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每次升级或者突破fgo大英雄突破材料都卡久

和女生玩游戏,用yy聊天,玩lol时她特别爱用yy虎牙直播模板开直播,我每次玩着都卡,是否有办法能
把直播模块关掉⊙﹏⊙
加一个内存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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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快点!再跑快点!不能被追上!  耳边是风呼啸的声音,眼前的景色飞快的倒退着,微微的失重感让人心悸。原来我在翻山越岭么?果然!入目一片青翠,我正在林间疾驰着,有树枝甩在脸上,生疼!我却顾不得了,只一味的向前,向前……  我矮下身形,避过一株拦路的歪脖子树,突然,剧烈的失重感猛然传来,我脚一瞪,噌的睁开眼,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心有余悸!  “哎呦我去!”我低骂一声,又掉悬崖下去了。  自从五年前突然梦到一个帅哥,虽然看不到脸,但我可以感觉到,那一定是一个帅哥。他轻拥着我,一手握着我的手,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干燥。他很温柔的看着我,亲吻了一下我额发,对我说了一句:……然后我就醒了。  好吧,说了一句什么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怎么可以有那么温柔的眼神?简直要将我溺毙了!果然是做梦啊。但是做个梦而已,要不要那么真实啊!真实的我想哭,然后真的发现自己在哭。大半夜的,也太惊悚了吧!  从那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一直跑一直跑,总感觉后面有很恐怖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千万不能被追上。跑着跑着,突然“啪”!要么掉悬崖了,要么掉湖里,要么从高楼上掉下来,有时候还会从云里掉下来……大部分时候是我一个人在跑,有时候还有伴陪我一起跑,有男的,也有女的,都看不到脸,偏偏又觉得是很熟悉的人,但又根本不是我认识的人,不得不佩服我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但是那个帅哥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果然,梦都是偶然的,无法复制和衔接的,还真有点小遗憾,毕竟能和一位大帅哥而且还是那么温柔的大帅哥邂逅一下,还是很幸福的,虽然是在梦里。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平复了下心情,翻个身,摸到枕头边上的手机,看了下,11:11,好吉利的数字啊,不知道谁在想我呢。  休息日总是美妙的!懒懒的睡个好觉,爬起来,打开冰箱发现昨天买了很多好吃的,就觉得更美妙了。做了点吃的把自己喂饱了。翻了翻我的衣柜,翻出一件低领的白色长袖,外搭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下身配上一件浅色的牛仔裤和一双无跟单鞋。打扮打扮,出去沐浴一下春日的阳光。  XX公园的桃花应该都开了,正好可以去写生。我拿上自己的小画袋,戴上新买的帽子,高兴的出门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很温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觉得很幸福,我其实是也个很幸福的人吧。  春日的公园充满了生机,天气回暖,正是吒紫嫣红时候。公园里真称得上百花竟放,香气怡人啊。大多数人们的审美果然都是差不多的,阳光明媚,春花烂漫,可不是出游的好时节吗?虽然是在下午,游人也是络绎不绝。我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个人少的地方,找好角度,开始作画。  我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美术国画专业,虽然不是一流的大学,但也不算太差。毕业以后在当地的一所中学教美术,工作并不忙,也没什么经济压力,所以绘画便这样坚持了下来。没事的时候就出来写生,收集素材,进行一些绘画创作,有时候还能充实下我的荷包。  我喜欢画画。喜欢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喜欢吸饱了墨汁的毛笔在纸上挥洒淋漓的感觉,更喜欢当一副作品完成时的满足感。每当画画的时候,我的心都会很静。我喜欢那种没有杂念的感觉,仿佛全世界只有我自己。  我放下画板,转身准备拿刀削一下铅笔。  “嘶!”心口尖锐的刺痛一闪而逝。我低头一看,胸口好像被划破了点皮,后悔今天没有穿高领的衬衣了。但是痛的位置搞错了吧,明明伤的是胸口你心口痛个什么啊,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也太痛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  我抬眼望去,是一个长发女孩,长的很清秀,一身清爽的运动装,手里拿着支铅笔和小刀,刀尖露出一点,估计是没注意到刀片没有全缩回去吧。看样子是附近XX艺术大学的学生,也是来写生的。  我说观摩也不用靠那么近吧?手里还拿着个“凶器”。我抚额。当然我是不会承认我转身转的太突然的。不过自己的感知能力也忒差了吧,背后站了个大活人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画得太投入了也不好,要改改,太危险了。  我皱皱眉,看了看伤口,也不深,最多破了点皮,有点红,拿玉佩挡挡就看不到了。忙对那女孩说:“没事,没伤着,你下次注意点就好。”  那女孩还有点担心的看了我一眼:“真没事吗?真是抱歉!”  我看了眼我的画,说:“真没事!你快回去画吧。”  她又跟我道了歉,才走了。就在不远处,时不时的望过来。  我忍不住想翻个白眼,多大点事啊,又不是捅了一刀。也画不下去了,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慢悠悠的逛出了公园,心里想着晚上回家做点什么好吃的补补。  我没有发现我胸口的墨玉却越来越红,已经快变成了一块红玉,就像是,吸饱了血一样。  回到家,我觉得越来越困,奇怪,我明明睡醒没多久好么?把东西放好,就扛不住了,衣服也顾不得换就爬上了床。粘到枕头就睡着了,长这么大都没睡的这么快过。  耳边是呼啸的风,眼前的景色飞快的倒退着,微微的失重感让人心悸。我剧烈的喘息着,仿佛拉风箱一样,肺疼得快要炸开了,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很湿润,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凉凉的,却缓解不了我火辣辣的喉咙。有树枝拍在我的脸上,生疼!我仿佛还听见了衣衫被树枝划破的声音。  我抬眼,入目一片青翠,远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森林,郁郁葱葱,笼罩了些许白雾,朦朦胧胧,仿佛仙境一般。我却顾不得欣赏,只是没命的跑着,我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只是很恐惧,不敢慢下丝毫。  我矮下身形,避过一株拦路的歪脖子树,眼前豁然开朗,剧烈的失重感传来,我忍不住尖叫,双手乱舞着,好像抓住了什么,缓了下身形,却还是不可控制的往下坠去,后脑一阵钝痛,眼前一黑……  最后一个念头就是:“真是的,这梦怎么越做越真实了,太惊悚了!”
  刘盼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不聪明,不漂亮,不出挑,是广大人民群众中的一员,渺小却不卑微,为了活的更好,或奔波,或忙碌。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和一个合适的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然后再为了这个小家,或奔波,或忙碌……再然后,会在某个宁静的午后,在亲人们或真实,或虚假的哭泣中,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当刘盼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刘盼愣愣的看着房顶上的木横梁,怎么看也不像自家那刷着浅黄墙壁漆的房顶。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身上无处不疼,后脑更是一阵阵的钝痛,随便动下就眼前发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疼过。  刘盼眼泪汪汪,轻轻侧头看了下周围,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除了这张床就只有一个小柜子和一张简单的桌子,连凳子都没有,门就对着床,透过门缝能看到隐约的人影,来来去去,很是热闹,脑子有点嗡嗡的,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刘盼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在家睡着了吗?这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肯定还是在做梦呢!我要醒来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在心里念叨半天,什么也没发生,身上依然巨疼,刘盼睁开眼睛,这不是梦!要不然这么剧烈的疼痛早就醒了。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被人下药然后绑架了,所以才会越来越困。可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绑架自己有什么好处?  刘盼突然想到最近闹得很凶的各种年轻女子被囚禁虐杀的事件,一个激灵,脑子都清醒了几分。刘盼惊恐的爬起来,疼痛都顾不得了,忙检查了下自己。天呐,衣服都被换过了,还是件又脏又破的袍子,而且还是自己最讨厌的灰褐色。好吧,这不是重点。小小的白嫩手臂上有许多划痕,我去!难道那个人还是个变态!太惊悚了!  等等,小小的白嫩手臂?自己的手臂什么时候这么小了?刘盼一捋袖子,白嫩的手臂上虽然有很多伤痕,可是上臂上白白的,没有一颗痣。自己右臂外侧有一颗小黑痣,从小就有的。  这不是自己的手!刘盼茫然了。又摸摸自己胸口,平平的,感觉还没开始发育。有点硬,胸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块墨玉,和自己的很像,但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那块现代机械痕迹明显的地摊货。黑里泛着点红,样子很古朴,雕着凤凰和祥云,明显比自己那块多了灵动和生气。用一根黑绳子拴着,绳子像是有些年头了,都起了细小的绒毛,握在手里还带着这具身体的余温。  刘盼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事情很诡异,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了。  难道是像小说里写的,穿越了?  但那是小说啊,怎么可能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在这以前如果有人和自己说真的能够穿越,自己一定嗤之以鼻:小说看多了吧?快醒醒,天还没黑呢!现在可以体会到那时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难道遭报应了?  况且,看小说的时候看别人穿越和自己穿越完全是两码事,代入感不要太强烈,。而且,有哪个穿越者像自己这么凄惨,才穿来就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的,这疼痛就让人想直接死过去。  甚至小说上写的关于原主的记忆那更是一点也没有,更不存在什么争夺身体控制权了,这身体契合得仿佛是我自己的身体,半点不适感都没有。可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睡觉之前,  不对!刘盼想了想,可能自己在跑的时候就穿来了,梦哪里会那么真实,连空气里的味道都能闻到。  刘盼握着玉坐在床上欲哭无泪,自己刚刚还在感叹自己其实是个挺幸福的孩子,命运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老天你这巴掌甩得不要太响亮!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要是被原主的亲人朋友什么的发现了会不会被当成妖孽烧死啊?!装失忆?这到不用装,本来就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但是,会不会太老套了?要是有个穿越同仁岂不是一下就被发现了?可是不装失忆要怎么办?  刘盼还在那天人交战,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蒙混过关,门突然被推开了。  刘盼呆呆的看着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人脸,但可以看出来是个男人。刘盼揪着衣襟往床角缩了缩,待他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年轻男子,的确很年轻,感觉也就17、8岁的样子,长了张娃娃脸,看着很邻家的感觉。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分不清什么料子,外面还罩着护胸的皮甲,腰间配着把短剑,背后还背着弓和一筒箭。  军人?而且,他还梳着髻,这是穿到古代的节奏吗?刘盼默默的打量着。  “你醒了?不用怕,我是京都白虎军团的士兵,我们是奉命来围剿青邙山的盗匪的。你现在好些了吗?”那人笑着想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托他的娃娃脸的福,看着还蛮亲切的。刘盼微微放松了点。  “还好,就是头有点疼。”刘盼一张口才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不由的咳嗽起来。  那人转身从桌子那倒了杯水给刘盼:“你昨晚烧的厉害,赵军医都说你可能熬不过了,没想到竟然醒过来了。”刘盼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让水慢慢的滋润着干燥的口腔,小口小口的往下咽,果然舒服了很多。  遂感激的看了那人一眼,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才开口问道:“是你们救了我吗?谢谢。”  “不用,当时我们正在搜索盗匪窝,你突然从上面滚下来,倒是给了我们不少线索。盗匪现在都被剿灭的差不多了,那些被绑幸存者也大都救了出来,你好点了就去找找你的亲人们,然后回家去吧。”那人接着说  刘盼一愣,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装失忆呢,而且,亲人?鬼知道这具身体的亲人还在不在,长的什么样。  回家?自己还能回家吗?  ps:今天是第一天,所以两更,从明天开始我尽量保持一天一更。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故事。
  刘盼呆呆的想着,前一刻还那么鲜活的世界,鼻尖仿佛还萦绕着桃花的香气,现在竟然变成一个奢望了吗?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无比温暖的世界,也许再也回不去了。那个刘盼是已经死了吗?那爸爸妈妈怎么办?自己怎么对得起他们?自己想要像他们给自己一样的,去给他们幸福的承诺,也许再也不能实现了,反而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么自己现在又算什么呢?自己是谁呢?刘盼吗?可刘盼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对这个世界一片陌生,这个世界也没有自己的痕迹,自己算是什么呢?又要以什么样身份去生存?  刘盼脸色一片惨白,嘴里喃喃着:“我是谁?是谁呢?”没有人给她答案。  那人看刘盼的脸色一下变的惨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没事吧?”  刘盼茫然的看着他:“我是谁?”说完眼睛上翻,似乎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茫茫的青山,蜿蜒曲折,仿佛一条巨大的青龙,匍匐假寐,若隐若现的官道,经脉般延伸向龙头。大队的黑衣军士渐渐的出现在官道上,又渐渐地隐没进青翠的山脉里。一小队拉着粮草的马车中,其中一辆粮草的顶上躺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穿着肥大的黑色袍子,显得身体愈加的瘦弱,双手枕在脑后,脸上盖着一片树叶,随着马车的前行一晃一晃……  这个少年就是刘盼。这具身体只有12、3岁的样子,身子很瘦弱,之前的衣服又脏又破,没法穿了,又没有合适的衣服,刘正便拿了他备用的袍子给刘盼先凑合着。刘正就是那个娃娃脸的少年,据说是将军的亲随,性格就像他的娃娃脸一样很亲和。刘盼看着前面骑在马上板着个脸来回巡视,不时督促一下的少年。额,至少对她挺亲和的。  来到这个世界三天了,刘盼已经比较平静了。该适应的都慢慢开始适应了,不适应的也依旧别扭着。经过最开始的惊恐纠结和茫然,又面临了该何去何从的尴尬。  在那些被绑的幸存者里面转了一圈,发现根本就没有人认得原主!那原主的亲人呢?难道已经在混乱中死去了?抑或是他们没有被绑架?那他们现在在哪?可是不管是那种可能,都无法改变刘盼现在面临的窘境。没有人认得原主就意味着没有人把刘盼认领回家,那让刘盼这个古代生存小白要怎么活下去?  刘盼如一只被抛弃的小兽,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茫然无措。是在这个美丽的丛林里被野兽吃掉?还是到了城里沦为乞丐最后活活饿死?抑或是被某个人贩子拐卖各种折磨然后死掉?刘盼很恐惧的想着,她虽然很茫然不知道要为了什么活下去,但是也不想如此凄惨的死去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踩着金色的祥云,温柔的向刘盼伸出了手:“和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啪”一个巴掌拍在刘盼肩上,拍的她一趔趄,“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叫你好几声了。”好吧,是刘正那个娃娃脸。刘盼瘪瘪嘴,果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别瘪嘴啦,将军要见你,我带你过去。”刘正安抚的拍拍她的肩,示意跟着他。  刘盼愣了下,像将军那种高大上的人物要见自己做什么?但随即又像到,自己什么也没有,也没什么能图谋的,微微放下了心。而且,将军是个大官,应该不介意家里多个丫鬟什么的吧?是的吧?抱上个大腿至少生命和肚子应该有保障一点吧。遂跟着刘正去了。  刘盼一直以为古代的将军什么的都是一脸的络腮胡子,膀大腰圆,不怒自威的那种。见到那位将军才发现他还挺儒雅的,40岁上下,待人也和颜悦色的,自己胡诌的说感谢刘正的照顾,所以和刘正一个姓,盼望自己早点恢复记忆,自己取名叫刘盼他也没有深究,甚至她提出自己无家可归想让他收留到府上当个丫鬟什么的,他竟然也没拒绝!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刘盼也没太注意,晕晕乎乎的出来,最难解决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解决了?然后刘盼就跟着这个队伍走了,一路上也是刘正一直照应自己,更是在自己走得脚底冒泡头晕眼花的时候把自己扔到了粮车上,说:“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一袋粮食重呢!”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刘盼就在粮车上度过了,虽然很颠簸,但是比走路要好太多了。  在粮车上除了睡觉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开始时还看看一路上的风景,看久了也没意思。有时候也和刘正聊聊天,慢慢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情况。  这片大陆叫做天元,天元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普通人一辈子也走不到它的尽头。刘盼所在的地方叫楚国,一个不算太大也不是很小的国家。据说在很久以前曾经统治过这片大陆,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  在大陆北部,有一个很大的国家,叫秦,秦国很强大,也很繁荣,是这片大陆上最大的国家了。在大陆的东部,有齐国,西部有燕国,都是和楚国差不多大的国家,楚国在南部。在周围也有一些小国,国土都不太大,每年都要给大国上贡。  感觉和那个世界华夏的春秋战国时期有点像,但是从这个军队的衣着和生活用品来看要比春秋战国时期发达许多,比如他们都用的铁剑,而且这几天吃饭刘盼有吃到辣椒。  军队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楚国的国都郢城,他们隶属于楚国白虎军团孙明将军麾下,孙明就是那天接见刘盼的将军。他们是奉命来剿匪的,现在要回去复命。  人一闲下来就会想东想西,刘盼开始很怀念现代的汽车、火车什么的了,又快又稳当,而且没有恨不得漫天的灰尘。又想到那个将军也很奇怪,对自己这个小人物的态度也太好了吧,但是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让那个将军图谋的。  刘盼念叨的那个将军现在也在马上沉思着:“这几天的观察来看,那个小姑娘只是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难道真的和那个东西没关系?”孙明手掌抚在胸口,“她既然想到我府里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更让人放心些。”
  这时,前方有一骑驰来,下马报道:“将军,前方一里处有镇国公府的马车,镇国公世子率领家将三十一人,正往这个方向来。”孙明略一沉吟:“让他们过来吧。”又对身边的副将说:“约束一下将士们,不要出什么乱子。”  不一会儿,一列车队从前方缓缓行来,队伍散而不乱,三十左右的家将环卫着中间的几辆马车。其中一辆黑色大车,低调却不失奢华,想来就是镇国公府的马车了。一匹枣红马越众而出,当先驰来,马上端坐着一位头戴金冠的少年。那少年一袭宝蓝色华服,眉目俊朗,顾盼间神采飞扬,偏又故作成熟的轻抿着唇,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待走到近前,少年利落的翻身下马,恭敬一拜:“见过孙世伯!”  孙明呵呵一笑:“贤侄不用多礼!令尊近来可好?”  那少年直起身一笑,显出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来:“父亲前几日还在与我说,许久不曾与世伯共饮呢!”  孙明哈哈一笑:“过几日便上门叨扰,定要与令尊多饮几杯!”  少年也笑道:“正好小侄猎几只野味给世伯下酒!”又接着说:“时辰已不早,小侄今日护送母亲和姊妹去青云观,不宜耽搁,先走一步,改日再去世伯府上拜访。”  孙明抚须:“也好,贤侄此去小心!此次剿匪恐有漏网之鱼,当多加注意,你且去吧!”  少年再次一拜:“多谢世伯指点!”随即翻身上马,追上前方车队,与军队擦肩,渐渐远去了。  刘盼躺在粮车上正无聊的抠着手背上的结痂,一些小伤口快愈合了,很痒。突然前方有些嘈杂,她放下手,坐起身来向前望去。前方正有一队车马哒哒的行来,旁边的军士纷纷退避。  刘盼好奇的问身边的刘正:“刘大哥,前面怎么了,这么多人?”虽然不太想叫这个才17、8岁的少年大哥,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体更小啊,而且他也很照顾自己,不吃亏了。  刘正那娃娃脸正了正:“是镇国公世子和镇国公府里的马车,看马车的样子应该是府里的女眷。”  “哦,那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镇国公是楚国的大将军,多次抵御秦国大军,是楚国的大英雄!就连镇国公世子小小年纪也曾奔赴战场,机智退敌!好男儿就当如镇国公父子,奔赴战场,保家卫国!即使只是镇国公府里的女眷也值得我尊敬!”刘正双眼看向前方,一脸崇敬道。  刘盼看着一秒变花痴的刘正无语,决定不理他,也看向前方。  一群人正拱卫着中间的几辆马车,刘盼一眼就看到那黑色大车旁边那个骑着枣红马的少年。没办法,其他人都穿的黑色,就他穿的宝蓝色华服,想不看到都难。  只见那少年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一袭宝蓝色更衬他唇红齿白,眉目俊朗,头上的金冠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当真是个翩翩美少年!而且还是官二代,妥妥的高富帅啊。这样的人自己以前也就在电视上见见,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竟也见了一回。刘盼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那少年越走越近  那少年居高临下的看了刘盼一眼,那黑黢黢的眼睛黑宝石般闪着光,刘盼感觉胸口一热,脸更是泛红。没想到那少年只一瞥,皱皱他那浓黑的眉,便别过脸去,渐渐的走远了。  刘盼“……”自己这是被鄙视了的节奏吗?!小屁孩!  刘盼郁闷的躺下,又把树叶盖在脸上。不要见人了!竟然对这个小屁孩发花痴?这是着魔了吗?而且还被鄙视了?!真是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  那蓝袍少年右手抚在胸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接下来刘盼就一直躺在粮车上装死尸,然后慢慢的就又睡着了,毕竟头上的伤还没好全,更需要休息吧。只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了,每次都睡到自然醒,很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自然醒过来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吓得心脏揪紧。  醒来的时候军队已经到城门口了。  刘盼坐起来,看着眼前高大的城池。城门上有个巨大的郢字,不知是谁的书法,一股狂傲之气扑面而来!城墙很高,至少十丈以上,两边延伸进两侧的山体,卡在山间要道上。厚重的青黑砖石,仿佛是历史的沉淀,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一层金色,宏伟而庄重!  可能是快要关城门了,城门前人并不太多,守城的将士疏通了一条通道,让军队通过。周围的百姓都敬畏的看着,小声的议论。很快就轮到了刘盼所在粮车。  穿过长长的门洞,发现这个城是依山而建,建筑物逐层递减,慢慢延伸到下面的平原。极目远眺,可以看到大片的良田和良田那边一大片的建筑,建筑一直延伸到对面的青山上,有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山底,山上隐约能看到飞檐一角,更是在山顶有幢八角高楼伫立,俯瞰平原,夕阳的最后一道金光就投在那楼上。整个景色如一张巨大的画卷,有一种壮阔之美!  刘盼震撼的看着眼前的景色,从小生活在城市的刘盼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好想拿出画笔画下了啊!马车渐渐往下,慢慢看不到那些了,刘盼还回不过神来。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刘盼清醒了过来,正好看到刘正打马过来。  “我们现在要去西城的军营,营内不允许女子进入,你先在这里下车,将军交过虎符会来这里接你一道回去的。”说着,从怀里摸出一角银子,递给刘盼“你先吃点东西,吃完不要乱跑,在驿站附近等就好。  刘盼忙道谢:“谢谢刘大哥!我知道了。“然后顺着粮袋滑了下去,对他挥挥手,看着车队远去了……
  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正是晚饭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人们匆匆的走过,奔向那个为他们留着的那盏灯,灯下或是期盼的脸,或是散发着热气的饭菜。抑或是与朋友一起饮酒,高谈阔论,挥霍自己旺盛的精力。  刘盼攥着一角银子在街上茫然的走着,肚子咕咕的叫。这里这么多的灯光,没有一盏是属于她的。即使说已经开始适应,其实还是不适应的,这里一切都那么陌生,她没有一技之长,所擅长的在这里也没有发挥的余地,连自己的生命和肚子也只能依靠别人来保障,可这终究不是自己的,长久不了。也不知那孙将军是存在着什么样的目的收留了她。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刘盼看着自己嫩白的小手,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这么弱小,什么都做不了,还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去去,不要再赖在这了,再不走我打你啊!”  刘盼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家包子铺前面,那店小二正在门口驱赶着什么,作势要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狗。那小狗很小,还不如一只小猫咪大,怯怯的缩成一团,身上的毛毛黑一块黄一块。刘盼站在不远处看着它,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被抛弃,茫茫然无家可归,只是自己比它要幸运些,有一些利用价值被人收留了罢了。  刘盼跑过去“你不要打它!”刘盼抱起那条小狗,对上那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眸子,心里莫名的柔软了。她对那个店小二说:“我们要吃包子!”  店小二看看刘盼,到也没有再驱赶:“姑娘我劝你还是别管这只狗,这几天我们店已经喂了不少包子给这狗了。”刘盼感觉小狗瑟缩了一下,她紧了紧抱着的手,腾出一只手递到店小二面前。  “我有钱!”刘盼摊开手心,一枚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湿润的银角子静静的躺在少女的手心。“我们要吃包子!”店小二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您里面请吧。”  刘盼找了张桌子坐下,把小狗放到桌上,摸摸它的头顶。小狗很乖,静静的趴在桌子上,还咪了咪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模样。刘盼被它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又摸摸它的头。  包子不一会儿就上来了,老大一盘子,有十来个的样子,这的包子很实诚,一个包子刘盼双手都不一定能握全。  “这么多啊,吃的完吗?吃不完打包好了”她拿了一个放到小狗面前,自己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唔,好吃!”包子是肉馅的,皮薄馅多,肉质细嫩,白白的包子皮,金黄的肉馅,有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中,看着就很有食欲。这几天跟着军队都吃的干粮和大锅的稀粥,好不容易见了荤,刘盼吃的很开心。  “嗷呜”刘盼一看,原来小狗已经把一个包子吃完了,正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这么快就吃完了啊”刘盼又拿了一个给它,可不一会小狗又叫了。刘盼看看自己手里的半个包子,惊奇的看着小狗,这也吃的太快了吧。又拿了一个给它,只见它低头咬住包子,三两口就把一个大包子吞下去了。刘盼下意识的把盘子都推到它面前,小狗眯着眼睛冲着刘盼叫了一声,欢快的扑到盘子上。  看着它那扁平的肚子,实在想不到那些比它小不了多少的包子都去了哪里,这是多么彪悍的一吃货啊,那么能吃还吃不胖?刘盼终于知道为什么会上这么大一盘子了。  刘盼看着这货冲着自己撒娇,一副还没吃饱的样子,扯扯嘴角,喊来小二,又要了一盘子,看着小二一脸“你知道了吧”的表情更是无语。  刘盼咬着包子,看着小狗吃的那么开心的样子,突然也变的有些开心了。  接下来,刘盼把那一角银子都买了包子,她也就吃了三个就吃不下了,其他的都是小狗吃了,看着它终于微微鼓起来的肚子,满足的趴在一摞盘子边上,刘盼摸摸它的头:“看你这么能吃包子,你以后就叫包子好啦!哈哈”包子黑溜溜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眯着眼睛,蹭蹭她的手。  刘盼抱起它,结了账,走出包子铺。  这里的晚上没有宵禁,现在还早,大街上也还蛮热闹的,各种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没有现代的霓虹灯那么刺眼,也没有汽车嘈杂的声音和浑浊的尾气。灯下的人们表情安详,为了各自的生活忙碌。刘盼抱着包子静静走在人群里,就像一个看客,看着人们或欢喜,或忧愁,或愤怒,或悲伤……  终于走到驿站的门口,刘盼没有进去,就在大门边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包子紧紧的挨在她的脚边,不时蹭一下。  不知道等了多久,街上的人群慢慢的散去了,周围慢慢变的冷清。刘盼都以为那个将军忘记她了,又或者根本就是骗她,不会再来接她的时候,刘盼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那靴子不知是用什么皮做的,反射着黯哑的光芒,靴口处绣着繁复的暗纹,显得华贵而典雅。  刘盼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张儒雅的脸在灯笼暖黄的光晕里显得很柔和,他对刘盼伸出手:“走吧!”  孙明其实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他在不远处默默的观察着她,看着瘦小的她和那个同样瘦小的狗所在那个灯光似乎都照不到的角落,看着她抱着膝盖时不时的摸摸那小狗的头,小声的说着什么,看着她时而抬起脸,却越来越茫然和失落……  孙明不知怎么突然想到自己那爱撒娇的小女儿,冷硬的心竟也有了一丝柔软。他不自觉的走过去,对她伸出了手。  刘盼看着这个一直对自己很照顾的人,不管他存在了什么目的,他都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给予自己温暖最多的人。刘盼拉着着他的手站起来,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次并没有马车,刘盼看着孙明翻身上马,有些无措。孙明看了她一眼,对身后的刘正说:“刘正,你带着她。”刘正应是,对刘盼说:“小丫头,过来,我拉你上来。”  说着将刘盼拉了上来,并解了自己的披风递给刘盼:“给,夜里寒,裹紧点!”刘盼感激的看着刘正:“谢谢刘大哥!”接过披风,将包子放在怀里,乖乖的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刘正帮她整理了一下:“我有个妹妹,八岁的时候走丢了,再也没有回来,现在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刘盼听着他有些伤感的语气,真诚的说:“刘大哥若是不嫌弃,我以后就当你的妹妹!”刘正哈哈一笑:“好啊!哈哈!坐稳了没?走了!”  夜里的风果然很寒冷,吹在脸上有点疼,刘盼的心里却慢慢泛起了暖意。也许,自己在这里也没有那么孤单吧,至少还是有人在关心着自己的。不管未来怎么样,我们总是应该怀着一个美好的期盼,期望明天更美好!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漫天的繁星,如钻石般洒落在夜空里,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安静的街道上,传来阵阵更夫的打更声,还有不知哪里传来的隐约的犬吠。已经丑时中了,人们正是睡的正酣的时候,可这时的孙府的正院还是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在各自管事的吩咐下来回忙碌着。因为府里的正主就快回来了,得赶紧把准备好的热水和吃食重新准备一下。此时正院的花厅里正端坐着一位雍容的妇人,那妇人一身深紫敛襟长裙,臂上搭着一条浅金的披帛,一头乌黑的青丝梳得一丝不苟,发型正是时下流行的,头上到没有戴过多的首饰,不过一枝白玉的簪子并一只金步摇罢了。她正低着头状似悠闲的品着香茗,只是略显发白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这时一个身穿浅绿衣裙的丫鬟快步走进来:“夫人,老爷回来了!”那夫人放下茶盏就往外走,边问身边的丫鬟:“可打听了怎回的如此之晚?早几个时辰便该到了,老爷可是受了伤?”那绿衣丫鬟摇头:“老爷没有受伤,不过老爷好像带了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回来。”夫人脚下一顿,狠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可打听了是什么来头?”又接着往前走去,那绿衣丫鬟赶紧跟上:“只听说是从外山城带下来的,眉目挺清秀的,而且像是受了伤,头上缠了纱布。再多的就没有了。”那夫人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快步的往正门方向走去此时的刘盼觉得自己已经被颠傻了,屁股和大腿从刚开始的火辣辣到现在根本就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若不是刘正扶着她,她早就掉下去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渐渐感觉到马速慢了下来,刘盼睁开眼,发现自己停在一个高大的大门前,两边各有一尊石狮子,看着很是威严。刘正已经翻身下了马,又将刘盼抱了下来。刘盼脚粘到地上,感觉腿跟面条似的,软绵绵的根本站不住,扶着刘正站了一会才好点。刘正扶着她:“怎么样,好点没?我们该进去了。”刘盼抬头,才发现孙明他们已经往里走了,她道了谢也赶紧跟上。刘正进去以后就从另外的方向走了,临走前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着孙明。然后就只剩刘盼和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厮,跟着孙明七扭八拐的往前走。这时迎面正走来一群人,借着灯笼的光能看出是一个着紫衣的女人,后面还跟这几个丫鬟婆子。那红衣女人当先走上前来,朝孙明福了福:“老爷回来了,一路可还平安?”孙明托了下她的手:“劳夫人担心了,深夜还如此操劳,辛苦了。”说着便携了她的手往前走。孙夫人抿嘴一笑:“这是妾身应该做的,也不辛苦。”刘盼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互动,原来古代夫妻是这么相处的啊,是有够相敬如宾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间明亮的厅堂,布置的很富贵又不失雅致。刘盼随便扫了眼就老老实实的眼观鼻鼻观心。只听孙夫人对孙明说:“老爷是先用膳还是先洗漱?”“先洗漱吧,我要先去趟书房,夫人帮为夫准备上朝的朝服,我用过膳就直接去上朝。”孙明坐下喝了口热茶说道。孙夫人点头应是,好似才看到刘盼一般,迟疑了下问道:“老爷,不知这位姑娘是?”孙明看了刘盼一眼:“哦,是剿匪的时候救下的,因无家可归就领了回来,夫人看着安排个差事给她吧。”孙夫人绞绞帕子:世上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也不见你往家领,说不得是某个狐媚子生下的小蹄子!又听孙明说:“她头上的伤还没好,得请个大夫给瞧瞧。”孙夫人滞了滞,说:“这个点了太晚了,不如明日天亮了再去请吧?”孙明点点头:“也好,还是夫人想的周到些。”说着放下茶盏,起身说了句:“我先去书房了。”就径直走了。孙明快步走到书房,屏退左右,走进书房里间的书架前,在书架上陆续抽动了六本书,那书架倏地移开,露出一道暗门。孙明躬身进去,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密室,顶上镶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密室里放着几只箱子,墙边放着一个立柜,还有一套纯木的桌椅。孙明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玉盒放在桌子上,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灰色的小布袋,袋子上绣着暗金的花纹,道口被一条金色丝带束紧。孙明拿着小布袋沉吟了一下,小心的收进玉盒,放到柜子里,又检查了下才走出密室。孙夫人送孙明出了门,复又坐下,顺手端了茶盏,押了一口,方才问道:“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刘盼老实答道:“我叫刘盼,今年十二岁了。”孙夫人皱皱眉:“抬起脸我瞧瞧。”刘盼抬起脸,便看到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应该有些年纪了,脸上却看不太出,此时她正皱着眉看着自己,复又垂下眼帘。孙夫人皱着眉看着眼前一张脏兮兮的脸,一双眼睛倒还尚算明亮。顿了顿,说:“你身上有伤,暂时就先养几天吧,待伤好了再做打算。”又对身边的绿衣丫鬟吩咐道:“碧荷,你且先带她下去安顿,时间也不早了。”说着便会手让他们退下了。刘盼跟着碧荷又七扭八拐的走了一路,终于在一个院子前停下,敲开了门,和守门的婆子说了声就领着刘盼进去了。迎面正走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笑着开口:“碧荷姑娘怎么过来了?”碧荷看了一眼刘盼,对那妇人说:“王管事,这丫头是老爷今天带回来的,头上有伤,夫人吩咐先养几天,过几日再安排差事,劳烦王管事给她安排个房间住下,明日再请个大夫过来给瞧瞧。”王管事应道:“我知道了,当不得劳烦。”碧荷看了王管事一眼:“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便走了那王管事敛了敛笑容,温和的看了刘盼一眼:“跟我来吧。”刘盼乖乖的跟在她身后。刘盼被安排到东边的一个小屋,虽然很小,但总归是一个人住,一应的家伙事也还算全。那王管事后来又送来一套被褥和一套青色的衣裙也就不再过来了。折腾了一宿,刘盼总算是躺在了床上,只觉得无比的疲惫,也不知道明天又会面临什么,她决定不想这个问题,睡觉!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微风徐徐,正是晾晒东西的好天气。  孙府的某处院子里,一口井旁正有个瘦弱的女孩吃力的打着水。那女孩穿着青色的布裙,一头黑发拢在脑后编成一根粗粗的辫子。她显然已经很累了,额前的碎发紧紧地贴在脑门子上,嘴唇也有些发白。  这个女孩就是刘盼,她来孙府已经快半个月了。  自从伤好后,她就被分配到了洗衣房,每天都要洗一定量的衣服,必须要中午以前洗完,否则就没饭吃。洗完就没什么事了,可以自己休息,然后在傍晚的时候把衣服收回来,交到专门管衣服的地方就行了,只有府里特别忙的时候才会需要她帮忙做点别的。  刚开始几天的时候衣服很多,根本洗不完,所以也没有午饭吃,若不是刘正时常带她去吃点东西或者给点银子给她,她和包子都得饿死了。  刘正是真的把她当做妹妹了,她觉得感动,也觉得有点愧疚,好像一直都是刘正在帮助她,她太没用了,什么都帮不了刘正。  还好包子也没有像一开始那么能吃,只吃一个成人的量就不吃了。否则就算有刘正的救济她也吃不饱。而且现在刘盼洗的量要少多了,至少能在午饭前洗完,混个温饱。刘盼觉得先前可能是有人在整自己,否则一开始那几天那么多衣服,摆明不想让自己吃饭啊。刘盼再一次厌恶自己的弱小,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孙夫人也曾见过刘盼,问她愿不愿意签卖身契。刘盼当然不愿意了,孙夫人也没勉强,就安排她到洗衣房,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例。然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那孙夫人原以为她是孙明外室生的,自然就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后来查清楚不是,就慢慢忘了这么个人了。  虽然每天洗衣服都很累,刘盼却觉得很踏实,感觉是在靠自己的劳动换取酬劳和活下去的机会。孙明也再没有出现,让刘盼慢慢淡忘了他那晦暗莫名的目的,只以为他是怜悯自己。  刘盼慢慢学着融入这里,和那些同龄的小丫头一起做事,一起聊些小八卦,有时候也和她们一起去街上逛逛。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刘盼也开始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变的有些像古人了。  刘盼拉起井里的小桶,倒到身边的大桶里,大桶里已经装了一半的水了,刘盼就不再打了,吃力的拽着往不远处的洗衣盆处去。那里正有几个女孩在那聊着天,洗着衣服。  桶很重,刘盼心里恨恨的想,水怎么就这么重呢?就不能轻点吗?  然后刘盼就觉得桶猛然一轻,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更诡异的是,桶倒了,水却就那么大一团浮在桶上方。刘盼惊悚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忙把桶扶正,看了看,就是普通的水啊,又戳了戳,感觉很粘稠。  突然,刘盼自己脑子蓦地一疼,然后有种疲惫感袭来,好像集中精力读了好久的书那样。那一大团水哗的都落到桶里,溅了刘盼一脸。刘盼愣愣的看着水桶,刚刚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吗?又试了试刚刚的想法,却什么也没发生。  还好刘盼刚刚是背对着那边,那些女孩都没看到那么惊悚的一幕,只以为她不小心摔倒了,还有女孩问她有没有事。  刘盼不再纠结,继续拽着木桶往那边挪,不过确实觉得桶好像轻了点,虽然没有刚刚那么明显。  把水倒到木盆里,刘盼坐下来开始洗衣服,一边听那些女孩聊天。  一个叫叶儿的女孩一脸神秘的问:“你们知道吗?昨天出了大事了!”  有女孩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儿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说:“前段时间镇国公世子和他母亲姊妹一起去了青云观,大家都知道吧?”刘盼点头,那次还遇到了呢,挺好看的美少年。  “过了归期几天了都没见回来,镇国公就派了人去接,才发现青云观所有人都被杀了,尸体满山都是,血流成河啊,死的那叫一个凄惨啊,有的都没有个全尸,镇国公世子的尸体至今都没找到呢。”其他女孩都发出惊呼声。刘盼也有些震惊,毕竟前段时间才见过的那么鲜活的生命,竟然都已经逝去了,不免有些伤感。  “而且啊,据说这背后还有仙人的影子呢。”叶儿又得意的接着说。  刘盼震惊的问:“仙人?什么仙人?”叶儿一副你怎么这都不知道的表情:“仙人就是仙人啊,有时候郢城还会有仙人御剑飞过呢。”说着也不理一脸震惊的刘盼,继续和其他女孩炫耀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刘盼呆呆的低喃着:“仙人?这是穿到仙侠世界的节奏吗?那刚刚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刘盼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也能修仙?  刘盼瞬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快速的洗完衣服晾好,回到房间关好门窗。  刘盼首先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眼睛紧紧的盯着。慢慢的感到一股凉凉的气息渐渐集中到眼睛,倏地冲出双眼。  刘盼激动的看着眼前漂浮的一团水,缓缓的滚动着,流动着迷人的光芒。  真的可以!真的成功了!她是不是也能够修仙,变的强大,改变自己的命运?  接下来的日子,刘盼都快速的洗完衣服,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习。  通过练习,刘盼发现自己打水的时候越来越轻松,慢慢能够提起一大桶水了。她每次提水的时候,都悄悄的把一部分水漂浮起来,提的时候就轻松好多。洗衣服的时候也不用使劲的去揉搓,放到水里,控制着水在衣服纤维里来回穿梭几回,衣服就很干净了。  所以每次刘盼的衣服都洗得又快又好,能留出更多的时间来研究自己那控水的能力。而且在帮包子洗澡的时候,刘盼发现能把包子毛发上的水剥离干净,比吹风机好用多了。  那天把包子洗干净,刘盼都惊讶了。这包子太可爱了,小小的一团,浑身白白的,毛茸茸的,一双黑色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样,总是湿漉漉的看她,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  所以一有时间刘盼就给包子洗白白,抱着它出去晒晒太阳什么的。它在那些小姑娘里也很受欢迎,经常有小姑娘抱它,还给它喂吃的,这吃货再也不用担心总吃不饱了。
  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发月例的日子。  刘盼早早的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麻利的把自己的头发梳开,对半分,三两下扭成丫髻,系上红绳,又拿梳子把前额的刘海梳顺。  刘盼看着铜镜里的少女,齐刘海,梳着双丫髻,略圆的杏眼,挺直的鼻梁,浅淡的嘴唇……和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脸没多大区别,却更加幼小精致。  她摸摸自己的脸,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个月了,自己越来越融入这里了。连双丫髻都可以梳得这么顺溜,不用再甩着个辫子到处跑了。哪像在以前的世界,连个马尾都扎不好。  刘盼发了会呆,站起身开门出去,天已经开是亮了。刘盼去仓库把所有的木盆和木桶都搬出来,放在院子里,拿着木桶去井边打水。  这时候天还早,井边都是厨房的人在那打水洗菜,刘盼和她们打过招呼,拿起小桶扔进井里,又迅速拉上来,倒进大桶,很快,大桶就满了。  刘盼提起大桶往放木盆的地方去。  清晨的薄雾随着少女的前行散开,又慢慢的合拢,只在少女的鬓角染上一层白霜。  天气越来越冷了,清晨的雾也越来越浓。不过孙府丫鬟的福利还是不错的,四季都有一套衣裳,秋季的衣服前些日子已经发下来了,依旧是青色的衣裙,不过要厚许多。  刘盼很快就把所有的盆和桶都灌满了,同院的小丫头也都起来,陆续去吃早饭了,看到刘盼都和她打招呼。刘盼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也去了饭堂吃饭。  自从刘盼的控水能力越来越强,现在打水都感觉不到水的重量了,相当于拖着个木桶来回跑而已。她就把自己该洗的衣服都分给同院的小丫头,她负责打那些女孩洗衣服要用的水。那些小丫头也只是多出了两三件而已,而且洗衣服最累的提水都有人负责了,要轻松许多,于是都愉快的同意了。  然后刘盼就清闲了下来,只是再也不能睡懒觉了。  刘盼发现当她练习练到控制不了水,再恢复过来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又强大了一丝丝,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有时候趁着没人的时候,刘盼就直接把井水引到桶里再提过去。空的时候也会帮厨房的媳妇们打水,好处也是有的,比如现在,碗里的饭菜明显比其他人丰盛些,就连包子的饭碗了都很丰盛。  包子现在越来越妖孽了,本来就长的可爱,又会卖萌,还学会了撒娇,经常跑到厨房蹭吃蹭喝,而且每次都能得到热情招待。也不知道那么多好吃的都吃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每天都吃那么多,也没见它长大点。  看着包子把脑袋埋进它的大碗里吃得欢快,刘盼也加快速度吃完,把碗洗干净放到柜子里,就跑去王管事那领月例了。  很快刘盼领着银子回了房间,翻出自己存的银子,数了数,一共不到三两。除了自己之前领的月例,还有就是刘正零零散散给的一些,她平时也会有点小花销花掉了一点,剩下的都在这了。刘盼想着下午的时候去街上的纸笔铺子瞧瞧,看能不能重操旧业赚点钱,总不能一直在这孙府的。  放下银子,刘盼又开始了每天例行的练习。  刘盼集中精力,一团水球缓缓出现在她面前,不停的翻滚着。现在刘盼已经能够凭空凝结一团水了,虽然不快。那团水球翻滚着,渐渐越来越扁,变成一个圆形的盾的形状,越来越凝实,变得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一样,但坚持不住多久就溃散了。  刘盼歇了口气,又缓缓凝结了一个水球,这次把它拉长,变成一支箭的形状,倏地射出去,威力不太大,在墙壁上留下一滩水迹。  这么点威力能干嘛呢?逃跑的时候甩人一脸水吗?刘盼颓废的想着。为什么人家穿越的随便练练,那水箭就能“唰”的把树什么的射个洞,怎么轮到自己这就能当水枪使使呢?刘盼甩甩脑袋,一定是自己练的还太少了,继续!  就这样练习一会,休息一会,隔半个时辰去给外面洗衣服的小丫头们打一次水,一上午就过去了。  刘盼除了练习水盾和水箭,也会练习其他的应用,只要自己能想到的。比如压缩水,抽空水什么的。她也尝试过控制别的,但是除了能让小火苗窜几下什么反应都没有。  中午吃过午饭,刘盼就拿了自己所有的银子出了孙府。  走在大街上,看着各种卖小玩意的小摊子,刘盼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又快步走开了。弯弯绕绕走了好几条街,又拐到一个巷子里。巷子头有个小小的书斋,还是刘盼有次出来不小心迷路了发现的。刘盼从某方面来说是个路痴,但是一旦记住了的路就忘不掉了,所以虽然很偏,刘盼还是找到了。  刘盼走进书斋,包子紧紧的跟在脚边。  书斋不大,但是布置得很雅致,除了卖一些笔墨纸砚以外,还有一些画。老板是个中年文士样的男人,一身青衫,手里总是拿着一卷书在看。  刘盼走到柜台,对里面的文士说:“先生你好,我想买笔和纸。”  那文士抬了抬眼:“就在架子上,你自己挑,挑好了到这来付账。”说着又垂眼看书。  刘盼看看架子,抿了抿嘴唇:“先生能帮我挑吗?我一共只有这些钱。”说着把钱倒到手心。  那文士复又抬眼,看了看刘盼手里的钱:“你想买什么笔和纸?”  刘盼立刻答道:“画画用的笔!”  那文士似来了兴致:“画画的啊。你想画什么啊?”  刘盼扭扭衣角:“就是随便画画,先生能帮我选些笔和纸吗?”  那文士看着她,又像是没有在看她,好一会才说:“可以啊。”说着放下手里的书,从架子上捡了几样放到刘盼面前。  刘盼看着眼前的一踏宣纸,一支毛笔,一只小巧的砚台和一小块秀气的墨碇。有些迟疑的说:“我只有这些钱,够了么?”  那文士把东西往她面前一推:“你就给二两吧。不过等你的画画好了拿过来给我瞧瞧。”  刘盼惊喜的看着那文士:“真的吗?那谢谢先生了!过几天还请先生指教。”  看那个文士应该在绘画方面有一定造诣的,到时候希望能指点自己一二。  刘盼给了银子,抱着一堆东西,又对那文士行了一礼,才跑出去。  那文士看着刘盼的身影走远,似有些惆怅,叹息一声,又拿起书卷看起来。
  出了书斋,刘盼抱着一堆东西高兴的走在街上,和脚下的包子说:“今天高兴,咱们去张记吃包子去!”包子眼睛亮晶晶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嗷嗷两声,好似同意一般。  刘盼看了大笑:“走,吃包子去!”  “啊!”鼻子传来一阵剧痛,刘盼控制不住的后退几步,跌倒在地。她捂着鼻子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一身黑色,就连脸也掩在黑色的幕帷后面。他侧头看了刘盼一眼,却让刘盼一下毛骨悚然,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好在他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理会的向前走了。后面跟着一个稍瘦小的身影,也是一样打扮,似乎是随从,他也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看得刘盼一个激灵,终于醒过神来,抱起东西拔腿就跑。包子似乎也能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声不吭的紧紧跟在后面。  前面那黑衣人顿了顿,似笑道:“认识?”  后面的人影立刻回道:“不认识!”  “是吗?”前面的人继续走着,后面的人影停下,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幕帷下一张年轻的脸狰狞的扭曲着,汗如雨下,咬牙说:“是!”  那人也停下看了他一眼,似笑了下:“有点意思。”又继续往前走去。  后面那年轻人顿了顿,喘了口气,快步跟上。  刘盼一直跑到孙府的角门才停下来,瘫坐在地上,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仿佛,只要一眼,就可以让她死掉,甚至动都动不了,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若不是后面那人看了她一眼,她根本回不过神来,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以后看到一定要躲远点。不,最好再也不要遇到了!  刘盼终于喘匀了气,摸了摸包子的头:“等下次再带你吃包子,乖。”包子嗷呜两声,咪咪眼睛,乖乖跟在刘盼身后回了房间。  刘盼回到房间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小桌子上,一一查看起来。  一踏上好的宣纸,光滑细腻,柔软适中,大约有五十张,裁剪得很整齐,皆是生宣,用一块绸布包着。  刘盼小心的拿出一张,复又卷好,又拿起一旁的笔,轻轻捻开。笔是一支大号兼毫,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毛,不像狼毛也不像羊毛,或许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吧。  一方小巧的砚台,墨黑的色泽,没有过多的装饰,入手圆润坠手。还有一块秀气的墨碇,长约一寸,一指宽。刘盼轻嗅,惊讶的看了看,竟是块松香墨!  刘盼倒了杯水,清洗了下砚台,拿干净的布擦干,又放了一点水在砚台里,拿起墨轻轻的磨起来,不一会儿水慢慢变黑,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味。  磨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刘盼放下墨碇,擦干净收好。活动活动手腕,把纸铺好,没有镇纸,只能用杯子压一压。  刘盼提笔画了一副梅兰竹菊,兴许好久没画了,画得不甚如意。折了几下放在一边擦笔用,又重新拿了纸开始画。  画了几张,都画得不好,始终没法静下心来,索性不再画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已是深秋了,一场秋雨将最后一丝夏的气息赶得无隐无踪,天气一下子寒冷了。  刘盼提完最后一桶水,快步回到房间,将有点湿了的衣服换下来。虽然下雨了,但是洗衣房还是有衣服要洗的,府里有专门烘晾衣服的房间,倒也不怕干不了。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突然很想画画。  铺好纸,磨好墨,提着笔闭了闭眼,开始画。慢慢的心越来越静,手上也越来越行云流水,渐渐一副秋寒图跃然纸上。  画中景色简单,一处幽静的院子,院子里一棵高大的皂角树,透过稀疏枯黄的树叶,隐隐能看到窗下有一个人影,正赏着秋雨。  整副画秋雨氤氲,萧瑟中又有一股生机弥漫,矛盾却又奇异的和谐。  刘盼搁下笔,满意的看着画,这是这些天来画的最好的一副!等雨停了就拿去给那位先生指点一二,如果能让先生题行字就更好了,自己的书法还是稍有欠缺,题在画上只会毁了这副画。待画干了,刘盼小心的卷起,另拿了一张纸包好。  下午雨就停了,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一场风雨过后,许多已经摇摇欲坠的树叶都掉了下来,院子里像铺了一层黄色的地毯。  好不容易都打扫完了,刘盼匆匆拿了画去了那个巷子里的书斋。  进去的时候,那个中年文士样的老板依旧坐在那里看着书,和前两天没什么区别,连姿势都差不多。  刘盼拿着画走进来,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才下过雨,地面上还有许多积水,她的布鞋都已经湿透了,冻得脚冰凉,在外面也不敢把水分抽干,只能忍着。  刘盼把画放在柜台上,对里面的文士说:“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那文士抬起头来,看着刘盼:“哦,是那天的小姑娘啊。”看了看柜台上的画,随意的说:“这是你画的?”说着慢慢打开。  刘盼有点局促的点头,等待着他的评价。  那文士漫不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变,第一次严肃起来,看着刘盼的眼睛:“这真是你画的?”  刘盼茫然的点点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文士皱着眉,又仔细的看着画,好一会儿,突然舒展开来,大笑道:“竟是这样,还可以是这样?我明白了!”  刘盼也跟这笑起来,正想问他明白了什么,这时突然天一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空气仿佛突然之间重愈万金,刘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挤爆了一般!脑子嗡鸣间,感觉有一道金光笼罩而来,就失去了意识。
  “好胆?!!”那文士唰的站起身来,一股气势冲天而起,瞬间逆袭而上,同时右手一挥,一道金光融入刘盼倒下的身体,护住其心脉。身形一晃,便出现在百里外的高空。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有一道黑影凭空而立,黑色的幕帷随风飘荡,闪电在其周围游走,显得阴森诡秘。  文士一身青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冷声问:“阁下是何人?藏头缩尾!”  那黑影低沉的笑了:“这么快就忘了我吗?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说着掀开了幕帷。幕帷下是一张狰狞的脸,脸上青筋暴起,似一条条蜈蚣在乱窜,双眼血红,似厉鬼一般,他怨毒的看着青衫文士,眼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一闪而逝。  青衫文士只淡淡的看着他,不屑的道:“是你!竟还没死?哼!就凭你也配肖想那件东西?不自量力!”  那黑影大笑:“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吴下阿蒙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乖乖交出那件东西,跪下求我,说不定我会发发善心,让你死的痛快点!”  青衫文士眼中杀机一闪:“找死!”一指点向那黑影,同时避过背后一支泛着黑光的小剑。  那黑影身周骤然出现无数闪着金光的符文,大网般罩来,他急速下降,右手在腰间一拍,手中出现一柄五色小伞,单手一击,迅速将符文击散。  青衫文士这时却蓦地出现在黑影身后,一掌印在其后心。  脸色一变,青衫文士急速后退。那黑影缓缓消散,刚刚青衫文士立的位置,此时一道紫光劈过,云层被猛地劈散,迅速散开。  青衫文士冷哼一声:“倒是有点手段。”  那黑影出现在上方,狞笑:“现在才刚刚开始!”说着缓缓撑开手中的小伞,天空慢慢变得和小伞一样的五色,外界的一切似都被隔离,自成一方世界。  青衫文士表情渐渐平静,眼睛却越来越亮:“这就是你的底牌?你以为有此宝就有资格战胜我吗?哼!我即使身受重伤,也不是你等蝼蚁可挑衅的!”  小伞浮在空中,缓缓转动,伞下的黑影挥手射出一把小剑,带着一道道残影杀来:“杀了你,就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资格!”  青衫文士平静的看着小剑射来,左手掐诀,右手向前一点,仿佛小剑自己凑上去一般,正好点在剑尖。那小剑发出咔咔的声响,寸寸碎裂。  黑影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本命法宝被毁,心神瞬间遭到受反噬。  他大吼:“不可能!这是我的五色界,你怎么会这么强?!你怎么能不受到压制?!”说着一转伞柄,五色之光更加璀璨,同时,无数五彩人影纷纷嘶吼着扑向青衫文士。  青衫文士右手在空中急速虚画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却越来越亮。身周似有一个圆形的护罩笼罩,那些五彩人影扑到护罩上纷纷溃散。  那黑影看着青衫文士越来越恐怖的气势,咬牙一拍腰间,手中出现一柄红色小剑,他张口喷出一口精血,脸色瞬间变的萎靡。  那小剑吸收了精血,更是红的诡异,不停的抖动,仿佛要冲出去一般,黑影用尽全部修为注入红色小剑,双手一推,小剑极速射向青衫文士。  这时,青衫文士也停下手中动作,食指向前一点,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一般,金光如瀑,四散开来,五色的世界渐渐溶解,变的金光闪耀。  那黑影也如阳光化雪般,带着不可置信缓缓消融。  那柄红色的小剑就停在青衫文士的眉心处,兀自挣扎不休,青衫文士两指一夹,便动弹不得了。他看了看手中的红色小剑,皱皱眉,手一翻,便消失不见了。  前方的五色小伞正缓缓合拢,青衫文士右手一招,便飞了过来,正待查看。  忽然脸色一变,回头大喝:“尔敢!!!”声音穿透云层,越来越大,似炸雷一般。  却说刘盼这,她骤然喷血昏迷,卧倒在地,那中年文士又突然消失不见,包子急得围着她团团转,咬着她的衣服使劲拖却根本拖不动,它太小了。  这时,突然闪进一条黑影,那黑影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幕帷,看不清面目。  包子全身的白毛都竖起来了,拱着身子对着黑影龇牙,发出阵阵低吼。  那黑影看了包子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走向刘盼。  包子猛地发力,扑向黑影,那黑影单手一揪,一下揪住包子颈上的皮毛。那黑影拎着包子,走到刘盼面前,看着刘盼惨白的侧脸,沉默不语。包子四肢扑腾着,却挣扎不开,发出愤怒的嗷叫。  那黑影回过头来看着包子,食指竖起,放在唇部,示意包子不要出声,包子愣了下,挣扎的更凶,那黑影似不耐了,一指弹在包子后颈,包子脑袋一歪,四肢软软的垂了下去。  黑影把包子放在一旁,掀起头上的幕帷,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眉目俊朗,唇红齿白,竟是那传说已经死去的镇国公世子!  他左手抚在胸口,有些迷茫的看着刘盼,右手伸出,似要触摸刘盼的脸庞,口中喃喃道:“你,是谁?”  突然,那少年面孔扭曲,变的异常狰狞,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眼睛也变的血红,没有一丝情感,那伸出的右手也不再是触摸,而是猛地一掌拍去。  这时,少年耳边传来一声暴喝:“尔敢!!!”炸雷一般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响,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清明,最后看了刘盼一眼,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青衫文士的身影就在这时出现在刘盼身旁,他皱眉看了一眼天空,不再理会。  他蹲下将刘盼翻过来,摸了摸脉门,翻手间出现一个白玉瓶,倒出一颗洁白的丹药,喂刘盼吃下。不一会儿刘盼脸色不在那么难看了,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又看了看她身旁的白色小狗,摸了摸,放到刘盼怀里。他抱起刘盼走进隔间,把她放到隔间的榻上,小狗放在她枕边,起身出去,又坐在原先的位置,拿起一本书开始看……
  刘盼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都是水,四面八方都是水,水是冰冷的,冻得她都麻木了,只能感到自己在不停的下沉,下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到身体一轻,有一丝暖意蔓延全身,身体也慢慢向上浮去。  刘盼眼珠不停的滚动,倏地睁开,整个眼珠都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幽深得仿佛能把所有的光芒都吸尽。她直直的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转动了下眼珠,恢复了正常。  刘盼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又摸摸自己的胸口,那窒息般的疼痛早已不再了,难道刚刚只是错觉吗?  不!那肯定不是错觉,只是是谁救了自己呢?  刘盼低头看到包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正卧在枕头边上睡着。她小心的抱起它,轻轻抚摸它的头顶,一边下榻一边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看样子是个会客的小厅,桌子上还摆着一套茶具。  刘盼走出房间,就看到那个青衫文士正坐在那个仿佛万年都不变的位置看着书,夕阳透过窗外照进来,将他整个人都染上一层金色。  刘盼抱着包子走过去,深鞠一躬:“谢先生救命之恩!刘盼没齿难忘!”她现在一无所有,欲报答也没有东西可给,就算有,看那先生也不是个凡人,也不会稀罕自己的东西,所以干脆不再多说,若以后能用得上她的,她自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那青衫文士放下书,看着刘盼:“我姓温,你的画我看了,还是有几分灵气的,我这里还缺一个书童,你可愿来?”对之前的事没有提,刘盼也没有问,那不是她现在能够触及的世界,知道得多了没有什么好处。  刘盼直起腰:“自然是愿意的,能侍奉先生左右是刘盼的荣幸。只是,我现在是孙将军府上的丫鬟,虽然我并未签卖身契,只是个粗使丫头,也还是需要请孙夫人点头的。望先生宽限几日,容我回去处理一二。”  温先生点点头:“可以。”手一翻,不知从哪拿出一块最少两斤重的金砖,抛给刘盼:“这个拿着,你应该会需要。”  刘盼瞪大眼睛,看着手里金灿灿的金砖回不过神来。天呐!太夸张了吧,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就不怕自己携款潜逃吗?  刘盼转念一想,他既然敢给,自然是不怕的,又想到刚刚那个恐怖的气息,不由得抖了下,该怕的是自己才是。  他应该是担心孙夫人为难自己吧,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好,总能遇见贵人。  刘盼把金子揣进怀里,感激的看着温先生,再次深鞠一躬:“谢谢温先生!那我先回去了。”温先生摆手:“你去吧。”复又低下头看自己手里的书。  此时天已经黑了,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刘盼抱着包子快步的走着,现在已经很晚了,估计回去会遭到责罚的。  快走到角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差点撞上。刘盼一看,却是刘正,惊讶的开口:“刘大哥?你怎么在这?”刘正住在外院,是不从这里走的。  刘正看是她,似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我去找你,守门的婆子说你下午就出去了,我正准备去找你了。”  刘盼支吾了会,不知道怎么说。刘正看了看她手里的包子说:“还没吃饭吧?走吧,刘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刘盼踟蹰了下,还是答应了,抱着包子跟在他身后。  他们去了常去的那家小酒楼,他们家的辣子鸡很好吃,刘盼最喜欢了。找了个偏僻点的位置坐下,刘正点了她爱吃的几个菜就挥手让小二下去了。  刘盼想了想,组织了下措辞,对刘正说:“这些日子真的是谢谢刘大哥的照顾了,不过我就要离开孙府了。”刘盼清楚的知道,若不是刘正一直对她很照顾,她在洗衣房的日子绝不会这么好过。  刘正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你离开孙府要去哪里?”刘盼看着他:“我发现自己有绘画的天赋,有个先生看中了我的画,让我做他的书童,我想跟在那位先生身边学习,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个供人使唤的丫鬟。”  刘正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看得刘盼都有点不自在了才说:“你已经想好了吗?”刘盼认真的点点头:“是,我已经想好了。”  刘正摸摸她的头发:“那你就去吧。有什么不如意的依然可以来找我。”刘盼笑得双眼弯弯的如月牙一般:“好!谢谢你,刘大哥,我知道了。”  这时,点的菜也上来了刘正给她夹了块辣子鸡:“吃吧,你最爱吃的。”刘盼对他笑得灿烂:“谢谢!”然后低头吃得欢快。  这时,刘盼怀里的包子动了动,似是被香味诱醒了,正眯着眼睛嗅着。刘盼笑了,把它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包子醒的可真是时候,正赶上吃饭,鼻子有够灵的。”刘正也笑,让小二又拿了个碗来,给包子装吃的  吃过饭,刘正送刘盼到角门,看着她挥手跑进门去,站在门口怔怔出神……突然发现那个无助的少女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他突然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摇摇头,离开了。  刘盼回到院子,王管事并未多说,就让她回去了,只是脸色不甚好看。  她回到房间,一头扑到床上,有些疲惫,又有些兴奋,感觉很快新的生活即将展开。那个温先生肯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呢,自己跟着他说不定也能学个一招半式的。  刘盼看着这个小房间,这里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呆的最长的地方,也是给了她温暖的地方,一时竟也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如果一直呆在这里,就只能一辈子当个低人一等的丫鬟,即使做的再好,也只是个丫鬟罢了。  遂不再多想,蒙头睡去。
  第二天,刘盼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想了想,把那块金子绞成好几块,拿了两块小的放在怀里,把自己的小荷包倒空,把其余的放进小荷包,塞到枕头里,想想不放心,又拿了出来,还是放到怀里,贴身藏着。  打开门走出去,出了院子,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到了正院。刘盼把自己仅剩的碎银子塞给了守门的婆子,让她通报下,想要见见夫人。  那婆子颠了颠手里的银子,笑得眼睛都咪了:“那我就帮你通报一回,不过夫人见不见你我就不能保证了。”刘盼谢过她,看着她消失在门后。  不一会儿那婆子就回来了:“你先等着吧,夫人刚起呢。”说完就不再理会她了。  太阳慢慢的升起来,很快就接近正午了,刘盼一大早就过来也没吃早饭,现在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可夫人还是没有见自己。那个婆子一开始还敷衍她几句,现在根本不在理会她了。刘盼焦急的等在那,也不敢走。  此时,院里出来一个身穿浅绿衣裙的丫鬟,正是那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碧荷。刘盼赶紧跑过去,轻轻拽住她的袖子:“碧荷姐姐,我是刘盼啊,进府的时候还是姐姐领着的呢,我想求见夫人,碧荷姐姐能否帮忙通报一声?”  碧荷皱着眉看着她:“是你?”拍开刘盼的手:“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夫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说着就要走。刘盼忙又拉住她:“碧荷姐姐,我真的有要事禀告夫人,还望碧荷姐姐通报一声。”说着将一小块金子悄悄塞到碧荷手里。  碧荷收回手,瞥了一眼,见竟是块金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理了理衣服:“行了,你且在这等等。”一扭身就进去了。  好一会才出来,看了刘盼眼:“和我来吧。”刘盼赶紧跟上。  穿过庭院,又来到第一次来的那个小厅。孙夫人正坐在厅中,一身海蓝色华服,配上金色的首饰,显得高贵典雅。依旧在悠闲的喝着茶,瞥了下立在下首的刘盼:“说说吧,什么事?”  刘盼握握拳,低声开口:“我想请夫人恩典,放我出府去。”  孙夫人抬起脸,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碧荷听了有些急了:“你这丫头,怎如此不懂规矩?孙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快和我下去!”说着便来拉她。  孙夫人挥挥手,让碧荷退下,示意刘盼继续说。  刘盼知道今天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她抬起头,看着孙夫人:“夫人的收留之恩刘盼很是感激,日后定会报答的。还请夫人现在能放我出府!”  孙夫人放下茶盏:“我现在答应了你,若是明日、后日又有人来求我,我难道也都放出府去?当初是老爷心善,才收留了你,不过几月,你便要出府,让外人如何看我孙府?你且回去吧,等时候到了自会放你出府。”看刘盼还想多说,挥手让丫鬟拉了她下去。  刘盼被赶出了正院,有些沮丧,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即使没有签卖身契,想要出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着,忽然想到,或许可以去和孙将军说说,如果孙将军同意了,孙夫人自然不会有意见了。  刘盼拐了个弯,往外院的方向走去。  她并没有找刘正,已经麻烦他太多了,不能再连累他被将军厌弃。刘盼正向守门的小厮打听孙明在不在,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刘正。得,这不想麻烦人家也不行了,刘盼有些懊恼。  有些尴尬的和他打招呼:“啊,刘大哥,你怎么在这?”  刘正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话应该我来问才是吧?你到这来找我的么?有什么事?”  刘盼扭扭衣角:“也不是,我是来求见将军的,请将军恩准我出府去。”刘正笑容敛了敛,又笑着说:“我去帮你通报一下。”刘盼忙扯住他的衣袖:“不用了,太麻烦了,我还是等等吧。”  刘正停下,回身说:“没事,不麻烦的,你在这等下。”说着就匆匆走了。刘盼站在原地,有些感动。  不一会儿刘正就回来了,对她说:“走吧,将军答应见你。”刘盼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感觉总麻烦你。”刘正拍拍她的脑袋:“谁让我是你大哥呢?快进去吧。”  刘盼进去的时候,孙明正在书案上写字,她低着头默默的等着。好一会儿孙明才抬起头来,放下笔,说:“怎么,可是在这府里有什么不如意的?”  刘盼摇头:“不是的,我想去和先生学画,所以才想要出府。将军的大恩刘盼不敢忘也不会忘,将军以后若有什么差遣,刘盼若能做的到的定不推辞。”  孙明莫名的看了她一会儿:“也罢,你既已决心离去,我也不再强留,你且下去收拾收拾出府去吧,夫人那我自会去说。”说着提起笔不再理会。  刘盼深鞠一躬:“谢将军!”  刘盼高兴的告别了刘正,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拿上自己买的那套笔墨纸砚,小心的装好,其他的就都没拿了。和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告了别,便领着包子出了角门。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就不再留恋的离开了。  才出了角门就看到刘正站在巷口看着她,她忙跑过去:“刘大哥怎么来了?”  “我和将军告了假,来送送你。”说着就要去拿刘盼的包袱。刘盼避过了,没让他拿:“我不用送的,你快回去吧,免得将军厌弃了你。”又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小荷包,塞到他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莫要推辞。”看着他盯着那荷包看,刘盼脸一红:“这是我随便缝的,你用过便扔了吧。”说着也不等他多说,便挥着手跑开了,那条白色的小狗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渐渐的消失在街尾……
  刘盼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到书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她拖着长长的影子走进书斋,温先生依然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卷书,似乎永远都看不完。  看她进来,抬起头:“来了。”仿佛已说了无数次那般自然。刘盼回以灿烂一笑:“是啊。”  就这样,刘盼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书斋后面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比较空,没什么东西,虽然很空但是很干净,刘盼在靠左的房间住下。  温先生确实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的人物,除了院子里是空空的,房间里是空空的,厨房里更是空空的。  刘盼凑合了一晚后,第二天就和先生打过招呼,出门采购了一堆东西,总算是让小小的院子有了些生气。  温先生依然坐在他那看着书,对于刘盼的忙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偶尔的时候抬头看她一眼。  刘盼在书斋的日子很悠闲,温先生给了她一本字帖,让她练习。字帖应该是先生自己写的,字迹龙飞凤舞,潇洒不羁,他只偶尔的指点刘盼一下,就不怎么管她了,他自己一天到晚都在看着那卷书,也不知是什么书,看得那般入迷。好在书斋客人也不多,自从刘盼来了以后,他就更是做起甩手掌柜,再也不管了。  刘盼平时除了练字,也会抽些时间画画。她也曾在先生面前表露了自己对水的控制,当时先生也只是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就没别的表示了。刘盼就越发肯定先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就是仙人呢,自然看不上自己的小手段。  可是先生也没有教过她法术什么的,更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自己的能力,除了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不知道这算不算?刘盼有些黯然,或许是自己的资质不好,先生看不上吧。  当刘盼以为或许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了的时候,书斋来了一个人。  当时刘盼正在画画,已经是寒冬了,外面正飘着雪,她穿着一身浅粉的夹袄,立在案前搓着手指。天气太冷了,画了一会儿就觉得手指都僵硬了。  那个人仿佛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门口,一身华丽的黑袍,袍子上满是繁复的暗纹,走动间仿佛在流动一般。满头黑发束起,戴着同色的冠,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却一副老成的样子,眼里更是流露出洞察世事的睿智。也没见他拿伞具,外面那么大的雪,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他走进来,径直走向温先生,刘盼收回自己的脚,既认识温先生,想必也是熟人,自己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果然,温先生领着那人去了隔壁的小厅。  好一会儿,就在刘盼犹豫着要不要泡壶茶送进去的时候,就见那黑袍青年从里面出来了。他看了刘盼一眼,还对她笑了笑,就出去了。她有些莫名的回以一笑,看着他消失在风雪中。  莫名其妙间,就听到温先生在里面唤她:“盼儿。”这是温先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还是这么温馨的叫法,让刘盼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刘盼乖乖的走进去,温先生看着她:“我要离开这里了,你可愿跟随?”  刘盼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离开?要去哪里?自己要跟着吗?可如果自己不跟着又能去哪呢?她收敛心神:“盼儿愿意跟随!”  温先生真的是个很随性的人,才说要走,就起身出去了,刘盼愣了愣赶紧抱着包子跟上。温先生看刘盼跟了过来,一挥衣袖,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书斋了。她瞪大眼睛瞧着四周,这是一个大树林,根本看不到一点人迹。温先生也不多解释,翻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只小巧的船,那船迎风便涨,很快就变得和正常船只大小。  刘盼瞪着眼睛瞧着,愣愣的跟着上了船,船身一震,很快就升上了高空。刘盼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在船上方有个透明的罩子一样的东西罩着,虽然飞在高空却一点风都没有。  “哇!好漂亮啊!”刘盼惊叹的看着船外朵朵的云彩,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透过云彩还能隐约看到底下绿色的大地,一抬头就是蓝蓝的天空和金色的太阳。船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切奶油似的,从白云间一切而过,拖着长长的尾巴。这种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只能说太不可思议了。  刘盼激动的在船上跑来跑去,不时发出一声惊叹。包子也跟着凑热闹,跟在她脚边满船跑,不时嗷嗷两声,虽然它什么都看不到。温先生微笑的看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椅子,悠闲的坐下又看起他的那卷书来。  好一会儿,刘盼才停下来,凑到温先生旁边,小脸红扑扑的,眨着眼睛问:“先生,你是仙人吗?连船都能飞呢。”不得不说,刘盼当了这么久的小萝莉,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女孩了,连卖萌都卖得那么理所当然。  温先生放下书,微笑着说:“先生不是仙人,先生只能说是修仙之人。”刘盼心道:果然!又继续眨着眼睛问:“那修仙又是什么呢?”温先生恍惚的看着她,仿佛看到当初的那个还是小童的自己也这么问着师尊,师尊当初是怎么回答的呢?  刘盼看着温先生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说:“修仙,其实就是修你自己,修到了,自然就是仙了。”刘盼有些迷惑的看着他,这不等于没说么?果然先生的世界她是没法理解的。  “咕噜噜。”刘盼尴尬的捂住肚子,先生什么都没让带,就直接走了,现在早已经过了饭点了。温先生微笑:“倒是疏忽了。”说着,手一翻,出现一只白玉瓶,他倒出一粒丹药来递给刘盼。  刘盼好奇的看着手心里那颗丹药,浅绿的颜色,圆润的像小珠子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辟谷丹,吃一粒可抵半月。”这次温先生没等她问便先开了口。  “这么神奇啊!那先生你还有么?包子也饿了。”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包子也很配合的蹲坐着眨着它那黑溜溜的眼睛一起望着他。  温先生失笑的看着这一人一狗,又倒了一粒给刘盼。刘盼高兴的喂了一粒给包子,自己也吃了一粒,果然一下子就不饿了,就那么小一颗就能抵半月呢,好神奇啊!  吃完刘盼又问:“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啊?”  “丹符宗。”温先生微笑着说。  “丹符宗?那离这远吗?”刘盼重复了下又问。  “再有三日就能到了。”说着拿起书又准备开始看。  “那么远啊。”刘盼喃喃道。现在才想到,离开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和刘正告别,不知道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担心?而且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了……  刘盼有些黯然的想着,发现新的世界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四周美丽的景色也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在楚国的边境,与燕国交界的地方,有一处广袤无边的森林,那里人迹罕至,妖兽纵横,是处天然的屏障,伫立在楚、燕二国交界。  此时,这片森林深处却突然传出一声凄厉不甘的怒吼“不!”声音形成一股气流迅速扩散,惊起大片大片的鸟雀,又慢慢平息。  森林深处的一颗大树下,正盘坐着一个黑衣少年,那少年一身黑衣,更衬得他眉目俊朗,正是那美少年镇国公世子,只是此刻的他眉宇之间却多了股阴厉之气。  此时少年的状况并不太好,他面孔扭曲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双眼紧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眼皮抖动,倏地睁开眼,眼中一缕红芒一闪而逝,随即便又清明。  他眼神阴厉,“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老匹夫!”  他想到母亲和姊妹的惨状,还有他这段日子所受的折磨,更是恨得咬牙:“此仇不报我方蒙誓不为人!”  只是他现在还是太弱了,不过比凡人略强点罢了,若不是它关键时刻发出一缕金光,他早就被那老匹夫夺了身体了。  方蒙抬手抚在胸口,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墨玉来,那墨玉样子古朴,雕着龙和祥云,颜色润泽,微微泛着点金色。  他握了握手中的玉,不由想起那个一再引起墨玉发烫的少女,而且,这玉也是在见过她以后才开始泛着金色的,更是这金光救了自己,他对那少女就更加好奇了。  只是此刻最重要的是快点强大起来,那老匹夫只是被那金光暂时压制下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反扑,到时只怕更加可怕。他摸摸腰间的储物袋,那老匹夫已经抹去上面的禁制,好方便他自己使用的,现在都便宜他了。  方蒙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刚刚那么大动静,此处已不可久留了。”说着身形一纵,快速的消失在森林深处……  此时的森林以方蒙为中心方圆百里安静无比,所有飞禽走兽都小心的避开了那处,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千里之外,有几股强大的气息正飞速赶来,不一会儿就赶到方蒙之前盘坐的大树下。他们彼此忌惮的看了一眼,查探了一翻又纷纷离去了。  *******  船上  刘盼正在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包子也卧在她脚下睡得正香。  突然刘盼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捂住胸口,眼睛里止不住的惊心和疑惑。刚刚是怎么回事?玉佩突然猛地发烫,烫的刘盼一阵心悸。  她掏出玉佩,看起来并没有异常,也不再发烫了,只是似乎更加墨黑了。  这时,温先生的声音传来:“盼儿。”她赶紧把玉塞进衣服里,抱起包子走到温先生身边。温先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要到了,你莫要离我太远。”说着,一挥手,脚下的船就不见了。  刘盼感觉脚下一虚,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抱住温先生的大腿,过了一会儿并没有感觉到下坠,才睁开眼睛,发现脚下有朵洁白的云正托着他们。她看着温先生微微抽搐的嘴角,尴尬的放了手,呐呐无言。  温先生也没多说什么,背着手看向前方,白云缓缓的向前飘着。  刘盼也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是一处山谷,谷里一道瀑布飞流而下,水汽弥漫,在阳光的照射下氤氲着七彩的光芒。  白云临近瀑布没有停留直接飞了进去。  刘盼抹抹脸上的水,看着一身清爽的温先生,这是报复呢吧?!一定是的!她扁扁嘴,自己把身上的水都弄干。  刘盼打量着周围,瀑布里面竟然还有个这么大的山洞,这是花果山水帘洞的节奏吗?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美猴王啊。  很显然,刘盼想多了。  她跟在温先生身后往里面走着,突然温先生直接穿过前方的一面石壁不见了。  刘盼忙跑到近前,戳戳石壁,竟像是戳进水里一般,刘盼新奇的走进去,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走到一个大厅一样的地方,顶上镶嵌着许多拳头大小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里面照得恍若白昼。中间是一个大约五米方圆的高台,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纹路,正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里面已经有一些人了,大多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最小的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五岁,正在那排着队,此时都好奇的看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看到刘盼他们进来,皱了皱眉,正准备走过来。  这时,一直在高台边上打着瞌睡的一个红衣青年也注意到了这边,看到温先生眼睛一亮,一个残影就晃到温先生面前,行了一礼:“温师叔,师尊派宋彦来此迎接师叔。”  温先生微笑着点点头:“你师尊运气倒是好,收到你这样的天才弟子。”宋彦忙道过奖。  又看向那些人那边,那个领头的青年忙快步走过来,恭敬的施了一礼:“紫蕴峰外门弟子王路拜见温长老,宋师叔,弟子是此次筛选上来的少年的接引人,那二十名少年都是去宗门接受考核的。”  刘盼半个身子藏在温先生身后,探头看看对面的少年,有些黯然。那些少年们能到这来,想必都是资质不错的吧,应该有一部分能够成为丹符宗的弟子,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书童罢了,不知何时才能出头。  温先生随口说了几句就打发了那青年,便往高台的方向去了。刘盼赶紧跟上,宋彦走在她的右手边,冲她灿烂一笑,他那雪亮的白牙闪得刘盼一阵眼晕,修仙的男的都这么好看吗?忙低头不再看他。  高台上繁复的纹路此时已经暗淡了,他们站到中间,宋彦往中间石台上的凹槽里塞了一颗乳白的晶石,石台变得透明,上面有许多闪光的白点,宋彦点了一下中央的那个最大的白点,那些繁复的纹路又慢慢的泛起蓝光,越来越亮,蓝光倏地一闪,他们就消失在了高台上。  刘盼只觉得脑袋一晕,就换了个场景,依然是在一个高台上,只是更大,纹路也更繁复。这次也不是在大厅了,而是在一处宽广的平台上,看样子是某处山顶,平台上有许多这种高台,不停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刘盼看着平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种回到现代火车站的错觉,如果不是那些人要么消失要么飞走了的话就更像了。  出了平台,那朵洁白的云朵又出现在温先生脚下,刘盼乖乖的站上去,白云托着他们向前飞去。  宋彦则取出一柄黑色小剑,那小剑盘旋在他脚下,变长变宽,刚好够宋彦脚踏在上面,他飞在白云右后侧开口:“温师叔,师尊在紫蕴殿等师叔。”  刘盼偷眼看向宋彦,只见他一身大红的袍子,脚下踩着一柄古朴的飞剑,乌黑的长发被风抚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眼睛更是熠熠生辉。若是平常男子穿大红的衣裳未免有些违和感,可是他却穿出了不一样的肆意飞扬,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他。  宋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又对她笑了下。刘盼有些脸红的摸摸鼻子,别扭的看向别处。  宋彦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凑近温先生:“温师叔的云符依旧如此飘逸啊,不知可否赠小侄几枚?”  温先生睨了他一眼:“还几枚?你已从我这搜刮多少云符了?只此一枚,多的没有了。”说着,屈指一弹,一枚大约一指长两指宽,薄薄如蝉翼的玉牌射向宋彦。  宋彦两指一夹,衔住玉牌,整个人如被推动一般暴退了一丈远才堪堪停下。他顿了一下,收起玉牌,又飞了过来,对温先生施了一礼:“多谢温师叔。”  温先生微笑着颔首,不再说话。  刘盼在旁边瞧着,看来温先生与宋彦很亲近,说话也比较随意。  很快前面便出现一座险峻的高峰,那山峰高大异常,直冲云霄,些许白雾如腰带一般缠在山腰,峰上亭台楼阁若隐若现,飞瀑环湖,仙鹤飞舞,如同仙境一般。  峰上还有许多平台,似是有人正在讲道,平台上坐满了白衣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山间的小道上也有许多人影在晃动,只是飞在空中的却是不多。  他们直接飞到峰顶的那座巍峨的大殿前,靠近了才发现这大殿真的很大,感觉自己非常的渺小。  跨过高高的门槛,一眼就看到大殿的正前方那个巨大的天字,仿佛是刻在一整块石壁上,笔法大开大合,气势非凡。  刘盼看着那个大字,只觉得一座大山迎面而来,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膝一软,就要跪倒了。宋彦眼尖看到她的异状,一把搀住了她。温先生也回过身,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盼,食指在她眉心一点,刘盼才觉得好些,再去看那字也只觉得是普通的字了。  这时,殿内走出一名紫袍老者,那老者慈眉善目,长须及胸。他看着刘盼,抚须道:“你这小女娃倒是好天资,竟毫无修为就能体会到此字的道蕴。”说着又转头对温先生说:“温长老此次可是捡到宝了。”  刘盼有点茫然的看着温先生,这是说自己很牛叉的意思吧?是的吧?  温先生只看了她一眼,对宋彦说:“师侄先带她去我的洞府吧。”说着拿出一个和云符差不多的玉牌递给她:“这是洞府开启玉符,收好,且去吧!”  刘盼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玉符,乖乖的跟着宋彦出了大殿。  宋彦有些奇异的看了她一眼,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枚玉符递给她:“这个就送你吧,不用谢我哦!”说着又露出他那雪亮的白牙,笑容灿烂的刘盼有些恍惚。  她接过那玉符,发现正是路上他和温先生讨的那枚云符,淡淡的金光在繁复的纹路里流淌着,很是美丽。  宋彦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你还没有开始修炼,没有真元也用不了云符。”  说着取出自己自己的飞剑,踏上飞剑对刘盼伸出手:“来小丫头,我带你过去。”  刘盼看着他伸出的手,迟疑了下,把玉符收好,将手放到他手上。  那飞剑很窄,即使已经变得比较宽大了,但是站两个人上去瞬间就很挤了。宋彦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腰间:“扶稳了!掉下去了可就欢乐了。”  刘盼觉得自己的脸烫烫的,肯定很红,不过还好在宋彦身后,他也看不见。刘盼一手抱着包子,一手轻轻的扶着宋彦腰间,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只希望路能长点就好了。  可惜天不遂刘盼愿啊,没一会儿宋彦就停了下来。他回身对刘盼说:“已经到了,温师叔给你的开启玉符拿出来吧。”  刘盼探出头来看看下面,她原以为洞府就是在山上的一个洞呢,原来并不是啊。下面是一处宽大的平台,有接近两公里长宽了吧,只是笼罩在一团云雾里看不真切。  刘盼从怀里拿出那枚玉符,却不知道怎么用,问询的看着宋彦。宋彦微笑着说:“直接扔下去就好了。”  刘盼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顺从的扔了下去。  仿佛一滴水掉进油锅里,白雾剧烈的翻腾起来,慢慢的消散了,露出里面的真容。  “哇!好漂亮啊!”刘盼惊叹的看着下面仙境一般的洞府。  里面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怎么着也有好几百年的样子。树下是几栋精致的房舍,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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