漂浮的白点也不知灭了多少。  阎王怒目而视道:“雷震子你疯了不成?你可知这一棍下去死伤多少无辜生灵?造了多少孽障?”雷震子的举动着实气坏了阎王。  雷震子讥笑道:“少放厥词,你今日已犯了滔天之罪,擅自开启六道轮回,更是将此人推入其中,少不了要在斩仙台上走一遭。”  阎王冷冷道:“我的事自有天条定责,由不得你来评判,况且你当我地府是什么地方?是否太随意了些?今日你杀害凡人生魄无数,由不得天上要治你之罪!”  雷震子情知对方所说不假,但一者他身为远古之神身份高贵,二者今日之事他也是奉命而为,故而不以为意的道:“打杀一些凡人算得了什么?就是神仙我也杀过不少,就是可怜你阎王好人是做不成了,此人中了我一棍想来断无活命的道理。”  阎王大怒道:“好你个雷震子仗着身为上古之仙滥杀无辜,大天尊面前我要参你一本。”他本是极为爱民之人,生前清正廉洁,死后更是敢冒地府制度限制,放冤屈之人还阳昭雪,不然也不会被降职到第五殿来。  雷震子也知今日之事做的有些过了,停留无意,不过也不能落了面子,不惧道:“好,我就等着你去大天尊那理论。”  阎王一甩手道:“不送。”  却见原地站立的雷震子之影越来越淡,已是走了,阎王望着六道轮回的方向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能走多远就看你的造化了。”他也是明白,对方在雷震子棍下生存的几率极为虚缈。  地府外,雷震子现,口吐鲜血,满脸惊恐,在地府的极深之地,十八层地狱之下,古来无人知晓之处,有一片骨海,骨海中央傲然耸立着一张王座,笑坐诸天神魔之上,只是此时的王座是空的。  君千殇与黑白无常一同被阎王推入六道轮回中,在外看上去此漩涡甚小,一进其中,云泥之别,其内大如宇宙,包揽乾坤,五色玄光绽放,十分绚烂。  到了近处才看清白点样貌,正是一位位人魂,这些魂双目呆滞,愣愣无神,显然都是喝了孟婆汤所致,七彩星空之中有六道不同颜色的门户。  每个魂都按照特定的轨迹行走,进入应投胎之门,在六道巨大的门户上分别写着天、人、阿修罗、畜生、恶鬼、地狱,六道门户围成一个圆形,中间位置是六色光的源头,无法看清其中内容。  天道之门呈现微白之色,门上刻着日月星辰环绕一座神山之巅旋转,山巅上有一富丽宫殿,情节光明,如圣洁白莲,不染尘世浊纷。天道之右侧为人道,此门呈现淡黄色,刻四人戴冠着袍,持物站立,象征苦界众生,混沌不堪。天道之左为阿修罗道,此门呈现暗绿色,刻一位三头六臂,手持诸般兵器的阿修罗像,传说中阿修罗原本是一位骁勇善战,百战百胜的天神,能力同“天”,但因瞋心太重,又多怒好动,故而被撵出“天道”降至“阿修罗道”。与天道对立的是地狱道,此门呈现浑浊色,刻有漆黑的地狱景象,一马面狱卒正欲把一“罪人”扔进油锅中,此道为众苦聚集、悲惨至极之所。地狱道之右是饿鬼道,此门呈现亚红色,刻饿鬼手擎一人,口咬人头。此道中的饿鬼是诸鬼中最苦的,不但常受饥饿,千年万载难得一食,即便得了,也会立即被猛火所焚,烧成灰烬。地狱道之左是畜生道,此门呈现淡蓝色,刻一狮一牛一马任人驱使,互相蚕食,此道是一切动物群聚之处。  白无常立身在君千殇左侧边走边大笑道:“哎呀呀,做了几千年鬼,想不到我老白也有重新做人的一天,哇咔咔。”他三人是带着记忆投胎,只要过了轮回之门,就能得到人身重新开始一份新的生命,岂能不高兴?不必担心一殿阎王的追杀,事情完美结束。  黑无常在另一侧附和道:“是啊,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  本来三人按照阎王的推算应进入阿修罗道,因为此道不归神仙管辖,最是安全,谁知雷震子一道棍影砸下,破坏了阎王的布局。  “到个屁啊,快跑!”白无常脸色大变,撒开大脚丫子,没命的跑。  三人正沿着阿修罗之路行走,再过一刻便能进入修罗之门,一道惊天之影风驰电掣而来,远远地搅动无边风云,虽未至已感魂体撕裂之痛,三人虽极力躲避,仍无法避开,因为棍影已然牢牢锁定了他们。  白无常破口大骂道:“哪个亡八草的和鬼爷过不去?属疯狗的不成?”  黑无常道:“大哥恐怕咱兄弟没有做人的命啊,我早就劝你勾魂的时候别收人家东西,你非不听,现在报应来了吧。”  白无常哭丧着脸道:“现在说这些有屁用,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保证做一个清廉的好鬼。”  黑白无常抱成一团,金色的棍影夹带力劈九天之威能,速度快的无法揣测,已经到了身后不足三尺之地,根本无法躲避。  君千殇奋力推开黑白无常,双目露出悲怆之色道:“难不成我君某要葬身于此?我的心结未解,我的余愿未了,我可以身死,可以魂灭,但我心不甘!”
  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开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虽也是鬼身但比他要强上太多,毕竟做了几千年的鬼差,魂已经凝实到相当程度,况且他还是主要攻击目标,巨大的棍影碰撞在他的魂上,魂正在毁灭,世间至极之痛传入心海,痛至骨髓,超越撕心裂肺之痛千倍万倍,他能够感觉到魂体正快速消失。  他的眼角划下一滴泪,一滴血红色的泪,一滴含有他的执、他的念、他对于生的渴望,更有他对她的无尽眷恋,泪划过他俊俏的脸庞,缓缓滴落,此泪凝聚了他未了的心愿,鬼者不该有泪,魂者不应有血,但他却打破了亘古法则,冲破了禁锢枷锁。  “仙儿,我们来世再见,或者没有来世了吧......”魂灭了就是真的消失了,天地之间再无一丝痕迹。  “秀才!”白无常见他被棍影吞噬疯狂的怒吼,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方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挥不断、抹不去。  “书生!”黑无常也哭了,乌黑的脸上写满焦急之意,他们虽然没有真正的介绍过,也不曾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但已经把对方当成了朋友,有时候朋友就是这么简单,其实在彼岸花认主的时候,三人的因果就已经埋下,冥冥中一缕线已牢牢拴住三人。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滴含有他执念的血泪恰好滴在了腰间的纯白色龙形玉佩上,玉佩闪烁了一下,鲜红色的泪消失无踪。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魂已灭,只余一点灵明:“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并没有惧怕,就如执刑过后将死未死的囚犯。  思绪远走,恍恍惚惚中他的魂进入了一处半黑半白的朦胧空间,空间中充满了不明气体,凭直觉每一股气体都很重,甚至哪怕一丁点取出放在泰山之巅都足以压塌对方,在无边的气体之中,一道庞大的无法形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震撼、霸气、雍容、华贵、桀骜......,这是一个高贵的生物。  其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天行踏绛气,天半语相闻。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龙?”他的心神轰鸣,双目中反射回来的画面组合到一起,化作一条高傲的身影,飞腾于九天之上,吞云吐雾,纵横四海,威压震撼九天十地!  金色的龙头如黄金浇铸而成,朝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缅怀、有回忆、更有鼓励、甚至还有些惆怅,金龙喉下一片倒长的鳞片脱落,在空中变小之后朝他飞了过来,直接印入他的额头。  驳杂的记忆不停涌入脑海,浩瀚庞大,一时间他根本难以全部接收,金龙之爪抬起,在爪尖出现一滴金色的血液,起初在金龙的爪尖看着很小,可是随着龙血临近晃动之间比山岳还大,金色的血液将他包裹。  殊不知此龙乃混沌衍生之龙,天地万妖之祖,亿万年前因不明原因陨落,他的玉佩恰是一滴精血所化,他的意志打动了对方,他正在经历一场逆天的造化,一场连神仙都会红眼的造化。  此时金龙苍老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小子今日老祖我送你一场造化,也算是了了曾经的缘果,得我传承后当威慑九天十地,莫要堕了我之威名。”  雷震子全力攻击之下,只听咔嚓一声,轮回通道再难以承受磅礴仙力,蹦裂开来,君千殇本就在六道轮回通道中部,处于无死无生的状态,超脱轮回,如今这一棍之下,巨大的推力直接将他打入了轮回眼中。  “碰碰。”黑白无常本也随着推力前进,谁知六道轮回中心有一层无形屏障,挡住了二人,此处就算是雷震子亦无法破坏,乃是六道轮回之根本,三界秩序之始源。  “妈的,疼死老子了,又tm撞墙。”白无常揉揉脑袋,疼的要命,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哥快看。”黑无常一指前方,似是有什么吃惊之事,乌黑的眼睛瞪的滚圆。  “卧槽?逆天了?”  在二人前方不远处,结界内漂浮着一团金色的光,带着圣洁与霸道的气息,看不清本来面目,这团光正在靠近轮回中心。  “是他!”黑无常十分激动,因为在金光中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我就说吗,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挂了呢。”白无常喃喃自语,眼眶之中甚至有泪光闪动,是他方才救了他二人性命。  细细观之,光团中,平躺着一具人影,很模糊看不真切,但从气息上能够感受到是君千殇无疑。  在轮回之地中央位置有一怪,面目丑陋,蓬头獠牙,脚踏鳌头,此怪跪在地面,双手中紧握着一石龛,高举于额前,龛无盖,内放一巴掌大圆轮,轮上绽放六色光华,万种神通。  金色的血液包裹着他前行,无巧不巧,恰好落在轮盘的中央位置方才停顿下来,他的躯体薄弱,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金光中他盘膝而坐,六色光华环绕,胯下轮回盘旋转,额间圣光闪耀,一朵洁白之花再现,在花朵的上方漂浮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鳞片,发出金红之芒,种种神芒交织,将整座空间渲染的五光十色,熠熠生辉。  轮回盘发出六种光进入他的身体,让他将要消散的魂更加真实,甚至带上了轮回的六种色泽,与此同时,金色的血液在他的身体外游走,时而紧缩时而放松,轮回之力与神龙精血交织,彼岸之力与心灵相融。  “轮回之力塑魂,神龙精血造体!”白无常感觉喉咙发干,他面前的君千殇正在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蜕变。  时光荏苒,最终光华内敛,一道绝世身影立身六道轮回盘上,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一头乌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真似谪仙降世。  白无常朝着黑无常道:“老黑你快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凡人之魂承受了上古之仙倾力一击竟然未死,他的脑袋有点短路。  黑无常是个实在人,哪还客气,一拳打在白无常脸上,疼的白无常呲牙咧嘴、眼冒金星。  白无常吼道:“你丫还真打啊。”不过旋即一想,自动认识对方之后,短短几天哪一件不是奇迹?奇迹多了也就平淡了。  正在二人说话的同时,六道轮回盘上站立的君千殇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仿佛受到了排挤,就像吃鱼卡刺了似的,轮回盘下的怪物眼皮抖动了一下,一股暴虐的气息传出,似有苏醒之意。  “阿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喷出,形成一股飓风,三人尚来不及反应就被吹入六道轮回之门,在最后看了一眼方向君千殇才放下心来,因为他们进入的是人道,光影闪过,三人的身影消失。  入目是一片极尽灿烂的光华,照在身上暖暖的,没有喧嚣,没有争端,只有寂静与安详,眼皮十分沉重,昏厌欲睡,就在他双目将要完全闭合的刹那,一股冷意充斥心头,让他清醒了些,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  枯寂而冰冷的黑暗中,或许只有他的双目才是唯一的亮点,孤独无助不停的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只小鸟,怎么飞也飞不出黑暗的怀抱。  眼皮已沉重到了尽头,他真的累了,朦胧中,他似乎在黑暗的尽头看到了一缕光芒,他心有所感,光明只是短暂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主宰,但正是这短暂的光芒,诞生了生命与希望,因此,虽然我们都自黑暗中来,却注定要用此生追随光明。  生之为光,死则为暗,生死轮回,性命运转。
  扬州古称广陵,又叫维扬。文人都喜对月抒怀,扬州便成了令人神往之地。  古有云:“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一句话道尽了扬州风情,脍炙人口,成为经久不衰的传世经典。  扬州的月是极美的,皓月当空,皎洁如玉,似薄纱那般轻柔,又似白雪那般纯洁,像天真烂漫的孩子,又像矜持含羞的少女,叫人怜惜,又叫人生情。  正值深秋时节,广陵的夜也带着几分寒冷与萧瑟,夜渐渐深了,一片乌云悄悄溜过,遮住了半边月华,灯火通明的二十四桥也暂别了往日的喧嚣,难得的静了一会,月冷星稀,微风拂面,几片枯叶随之落地,桥头处,一位白衣青年独坐,胯下是冰凉的桥面,略显单薄的身躯斜靠在桥头栏杆上,手中拿着一壶酒,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对月独啄。  朦胧的月色倾洒在大地上,似为这广陵镀上了一层银纱,瑰丽而神奇,撒在他倾斜的侧脸上,月色、人色,如诗、如玉,白皙的脸庞带着令人心疼的衰颓。  他的思绪远去,似回到了烂漫的年华,一位飘飘若仙的女子正款款走来,一颦一笑都是那般美丽,不想忘却,不曾忘却,更不能忘却。伊阙中你我并肩而行,白马坡下姻缘已定三生,那一年的牡丹盛开的极好,开满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有花的地方就有你的身影,你在花海中翩翩起舞,如那风中精灵,花中美蝶,那一刻我看的呆住了,花美、人更美。  你说你想看一眼扬州的西湖,我来了,此时的西湖最瘦,唯其瘦方能显其美,曾经的海誓山盟萦绕耳畔,久久不曾停歇。八百里洞庭湖外,佳人素手相牵......  思绪飘荡,很远很远,月色中乍见西湖上一莲蓬小船缓缓驶过,船头坐一中年雅士,深衣鹤氅,手扶琴弦,抚琴者并未让他多留半刻,心神未离,琴声已响,玄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唯工尺跳跃于琴盘,思绪滑动于指尖,情感流淌于五玄,天籁回荡于苍天,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惊天地,泣鬼神,曲毕中年人朝着他问道:“你懂了吗?”  君千殇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正是早已失传的十大古曲之一广陵散,定睛凝神,再看湖面,哪有人影半点。  “二十四桥明月夜。”在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充满笑意的稚子之声,听到声音他一直喝酒的脸上也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这一笑,当真如天仙临凡,美艳不可方物,很难想象居然要用美来形容一名男子。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又跑来一名孩童,约七八岁的模样,长得黝黑锃亮,十分敦实,一排小牙齿倒是十分洁白,出口对道:“玉人何处教吹箫?”  本来极美的诗词,到了俩小孩的嘴中不知因何变了味道,而长相白皙的小男孩还不怀好意的笑着重复了一遍:“教吹箫啊教吹箫!”尤其是最后三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在对方的眼中都有着一抹猥琐之色,白皙的男孩个头稍微高些,瘦瘦的,小脸蛋粉雕玉琢,跑到君千殇的面前脆生生的道:“我就知道你又跑这来了,都过去八年了,你还不能释怀吗?”  白衣男子正是君千殇,而跑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白无常,另一个自然是黑无常,八年前他们阴差阳错的来到此地。  此地名为广陵,却不是他们熟知的扬州,仅有几处地名相似而已,其余的相差甚远,君千殇是带着肉身转世,自然不能投胎,他直接从轮回门中飞了出来,而黑白无常是魂体状态,所以只能投生娘胎方能入人世。  群芳阁是广陵最大的烟花之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上至达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无一不有,而他们三人恰恰落在了群芳阁中。  要说也邪门了,黑白无常二人转世的娘亲正是群芳阁阁主花姐,而且还是百中无一的双胞胎,要说他们兄弟俩的来历颇有些奇特。  话说八年前群芳阁来了一位身着华丽相貌堂堂之人,出手阔绰,那时花姐还是徐娘半老的美人一个,而来者也十分奇特,不喜阁中的年轻女子,反倒是对花姐情有独钟,花姐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自是满心欢喜,一来二去俩人就勾搭到了一块。  花姐见对方仪表堂堂,为人谦虚有礼,而且还自称有三十年的积蓄,真把花姐心上喜欢的不得了,每天浓妆艳抹,搔首弄姿,使尽了浑身解数讨好对方,而对方也如饿狼扑食一般,真个是干柴遇见了烈火。  谁知此人阳光物甚伟,且懂得床上鏖战之法,深入浅出,精吸狗舔,花样百出,颠龙倒凤,两人大战了三天三夜,只把一个花姐弄的骨肉筋麻,烂肉一般,与死人无二,谁知花姐一觉醒来,哪还有半点对方身影。  伸手向着下面一摸,湿漉漉的,尽是些污浊之物,由于对方的猛烈进攻,两片玉门大开,再难以闭合,而在玉门中间贴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花姐亲启,吾乃一介贫民,并无半分银财,身穿绫罗尽是顺来之物,到此三日有余,感念花姐抬爱,成夫妻美事,没齿难忘,为报花姐知遇之恩德,特将三十年积蓄精华奉上,叨扰数日,不胜感激,念花姐恩宠,无颜久留,特留书信一封,珍之重之,勿念。  这一封书信看完把花姐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冒烟,合着对方不过是个小偷,顺来一件衣服,来此装大爷,三十年积蓄不过是精虫而已,她白白让人草了三天。  花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动用多方人脉打探,可对方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信息全无,后来此事不了了之,可是过了两个多月,花姐感觉情况不对,经常呕吐不说,还十分喜食嗜睡,最重要的是红铅迟迟没来,这可吓坏了她,又过了些时日,情况愈加严重。  她本来就生气,天天骂娘,还怀了人家的种,她先去抬了磨盘,又喝了打胎药,三十六般法子,七十二般神通都用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但没小,反而更大了些,甚至还抗议似的用脚踹她肚皮。  实在无法,一咬牙生了吧,孩子是早产,不满九月就降生了,还是双胞胎,可是这俩孩子长相十分奇怪,一个长的特白,一个生的特黑,好像不是一个爹的,阁中的女子都拿这事调笑花姐,说她人老心不老,与两猛男车轮大战。  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再说自个儿身上掉下的肉,哪有不疼的,花姐将两个儿子当成是宝贝疙瘩,而群芳阁中的众位姑娘也是十分关爱两个小家伙。  再说君千殇掉落群芳阁之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诸位姑娘哪见过这般儿画中一样的男子,十分魂魄勾去了九分,一个个喜欢的不得了,为了争夺他大打出手,差点产生对决,后来还是花姐老练,让她们轮班照看,此事才得以平息。  昏迷了七天他才醒转,莺莺燕燕立马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生怕他受了一点委屈,接下来的时间他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因为每一名女子看见他的眼神都像是恶狗看见了食物,仿佛要活生生的吞了他。  更有甚者直接跑到他的房间中衣衫不整、酥~胸半裸、媚态百出。他本该离开的,可重塑肉身之后对于事物的感应增强了十倍不止,在花姐的腹中感受到了黑白无常的气息,所以他一直不曾离开,而是默默守护。  直到黑白无常降生,他的生活才渐趋稳定,也不知黑白无常和那些女子说了什么,现在那些女子对他都有些远离,甚至惧怕,他也乐得清闲。  在群芳阁呆的久了也就熟络了,他喜欢在阁上弹琴,抒发内心感慨,他的琴声婉转幽咽,引人入胜,闻之欲醉,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他的名声远播,甚至有许多富家女子想要与他春宵一刻,但他心中已有所属,难容她人。  他成了群芳阁中的琴师,对于钱财他不爱,有时候女人比男人出手要大方的多,打赏的钱都进了花姐的腰包,花姐每天都乐的合不拢嘴。
  淡淡的月光从天空洒向大地,照亮了静静流淌的西湖,夜幕下,点点星光伴随着孤寂的残月。  君千殇坐直了身体,有些伤感的回道:“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时间并不能洗刷一切,只会愈加沉淀,更加真实,也更加清晰。”曾经的一幕幕深深的烙印在脑海深处,挥不去也斩不断,秋风萧瑟,无声吹过湖面。  白无常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有模有样的坐在了旁边,而黑无常也不客气的坐在了白无常边上,月色下一大两小并排坐在桥头。  白无常伸出稚嫩的小手,老练的拿过他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洒脱的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给。”说着话,将酒壶递给了黑无常。  黑无常接过酒壶,一脸憨厚的表情,也喝了一口酒接道:“莫使金尊空对月。”这小哥俩一唱一和的,对的十分工整,让这凄凉的景色多了几分暖意。  君千殇一把抢过酒壶笑道:“你们两个不能喝酒,不然花姐又该怪我纵容你们了。”只有面对二人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一丝真实,确定他不是在做一场梦,一场摧毁了他人生的噩梦。  “走了。”拎着酒壶他率先的走在了前面,洁白的月光下,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正如寂寞的他。  “哎,等等我们。”黑白无常紧随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他们已经成了生死相依的朋友。  回到群芳阁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早就熄灭了灯火,在熟悉的阁楼下,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身穿绫罗,眉头紧锁,一脸的焦急之色,正在门前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骂道:“两个小兔崽子,也不知跑哪野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看回来我不扒你们的皮。”  君千殇走在前面,见花姐在等待,道:“花姐,这么晚还没休息?”花姐平日里虽势力了一些,但本性不坏。  现在他可是群芳阁里的红人,日进斗金的饭碗,花姐含笑道:“还没呢,两狗崽子不回来我也睡不踏实,他们没找你去吗?”君千殇没说话,用手指了指侧面的一个胡同。  花姐心领神会的吆喝道:“唉,看来今天晚上俩狗崽子是被大狼狗叼去了,回不来了,关门吧,别待会进来些流氓,我这儿可都是些娇弱女子,哪里拿得住。”话毕,转身要锁门了。  黑白无常闻听此言,急忙从胡同口跑了出来笑道:“花娘,等会关门,我们回来了。”两兄弟贼头贼脑的,就想跑进房间。  “站住。”花姐的脸拉的很长,颇有些怒发冲冠凭栏处的味道,君千殇一见情况不妙,急忙闪人了。  白无常平时灵动一些笑呵呵的道:“花娘我们两个不过出去小玩一阵,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说完话他就后悔了,急忙的用手捂住嘴巴。  花姐鼻子耸动,绕着俩人转了一圈,火冒三丈的道:“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敢喝酒了?胆儿肥了啊!”  白无常伸出两根嫩嫩小手指,拇指和食指半捏在一块儿,放在眼前形容道:“就喝了这么一丢丢儿,我们也是因为君哥心情不好才陪着他喝了那么一点。”眼珠子一转,君千殇早没影了。  花姐将信将疑的道:“真的?”俩人撒谎的本事年年见长,唬的花姐团团转。  白无常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道:“不信你问问小黑。”  黑无常诚恳的道:“是的,一人就喝了一口。”黑无常实在一些,一般不会撒谎。  白无常见花姐已经相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没什么事,我们哥俩回屋了啊。”蹑手蹑脚的就想开溜。  花姐在后方直接拽住俩人的耳朵恶狠狠的道:“想跑哪那么容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白无常夸张的叫喊道:“杀人啦,亲娘杀亲儿子啦。”  花姐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兔崽子你到先喊上了,贼喊抓贼,想当初老娘十月怀胎生你们容易啊,要知道你们这样不如生下来喂狗算了。”  白无常可怜的道:“花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啊,我可是听说当初是谁为了弄掉我们哥俩抬了磨盘?又是谁喝了打胎药?是吧老黑。”  黑无常将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花姐一脸无奈,每次有事情这俩小子就拿这事说话:“行了行了,别装了,走,回屋吧,娘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白无常性格喜动,一刻也呆不住,在一个偏僻的旮旯白无常偷偷的对黑无常道:“兄弟想不想看点好东西?”笑容十分猥琐,眼睛里都是你懂的神情。  黑无常也是一闷骚的货,压低声音道:“哥哥什么好动西?”  白无常拉着他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俩人东拐西转,看样子轻车熟路,在一处房门口停下脚步,房中正发出靡靡之音,白无常用眼神示意,黑无常心领神会的趴在了地上。  白无常踩着黑无常的肩膀,趴在门上,用手指在舌尖湛了些口水,向着窗户轻轻一按,一个小眼出现,偷眼向里面一瞄,好一副春光之景。  只见其中二人,一男一女,一肥一瘦,男子生的肥头大耳,连毛胡子,五大身材,如猪八戒在世一般,女子倒是生的十分水灵,眉间一点丹红色,带着无限风骚,男子正趴在女子身上,狠命的抽送,恨不能把身体都塞进去,干的女子直翻白眼。  黑无常在下边撅了半天,眼巴巴的道:“哥哥哎,里面好看吗?给我看看呗?”光听声音自是不过瘾的,正应了句老话叫做望眼欲穿。  白无常安慰道:“等会,等会,马上就好。”这种激战片段,谁不想多看几眼?  只听屋子中声音越加迅捷,犹如狂风暴雨,风卷残云,过了好一会声音方才止住,男子死狗一般的趴在女子身上。  白无常意犹未尽的道:“到你了,上来吧。”  黑无常一脸兴奋的窜了上去,定睛一瞅,两人早完事了,正穿衣服呢,不由得埋怨道:“哥哎,你吃肉也得给我留口汤啊,都完事了。”  说话的时候,白无常脚下一崴,两人站立不稳,都向着房内倒去,门本就是虚掩着的,两孩子都掉进去了。  肥头大耳的男子见有小孩进来不满的道:“哪来的倒霉孩子?”  白无常不乐意的道:“说谁倒霉孩子呢?你才倒霉孩子呢。”  女子自然认得他们俩急忙解释道:“呦,大爷你看看你,和两个孩子叫什么劲啊,别生气了,气大伤身,你放心等你再来妹妹一定尽心竭力的伺候您还不行吗?”他们俩是群芳阁中的姑娘看着长大的,都没孩子,所以对二人格外关爱,待男子走后,女子一脸无奈的道:“俩小崽子可害苦了姑奶奶,就因为你们俩我还得白让这狗揍的操一回。”  女子一摆手,他俩赶紧跑了,黑无常边跑边埋怨道:“哥哥,你忒不地道,以后不和你一起了,好处都让你一人占了。”  白无常陪着笑脸道:“兄弟,说啥呢?你放心有好事哥哥哪能忘了你啊,你跟我来。”  黑无常耷拉着脸跟着,不一会又到了一处房间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房间没关门,两人蹑手蹑脚的溜进去,只见房间中央放着一只大木桶,桶内是满满的温水,水中飘着许多艳红色的玫瑰花瓣,水雾弥漫,整个房间透出一股诱人的馨香。  在木桶前放有一粉红色纱帐,薄薄的,上面挂着几件女子贴身的衣物,透过纱帐,隐隐约约见水雾中一只玉手轻抬,洁白无瑕,羊脂美玉一般,乌黑色的秀发比绸缎还要润滑三分,胸前春色若隐若现,直看的兄弟俩鼻血横流。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正在二人看的聚精会神之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花姐出现在二人身后,一手揪一只耳朵,将二人逮了个正着,一看二人的鼻子淌血花姐焦急的问道:“和谁打架了?怎么还流鼻血了?”  黑无常诚实的道:“没什么,偷......”  话到嘴边让白无常捂了回去笑道:“偷偷的溜出去摔了一跤。”  花姐掏出手绢替他们擦了鼻血,朝着房间中喊道:“小浪蹄子,你洗澡怎么不关门呢?”她是过来人,啥事不知,明知是儿子的错,还怪到女子身上。  洗澡的女子豪不生气的调侃道:“我说花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么群芳阁是敞开门做生意的,还怕客人看不成?没人看怎么赚钱啊?”  花姐骂道:“你真是骚的没边了,我告诉你啊,少打我俩儿子主意。”  女子调笑道:“花姐看看你说哪去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呵呵,不如将二位公子交给我如何?我保管让他们满意。”  花姐一听,心知纠缠下去无果,道:“打住啊,你要敢打我儿子注意,小心老娘把你两片骚唇给你缝上。”气哄哄的带着两儿子就走了,女子依旧在自顾自的洗澡。
  夜深了,万籁俱寂,君千殇盘膝坐在床上,腰背挺的笔直,脑海中一篇经文流转,蛮荒诀-气血篇!气属阳,血属阴。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  渐渐他进入入定状态,体内气血共舞,相生相衍,相辅相成,隐隐的竟是有溪流之音传出,随着时间推移,响声越来越大,到后来犹如浪海怒潮,幽暗的房间内,乍现一缕光明,光源处正是他的肉身,过了三刻,他睁开双眸,光华敛去,握了握拳,发出噼啪爆豆之响:“八年时光,气血篇终于小成,光凭力量而言,已有九牛之力。”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半年光景,君千殇成了名噪一时的红角儿,疯传广陵,其精湛的琴艺更是被传颂的如同神话。  大将军南宫烈在军中素有威名,其人豪气干云,备受敬仰,老来得女,高兴之至,此女名南宫飞雪,长的若出水芙蓉,清香白莲,天姿国色,凡是青年俊杰无不倾慕,但此女眼光颇高,一直待字闺中。  南宫飞雪自幼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尤其钟爱音律一道,素闻君千殇琴艺了得,遂起了拜访之心,琴之一道她自问颇有钻研,故而只是抱着品评的态度前往,谁知对方一曲作罢,她愣在原地久久未动,余音袅袅,绕耳不觉,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后经常与君千殇论琴。  南宫飞雪虽是女扮男装,终有泄露时候,被一爱慕者得之,其心甚妒,此人乃望远侯之子望三川,许多人都要给其三分薄面,他甚是喜欢南宫飞雪,一味追求,但迟迟无果。  谁曾想他一直梦寐之人,竟主动与陌生男子接触,他自然怀恨于心,他的手下有个谋士,名赖三,献上一策。边线战斗一触即发,眼下正是越国招兵之际,让他利用手中权柄,将君千殇纳入军队,一者远离广陵,二者战场上死伤亦是难免之事,能不能活命就仰其造化。  望三川稍加点播,几个溜须拍马之辈暗暗上心,几日后一队士兵早早就到了群芳阁,不加言语,强行的抓走了君千殇,黑白无常自是不甘,只能与他一同被带走。  花姐站在群芳阁门口,老泪两行,说不出的凄苦,若不是阁中众女眷拦着就要拼老命了,后来花姐携重金按家登门拜访,可是家家四门紧闭,不是称病就是外出,直把一个花姐气的直骂:“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看你们这帮狗狗操的连婊~子都不如。”因为对方摄于望远侯的威望,哪个敢管?  来拘捕他们的兵役非广陵本土之人,队长叫做张尽忠,因在家中排行老三,人送绰号张三,副队长叫做李宝国,家中排行第四,人称李四,一路上两人半句口风不漏,倒是亲卫兵偶尔的低语几句,他如今所在之地名为青州,境内有五大帝国盘踞,分别为楚、赵、吴、越、梁,他所处之地便是越国境内。  在两位队长的押解下,渐次出了广陵城,地上积满了黄的有些泛黑的落叶,远天上,不再是白云朵朵,仰望天空,呈灰白之色,一株株残老的古树在风中伫立,片片落叶自树上飘落,枯萎的树干上光秃秃的,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累了便停在老树枝头,仅存的几片残叶也随之掉落。  在城外十里之地众人方才停止步伐。此地早有许多壮丁等候,约千人左右的样子,看其穿着打扮,应都是广陵之人。壮丁分为两队,一队是在广陵临时抽调的兵力,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面容冷峻,一看就是久经训练之人。另一队则是些皮肤白皙,身材嬴弱之人,显然都是一些倒霉的富家子弟,或者农商之人,他们三人自然归于第二队。  张三到了之后,守备士兵急忙行礼,可见其地位不低,张三朝着众人道:“诸位想必已经知道此次征兵的目的,吴国大军压境,边疆告急,所以临时抽调各城一部分壮年服役,废话我也不多说,现在都到军备点报上姓名年龄家庭住址,领取军服,一个时辰后马上出发,火速支援前线。”  在张三身后有四辆大马车,膘肥体键,鬃毛黑亮,车上装的俱都是些铠甲弓箭之物,在马车边上竖一面旗帜,上写着军备处,旗子下坐着两名文官,前方放一方桌,上有笔墨纸砚,以及一本花名册。打仗之前都是要记录一番的,不然将来跑了、丢了、或者战死了都没人知道。  先领取军服的是广陵的本土军队,这些人身体素质好,腰板挺的笔直,有一股精气神,他们每人都得到一件崭新的铠甲,还有十两碎银。  他们三人被分到了二队的正前方,也就是打头的位置,白无常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用手拽了一下君千殇的衣角小声道:“君哥这次咱哥三有难了,瞧这张三鼻孔朝天的样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官。”  黑无常在俩人后边钻了出来露出一排小白牙接口道:“据我观察,按照他的朝天角度应该是小队长级别的。”  白无常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去去去,一边去,君哥此事你怎么看?”三人中君千殇是主心骨,重要事都问他。  君千殇思索了一下道:“我所料不差的话,张三的官位不低,应是二五百主级别。”  白无常张大嘴巴好笑的道:“二百五主?”  黑无常一脸纯真的道:“啥?二百五?很大吗?越国人真会玩,挤破头的去当二百五。”  君千殇瞧着二人滑稽的样子笑着解释道:“越国士兵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其中,“二五百主“也称“千人主“,刚才来的时候我尚不能断定,如今倒是有八分把握。”  听完他的解释,白无常吃惊的道:“这么牛掰?”  君千殇点点头接着道:“嗯,自五百主以上,各级指挥官都设有自己的亲兵卫队,大约占其所率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如五百主的卫队为五十人,二五百主的卫队为一百人,校尉的卫队为一千人,大将的卫队为四千人。你们看他的贴身亲卫有多少?。”  黑无常伸出黝黑的小手探着头查了一下道:“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人。”  君千殇有些担忧的道:“他针对的是我,你二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况且此去路途遥远,罪是少不了遭的。”他不想让二人去,因为他们太小了,且不论心智怎样成熟,身体终归还是两个八岁的孩子。  白无常倒是看的开,洒脱一笑道:“说啥呢君哥?咱三是从六道轮回里一起跳出来的兄弟,你打听打听,什么人有这么大福分?有这种机遇?这是上天的安排,反抗不了,你就乖乖享受吧。”  白无常是个小人精儿,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君哥你说这次咱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竟能调动一个二百五长抓咱三?”  君千殇笑着回道:“此事逃不过四个字。”  黑无常眼巴巴的问道:“哪四个字?”  “争风吃醋。”  白无常着急的道:“君哥您就别卖关子了,说呗。”  君千殇回道:“此事针对的目标是我,而我一直身处群芳阁中,从未与人发生争执,既然问题不在我,断然是与我相交之人,而且这人定是个女子,身份还颇为不低!”  白无常与黑无常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南宫飞雪!”  君千殇打了个响指道:“对了,据我所知南宫飞雪有一爱慕者,乃是望远候之子望三川,其心善妒,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白无常恨的牙根直痒痒道:“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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