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搜神记帮会任务天下日常任务中挥洒血液引出血尸这一环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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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里分离好了,下次见的时候,我希望你找到了你的你妹妹。”一出晋元国,苏漠对十号说道。  “会的。当然,也会如你的愿,让天网无处不在。”  腾蛇界藏宝阁一层绝大部分东西,连带诸多的金银财宝,苏漠通通赠于了十号,作为创建天网的启动资金。  对情报的收集,苏漠一直很看中。任你多智如妖,只要情报出了一点错误,就可能会跌进无尽深渊。  以晋元国为跳板,逐步延伸发展,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只是苏漠不忍心,青儿和仙儿好好待在晋元国就好了,开疆阔土这样危险且辛苦的事,还是交给别人为好。  需要寻找妹妹的十号,便是最佳的人选。  如果失败,或者十号死于非命,那也没办法的事。就现在的实力而言,连他自己都可能随时死于非命。  就像一盘棋,不可能每一手都能起到作用,而起到奇效也说不定。  “魔云,你说这一带有宝藏是不是真的,怎么看很普通的样子。”这里处于晋元国和天元国交界,  “我把望气系统附在神眼上,你看一下就知道了。”魔云说道。  苏漠扯掉法器束带,虽然神眼拥有独特视角,平时也能当做普通眼镜使用。而魔云正是通过第三只眼,感知和观察整世界。  “果然是一处宝地。”  苏漠看到一条龙盘山而卧,张嘴吐出一颗龙珠,有祥瑞之气垂下,有烟云升起。  格局奇特,一条小龙或许算不上宝地,但所有灵气集与一点,单论那一点而言,可谓是宝地中的宝地,有什么天才地宝诞生就不稀奇了。  苏漠系上束带,他这条束带本身法器,能屏蔽神识感知。但只是单向屏蔽,而且天神之眼比凡眼更强,并不会被束带法器遮拦视线。  御剑飞行至山脚,苏漠选择了步行上山。  山上古木无人砍伐,成长到遮天蔽日的程度,偌大的树冠,完全遮挡了阳光。不过也就百年之龄,离成妖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因为这个缘故,植物竟然出奇的少,攀登起来出奇的容易。当然,即使杂草丛生,也不会为苏漠制造半点困扰。  突然感觉到一点灵气波动,只见一颗古木桠枝间有一抹有亮色。  走近一看,古木桠枝上生长着一株黄黄的小草,仿佛是没见到阳光,快要枯萎而变黄,其实不然,这株小草极有生命力,并没有枯萎的迹象。  “一株枯黄草而已。”苏漠并没有采摘,这只是一株黄级下品灵草,而小小并不喜欢不开花的灵草。  铁木桃虽然也属于黄级上品,不过有延寿的功效,价值不可以就等级而论。  看来灵气果然聚集在一点,这里灵气量还不如青枫林,苏漠失去了探索的兴趣,加快了步伐向山顶行进。  “魔云,你说的宝藏指的就是它吗?”山崖下一颗小小的桃树,像山崖外延伸,像是神龙吐出的舌头,上面有一个半红半青的桃子,摇摇坠挂在树枝上。  “还没有成熟而已,如果现在就宝光四溢,且会没有人或者妖兽守护。而且这是制作中级延寿药剂的主药,每份能够增加一百年寿元。”  虽然现在苏漠不缺寿元,但是听到一百年这个数值,任旧忍不住砰然心动,他体内有神兽血脉,寿命却继承了人族,还神八百便是极限数值。  “那……能不能移植到腾蛇戒中。”苏漠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如果真能移植,那它得到的就不只一个桃子。  “不能。如果在腾蛇界中,桃树会逐渐枯萎。”魔云果断打破了苏漠的幻想。  离桃子成熟还有几天,苏漠停下了脚步。虽然阴魂的事比较急,但也不缺那么几天。这一个桃子制造成药剂就是三千年寿元,生吃也有一百年寿命,这等天材地宝没理由错过。  次日,清晨。  苏漠在山崖练剑,时快时慢,时而皱起眉头思索。  领悟了仁慈之势,但没感觉没能使出剑势的威,是单纯的使用势,而没能将势融入剑中,地君剑无刃,无刃则无伤,按理这样的剑应该完美的和剑势融合。  可是没有,剑还是剑,势还是势。  或许,应该创出一套剑技,专属于仁慈剑势的剑技。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杀人的时候,如果抱着一颗仁慈的心。  愤怒,怨恨,冷漠,唯独没有仁慈,杀荒兽时那种感觉已经找不回了,而且他也不想找回,那种想法太偏激了。  犹如神明高高在上俯视,施舍一样的仁慈,那并不是圆满的仁慈,并不能和他的剑势契合。  契合,契合,连契合的方向都找不到。  悟性方面,苏漠一直比较自信,像剑切这类剑技,他一眼就能将原理看个明白,可是现在思维如同陷入死胡同,怎么也转不出来。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就这样过去。  树上的桃子越来越红,相信过不了多久成熟,而剑技的事苏漠已经放下了,知道没方向,练一百年也不会有效果。  第四天,桃子飘逸出一个奇特的幽香,引来不少附近的野兽,不过都让苏漠变成植物的肥料。  “魔云,没成熟之前能不能使用,即使药效弱一点也没事。”苏漠想了想说道。  现在只是香味,引来的只是普通野兽,而离成熟还有一段时间,谁知道会不会引来别的什么。  “不能,现在是一个灵力的转化过程,在完全成熟之前,他和普通桃子并没什么差别。当然,或许味道会好一点。”  难得魔云有点小幽默,苏漠只能回道:“如果仅仅只是味道好一点的话,还是算了吧,等它成熟就是,希望不要弄出太大的异象。”  话音刚落,只见有万千瑞气垂下,桃树周围被一丈霞光笼罩,枝变金色,叶子变得通体透明,玉石一般润滑。  “金枝玉叶”苏漠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样明显的特征,修仙界任何一人都会认得,蟠桃,仙界灵根。
  青枫林,交界。  乌木天生嗅觉灵敏,突然嗅到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连忙对师傅说道:“师傅,灵药,有灵药出世。”  兰图双眼一亮,知道这个徒弟的天赋异斌,连忙追问道:“灵药,是什么品级。”  乌木抽抽鼻子,心中一喜说道:“玄品,不,地品,起码是地品。”  兰图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地品灵药啊,迄今为止他不过看到过两次,而且只是远远观望,别说品尝了,连触摸的机会都没有。  回过神来,一拍乌木后脑勺,责骂说道:“还不赶紧带路,要是灵药被别人先一步采去,老夫不把你骨头卸下来。”  乌木觉得无比委屈,被别人采走只能说明机缘不到,怎么能怪我。不过也不敢怠慢,这可是地品灵药,虽然大头肯定是师傅的,能喝汤也不错啊。  结丹真元勃发,金光化作一道长虹。  山岩边有一团三丈方圆的紫气,仙韵神光闪烁,又有万千瑞气相伴。兰图当即大喜,绝对是地品灵药,而起比他当年看到的地品灵药更好。  只是悬崖边上站着一人,似乎早早就在等候再次,幸好修为不高,只是还神境界。  兰图看了徒弟一眼,乌木立即咳嗽两声说道“这株灵药是家师早年栽种,前些日子演算天机,知灵药不日成熟方特来采摘。还请这位道友卖个面子,早些离去才是。”  灵药,连灵根灵药都没看清楚,也敢说是早年栽种。  蟠桃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这都近万年时间,你师傅还金丹修为。  苏漠也不戳破,提起嘴角微微一笑,如果是熟悉苏漠的人,看到这招牌式微笑,一定会知道哪是憋着蔫坏注意,看好戏的心态。  苏漠颔首算是行礼,说道:“原来是前辈栽种,想必前辈修为精深,小辈就不作打扰,先一步告退了。”  兰图满意的点点头,对苏漠的马屁很受用。  当知道是蟠桃,苏漠就已经不抱希望。要知道蟠桃可是仙品,即使这只是一根桠枝,也绝对是天品灵根。  紫气索绕,瑞气万千,似乎异象已经够多了,但这还没完。  一道青色天光,从紫气之上一寸虚无处起,直冲天际,犹如一根擎天的柱子,万里之内清晰可见。  兰图师徒一阵狂喜,乌木高兴跳起来,觉得自己福源是如此深厚,指着蟠桃说道:“师傅,这是天品灵根,我们发财了,不用回去求那个小气师伯了。”  兰图捻胡须的手同样在颤抖,天品灵根,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突然,看到一道金色的虹桥,兰图的脸立即铁青,比便秘还难看三分,化虹御空,是散仙强者无疑。  “师傅,天品灵根啊,咦,师傅你不舒服吗?不怕,等把天品灵根卖了,保管什么病都能治好。”乌木笑裂了嘴,全然没发现气氛冷凝。  兰图眉毛一横,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乌木后脑勺,怒喝道:“闭嘴。”  乌木被拍得头晕眼花,刚想要说话,只见天边一道人凌空而来,脚下没有任何飞行发现,心中顿时浮现两个字:散仙。  苏漠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山下的一个角落。  坐收渔利什么的,他从没有想过。之所以留下只是想见见世面,晋元国的格局太小,潜水怎么养蛟龙。  同时散仙,这道人却比江家老祖强不知凡几,苏漠小声问道“魔云,看看这道人什么实力。”  “三百零七。”  这数字很简单,以苏漠的实力为一,一百零七表达的是倍数。有了智能后,确实方便很多。  但这数字只能做参考,真按照探测出的数字判断强弱,会死的很有节奏感。战技神通法器,无一不是让战斗力大幅波动的因素。  “那个……那个我师徒二人,只是来看看,对,只是来看看。”兰图现在终于明白,苏漠夸它那句修为精深根本不是马屁,只是料到了现在的局面。  只是当时被灵根迷了心智,没听出来罢了。  道人根本没理会这二人,好像这两人根本不存在,双眼如电,死死盯着悬崖边的紫气团。  “走。”兰图松了一口气,知道人家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小命算是保住了,拉着徒弟准备离开。  “师傅,可是天品灵根。”  啪的一声,这次真下狠手,一丝血从乌木嘴角溢出,怒其不争的骂道:“你这瘪犊子,钱和命那个重要分不清是吧。”  紧随道人之后,一道金色长虹飞来,哪是一个光头和尚,身披着金边琉璃袈裟。  散仙突然间变得不值钱,霞光不断,不过一道一僧,还有一位黑甲男子战力是三百左右,其余的散仙战斗力都在一百左右。  看着兰图师徒下山,苏漠出声道:“前辈留步。”  “你还敢……”看到苏漠,乌木当即就怒了,甚至要拔刀相向。被一巴掌抽醒,他也不是笨人,很快就相通了始末。  兰图及时拦住了他,虽然只是还神小辈。但在灵根面前,连他这样的老江湖都迷了心智,而这年轻人却很冷静,冷静的近乎可怕,怎么看也不像池中之物。  “灵根之事,晚辈也没想到演变成这般摸样,害前辈凶险如斯,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  兰图露出苦笑的表情,叹道“贪心作祟,不提也罢。”  老实说,苏漠还真没料到这个局面,不然也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的事“晚辈如今有一疑惑,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哼,乌木冷哼一声,很不屑苏漠的厚脸皮,明明刚坑完别人,才过一分钟,又放下身段却请教别人。  “瘪犊子,哼个屁,多向人家学着点。”回到宗门,不免寄人篱下,而且那位师兄,哎……  兰图笑着脸,很和气的说道:“这位公子有疑惑尽管说,老朽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早年周游列国,自认见识不弱。”  苏漠点点头,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盛气凌人,但本性并不坏,这是算修仙的存货知道吧。
  桃枝露出了真容,金枝玉叶被一层薄薄的紫气包裹,显得仙韵十足,同时天光和瑞气也有便弱的趋势,蟠桃正逐渐成熟。  苏漠正听兰图侃侃而然,不得不说,这老者没有说谎,见识之广让他眼前一亮。  结果蟠桃这座山名叫两界山,传闻不知道多少年前从天而降,不过这只是凡人的臆想,主要是这山太陡峭。  “同时散仙,我怎么觉得那一僧一道,还有哪黑甲男子更强,这是怎么回事。”苏漠说道。  兰图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说道“小兄弟眼睛满毒,那三人都是散仙二转,自然不是普通散仙能比。”  一旁的乌木无语的别过头去。不过是一葫芦猴儿酒,就放下老脸称兄道弟,让和苏漠同境界的他凭空矮一辈。  “散仙二转?”苏漠知道起始三境后是金丹,金丹之后是散仙,散仙之后是真仙,什么散仙二转还真不知道。  “是啊,散仙九转十劫,每一转都是一处新天地,而二转散仙已经是天元国的最强者,那三位也是赫赫有名。”  普通散仙和二转散仙有近乎三倍差距,确实是一转一重天。  兰图打了一个酒嗝,徐徐说道“那和尚是南无寺的空智禅师,道人是水月观的一尘道长,至于那黑甲男子更了不得,是天元国黑甲禁卫军的统领。”  “那……”  “老朽有些不胜酒力,小兄弟有缘再见。”兰图两步一晃,拉着愣呼呼的徒弟离开。  “师傅,哪是什么酒啊,怎么才喝两口你就醉成这样。”走出了很远,乌木不解的问道。  兰图脚也不晃了,一巴掌精准的拍在乌木后脑勺,骂道:“你师傅千杯不醉,这点小酒儿,话说回来这猴儿酒真是极品佳酿。”  “那你……”乌木欲言又止,意思很明显,既然没醉那为什么装醉。  “天光有暗了不少,两界山的一群狠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动手了,我们靠那么近,且不是要被战斗波及,不赶快抽身行吗?”  乌木想了想,说道“师傅,您是结丹真人,您要走他还敢拦不成。”  兰图表情严肃,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年轻气盛,他的告诫往往被当成耳旁风。  “还神并非一定比结丹弱,东土还神斩结丹的事屡见不鲜,况且,你可见他想你我二人一样,急着想离开那是非地。”  乌木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纵使心中十万个不认同,也只能默默咽下。  兰图的心思,苏漠看的透彻,甚至装醉顺走他一葫芦猴儿酒也看在眼里。不过比起小小酿造的无名灵酒,猴儿酒还差一个档次,青枫林最不缺猴子,他也不缺猴儿酒。  天光一暗,桃香传十里。眼见蟠桃就要成熟,众散仙相互戒备,生怕谁会抢先出手。  突然,一尘道长脚下一个模糊,手中拂尘化作万千白色线蛇,狂舞着向桃树冲去。  黑甲男子双目骤然睁开,长剑出鞘,银色的剑光刹时遍布整个天地,一剑刺出,漫天剑光聚成一点,犹如一条毒龙钻出。  “妖孽,尔敢。”空智禅师稍慢,浑身金光大盛,犹如护法金刚护体,手中凭空多出一紫金禅杖,六道铜环鸣颤佛音,比两人更恨更猛的砸过去。  众散仙心惊,同时感到奇怪,现在离蟠桃成熟还有一段时间,这三位二转散仙境界,按理不会如此性急才是。  吱吱……  只见一只白色小猴,倒挂在蟠桃树金枝上,双眼直溜溜的,嘴角还有一丝晶莹的唾液,手离蟠桃不过一寸距离。  眼睛蟠桃难逃毒手,见三道神光凭空而至,小猴尾巴吓得犹如一根棍子,根根猴毛倒立,手脚并用,一连几个闪身逃下两界山。  “哼,算你跑得快。”空智禅师禅杖一拄,怒目圆睁,不像是禅师更像是城北屠狗的屠夫。  苏漠看的瞠目结舌,论冤魂厉鬼,佛门自然最是拿手。看到二转散仙的空智禅师,他还以为看到了度化厉鬼的一丝希望。恩……现在最好还是思量一二,别被喝血吃肉。  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感慨两句小猴灵异,重心很快又回到将要成熟蟠桃上。  咔擦,咔。  正当众人以为插曲已经过去,一只十丈高的巨大猿猴,脚蹬着参天巨木,飞快的爬上两界山,怒视众散仙。  巨猿一身金毛,在太阳下耀异发光,下颚突出,四颗獠牙紧扣上唇,那一口比狮虎更利的牙齿,明显不是吃水果长大的。  苏漠眼睛发亮,这猿猴的摸样和斗战神猿相似,不过斗战神猿的皮毛是艳丽的红色,而不是耀眼的金色。  苏漠忍不住问道:“魔云,它的战力是多少?”  “???”  “不清楚,已经超过探测上限。”  苏漠暗道可惜,即使将来他实力提升,探测上限也不会提升,不然这项能力堪称逆天。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很容易理解,知道打不过的时候不和你打。打得过才和你打,能不百战百胜吗?  至少知道一点,这巨猿比三位二转散仙更强。  巨猿耳朵边有一小小白点,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刚才逃跑那只白色小猴正挂在上面。  白色小猴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声音似委屈幽怨,时不时用手指着空智禅师,一尘道长和黑甲男子。  虽然听不懂猴语,小猴说话的时候伴随着肢体动作,能成为散仙且有本人,小猴表达的意思能猜个十之八九。  “就是他们,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要抢我的桃子,尤其前面那三个,还动手打我,那个头上没毛的最凶,差点……”紧接着是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完全是小孩脾气,被欺负了找家长帮忙出气,而且还恶人先告状。  众散仙哭笑不得,按理是应该笑的。可是感受到金色巨猿强大的实力,还有逐益增涨的怒火,就怎么也笑不出。  苏漠用天神之眼俯视着两界山,同样被小猴惊的目瞪口呆,就这委屈的小眼神,精妙绝伦的演技,坑人没商量。
  巨猿一呲牙,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金色的尾巴犹如一条无足金龙,带着一股莫大的力道横扫而出。  晃眼间,金色的影子就出现在眼前,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根本没办法防御,还没做出过多的动作,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起来。  人族九转十劫,而妖族确是九蜕十劫,每一次蜕变,都会有一次神奇而玄妙的变化。比如巨猿第三次蜕变的尾巴,就具备掌控重力的奇妙能力。  巨猿双眼金光一绽,认准了目标。磨盘大的巴掌一握,骨节发出清脆的爆响,运转妖元发出金色耀眼的光芒,赫然是全力以赴。  空智禅师脸色一苦,口中低声喃语,安静犹如一座石像,无色无味无识无觉,万般皆是空境界。  只听一声低喝,空智禅师解下袈裟,在不断旋转中,袈裟变成十丈长三丈高的铜墙,三寸毫光微微闪烁,竟然没被巨猿的耀眼的金光掩盖,不过一寸厚却坚不可摧。  一切在刹那中发生,铜墙就挡在了巨猿和他之间。  人类没有妖族的强韧的肉身,抵御雷劫的时候往往会借助外物,使得散仙没有妖族奇异的能力,却多了一件本命法宝。  这袈裟经历了三次雷劫,身具辟火,辟水,御力之能,巨猿虽强,仅仅凭拳头还不能奈何我,空智禅师如此想到。  咚……  一声金石撞击大钟的声音,刺耳得快要撕裂耳膜,铜墙不动如山,将万钧巨力化作虚无。  空智禅师自得一笑,正是凭此能力他纵横同境。突然,他的笑容定格一般僵硬,只感胸口传来一股超乎寻常的巨力,不是那种刚猛的力道,而是那种两边从中间逐渐施加,将人压成肉饼的压力。  巨猿第一次第二次雷劫分别蜕变双手,而且都是力量,一刚一柔,当转化成柔力的时候,铜墙立马变成了一块破布。  咳咳……  空智禅师艰难的爬起,七窍溢血,胸腔扁平如纸,五脏六腑都受了极重的损伤,要不是散仙强者强大的生命力,此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此物与我无缘,空智先行告退。”说完,空智禅师化作一道金色长虹离去,没有一丝一毫留恋。  巨猿也不阻拦,回过身去摘桃。  “这……”  巨猿双目一瞪,众人立即将要说的话咽进嘴里,二转散仙不是一合之敌,他们还是算了吧。  其实早绝了抢蟠桃心思,想说的只是:还没熟,等一会儿,等完全熟透了在采不行吗?  事实证明,略生的桃子可能比较好吃。巨猿摘下蟠桃递给肩上的小猴,小猴三下五除二,一个娇艳欲滴的蟠桃,就只剩下光溜溜的桃核。  那可是蟠桃,就这么当普通桃子吃了,一百年啊一百年,那可是一百年寿命,难道一点都不珍惜。  “咦,水涟兄你就这么走了。”  “不走,你还想留下,看别人吃饭。”  那人一想,顿时心一揪,别说看吃饭,吃一个桃子就心脏就受不了了,想想紧随其后离去。  苏漠朝着一个方向御剑,走走停停,在寻找着什么。  散仙的生命力强大,当初将江家老祖头颅打爆,也能极快恢复原状。但巨猿的攻击可不仅作用于肉体。  那金枝玉叶大的蟠桃枝,可比单独一个蟠桃珍贵的多。对有底蕴的宗门而已,找一个奇特格局的宝地并不是太难,所以苏漠相信,空智禅师受了重伤才急于离开。  “这位公子小徒冒犯之罪,老朽再次代为赔罪。”兰图一脸疲惫的沧桑,向面前约莫二十岁的青年鞠躬行礼。青年身穿华服,道道灵光流转,从冠至履无一不是法器。  “老东西,一脸奴才相,你的赔罪值几个钱。小爷就要他磕头道歉,否则这事没完。”华服青年傲慢异常,完全没把兰图的赔礼放在眼中,任旧不依不饶,将矛头指向兰图一旁的乌木。  “凭什么?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要磕头也是他给我磕。”华服青年是金丹真人,乌木却极为不屑。  老远就能嗅青年散发的一股药香,不过灵药堆砌的废物,结丹中最弱的存在,而且跟进一步的可能很小,他修为不过是还神,但是一定能比他走更远。  “凭小爷是天元国九皇子,你们这群庶民见了本皇子下跪磕头不应该吗?”  “废物。”乌木不屑的吐出两个字。  华服青年脸色涨红,显然这两个字触动了他的伤处。而兰图也明白,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游走四方列国,这样的纨绔子弟见了不知道多少。修仙界是一个残酷的世界,这种有身份却没有和身份匹配实力的人,只能欺负比他更弱小的人,寻找一些成就感。  如果一个人,兰图不仅能轻松自如的应对,还能在满足青年的虚荣感,把他玩的团团转。可惜他带着一个徒弟,而且还心高气傲。  天元国边界。  苏漠一边飞行一边摇头,这空智禅师不愧是老江湖,追到数十里后,就连魔云也没能发现半点蛛丝马迹,不知道用了什么奇特的手法。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知道南无寺总能找到空智。  “老家伙,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还想偷袭本皇子。”华服青年微微狼狈,一身护身法器没两件好的。  兰图出手果断,攻击的手法也极为老辣,可惜在一声乌龟壳下无奈败退。  “有什么可嚣张的,仗着和法器之利而已,如果没有法器你早被我师父打成一条狗。”  “呵呵,你还弄不清情况吧,即使没有没有法器,你在我眼中也是一条狗。”华服青年真元一转,调动结丹之力,对准乌木就是一脚。  虽然只是随意一次攻击,乌木双手交叉呈十字,双臂附上一成白光。本来以为纨绔子弟的随意一脚,应该容易挡住,可是他错了,这一脚出乎意料的强力。  咔嚓一声。  小臂骨变闪电形诡异角度,乌木倒也硬气,额头冷汗直冒却只是冷哼一声。
  朱九蛟天元国九皇子,同时也是最小的皇子,九蛟之名取至他出生时的异象,有九条蛟龙腾舞于空。  出生有异象,必是带领国家兴亡象征,出生之人必是贤德之人,又或是哪位大贤圣人转世,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可惜这些都是为了愚民,作为结丹真人级的修仙者,且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他八哥名叫朱重云,出生的时候漫天的祥云为异象,笼罩着整个帝都。他大哥更是厉害,万兽齐鸣,神兽多不胜数,异象遍布天元国大小数万城池。  他二哥,他三哥……  相比之下九条蛟龙的异象太过单薄,从出生的一刻,他就明白自己被放弃了,天元国大小势力被八位哥哥分了一干二净,连残羹冷炙都没留给他。  仗势欺人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不过这好像不算仗势欺人,凭借自己结丹中期的修为就够了,朱九蛟暗想到。  咔嚓一声。  骨骼断裂的声音,在他听来比任何音乐都动听。乌木不自然的抽搐,在他眼里的胜过任何漫舞。硬骨头,骨头能有多硬。  “苏漠大人,还请您救救小徒,冒犯之处,老朽愿以性命相赔。”兰图大声呼叫,牵动了内伤,一连吐出两大口鲜血。  乌木一手一脚被废,意识依然清醒。听到师傅竟然向一还神后期求救,不解的同时还感到屈辱,老糊涂了吗?他也是还神境界,除了告诫他小心谨慎万事莫出头,何时对他寄予如此厚望。  却不知这那里是寄予厚望,这是将苏漠拖下水,代替他成为朱九蛟的目标。  果然,朱九蛟抬起的脚缓慢放下,目光转向苏漠藏身的地方,自得的说道:“没想到还有帮手,不过老家伙真够笨的,将自己的同伙暴露。”  听了朱九蛟的话,苏漠就知道天元国八位皇子的成功的,成功的将他们的九弟培养成一个白痴,不动刀兵的情况,减少了一个皇位竞争对手。  苏漠暗道:同伙,从那个字那句话听出的。这理解能力这脑补能力,能活这么大也是福缘深厚。  “兰图前辈言重了,晚辈还以为你想教育教育徒弟,所以一直没出手干涉。”他能在这里停下,并不是闲的想看热闹,本来就有心出手相救。  猛的一下被点出藏身之地,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兰图那句愿以性命相赔,打消了他转身就走的冲动。  看着苏漠缓缓走出来,朱九蛟哑然失笑,“看来这老头真是疯了,居然找一个还神小儿做帮手。”  他要笑苏漠就陪他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朱九蛟打了一个寒噤,心中有感到一丝不妙。  一个模糊,识海中的小葫芦凭空出现,他轻轻拧开葫芦嘴,不急不缓的对准朱九蛟。  袖珍小红葫芦,上面没有法器的特有的阵法,更不可能作武器,乌木看死人一样看苏漠,而兰图的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朱九蛟瞥了一眼葫芦口,一股深渊一样慑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如身临万丈悬边,一失足就会尸骨无存。  他想要逃走,多么新奇的想法,结丹面对还神竟然有这样的错觉,但理智告诉他这不是错觉,这是真的。因为这危机感来自袖珍葫芦,而不是苏漠本人。  可是就在她刚想要逃跑的瞬间,朱家的一句组训冒上心头:将后背留给敌人,和葬送自己半条命没有区别。  滴答……  一滴冷汗滴落,不由得握紧腰际血玉,冰凉的质感能为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请宝贝转身”苏漠暗想道:斩仙飞刀蕴养几天,威力只有全胜的六成,不知道威力能不能斩杀结丹。  真言一出,斩仙葫芦中小人双目突然睁开,迸发出一团耀眼白色光芒,从葫芦中激射而出,变成一道长约七寸的剑芒,姿态宛如游蛇,速度却比飞龙更胜。  由于威力没达到全胜,速度慢上许多,竟然能将斩仙飞刀形成的全过程,感知的如此清楚。  眨眼间,剑芒就逼至朱九蛟脖颈,眼见就要身首异处,手心的血玉幽光一闪,血色的光幕将朱九蛟团团包裹,斩仙飞刀带来的危机感,触发了血玉的自主防护。  朱九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咔嚓一声,道道蜘蛛网状的裂痕遍布血玉,血色的光幕有了摇摇欲坠之势。  这怎么可能,血玉可是玄品法器,虽然只是下下品,但是在散仙以下有着绝对的防护力。  咕哝……  乌木不由吞了一口吐沫,暗道:那小葫芦是什么鬼东西,一道白光过后,就是一颗大好的人头滚落。有这等无上利器,还神斩杀结丹真是轻松无比。  如果我拥有,斩杀结丹也会很轻松吧!  在斩仙飞刀临身的一刹那,朱九蛟气息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明明有呼吸和心跳,却让人觉得这是一具由血肉堆砌的人偶,是的人偶,而不是一个思想的活人。  金丹出窍。  苏漠立刻就反应过来,真元运转如大海,一只巨大五彩的擒龙巨手,朝着朱九蛟无头尸身抓去。这法术是蚩尤附身的时候学会的,只是将天地魔气换作体内真元。  威力相对更强,也能像手掌一样灵活变换,唯一遗憾的是消耗的是真元,而且还是巨量,做不到魔气巨掌一样几乎没有消耗。  一颗金色珠子从无头尸身的丹田处遁出,表面道道毫光闪耀,就像是一颗散发金光的星辰。  没有肉身的拖累,金丹的速度快到难以言表,完全省略了从慢到快的过程,一刹那爆发到极致,彷如穿越了空间障壁。  金光从真元巨手的指间缝隙穿过,苏漠也没料到单纯的金丹会有这样的速度,毕竟斩仙飞刀下从来都是绝杀,因此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连金丹的影子都找不到。  苏漠放下斩仙葫芦,拿出一瓶初级疗伤药剂,慢步走向倒地不起的兰图。  兰图受伤极重,一瓶初级疗伤药剂并不能治愈,但喝下药剂后,伤处犹如被清澈的水流温柔的爱抚,会好受不少。至于金丹上的裂纹,只能靠时间慢慢温养。  趁着苏漠不注意,乌木拖着断腿艰难的爬动。
  乌木一点一点挪动,即便断裂的骨茬刺进肉里,也紧咬着牙,没发出半点声音。  近了,还差一丈,还差两米,还差一米,还差最后半米。  在离葫芦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他感到一道冰冷目光袭来,回头一看,只见苏漠目光冰冷,嘴角挂着嘲弄的笑。  被发现了,可是哪有怎样。红色小葫芦离我不过咫尺,离你却有足足有三丈,乌木暗自想到。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不用躲躲藏藏,乌木将真元灌入完好无损的右脚,宛如一条跃出水面的鲤鱼,一把将红色小葫芦攥在手心,然后又重重的摔下。  “啊……”  乌木发出一声惨叫,受伤的左脚先一步落地,白色呈玉质的腿骨从血肉中贯穿而出,参差的骨头茬子,好像野兽的牙齿,还带着丝丝新鲜的血肉。  对自己之狠,让苏漠侧目。  乌木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自己的血泊中,剧烈的疼痛让他时而咬牙,时而皱眉,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更是不要钱的滴落。  饶是如此,在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色小葫芦后,嘴角挂起一丝胜利者的微笑,只是因为疼痛使得脸部抽搐,让微笑变成了惨笑。  以迅雷不及之势,拨开斩仙飞刀的葫芦嘴,将葫芦口对准苏漠,冷冷笑道:“没有了红色葫芦,你就是一废人,连我一根都比不上。”  苏漠怜悯的看了一眼乌木,是的,无比怜悯。在乌木疯狂的眼神中,他只看到了嫉妒和贪婪,并且蒙蔽了心智。  苏漠将双手举起,友好的笑道:“乌木兄弟,你搞出敌人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东西很危险,还是还给我比较好。”  苏漠语气渐冷,乌木没听出声音中蕴含的杀气,只当是苏漠故作姿态,想要诈他交出红色小葫芦。  这时候,兰图悠悠醒来,连忙对乌木怒喝道:“孽徒,还不快将东西归还苏漠公子,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呵,醒的还真是及时,苏漠何尝不知道兰图老儿装晕。  心中打着算盘,苏漠没发现自然求之不得,宝物到手还能唱歌双簧什么的。如果被发现了,也不用担心,因为装晕就是准备好了的退路,就说小徒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之类的托词。  苏漠看的通透,乌木却没能领会到精髓,冷笑道:“救命恩人,别开玩笑了,要不是师傅您祸水东引,他且会出手。”  这次兰图是真急了,大声吼道:“混账,你……”  苏漠阴沉着脸,任谁被所救之人恩将仇报,也不会有好心情。对着兰图说道:“现在我要将我救得命收回,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苏……”  兰图刚要开口,乌木就打断笑道:“现在小红葫芦在我们手上,怕他干嘛。”  从一开始是乌木就没打定杀人夺宝的主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戏根本就没打算演,低头低声念到“请宝贝转身。”  等了良久,葫芦不见任何动静,乌木开始变得焦急起来,感受到苏漠释放的杀气,脊梁骨窜起一股冷气,所谓的异宝不是无法炼化,人人能使用的东西吗?  斩仙飞刀没有蕴养,全无半点威力,而且斩仙飞刀不是异宝而是法宝,用自身精血真气神魂祭炼而成,且会听别人号令。  “苏漠大人,小徒一时迷了心窍,请你大人大量,饶了小徒一条狗命。”苏漠的杀气不做假,兰图顿时明白这不是什么良善的主,连忙开口求情。  苏漠裂嘴一笑,迷了心窍的可不止他,“没有什么饶不饶的,只是救他的命收回罢了。”  心中暗道:这算什么事,救人然后将救的人杀掉,吃力不讨好说指的就是他吧。当然这也在预料之中,若非如此,直接将斩仙飞刀收进识海就好了。  兰图面带愁苦,让人不由的心生同情“不如买老朽一个薄面,饶了小徒这一回,往后老朽一定严加管教。”  “严加管教,一大把年纪了,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你还是担心下自己比较好。”  兰图心一突,顿时明白自己的小算盘被别人看的透彻,心中一阵悲凉,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算是彻底栽了。哀求道:“老朽误人子弟,所有过错一力承担。”  “好,我饶他一命。”一点剑光如箭,兰图不闪不避惨笑一声,丹田内金丹裂痕不断扩大,最终金丹破碎魂飞命丧。  苏漠心生不忍,除了暗域的荒兽,这是苏漠第一次对剑下亡魂产生同情,不过这不是仁慈之势,至少对眼前的乌木他智慧觉得自作自受。  “你,你干什么?你不是答应师傅放过我吗?”乌木单腿疯狂蹬地,不过只是徒劳,连一米的距离都没有。  苏漠根本不废话,在乌木惊恐的表情中,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了结性命。之所以说饶他性命,只是让兰图能走的安心而已。  天元国交界,两界山。  黑甲男子和一尘道长对视,蟠桃灵根苏漠不感兴趣,而两人身后势力有足够底蕴,这种格局的宝地,完全可以人为制造。  这时候,一点金光忽至,黑甲男子突然皱眉,大手一抓,将那一点金光纳入手中。  拳头大的金丹,此时只有芝麻大小,估计再晚一点,朱九蛟就直接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蟠桃灵根暂且给你,改日龙某在去水月观讨要。”黑甲男子不敢耽搁,虽然朱九蛟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但那好歹也是位皇子。  在不寻找一具合适的肉身,恐怕朱九蛟真消散了也说不定。  “恕一尘不送,必将在水月观静待龙机一统领大驾光临。”一尘道长也不难为,心道:谁如此胆大包天,掳虎须不说,居然还留下尾巴。  大袖一挥,蟠桃灵根带土拔起,金丝和银光交织,这样保留住灵根灵性,更容易种活。  苏漠没有半点杀人凶手的自觉,踏入天元国的国土中,寻找南无寺和空智禅师的踪迹。
  苏漠化作一个游方行者,打听着空智禅师所在的南无寺,等真当要找修仙者的时候,才发现修仙者这个群体如此稀少。  苏漠忍不住敲一户人家的大门,从金色的装潢,还有哪塔状的建筑物,就知道这家人是佛教徒。  没多一会儿,一身穿灰衣戴小帽的仆人巨出来,乍一看以为是乞丐,正不悦的时候,发现了行者头箍之后,立马换了一副脸色。好言说道:“师父,是否是来化些斋饭。”  “不是,贫僧从东土而来,想打听天元国有那些名山名寺,也好去拜访一二,讨教一下佛法。”  仆人不知道东土是哪里,不过苏漠的意图倒是听个明白了,想知道天元国有名的寺院。  “要说最著名的寺院,那就属京都的阿弥寺了,有数不尽的名僧,曾经还有神迹出现。”  仆人很高兴,因为这问题他正巧知道。正打算侃侃而谈,发现眼前的行者不知何时不见了,一拍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对,确实有位行者,带头箍的行者。”证实了看到的不是幻觉,仆人欣喜若狂的回去禀报老爷。  暂且不说去讨要的仆人,苏漠已经听到了想要的东西,南无寺,阿弥寺,合起来不就是南无阿弥陀佛吗?所以他认定南无寺和阿弥寺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旭日,晨光。  苏漠收齐了羽翼,带上法器头箍,正好遮住眉心的第三只眼,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佛门行者僧。  天元国疆域辽阔,幸好京都没有处于中心位置,不然以他的速度也得飞行三天三夜。  天元国京都繁华,在踏入京都十里范围的时候,苏漠就感觉到一个奇异的力量,告诉他这里有天元国神君的守护,任何修仙者出手前都必须衡量一二。  “这位小师傅,你不用排队,从旁边进去就是。”城卫兵开口对苏漠说道。  苏漠微微错愕,没想到行者的身份还有这等便利。他之所以装扮成行者,毕竟杀了天元国的皇子,而且还留下了尾巴,而且腾蛇戒中恰好有一行者头箍法器。  这里的城墙并不比晋元国的雄伟,但从组成城墙的巨型石砖来看,这不是法术,而是由凡人千辛万苦凿出。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一声叫卖声,簇行着小贩和百姓,显得极为拥挤。可苏漠行走自如,前方自然让出一条道来,连狰狞的赌徒也不例外。  这还只是一个行者,如果是高僧主持,且不得拂袖扫尘,跪地相迎。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声音并不大大,只是周围的喧闹停下,让这声音格外明显。  头箍之下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只见一群衣着褴褛的乞丐中,两名身穿素服的女子,正在向乞丐派送这精致的糕点。  从头饰看,可以知道是一主一仆,左边那位是仆人圆脸大眼,此时正一脸不情愿,右边那位极美,好似九天上的月神,皓洁的眼睛微带忧愁,亲切的微笑着。  苏漠截下一人,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为何这般热闹。”  那人行了一个佛礼,回道:“是皓月皇女,可怜我等穷苦人,让我等也有机会享用宫廷的御制糕点。”  苏漠故作不解,再次问道:“观施主的穿着,也是温饱之家,怎么也去凑热闹。”  那人尴尬一下,对苏漠说道:“我等是凡俗人,不像大师六根清净,没有世俗的羁绊。就不和大师多说,这次还不把糕点带回去,妞妞又该哭了。”  苏漠看这里的乞丐,哪有面黄肌瘦的摸样,虽然衣衫破烂,却不显得脏乱,远没沦落到需要救助的地步。  那么,这位皓月皇女的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又是一个不省心的女人。  两人对视一眼,就各自错过。  毕竟和他关系不大,他不会在天元国停留太久,至于天网,他交给十号更加不会操心,或者说操心也没用。  即使不能飞行,苏漠速度同样不满,十步并作一步,小小一步跨出,就有三丈远。日至中天的时候,到了陀佛山下。  山门之下,香客如流水。  苏漠暗道:真有仙门会在这滚滚红尘中。即使是灵山福地,恐怕也会被浊气给冲没了。  “这位远道而来的行者,不知来阿弥寺有何见教。”一位圆头小和尚,见苏漠望而不前,忍不住问道。  苏漠打量下小和尚,发现居然不是凡人,堪堪练气一层的样子,顿时明白,这里是南无寺没错。  还了一个佛礼,说道:“在下有一惑,特来求见空智禅师。”  听到空智禅师四个字,小和尚立马知道苏漠是修仙者,因为空智师伯凡俗用名是无智和尚,只有修仙者才知道空智之名。  “还请行者上山暂住,小僧必据实向师父禀报,至于空智师伯见与不见,小僧就不知晓了。”  苏漠到没有什么不满,他现在有求于人,只道了一声“多谢。”  穿过拥挤的人潮,绕过佛堂,后面居然是一片难得的清净之地,青树古山,竹林青石,这才是真正的禅院。  “还请行者在这里暂歇,小僧这就去通禀师傅。”  苏漠就在厢房静静的欣赏禅院的风景,独特有秩的布置,让浮躁心灵变得宁静,布置禅院的人,一定是位禅学大师。  不多一时,进来一个更小的和尚,约莫七八岁,怯生生的看着苏漠,或许是行者披头散发的张狂打扮吓着他了。  “那个,您的茶。”说完,放下茶水就跑。  苏漠端起茶水一品,并不是什么灵茶,只是凡俗中的茶叶,不过又有些不同,喝完有一股味道在舌尖盘旋,说不清道不明。  又过个一个时辰,茶喝干了,风景也看厌了,忍不住走出厢房,寻找带他上山的小和尚。  门一推荐,几个小和尚换作鸟兽散,苏漠眼疾手快,一把擒住给他送茶的小和尚。  提至和他差不多高,在小和尚脑袋轻敲一下,问道:“你们为什么怕我。”  小和尚瘪瘪嘴,险些没哭出来,说道:“慧一师兄说,你很危险让我们离你远一点。”
  “小女子一心向佛,还请空恨大师成全,为我剃度出家。”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说道。  待女子抬头,哪是一张绝美犹如月神的面容,结合女子的话,要让多少多情男子伤心欲绝。  上首是一位光头白须的老和尚,老和尚言道:“南无阿弥陀佛,不是贫僧不收,女施主的心性不适合修佛,大道万千,何必拘泥于一条。”  “小女子日行一善,坚持了整整三年,难道空恨大师就看不见小女子的诚意吗?何况绝性大师曾经说过,小女子很有修佛资质。”  “资质是资质,心性是心……罢了,若女施主真有心修佛,自由贫僧推荐给师兄。”  绝性大师是他师父,他也不好违背。只是不管是对是错,南无寺将不复清净之地。  “阿弥陀佛,行者苏漠见过空恨禅师。”苏漠行了佛礼,相比空智禅师,眼前的空恨更像一位禅师,而空智只是以为修仙者。  “施主是来找空智师兄吧,空智师兄外出归来,如今正在闭关之中。”  施主,而不是行者,苏漠微微错愕,知道被老和尚看出是假行者。继而问道:“并非一定要空智禅师,晚辈被厉鬼缠身,空恨大师可能救我。”  空恨闭目,良久后说道:“施主一身杀孽,被厉鬼缠身是因果,贫僧救不得你。”  苏漠听后,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有两分高兴。救不得你和救不了你一字之差,所表达的意思缺天差地别。前者是能救不愿意救,后者是没有本事救。  “若真是死在某剑下之鬼,且会向大师求救,这些厉鬼不知从何处来,而且个个凶悍异常。如果我死了,这群厉鬼不知道会不会遗祸天下。”苏漠悲天悯人,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摸样。  但说的是实话,寄生在他羽翼的厉鬼,绝对有遗祸天下的能力。只要吞噬足够多的血食,成长的速度令人瞠目乍舌。  皓月皇女看了一眼苏漠,遗祸天下,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不过是区区一还神。虽然她也是还神,但是那是为了积累底蕴,而此人身上明显有股淡薄的药香。  她那里知道,万年玉藕的药力,苏漠根本没用来提升修为,统统成了厉鬼的养料。  苏漠从头到尾没看皓月皇女一眼,他知道这是位有野心的女人,在暗域被落飞雪摆了一道后,他就下定决心远离有野心的女人。  “施主请随我来。”  空恨和尚不同,他天生心通,能辨别话的真与假,而心通告诉他遗祸天下是真的。  空恨一时间忘了皇女,拉着苏漠向前走,苏漠能感受到他身体微晃,好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而不是一位修士。  “不用怀疑,贫僧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并不是修士,但论起超度厉鬼,贫僧却比修士更拿手。”  凡人真能驱散厉鬼。黑色羽翼中随便一只厉鬼,就能杀死他千百遍。  穿过禅院,又登了半截山,老和尚带他来处一处山洞,大刀斧凿十分粗糙。只是本该阴暗的环境,洞内异常亮堂。  老和尚喘着粗气,说道:“这里是祖师圆寂之地,舍利融入在洞窟中,是最适合超度厉鬼的地方。  苏漠对空恨行了礼,一般这样的地方,都被尊为圣地,别说是一个外人,即使是本门弟子也不得进入那种。  “圣地是祖师留下的遗产,随着岁月的流逝,早晚也会消散。就这样空留这做纪念,不如再次之前好好运用,也不愧对祖师一片苦心。”  洞窟极为空旷,只有几个竹制的蒲团。按理早该腐化才是,可是在佛力的加持下,蒲团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坐。”  一接触蒲团,一股清凉的气息游走全身,虽然蒲团不是法器,却有着法器没有的功效。  黑色羽翼自然展开,蛇鳞遍布全身上下,行者头箍摘下,眉心的第三只眼显露。  这便是苏漠的真身。老和尚包容一切的气度,让他没有隐藏坦诚相对。  果然,看到了宛如妖魔的身躯,老和尚没露出任何吃惊,很平淡的接受了一切,反倒是洞外一人,吃惊非常,差点惊呼出声。  朱皓月恍若被遗忘一样,老和尚虽是凡人,气度却无人能敌,即使面对她父王也能面不改色,究竟是什么事?能让空恨露出焦急的表情。  在天元城中对视一眼,只把苏漠当做普通行者,老和尚的态度勾动了她的好奇心,忍不住尾随至摩崖洞。  妖,要么进入天元城,竟然没有半点发觉。不对,是半妖。  如果想在是惊讶,那么接下来的对话就是惊吓了,真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施主羽翼中暗藏万余厉鬼,实力全在结丹之上,最强的已接近散仙,可对?”空恨一捻佛珠,缓缓问道。  万余厉鬼,而且都是结丹之上,释放出来且不是能把天元国灭了。重要的是,他怎么在万余厉鬼附身下活下来的。  “对,而且成长速度极快,只要吞噬足够血食,下次最弱的可能不是金丹而是散仙。”苏漠点点头,郑重的说道。  散仙,朱皓月怀疑耳朵听错了,听起来成为散仙轻而易举的样子。和散仙强大的实力对应的,是无语伦比的难度的凶险。  空恨盘坐而下,取下脖颈间的檀木佛珠,双手合十,口颂往生经文。  没有真元运转,自然不会有耀眼的佛光,放佛只是个平凡的老人在低语,却又不平凡,低语穿越了空间的限制,直接在苏漠耳边响起。  洞窟的墙壁,夕阳的光映射出一道佛影。一颗六棱形的金色舍利,从佛影的眉心飞起,一下没入苏漠的第三只眼。  “主上,有一股带着残念的强大侵入识海,还请主上小心。”魔云提示道。  “夺舍。”  刹那间,苏漠身体佛光大胜,舍利引动了苏漠仁慈之势,目露慈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位高僧大德转世。  识海中,舍利化作一金身佛陀,和两个雷字文分踞识海,而苏漠的本源居与两者中央,犹如一团深灰色的雾气,而斩仙飞刀处于雾气正中。
  南无洞天中,空智双眼猛然睁,眼中的怒火犹如闪电暴烈,大喝一声:“空恨师弟,你安敢如此?”  怒火牵动伤势,吐出一大口嫣红的鲜血。然后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化作一道金色虹光,全力朝着洞天的出口飞去。  不仅是空智,南无洞天中空字辈的散仙,一瞬间感应感应到什么,不论是冲关,还是悟禅,通通停下一切事物,全力朝着洞天的出口赶去。霎时间,金色的虹光漫天。  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摩崖洞,祖师留下摩崖洞出事了。  佛陀并没反客为主,静坐着开口诵经,道道梵音从佛陀口中传出,半点没有侵犯核心的意图。  苏漠不知悲喜,喜的是空恨大师禅法高深,成功引动了祖师的舍利,而且佛陀侵入识海也不是为了夺舍。  悲的是佛陀搞错了目标,想要度化他,而不是羽翼中的厉鬼。  苏漠郁闷出血,暗道:我罪孽是有多重,居然让佛陀舍弃万千厉鬼不度化,独独要度化我一人。  梵音中,苏漠喝醉了一样恍惚,陷入深深的愧疚中,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佛陀的梵音远没有暗域的神性来得厉害。神性侵入的时候,是彻底迷失自我,而梵音就差得多了。  慢慢的,梵音起到作用越来越小,从刚开始深深的负罪感,想要皈依我佛,变成现在除了絮絮叨叨觉得厌烦外,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师弟。”  空智一声惊呼,只见摩崖洞中,漫天厉鬼狂舞,空恨念珠破碎,口溢鲜血。和他对视而坐的,是一位妖魔摸样的人。  空智禅师一出现,厉鬼门找到了目标,因为空恨只是凡人,甚至让厉鬼们提不起攻击的兴趣,空智禅师散仙二转的修为就不一样了。  漫天的厉鬼化作黑影,朝着空智禅师竖立的袈裟铜墙攻击,哀怨的鬼泣声,让人空智禅师怒火中烧,更添加了一分烦躁。  虽然厉鬼不过结丹,不过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厉鬼恍如不死不灭,在空智禅师的佛光下消融后,会到苏漠身体一会儿,有恢复到全盛状态。  “小女娃,快去把我师弟救出来,厉鬼的宿主昏迷,有我吸引厉鬼,你修为低,不会引起厉鬼的敌视。”空智禅师佛光一绽,又有几只厉鬼如积雪一样消融。  “遵命,师父。”朱皓月发现空恨禅师没有被攻击,知道空智禅师没有骗她,趁势把师父认下。  空智禅师那顾得上这些,他旧伤未愈,只靠着本命法宝苦撑着,只希望他的师弟们快些到来。  摩崖洞内,任旧有许多厉鬼盘旋,约莫有数百的样子。不过正如空智所说,厉鬼没有苏漠的指令,根本不屑攻击还神境界的她。  朱皓月缓步移动,没有动用任何真元,尽量表现的不起眼,没有威胁。  不过靠近空智禅师的同时,也在不断靠近苏漠,几只厉鬼锁定了她每向前跨出一步,森寒的鬼气就重一分。  此时她完全可以退走,退走的话厉鬼根本不会拦她,可是三年的努力,不就是让南无寺支持自己,难道要让三年的苦工白费。  朱皓月坚毅的咬着银牙,又踏向前一步,双手终于能够到空恨大师了。不过这个距离,成功引起两只厉鬼的敌视。  空恨大师身体冰冷,生命奇异微弱到极致,攻破念珠后,厉鬼并没有攻击他。可是他凡人之躯,这无边鬼气就足以要了他命。  朱皓月退后的刹那,两只厉鬼幻化成利齿骷髅,携着刺骨的鬼气,向两人咬去。  朱皓月瞬间华容失色,什么谋划,什么权利全都见鬼去,此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生死之间照样会害怕。  苏漠神念回归,睁开双眼露出一双蛇眸,琥珀一样的色泽,细小狭长如针的瞳孔。  两双眼睛再次对视。  一朦胧一邪魅,一哀求一霸道。苏漠利爪一样的大手一挥,两只厉鬼又回到羽翼上。  朱皓月失神的看着那鳞甲覆盖的身躯,一对洁白似雪羽翼,还有那双妖异到极致的眼睛。那颗沉寂的少女心,此刻正砰砰的跳动着。  空智禅师的师弟们到来,缓解空智禅师的压力,脚下生出一道金光,突然冲进摩崖洞中,一手携一人,将空恨和朱皓月带出摩崖洞。  苏漠淡淡的看着,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这三人留下,有指挥的厉鬼战力原来的数倍,即使是全身时期的二转散仙,他也能轻松留下。  厉鬼得到苏漠的命令,统统盘踞在摩崖洞内。  “空智师兄,小师弟没事吧。”  空智一将空恨带出,众多散仙佛修立马围上来,年纪最大的不过四十,最小的不过二十来数青年摸样。  谁又知道?其实老翁摸样的空恨和尚,才是他们最小的师弟。  空智苦着一张脸,真元犹如涓涓细流,维持着空恨为数不多的生机,说道:“小师弟一心修蝉道,身体本来就衰老到极致,现在又被鬼气入体,恐怕……”  空智语言又止,所表达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身体衰弱到极致,完全没不能收到丁点的刺激,即使有灵丹妙药,也只是枉费心机。  “大师兄,你护这小师弟,我们把那妖孽杀了,为小师弟出气。”一大和尚一抹光头,拿着月牙铲就要往摩崖洞中冲去。  摩崖洞是祖师遗地,之所以没有守护,哪是因为即使五转散仙来了,也对摩崖洞束手。启动摩崖洞的经文,只有空字辈的弟子才知。  不过先空恨命在旦夕,什么摩崖洞都是次要的了,更不会追究空恨什么责任。  “回来。”空智一喝,那和尚只能无奈退回。  “在那万余厉鬼攻伐下,我尚不能周全逃脱,你是去送死,还是认为修为远胜与我。”  那和尚也晓得鬼物厉害,只是心中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让他干看着不比杀了他好受。  长叹一口气,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摩崖洞口处,站着一个身披鳞甲,背身双翅,双眼如蛇的妖孽,不是罪魁祸首是谁?  当即一声大喝,全身金光大盛,宛如一尊除魔金刚,月牙铲带着拔山之势挥出。
  “师兄住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空怒的月牙铲戛然而止,在离苏漠一寸的距离停下,回头看,发现空恨站了起来。  “师兄,是我主动要度化厉鬼,和这位施主无关。要怪只怪空恨学艺不精,没能将厉鬼度化。”空恨声音越来越弱,短短数秒的回光返照,将他最后一丁点生命力燃烧。  空怒暗恨,想一杖将苏漠的脑袋敲碎,却不忍心忤逆师弟的遗愿。他真搞不懂,明明小师弟资质最好,为何偏偏要去选择禅道。  不练气修身,不食增寿灵药。  禅道艰难,上古之后,绝迹不知道多少万年。让空恨师弟活过百寿之龄,他们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  “南无阿弥陀佛……”苏漠利爪一样的双手合十,对空恨行佛礼。  “妖孽,赶快滚,等会儿佛爷不痛快,将你一双翅膀斩了吃烤翅。”妖魔的样子,行佛礼学的有模有样,如果换成是人类,简直就是一位得道高僧。  真是因为如此,空怒更加不爽。开玩笑,一个妖魔居然比正统的和尚更像高僧,这不是打脸吗?  空怒没发现,他的师兄弟看苏漠眼神都变了,这不是像一位得道高僧,这就是一位得道高僧。此时的苏漠宝相庄严,说是佛陀转世也不为过。  身披鳞甲又何妨,背生羽翼又何妨,哪怕现在站在苏漠前面的是一位凡人,有的不是惧怕而是亲切。  苏漠第三只眼隐没,一点金光从眉心点亮。  “摩罗……伽罗……”  句句经文从苏漠口中诵出,如同念了百世经纶的圣僧,每一个音节都精准无误。道道佛光,从他眉心涌出,进入空恨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空怒不修禅法,只感觉这经文有些熟悉,只是怎么也想起来何时听过。  “啊,师兄,你怎么是给这妖孽跪下。”一回头不要紧,只见他的师兄弟们全部跪地,并且目光虔诚。  “混账东西,还不赶快跪下。难道你听不出这是祖师的《摩罗摩耶心经》”空智忍不住怒喝这二愣子,居然连祖师撰写的经文都想不起,不过心中的欢喜无法掩盖。  因为他们祖师境界处于散仙之上,哪是和真仙对等的境界,是上古时期的佛陀。而且念得是《摩罗摩耶心经》而不是《往生经》说明,空恨师弟有救了。  陀佛山的山门正要关闭,山脚下最后几名香客正要离开,突然被金色的佛光吸引,回头看到一巨大佛影,正想要惊呼,却只能怎么也呼喊不出来。  不仅是人,鸟蚁兽禽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定格,犹如一副优美的画卷。  可惜境界过低,对道的接触仅限于雷法。不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悟道时机,如果他此时能好好珍惜,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结丹的办法。  佛影、梵音、檀香。  一直到持续到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晨光撒下,一切犹如幻影一样消失,恍如什么也没有发生。  山脚下的几个凡人这时才清醒过来,奇怪为什么在山脚待了一晚,完全没有昨晚记忆。不过沐浴了佛光,他们一生注定会少病长寿,甚至能轻松活过百岁高龄。  空恨和尚彻底没了气息,冰冷的尸体就静静的躺石板上,而且摸样变得更加苍老。  白色晶莹的头发,此时变得犹如雪地的枯草,一抓必然抓掉一大把。原本一口洁白牙齿,此时脱落的干干净净。这摸样,完全是衰老到了极致,压榨完了最后一丁点寿元。  “混小子,你对空恨师弟做了什么?”空怒率先沉不住气,目光如果质问苏漠,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俱面色不善的看着苏漠。  苏漠神念刚刚回归肉身,那里知道发生什么?暗道: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要问问你们祖师去。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识海中的佛陀突然不念经,开口说话:“贫僧见过施主。”  苏漠当然是吓了一跳,说道:“你不是残念,难道你还没有死?”  “贫僧死了,只是聚集了些香火,暂时恢复了灵智。”接着佛陀将他所聚集的香火之力给苏漠看,平静的证明自己已经死亡。随后提出,要暂用他的肉身,救他岁月悠久的传人。  苏漠虽然也想救空恨,但是很不爽佛陀,质问道:“你去度化厉鬼,而不是度化我,不就没这些事了吗?我本来还能活三年,现在被你一捣乱,只有半年可活你可知?”  佛陀苦笑道:“哪是贫僧没有灵智,以为施主拘禁阴魂,让它们不得往生。何况……何况施主一身杀孽。度化厉鬼万千,不如将首恶放下屠刀。”  苏漠郁闷出血,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会累无量功德,消除这无边的杀孽。  “诸位师兄,别来无恙。”就在苏漠被盯得头皮发麻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传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俊朗的和尚,观其摸样不过二十,身穿锦襕袈裟,剑眉星目,肌肤白嫩犹如婴儿。而修为,毅然是散仙境界。  师兄?空智皱眉,青年的摸样有些熟悉,可就是记不得是谁,而且还叫他们师兄,最小的一位师弟不就是空恨吗。  刹那之间,空智想到了什么,失声说道:“你是空恨师弟。”  他怀里的空恨不过是一个空壳,说是一堆血肉组成的渣子也不为过,真正的空恨,是眼前的青年。  众人一明白过来,难怪觉得青年的面容熟悉,这不就是年轻时候的空恨吗?看惯了白须白眉的空恨,一时间还真无法把青年和空痕联系起来。  看着一群大男人搂搂抱抱,尤其是此时的空恨,格外俊美,激得苏漠一身鸡皮疙瘩。  “混小子,咧嘴干嘛,佛爷今天心情好,就不打算开荤了。”空怒揽着苏漠肩膀,像土匪多过像和尚。  佛陀回到苏漠识海,香火之力犹如烟雾一样散去,化作一颗六棱形舍利,在此之前,对着识海的核心说了些什么。
  到了京都城门,苏漠长长松了口气。  现在他就像一个色中恶鬼,一路上,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身的欲望,稍稍一放松,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的想法就会浮上脑海。  “那个……皓月皇女,就在这里分别了。”一回头,苏漠又忍不住朝上三路扫了一眼。  朱皓月面如冰山,看苏漠的眼神只有厌恶。如果只是用这种眼神看她一人还好,事实却并非如此,过往的年轻貌美女子,都会吸引苏漠注视。  “虚伪,明明是色中恶鬼,偏偏装作正人君子。”朱皓月暗道。  她现在觉得胸口黏上了一颗眼睛,那种感觉要多恶心有恶心。昨晚的决定,绝对是一生中做出的最笨的选择。  此时此刻,她一秒都不想多待,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去。  看着朱皓月离去,苏漠用舌头舔了舔干燥嘴唇,嘴唇上瞬间镀上一层红色,比女人的胭脂还红艳,他舌尖被咬的稀烂。  他和朱皓月有这一样的想法,只不过不是因为厌恶,而是控制不住心头燃烧的欲望。  “小二,租一间厢房,越僻静越好。”一路急行,在京都城南,苏漠找了一家最偏僻的庭院。  “大师还真是客气,您住店那还需要什么店钱。”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把苏漠给的银两踹进怀里。  吱的一声,门轴发出难听声音。厢房内座椅床铺倒是样样齐全,只是上面都堆积一寸厚的灰。  小二弯着腰,被门沿上的灰尘呛了两声咳嗽,回头说道:“大师还是换一间吧,这件厢房实在是太偏僻了,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不用换,在上一杯苦茶便好。”苏漠神识覆盖整座房间,所有的灰尘聚集成一个球,直接从走廊飞出去。  等小二端着苦茶回来,厢房变得一尘不染,看苏漠眼神中带着敬畏,连连欠身告退。  茶可清心,苦涩的茶水一入口,烦躁的心灵有了短短一瞬间凌静。腾蛇戒幽光一闪,一个小小人儿适时从里面出来。  每当没人的时候,小小就会从腾蛇戒中出来。她发现了苏漠的不正常,就对苏漠问道:“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苏漠面色一苦,把心动劫的事全盘脱出。又说道:“所以我现在极易被激怒,也特别容易生起欲念。”  “难怪苏漠老是看着那狐狸精,小小还以为苏漠喜欢她呢。”小小低声自语。  “什么?”声音太过微弱,苏漠没能听得真切。  “没什么。”  小小连连摇头,又说道:“可惜小小身体太小了,不然和苏漠圆房,就不用担心什么心动劫了。”  噗……  苏漠端茶的手直接僵住了,双目瞪得像铜铃,嘴里的一口茶水也没能忍住。说道:“圆房,你从那听来的,你知道圆房是什么意思吗?”  小小脸色露出好看娇红,低头看着脚丫,小声的说道:“当然知道,不就是两个人成亲后,一起做羞羞事情。”  苏漠发誓,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书,在也不往腾蛇戒里塞。然后多找一些启蒙的少儿读物。“那个,可是我和小小并没有成亲啊。”  小小把头埋得很低,过了好一会儿,小小任旧没有开口说话。苏漠感到奇怪,突然看见一滴滴泪水,从小小脸颊滚落下。  “小小,小小,在哭我就淹死了。”不管苏漠怎么逗弄,小小就好像泪崩了一样,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苏漠是坏人,不愿意娶小小,抛弃了小小,是负心汉,”小小飞到苏漠眼前,对着眼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过力道和挠痒痒差不多。  苏漠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居然连负心汉都出来了。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完全弄不清事情的原委。只好作投降状“娶,只要我娶亲,新娘一定是小小。”  小小这才停止了拳打脚踢,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不过嘟着嘴,生气的拱了一下鼻子。  过了很久,苏漠才从小小断断续续的回答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腾蛇界祭拜斩仙飞刀时候留下的后患。迷迷糊糊中,居然多了一个小未婚妻。  小二发现那位箍头散发的行者是为神人,不仅极快的时间,将厢房打扫的一尘不染,还一天时间没有进食。  小二偷偷把这告诉客栈老板,客栈老板却不以为然,不过会些戏法的神棍罢了。  “啊,李老板,快请快请,老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客栈老板起身招呼道。  只见门外走来两人,脸大腰肥的中年男子,正搂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中年男子听到有人叫你,恍如受到莫大的惊吓,立即“嘘”的一声,说道:“小声一点,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等到那中年男子离开,小二脸色纠结,直到那两人踏上楼梯,终于鼓足了勇气“老板,那位大师喜欢清静,李老板的厢房和那位大师相邻,有些不太好吧。”  客栈老板回过头瞪了小二一眼,恨恨的抽了他一巴掌,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混账东西,李老板是我们的常客,你我的衣食父母,那人不过是一落单的行者,且能为了他得罪李老板。”  度过心动劫其实不难,只要发现及时,就不会酿成祸事。  其一便是放纵自己的欲望,大杀一通,或者做某样羞羞的事。其次就是修身养性,让自己的道心稳固,心动劫自然不攻而破。  茶可清心,喝一口苦茶,念一句菩提清心咒。苏漠相信,三天时间足够他度过心动劫。  女子打量厢房两眼,温柔抚摸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舒服的闭上眼享受,女子吹出一口香风,随后用娇媚的声音说道:“死鬼,干嘛非要来这种偏僻的地方,连只鬼都没有,去你家不就好了吗。”  “我家,你又不知道我家那只母老虎,被发现还不得被扒一层皮,这里环境清幽,也挺不错的。”中年男子打了个寒噤,露出惧怕的表情。
  轰的一声巨响。  客栈倒塌成为一片废墟,在繁华的京都城中,如此大的响动,居然没有人发现。这座客栈的选址,也算是别具一格,恐怕只有有李老板这样需求的人,才会来这件客栈。  突如其来的变化,犹如流星坠落,没有任何征兆的降临。隔壁房间的一男一女,刚将脱衣服脱完,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天杀的老抠,黑了老子这么多钱,也舍不得维修一下。”箭在弦上突然被打断,纵使是佛也有火。  客栈的废墟中,木质窗户被击飞,露出一双红色发亮的眼睛,犹狼的双眼,择人而噬。  那双眼睛,比洪荒猛兽还凶戾。  中年男子感到一股冷气,胯间的三寸钉受到惊吓,瞬间低垂下脑袋,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永远抬不起头。刚想要破口大骂,可是被杀气锁定,说话怎么也不利落“你……”  低头看了下自己胯下,又看了看不远处女子,蹑手蹑脚的后退,等退到一定距离后,说道“您慢慢玩,我先走一步,就打扰两位了。”然后飞快的朝后急跑。  “我们也不打扰。”接着,小二和客栈老板也从废墟中出来,紧随中年男子离开。  女子身体只有一层薄薄的床单遮挡,在月光下,白嫩的肌肤如隐若现。她也像离开,可是怎么也无法办到,倒不是因为羞涩,而是一股莫名的气机将他锁定,让她的身体动弹不得。  看清了红色双眼主人,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妖怪,而是一个头戴发箍的行者僧。那噬人的眼神也变得熟悉起来,不正是那群色鬼惯有的眼神吗?只是眼前的人将之放大千百倍。  女子松到床单,哀求道:“大师,我不收你的钱,求求你别杀死。”  两座雪白的山峰上,各有一点鲜红的蓓蕾,在……苏漠的呼吸粗重,犹如铁匠铺老旧的风箱,压低声音:“滚。”  “你没听清吗?我叫你滚。”  他此时欲火和怒火交织,本来心动劫就快过去了,居然好运的碰上偷情,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感觉身上那个莫名的气机消失了,女子如临大赦的离开。只是心中奇怪,一个被欲火燃烧的男人,怎么会放一个近乎半裸的俏丽女子离开。  在苏漠的识海中,斩仙葫芦摇摆不定,两个雷字地文扭曲变形,唯有佛陀留下的舍利真散发出金光,守护者神魂核心的清明。不过苏漠来不及关心这个,真元波动,会把这座城池的神明引来,不,确切的说已经来了。  两个小鬼,一个城隍。  其中一个小鬼看了一眼城隍,对着满地的废墟叹道“不知道又是哪位皇亲国戚,不抓要受到处罚,抓了又得被一顿训。”  城隍倒是算一位正神,放在别处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可作为帝都的城隍,就没那么好运,上面还有神君压着,权利实在有限的很。  城隍望向废墟上的苏漠说道:“敢问阁下隶属那位皇子座下,还请随本城隍见一见神君大人。”  舍利金光消失后,苏漠就陷入半恍惚状态,心动劫被引动了,又找不到发泄心动劫的地方。虽然城门离这里的距离并不远,可是以他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逃出城门。  城隍见苏漠不答话,上前说道:“既然兄台不答话,那就恕本城隍无礼了。”又转头对两个小鬼说“去,把他带走。”  城隍和小鬼逼近,苏漠将含沙剑竖指,杀气化作潮水,以他为中心向四面辐射。  浴火未消怒火又起。  “别激动,我们只是按章程办事,只要面见神君大人说明原因,神君最多口头警告一番。”  能不能杀死这三人暂且不论,城隍一死,必然惊动天元国神君。理智是一回事,理智能否控制身体又是另一回事。心动劫燃烧着怒火,苏漠全身血液好似沸腾,岂止想要杀眼前的三人,想要讲整座京都屠掉。  这便修道的劫,没有修仙者的雷劫那么凶猛,却由内而外,酿造滔天祸事。  如果修道者足够多,整个天地都可能囫囵在劫中,一场大劫就天蹦地裂。  “既然你不说话,那小神就当你默认了。”城隍感受到哪滔滔杀气,知这人是位杀星,自称也从本城隍改为小神。  苏漠此时犹如一座待喷发的火山,只是有一块巨石压在火山口,让熔岩喷发不出,难受之极,灵魂撕裂成两瓣一般。  天元国,神君殿。  威严的神殿上,上首坐着一位约莫二十的青年,青年脸色红润少,青丝多,双眼深凹进眼窝,大病初愈的摸样。  “废物,全是废物,堂堂一国神君,在自己的领土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神君也是无奈,派出了百万道兵,居然也没能那人,谁知道那人有不有进天元国,不过这话他不敢对眼前的青年说,如果真日如此,那青年复仇的希望算是彻底没了。  “你虽然贵为神君,但你要知道我父皇一道圣旨册封,马上就要新的神君产生。”青年似乎真急眼了,他可不是他父皇,神君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松将他碾死。  神君心生不爽,暗自将这个仇记下,低头说道“是,是。本神一定找到袭击殿下的凶手,”  神君暗想:百万道兵派出,并让各地的城隍土地帮忙寻找,这都没找到,那人恐怕早不在天元国。  金甲道兵上前,单膝跪地说道:“神君大人,天元城隍求见,说抓住一个毁坏民房的修仙者,还请神君大人处置。”  “滚,滚,本神君没空料理这些小事,让他自行处理。”作为神君,必须坐镇京都。最不爽的就是天元城隍,不仅分薄了他的香火,一旦他下台,天元城隍就是下一任神君,这几乎是不变的铁律。  金甲道兵正要退下,青年突然神君说道:“慢着,本皇子倒想见见,何人敢如此大胆,在我父皇脚下的天元城闹事。”
  青年一开口,神君默默同情这位不相识的修士。  什么天子脚下都是狗屁,在天元城闹事的人岂止一两个,只要没闹出太大的动静,一般都不会深究。  青年横插一刀,只是想发泄连日来的郁闷。  几日前,不知道那冒出一个不认识的还神修士,用一个神秘的葫芦直接攻破血玉飞蛾防护,幸好他果然舍弃了躯体逃出金丹。不过金丹在逃跑的过程中燃烧殆尽,修为直接下降到练气境。  这还不算完,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这具肉身的资质极致废材,堪堪下品灵根,恐怕他一生在无缘结丹。他唯一信念就是要报仇,可那黑甲统领龙机一,居然跑去那什么劳什子一尘道长决斗,没空理他。  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得来神令,可这神君居然说找不到,找不到仇人我他妈找谁报仇去。  青年露出一个阴霾的笑容,他将用就残忍的手段,宣泄他心中的郁闷。  “神君大人,既然人已经带上来,我便先告退了。”城隍也知道神君不待见他,指挥着两个小鬼,押解着一位昏迷的男子进来,男子头颅低垂,双脚拖地前行。  神君一挥手,打发了城隍。转过头说道:“看这人穿戴是个僧人,不会和南无寺有牵连吧。”  青年舔舔嘴唇,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不会,南无寺没有带发修行的僧人,这人,不知道是那国游荡来的行者。”  既然和南无寺没有关系,而且还是别国的行者僧,神君彻底放下心,一个不相干人的死活,他才不会在意。  要说成为神君必须要有足够的阴寿,身前必定是位大善者,可惜善恶只是性情,是性情就会有改变的可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成为一国神君,生生死死见过不知多少,且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的生死。  青年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对神君说“听闻神君的往生地狱战魂冤魂无数,今日可要见识一番。”  神君看青年注意力转移,自然乐得如此的答道:“荣幸之至。”  往生地狱。  人死后得享阴寿,魂死后便是往生。往生便是来世,可谁也不知道来世是否存在,往生只是一个美好的期盼。  所谓往生地狱,自然不可能前往来生的地方。说到底只是一处囚笼,禁锢着那些不能享阴寿的魂。比如说战魂,比如冤魂,那些临死前念头无比纯粹的魂。  判官颤抖的在黄纸写下往生二字,他不敢想象,一个活人坠入往生地狱,会是怎样一副凄惨的景象。  神君一把夺过黄纸,在上面盖上印玺,轻轻往地上一抛。  神殿的地面列出一条缝隙,像一只眼睛那样睁开。黑色中带有无数白色亮点,像是漆黑夜空中亮起星辰。裂缝完全睁开的时候,无数小点转动起来,形成一个扭曲的漩涡。  有灵智的道兵纷纷后退,生怕一不小心掉了进去。  两个小鬼蹑手蹑脚的前进,一个拖住双肩,另一个从后面将双脚抬起,晃了两下,然后猛地一下将那人扔向漩涡,漩涡之下似乎是无尽深渊,一下把人整个吞没。  之后漩涡慢慢闭合,琉璃地砖再次出现,一切恍如什么也没发生过。  如果是一位细心人,就会发现,那人至始至终都低垂着脑袋,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能看到他正面。如果在探一下气息,就会惊奇的发现,这不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人吗?  百万道兵寻遍了天元国每一个角落,偏偏没有仔细搜索过近在咫尺的京都天元城。  神殿浩荡的气息,暂时镇压了心动劫。也就是说进入神殿的一刻,苏漠就清醒过来。用天神之眼窥视,发现上首的青年,虽然摸样变了五分,但是气息没变。  不是两界山被斩的朱九蛟又是何人。  在被扔下往生地狱的时候,苏漠正想用含沙剑行刺,识海突然传来佛陀的声音,告诉苏漠他有办法逃出往生地狱,  神君大手一挥,神殿上空神光交织,凭空出现一面明镜,投影着往生地狱的景象,然后说:“殿下现在你看到的就是往生地狱,活人进入其中,必然被战魂分尸,灵魂被冤魂逼疯,绝对没有意外。”  灰暗死寂的天空,几块被岁月蚕食的石灰石,几个稀松的小草,有气无力的活着,有种说不出令人绝望的枯寂。  石灰石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衲衣的行者僧,双眼如渊,剑眉无须,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  “他……他……”朱九蛟看到那人面相,面带惊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神君不解朱九蛟为何如此失态,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朱九蛟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定了情绪“他就是行刺本殿下的人,快派人下去把他抓上来。”  神君也是一恍惚,难怪找遍了天元国都没找着,原来是等下黑,要找的人就在天元城。  可是派人抓上来,他却只能报以苦笑,想了想说道“往生门只进不出,进去就无法出来。”  朱九蛟一急,说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他给我弄出来。”  神君一叹,怎么会有如此白痴的皇子,难怪被他八个哥哥玩得团团转,只好解释道:“把他弄上后,殿下来打算怎么折磨他,又能有什么折磨,比得上往生地狱的战魂冤魂。”  现世的一天,等于往生地狱的一年。这种精神的折磨,远胜任何肉体上的折磨。  朱九蛟也想明白这个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用阴狠的眼神盯着明镜,等待着看苏漠被战魂撕碎,被冤魂逼疯的精彩场景。  “这里就是往生地狱。”一踏入这里,苏漠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绝望,欲念和怒火,都在这股绝望的意念下变淡。  “喂,真有办法出去。”苏漠忍不住像识海中的舍利问道。心动劫降临,他对一切的都格外敏感,在这种环境待久了,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自杀。  佛陀似乎又陷入沉睡,对呼喊没有任何回应,苏漠心有种不祥的预感,佛陀该不会不醒来吧。
  走了没多久,苏漠就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妇人不过二八之龄,柔顺的黑发挽成妇女髻,姣好的面容带着哀伤,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死寂的灰暗。  苏漠走进一看,发现襁褓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所谓的孩子。妇人不断重复着喃喃自语“我不是魔鬼,我没有吃我孩子,我不是魔鬼,我吃我孩子。”  以苏漠的心性,也忍不住一颤。  妇人成为冤魂来到了往生地狱,必然是被冤枉无疑,那么她和她的孩子,这必然是个哀伤的故事。  判官翻动冤魂玉册,对朱九蛟说道“这女子原是张家的长女,后嫁与临村邵家大户。邵氏入邵家一年,就诞下一子,本……”  朱九蛟听得有些不耐,说道:“直接说重点,邵氏是怎么变成冤魂的。”  “是是……”判官连连称是,然后挑重点说。  “邵氏的丈夫有一种疯病,平时和常人无异。有一次犯病的时候,将周岁的儿子杀而烹之。等他疯病好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儿子只剩一地骨头,却不知乃是自己所杀,含泪报官。”  “唯一知道真相的邵氏的婆婆,只是她孙子死了,为了不断邵家香火,只好指认邵氏食子,因此邵氏含冤而死,成了往生地狱的冤魂。”  “够了,不用说了。”朱九蛟欺男霸女,甚至不将人命不当回事,听到这样的惨剧也觉得微微不舒服。不过想到苏漠他的仇人,将被成百上千个这样的故事逼疯,心情不由的好起来。  判官自然求之不得,一起看着是半空中悬浮的明镜。  出家人不打诳语,现世和尚或许不怎么遵守戒律,不过上古时期的和尚,却会严格的遵守每一条戒律。  佛陀从舍利中醒来,征得了苏漠的同意后,就直接附身。不过不像摩崖洞那次,苏漠感觉自己还有知觉,似醒非醒似醉非醉,对身体还有一定的掌控能力。  舍利散发着金光,从识海通过眉心的第三只眼往外延伸,妇人沐浴在金光下,麻木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变得安详了一些。  从苏漠口中吐出字字经文,拗口的经文,发出极具韵律的震动,而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部经文,恍如在深山中空鸟鸣响,山溪中流水琴音。  苏漠暗道:这是什么经文,真的佛经吗?比任何乐器还好听,诵唱尽了天地的自然大道。  《轮回经》佛陀传来一道意念。  诵唱一直持续两个时辰,佛陀没有任何不耐,彷如一片宽广的大海,聆听着妇人无声的哭诉,适时给予宽慰。  两个时辰后,妇人臂弯处无婴儿的襁褓消失,对着苏漠双手合十行礼,刹那间,只见妇人化作一道流光,纳入苏漠第三只眼,神态安详,双目清澈,正盘坐着低语诵经。  苏漠问佛陀:“怎么才能走出往生地狱。”  佛陀答道:“只要度尽往生地狱中所有冤魂,没有了冤魂,往生地狱至于自然不复存在。”  度化一个冤魂就要两个时辰,苏漠忍不住问道:“往生地狱中有多少冤魂?”  过了好一会儿,佛陀才答道“十万冤魂,百万战魂。”  苏漠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似乎他八百年寿命不够用。而黑色羽翼中存在厉鬼隐患,他只有半年时间。  “施主不用担心,往生地狱一年,现世只是一天。”佛陀停顿一下,不待苏漠回话又说道:“原本诵经的只是老衲一人,现在变成两人,施主可明白。”  以一变二,以二变四,以四变八……  踩着一片枯土,在一条黑色的河流,发现两个身穿盔甲,骑着战马的战魂,第三只眼突然发出一道金光,把两个战魂摄了进去。  神眼何时有了这般威能,苏漠不知道,问了魔云,魔云也表示没有。他便知道这不是神眼的威能,而是佛陀的神通。  一个时辰后,两具战魂被度化,脱掉了盔甲,变成两名普通的精壮汉子,和那妇人一样,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口念轮回经。  苏漠惊奇战魂比冤魂更好度化,度化冤魂需要两个时辰,而度化战魂平均只需要一个时辰。  寻找冤魂,然后度化,无休止的重复这一过程。  期间他想将小小放出来透透气,且发现腾蛇戒被封闭起来。不过这样也好,表明腾蛇戒的时间不会受这里影响,往生地狱中一年,腾蛇戒中不过三天。  当冤魂度化到一定数量,佛陀寻了一处极高山头,用法力在山上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金色梵文,凡看到金色梵文的冤魂,不由自主的会朝这座山赶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他会被战魂撕成碎片,灵魂会被冤魂逼疯吗?”朱九蛟指着明镜质问,另一只手将桌案掀翻,珍果佳肴散落一地。  神君额冒冷汗,他哪知道怎么回事,不论是战魂还是冤鬼,被那人第三只的神光一扫,瞬间就没了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殿下莫急,莫急,往生地狱中有十万冤魂,百万战魂,量他也不能应付大的过来。”只是这话太没底气,怎么听都像是自我安慰。  在一化二,二化四的过程中,实行起来远没有理论想得那么顺利。  比如说两个单位战魂,需要两个时辰,但是先度化一个单位战魂,就只需要一个半时辰。  明显先度化战魂更有优势,而且适量度化更划算。但是形式却容不精密计算,比如一大堆战魂杀来,不得不把他们全部摄入。而且冤魂对心动劫中的苏漠很有杀伤力,又不得不选择性的度化一些冤魂。  半年时间,在在枯燥的诵中度过,回过头苏漠猛然发现,佛陀的舍利似乎变小一些。  佛陀心领神会,不等苏漠问出,“是小了不少,度化冤魂需要法力。”  “那让他们去度化不就结了。”苏漠口中的他们是值被度化的冤魂,反正也不缺佛陀一个。  佛陀笑而不答,苏漠不是笨人,瞬间明白冤魂并没有法力,他们法力的源泉便是舍利。
  苏漠吸了一口冷气,佛陀是以一人之力,度化那往生地狱的十万冤魂百万战魂啊“舍利的法力耗尽,你可就要死去。”  佛陀保持着淡然的微笑,说道:“真我早在多年前死去,真我尚不足惜,况乎残我。”  苏漠肃然起敬,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问道:“相处了不少日子,还没来得及问大师法号,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慧无。”  游走于往生地狱中,一连在数座高山中写下金色梵文,随着度化的信徒(度化的冤鬼)越多,度化的速度越变越快,而识海中的实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往生地狱的地域广阔,而冤魂不如战魂好战,往往躲藏在一处难以发现的地方,既看不到金色梵文,也让苏漠难以找到。  约莫过了一年时间,战魂的冤鬼的数量都只剩一万,苏漠的第三只眼成了一片辽阔无边的神国,舍利中蕴含的强大法力,不仅仅用来度化厉鬼,还用于开辟神国。饶是慧无法力无边,在开辟如此辽阔的神国后,也舍利也从拳头大变得只剩杏仁大小。  接着,慧无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从神眼中放出几名信徒,苏漠问他,他也只是笑而不答,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又过了十几天,度化的厉鬼少的可怜。苏漠估计,剩下的厉鬼恐怕还需要两年时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去东土。  “施主不必担心,老衲犯下的过错一定会弥补,绝对会让施主入我东土佛宗。”慧无和空恨一样心通,不用苏漠说出口就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  难道这老和尚也是东土佛宗的弟子,带着某种使命,跑来天元国开山立派,才成为了南无寺的祖师。  “也可以这样说,老衲的真我和他们的祖师是师兄弟,不过师父道统落在东土,说南无寺是东土佛宗的分支也没有错。”  “厉害。”东土佛宗的祖师不就是佛祖吗?居然是和佛祖同一级的人物。苏漠吃惊的说不错话来,谁曾想到天元国藏着这样一尊大神。  不过这又在情理之中,慧无是上古时期的人物,离现在不知道多少岁月,留下残念任能像活人一样,怎么可能一般真仙级佛陀。  恐怕就连空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祖师是这样一位人物,不然摩崖洞何止抵御五转散仙,真仙来了也没辙。  苏漠暗想道:到了东土佛宗,如果报出慧无的名号,是否立即能享受宗主级别的待遇。  慧无看穿了苏漠的心思,立即泼冷水道:“施主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和那位师兄理念不合,施主还是装作不认识我为好。”  在往生地狱中心,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形状像倒立的宝剑。站在山峰之巅,苏漠才发现了慧无的布置,八名信徒构成均匀的八边形,犹如蛇的鳞片,均匀的洒满整个往生地狱。  “南无阿弥陀佛”  念了一句佛号,苏漠双手瞬间失去感知,在慧无的控制下,以只见其影的速度掐了一百零八个手印,问道:“如果能记下便记下,对你今后有好处,如果不能记下也不用强求。”  苏漠摇摇头,太快了没看清,不过影像倒印在脑海。既然说了不用强求,他也不好意思叫慧无再演练一遍。  识海中的舍利自燃,神火呈七色交融,光若琉璃无净无垢。苏漠神魂核心如沐浴在舒适的阳光下,不由自足朝七色神火靠近,灰色的雾气团慢慢塑造出形态。  剑形山上,苏漠第三只眼绽放万丈七彩光芒,整个天地都被染成绚丽的七彩,众多信徒异口同声的口念轮回经,独特发人深省的韵律,传遍整个往生地狱。  持续了两个时辰,识海内的神火熄灭,舍利只剩芝麻大小。而苏漠的神魂初具形态,人形且长了双翼,不过五官和手指脚趾都没有成型。  已是还神中境。  境界的突破,没有来得及欣喜,因为接下来的场景,让他彻底麻木在震撼中。  往生地狱突然响起沉闷的雷响,灰蒙蒙死寂的天空,撕裂出黑色好似伤疤的裂痕,山脉在倾塌,地面在塌陷。  信徒纷纷化作一道道流光,像是避难一样回到第三只眼,苏漠静静看着一灭世之景,无论山脉还是河流,无论词序还是法则,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坏,化作了苍茫的虚无。  在等待世界毁灭的时候,在充满暗色调的天空,突然有了一抹金色,立即吸引了他的视线。  随着金色渐近,苏漠看清了金光的全貌,那是一朵巨大的金莲,三层二十七瓣,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瑞气绵延九万里,祥云化作玉盘相盛,前有麒麟开道,后有凤凰鸣乐,一副天人降世的景象。  这是功德,凝结为实质可以用肉眼看见的功德金莲。这是天地对度化往生地狱的壮举给予的表彰。  苏漠暗喜,如此巨量的功德,他那所谓的杀孽,简直就是沧海中的一粒灰尘,分分钟被功德洗净。  神殿。  朱九蛟双眼充血,无声的呐喊着这是异象,真正的天地异象,而且有麒麟和凤凰两对瑞兽,不像他,连是九条蛟龙的异象也是伪造的。  神君比朱九蛟好不了多少,脸色乌黑发青,“他度化了整个往生地狱,十万冤魂百万战魂,往生地狱困不住他了。”  看着那朵功德金莲,神君嫉妒的双眼发红,那可是无量功德,身前有如此功德,死后且不得有几万万年阴寿。而且影响着气运,有了功德金莲,可谓是逢凶化吉,遇险必有贵人相助,命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简直是老寿星喝砒霜的典型。  神君眼睛一亮,有些心忧的对朱九蛟说道:“殿下,度化可是佛宗的那手好戏,那人会不会是东土佛宗弟子。”  “我管他是谁,这里我父皇治下的天元国,东土佛宗又如何,还能为一个还神弟子打到天元国不成。”  神君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不过有如此巨量的功德,希望别处意外才好。
  魔云提示,发现了未知的能量,权限从二星提升到三星。  不过苏漠不怎么在意,魔云具备灵智后,苏漠完全可以让魔云以权谋私,让他享用九星权限。  天上的金莲摇摆不定,苏漠感到奇怪,慧无圆寂了不知道多少万年,难道这份功德,不应该落在他头上。  事实证明,功德没有继承之说,没有发现接受功德的人,金莲在晦明中变化,似乎有消失的趋势。苏漠郁闷的不行,一块馅饼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头上结果砸晕了。  正当苏漠叹一口气,打算放弃的时候,金莲一下找准了目标,旋转着朝他飞来,犹如一颗金色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  过了片刻,苏漠第三只眼多了许多细小的金纹,他从恍惚咂咂嘴巴,暗道:天下果然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功德并没有洗去他一身杀孽,因为功德根本不是朝他袭来,功德目标其实是苏漠的第三只眼,慧无佛陀在其中开辟的佛国。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神眼变成功德神眼,有两种匪夷所思的神通。  往生地狱此刻犹如一面破碎的镜子,支离破碎的碎片不断掉落“朱九蛟,我苏漠出来了。”  有大功德的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所以神君不得不慎重,摆开了架势,神殿变成一个不见边界的白色空间,招来了一万余道兵鬼将,这还是因为他将百万道兵派了出去的缘故,否则数量恐怕不是一万而是百万。  地表裂出一条黑色的缝隙,众多道兵如临大敌。这些道兵可不是那种没有灵智的货色,他们有神位,虽然只是毛神,但是得享用香火,实力最低也有练气初期的样子。  偌大的阵势,即使二转散仙来了也要头痛,别说区区一个还神。  裂缝中跳出一人,披头散发狂乱的摸样“哟呵,搞这么大阵势迎接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你说对吧,尊贵的天元国的九皇子殿下。”  朱九蛟有怒又怕,恨恨的说道:“哼,你别嚣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就是长了翅膀,也别想飞出去。”  “本皇子要把你的头摘下来当夜壶,把你的骨头……”  咕哝……  苏漠摊开拳头,朱九蛟犹如被踩了尾巴,心悸的缩回脑袋。只见苏漠右手中指绕了一圈黄绳,延伸到到手腕位置,悬着一个朱红色的袖珍葫芦。  见目的达到,苏漠朝着胸口位置一抓,将斩仙葫芦抓在手中。“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么皇子殿下可否解我一个疑惑。”  一万金甲道兵包围,长枪绽放银光,宛如龙牙一般锋利。苏漠依旧表现的风轻云淡,全然没有惧意,只有朱九蛟才会相信苏漠这鬼话。  无视神君铁青的脸,朱九蛟傲然的说道:“说,本殿下让你做个明白鬼。”  “请问,我离开几天了。”  朱九蛟一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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