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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囱在骷髅堆中站稳之后,随手捡起一个人脑袋就仍给了我,我心里暗骂晦气,还是伸手接住了。仔细端详后我发现这颗人头是被刀斧一类的利刃齐刷刷砍掉的,创口平滑而下倾,估计死者当时正跪在地上被人从背后下刀一击致命。我刚才的分析应该不会错了,这里确是一处古代杀俘的场所。  石床的四周还插着几杆竹枪,竹枪上挂着,不对,是串着几具完整的尸体!这些尸体经过几百年的风化缩水,只剩下一层紫皮包着骨头,每具尸骨都是五花大绑被竹枪从下体插入从口腔穿出,透过他们狰狞扭曲的面部表情,可以想象出他们活生生被竹枪扎死时的惨状,这种死法比肢解还要痛苦的多,说明这几位身份不同,而且更招狠所以才死的这么惨。  看着这些“风干腊肉”我忍不住的一阵毛骨悚然,不愿去多看。烟囱好奇心却异常的强,被小宋拖出尸坑后又围着一具具干尸打起了转转,一会摸摸头发,一会碰碰胳膊。他毛手毛脚的,一不小心居然把一具干尸的头发揪掉一半。  这些人真够倒霉的,生前受罪死后还不得安宁。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要上去阻止他,烟囱却突然从一具干尸的头发下面掏出一样东西,惊喜的喊道:“快看哎,终于发现点东西了!”  我先是一惊,然后上去一把抢了过来,那是个铁制的头盔,一圈的铁边,有几分像向法国的软帽。我只看了一眼这头盔心里就有数了,清军?狗屁清军,这是清军的祖宗,无敌天下的蒙古军队!这种带沿的铁盔是他们标示性的装备。那这个洞就不止三百年的历史啦,还要往前推到13世纪,近千年的跨度,难怪当地土著都一无所知了。
  元朝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谜一样的朝代,来得快去的更快,短短百年的时光,百万彪悍的蒙古人横扫了整个亚欧大陆,创建了无与伦比的大帝国,但是现代人对它了解的并不全面,实际上元朝时我们华夏民族是被异族征服了,中华神器旁落子民倍受欺压,与其说元朝是我们的一个朝代,不如说我们是蒙古帝国的一部分来的贴切。  那段历史是汉人不愿提及的秽史,明朝恢复中原之后蒙元一朝的正面历史信息基本上都被抹掉了,特别是明朝初年的“去蒙古化”相当严酷,敢擅穿胡服都是要杀头的大罪,所以在我们的印象里元朝的印象非常模糊,即便那些有着丰富历史常识的人对元朝的认识也无外乎元青花和杂剧,除此之外甚至连第二任皇帝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但是无论你站在什么角度上去评价蒙元政权,蒙古军队作战能力的强大都毋庸置疑的,全盛时期的四个蒙古汗国几乎占据了整个亚欧大陆,除了东亚的日本,南亚的印度和多瑙河西边的几个国家,其余的大部分土地都被蒙古帝国纳入了版图。
  如果用四个简单的字来形容当时的蒙古军队那就是“血腥残暴”.  蒙古骑兵每进攻一座城市前会提前下书劝降,如果这座城市不抵抗就投降,那么成年男子一律杀光,妇女儿童收做奴隶,稍有抵抗,则鸡犬不留。蒙古军队每杀死一千人就倒吊起一具尸体计数,一仗下来战场上倒悬无数,因为杀人太多首级不好携带,蒙古士兵便割下死者右耳统计军功。倒悬无数的战场,沾满鲜血的刀斧盔甲和挂满人耳的战马,这原本应是噩梦里的场景,却真实出现在了当时亚欧大陆各族人民的恐怖生活中。  蒙古铁骑像一阵黄色的旋风一样,从东刮到西,又从北刮倒南,无数像碎叶城一样经历千年风霜的都市毁于一旦。西夏立国300年,一战下来党项民族几乎被屠杀殆尽,灿烂的文明好像在一夜之间蒸发掉了,甚至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留下,蒙古军队的残忍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蒙古人行军打仗很有特色,不带或者只带少量的辎重,每名士兵骑三四匹母马,渴了喝马奶困了睡马背,人歇马不歇,一昼夜能奔袭上百里。  当蒙古骑兵第一次出现在欧洲大陆的时候,欧洲各国还在流行重装骑兵。那些哥萨克、条顿骑士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很不习惯蒙古人“远了弓箭射近了弯刀砍,打完就跑”的灵活机动的战法,很快就败下阵来。十几万蒙古铁骑在欧罗巴大陆上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先占俄罗斯,再灭波兰匈牙利,而后横扫巴尔干半岛,消灭了近60万欧洲联军。蒙古人的残暴也牢牢刻在欧洲人的基因里,使他们始终对黄皮肤的人怀有戒心。
  在我的记忆中蒙古军队较大的失败只有三次,一次在多瑙河畔,一次在中东,还有一次在四川钓鱼城。前两个败仗是因为国内大汗去世,将军急着回国夺位导致军心混乱。后一次是蒙哥大汗意外被南宋的石炮打死(金庸先生所写《神雕侠侣》一书中说蒙哥是被杨过用石头砸死的),除此以蒙古军队外鲜有败绩,即便真的败了,大部军队也都能安然撤退,毕竟蒙古骑兵纵横天下凭的超强的机动能力,败得再惨逃跑的能力总还是有的。  公元13世纪中叶,蒙古铁骑带着灭亡南宋的余威横扫了东南亚地区,没听说打过败仗,怎么会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出现上千具元军的尸骨,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把自己想到的告诉大家,小宋他们听了也都唏嘘不已。  无敌于天下蒙元军队居然会在茫茫的东南亚雨林里被大规模的集体屠杀,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万难相信。  屠杀时候的血腥虽早已被近千年的风沙所吹散,但是红色的岩石和地面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当年的肢解俘虏时的惨状。这也许就是报应,蒙古军队残暴嗜杀激起了夷人们的仇恨,终于让他们得到了同样残酷的惩罚。  恐惧多来源于无知,乍一见到成百上千的骷髅的时候,由于搞不清他们集体死亡的原因才产生了恐慌,而今这个疑问已被解开,危险也同时解除了,区区死人骨头怎能拦得住我们哥几个的猎奇心?于是大伙按照各自喜好开始分头行动,烟囱继续在骨头堆里找寻他的战利品,小宋和向导则沿着山洞缓缓绕行,观看洞壁上挂着的旗幡幔帐,唯独我对这张石床格外感兴趣。
  我认为肢解战俘不会只是泄愤这么简单,多多少少有些原始宗教祭祀的色彩在里面。我上学时看过一本书,是一位西班牙探险家写的,书中记述北美洲的阿兹特克文明就非常热衷于活人祭祀,为了进行狂热的杀戮仪式,整个国家近十分之一的人口都被杀掉了。后来西班牙入侵北美和阿兹特克人发生了战争,西班牙的俘虏也被活生生的肢解进行献祭,当西班牙的援军赶到攻入了神殿,发现神殿里黑血积了足有半米深,残肢断臂和人的内脏扔得到处都是,腥臭腐烂的气味令人无法想象。这些进入神殿的军人,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甚至对信仰都发生了动摇,而不得不派遣回国进行调养治疗。这位学者对杀戮的场景描写的十分细致,当时我是当恐怖小说来看的,所以记忆非常深刻,现在想起来觉得和这山洞里曾发生过的屠杀有着惊人的相似。  石床上发出的阵阵寒意让我有些发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屠杀时战俘们的惨叫和哀鸣声。就在这个祭台上曾经有成百上千的俘虏被扒去衣衫活生生的斩去四肢和头颅,想多了有些反胃,干脆不去理会,反正这些蒙古士兵死了七八百年了,冤不冤的也不打紧了。  心情平伏后,我开始潜下心来仔细的研究起这张整汉白玉石床,汉白玉石质本身并不名贵,因外观美丽洁白如玉而得名,是大众化的建筑材质,但是雨林附近是不产这种石料的,整张床所用的石料都是用最原始的方法靠人力从几百公里以外运进来的,要是从这个角度上讲石床就是无价之宝了。
  费劲千辛万苦肩扛手抬的运来了美丽石头,又组装成一张豪华的石床,只是为了杀人的时候显得更美观!古人的心态真是太难揣摩了。  当我俯下身子用手拂去石床周边的蛛网和尘土后,一幅幅带有原始气息的精美浮雕显现了出来。这组四幅自然景物为主穿插着一些人类活动的浮雕深深的吸引住了我的眼球。  第一幅,刻画的是一场重大的自然灾害,天空中电闪雷鸣,地上洪水肆虐,人们惊恐万状,有的四散奔逃,有的伏地跪拜,显示出了当时人们对自然力量的畏惧与崇拜。  第二幅,画的是宽阔的河面上一群人坐着小船用渔网捕获了一条头大身细,长有长须的怪鱼,岸上的人有的在狩猎,有的在采集,篝火旁的人们手舞足蹈庆祝收获,显得非常的祥和。  第三幅,情形急转直下,成了惨烈的战争场面,他们在和一批头戴羽冠的人作战,战斗打的非常激烈,地上躺着不少人。最后双方和解了,这些人和戴羽冠的人生活在了一起。  第四幅,头戴羽冠的人领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山洞,在山洞里他们合力斩杀了一条巨蛇,然后把蛇砍成数段进行了隆重的祭祀,最后他们携手修缮了山洞,建立了神坛。  这几幅石画虽然刻得粗糙,但是十分生动易懂,描绘的内容是由于洪水爆发,一支原始部族的人迁徙到这里,和当地人冲突后来双方和解,最后一起进山洞探险杀死巨蛇进行了祭祀。  原来肢解祭品有这样的历史原因,第一次祭神的巨蛇被截成数段,后来形成的定式,凡是完整的牺牲都不能作为祭品的。
  画上的古人大多赤身裸体,少有的几个也只是斜披着兽皮,用的武器是些石斧石矛,极为原始落后,可以推测发现洞穴的时间应该是新石器时期,距今起码已有数千年之久了。  这可真是意外的发现!  能找到一处真正有价值的古人类遗址是每个考古人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很多人终其一生也难实现,没想到让我一个业余的票友给撞上了!就凭这洞在人类学、考古学、原始宗教学上的重要意义,肯定能当选今年的十大考古新发现了,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出了这山我就不认识路了,即便能再找回来,我也不能去通告老挝政府,那等于自投罗网或许抓住就给毙了。  出大名露大脸上头条的机会虽然没有,但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按国际惯例好像发现者拥有命名权,而且往往都是以发现者的名字命名,那这个洞岂不是要叫“樉洞”。  想到这我乐得大鼻涕泡都流出来了,弯着腰不自觉的就去扶石床,床面上年经年累月的积了厚厚的一层浮土脏兮兮的,同时也是出于心理畏惧我一直没敢动它,现在按上去居然略微感觉到上面也有沟沟坎坎的纹路。  还有雕刻!  我赶忙用手扒掉床脚的尘土,果然又出现了石刻,嘿!真让我给逮着了,以后见了我那些同学可有的吹了。我迫不及待的跳上石床,用脚蹬下堆积的十几寸厚的尘土,一时间尘土飞扬弄得周围乌烟瘴气。
  烟囱离我很近,让土呛得一阵咳嗽,咳完了就开始挤兑我,说我没有战略眼光,这石头床再好看我也搬不走,就算搬的走也没人敢睡,我也懒得给他扫盲。  七百年的堆积和挤压使得最下面一层的尘土特硬,不用铁铲钎子很难清理干净,我费了很大力气也没能把这一层硬土去掉,只好跪在石床上贴着床面看。  又是连环画似的一幅长卷,不过从雕刻的技法和水平来看应该是铁器时代非常成熟的产物,那线条的流畅度和深度,都不可能用石器雕刻出来。  第一副就是火爆的战争场面,双方泾渭分明,一面是快马弯刀,一眼就能认出是蒙古骑兵的打扮,另一面就有点复杂了,有身披重甲的汉族武士,有手拿短剑的南方少数民族武士,还出现了战象,双方进行的是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会战,天上箭如雨发地上拼命厮杀,尸体堆积如山打得难解难分。这幅图不难理解,当年元军灭了南宋以后兵锋继续南下,南撤的宋军和当地土著联合起来抗击元军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第二幅图刻画的是追击的场面,蒙古骑兵在追赶一支残军,很显然第一副图描绘的大会战蒙古军队取得了胜利,并且乘胜追击残敌。当时和蒙古人打仗败了不奇怪,赢了才稀罕,南方的少数民族政权实力有限,败退的宋军战斗力更不咋地,打败仗是不可避免的。奇怪的是败军中有一个身着朝服头戴方翅乌纱的文官模样的人,他抱着一支大箱子走在最中间,整支残军紧紧的保护着他。我仔细辨认后发现那人所穿官服上的补子竟然画着一只仙鹤,一品大元!这个人是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在图上看不出来。
  第三幅图就令我迷惑了,上一幅里还气势汹汹的蒙古军队居然被反包围在了一棵大树的下面,这树高的太离谱了,都画出格了都没能露出树冠来,蒙古军队分散的站在树周围,而且一匹马都不见了,这还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围困蒙古军队的人是一批小孩!这一组石刻手法非常写实,人和物之间的比例匀称,如果本幅画里也是如此的话,那包围蒙古军的这批人身高也就在一米左右,不是孩子那就是侏儒,其中只有一个身高正常的人指挥着他们。难道这支蒙古军队真的是让一批小个子的人打败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四幅图是蒙古军人被俘和山洞里的屠杀场景,画的生动震撼,有几分夸张,和我见得关于18层地狱的描绘有些相似。  如果说前四幅图只是刻画的有些奇异,那么看完这第五幅图我彻底坠入五里雾中。前面四幅图表现的是一组连贯的事件一环扣一环,而这最后的一幅和前面并不相干,好像完全是独立在外。一轮明月下一片宁静的水面旁边坐落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环境优雅鸟语花香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是那么的安逸和谐,与之前血腥的战争杀戮格格不入。  不知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这图觉得特别扭,后来我才发现了诡异的地方,水中居然建着一座一摸一样的宫殿!我原以为它是水中的倒影,可倒影倒影,影子应该是颠倒的才对。但水中宫殿的基座却不是连接着水面的,而是建在水底的,和水面的建筑就像一楼二楼的关系一样,是叠在一起的。
  今天先更到这里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有喜欢看的回复我一下吧,我会努力地更下去的。
  水下建宫殿,真新鲜哎!给谁住?龙王爷!宫殿尖顶连廊一看就知道是东南亚当地的建筑风格,他们知道龙王爷是谁吗?这组石刻就和神话故事一样,弄得我非常怀疑它的真实性了。  水中建筑群在世界上倒也屡见不鲜,远的如埃及的亚历山大老城大半都因为地震沉入了地中海,还有传说中的人类文明的摇篮亚特兰蒂斯也沉入了大洋,近的如杭州千岛湖景区水下的古城镇是建国初期水库蓄水形成的,云南抚仙湖湖底也存在着因地震引起下陷的古村寨。大型建筑群沉入水中必须经过巨大的地质灾难,所以建筑物是很难完整的保留下来的。  凭空揣测古人的心理实在太难了,我又提出了几种假设,但很快又被自己推翻了。看不懂归看不懂,但这组图的重要价值是毋庸置疑的,里面蕴含着很多宝贵信息。石刻很有可能是最后那次屠杀祭祀后留下的,一场战役的胜利无法扭转整个败局,面对蒙古人必然的报复土著们选择了离开,离开了这块他们世代生息繁衍的土地。  我真想把它们都拓下来带回去研究,可惜没有条件,只能掏出纸笔把几幅图大概临摹了下来。大学时候临摹是我们的必修课,刚开始我画的很不错,可后来老师让我专门负责给墓砖编号,这手艺就算搁下了。别管画得怎么样吧,我还是把整组图画了出来,特别是几处有疑问的地方还都进行了着重的描绘。
  这一套忙活完,我累得腰酸背痛坐在石床上休息,烟囱早就停了下来了,坐到我的旁边叨咕道:“这些夷人太他妈缺德,三光政策搞得比日本鬼子还彻底,就留下一个物件。”说着递给我一个品相不错的镔铁烫金掩心镜,铁质品容易生锈特别难保存,像这种元朝的文物带回国混个二级文物没问题。  我把它还给烟囱说:“这是掩心镜,一般镶在盔甲背心的位置,防冷箭和背后偷袭的,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副铠甲呢。”  “得了吧你,我找两遍了,一个甲片都没见着,你看小宋他们干吗呢?”  小宋和向导在一幅高大的图腾前驻足了许久,我以为他们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就走了过去,远看这幔帐灰突突的不显眼,走近一看最少四五米高,小宋见我来了指着幔帐说道:“上面有字,你看看认识不。”  我抬起头看见黄色的皮革上画着一些字符,都是一笔写成的圆圈套圆圈的鬼画符,和道教的符咒有几分相似。  “我上哪认识去啊!”  不过我对这千年不腐的皮革很感兴趣,上前抓住一角摸了摸,感觉不出是什么材质,于是问他们这是什么皮子,没想到这二位异口同声说道:“人皮。”  我“哎呀”了一声,赶紧松开了手,可是用力过大把整张幔帐都拽了下来,正好压在我身上。我心里暗骂:这两个人损透了,也不早点说!  “哎,快看,有个洞哦。”站在我身边的向导突然喊道。
  还有洞?我飞快的擦干净脸上的灰土一看,果然洞壁上有一个浅浅的洞穴,像家里的壁橱刚才被条幅幔帐挡住才没发现。  意外收获啊!  因为光线不好,我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摆放在一只大盒子,有两个脸盆扣在一起那么大。烟囱闻风而来,兴奋的大喊道:“原来好东西藏这啦,怪不得老子找不到。”话到手就到了,我一个没抓住他就把盒子搬了出来。  我吓的一闭眼,武侠小说里常有夺宝一类的事情,宝贝一旦被拿出就会触动机关,接着飞刀毒弩出来招呼你,过了几秒钟发现没什么动静,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三个都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我,我脸一红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指着烟囱骂道:“你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烟囱平白无故挨了我一顿骂很不爽,甩手把盒子扔到了我的面前的空地上:“X,谁要给谁,老子不伺候了!”  盒子落在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奇怪的声响吸引住了,纷纷围了过来。我俯下身子去捡那盒子,手一放在盒子上面就感觉不对。  嗯?怎么会是金属的!也顾不得盒子上面有多脏了,用袖子擦去了上面的尘土,一个我未曾见过的器物出现了,很像铁桶。
  向导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物件,忍不住大叫道:“铜鼓!”,然后一把抢过去抱在了怀里,360度的看了一圈又一圈,简直是爱不释手,“没错,就是个青铜的铜鼓”。  他激动的直喘粗气,眼神都直了,那感觉就像新婚之夜新郎官看香床上躺着的新娘子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都都好看!  我乐的大笑道:“老哥,就算是个宝贝你也用不着和伺候新媳妇似的抱这么紧吧。”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开玩笑,话一出口感觉自己有点过了,可没想到向导大哥一点都没在意,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说道:“新媳妇和它比起来算个屁!你知道这铜鼓拿到国外拍卖值多少钱?天文数字!你看这包浆,看这纹路,少说也有2000年了!我从十三岁开始走私文物,这么好的东西第一次看到,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我在考古学上的造诣不知道比傣族向导强多少倍,可在文物鉴定方面我就小儿科了,他手上经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能让他如此激动,说明这口铜鼓肯定是价值连城。  古滇国的历史我知道的并不多,这与我的主攻专业(古文字)有关。《史记》中记载,在今天的滇池、抚仙湖一带曾经生活着一个古老的民族,在汉朝时是建立了国家称作滇国。武帝时派兵征南,滇王举国投降被授予金印。当时的滇王问过一个和夜郎王同样愚蠢的问题:“汉朝与我谁更大?”好在滇国为南疆大国,还不算太自不量力,可怜的夜郎王就没那么幸运了,成了流传千年的笑柄。
  古滇国虽地处边陲,却也创造出了灿烂的文明,他们的青铜铸造水平和建筑能力连当时的汉朝人看了都惊叹不已。可奇怪的是,在司马迁将滇国写入史册之后不久,它居然神秘的消失了,而且消失的非常彻底,文明、语言、民族都没有传承下来,甚至连一个传说都没有留下,成了难解的千古之谜。  直到建国后在石寨山发现古滇国墓葬群之后,它神秘的面纱才再次被揭开。那工艺精湛的青铜贮贝器、铜编钟一经出土就轰动了考古界,就连我大学用的教科书里都有石寨山出土文物的讲解和插图。  铜鼓正是滇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刚开始铜鼓是作为实用器出现的,后来逐步演变成礼器、重器,最后上升为权力和实力的象征,如同汉文化中的尊鼎一样,发展到后来铜鼓甚至成为了埋葬死者(夭亡的婴孩)的葬具。  从手感上来估计,我们面前这面铜鼓的肚子里也必定装有东西,所以向导才如此兴奋。铜鼓本事就是个无价之宝,如果里面再有别的宝贝,那我们岂不是发达了!  幔帐后出现藏宝格给我们提了醒,分头翻找其他的幔帐,结果却一无所获。最后小宋看了看表,对我们说道:“哥几个差不多了,撤吧。”  大伙虽然意犹未尽,但是特殊时期也不能玩的太过头,于是纷纷点头称是。小宋抱着铜鼓带领大家回到了下来时的阶梯处,我回头望了望这个在过去的几小时里带给我们无数震惊和感叹的山洞,估计是没下回了,真有几分不舍。  烟囱拖在最后面摸着下巴不肯上台阶,似乎若有所思,我大感意外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没想到他居然用非常认真的语气对我说:“你猜把这洞炸了要用多少炸药。”  这个变态果然满脑子都是TNT!
  已经走上阶梯的小宋也听到了这句话,伸出一只手揪住烟囱的领子,一脚把他踹上了台阶。就这样一场意外的探险就在笑骂声中结束了,但是它的影响却仅仅是个开头,只是当时我们还不能领会到。  等我们四个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孔楠和孟猛都快急疯了,不知不觉的竟然过去了3个小时,也难怪他们担心了,我把洞里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两个人也倍感惊奇,后悔没能跟着下去看看了。  我惦记着吴行岳的病情走过去一看,他还在熟睡中,烧也退了。喝了口水坐下歇了没几分钟烟囱就嚷嚷着打开铜鼓看看,刚才没能和我们一起下去的孟猛也想开开眼,我被他们蹿腾的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同意把铜鼓打开,但是下了严令,只许看不许碰,几个人下了保证我才把铜鼓搬到了山洞口。  向导说的没错,就算再不识货的人一眼也能看出这口铜鼓是个好东西,火光中鼓面上精致的太阳纹彰显着它的高贵,千年岁月的侵蚀只是在上面留下几道很浅的痕迹。铜鼓保持的这么完好,与山洞里独特环境脱不了关系,当然也和铜鼓的品质和功能有关。可以想象当时的工匠倾入了多少心血,因为它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它的实用价值,或许从铜鼓铸成的那天起就未曾敲响过,一直静静的摆放在那里。  打开铜鼓并不困难,但是我怕里面有机关或者霉变产生的毒气,伤着谁又是麻烦事。向导自有办法,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让我们先躲开,然后走过去撬铜鼓。  我们纷纷躲到了上风口,向导捂着口鼻把刀插进铜鼓的缝隙里用了一撬,“噗”的一声,鼓面周围升起了一团烟雾,吓得我们赶紧捂住了口鼻,烟雾散去,并没有闻到有什么异味了,大家才大着胆子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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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鼓里空间并不大,被一大团黄色的绸缎填得满满的,历经千年绸缎的颜色依然鲜亮如新。我仗着胆子过去,一层层的拨开绸缎,当最后一层绸缎打开时,我们惊喜的发现一白一黑两只号角静静的摆放在铜鼓底部。  我小心翼翼的把它们取出来放到亮处观看,向导凑过来分别摸了一下,极其肯定的说道:“白的象牙做的,黑的是犀角做的。”  他可是这方面权威,话一出口就刻了板了,只见那犀牛角的号角短一些,黑的发亮,通身刻满云雷纹显得霸气十足;白色象牙号角因为材质的原因做成了半月形,周身刻满水波纹显得典雅大方高贵脱俗。  嗬,真是好宝贝!别管是从器形材质还是从工艺年代上看,这两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  大伙啧啧称奇,再翻铜鼓里面已再无他物,烟囱看的口干舌燥伸手就像去拿,被小宋狠敲了一记:“刚才发的誓当放屁啦!说了不让你碰就别碰,万一碰坏了算谁的?这东西虽然不大,但也是个宝贝,让小胡带回去献给博物馆,展出来给给外国人看,挣点外汇也算咱哥几个为四化建设做贡献了。我给你说,不许打歪歪主意,知道不!”  小宋这话虽然是冲着烟囱说的,实则是在警告那向导,防止他见财起意做出越轨的事来。向导看到两把价值连城的号角,早就心动的直咽口水,一听小宋说要把宝贝充公顿时脸色就变了,他哪舍得啊。  小宋知道和他这类人讲觉悟是没用的,所以冷着脸对向导抗议的表情视而不见。向导眼睁睁我要把号角包好收进背包里,急的抓耳挠腮,可是终究没有开口阻拦。
  谁都不知道究竟向导有什么把柄被小宋抓住了,一路上我也不止一次尝试着分别向两个人打听,可两个人都讳莫如深,神秘的不得了。现在小宋一句话剥夺了他一次发大财的机会,他竟然都没敢吭声,这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早晚非搞清楚不可。  烟囱见“收藏”的机会没有了,就又嚷着想试试号角什么音,这个要求不算过份,我知道如果不满足烟囱的好奇心,他是肯定不会消停,于是又取出了号角拿酒精擦干净递给了他。  烟囱拿着象牙号角煞有架势的运了半天气,但吹出来的声却像放屁一样,把我们乐的眼泪都留出来了。孟猛看他瞎费劲气的一把抢过了号角,蔑视的对烟囱说:“你个大烟枪,三级肺痨的底子,边待着去吧,看我的。”  孟猛个大气沉,他一吹不得了,高亢悠长的号角声震得整个山洞都嗡嗡作响。我赶紧让他打住:“好嘛!再吹这里要塌了。”  犀角号则截然不同,尖锐而刺耳,声音传到洞外惊得林中的鸟儿都飞了起来。  最后玩够了看腻了,我才从他们手里要回了号角,按照原来的样子用黄绸子包好重新放进了铜鼓里,又把铜鼓装进了我的背包里,而我背包里原有的装备就麻烦小宋和孟猛分担了。我有恃无恐,向导即使再想得到它们,当着他们几个的面也不敢伸手,于是便大胆的找地方休息去了。  众人纷纷散去,唯独向导一直恋恋不舍盯着我的背包看,过了好半天才认命似的长叹了一声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感慨,命里注定该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要强求,千万别活在欲望当中,太累了。
  那么你要问拿别国的宝贝不亏心吗?我只能向你解释了,制作铜鼓的时期这片区域曾是我们中国的领土,我们至少有半个所有权。如果这次我不拿出去,这两件宝贝或许会永远的沉睡下去直到自然消亡,这样太埋没宝物了。我想宝物自己也不愿意那样,再者说我们现在确实没有条件去送给老方。,所以我拿的堂堂正正,并不昧良心。  终于熬到了睡觉的时间,我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屠杀的血腥场面和一堆堆的白骨,刚才是兴奋过度,现在安静下来脖子都冒凉气。我连着换了好几个位置,最后才在火堆旁边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睁眼看到吴行岳居然靠着一块岩石坐着,我怕他体力不行,忙过去扶住他问感觉怎么样。吴行岳摸着右手的伤口,面带感激的对我说:“真谢谢兄弟你了,要不我早归位了。”  “你怎么还和我见外啊,我也就这点能耐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吴行岳伸了伸胳膊感觉还可以,竟然想站起来,我赶紧按住了他。这时另外几个人也都醒了过来,看见老吴能坐起来了都很高兴,拉着他问这问那。  吴行岳一脸的郁闷对小宋说道:“队长,我给大伙添累赘了。”小宋拍了拍他:“别多想,养伤要紧,养足了精神再出发争取把浪费的时间找回来。”  老吴发了一整天的烧身子虚,很快又躺下睡了,烟囱再次提出抓些蛇来给他补身子,小宋也感到实在没有别的营养品可吃,就答应了。不但批准而且倾巢出动,除了我这个外行他们都出去了。  中午时分几队人陆续回来了,把一盘盘抓来的蛇扔在了地上,看得我后背一阵阵发凉。我们北方本来蛇就少,我又不常下地,哪见过这阵势,吓的远远的躲开了。孟猛江西老家蛇特别多,他对蛇一点也不陌生,剥蛇这个活就交给他了。
  孟猛毫不畏惧那扬起的蛇首和尖牙,随手抓起一条蛇的尾巴用力一甩它就不动了,再拿一把匕首在蛇背上一插一挑就把蛇胆取出来直接放进了嘴里,然后一用力把蛇皮整张拔下来,最后开膛破肚切段清洗,熟练地就像自己脱衣服一样,杀一条蛇前后不超过1分钟。  孟猛见我躲在远处看他杀蛇,又抓了条蛇取出蛇胆扔给我说:“大补的。”我接住了蛇胆,张了半天嘴也没敢吃,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像吃中药丸一样咽了下去,感觉凉凉的也没什么特别味道。  最后向导带回了一袋蘑菇,我们用行军锅煮了一大锅蘑菇蛇羹。那个香啊!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足足吃了三大碗。烟囱瞪着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嘴里塞满了蛇肉含糊糊的说道:“真没出息啊,看你吃多少啦!”其实他吃的比我还多,这是他的自创的转移仇恨法,好让大家误认为我吃的最多。  关键是蘑菇太香了,滑不留口后味浓香,蛇肉还有很多蘑菇却被挑光了。烟囱觉得还不过瘾,想去林子里找些蘑菇再回个锅,却被向导拦住了。他说雨林里常见的几种蘑菇模样都差不多,有些吃了没事,有些带毒吃了轻者拉稀跑肚,重了直接嗝屁朝梁,让他一吓唬烟囱只好忍了。  吃饱了饭老吴的精神更好了,自己站起来走了两圈,大伙对他的恢复能力啧啧称奇,我却知道这小子是在硬撑,别说中毒了,感冒也没有一天就好的,他是怕耽误正事,我们在这多耽误一天,失踪战友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不早点炸了军火库,边境的老百姓就难过上太平日子。
  我心里明白嘴上还不能揭穿他,那因为样也太不近人情了。小宋可也不傻,他从我嘴里一个肯定词都没听到,就猜出了大概,再加上外面的雨还在下,于是没答应吴行岳立刻出发的要求,说等天好了再走不迟。  本以为又是漫长无聊的等待,没想到这次不一样了,小宋给我们加了些小节目。他把几个人召集在一起,对我和向导说道:“你们二位虽然不是战斗人员,军事任务不需要你们插手,但是敌人不会因为你们是非战斗人员而手下留情,所以我决定给你们普及一些军事知识和战斗技法。军事行动当中,很多情况下是不能用语言传达信息的,所以要学习手语。每个国家侦察兵的手语都是不同的,我现在教你们一套最简单的。”  说着小宋连贯的把一套手势都给我演示了一遍,十几个手势把基本的战斗情景都包含在内,什么隐蔽啊,靠拢啊,掩护啊都有。我对这个很感兴趣,不多久就都记住了,感觉相信学了一门外语一样,向导也不是一般人物,不费劲也学会了。  小宋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处的久了,不用手语给个眼神就成,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你被敌人一枪打死了算你倒霉,但面对面的遭遇了都得玩命反抗,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必须提升一下实战能力,孔楠交给你了,别玩花活捞干的。”
  “得嘞,瞧好吧!”孔楠答应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走到前面的空地,脱了个光膀子。孔楠小伙子人长得漂亮,面相也斯文,但脱了衣服再看就截然不同了。肌肉一条挨着一条一块挨着一块,一发力后背上的肌肉爆起来像眼镜蛇一样,不用猜就知道他一定有惊人的爆发力。不知道孔楠花费多大的心血才能练成这样,真令我羡慕非常。  孔楠二话没说拉了个架势先打了一趟拳,只见他窜蹦跳跃,拳脚呼呼挂风,身子轻盈的就像只狸猫,一套拳打下来气不长出面不更色,与昨天在山洞里低迷的状态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虽然是个外行,但也忍不住的声声喊好。  他收招定势对我讲道:“高手过招讲的是见招拆招,对你的要求不高,教你点实用技法就行,烟囱,过来做个示范。”  烟囱和孔楠面对面站好,软绵绵的一拳打去,孔楠飞身一闪抓住他的手腕子,用肩膀一带烟囱“啪”来了个狗啃屎。然后孔楠又教我腿怎么躲,锁喉怎么解,倒地之后怎么办,烟囱一口气被摔了十七八个跟头,急了,骂道:“拿我当出气桶啦,老子不干了。”说完退回到了本队,抱着膝盖生闷气。
  孟猛却不怎么服气,说这两天闲的厉害都长肥膘了,要活动活动,说完就跳过去和孔楠战到了一块。两人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小巧灵活,打的别提多精彩了。30个照面之后,小宋把他们招回来坐下,问我觉得如何。我敬佩的不得了,他又问我学得来吗,我当即明确表示绝对学不来。  小宋赞同的点头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那你看这里谁最厉害。”  我纳闷啦,难道还有比他俩更高的?小宋一指我腰间的M1911说:“它最厉害,别看他俩蹦的挺欢,‘啪啪’两枪身上来个洞就都老实了。”  此话一出同时换来两双白眼球,但这也是事实,人就算再快能快得过子弹吗?小宋站起来身来用一块小石头在石壁上刻了个乒乓球大的圆圈,退后了30几步气定神闲的站住,突然他身子一动,飞快的拔出手枪,一排子弹打出去,换弹夹把枪插回腰间,前后不过几秒钟。我跑过去一看全中,神了!他们几个却见怪不怪,看样子早就领教过了。  小宋转回身来说道:“射击就俩字,快和准。”说着双手同时伸向背后,各抽出三枚钢针,随手一甩,6枚钢针直插进了岩石里,形成了一个倒“V”字,每根之间的距离就像拿尺子练过的一样准。  “准头要靠无数次的练习才能摸出来,出发前本应该让你们多做射击训练的,可是时间太紧了,对你们也没有太高要求,能学会标准射击姿势,近距离较精确射击就行,别到时候手里有枪都不会开。”  烟囱见三个人都露了一手,自己不甘落后,蹦了起来,拿出一支雷管对我说道:
“别听他们的,还是炸药厉害,把它点着了在座的谁都跑不了。”说着居然还怪笑了几声,美的他都不行了!  “好啊!你还没死心!”孔楠跳过去就把他按倒在地,几个人上去把他当沙包练了一顿,打得他直学狗叫。
  闹了一会,小宋单独把我拉到一边开小灶,教我如何快速瞄准和换弹夹,指点我一些小技巧。还别说我挺有天分的,15米之内打个西瓜没问题(有充分时间瞄准的情况下),可惜没有充足的子弹练习。  然后孔楠教我徒手搏斗的实用技能,全是些阴招,什么踢裆啊、挖眼啊、咬鼻子啊,看得我直咧嘴。孔楠却提醒我道:“对敌人仁慈,早晚会断送了你自己,该下狠手的时候一定要下狠手。”  一整天的学习让我受益匪浅,虽然学的毛糙但也填补了我在自卫方面的空白,希望关键时候能用的上,但还是不要用上为好。  第二天天刚放亮,连绵三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吴行岳恢复情况良好,队长一声令下我们再次踏上了征途。这几天的遭遇让我对雨林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跟着队伍出发了,但是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绕路加上治疗我们已经耽误了将近3天的时间,所以大伙卯足了劲走的飞快,小宋喊出休息的时候,我累的都快吐血了。吴行岳这小子还真不是装,体力比我还好,带着我用防水布的手套,伤口保护愈合的挺快。  一路无话,两天后的午夜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预定位置——老越边境的一处高岗。站在岗上对面越南的情况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还是老样子一点警戒力量都没有,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去,前面一马平川,成片的网状稻田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稍做休息后我们就潜入了越南境内,进入越境之后雨林的茂密程度明显下降了,还零星出现了居民点。虽然夜半无人,但是我们还是倍加小心,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走了20几里路,我们遥遥的看到一片低矮的建筑群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榕树林中。
  小宋做了一个集合的手势,等大伙靠拢后他低声的说:“到地方了,都精神点,匍匐前进!”几个人匍匐在地爬行了几百米,躲到一处离建筑物很近的土台后面做最后准备。  我拿出望远镜不停朝军火仓库张望,里面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只能偶尔听到几句低声的交谈和咳嗽声。  “按原计划行事,我和吴作掩护,孔、孟你俩摸掉哨兵,保护烟囱安放炸弹。一定要隐蔽,万一失败马上撤出来,明白了吗?”小宋做了最后的安排。  被选中的几个人听罢纷纷点头,然后鱼贯而出奔向了军火库,烟囱上去之前,小宋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什么也没说。烟囱会意的给了一个微笑,飞身跳出掩体,三两步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最后只剩下我和向导蹲守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我感觉时间过的异常的慢,随着时间一分秒的过去我的心越悬越高,几乎要从嗓子眼了跳出来了。  远方军火库方向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紧接着警报声大作。  不好!暴露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潜入进仓库里的人都危险了,我急得团团转,刚想跳出去接应,却见三条黑影飞快的跑了过来,原来小宋、吴行岳和孟猛三个人。  小宋真急眼了,张嘴骂道:“你们他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  “军火库里有两个明哨,一个暗哨,我们踩好点都摸掉了,没想到屋脊后面还藏着一个,等我们进了仓库他才开的枪,妈的!越猴太尖了。”孟猛喘着粗气说道。
  我感觉人数不对,少了俩人!忙问孔楠和烟囱呢?孟猛也急的不行:“我喊他俩撤,烟囱死活不干,孔楠只能留下保护他让我撤出来报信。”我一听心里那个骂啊,这俩混蛋不听指挥,非出事不可,现在是凌晨3点多,再过一个半小时天就要亮了,到那时候没处躲没处藏的就都完了。  我们原计划把炸弹设成30分钟,再找个隐蔽的地方把炸弹藏起来,等我们走远了再爆炸,那样即便越南人发现了,我们也早跑远了。现在倒好,任务没完成还少了俩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仓库方向已经乱成一团,探照灯灯的光束照亮了整片树林,警犬的叫声和人的喝骂声响成了一片。  小宋一咬牙:“不能等了,咱们走。”  听了他的话我心都要碎了,现在撤走就等于把他俩拱手送给了敌人,想想越南人会用什么的酷刑折磨他们,就让我不寒而栗。这时候黑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小宋机警的把枪探出了掩体,但又迅速收了回来。原来这俩货回来了,我心才放下来,抓住烟囱的肩膀刚想问他究竟怎么回事。烟囱却甩开了我的手,说了句:“快跑,要炸了。”然后撒丫子就往西跑。  事到如今也没工夫多问了,我们跟在他后面玩命朝来时的方向跑去,可还没跑出去1千米,背后就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把半边天空都给照亮了,随之而来的一股巨大的气浪狠狠拍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感觉就像被一列火车撞到了,直飞出去四五米才扑在了地上。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身上没一个地方不疼,半天都没能爬起来。最后小宋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身子还在乱晃晃悠悠,他拉起我就跑,嘴里还喊着什么,我一点也听不见。
  我用手使劲按住耳骨,好一会才恢复了听觉,前面的烟囱边跑边解释,他说听见枪响以后,本来也想放弃,可又一想,如果这次不成功,以后越南人有了防备就更别想了,于是自作主张把30分钟改成3分钟了,这样即便炸弹被发现了,敌人也来不及拆了。  我心中暗挑大指,罢了!别看烟囱平时神颠颠的,还真有点主心骨,应变能力不一般啊,虽然我们出了点危险,但毕竟任务完成了。  行踪已经暴露,我们不敢再做停留,飞一般朝着老越边境线跑去。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月色朦胧大地一片漆黑,我们正在闷着头跑,突然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划过了天空,紧跟着三发照明弹先后打到了我们这个方向,耀眼的白光把周围照得雪亮,吓的我们赶紧趴下躲避。越南人真不傻,知道东南北三面全是他们的腹地,我们只能往西跑。  “别管它快跑,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过会追兵来了就麻烦了。”小宋大喊了一声。  我爬起来玩了命的跑,可体力不济,落在了队伍的后面。天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敌人照明弹升空的时候才能看见前面的人,大部分时间只能跟着声音走,来的时候虽然也是走的夜路,但有秩序,现在就是逃命,什么队形、顺序早忘了。  我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一颗炮弹在附近的树丛中炸开了。
  炮弹的口径虽然不大,但是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经足以震撼我这个从没上过战场的小老百姓的小心脏了,被炸碎的泥土和碎木屑像雨点一样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抱着头趴在地上还没从第一发炮弹的震惊中缓解过来,紧跟着又一发炮弹袭来,落在了一棵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大树上。  这次的爆炸离我太近了,我被一股气浪掀起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胸口撞在一块凸起的树根上,疼的我差点没晕过去,背包也跟着甩了出去,东西撒了一地。  这些预防疟疾和消毒的药品是我们在雨林里生存的必需品,一样也不能丢,我忍着巨疼爬起来弓着腰在地上摸索。这照明弹也缺德,刚才一颗接一颗像催命符一样,现在却又一颗都不放了,等我找齐了药品,直起腰来一看,顿时就傻了眼。  刚才的一阵炮击,把我炸的晕头转向,早把从那条路来的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周围又陷入绝对的沉寂,更看不到半个人影,我彻底迷路了!  一阵恐惧迅速窜上了我的大脑,忍不住的大声呼喊了起来:“小宋,烟囱,老吴!你们在哪?”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对自己说:“胡樉,你一定要冷静,冷静下来才有活路!”强逼着自己镇静了下来。  现在凌晨时分,月亮垂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向西走准错不了,先到了安全地点再说。我打定主意准备出发的一瞬间,一股迅猛的冲击力撞在了我的背上,背包再次脱手掉在了地上,我也被撞得向前抢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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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慢,好急人阿  
  坐等更新  
  我猛地转回身来,正巧这时一发照明弹升上了天空,把周围照的雪亮,我看到面前不远的地上站着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穿着一身墨绿色迷彩服,身高还不到一米六,棕色皮肤尖下巴,典型的马来人种。再看失落的背包,上面赫然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  X,居然敢阴我!多亏背包替我挡了一刀。  不幸被小宋言中,我真与敌人正面遭遇了,事到如今我非但没有慌张反而变的异常冷静,他也没给我害怕的时间,稍一停顿就又猛的向我扑了过来。我狠劲也上来了,暗自咬牙,心说:“算你小子点背,遇上你家胡爷了,老子可不是吃素的,对付个土豆子还不成问题!”  可等伸上手我不由的暗自吃惊,看他没三块豆腐高,哪来这么大的劲?而且非常灵活,一口气就打了我十几拳,还踢了好几脚,一点空都不给我留,我根本就没还手的余地。  不服不行,当兵的土豆子也比我这武装平民厉害的多。我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还是差了一着,一不留神被他一脚扫在小腿上,我站立不稳仰面摔倒,他蹦过来骑在我身上,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拼命的挣扎,可就是甩不开他。  他脑门上青筋暴起,咬着牙瞪着大眼用尽全力掐我,好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你倒是问问我投不投降再下死手啊!看来他根本就没抓活的意思,非要我的命不可,我让他掐的直吐舌头,眼神都都涣散了,心道:“不好,难道今天要归位?”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因为这样死实在是太窝囊了,就在我气息将尽的时候脑子闪过了孔楠传授的几招撒手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狠下心来,运足最后一口气,猛的把手指插进了他的眼窝。
  眼是人的心苗,突然间被我抠瞎了一只眼,他疼的立马松了手,捂着眼就地打滚,撕心裂肺的惨叫了起来。我死中得活,不敢大意,艰难的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掏出M1911,他这么嚎早晚要引来别的敌人,不能留活口。可我使了三次劲也没下得去手,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我学的是医救人是本分,从没想过会杀人。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忽听背后又传来异动,吓得我急忙调转枪口,可还是慢了一步,手腕子被人抓住高高举向了天空,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我”。  烟囱!  月光照射下,烟囱的脸从阴影了露了出来,虽然还是那张厌脸,但现在看起来却感觉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可爱。  原来他们走了很远才发现我掉队了,小宋派烟囱退回来接我。烟囱接过我的枪,毫不犹豫就给了那人一枪,他立刻停止了呼喊不动了。我感到一阵的无力,坐在地上拼命的咳嗽,一摸脖子全是血竟被掐掉了一大块皮肉,烟囱没有给我留喘息的时间,不由分说架起我就走。  又一阵的狂奔,前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烟囱带我扑到了一条干涸的河沟里面,原来其余的几个人都在。对岸的掩体里两挺重机枪交织的密集火网把我们压制在了河沟里,连头都不敢抬。
  小宋见我归队,忙大喊道:“孔楠受伤了,快救人!”  我这才看见孔楠靠着河沿躺着,鲜血把河床上的沙土染红了一大片,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虽然有人已经用武装带扎住了他的大腿根,可血依然像小喷泉一样“噗噗”的往外冒着。这下麻烦了!看样子是打断大血管了,我马上拿出止血钳准备动手术,可黑灯瞎火的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断了的血管。我刚想拿出手电照一照,孔楠却按住了我的手,无力摇了摇脑袋说:“不能开灯,暴露了目标,谁……谁都跑不了。”  敌人因为不知道我们的确切位置在所以才盲目的扫射,一旦暴露目标,不用什么重武器,一颗迫击炮弹就能要了我们几个的小命。  这可怎么办,我急的直蹦,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血流干吧?爬到小宋的耳边,对他说道:“天太黑了,我看不清伤口,再拖下去人就完了。”  眼见东方发白天将破晓,再耽误下去追兵上来我们就得让敌人包了饺子。小宋狠下决心和孟猛他们咬了咬耳朵,随后他自己横向移出了四五米米多,孟猛三个人突然一起朝天开火,一时间枪声大作火星四射。敌人果然上了当,火力一齐朝孟猛他们的藏身处打来,小宋抓住这个时机,两个点射打哑了一挺机枪,敌人火力顿减,另外几个人一起跃出河滩射击,很快另一挺机枪也没了动静。  孟猛背起孔楠,大喊道:“快走”。  我们跃上了河岸向没命的前面跑去,越过边境线向导才喊停下,孟猛把孔楠放下,我上去一检查,心就凉透了。孔楠的血流的太多了,而且断掉的血管深深的缩进了骨盆里,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孔楠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我心里难受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终于我找到了缩入骨盆里的血管,但已经太迟了,孔楠微微睁开了眼,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流着泪看向我们几个。  烟囱哭着趴到孔楠的耳朵说道:“兄弟放心,家里交给我们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的时候,孔楠停止了呼吸离开了我们,孟猛大声的嚎哭,一拳拳狠狠打在一棵大树上,发泄着失去战友的悲痛。几个都坐在地上默默流泪,我跪在那里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身子不停地颤抖。我不能原谅自己,也许我早点找到血管他就能活下来;也许我不摔那一跤,他就有可能不会受伤;也许我当时学做手术的时候再努力几分,他就不会死。  我陷入了深深地自责,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抡起巴掌狠狠的扇自己的脸。吴行岳一把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不怪你,打仗没有不死人的,这就是军人的宿命。”  这时我们隐约听见了几声犬吠,越南人还真吃定我们了,居然紧追不舍的进入了老境。“妈了个巴子,来得正好,老子杀光了他们,给孔楠兄弟报仇!”孟猛端起枪就要玩命,被小宋拦住了。小宋背起孔楠的遗体,回头对烟囱说:“多布几道雷。”然后命令我们跟他走,不要和敌人纠缠。  孟猛恶狠狠的瞪着敌人追来的方向,“呸”了一口口水,才不情愿的跟着小宋走了。过了几分钟我接连听到了三声剧烈的爆炸,紧跟着烟囱跑了回来,板着个脸没有说话,但是从那时候起我再没有听到过追兵的动静,我想以烟囱的性格不会只炸死几只军犬那么仁慈。
  小宋背着孔楠的遗体走在队伍前面,不让我们插手,他说要送兄弟走最后一程。在一座小山坡上,我们停了下来,用匕首深深地挖了一个坑,把孔楠的遗体放了进去,双手捧起土,一点点的撒在他的身上,看着孔楠渐渐被泥土掩盖的身体,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最后我们用捡来鹅卵石给孔楠做个坟茔,把他的枪倒插在坟前,当做墓碑。  吴行岳和孔楠关系最铁,他坐在新坟旁一言不发,我们也在坟前默默站立,气氛十分悲凉。这几日,我和这位俊朗朴实的山东老乡没有太多的接触,原因是我好动,而他古板话不多,但是我对他的品格和功夫都十分敬佩,想不到几个小时之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他,现在却一个人躺在了冰冷的坟墓里,怎么能不令人悲痛。  大家久久的不愿离去,最后还是小宋开的口,他对大家说:“孔楠是为了保护祖国人民和同袍而牺牲的,是英雄!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要替他完成使命,必须马上走!”  我们排成一排站在孔楠墓前,一一与他道别,“兄弟走好,你的心愿我们替你了。”小宋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擦干了眼泪头也不回向南方走去,烟囱什么也没有说从孔楠枪里退出一发子弹,揣进兜里也走了。我用手轻轻拍了拍孔楠的坟冢,流着热泪长叹一声,咬牙跟上了大队。走了很远了,早已经看不见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舍不得留下他一个人。
  孔楠的牺牲给我们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大家都不说话,少了烟囱的唠叨,队伍里显得更沉闷了。本来是去救人的,结果自己先折了一个人,都憋着一股劲要尽快把失踪的战友找到,不再让任何一个人牺牲。这么闷头走了一天,晚上宿营之后谁都没有食欲,拿着饼干就是张不开口,小宋看我们不吃,说那怎么行啊,必须得吃,然后他带头往嘴里塞。  走了一天谁不饿,但谁又能吃得下去,我嘴里使劲嚼着饼干,可就是咽不下去。烟囱嘴里也塞满了,含含糊糊的用手指着我说:“你吃~~吃啊”。这又是他的仇恨转移法,可这次不起作用了,我使劲嚼,不但没咽下去,眼泪却又挤出来了,最后只能拿水往下冲,好歹吃了点。  小宋今天咬着牙在前面带了一天路,其实他心里比谁都难过,但作为队长还要开导我们:“都别太难过了,孔楠也不希望大家这个样子,明天还有更长的路等我们走,都早点休息吧。”  躺下之后,我一闭上眼就回忆起孔楠教我功夫的情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长这么大头一回把睡觉看成一件苦差事,实在躺不住了,看见向导在火堆旁守夜,于是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看着篝火发呆。  “睡不着?”向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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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那片叫翡翠森林的地方。当时小宋给我说的非常笼统,便向向导询问起那森林的具体情况。向导一听“翡翠森林”四个字,表情瞬间变的很不自然,似乎非常忌讳这个名字。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翡翠森林是你们汉家人的称呼,我们傣人都叫它鬼林子。那个地方邪的厉害,大伙都不愿意提它,更没人敢接近它,那地方听说过的人不少,但真正去过的却寥寥无几。不是阿哥吹牛,在思茅地区除了我想找第二个去过那里的活人还真不容易。”  我听他说得神秘,好奇的问:“大哥,你去过那,那啥样啊?”  “小老弟,我看你们都是讲义气的人,也不瞒你,我原来是缅老越三边走黑货的大阿哥,什么军火、毒品、女人我都搞,官家做不了的事,我都能帮着办成,所以三方对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导说话时眉飞色舞的,好像又变回了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哥,但兴奋的表情没有持续半分钟,他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日的苦瓜脸,“这不是后来中越两家闹翻了嘛,生意就难做喽,半年也难得一次开张。大概一年前一个金三角的大老板找到了我,说有大生意可以做,让我帮他带一批货去越南,可是当时风声很紧,老挝和越南都在原来的路上设了卡子。我本来不想做,可手下几十号弟兄要吃饭的噢,于是我和本家的一个阿叔商量,走一条险路,就是要穿过你说的那片林子。”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用眼望了望天空,像是勾起了悲伤的往事:“走到了那片林子边上,我骑得驴子突然死了,这是很不吉利预兆,我就不打算走那片林子了。可阿叔不愿意舍近求远,非要走,我说不动他只好把队伍一分为二,我带着一半走原来的路,阿叔带着10几个胆大的伙计走了那片林子。”  说到这他深深的吸了口烟不说了,我听得兴起,见他停住了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向导表情非常痛苦,酝酿了很久才说道:“我带的那支人,果然被越南哨卡扣住了,当兵的把我抓起来说要枪毙,最后我赔上了全部身家才算保住了一条命,可阿叔和他手下的伙计却再没了消息。我回到寨子,那些人的家属都给我要人,逼得我没有办法了,就想去那片林子里找找,却没人敢陪我去。后来有个老爷子听说我想去鬼林子,就把我找去跟我讲‘20多年前那时候还是法国人统治越南的时候,一支法国军队为了追赶游击队误入了那片鬼林子,结果一个都没出来。法国殖民当局派出一个装备精良的整编连去找,也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法国人惊恐万分,把这个地区划成了禁区,再不敢靠近。’我听了老爷子的话之后,哪还敢再去找人啊,吓的连夜跑出了寨子,在外面靠做小生意活到了现在。要不是你们的宋队长拿我当年走私军火账本要挟,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来的。我知道你们不会听,但还是要提醒你们,那个地方不干净,很危险!”  “除了这些老生常谈的故事外,还有什么有用的话要交代没有?”小宋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原来他们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坐了起来,估计也和我一样根本就没睡着。
  向导摇头道:“我也只是走到过林子的边缘,没真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能让进去的人都出不来。但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记住一句雨林生存的法则‘聚则活,分则死’,千万不能走散。”  经过这么一闹谁都没有睡意了,小宋提议赶夜路把我们失去的时间抢回来,大家齐声喊好,于是我们顶着星星走起了夜路。两天两夜没合眼,全凭着一股精神苦苦支撑着,等到天光见亮的时候,我困的几乎睁不开眼了,拖在队伍的最后面勉强跟着。  约莫上午11点的时候,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停了下来,分散的站在了一块裸露的岩石上,我以为又出了状况,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怎么不……,”走字还没说出口,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脚下竟出现了一个万丈的深渊,笔直的悬崖峭壁围出了一个巨大的盆地,人的视力在无介质干扰的情况下可以达到25公里,现在居高临下又是晴朗天气,我居然一眼望不到盆地的边际,可想而知它的规模。  阳光明媚的正午时分,下面的盆地里却沉浸一片迷雾当中,别说看不到地面了,就连树木都看不见几棵。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这个场面想了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整个盆地就好像一盆面粉里插了几棵西兰花,除了几棵特别高大的树冠,其余地方都被白色吞噬了。从山崖上看下去没有一丝的生气,偶尔飞过几只鸟雀发出的啼鸣,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一种原始未知的气息,传递出神圣和邪恶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真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这景致简直不应是人间所有的,美丽、壮观而且神秘,让人为之倾倒。  我看的看呆了,用颤抖的声音问向导:“大哥,这就是‘翡翠森林’?没一点绿色啊,全是白色,该叫和‘田玉森’林才对啊!”  向导瞪了我一眼,怪我对神秘的禁地不敬:“你们来的不是时候,雨林里5月到10月是水汽最大的时候,这期间白天夜里雾气都不会消散,等到了旱季树林里雾气淡一些就变成绿色了。”  小宋脸色不好看,问向导:“下面多大。”  “南北50公里,东西30公里,”向导回答的干脆,小宋听完眉头紧锁不再言语。烟囱很不理解:“50公里不算事,再不好走两天也就出去了。只要有指北……哎!这怎么回事!”  烟囱拿着指北针对准东面,又转到西面,对着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挠头了。我过去一看,烟囱的指北针就像被骨头吸引的狗一样,不管怎么转都直直的直向下面的盆地,而且是低头向下指的。  “别看了,昨天中午开始指北针就出问题了。”小宋边整理背包里的装备边说道。  烟囱急的蹦起老高,喊道:“开什么玩笑,下面这么浓的雾连太阳都看不见,怎么辨别方向啊!”  孟猛抬头看了看日头,劝烟囱道:“不用担心,这里不是沙漠,几千里长,走错点方向就玩完蛋了。在盆地里不管是哪个方向都在我们两天的脚程之内,认准一个方向走下去准能出来。”说虽如此,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森林里绝没有那么简单。
  向导又指着右边的悬崖说:“往南走不远有一个缺口,可以进入盆地,其他地方还有不少出口,沿着山崖走怎么都能出来。”然后他又指着背后的一座石头山,“回国的话一定要经过那个山包,我在上面等你们10天,10天之后见不到人,我就回去报信。”  来之前他就和小宋订好了协议,只带我们找到翡翠森林,但绝不进去。向导这一路尽心尽责是我们队伍的眼睛,现在突然要和我们分开了,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向导把背包里能吃能用的都给了我们,最后居然摘下了把珍贵的腰刀递给我:“送给你,有用!”。我万分感动,这件礼物太珍贵了,用烟囱的话说这把刀就像是傣族向导的裤衩,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没想到他能舍得送给我,看来是和我们动了真感情了。  有了这柄利器我顿时感觉底气又足了,再三向向导道谢,并表示用完之后一定原物奉还。向导又反复叮嘱我们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完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小宋却拦住他,郑重的说道:“如果10天后我们出不来,你回去不要提这个事,就说我们全部在战斗中牺牲了。”  如果连续两批人都迷失在了森林里,说明下面真有极大的危险,那么再派别人来也无非是白搭人命,小宋这么说是破釜沉舟了。  向导听完小宋的话,用眼睛扫视了我们5个人一阵,最后眼光停留在了我的脸上,我知道他在等我表态,于是笑了笑,深深的点了一下头,代替了我的回答。
  向导走后最初的7人小队,成了5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经过千辛万苦终于离二毛他们这么近了,我心里既害怕又激动,暂时把疲劳都给忘记了,吃了两口东西就动身去找下去的路,可没想到向导说的“那边”竟然那么远,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才绕下去,气的烟囱直骂向导奸猾,等回来的时候一定揍他一顿。  山崖上的巨大裂口,如同一把巨斧在环形的山崖上斜劈了一条口子,通道狭窄而且十分的陡峭,一不注意就会滑下去。高耸的崖壁上有明显有流水冲刷的痕迹,干枯的苔藓告诉我们,下雨的时候崖上的积水会从这里灌入盆地,那时这个入口会变成一条激流甚至是一条宏伟的瀑布。  我手脚并用身子还是打滑,真不知道二毛那批人犯了什么病,居然会跑到下边去。很快我们陆续下到了谷底,这里是翡翠森里的边缘地带,但是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空气质量很差,充满了瘴气、杂质含,每个空气分子都是湿的,吸进肺里让人忍不住的咳嗽。几个人呼吸的声变的像拉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让我想起诸葛亮《出师表》中描述的“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的荒蛮之地,在这种环境里待长了,身体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好在外围的瘴气还不算浓,能见度还可以,百十米内互相看得见,只是林子里异常的宁静,连常听见得鸟鸣都绝迹了,走在其间不免后背发冷,头顶上几十丈的悬崖,更是压抑感让人喘不上气来了。  向导说的没错,林子里植被的确茂盛,树都快长到山根底下了,只留下不到10米宽的空地,还有些不守规矩的“越界者”。我心里算计,这林子又鬼又深,该从何处下手呢?要在几十公里的深山老林里找到十几个人,真好比大海捞针一般。就像当年打游击钻大山一样,要是那么容易发现,估计革命早凉快了。
  今天就先更到这里了。
  这些人是不是都在等养肥了在看   
  依吴孟二人的意思是搞中心突破,我们直接插到林子的中心地带收索,因为外围地区根本不可能困住那些人。小宋连忙摇头,“不慌,先前那批人数量比我们多,质量也不比我们差,他们失踪肯定另有文章,如果我们情况不明之下冒然进去,很可能也会像他们那样遇到意外。我认为有必要先在外围摸摸情况,然后再进不迟,而且你们还记得吗?‘雾里有骑兵’这句话吗?。”  听完小宋的话,我心里不由的一震,这句鬼话已经在我心里堵了很久了,现在小宋再次提起,我还真有点害怕。最终我们决定以100米左右能看见崖壁为界限,入林子在外围的收索。  虽说是盆地的边缘,可道也并不好走,一脚沟一脚坎的,就像走在搓衣板上,“上批人是哪个傻×的队长,怎么会把人带到这鬼地方来!”我不由的骂道。  没想到其余四位齐刷刷看向了我,我感觉自己说的也有点过分了,尴尬的低下了头。可又一想,不对啊!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在责备我,难道是……!我身子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  “不会吧!二毛的队长!”我惊得大叫。  “对,就是他个傻×。”烟囱肯定的回答了我。  怎么可能!
  小宋脚步不停,边走边回头说道:“二毛在你眼里还是3年前那个愣头青的傻小子,可是经历过战场的磨练,他早就成熟起来了。打起仗来他有猎犬一样敏锐的嗅觉,往往神兵天降,出现在敌人的薄弱环节上。战斗素质也过硬,枪法一流,连敌人那边的特工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人缘还好,对待战友亲如兄弟,这都是基层指挥官的优秀素质。可惜啊,这小子就是太易冲动了。”  烟囱接过话去,说道:“恩,对,还是年轻啊,短练!”  吴孟二人听完烟囱的话,都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小宋也忍不住“哎”了两声。  我暗自好笑,第一眼见到烟囱就感觉他和二毛很像,都是开朗大咧咧的性格,难怪两人在一起被称作“双贱合璧”。烟囱平时吊儿郎当但遇事却从不含糊,在这个队伍里,小宋是队长,烟囱就该是副队长了。有什么分兵情况、意外事故的时候都是烟囱独当一面,还真没失过手。二毛在我印象里还是十七八岁爱惹祸的弟弟,不知道他现在成长成什么样子了,真想马上就见到他。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能见度迅速下降,我们不得不退回到悬崖下面的空旷地带,吃完饭多生了几堆篝火没留岗,我们都去睡觉了,这两天来几乎没有休息,我倒头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我睡的正香突然被几个炸雷惊醒,脑子还没完全从深度睡眠的昏沉中苏醒过来,大雨就“哗哗”的下了起来。我们五个人都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纷纷躲进悬崖底下的凹陷处避雨。  站在雨幕前,我感觉到了近几天少有的清凉,身上也舒服了很多。雨林的中心位置闪电一个接一个,好像那里有引雷针一样,在目力所及的极限处我看到了一个异常高大的黑影,但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实在是太远了。
  我对这场雨感到有些诧异,热带地区的雨大多是蒸腾雨,天空就像个大海绵,吸满了水就下雨,周而复始,雨一般下的很安静,鲜有几个闷雷,现在没台风没气团的,怎么会有这种电闪雷鸣的强对流天气。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雨就停了,前后不过20分钟,森林中的空气充满了闪电过后的臭氧,特别的清爽,可喜的是雾气也消散了不少。小宋见机会难得,招呼我们快速的进入了森林,趁着没雾抓紧时间找人。  我们不敢怠慢,飞一般的向森林的深处跑去,边跑边呼喊他们的名字,一口气足跑了半小时,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小宋问我们是不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一提我们还真都有同感,总觉得哪不对,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心中不由得都犯起了嘀咕。  雨后不到1小时雾气再次聚拢,视觉开始模糊,几个人停下来正在校对前进的方向,在一旁喝水的孟猛突然怪叫了一声,把手中的水壶扔在了地上。我们警觉的看向孟猛,发现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嘴张的老大,刚喝的水顺着嘴角流满了前襟。  孟猛是条铁汉,这一路上都是我们的急先锋,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成这样?大伙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小宋机警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晃动着孟猛的肩膀问:“老孟,什么情况?”  孟猛这才魂不守舍的举起手指向天空,颤声说道:“月……月亮!”  我没听懂孟猛的意思,月亮?难道月亮有什么不对?抬头只看了一眼,顿时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吓的蹲坐在了地上,一轮艳红色的月亮正发着诡异的光芒挂在中天,红的能似乎要滴出血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它就消失在了渐浓的雾气里,只存在了短短的几秒钟。我听见几个人咽吐沫的声音,显然都让这一幕吓得不轻。
  烟囱小声的叨咕道着:“妈的,出门没看黄历,八成撞鬼了吧!”  我脑瓜皮都发紧,还在想用什么科学道理能解释这一现象,最后得到的解释是不能解释。小宋刚想开口说话,浓雾里却又突然传来了一声悠远的号角声,在死一般寂静的林子里让人听着格外扎耳,那声音就像是从耳朵眼里钻出来似的,震得耳膜发疼,想堵都堵不住。  几个人绷紧了神经,端起了枪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树林中却再次陷入了沉寂。我隐隐的感觉到事情不妙,对小宋说道:“先撤吧,不对劲!”  话刚说完,雾里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仔细一听,是马蹄声!  马蹄声夹杂着牛角号和战鼓声异常的混乱,我们分不清声音究竟从哪边发出来的,但是能感到他们越来越近!突然我背后传来了一声惊呼,回头一看,白茫茫的雾里面窜出一个身穿铠甲的骑士!  随后密林里不断地涌出更多的骑兵,两个,三个,一群,一大群!马蹄声,呐喊声连成了一片。他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铁甲,手里挥着刀剑斧子朝着我们杀过来了。  真有骑兵!蒙古人的骑兵军团复活了!短短两秒钟的时间,他们已经冲锋到我们眼前了。  小宋大喊道:“快跑啊!”  还用你说!烟囱早带头跑了,我都没想到自己能跑的那么快,还专拣树多林密的地方钻,可无论再怎么努力就是甩不掉他们,马队就像幽灵一样不受森林的阻挡,一直尾随在我们背后,只要我们稍有停顿马上就会被追上,然后必死无疑。
  我心里叫苦,小命这才算交代,两条腿累死也跑不过四个蹄啊,可又不甘心认命,咬着牙继续坚持。  刚下过大雨,地面上的积水形成了无数深浅不一的水洼,踩进去就容易摔倒,我们还必须时刻注意脚下,整队人里数我体力差,又因为恐惧吓的腿也软了,跑着跑着一没注意被一条树根绊倒趴在了一个较大的水汪前面。孟猛气的破口大骂:“我操!你这个货,可要了亲命了!”无奈还得倒回来扶我。  我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双臂用力撑起身体正好看到自己在水洼里蓬头垢面的影子,也就在那一刻,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整个人都愣住了。  孟猛见我这节骨眼上居然还有心思发呆,急的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拽了起来,然后拉起我的胳膊就要跑。我却甩开了他的手,大声的喊道:“都别跑了,停下!”  他们四个人回过头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脚下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烟囱更是气急败坏的说道:“坏啦!小春子吓傻了,萌萌你快把他背起来,哎呀!剑都戳到屁股了!”  “听我说,咱上当了,都别动!”我说这话的时候最前排的蒙古骑兵刀上的刻画都已经能看清了。耽误了这一会功夫他们再想跑也来不及了,都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而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连眼都没闭,瞪着眼看着气势汹汹的蒙古骑兵杀过来,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保佑保佑,万一赌错了脑瓜就掉了。”  马队越来越近,马嘴里吐出的白气都快喷到我脸上了,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和我预计的一样,撞击果然没有发生,马队奇迹般的从我体里穿了过去,注意,是穿过去的,不是踩。
  马队依然向前奔袭着,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从容的在马队中穿行到了小宋几个的面前。  他们瞪大了眼看着我跃过了大石头,烟囱上前一把抓住了我,摸了我的胳膊又摸腿,奇道:“怎么回事,没踩着你?”  他手劲很大捏的我呲牙咧嘴:“你摸上瘾啦,才知道你好这口!那些不是真的,是影像。”说话的时候马队终于全部通过了,森林里又陷入了死寂。  吴行岳把烟囱挪到一边,他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焦急的询问道:“小胡,快讲讲怎么回事?”  我清了清嗓子:“咱们不是都觉得不对劲吗?知道是什么吗?”  孟猛等得焦急,看我还想玩漂,就急了:“小爷,知道还用问你啊,麻利点,快说吧。”“这位看官不要着急嘛,听我慢慢到来”,我仍然不慌不忙的一笑,然后抓起一把泥土,“问题就出在这。”  孟猛也抓了一把土,揉了揉,不解的问道:“土怎么了?”  我把手里的土一点点的搓成碎末,慢慢的撒在地上,还是小宋反应的快:“哦,土质不一样,难怪一直感觉不对劲!别的林子里都是红胶泥,走起来粘鞋,这里是沙土地,走起来省力的多。”  我向小宋伸出了大拇指,但同时又指出了他的不足:“你只说对了一半,别的林子是红胶泥不假,可这里不是沙土,沙子没这个颜色的,这是硅矿石。”
  昨天有事就没有更,今天我来更了,喜欢看的亲们冒个泡~
  冒泡完毕,不过瘾阿  
  吴行岳掏出水壶递给我,让我说说这硅矿石和刚才的骑兵究竟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看过电影吧,我们刚才就是看了一场特别的电影,播放电影的三大要素,胶片、放映机、幕布,三样缺一不可,硅矿石就做胶片的原材料,刚才的闪电等于给放映机充了电,而这大雾就是一面移动的幕布,所以不管我们怎么跑都甩不掉他们。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几百年前某个夜晚一支蒙古骑兵队路过这里,正赶上打雷闪电的天气,影像被这里的硅矿石记录了下来,以后每逢雷暴天气被记录下的影像就会播放了出来,今天不幸被我们遇上了。”  几个人听完无不震惊,孟猛拍着我的肩膀佩服的说道:“你这脑子咋长的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凄然一笑:“其实很简单,万马奔腾什么声势?不是山崩地裂,也是地动山摇,可我发现水洼里的水纹丝不动,声音影像这些无质的东西可以记录,可实质的东西是留不住的,所以我断定那都幻象。”  吴行岳还要捧,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晚啦,我们已经中招了。”说完我看了看四周,刚才我们一番大逃亡,彻底迷失了方向,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这个状况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清楚,一个个的愁眉不展。  小宋还保持着一贯的稳重:“看来那些幻象的目的是把我们赶进森林的深处,并没有实质性的危害。今天夜里我们绝对不能再走了,等天亮能见度高了再行动,现在都休息。”
  我想对小宋说,把我们驱赶到森林深处,可能只是困住我们的第一步,可是现在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点小小的波动就有可能产生爆炸性的反作用,所以强忍住没有说出来。  经过刚才的狂奔,众人体力消耗很大,坐地上吃喝,小宋十分忧虑的问我硅矿石是人工还是天然的,会不会是人为设下的圈套。  “这么大面积不可能是人工的,硅矿石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矿物,但也不能随处都有,这周围地区也不像有矿脉的样子,如果我所料不差……”说着我指了指天空,“这东西八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烟囱听我说矿石是天上掉下来的,忘记了满嘴的饼干笑的岔了气,好悬没噎死,咳嗽了半天才嘲讽我道:“对,你怎么不说是树上结的!”  我知道他的脾气,也不计较,接着说:“大家有没有感觉到这个盆地来的蹊跷,在一块平缓的山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落差百米的盆地,难道不奇怪吗?而且这里大量出现了别处没有的矿石,我猜测盆地的产生极有可能和一次陨石撞击有关,直白点就是被陨石撞出来的大坑,咱们指北针失灵的原因也出于此。”  孟猛一脸惊讶的说道:“我操,那得多大一块石头啊!”  “这也不见得,并不是石头多大砸出来的坑就有多大,这里的地质条件可能容易形成地陷,或者岩层下正好有个地下湖。好比一个灌满水的水瓶,埋在土里外表是看不出来,一枪打上去,瓶子破了水流干后原本瓶子在地下的空间经过风化水蚀形成一个盆地不稀奇。”  “太悬了,能吗?”烟囱还是不信。  “怎么不能,有学者认为四川盆地就是个巨大的陨坑演变的,你看四川盆地北边秦岭,南面横断山脉,西边青藏高原,东边巫山山脉,哪个不在海拔2000米以上,中间围着一个平均海拔不到几百米的天府之国,没外力作用办到吗?”
  我把他们侃的一愣一愣的,可说实话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盆地怎么形成的无关紧要,把人带出去才是关键,如果这里只是用古代骑兵的幻象来迷惑人,让人迷失道路的话,倒也不算什么,怕只怕雨林的秘密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认定暂时没有危险,五个人抱着枪依着大石头和衣而卧,这些日子我已经学会倒下就睡了,因为休息时间很宝贵,疲惫逼得你没时间失眠。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雾气依然浓厚,能见度连二十米的不到,这种天别说找人了,自己走道都很费劲,小宋急的嘴唇都咬出了血,最后才下定决心:“走。”  因为能见度太低,又不知道雾气里面藏着什么危险,我们不敢大意,五个紧紧围成了一个战斗队形,四个人四把枪瞄着四个不同的方向,中间站一个不停地呼唤着失踪战友的名字,十五个人的名字不停地循环,喊累了换人接着喊,几个小时下来,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一声回音,早知道就带扩音器来了,累得不行了才歇一会,走走停停的一上午过去了。  又走累了,刚准备坐下休息,我屁股还没碰着地,就听道了孟猛惊呼:“快……快……快过来。”  听他的语气非常紧张,好像出什么意外了,众人慌忙围拢过去,孟猛指着地面的一只死蜥蜴不停地大叫,我问他怎么回事,孟猛嘴都不听使唤了,哆里哆嗦的说道:“这……这这蜥蜴,是咱们第一次休息时候,我踩死的!”说完他惊恐的瞪着大眼看向我们四个。  一句话不要紧,大伙就炸了锅,烟囱猛吸了几口烟问孟猛:“你确定!”  孟猛对天发誓:“绝对错不了,第一次休息我刚要坐下,它窜出来吓我一跳,一生气我就踩了它一脚,你看这鞋印,还有这,我扔的烟头!”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没走过回头路啊!难道一上午都在原地打转?  “不好,咱们让鬼遮住了眼,这林子真不干净……”吴行岳惊恐的说道。  吴行岳还想接着说,却被烟囱打断了:“我他妈不信这个邪!几棵破树还想挡住老子。走,接着走,沿途刻下记号,看它怎么打墙。”
  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以森林的面积和密度来看,在树上做标记无非是让我们暂时不走重复的路,但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咬咬牙朝另外的方向走去,我们每走几步就会在树上刻一个前进的箭头,一点弯路都没走,结果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大伙都冒汗了,小宋问我怎么回事,我又想哭又想笑,别逗了!要是知道怎么回事,我还走这么多冤枉路,腿都快累断了!  烟囱点了支烟给我,让我先稳住心神,然后说:“老胡,你脑子里墨水多,想想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了。”  我几口吸光了一支烟,说道:“你们都听过八阵图吧,诸葛半仙用几堆破石头就围困住了陆逊的十万大军,当然其中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应该有几分真实性。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更为复杂,我是不知道怎么破解,不过这种障眼法的原理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无外乎两种:第一种是错误的心理暗示,人的潜意识会挑选易行的道路来走,设局的人在艰难复杂的环境里刻意留出一条相对好走的路勾引你,这些道路都是看着直,其实略带弧度饿,走在其间感觉不出走弯路,但时间一长就绕圈了。第二种是迷惑性的参照物,人们一般拿高大建筑物,大树一类的东西做参照物,如果在参照物上做手脚,比如一个区域分成田字格一样的小方块,每个方块里的小环境都类似或者根本就一样,人就会被迷惑丢失方位感,对自己选择的道路产生怀疑,最后就像渔网中的鱼一样,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直到精疲力尽没有反抗能力为止,那时候只能任人宰割了。”  吴行岳听得似懂非懂,问我道:“走好路不行,那咱走最难走的道,不看什么参照物,一门心事的直走不就完了。”
  我马上反驳他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潜意识?潜意识就是你内心里存在的不受你控制的意识,凭直觉判断的意识。好比一道你完全不懂的选择题,给你四个选项,你肯定会第一时间对其中一个选项中意,这就是潜意识。你说走直线,谁能保证它就是直的?咱们现在是方位迷失,不是方向迷失。”  烟囱一直认真的听着,他揉着脑袋问我:“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自觉的就走了弯路,只要认准一个方向确定直走就能破解,对吧!”  我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你必须确定走的是直线,认为是直的没用!”  烟囱一拍大腿站起来说道:“妥了,跟我来。”谁都不敢小瞧烟囱,他歪点子的向来是层出不穷,烟囱把我们领到刚刚路过的一片毛竹林里,挑了10根最高最直的做了标记,然后招呼我们说:“砍”。  南方的竹子又粗又长,听说最粗的毛竹砍一段可以给5岁的小孩当洗澡盆用,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们面前的这些竹子可也不细,棵棵都如海碗口那么粗,我不明白烟囱带我们来这干什么,但身上猎刀、军刺砍竹子还不费劲,没几分钟10根竹子全被放倒了,烟囱又吩咐我们砍掉了枝杈,最后烟囱拿着两根竹子比划,在上面挖了卡口,把两根卡在一起,变成一根。  我这才恍然大悟,乐着想:这瘦猴子真有点鬼点子。烟囱忙活完了掐着个腰牛哄哄的说:“兄弟们,我这招准灵。你们看这竹子够直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直,别管他什么意识,那都错不了。咱把这10根小直线连成一条长直线,前进的时候,每次把接在最后面的两根拿到前面来,咱就顺着这竹竿子走,还能弯得了吗?”  孟猛少有的对烟囱赞许了几句,小宋没有赞成,但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每支竹竿差不多10米,连在一起小100米,这个跨度我们的确能判断它的曲直。我在地上画了一条两米长的直线,作为初始标尺,一人扛着两根竹竿接了起来,每个人都守在自己的竹竿旁边,轮到自己在最后面的时候,就扛着竹竿走到最前面接上周而复始。  一开始我觉得这主意还不错,可不多一会我就发现这是个地地道道的馊主意,馊的不能再馊了。我们每人都要负重几十斤的装备,再扛着分量不轻的大竹竿累上加累,走了半小时烟囱先扛不住了一屁股蹲着地上喊道:“停停停,我滴妈哎!累死我了,都歇会。”这瘦猴子肉最少,平时跑起来轻松,背着俩大竹竿,不行了吧。  休息的时候五个人不敢离开竹竿半步,怕再出意外那就前功尽弃了,这次营救我们比原计划晚了2天多,路上多消耗了不少食品和药品,虽然暂时没有危机,但是谁知道还要待几天呢,所以吃东西都不敢大口吃。  刚才忙着搬竹子,身边不停的过人觉不出孤单来,这会四周全是雾气,前后两边的人都相隔近20米,谁也瞧不见谁。  我后脊背直冒凉汗,真怕他们突然消失了撇下我一个人,忍不住大声喊道:“都别不出声啊!离的远,万一出点事都不知道。”  我前面是小宋,他跟着说:“对,大伙都机警着点,咱唱歌提提神,小胡《打靶归来》会唱吧。”
  “废话,中国人都会唱。”  “那成,我起个头‘日落西山……’预备……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嘹亮的军歌声响彻山林,震撼人心,这歌不光能提神还能鼓劲,我顿时就不怕了,身上充满了勇气和力量,唱了两遍疲惫一扫而空。军人唱歌不叫唱歌,那叫喊歌,那爆发力不亚于炮弹,“当当”的,听了让人觉得身上有劲。  歇够了小宋招呼我们起来继续,我后面的孟猛扛着竹竿从我边上过去了,还给我点了点头,又过了半分钟感觉该轮到我了,于是扛起两根竹竿往前走,刚走出去大概三四步,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我右肩上撞了一下。这下撞得并不算重,但我肩头扛着两根大竹竿,重心本来就不稳,身子一下子就倒向了左面的斜坡,脚一离地身子就不听使唤了,背朝下摔了下去。
  期待~  
  身子悬空,脑子还是清醒的,张着大嘴却喊不出声,眼神也开始迷离了,恍惚间看到一个黑影在空中一闪而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地恢复了些意识,第一感觉是疼,每个骨头节都疼,手脚都不能动,用尽气力才把眼睁开,眼前一片漆黑,已经是夜里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手脚才恢复知觉,我支起胳膊靠在一棵大树上,摸出手电照了照,身下都是我压断的枯枝败叶,身背后是个倾斜七八十度的大斜坡,看不出有多高,原本扛在肩头的竹竿卡在了离地3米高的树杈上,已经扭成了麻花。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命贱啊,还是命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般人早就完了,可我抱着竹竿缓冲了一下,大背包又替我垫了一下,这才逃了一命。手上、腿上、脸上全是伤口,疼得厉害,想起背包里还有消毒水,于是伸手进去摸。  这背包三天救了我两命了,如果能活着回去我肯定要把它供起来,背包外表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可就惨了,所有的玻璃瓶都碎了,药水撒的到处都是,就连那口坚硬的铜鼓都被撞得变形了,好在两只号角都完好无损。  擦完药后面对黑暗,我有几分恐惧,但更多的是愤怒,浓雾之中好像隐藏着一个狡猾的敌人,一直盯着我们,像老猫戏鼠一样戏耍我们,等玩腻了再出现杀死我们。  我忍不住对着黑夜大骂:“×××,滚出来,老子不怕你。”
  回答我的只有沉默,发泄了一通,我的身子已经不再发抖,心想小宋他们会不会也遇到了袭击,或者发现我失踪了,正在寻找我?可是连路都摸不清怎么可能找我啊。  最近遇上这类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我经验是相当的丰富,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是迎面摔下来的,醒来时脚指的方向,就是我前进的方向,这个是错不了的,想到这我蹒跚的站起来,去寻找队伍。因为完全迷失了方向,一开始我贴着山坡走,后来山坡也没了,我怕把那东西引来也不敢开手电,只能闭着眼瞎摸。  渐渐的天亮了,还是雾蒙蒙的,但是已经能稍微分辨出周围的环境了,我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到了雨林的最深处,这里大白天也是云雾缭绕,树木茂密而且极其高大,完全遮住了阳光,底层植物因为得不到阳光照射都无法生长,地面显得异常干净。  刚翻过了一道土丘,我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物体在动,马上紧张了起来,掏出了M1911,哈着腰悄悄的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个人,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穿的和我一样的衣服,高个子。  孟猛!  我兴奋的都快哭出来了,几步冲到了他的背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孟猛,你们……”  我话刚看了半句,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大,跪爬出去了四五米,翻身掏出枪来指向了我。我这才看清楚那人身材个头虽然和孟猛相似,但却是个不相识的生面孔,他一脸的冷汗,拿枪的手也在抖。我心里想这个人八成是二毛队伍里的,可他现在如此紧张,万一我开口惊着他,他再开了枪,我可真冤死了。
  他看见我的装扮似乎也很犹豫,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手,原来他是担心我手里的枪啊,反应过来我立刻把枪扔到了地上,举起双手说道:“别误会,自己人。”他还不放心问我哪部分的。×!我哪知道自己算哪部分的,亲友团的?干脆直接说道:“我跟小宋和烟囱是一伙的,是来找贾辉煌的。”  那人听我连说出三个人名,才放心的收起了枪,从我拍他肩膀开始算起,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时间,他的全身居然都被冷汗沁透了,至于这么紧张吗?我长得也没那么可怕吧?  见他伸着手走过来,我以为是要握个手,谁曾想他一个背摔把我按在了地上,死死地按住了我,我不由的虎躯一震!这是要干吗?  他见我要挣扎,另一只手住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极低声音对我说:“别出声,趴在地上跟我走。”  说完他松开了我,哈着腰朝一个方向爬了过去,我紧跟在他的后面,还别说趴的越低看的越清晰。大约爬了五六十米,我们站了起来又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他带我进去,里面还有三个人。  我一眼就认出坐在最里面的那个人,不就是二毛吗!本以为我们会在最危急的时刻重逢,有一方突然冒出了把另一方给救了,没想会在这么平平淡淡又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相遇了。时隔三年这小子个子高了点,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的,显得有点颓,眉头上的皱纹更是拧到一起了。  看见他平安,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几天的忧虑艰辛伤痛都涌了上来,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他也认出了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几步跑回来和我拥在了一起,嚎啕大哭,劫后余生又见到亲人,我的眼泪也哗哗的。
  说实话真没想到他还活着,一路上我心里一直劝自己说他没事他没事,可在这危机四伏的雨林里,失踪大半月能活下来真是奇迹。我心里高兴,这些天的苦没白吃,正要开口说话,万没想到他猛地把我推开,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谁他妈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  长这么大我们哥俩都没红过脸,这个时候他居然敢开口骂我!我不由的无名大火高气三千丈,这些天来的怨气一齐激发了出来:“×××,老子跑了几千公里,到热带雨里来找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不是老子命大都死八回了。你行啊,长能耐了!跑到这玩‘躲猫猫’,还敢骂我!良心都喂狗啦!”我肺都气炸了,嘴也不饶人。  二毛让我骂愣了,呆了几秒钟又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大鼻涕流多长,边哭边说:“我要是死了,我娘你能替我照顾。你他妈要也死了,仨老人怎么办?都不出去了,都出不去了……”  我长叹了一声,能理解他的苦处,拍了拍他:“行了行了,多大了还哭,你恶不恶心,反正我也进来了,说别的都是扯淡,既来之则安之,我一定想办法把大伙带出去就是了。”  他一如既往的听我的话,不哭了,蹲在地上缓了半晌问我有没有吃的,我把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他们几个人一阵的狼吞虎咽,看样子有几天没吃饭了,连我带来预防败血病的维C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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