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守望第一次被说是挂,挂职锻炼是好事吗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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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读者的精神家园_南方周末_主编向熹问答
&&南方周末主编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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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祸从剑起
谷雨过后,初夏来临。
青山泛绿,飞鸟凌空。
大元朝铸剑门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收徒典礼,陆陆续续地,各处选择良徒佳弟的信使返回。
这一日,山下冷着脸走来一名身穿铸剑门服饰的粗鲁汉子,在他身后跟随着二十来名粗手大脚,畏首畏尾的农村少年。
“都给老子走快些!落在后边就滚蛋,自己走下山去!”那粗鲁汉子连声吆喝,对这些农村少年极不耐烦。
就在这群农村少年中,有一名浓眉大眼、皮肤有些微黑的十五六岁少年,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流泉飞瀑,云雾缭绕下的青山翠柏,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激动:“这就是铸剑门了,终于能学得铸剑之术,报仇有望了!”
这少年名叫方云,是千里之外青云村张铁匠的小徒儿,因一场天大的祸事,全村百十口人死得一干二净,为了复仇打听到铸剑门门徒万千,个个擅长铸剑,并由铸剑而行那修仙之事。
他寻思自己跟着师父学了一手不错的打铁技艺,既然这铸剑门擅长铸剑,说不定能收自己为徒,于是千里迢迢赶来拜师。
走到山门时,守门的一名执事嘿的一笑,冲带队的粗鲁汉子道:“王金山,你运气不好呀,下山三个月,就选了这些蠢笨的少年回来?看来你今年又升不了内门了。”
“他妈的,晦气!晦气!一个有灵根的都没,老子下山前白请孙师叔给占卜了。”王金山冷着脸一扫身后少年,哼了一声:“好在这些少年身子壮实,都有打铁的技艺,也算符合乙等杂役的要求了。”
“行啊!最近宗门打铁需求大增,对合格的乙等杂役很是需要,这些少年要都能过关,你也不少赚啊!”另一名执事笑道。
“好说,好说。”王金山一挥手,大大咧咧地领着这些少年进了山门,丝毫表示都无。
一名执事目送他离开,冲地上呸了一口,发着牢骚:“这王金山太抠门了,妈的!”
另一名年长执事嘘了一声:“小声点,王金山可是有个内门精英的表舅,就是那位孙师叔,王金山敢在外门横行霸道全是仗着他那表舅,你一外门弟子还敢议论他,不想活啦?”
先前的执事脸色大变,赶紧闭上嘴巴,他可知道内门精英意味着什么,哪里是他一个外门弟子惹得起的。
方云走在最后边,听到两人对话,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灵根是什么?似乎我资质不好,不能修仙?”
但旋即就一攥拳,眼神里闪过一丝坚毅:“进了这山门,就算他们赶我走,我也不走!定要学得本事,给师父和全村老少报仇雪恨!”
有了决心,他再也不觉得紧张了,低头往山门里走去,眼角余光打量周围,隐约看到这里的楼阁很多,四周走来走去的都是些修士,显得颇为热闹。
“这铸剑门应该是个挺大的门派,不知我会被分去哪里?”
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相对偏僻的一座楼阁,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等在那里,气势颇为不凡,身旁还有五六名身穿蓝袍的执事。
“王金山,这次下山收获不错嘛!居然寻了这么多杂役回来。”那灰袍老者点了点头。
王金山嘿嘿一笑,大拇指竖起,指着身后的少年:“这些少年身子骨壮实,都会打铁,陈老你给打打眼,都算作乙等杂役吧!”
“是不是乙等杂役,那要看合不合格。”陈姓老者随口说着,逐一检查少年的身体,并一指旁边的铁锤和铁毡,让少年去抡几下锤子,考验得极为认真。
轮到方云,不由得暗暗紧张,陈姓老者伸手摸了下他的天灵盖,摇了摇头:“没有灵根。”
方云不禁有些失望,这时老者指了下一旁的铁毡和铁锤,他赶紧走过去拿起铁锤,熟练地做了几下打铁的动作。
“咦?”陈姓老者眼睛一亮,看出方云打铁的手感不错,指着铁毡上的铁片道:“限你十锤之内,把这个铁片打平。”
这可难不住方云,他跟师父足足打铁三年,这样的铁片每日都会捶上一千多锤,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眯着眼睛一瞄,就抡起了铁锤,连铁钳都没用。
叮当!叮当!叮当……
锤击四下后,方云一锤击在铁片一角,那铁片就势一个翻转,然后又是四下,往一角捶落,翻转过来,合在一起刚好十下。
只见那铁片两面平整,原本有些凹凸不平之处,都被这十下锤击给砸平了。
“好手艺!”众执事都是一声喝彩。
王金山得意极了,咧嘴一笑:“哈哈!还是我有眼光,这少年不错吧!陈老你觉得如何?”
“嗯,不错!这一手铁锤翻铁片,巧劲运用得恰到好处,若论打铁手艺,凡人中也算优良了。”陈姓老者点头赞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拜入我们铸剑门?”
方云看出自己的机遇来了,激动地张了张嘴想说:“我叫方云,拜入铸剑门是为了学习铸剑技艺。”却发出呀呀的声音,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赶紧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陈姓老者手掌上灵光一闪,按上他喉咙,沉思道:“这孩子……似乎遭了什么极大变故,先是受了风寒,嗓子得了痈疮。后来虽好了,心神却受了极大刺激,应是得了失语之症。”
方云心中惊讶,没想到这老者只凭手一摸,就料得八九不离十,原来他半年前目睹全村老少被杀,受到了极大惊吓,得了此病。
“失语之症?是不是就是哑巴?”王金山夸嚓脸拉下来。
陈姓老者道:“没错,这是心病,非丹药所能治,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要看他心里的疙瘩何时能解开。”
方云眼看形势不妙,自己拜入铸剑门的愿望只怕要落空,急得面色发红,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比划,乞求千万留下自己。
“哈哈,王师兄,你原来选了个哑巴回来啊!这就是你的眼光喽?”一旁的执事有些忍不住嘲笑。
王金山心中火大,说起遇上这少年颇有些奇怪,铸剑门是有护山大阵的,整个宗门都被氤氲的雾气笼罩,若无宗门之人引领,凡人只会绕着雾气打转转,困上几日便放出去了。
当时他带着众少年经过,这少年急忙跑过来作揖,又指了指山上,似乎是想上山却被阵法给挡住了。他急着上山,匆匆考验了一下就带走了,还觉得白捡了一个便宜,这小子的打铁手艺不错,没想到居然是个哑巴。
“妈的,真给老子丢脸!”王金山越想越气,上前就是一巴掌。
“算了!”陈姓老者一把拦下,看了一眼方云,“此子打铁手艺尚可,可惜口不能言,原本能选中乙等杂役,现在降为丙等。”
继续检查其他的少年,很快就又筛选出了合格的,算上方云,另有一名不合格,只能降为丙等杂役使用了。
陈姓老者一指通过的那些,“这些少年都过关了,你们铸剑宫和刻剑宫的商量一下,一人选一个,别打架!”
那几名执事一听,立刻迫不及待地上来,你选一个身子壮的,我选一个机灵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少年都给分光了,唯独剩下了方云和另外那名少年。
王金山骂骂咧咧地道:“他妈的,真是晦气!一个哑巴,一个打铁不行,平白少赚了好几块灵石!”越瞅方云越是不爽,冲着旁边一名光头大汉一打眼色。
那光头大汉长相有些凶恶,走上前来,向着方云二人一招手,粗声粗气地道:“跟我走吧!丙等杂役归我管!”
方云明知可能不是好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很快来到后山一处偏僻的山谷,这里搭着十几个简陋的屋舍,光头执事纵声一喊:“小的们,都给我出来,有新人入伙了!”
只见屋舍中走出十几名少年,小的十三四岁,大的十七八,个个面黄肌瘦,神情萎靡,手上脚上都有磨破的伤口。
光头执事摸了摸光头,伸手一指:“都听好了,老子姓李,乃是管事!此处名叫杂役谷,负责给山上的外门弟子劈柴、挑水、做饭、倒马桶!你们只有完成了每日的任务,才能吃饭,否则就给老子饿着!”
“你,倒马桶!你,做饭!你,挑水!你,劈柴!”他伸出粗短的手指一一指去,说到“劈柴”的时候,指向了方云。
方云心中一动,心想劈柴应该不难,自己从前跟着师父就每日劈柴做饭的。
不过那些少年望向他的目光却流露出怜惜同情,似乎那劈柴的活极为艰难。
李管事分派完任务后,转身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这些少年,嘿嘿冷笑一声:“忘了说了,如果有谁敢逃跑,被抓回来就降为丁等杂役,滚去后山矿洞,挖到死再出来吧!”冷笑两声,扬长而去。
第二章 铸剑门
此人一走,少年们围在一起,都是摇头叹息,纷纷诉说在这里的悲惨境况。
他们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有干不完的活,那光头管事稍有不顺心,对他们非打即骂,众人日子过得苦极了。
尤其挑水和劈柴,更是苦活中的苦活,累活中的累活,之前两个挑水和劈柴的受不了苦,一个跳崖而死,另一个叛门逃走,却被抓回来丢去了矿洞挖矿,如今想来也死多活少了。
“喂!你俩是不是得罪了李大头,为何一来就被安排了这样的苦差事。”其中一名年约十七八的少年问道。
两人都是苦笑摇头,对望一眼,都知这是自己资质没达到乙等杂役,耽误了王金山赚钱,把自己二人给丢来这里受折磨来了。
此时无法可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另外那少年抓紧时间打听这里的规矩,众少年同情他俩,知无不言。
方云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原来铸剑门奉行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分为内门、外门和杂役三个阶层,每一阶层要想晋升,都得付出极大的努力,面对无数的竞争。
以杂役来说,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级别。
甲等杂役一般是内门弟子的随身仆役,干的活轻松不说,偶尔还能得到主人的指点,有混得好的甲等杂役比外门弟子都风光,不过这种的都得长相俊俏,谈吐得体,非大户人家的出身不可。
乙等杂役就得有一技之长,比如最近宗门急需打铁的杂役,若是方云刚才能被选上,就能划拨给铸剑宫或刻剑宫两派,能学到不少有关铸剑和刻剑的本事,甚至还有一些强身健体的功法和丹药可以获得。
听到这里,方云暗叫可惜,自己要不是得了失语症,就能选上乙等杂役了!
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还是多想想怎么熬过丙等杂役才是真的。只要熬了三年没累死,上边就会来人考核,根据表现酌情选拔一二人晋升乙等。
而丁等杂役,则是位于铸剑门最底层,一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或是触犯了门规的弟子被贬去后山,成年累月居住于矿洞中,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不停地挖矿,可以说那些人才是最悲惨的。
听明白了这些,方云心道:“看来,我得设法成为乙等杂役,才能学到铸剑之术。不过不能心急,初来乍到,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与众少年告别,他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柴房,此时累了一整天,取出随身带着的干粮,就着屋中水缸中的凉水,胡乱吃了一些,就躺在柴草中休憩。
回想这一天上山的经历,心里颇有些感慨,王金山虽然刻薄蛮横,可要不是恰巧遇上他,只怕连山门都走不进去;要不是那陈姓老者帮了自己,恐怕直接就被贬为丁等杂役了。
看来冥冥之中,是师父在天上守望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眼眶泛红,眼望星空,似乎又看到师父乐呵呵地坐在床头,在给自己讲故事。
在师父的故事里,天是蓝的,草是绿的,人儿也都是快乐的!每到讲到高兴的时候,师父都是呵呵笑起来,长长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眼泪唰地流下来,心里像刀剜一样痛:“师父,徒儿已顺利拜入铸剑门,等我学到真正的铸剑之术,必能破解古剑秘密,为您和青云村老少一百多口报仇雪恨!”
从贴身的衣服里抽出一把古剑,只见这剑只有巴掌长,小巧玲珑,剑身锈迹斑驳,看起来并不起眼。剑的把手上铭刻着一些花纹,古朴厚重,搞不清是什么年代的。
摩挲了两下,小心收好,咬牙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等着!不杀了你们,我方云誓不为人!”
累了一天,他眼皮渐渐沉重,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起来了,起来了!”
随着一声粗鲁的大吼,方云从沉睡中一下惊醒。
窗外依然漆黑,天还没亮,李大头一脚踹在方云身上,将一把生了锈的柴刀丢到他面前,恶狠狠地道:“别睡懒觉了,今日你去后山砍下100根柴火,少一根你今天的饭就别吃了,快去!”
方云揉了揉眼睛,竭力驱赶走睡意,从地上拾起柴刀,看了看上边的豁牙,冲李大头打了个手势,询问这柴刀怎能砍柴?
李大头不耐烦地一摆手:“柴房里有磨刀石,你自己磨一磨,别什么都问老子,连话都不会说,真他妈的烦人!”说完转身离去。
方云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李大头如此刁难呵斥,显见是受了王金山的指使,不过他见李大头身材壮硕,行走之际脚步蹬蹬作响,腰畔还挂着一柄宝剑,不是自己能轻易招惹的,只好先咽下这口恶气。
在柴房了找了一圈,找到了磨刀石,在上面撒了一点水,便嚓嚓嚓地磨起了刀,足足花费了小半个时辰,才把这柴刀磨好。
举起一看,光可鉴人,随手一挥,嚓地一下轻轻松松砍断了拇指粗的一根柴火,方云满意地点点头,背起柴刀,拿着一些干粮和饮水,往后山走去。
这时天刚蒙蒙亮,后山山路崎岖,方云小心翼翼地走着,忽然迎面呼哧呼哧走来一人。
方云闪在一旁,定神一看,只见此人年纪与自己相仿,也是十四五岁,生得黑黑壮壮,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正是与自己一起降为丙等杂役的那少年,昨天听他自我介绍,记得叫唐海。
只见唐海肩挑两个大水桶,压得身子一晃一晃的,不时有水溅出来,却依然咬牙坚持着,看到方云时点了点头。
方云也向他点了点头,唐海路过他身边时,低声道:“我今日要挑100桶水,你呢?要砍多少柴火?”
方云伸出十根手指,冲他比量了一下。
“100根?”
方云点头。
唐海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哑巴,你快去砍柴吧!太阳下山前,你砍不够100根,饭就没得吃了。”说完叹了口气,担着两桶水,摇摇晃晃地往山下走去。
目送唐海走远,方云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紧了紧衣装,大步往山上走去。
大约走出了一百余丈,山路转了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密密匝匝的松木林,一株株足有手臂粗细,靠近山路边都是一尺高的木桩,看来应该就是李大头口中的柴火林了。
在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方云抽出柴刀,走到一株松木跟前,瞄了瞄,呼地一刀斜斜劈下。
咄得一声,柴刀只砍入了半寸,就力道耗尽,松木只是微微晃了一下。
方云惊讶地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松木质地如此坚硬,原本估计一柴刀下去就算不能砍断,至少也能砍到一半,现在看来连十分之一都没砍到,可见要把这一株松木砍断,该是何等困难。
他露出一丝苦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何众少年说这是最难熬的活了,一天之中要砍够100根柴火,便是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恐怕也干不完吧?
深吸一口气,他眼神中闪烁起倔强,越是难以完成,他越想挑战一下看看!
拔起柴刀,瞅准了豁口,一口气连出十几刀。
咄咄咄咄咄……
木屑翻飞,那豁口越来越大,终于轧轧作响,这株松木慢慢栽倒在地,激起了一片尘土。
方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汗水,露出一丝畅快。
“砍倒了这一株都这么艰难,后边还有99株该怎么办?”他脸色发红,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大片的松木林犯了难。
第三章 古剑秘密
又勉强砍倒了四株,天色已是渐渐亮了,方云累得满身大汗,手足酸软,坐靠在树干上,呼呼喘着粗气。
这时唐海满身大汗,面色通红地挑着水桶经过,走到这里放下水桶,一屁股坐倒,气喘如牛,看着方云,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两人大眼瞪小眼,见彼此都这么狼狈,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唐海从水桶里舀了一瓢甘甜的山泉水,递给方云:“喝水。”
方云接过,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一抹嘴巴,颇觉畅快,自腰间取下干粮袋,掏出两根地瓜干递了过去。
唐海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放在口中大嚼特嚼,吃完了后一抹嘴,摇摇晃晃站起冲着方云一咧嘴:“哑巴,吃饱喝足了,咱们继续干活吧!”看了看天色,上午已是过半,苦笑一下:“我已挑了八桶水了,哑巴你得加油啊!”挑起水桶继续往山下走去。
方云见他挑战,心里起了好胜之心,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一口气又砍倒了十株,这时却累得柴刀都拿不稳了,一不小心差点劈到了自己的脚趾上。
他不敢勉强继续了,瘫倒在地上,望着已经晌午的太阳,暗暗发愁这松木这么难砍,今天自己岂非要饿肚子。
伸手去怀里想要摸出一根地瓜干,谁知摸到一物花纹斑驳,下意识地摸出来一看,只见正是那把古剑。
想起全村老少都为它惨死,不禁心中忿忿:“古剑啊古剑,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师父临终把你交给我,两个恶师兄杀了那么多人也要得到你,你到底有什么用啊?”
原来今冬腊月一场暴雪过后,师父张铁匠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临终叮嘱他三件事——
第一,半日内将师父尸体葬入附近青松岭一处洞穴,迟则必有大祸!
第二,交给他一把锈迹斑驳的古剑,命他尽快丢入附近的流沙河,让滚滚流沙将其冲入大海,让这把不祥之剑永不见天日。
第三,办完以上两件事,他即刻启程,离开青云村,去向谁都不能告诉。
那时他就感觉此事大有蹊跷,不论师父还是这古剑,都是大有来头,并非寻常,师父隐居在这百十口的小村子只怕是为了避祸。
他是个孤儿,数年前也是一场暴雪,流浪到了青云村,冻饿晕倒在铁匠铺门口,幸蒙师父搭救,这才捡了条小命,尽管心中疑窦丛生,却不敢违抗师命。
于是忍着悲伤,将师父葬在事先选好的青松岭的一处洞**,刚刚赶着牛车要走,忽然凌空飞来两名仙人,一个喊着:“这老不死的倒会挑风水宝地,葬在了这里!”
另一个驱使飞剑,一下斩去,将师父的墓穴斩开了个大洞,两人争先恐后地飞了进去,仿佛争抢甚么宝物似的。
谁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墓穴炸得粉碎,碎石冲起几十丈高,两人浑身是血,披头散发飞了出来,眼见是受了重伤。
其中一人狂叫道:“师父好算计!那古剑不在这里!”
另一人阴狠冷笑:“师父还有个小徒弟,咱们快去找他,古剑定在他那里!”
方云吓得缩进了石头缝里,一动也不敢动,等到两人飞没影了好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牛车早跑没影了,他也不敢回青云村,在荒郊野岭躲了半年,捕些野兔、山鸡充饥,好在他流浪惯了,这些事情做起来熟手熟脚,也不麻烦。
估摸半年过去,两个恶师兄应该不在了,这才小心摸回了青云村,谁知一看村里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全村二百多口死得一干二净,鲜血犹如小溪般流淌,早就凝固成紫黑色。
最惨的是铁匠铺旁李叔家三口,三人都被剥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风一吹飘来荡去,好不凄惨!
尤其只有十三岁的李翠儿,她本来跟方云定了亲,地上还散落着给方云做的一双布鞋,刚刚还只做了一半,也被披头散发地吊死在房梁上,十根纤细的手指都被针扎得血肉模糊,显然被刑讯逼供过,死得最为凄惨。
方云崩溃大哭,心中明白两个恶师兄这是找不到自己,来折磨全村老小泄愤,一切都是为了那把古剑。
为了复仇,只好违背师命,带着古剑拜入铸剑门,想来破解其秘密!
“都怪你!都怪你!”看着害死这么多人的不祥之剑,他心里痛恨,抡起古剑朝着松木上啪啪啪乱砍。
结果古剑太钝,连松木皮都没砍下一块,气得把古剑远远一丢,扔进了草丛里,抱着膝头呜呜大哭。
他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忍受了这么多痛苦,早就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了!
哭了一会儿,他心里好受了不少,心想自己还立志要报仇呢,就这么点儿困难就能哭鼻子啦?
把眼泪一抹,定了定神,想起古剑被自己丢进了草丛,那可是师父交给的遗物,赶紧回去找。
扒开草丛一看,不禁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只见古剑无巧不巧地插在一只野兔身上,而野兔已经干瘪死去,仿佛全身的精血都被古剑吸走了一般。
古剑寒光闪闪,锋利得足以映照出人的影子,先前锈迹斑驳,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么锋利了?
他之前也想方设法的研究过古剑,用自己的血祭奠过,却没丝毫效果,古剑的秘密就像一道厚重的石门,怎么都打不开。
后来想想师父那么大有来历的人,都研究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小少年,又怎有可能研究明白,也就放弃了,将古剑暂时淡忘了。
今天也不知是用古剑砍了松木,还是心里发了怨气,甚至无巧不巧地用古剑杀了一只生灵,总之是把古剑的秘密给打开了!
方云激动不已,一伸手就把古剑拔起,却不小心被锋利的刃划伤了拇指,一缕鲜血涌出,在流过古剑的表面时,被快速吸收了进去,其速度就好似一滴水落到了沙地里一样。
就在鲜血融入古剑时,古剑陡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引动天际一道落雷从天而降。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只野兔虚影,从剑尖一跃而出,迎向了天际的那道落雷,陡然炸响。
方云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当他苏醒过来,发觉自己好似魂魄出窍,整个人悠悠荡荡悬浮在半空,身体却不知去了哪里。
四下打量,身处一片竹林中,竹林位于一座雄伟高山的脚下。
那山形似一把巨剑,剑尖向下深深插入地底,昂首往山尖望去,不知有多高,就觉脖颈后仰得发疼。
天空灰沉沉的,犹如一片铅块沉重地压下来,时而有一道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天际。
方云看了片刻,自己的魂魄深处莫名感到了一种压迫感,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他在竹林中悠悠荡荡,发觉竹林不大,约有百丈见方,一根根竹子不是圆形,而是方形,色泽如玄铁,乌沉沉的,竹叶尖利如刀。
让他奇怪的是,竹林四周似有一堵无形的墙,想要通过却被狠狠弹回,震得他魂魄发疼,尝试了几次只好无奈放弃。
继续往竹林中央游荡,隐约看到有一间屋舍,透出熊熊火光,一个身影在里面挥动锤子,发出叮当叮当的敲击声。
方云好奇,赶紧往屋舍游荡过去,凑近后看清是一名虬髯大汉,打着赤膊,目光炯炯,单手抓着一柄铁锤,正往铁毡上锤击,那里放置着一柄剑胚,被铁锤敲击得火花四溅。
“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方云出声呼唤,可让他奇怪的是,竟发不出丝毫声音。
焦急地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声音,于是向着大汉靠近,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谁知竟从大汉的身体中穿过,把他吓了一跳。
大汉毫无察觉,凝神敲击剑胚,时而竖砸,时而斜扫,时而旋转铁锤,时而重重落下……
方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从来也没见过这种锤法。
他以前跟师父学艺时,师父锻打的锤法就已经够让他惊叹了,那时觉得自己就算努力一辈子,恐怕都学不会师父的锤法了。
不过此时看到大汉的锤法,觉得师父的锤法就如小孩玩弄一般,这大汉的锤法竟有一种惊为天人之感,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方云魂魄沉醉,目光痴痴地看着大汉的锤法,只见那剑胚在一下一下节奏分明的锻打下,渐渐成型,剑胚中的杂质也被一点点淬炼出来。
大汉的锤法变幻无方,主要的招式只有一百零八式,可是其起承转合,各种的微妙变化,怕不有万千?
“这锤法似乎是一套武功?”方云一惊,连忙用心记忆。
忽然,那大汉双目绽放精光,大喝一声,锤法陡然加快,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一瞬间锤法密如珠雨,快得让人喘不过气,就感觉漫天都是锤影一般。
“什么?这锤法竟能如此快法?”方云大吃一惊。
只见剑胚在这样密集的锻打下,杂质大量淬炼出来,体积急速变小,变得更加凝实,通体放出灼目的光芒,比起钻石来,还璀璨万倍!
大汉猛然大喝一声,一锤砸下,借助反弹力,身体陡然跳起,在半空旋转数圈,快要落下时,锤法威力已是比之前要强上一倍,带起一股劲风。
再一锤砸下,借助反弹力,身体跳起,在半空旋转,然后再一锤凌空锤下,威力又增强了一倍。
如此反复到第三锤,铁锤放出夺目的光芒,犹如一颗流星般急速坠落……
第四章 神秘功法
方云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这最后的锤法。
忽然,他脑海剧痛,眼前一花,空间转换,整个人躺在了松林之中。
天空微微映红,一抹晚霞悬挂西边天空。
他捂住脑袋,就觉一阵阵头痛,似乎魂魄之力大量消耗了一般。
过了良久,才渐渐缓了过来。
坐起身子,游目四顾,那把古剑却踪影全无。
方云大急,四下寻找,忽然目光扫过心口位置,不由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那柄古剑化作一枚纹身般的玲珑小剑,就印在自己的心口上,随着心跳一起一伏,犹如活的一般。
呆了片刻,方云才清醒过来,心中又惊又喜:“这古剑附在我心口,应该秘密被破解了,就是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摸了摸心口,似乎也没什么异样。
他暂时收起担心,想起在那奇异空间内,那大汉施展的锤法,当即兴冲冲地在树林里折了一根树干,约莫有铁锤大小,一板一眼地练习起来。
可是练了片刻,却苦笑摇头,那些锤法当时记得清楚,眼下记起来的却只有三招,一招上劈,一招横挡,一招回头砸,用起来歪歪扭扭,气血翻涌,完全不是那么顺畅。
“唉,这可是仙家锤法,我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记得住呢?”他苦笑一下,心里颇有些失落。
忽然想到若将这锤法换成柴刀使出,不知威力如何?
他眼睛一亮,猛然兴奋起来,攒了点力气后,一咕噜爬起,双手紧紧握住柴刀,眼睛紧盯在松木上,心中默默温习了一下锤法。
唰!唰!唰!
第一招上劈,第二招横档,第三招回头砸,笨拙地按照锤法一一使出,砍在松木上咄咄作响,碎木屑大片飞起,松木剧烈地摇晃。
刚刚砍到第三刀时,松木就被一刀砍断,轧轧作响向后倒下,激起大片烟尘。
方云有些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还没怎么使劲,怎么松木就被如此轻松地砍倒了?
“好刀法!”身旁有人大声喝彩。
方云转头望去,就见唐海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似乎是被刚才那几刀给吓着了。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方云道:“哑巴,你以前学过功夫?”
方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又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唐海搔了搔脑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方云不答,唐海只好不纠结此事,指着林中的松木,舔了舔嘴唇眼光发亮地道:“哑巴,你还用你方才那刀法砍木头,咱们来合作,今天一百根肯定能完成。总得有一人混上饭吃,不然咱俩都得饿肚子。”
方云点了点头,再次使出刀法,咄咄咄几下砍倒了一株,咄咄咄几下又砍倒了一株,速度比起之前,简直天壤之别。
唐海欢呼一声,上前帮助收拢柴木,用麻绳捆成捆,准备往山下背。
就这样,他俩一个砍,一个收拢,小半天的功夫又砍倒了五十多株,眼见距离一百株还剩二十余株,两人看到了希望,干得越发起劲。
方云越砍越畅快,虽然是一把柴刀挥舞,却俨然有了虬髯大汉打铁的气势,对于这三招锤法的理解越发深刻,发力更加娴熟,出刀次数也减少了,往往两刀就能砍倒一株,引得唐海咂舌不已。
“好!干得好!哑巴你这刀法越来越厉害了,哇哈哈!今天你肯定能吃顿饱饭,到时给兄弟我也分一点啊!”
正干得起劲,忽然唰地一下,一条青蛇从栽倒的树冠中一蹿而出,直奔方云而来。
“哑巴小心!”唐海大叫一声,纵身扑了过来。
方云眼疾手快,手中柴刀一挥,将这青蛇一下削成两段。
哪知这青蛇极为凶悍,断掉的蛇头猛地一扑,方云猝不及防,被这蛇头一下咬中手臂,只觉得一麻,一道毒液顺着血液直流向心口。
他定睛一看,看清这是毒蛇中最毒的五步蛇,心叫不好,正要挥刀将这蛇头砍掉,忽然心口一跳,那枚古剑无声无息地浮现,顺着左臂一直蹿到了伤口,一下刺入了五步蛇的口中。
那五步蛇蛇头一跳,两只碧绿的眼睛冒出恐惧之色,拼命摇摆想要逃脱,谁知那古剑仿佛生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牢牢将它吸住。
只是一转眼,五步蛇半截身子就瘫软,两眼无神,唐海恰好跳了过来,一把揪住蛇的下身,在空中使劲抡了几圈,砰的一下,把蛇头在地上岩石上砸了个稀巴烂。
这才转头看着方云,急切地问道:“哑巴,你觉得怎样?”
方云只觉得眼前旋转,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
就在意识失去的一刹那,他发现自己的魂魄又出窍了,飘飘忽忽悬浮到了头顶,低头一看,唐海扑到自己身上,吮吸自己手臂伤口的毒血,掉头吐到地上。
“这唐海人不错,是个仗义之人。”方云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发现自己心口的古剑化作了一个旋转的黑洞,自己一头扎了进去。
等到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又出现在了那片神秘的竹林中,林间小屋依然传来乒乒乓乓地打铁声。
方云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这一次说什么也得设法跟那虬髯大汉多学些锤法,那三招已是如此厉害,要是再多学几招,自己砍起柴木来,岂非更加轻松?
二话不说,他飘飘忽忽急忙往林中小屋赶去。
到了屋中,只见那大汉正抡起锤子反复锻打剑胚,方云也不吭声,就缩在一旁,一眨不眨地观看他的锤法,渐渐看得入神,对于那套锤法又有一些领悟。
这一次大汉打完了最后三锤后,神情有些疲惫,把锤子一丢,转身出了屋。
方云赶紧跟上,只见大汉一路去了屋后,来到一片青翠葱葱的药圃中,伸手摘了一株三叶草,回到旁边的厢房,将三叶草的一片叶子摘下,小心吃了下去,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盘膝打坐起来。
忽然他浑身一颤,鼻中喷出两道白气,足有一丈多长,萦绕身体四下翻腾,犹如两条白龙一般。
大汉张开双眼,目光炯炯,直视对面墙壁。
方云好奇,跟着望过去,只见此时深夜,明亮的月光照在影壁上,上面悬挂着一副赤裸身体的练功图,上面画着一条条带着箭头的红线,那大汉似乎正按照这图示在存想运功路线。
心知这功法必定不凡,方云也不及多想,赶紧默默记忆那些箭头红线的运行轨迹,并结合大汉的运功情形,加以印证。
就在他看得似懂非懂时,大汉运功完毕,目**光,周身气势高涨,一翻手又从怀里取出一本薄绢册子,翻开来细细阅览。
方云凑上前去,看到册子上用古篆写着三个大字,他也不识得是什么字,只见里面全是密密麻麻写着行气运气的具体秘诀,好在都是图示,看着不难懂,正是跟方才的练功图相辅相成,乃是其心法。
方云大喜,连忙一副副图示用心诵读,拼命往心中记去。
第五章 挟怒出刀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云忽然感到头痛不已,眼前一花,却是魂魄回归了躯壳,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倒没有惊慌,闭着眼睛,先是感觉了一下身体,不觉有什么异样,再回想了一下那神秘功法记住了多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那果然是仙家功法,奥妙无方,自己仅仅记住了一幅图示。
“哑巴,哑巴,你快醒醒!”方云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他张开眼睛,就见唐海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肩膀,满脸的关切。
“吓死我了,你可算醒来了!他妈的,你要是死了,留下我一个,可怎么熬这苦日子啊!”唐海挥起一拳,照着方云胸口就是一下。
打得方云咧嘴一笑,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
“呸!你还笑?”唐海没好气地瞪了方云一眼,“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就和死人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要不是还有呼吸心跳,我真就把你挖个坑埋了!”
方云忽然心念一动,连忙打了个手势,问他自己昏迷过去有多久?
“有多久?”唐海歪头想了想,“比解个小手长一点点,不过比解大号短多了!”
方云无语,这个唐海简直太混不吝了,这比喻打得。
他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自己在那神秘空间大约待了半日,而现实中的时间才过去了十息的样子,这岂非意味着那神秘空间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百倍?
但转念一想,俗语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一年”,从这点来看,这古剑一定是仙家宝物,绝对没错的!
方云转头看了看地上被摔得稀烂的五步蛇头,又看了看唐海的嘴巴,见略微有些红肿,记起之前他帮自己吸吮伤口中的毒液,连忙起身在周围草丛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能治蛇毒的草药,分出一株递给了他,然后将另一株塞进自己嘴里,大嚼起来。
“哈哈,哑巴你真行,又会武功,又懂草药啊!”唐海嚼着草药,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经此一事,两人的感情无形中亲近了不少,这时肚子都有些饿了,便把那死蛇剥皮,再升起一堆火,烤起了蛇肉。
很快,伴随着嘶啦嘶啦油脂滴落的声音,阵阵香气飘逸而起,蛇肉烤熟了。
两人早就馋得直吞口水,顾不得烫嘴,呼呼吹着热气,就把蛇肉丢进了嘴里,吃得吧嗒作响,差点就把舌头给吞下了肚。
当即两人你一块,我一块,片刻的功夫就把十来块蛇肉都吃下肚。
唐海满嘴油光光的,拍了拍肚皮,哈哈一笑:“肚子啊肚子,今天你可有福气了!”又拍了一下方云的肩膀,笑道:“哑巴,今后咱俩一起混吧!在这铸剑门内也好有个照应。”
方云正有此意,点了点头。
“好呀,两个小王八蛋不好好干活,居然在这里生火烤肉吃,都给老子滚过来受罚!”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怪笑。
两人打了个激灵,转过身来,方云看到李大头叼着一根牙签,斜楞着眼睛望过来,神情颇为不善。
唐海见李大头足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身材高大魁梧,心里有些害怕。
不过想起方才方云一刀砍死了一条蛇,自己也不能比他差了,于是硬起头皮走上前,壮起胆气对李大头道:“李管事,我们水没耽误挑,柴没耽误砍,只是烤了一条蛇充作午饭,不知为何受罚?”
“他妈的,你还跟老子理论?”李大头怪眼一翻,粗大的胳膊一挥,带起一股劲风对准唐海的脑袋就轮了过去。
唐海虽然身子也健壮,不过毕竟才十四五岁,哪里比得了已是成年人,还专门习练了武艺的李大头,虽然已竭力躲闪了,还是被一记耳光打得凌空飞起,重重撞上三米开外的一株树,落下地来时,已是半边脸肿了起来,满嘴都是鲜血。
“告诉你,为什么打你!”李大头伸出粗短长毛的手指,指着唐海的鼻子,恶狠狠地道:“老子今早话说得很清楚,太阳下山以前挑满100桶水,砍够100根柴火,否则就没饭吃!他妈的你耳朵聋了?在这里偷吃,还问为何受罚?”
李大头一边骂着,一边抬起脚,对准唐海的肚子狠狠踢了两下,“让你偷吃!让你偷吃!”踢得他捂着肚子缩成了虾米,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看到唐海受到这样的折磨,方云双拳紧攥,浑身因愤怒而颤抖,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可是一个声音却在心里道:“冷静!冷静!别动手!我是上山来学艺,将来要为师父和青石村所有老少报仇。要是惹了这李大头,他必不会善罢甘休,忍!忍了吧!”
李大头转过头来,看到方云浑身颤抖,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哈哈一笑,指着地上唐海被打呕吐出来的一滩,招了招手:“哑巴你过来,把他吐出来的都吃了,我就不打你。”
方云浑身剧烈一颤,抬起头恨恨地看着李大头。
“过来啊!过来啊!”李大头笑嘻嘻地招手,一只脚踏到了唐海的脑袋上,“你们两个不是好朋友吗?你过来吃了这一滩,我就饶了你们两个,岂不是皆大欢喜?”
李大头一脸得意,他资质有限,在铸剑门待了十多年,却只是个甲等杂役,要不是机缘巧合抱上了王金山的大腿,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这后山的杂役头。
王金山脾气乖张,稍有不顺心就对他打骂,这李大头受了不少的气,便转头撒到手下的这些杂役身上,平常对杂役非打即骂,甚至当成了乐趣。
更何况方云和唐海惹了王金山,他说什么也得好好收拾一下二人,别说今天只是烤了一条蛇,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他早晚也得寻个机会教训一下他俩。
“你他妈的还在磨蹭什么?快过来!吃了这滩!”李大头忽然两眼一瞪,大喝一声。
方云胸脯剧烈地起伏,紧盯着李大头,攥住右手的柴刀,一步步走了过去。
“别过来哑巴,你快跑!吃了这东西,便如猪狗一般,以后还怎么做人哪?快跑哑巴,快跑!宁死也不能吃!”唐海双手死死抱住李大头的腿,拼命叫了起来。
李大头恼了起来,脚底一使劲,把唐海踩得闷哼一声,整个人晕了过去。
便在此时,方云已经走到了李大头的跟前,抬起头两眼死死地瞪着他,目光里透出一股凌厉,他仿佛又看到了青石村的男女老少在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折磨下惨叫,看到了李叔一家惨白的尸体挂着房梁上,听到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嚣张的大笑声……
方云眼中的光越来越盛,越来越盛,逐渐化作了一股杀气!
“咦?这小子这是……”李大头忽然感觉不对劲了,抬手去扇方云一记耳光。
寒光一闪,方云抡起柴刀对准李大头的脖子就是一刀。
神秘锤法第一招——上劈!
第六章 动手
“这是什么刀法?”这一刀气势不凡,李大头仿佛看到有一只黑黢黢的铁锤对准自己面门砸来,浑身汗毛竖起,潜意识告诉他这一刀要是砍中自己,绝对会送了性命的。
骇然之下,他顾不得多想,将全身内力灌注手臂,巴掌一抡,就往柴刀的侧面拍去。
方云到底习练这神秘锤法没多久,挟怒出刀狠是狠了,却缺少了稳重变化,只差一寸就要砍中对方的脖子,却被一巴掌给打歪了,整个人一个踉跄跌出半步。
这一刀使力不小,方云就觉气血翻涌,双手拄在膝盖上,回头去看李大头。
李大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用手捂着脖子,一道鲜血正缓缓流下,看着方云怪叫道:“你……你这什么刀法?竟能伤了我?”
方云大口喘息几下,脸色泛起潮红,一双眼睛愤恨地瞪着他。
李大头定了定神,看出方云状态不对,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这小子误打误撞使了一招诡异的刀法,真实本领岂能比过已是武徒二级的自己?
登时狞笑大叫:“你小子找死!敢对我动手,杀了你宗门也不会怪我!”右手在腰间一拍,那柄宝剑仓朗一声飞出,对准方云一指。
那宝剑忽然异光一闪,竟横空飞过数尺远,歪歪斜斜地对准方云斩来,李大头脸上肉直哆嗦,看来操控这飞剑也不大轻松。
方云骇然,没想到对方竟有这等仙家宝物,眼看飞剑已经飞到了面门前,急忙使出神秘锤法第二招——横挡!
砰的一声,方云就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柴刀虽被他死死抓在手中,半边身子却一阵酸麻,虎口也震裂了,那飞剑的威力不小。
“咦?你……你还能挡下我的飞剑?”李大头看着方云,脸上的难以置信更甚了。
他可知道这飞剑有多厉害,寻常丙等杂役只要被飞剑一斩,无不断手断脚,从没人能挡下来,这时看着方云真有些发怔,不知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方云呼呼喘息着,看了李大头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畏惧,忽然掉头就跑。
“哪里跑!”李大头一看方云逃走,心想这小子实力不足,就算会两手怪异刀法,也是不足为虑,于是单手一招,飞剑飞到身前,被他一把抓住,高高举起,甩开大步就追了上去。
方云毕竟年少,身矮步短,没跑几步,就被李大头追到了身后,他狞笑着高举宝剑,对准方云的背心狠狠刺下。
“哑巴小心!”唐海恰在此时醒转,看到这一幕,脱口惊叫。
方云倏地一回身,柴刀划出一道弧线,挟裹着一道劲风急速斩来。
“他妈的,上当了!”李大头猛吃一惊,没料到方云竟能绝地反击,这一刀角度刁钻,力道十足,比起先前两刀威力还要大上许多,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好在飞剑能随他心意控制,急忙脱手一挡。
柴刀距离他胸口只有一寸的地方给荡开了,冲击力却将他整个人踉跄推开,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手里攥着光芒有些黯淡的宝剑,目瞪口呆地看着方云。
方云则被反震力一下推得坐倒在地,脸色有些发白,大口大口喘息着,手中柴刀也断掉了一截。
这一招如电光火石,方云攻得凌厉,李大头挡得及时,让一旁观看的唐海目瞪口呆,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
“好呀!哑巴,干得好!”唐海兴奋得大叫,从地上捡起一根柴火,踉跄跑到方云身边,与他并肩对峙着李大头:“李管事,今儿你要还想动手,那我们哥儿俩就和你拼命了!来啊!来啊!”
唐海半边脸都肿起,鲜血沾满了胸前,却毫不畏惧,整个人凶猛得就像一头小狼犊子。
李大头被两人胆气所迫,再加上手臂酸麻,又摸不清方云的底细,已是心生退意,指着他俩骂道:“两个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等着,老子绝不放过你们!给老子等着!”
口中虽然骂得凶悍,脚底却绝不含糊,连连倒退,片刻地功夫就走出了树林,踪影全无了。
“呸!”唐海重重往地上吐了一口。
方云长出一口气,此时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地上。
“哑巴,你没事吧?”唐海吃了一惊,连忙将他扶起。
方云就觉四肢百骸都软绵无力,方才使用神秘锤法太过用力,耗尽了体力,对着他摇了摇头。
唐海见他眼神铮亮,知他只是累脱力了,放下心来。
“哎呦,好疼!”他这才感觉全身酸痛,一头栽倒地上,并肩与方云躺在一起,兴奋地道:“好兄弟,你方才的刀法真是神奇,一下子就把那李大头给打跑了!真没看出来,兄弟你这么厉害啊!”
方云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李大头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自己只是侥幸用三招锤法吓跑了他,下次再来他一定有了防备,自己再想应对就千难万难了。
“兄弟,难道你担心那李大头非要杀了咱俩不可?”唐海见方云皱眉不语,就算他再没心没肺,也看出此事非同小可。
方云点了点头。
“他妈的,打不过还躲不起嘛?”唐海一咕噜坐起,伸手去拉方云手臂,“走!咱俩这就下山,永不回这铸剑门了!小爷是被他们给骗来的,说上山有饱饭吃,有本事学,谁知整日价干这些脏活累活,还要吃那李大头的肮脏气!留在这还有什么意思?”
方云对视着唐海的眼睛,想起自己立志复仇,怎能轻易离开铸剑门,至于惹了李大头,倒也不后悔,一味隐忍如何能在铸剑门崭露头角?如何才能尽快学成本事,为师父和青云村一百多口报仇?
想起了这深仇大恨,他眼中渐渐透出一股奇异的光芒,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分开他的手,指了指山下,自己却挣扎爬起来,开始收拾地上的柴火。
唐海愣了一下,忿忿地叫起来,“咳!兄弟你太小瞧人了,让我自己逃走,你独个儿留下来对付那李大头?”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不走,我唐海也不走啦!”把心一横,也跟着爬起来,帮助方云收拾柴火。
两人一个累脱了力,一个受了些皮外伤,行动都有些不便,担心李大头随时回来报复,他俩还是尽快把柴火收拾好,又合力砍倒了剩余的柴火,总算在天黑前凑够了一百根。
等他俩一起把柴火搬到山下,交到柴房里时,看到李大头脖子上缠着绷带,右手用绷带吊在脖子上,恨恨地看了他俩一眼。
第七章 对策
方云和唐海心里嘀咕,不知李大头接下来要怎么收拾自己,但杂役人多,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于是静静站在那里,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两人拳头紧攥,手心里都是冷汗。
“这两小子竟没逃走。哼!便宜他俩了!”李大头暗道。
他原本估计两人会吓得逃走,这样他就可以报给宗门,派出宗门巡逻队将二人抓回,那时就可以按照叛门罪处置,轻则贬为丁等杂役,发配矿洞,重则直接取了二人性命。
这时看到两人竟扛着柴火回来复命,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有些意外,不知二人打得什么主意,一时沉吟不决。
此时傍晚,复命的杂役纷纷返回,一个个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看到李大头受了伤,眼神中都闪过一丝诧异,这眼神落入李大头眼中,让他心底更是暗暗恨上了方云二人。
李大头沉默片刻后,开始逐一检查众杂役的任务,轮到方云和唐海二人,伸手一指:“哑巴柴火劈够了一百根,唐海水没挑够一百桶,罚唐海今晚不能吃饭,哑巴可以去伙房领一个馍。”
一个馍根本就不够一个人吃的,更别说两个人分吃了!
唐海有些沮丧,方云先是眼光一闪,旋即恢复了镇定。
李大头把两人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得意地一笑:“哼!跟我斗,大爷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俩,等着吧!”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明日继续干活。”
众人散了后,方云去伙房领了一个硬邦邦冰冷冷的馍,来到柴房,掰开分给唐海一半。
“我不吃了,我受了伤,明日肯定挑不动水,哑巴你是砍柴的主力,明日还得指望你砍柴呢!”唐海低着头,很是沮丧。
方云硬把半个馍塞到他怀里,又把所有剩下的地瓜干都掏了出来,一人分了一半。
“你……你这是不打算过了?”唐海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咱们把干粮都吃光了,明日怎么办?”
方云不理他,打来两大碗凉水,大口吃馍,大口喝水,再大口吃着地瓜干,嚼得嗒嗒作响,好不香甜。
唐海咕噜咽了口口水,忽然大叫一声:“不管啦!好歹吃一顿饱饭,有啥事明天再说!”也跟着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起来。
两人风卷残云,把所有干粮吃光后,都撑得打了个饱嗝。
累了一天,两人都有些困了,倒头就睡,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窗外,李大头隐身在暗处,把两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心中纳罕:“这哑巴如此镇定,必有依仗,他那一手刀法颇为诡异,嗯……须得寻个机会摸清他底细才能动手。”
想起方云的刀法,他心头一片火热,相比于弄死两人,他现在更想得到方云的刀法,这样他的实力就能突飞猛进,若能在甲等杂役比武中胜出,就有机会晋升外门了。
李大头悄悄观察了片刻,见两人只是老老实实地睡觉,没发觉什么异常,便恨恨地咬了咬牙,悄悄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到了深夜,四下里静静一片。
方云忽然翻身坐起,轻手轻脚到院子里解了个手,打探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不见异常。
回到屋中,关上门,见唐海睡得很实,呼噜打得高一声低一声,嘴角挂着一条口水。
看着唐海,方云眼睛透出一股狠劲,心道:“兄弟你不是问我怎么办吗?其实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变得比敌人更强,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早就想得清楚,要学艺就决不能离开铸剑门,而要想在铸剑门一步步爬上去,直到能接触真正厉害的本事,第一关就是把李大头这拦路虎给解决掉,否则自己永远都是一名丙等杂役。
“师父,保佑徒儿逢凶化吉吧!”他仰望窗外,似乎看到师父悬浮在半空,正对着自己微微而笑,他眼睛闪亮,“我不怕!就算李大头杀了我,也不怕!”
这一瞬间,他浑身充满了勇气,摸了摸心口古剑,走到屋子的角落的柴火堆里,盘膝坐下,一手指天一手之地,开始偷练之前学到的神秘功法第一式。
一开始并无任何感应,但他并未灰心,心知这是仙家功法,自己一介凡人没有感应也属正常,于是继续参悟图示,缓缓吐纳。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他似睡非睡之际,灵台也陷入一片空明时,忽然心口的古剑一跳。
顿时,他感觉到一丝丝凉气从毛孔中钻了进来,进入经脉中汇成一股清凉的气流,沿着经脉四处游走,而心口的古剑也在缓缓地一跳一跳,似乎正在牵引这股气流的流动。
“有反应了!”方云一下清醒过来,可是那股气感也猛然消失了。
“古剑!这功法需要古剑做牵引,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方云大喜,连忙收摄心神,极力进入那种灵台空明的状态。
由于有了之前经验,这一次方云很快就进入了那种状态,随着古剑一跳一跳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凉气从周围缓缓进入体内,在古剑的牵引下绕行全身经脉,最后归入了丹田……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时,方云张开眼睛,快速收功,整个人神清气爽,练了半夜的功,竟然精神和体力都增长了不少。
“都起来!别睡了!赶紧给老子干活去!”李大头大步走进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满心想看看两人饿了一夜后的狼狈样子。
谁知看到唐海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方云却精神奕奕地从里面的柴火堆里走了出来。
“咦?”看着方云不错的气色,还有明亮的眼睛,李大头不觉一怔,心底嘀咕:“他妈的,这小子好邪门,昨天看他死气活样的,今早怎么这么精神?”
给两人分派了今日的砍柴和挑水任务后,李大头仍有些疑惑,远远看着方云扛着柴刀,脚步轻盈地往山上走去,暗道:“这哑巴一定有秘密!不行,我得去告诉王师哥一声。”
但一转念,狠狠一拍自己脑门,“我真傻!那小子要是真有秘密,告诉给了王金山,还有我的份吗?不行,我得另想主意,悄悄把这小子给搞定了!”
想了一下,摸到腰畔的宝剑后,忽然阴阴地一笑,张望了一下宗门的方向,快步离去。
第八章 魂魄塔
由于修炼了那神秘功法,方云浑身有劲,手起刀落,木屑横飞,只用了昨日一半的时间就把一百根木柴给砍够了。
唐海目瞪口呆,对着方云左看右看,啧啧赞道:“好你个哑巴啊!不显山不露水的,昨天你对那李大头还藏着一手吧?”
方云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问了,反正从今后我唐海就跟你混啦!”唐海无奈地撇了撇嘴,对于这位神秘的伙伴实在是有些摸不透。
两人将柴火都拾掇好,看看时间,还有半日,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唐海愁眉苦脸往地上一坐,两手一摊,“昨晚让你别把东西都吃了,这下子饿起来,可没东西吃了吧?”
方云皱着眉,摸了摸心口位置,不知是不是那神秘功法的缘故,昨晚修炼的时候,不光从外界吸纳了丝丝凉气进入身体,就连吃到肚子里的食物也被吸走了丝丝凉气,很快就消化一空,早晨的时候他就感到饿了。
又想起昨日那古剑吸住五步蛇,似乎将五步蛇的魂魄给吸走了,然后自己就突然进入了那片神秘空间。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跃入他脑海——“野兔被古剑吸走了魂魄,五步蛇也被吸走了魂魄,难道说……魂魄之力就是开启那片神秘空间的钥匙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自己进入神秘空间后,能待多久也取决于自己的魂魄之力有多强,每次被踢出来后,都是头疼不已,这正是魂魄之力消耗过大的症状。
不禁眼睛一亮,若能掌握开启神秘空间的方法,岂非意味着自己就可以跟那大汉多学些本事,这样对付李大头也就更有把握了?
他兴奋起来,一把拉着唐海站起来,呀呀打着手势,指了指林子里,又举起柴刀挥动几下,然后双手抓住什么东西,大口咀嚼。
唐海一下子明白过来,一拍大腿道:“好呀,兄弟,你是说咱俩去林子里杀野兽吃肉?”
方云连连点头。
“走走走!有肉吃还等什么?凭你的身手,一定能杀到野兽!”唐海两眼冒光,舔了舔嘴唇,顺手提起一根木柴当做武器,拉着方云就往林子里走。
两人一路往密林深处走去,这铸剑门的后山极为广阔,杂役们活动的区域只是小小的一片山谷,当穿过山谷进入深处后,周围的树木都变得高大参天,林中幽暗,遍布着枯枝落叶,看起来人迹罕至。
“快看兄弟,这里有野兽踪迹了。”唐海指了指地上伏倒的草丛,还有一滩不知什么野兽留下的粪便,声音透着兴奋。
方云点了点头,将柴刀紧紧攥在手中,唐海也握紧了手中的木棍,两人一前一后悄悄摸了过去。
嗖的一下,一只兔子从唐海那边跳了出来,唐海一棍子挥了过去,谁知那兔子极为灵活,一低头闪了过去。
方云纵身一跃,脚步轻灵地追了上去,手起刀落,用刀背一下子把兔子拍晕在地。
“好身手!”唐海赞道。
方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外边望风,自己要拿这活兔子办一件事。
“好吧,神神秘秘的,不知你要做什么?”唐海搔了搔脑壳,嘟嘟囔囔地往外走去,方云本事大过他,表现又沉稳,不知不觉他已是以方云马首是瞻了。
见他走出去望风,方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唐海确实是一个忠实可靠的朋友。
旋即一低头,望着手中昏迷的兔子,目光凝重,将左手抬了起来,轻轻按在兔子的脑门上,然后默默存想,尝试催动那古剑游动过去。
过了片刻,古剑纹丝不动,方云灵机一动,干脆用那神秘功法的口诀一催,调动丹田内积累的一丝内气去推那古剑。
这一推就不得了了,古剑飞快地一蹿,从心口一下子蹿到了手指上,猛然刺进了兔子的脑门里。
兔子两眼一睁,拼命蹬腿挣扎,方云就感觉有一股吸力从古剑中生出,把一道兔子的虚影从身体里一下拉出,没入了古剑中。
兔子浑身一软,两眼变得黯淡无光,已是死去了。
方云等了片刻,并未等到古剑空间开启,而古剑则顺着经脉,再次游回到了他的心口位置。
“奇怪,古剑空间怎么没有开启呢?”他心中嘀咕,摸着下巴猜测,“五步蛇的魂魄也直接开启了古剑空间,唯独这兔子魂魄吸是吸走了,却没什么反应。难道说……是力量不够?”
“对!一定是这样!”他眼睛一亮,再次走入林中。
不多时又发现了一头野猪,野猪可比野兔凶悍多了,颇费了些手脚,才拍晕野猪,用古剑吸走了魂魄。
这一次古剑剧烈颤抖,方云感到自己的魂魄离开的躯体,被一股来自古剑的神秘力量吸入了那片空间。
进入古剑空间后,方云没有急着赶去小竹林中的屋舍,而是仰起头四下打量,想要看到被吸进来的那一缕魂魄去了哪里。
只见乌沉沉的天空中一道闪电闪过,快速地往山腰上的一座尖塔的塔尖上落去,就在击中的瞬间,那闪电化作野猪的虚影,满脸惊恐地挣扎,但还是被一下吸进了尖塔内。
旋即,尖塔的塔尖微微闪亮,一道道虚影亮起。
方云远远望去,依稀看到了好多条大鱼虚影,还有那条五步蛇的虚影,都在彼此争抢,野猪虚影奋力反抗,反倒被他咬死了一头大鱼虚影,其它虚影一拥而上,把尸体分吃得干干净净。
随即尖塔的塔尖渐渐暗淡,最后通体变得漆黑,隐入了黑暗中。
方云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来由地背脊发凉:“原来天上的闪电是吸进来的魂魄所化,那尖塔漆黑,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
这一瞬间,方云终于搞清楚了古剑复苏的秘密,之前古剑锈迹斑驳应该是受损严重,这半年他顺着流沙河北走,每日用古剑宰杀河中大鱼,吸纳了许多大鱼的魂魄才渐渐修复,当自己碰巧杀了那头野兔时,魂魄之力终于积攒到了一定限度,就连带着把自己的魂魄吸了进来。
但他没有被吸入尖塔内,而是能自由在小竹林中游荡,他猜测应该是跟自己的血液被古剑吸收,古剑认自己为主,这才寄宿在心脏部位。
至于为何野兔虚影能从古剑跃出,迎向天空落下的闪电,他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古剑奥秘无穷,越是研究,越让他有种敬畏的感觉。
第九章 情报
古剑空间内半日,现实内十息之后,方云睁开了眼睛,回到了现实中。
回想这次在古剑内的所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这次跟着大汉又学了几招,现在神秘锤法已是会了六招,除了之前三招外,现在又学会了一招左右开弓,一招中宫突进,一招自下而上的海底捞。
他闭着眼睛琢磨,六招如何连成一气,连贯用出威力才大。
不过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疼,这毕竟是仙家锤法,总觉得似乎差了点什么,导致怎么琢磨都很难。
“算了,来日方长,这锤法留着慢慢琢磨,总有一天会搞明白的。”他心态很好,此时魂魄之力消耗极大,不宜再用脑,便闭目微微养神,过了片刻后,起身唤回了唐海。
唐海早就急不可耐,见又杀了一头野猪,欢呼一声,与方云一起将野兔和野猪剥了皮,肉切成块,就在林中生火烧烤起来。
这里距离杂役谷较远,也不怕李大头会寻到这里来,两人美美地大吃了一顿,撑得肚子溜圆,躺在地上直喘气,彼此这副样子,惹得相视而笑。
休息了片刻,方云冲唐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去外边望风。
“明白,明白,兄弟你这是要偷偷修炼,等着找李大头报仇呢!哈哈,我唐海也不傻,我也出去练练,到时我跟你一起痛扁李大头!”唐海咧嘴一笑,扛着木棍走了出去。
目送唐海离去,方云会心地一笑,然后收摄心神,盘膝坐下,一手指天一手之地开始修炼起那神秘功法。
这一次肚里有了肉食,功法修炼起来效率也高了,只是半个时辰就把肚中肉食炼化一空,而丹田内增多的凉气也相当于昨夜修炼的程度。
方云大喜,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这功法需要消耗食物,越是吃得多修炼越快。看看野兔和野猪的肉还剩下大半,便大口吃下,吃饱了后再次修炼。
如此反复,自午后一直修炼到傍晚,肉食统统被他吃光,丹田内的气感足足增加了三倍,举手抬足间充满了力道,一拳击出竟隐隐带起风声,让他暗暗心喜。
唐海回来看到方云吃光了所有肉食,惊得瞪大了眼珠子,绕着方云转了好几圈,又摸摸他的肚子,摇了摇头道:“你小子肚子也不鼓啊!我唐海已经够能吃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吃!你都吃到哪里去了?”
方云笑而不语,自然不能告诉他肉食都被自己给炼化了。
好在方云身上一直很神秘,唐海也见怪不怪了,看看天色已晚,二人收拾一下,赶紧下山去复命。
来到柴房前,李大头淡淡地看了他俩一眼,点过柴火数目后,依然只给了方云一个馍。
两人都吃饱了野味,倒也不在乎了,回到屋中,方云静坐休息,唐海则溜出去打探消息。
方云坐了片刻,忽然感觉不对劲,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发觉东西似乎被人翻动过了,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乱了,柴火堆也被搬动了。
“难道是李大头来过?”方云眉头一皱,隐约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李大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自己身上又有什么会被他看上眼呢?
“不好!”忽然他想到了,难道是李大头看出自己身上有秘密?
这个想法让他背脊发凉,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自己就得先下手为强,在李大头发现自己秘密之前,要先把他给干掉了!
“可是李大头实力超过我,又有飞剑,着实没有把握能干掉,而且这里是铸剑门,平白无故死了一个杂役头,也难以瞒过宗门调查的。”
方云眉头越皱越紧,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便在此时,房门被一下推开,唐海面有愁色地走了进来,道:“兄弟,我刚才去打听过了,李大头是甲等杂役,已是武徒二级,习武都有十几年了,就算空手让咱俩打,咱俩拿着家伙都不一定能打过他。”
方云打个手势,示意他说清楚一些。
唐海搔了搔脑壳,道:“你问武徒等级?我听说不能修仙的弟子只能修炼武道,在铸剑门最高的武徒就是十二级,十二级以上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武徒三级就能参加外门考核,一旦成功就能晋升外门了。李大头卡在甲等杂役许多年,就是没有成为武徒三级。”
唰的一下,方云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隐约想到李大头为什么来翻自己东西了,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往下说。
“所以你想啊!李大头都是武徒二级了,我们连武徒都不是,实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你哑巴的刀法也很厉害,不过我觉得李大头认真和你打的话,你可不是他对手。”
“还有……”他苦笑着,“他的飞剑非同小可,听说那是王金山赐给他的,不需要法力就能驱动,叫什么……叫什么灵剑。他们曾亲眼看到李大头用那把灵剑隔了七八尺就把一头老虎给砍死了,就一下啊!那老虎就死了!唉……”
方云先是一惊,旋即就冷静下来,既然自己与李大头已是不死不休的死仇,那现在得到这些情报,反倒是对自己有利,至少知道对方是什么实力了。自从学会了神秘锤法的另外三招,又修炼了神秘功法,信心大涨,这时倒隐隐期待和李大头的较量了。
“嗯……李大头本身实力不足虑,关键是他的飞剑厉害,还有这李大头现在打得什么主意,什么时候要对我下手?”方云的手摸到了胸口,忽然一个大胆的主意闪过心头。
“兄弟,你有主意了是吧?快说说!”唐海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惊喜地催促。
方云却看了他一眼,头枕胳膊躺下,闭目睡起了大觉。
“哎呦你个闷葫芦,每次都这样,一有主意就不搭理人了,真急人!”唐海急得一拍大腿。
转了两圈后,忽然想通了什么,也跟着躺下,嘴里嘀咕道:“你皇上不急,我太监急什么啊?呸呸呸!我又不是太监!睡觉,睡觉,不想了!”
方云虽然闭着眼睛,嘴角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接下来的两日,方云加紧修炼神秘功法和锤法六招,自觉精神和体力大涨,六招已是能勉强连起来打一遍了,虽然姿势丑陋,气喘吁吁,不过实力比起几日前,已是突飞猛进,应对李大头的信心更足了。
第三日一大早,唐海就被李大头安排去别处干活,他自己一人被指派继续砍柴。
没砍多久,杂役中年纪最大的赵小飞慌慌张张地跑来,拉着他衣袖就跑,嘴里道:“快走!快走!唐海被李大头安排去悬崖上采草药,一失足跌下去,现在被挂在树枝上,上不得下不去,咱们快去救!”
方云吃了一惊,打了个手势问李大头哪去了?
“李大头不在,去了宗门办事,咱们快走,迟了唐海就掉下去啦!”赵小飞匆匆地道,急得额头冒汗。
方云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也着急起来,李大头既然不在,跟着去看看应该没有危险,便随在他身后往山上跑去。
第十章 生死杀机(上)
一路往山上跑,周围越来越僻静,距离杂役谷也越来越远。
方云心里起了疑,一下站住,伸手攥住赵小飞的胸口衣襟,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似在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看赵小飞已有十八岁,长得又高又壮,足足比方云高出两个头,面对方云这样凌厉的眼神,还是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慌乱地指了指山崖上,“就……就在上边,快到了,我不骗你。”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就在这时,顺着风远远飘来呼救声,听声音正是唐海。
方云大急,一把推开赵小飞,赶紧顺着山路往上跑。
赵小飞站在方云身后,眼中闪过一抹阴厉,悄悄从路边拾起了一根粗如手臂的木棍,藏在身后,快步跟在方云身后。
来到山崖顶上,放眼望去四周云雾缭绕,崖顶怪石嶙峋,一株株古树也枝干盘结,好一处险恶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山崖旁边传来声嘶力竭地大叫,听着距离也就不到数丈远,非常清晰。
方云张了张嘴,想告诉唐海别紧张,自己一定救他上来,不过他的失语症已有不短时日,越是着急越说不出话来,干脆扑到山崖边,趴在岩石上往下张望,想要看到唐海到底挂在什么地方。
终于,透过岩缝,方云看到唐海就吊在距离崖顶不足一丈的一颗歪脖松树上,不过他并非是抱在松树上,而是被人五花大绑,用绳子吊在树上的。
“不好!这是个陷阱!”方云脑海猛一激灵。
恰在此时,脑后风声赫赫,他不及多想,奋力往旁边一滚。
砰的一下,方云就觉肩膀剧痛,整个人滚到了崖边,另一只手拼命抓住突出的岩石,吊在半空回头望去。
只见赵小飞面目扭曲,双手攥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浑身哆嗦地道:“哑巴你别怪我,这……这都是李师兄安排的。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方云怒目瞪视着他,如果现在能开口说话,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一直防备着李大头报复算计,谁知竟被同伴给算计了,此时心中的愤怒真是充满了胸腔,胀得他几乎要裂开。
“啊!兄弟你怎么来了?这是陷阱,李大头把我吊在这里的,他可能就在附近,你快跑啊!不要救我!”唐海听到动静,抬头望去,看到方云单手吊在自己头顶,急得大叫起来。
“哈哈哈,现在才发觉,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头顶传来李大头得意的笑声,缓步走了出来,先看了看有些畏惧的赵小飞,忽然一巴掌扇到他脸上,骂道:“你这废物,让你把哑巴制服,你把他打到悬崖边,要是摔死了老子还得下去给他捞尸!你小子真是给废物!”
赵小飞捂着印上五指印的脸,惶恐地退开,似对这李大头已畏惧到了心里。
李大头背着双手,走到悬崖边,俯身看着方云,咧嘴笑道:“哑巴,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否则本大爷何至于布下这么一个局来捉你。”
方云怒目瞪视着他,眼中如欲喷出火焰。
“我奉劝你不要反抗,唐海的小命就攥在我手里。”他手臂一伸,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缠绕着一根绳索,下端绕过身后的一颗歪脖树,一直延伸到了悬崖下的唐海身上,只见他把手臂一甩,唐海惊声大叫,整个人快速地往下坠落。
李大头再把手臂一扬,唐海又惊叫着快速上升,犹如秋千般在树杈上一荡一荡的。
“看清楚了么?”李大头揶揄地看着他。
方云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好,这样乖乖的,我们才好谈条件。”李大头咧嘴笑了笑,“我对你那套刀法有些兴趣,只要你将刀法传于我,我不光放过你俩,我还保证从今后在杂役谷关照你俩,让你俩干些轻松的活,以后就跟我李大头混了,如何?”
方云死死地盯着他,心里快速合计该如何应对,其实跟李大头一战的担心并不大,他真正担心的是救不下唐海,青石村的所有人已因自己而死,若是失去唐海这么个好朋友,他真得会愧疚一辈子的。
终于,方云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哈!这样才识趣嘛!”李大头咧嘴笑道:“这样你告诉我那套刀法……呸!忘了你是哑巴,说不了话。那你写下来……他妈的,你一个农村娃,斗大的字能认识几个?”想了一下,“这样,你把柴刀丢下山崖,然后爬上来,拣一根树枝演练给我看。”
方云毫不迟疑,取下腰间插着的柴刀,径直丢了下去。
“不可啊!哑巴你不要管我,你赶紧逃,我死后你记着给我报……啊——”
唐海刚喊到这里,李大头恼将起来,把手一甩,唐海哇哇惊叫着一直坠落下好几丈,然后李大头再把手臂一拉,唐海被紧紧拉得飞了起来,面孔都憋得通红。
“臭小子,乖乖给老子把嘴闭上!否则让你在这山崖上吊上三天三夜,把你风成人干!”李大头冷冷地瞥了下方一眼。
唐海不怕死,可要是在这冷风嗖嗖的山崖上吊上三天三夜,半夜听着各种野兽的嚎叫,那可比杀了他还可怕,登时吓得打了个哆嗦,紧紧闭上了嘴巴。
方云低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传递出一种自信和镇定,这让唐海有些惊慌的心也有些平静下来。
旋即,方云手臂一拉,整个人纵身跳上了山崖,身手之矫健,让李大头都有些惊讶。
他不禁退了半步,转念一想,哑巴越是有两下子,越说明他身上有秘密,只要把刀法骗到手,就让这两个小子一起葬身这里吧!
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冲赵小飞招了招手:“你过来,这绳子你牵住,要是哑巴来救人,你就松开绳子,让唐海摔下去。这件事要是办砸了,你也不用站在这里了,跟着一块跳下去吧!”
赵小飞脸色苍白,连忙接过绳子,紧紧攥住,想了一想觉得不妥,又在身上缠了好几圈,这才紧紧地攥在手里。
李大头瞥了一眼方云受伤的那条左臂,见肩头已经渗出了血,软软地垂在身旁,冷笑一下,指着旁边树下的一根细如小指的树枝,道:“就那根好了,你就站在那边,把你会的刀法慢慢给我演一遍。”
第十一章 生死杀机(中)
方云面色不变,大步走了过去,捡起了那根树枝,就站在距离李大头五六尺远的地方。
此时李大头在他左手方向,赵小飞在李大头身后还有四五尺远,要想救人,必须要越过李大头。
微微瞥了一眼后,方云举起了这根细细的树枝,缓缓将神秘锤法的三招逐一使了出来——上劈、横挡、回头砸。
他对这套锤法领悟已远超之前,再加上有神秘功法强身健体,使出来时圆熟顺畅,俨然便如一位高手在缓缓演练,看得李大头两眼放光,呼吸急促。
“慢点儿,慢点儿,再来一遍,再来一遍,我要好好看看。”李大头连声道,不自禁地脚步又凑近了几步。
方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这可是仙家锤法,自己当初在神秘空间内倾尽所有魂魄之力,观摩了无数遍,这才记住了三招,这李大头就凭这么随意看上两眼,就想学会仙家锤法,也真是太可笑了!
他也不说破,又把前三招演练好几遍,直到李大头喊停,他才停下来。
那边赵小飞也偷偷伸着脖子,往这边偷看,显然对这套刀法也很感兴趣,手中的绳索也不知不觉握得松了一些。
李大头搔了搔光头回想了一下,脸上显出迷茫,这刀法扑朔迷离,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想要去抓,却甚么也抓不住,只模模糊糊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此种情形从来没见过。
心中一惊之下,不由严厉地问道:“你这刀法是那里学来的?”
方云看了他一眼,忽然掉头就往山崖下跑。
“他妈的,哪里跑!”李大头大叫一声,迈开大步,就从后边急追上来,伸出毛绒绒的大手就往方云后背抓去。
他这时被方云的刀法勾得心痒难搔,从来都没见过这等奥妙无方的武艺,早就把戒备心抛到脑后,生怕方云跑了,这套厉害的刀法就再也学不到了,想都不想就一把往方云后背抓去。
哪知方云倏地一转身,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的将手指粗的树枝一抡,飞快地往他的脖子上扫去。
李大头心神一震:“他妈的,上当了!”
这一招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方云上次偷袭他成功的“回头砸”,刚才看演示时没有亲身体验,一旁看着只是觉得凌厉,谁知亲身经历时,何止是凌厉,简直就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又如天外飞仙,倏忽来去,端得难防!
小小树枝虽然脆弱,但脖子上的皮肉更加脆弱,李大头哪里敢让树枝划上自己的脖子,急忙把手一伸,迎着树枝就拍了过去,拼得手掌划伤也不能让方云得逞。
哪知下一刻,方云手腕一抖,轻轻巧巧避开了他的手掌拍击,左右各抽了两下。
李大头脸上多了两道红印。
这正是方云新学的锤法——左右开弓!
李大头就觉脸上热辣辣的,也不知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再加上这一招比起前面三招更加的鬼神莫测,心中大惊,连忙急速后退,同时伸手往腰畔的飞剑摸去。
方云早有准备,深深一吸,自丹田中提起一口气,忽然大步往中宫一踏,突入了李大头的怀里,手中树枝如流星般直奔他咽喉点去。
正是第五招——中宫突进!
如此近的距离,李大头根本就躲避不开,咽喉是要害,要是被点中,即便是脆弱的树枝,也能让他当场闭过气去。
李大头到底是武徒二级,真实的实力高过方云许多,到了这当口,干脆把苦练十几年的内力一提,全都运到了咽喉处。
就听嘣的一声,方云这一树枝就如戳在又硬又韧的牛皮上,树枝弯成了弓形,啪的一下断成两截。
李大头乌珠迸突,眼泪疼得都流了下来,舌头也不自禁地往外一吐,这一下虽然硬碰硬挡了下来,可是喉结都差点被戳碎了,疼得他一哆嗦。
他大怒不已,强运一口气,左手往外一挡,提防方云的连招,右手仓朗朗一声,就把飞剑拔了出来,狰狞地瞪着方云,嘶吼一声:“臭小子,看我活剐了你!”
方云毫不畏惧,又是手臂左右一抖,李大头赶紧把飞剑一挡,以为对方又要来抽自己的脸,哪知却是虚招,方云身子一钻,手臂自下而上一划。
神秘锤法第六招——海底捞!
噗的一声,断掉半截的树枝结结实实划过了李大头的**,犹如抽打在沙袋上一般,痛得他面目扭曲,长吸一口冷气,脸色都绿了。
自回头砸开始,方云已是连出四招,这神秘锤法对体力消耗极大,尽管他现在丹田内有了某种内气的辅助,可还是不能承受太多,这时就感到气血翻涌,手足都有些酸软。
“该死,只差一点点!”虽然知道一鼓作气就能干掉李大头,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却紧紧盯在对方身上,准备一缓过来点儿就继续进攻。
李大头痛得浑身发颤,暂时也一点力气都没有,捂着裤裆蹲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方云,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那一边赵小飞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没想到心中奉若神明的李大头竟如此不堪一击,被方云一根树枝就给玩弄得团团转,这时张大嘴巴,用异样地眼神看着方云。
过了数息,李大头终于缓过口气,暴怒地怪叫一声:“你找死!”把手中飞剑一催,忽然飞剑上火光一闪,一团拳头大的火球直奔方云而来。
方云一直在提防对方的飞剑,谁知这一次竟然喷出了火球,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地上一滚。
火球掠过他的头顶,正中身后一株松树上,把碗口粗的树干炸裂,上半截树干燃烧着歪歪斜斜地倒下。
“臭小子!知道大爷厉害了吧!这是老子花了十块灵石请刻剑宫的师兄给刻的灵纹,你小子死在这火球术下,也算抬举你了!”李大头咬牙切齿,再次把飞剑举了起来。
原来在他第一次跟方云交手后,为了更有把握对付方云,就离开杂役谷三日,去找刻剑宫相熟的师兄铭刻火球术的灵纹,增强他飞剑的威力,现在一出手,果然是效果显著,让他心里大为得意。
他之前没有直接用火球术,一来是托大,以为有了赵小飞配合自己设局,再有唐海作为人质,方云一个农村娃,就算会上两手怪异的刀法,又能有多厉害?
二来十块灵石只能铭刻一次性的灵纹,他这飞剑上的灵纹只能发射三次火球术就废了,所以他一直也没舍得用,没想到方云连出怪招,要不是手中拿根树枝,而是一把柴刀的话,他李大头早就死了,这才不顾一切地拿出了这张底牌!
方云额头冒汗,眼睛紧盯在对方飞剑的剑尖上,时刻准备躲闪火球,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毕竟对仙家本领了解太少了,原以为仗着自己会神秘锤法的六招,足以打败这李大头,谁知对方竟然去准备了仙家法术,这火球飞行速度奇快,远比飞剑速度还快上一倍,而且威力不小,真要是被打中一下,估计骨头渣子都要烧成灰了。
“好呀,李师兄,干掉他!干掉他!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一旁的赵小飞看到李大头又占了上风,赶紧吆喝起来,拍他的马屁。
“叫你妈个头!”山崖下忽然传来唐海的大吼,“兄弟,你给我挺住!你一定能行!一定能打败李大头!你要是打不过他,到了阴曹地府,我跟你没完!”
却是唐海听到上面的声音,估计方云落在下风,急得赶紧加油打气,这也是他现在仅仅能做的了。
唐海的打气让方云心中一暖,周身生出一股力量,紧盯着李大头,心想只有那个办法了,不管后果如何,只能拼死一试了。
忽然,他纵身一跃,扑向了李大头。
李大头狞笑一下,也将飞剑对准了方云,顶端正有一个火球形成。
第十二章 生死杀机(下)
拳头大的火球一射而出,直奔方云而来。
迎着李大头扑过去的方云,瞬间小脸被照亮,灼热的温度烤得他眉毛和发须都卷曲起来,眼看下一刻火球就正中他胸口,不论他再有什么底牌,都会被烧成灰烬。
李大头死死盯着,火光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扭曲丑陋,他似乎看到方云被火球击中,胸口炸开了一个血窟窿,在地上翻滚哀嚎,痛苦半天才死去。
甚至远在他身后的赵小飞,也微微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心中在想方云这一下肯定死定了,他死了后,自己该如何抱紧李大头的大腿,求他把这飞剑的本事传给自己,到时候自己也能像李师兄般厉害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那么一瞬!
在这一瞬间,方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他自始自终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命是青云村全村老少的命换回来的,是李叔一家替自己死换来的,是师父在三年前那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门外捡回来的。
自己的命不属于自己,它承载着许许多多人的生命,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复仇,替所有人讨还一个公道!
这一瞬间,方云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两眼射出比火球还灼热的光芒,仿佛自己化作了一把利剑,无坚不摧!
他把左臂一举,手指对准了飞来的火球。
李大头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冷笑一下,“拿血肉之躯对抗仙家火球术,这小子太蠢!”
方云感到自己此时的心神和古剑联通,不知怎的古剑一颤,唰的一下,一头大鱼虚影就从古剑中蹿了出来,顺着他的指尖就飞向了火球。
在李大头看来,就像是方云手指尖飞出了一头大鱼,摇头摆尾冲向火球,然后张开大嘴一口吞下火球。
火球在大鱼的肚子里炸开,两者同归于尽,灼热的气浪把两人都顶得眼睛一闭,身子向后飞出了好几尺。
烟雾翻滚,许久……烟消云散。
李大头脸上被烟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骇然地看着方云,嘴唇哆嗦,“你……你是何人?你是修仙者吗?”
另一边的赵小飞,更是吓得目瞪口呆,手中绳索一松,山崖下传来唐海的惊呼声。
方云就觉自己浑身力气都似乎被那大鱼给抽走了,他很想就此闭上眼睛睡过去,但他知道不能给对方丝毫机会,现在只有一鼓作气杀了对方才行!
他强提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将左手高高举起,对准了李大头的脑门。
“你……你别杀我!”李大头真得害怕了,下意识地求饶,忽然看到方云眼中凌厉的杀气,不顾一切地怪叫起来,“我……我跟你拼了!”手中飞剑对准方云一指,尖端最后一个火球正跃然而出。
不过方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手掌往他脑门一拍,催动古剑蹿出,一下刺入他的脑门,然后猛地一吸。
“啊!啊啊!”李大头整个脸都扭曲了,浑身剧烈颤抖,飞剑的火球也熄灭了,“这……这是什么?啊啊,别拉我!我不去啊!我不去啊!”
赵小飞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他根本就没有看出什么变化,只能看到李大头坐在地上,浑身抽搐,说着一些胡言乱语的话,“妖术”两个字不禁浮上他心头。
但在方云看来,另一个李大头的虚影正从头顶天灵穴冒出来,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古剑的吸力,两者一时维持在了一个平衡的状态。
方云暗暗焦急,他真正的底牌就是这古剑,早就想好如果打不过李大头的话,就用古剑吸走李大头的魂魄。不过古剑只吸走过野兽的魂魄,还从来没吸过人的魂魄,真要冒险这么干的话,会发生什么根本就无法预料,所以没有贸然使用。
与此同时,赵小飞那边绳索快速地滑动,山崖下传来的唐海惊呼声越来越远,方云心知自己必须要尽快解决掉李大头,否则迟上片刻唐海就救不回来了。
他拼命一催丹田里仅剩不多的一丝气息,喷出一大口鲜血,掌心古剑猛地一颤,忽然吸力大增,那李大头的魂魄仅仅僵持了片刻,就发出凄厉地惨叫被吸了进去。
啪嗒一声,失去了魂魄的躯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两眼黯淡无光。
就在这时,古剑空间开启,一股庞大的吸力开始发出,要把方云的魂魄也吸入进去。
方云哪敢在此时进入,放在平时他欢喜都来不及,可是现在每一瞬息都很宝贵,他猛一咬牙,不知哪里又生出一股力量,右手攥拳冲着心口的古剑狠狠一捶,意识竭力地抵挡古剑发出的吸力。
这一捶,顿时捶得古剑一震,那发出吸力的洞口不稳,只维持了一息就关闭了。
方云大喜,迈开大步一冲,直奔数尺外早就吓得目瞪口呆的赵小飞而去。
此时,绳索已经滑落了十之八九,只剩下最后一圈缠绕在赵小飞的腰上,结果他整个人被坠力一拉,踉踉跄跄就往崖边冲去。
他瞬间吓醒,咬牙瞪眼抵抗坠力,尝试稳住身形。
但坠力实在太大,虽然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是被一步步拉到了悬崖边,当山风吹过,看到山崖下弥漫的云雾时,他眼中露出了绝望。
忽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转头望去,只见满头大汗的方云正拉住自己,双眼射出灼热的光芒。
这一刻,赵小飞实在感到有些荒谬,不久以前自己还想方设法害死的人,居然会来救自己,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半柱香之后,赵小飞和方云合力把已经吓得半死的唐海从山崖下拉了上来。
赵小飞和方云累得筋疲力尽,两人都瘫倒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唐海则是被吊了半日,又受到了过度惊吓,一时也无力爬起。
过了好半天,赵小飞缓过一丝力气,连忙挣扎爬起,对着方云和唐海跪下,惭愧地道:“哑巴兄弟,唐海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受那李大头的蒙蔽,一切都是他逼我干的,我本不想害你俩啊!我若不答应,他就要整死我啊!”
“去你妈的!你为了你那条狗命,你就要来害别人,你还是不是个人?”唐海一跃而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口中忿忿骂道:“你害得哑巴兄弟差点死了,你害得老子喝饱了山风,在半空一上一下,你他妈还害得老子差点吓尿了裤子!你去死!去死!”一边骂着,一边连连去踹。
赵小飞抱头翻滚,心里委屈:“你吓尿裤子跟我有什么干系?”但怕惹恼了唐海,也不敢说。
第十三章 结拜
方云到底心善,见这赵小飞满头满脸滚得都是泥土,眼泪鼻涕沾了一身,十分的狼狈,心里有些不忍,便一把拉住唐海,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天,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山下。
赵小飞顿时领悟,连忙道:“我对天发誓,今日之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我赵小飞绝不泄露出去,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死得惨不忍睹!”
偷偷瞄了一下两人脸色,赶忙又道:“你们放心,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我对那李大头也是恨之入骨,早就恨不得杀了他了!两位这是替天行道,都是大英雄,我赵小飞这就下山,回家给两位供奉起来,绝不反悔。”
方云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锐利如刀,似要看穿他内心。
赵小飞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在见识了方云的本事后,他深知方云的来历玄妙,自己要想保命还是赶紧远离才是,哪敢生出丝毫反叛之心。
方云伸手往山下一指,示意他赶紧走。
唐海嘴唇一动,想说什么却没说。
“我走,我走,我这就走!”赵小飞如蒙大敕,连忙起身,摇摇晃晃就往山下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唐海捡起李大头丢下的飞剑,快步赶了上去,一剑就从他的后心刺了进去。
赵小飞浑身一颤,转身看着唐海,口中吐血:“你们……你们不讲信义,说了放我走……”
“呸!哑巴兄弟放你走,我可没答应,再说跟你这样的鸟人有什么信义可讲?”唐海拔出飞剑,对准他的心口又是一下刺入,鲜血溅了一身。
赵小飞抱着唐海的身体,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怨恨,缓缓地滑落。
看到赵小飞被杀,方云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旋即这一丝怜悯就荡然无存,转而被冷峻和坚毅所代替,之前那个善良淳朴的方云在他心里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的方云为了复仇,甚么冷酷残忍的事都会去做的。
倒是对唐海的杀伐果敢有些意外,投向唐海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一丝钦佩。
一脚将尸首踢开,唐海转身走了回来,向着方云道:“兄弟,我知你心善,不愿杀了此人。我唐海蒙你救命,索性便当这恶人吧!”说着,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大声道:“从今往后,我唐海就是你的仆从,你说杀谁就杀谁,你说干啥就干啥,如有违背,犹如此指!”提起飞剑,就要往左手小指上斩落。
方云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拦住,然后也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对天一拜,对地一拜,又向着唐海一拜。
“哈哈,你说咱俩要结为生死兄弟?我唐海正有此意啊!”唐海大为惊喜,跟着也拜天拜地拜了方云,口中念念有词,诸如“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云云。
接着二人报过年龄,方云十四,唐海十五。
结拜完毕,两人相携起身,相视哈哈大笑,都觉经此一事,彼此肝胆相照,感情都拉近了许多。
“兄弟,你我结拜,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唐海亲热地拉着方云双手问道。
方云笑了笑,提起树枝,在地上写下自己名字。
“方云?好名字啊!”唐海笑道,“省得我以后哑巴哑巴地叫着你,多不好!”
方云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李大头和赵小飞的尸体,却是眉头一皱,二人虽然都死了,可是善后工作倒是麻烦得很,这里虽然荒僻,没人目睹,但宗门肯定会来调查,一旦查到两人死在这里,一定会有大麻烦的。
唐海见他皱眉,知他所虑为何,眼珠一转,哈哈笑道:“兄弟,善后之事你不用愁,这事你交给我办,保管滴水不漏,没人能怀疑到咱俩身上。”
走到两人尸体旁,分别把李大头和赵小飞的衣服扒光,并排放在一起,歪头看了看,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两位生前狼狈为奸,死后希望你俩同赴黄泉,也做一对儿吧!哈哈,哈哈!”
方云看到这一幕,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睛,引得唐海得意地哈哈直笑。
他将两人尸体面对面抱在一起,正要往山崖下推时,方云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赶过来,左手在赵小飞的额头上一按。
唐海虽然好奇,但也没问他在干什么。
原来方云忽然想起赵小飞的魂魄也许还在尸身附近游荡,生怕被宗门的修炼者用特殊的方式能追查到,比如大师兄和二师兄当时屠杀村子时就提到了抽魂之术,赶紧用古剑将赵小飞还没完全飘散的魂魄给吸了进去。
方云起身,与唐海一起合力,把两人的尸体给推了下去。
“哈哈,他俩在一起摔得稀巴烂,宗门一定以为他俩在这山崖幕天席地干那调调儿,结果不知为何起了争端,打斗之下一起跌落山崖,妙哉妙哉啊!”
唐海笑嘻嘻地,将那柄李大头的飞剑和遗留衣物中的荷包拿了过来,递给了方云,“二弟,这都是李大头的值钱东西,你看怎么处置?”
方云先接过飞剑,只见上面沾满了血迹,把柄上刻了两个图案,一个是火焰形状,一个是云朵形状。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把柄底部有个暗门,掀开来后,里面有一枚光泽黯淡的石头,发出一闪一闪的柔光。
他心知这是仙家宝物,李大头敢在杂役谷横行霸道,就是仗着有这飞剑,虽然很想留下来研究研究,不过若是李大头的随身宝剑失踪,必会引得宗门怀疑,于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决然,一抬手丢下了山崖。
“啊呦!你怎……”唐海惊叫一声,但旋即就明白方云的用意,只能惋惜地摇头。
方云又查看了一下李大头的荷包,发觉里面有一套功法和一本拳经,大致翻了一下,功法为《青木功》,拳经为《大力拳》,都是些很基础的功法和拳经,相信是武徒二级修炼的,虽然对于已经有了神秘功法和锤法的方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不过借鉴一下也是好的,便把两本书籍收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些散碎银两,以及三枚发出明亮光芒的石头,约有小指大小,摸上去沉甸甸的。
方云想起李大头曾提到花了十枚灵石请刻剑宫的高手铭刻了火球术,那这三块石头应该就是灵石了,价值应该不菲,想了一下,也收了起来。
此时天色傍晚,两人担心耽搁久了,会引人注意,赶紧将现场打斗的痕迹清理一番,然后将李大头和赵小飞的衣物丢到隐蔽的地方,伪装成二人的幽会之地,又检查了一番,不见破绽,就悄悄下山,赶回杂役谷。
第十四章 宗门调查
随后几天,李大头和赵小飞都没有出现,一开始并未引起大家注意,直到五天后还未出现,终于惊动了宗门管理杂役谷的相关部门。
这一天一大早,所有杂役都被集中到了广场上,那位曾在方云分配杂役时出现的陈姓老者,领着七八位执事,站到了众杂役面前,王金山也来了,跟在陈姓老者身旁,表情有些阴沉。
众杂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都垂首低头站着。
方云和唐海肩并肩站在里面,心底也有些紧张。
“谁知道李管事和赵小飞哪去了?”一名执事看着众杂役,忽然大声问道。
大家起了一阵骚乱,彼此看看,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说出两人去向,宗门有奖!”那执事又提高声音。
等了片刻,一名瘦弱的杂役犹豫走出来,“回大人,五天前我看到李大头找唐海出去了。”
那执事拿着花名册,很快核实到了人员信息,指着人群中的唐海,严厉问道:“你是唐海?”
唐海咽了口口水,有些慌张地道:“我就是唐海。”
“既然五天前李大头最后找过你,你刚才为何不主动汇报?”执事语气凌厉。
“我怕……我怕李管事报复我。”唐海露出畏惧之色,舔了舔嘴唇,迟疑了一下,“这么说,他失踪了?”
执事回头与陈老对视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问下去,这唐海显然知道一些内情。
王金山也上前几步,神情显得极为关切,恨不得亲自审问。
执事看着唐海,和蔼地安慰:“不要怕,这里都是宗门长辈,若是李管事真得干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我们都会替你主持公道,严惩不贷。”
唐海犹豫了片刻,“大人,那天李管事找我出去,他喝了酒,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还……还……”
“喂!你想好了再说啊!要是胆敢胡说八道,你吃不了兜着走!”王金山指着唐海,恶狠狠地道。
陈老咳嗽一声,凌厉地瞪了王金山一眼,王金山讪笑一下,退开一旁。
“还有什么?你不要有顾虑,如实说!”执事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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