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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千山路&但见雪初时&7
【大结局】
第二天一早,莫绍谦是伴着淡淡的米香醒来的。他睁开眼,发现童雪并不在身旁。她正在那个小炉子边,搅动着快熬好的米粥。他撑着头看看四周,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仔细地看看她两个月来的生活环境。这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子,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整个屋子只有三,四样家具。他们睡得床,一张又是书桌又是饭桌的长形老式桌子,还有就是南边靠墙的一个小书架,旁边是一个简易置衣架应该是童雪自己带来的。朝北墙上是一扇斑驳的木窗,一条类似床单的布遮在上面,就算是窗帘了。这样的屋子,自己一辈子也没有住过,即使小时候,父亲还没有做生意的时候,家里也是整洁温馨的。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这样的环境,她也可以过得怡然自得。奇怪连他自己,也并不觉得难以忍受。也许极简的生活,反倒容易让人感到快乐。自己快乐吗,是的。想起昨天晚上,他不禁嘴角荡起浓浓的笑意。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有过很多让人觉得心神激荡的时候。可是从没像昨天那么清晰,他觉得被她深深地爱着,需要着。
“醒了。”我听见动静,回过头问他
“怎么还不起来?对了,是不是要我去拿换洗衣服。”我知道,莫绍谦的车子里有个包,总是放着一套换洗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我到外面的车里给他把东西拿回来,他换上。因为是一件配正装的衬衣,平时他都是打领带,钉袖扣。可是今天外面穿了件始祖鸟的冲锋衣,他就干脆不用袖扣,将袖口挽起来一些,领子也解开两颗纽扣不系。这样一来倒显得又爽利又年轻,我过去搂着他的腰
“绍谦,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很帅。”
“怎么我穿西服,就不帅?”贪心的家伙
“也帅,不过那样更像莫总,这样像..”
“像什么?”
“像我的绍谦。”
他笑了,把我收在怀里,低头吻我的脸颊,脖颈。才一天就新长出来的胡茬,弄得我极痒。死劲躲着他。“扎死人了,快去洗脸,吃饭,一会儿学生们要来了。”
他这才放开我,去洗漱。一会儿他问我要我的洗面奶,我拿给他。他用了又问我“怎么没有泡沫?”
“就是无泡的,怎么了?”
“我要刮胡子,没泡沫怎么行?”平时在家,他一般用电动剃须刀,他的洗漱包里只有刀片剃须刀。
“怎么办?用香皂可以吗?”
“凑合吧。”他用香皂搓出绵密的泡沫,涂在脸上 “过来帮我举着镜子。”
我过去,把镜子举着,对着他。他面颊上都是白色的泡沫,紧绷着嘴,小心刮胡子的样子,很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想笑。
“别动,我要是刮破了,全怪你。”
他刮完了,脸颊微微泛青。我拿出自己的面霜给他用,他闻了一下“太香,你们女人用的东西,我不要。”
“用一下怕什么,这么冷的天,不用,皮肤要皴了。”
“不要,用不惯。”
他真的犟,莫绍谦虽然保养的很好,但是他并不用什么护肤品。平时在家里,浴室里只有洗面皂和一瓶全效乳液。这么多年他一年四季,都用这个。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换换其他的牌子,他说为什么要换。我说因为老用一种,时间长了就没效果了。
他摇摇头“我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用。”
我想他还在真的就是这种人,喜欢什么就始终不变,他的乳液,他的香水,他的衣服。那他喜欢的人呢?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生一世都不变,我觉得是。想着我竟然不好意思的笑了。
“傻笑什么?”
“没事。”我背过身,用手指挑了些面霜在手心,然后突然转过来,趁莫绍谦不注意,把面霜涂在了他脸上。
“你,干什么?”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已经被我抹了好几下
“给你涂面霜。”我笑到不行,我的小阴谋在他面前很少得逞
他气得抓住我的双手,“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想活了。”
“还不是为你好。”我不服气,“再说,你昨天说的喜欢我身上的味道,我又不搽香水,就是这个面霜的香味,你正好可以闻了。”
他听了微微一笑,松开我的手,却把我的腰紧紧箍着,然后他把鼻子放在我的脸侧,耳畔,一边轻轻蹭着,一边说,“我只喜欢它抹在你身上发出的味道。”
他呼出的热气,烫的我脸发烧,被裹在他怀中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绍谦,吃饭吧,学生要来了。”
他不为所动地看着我
“求你。”
“饶你这次。”他终究放开了我。
吃好饭,我看见陆陆续续有学生来了,就赶快收拾了书本,赶去教室。
“你在这里歇会,或者去附近山上逛逛。”
莫绍谦没回答,转身跟着我要进教室
“嗯,你进去干什么?”
“听你的课呀,童老师。”他戏谑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不行不行,你快出去。”
正说着,有学生来了“童老师,早。”
我赶快忙着打招呼,一扭头,莫绍谦已经溜进了教室,他在最后一排,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学生们看见了都好奇的看着他。他冲他们笑笑,挥挥手让他们看前面。我想去把他弄出来,可是又怕他耍赖,当着那么多学生惹笑话。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始上课。偏偏今天是大班的英语课,本来两个月了,我已经克服了上课的紧张情绪,可是今天他在下面,好像是有人验收自己教学水平。想带大家朗读课文的,又怕他笑话我的发音,就把今天要学的句型和单词,抄到黑板上。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居然抬笔,弄断一根粉笔。这个时候莫绍谦的手机响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慌忙往外去,我正好趁机去关上门,然后给他一个严肃的提醒“不许进来了。”
文浩的电话来的不是时候,还想再看看童雪上课的样子,却被电话打断了。她关上门,莫绍谦也不好意思再推门进去,一屋子孩子,也要笑话他了。刚刚他前排的男孩子就不停的回头看他,他听见那孩子和旁边的同学小声说“他就是童老师的男人…”他很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童老师的男人”这个称号他还挺满意的。
不能进教室,他也不愿意窝在那个小屋子里。就在学校里面随处逛逛,他看到学校新贴出的板报,一看就知道是童雪弄得。她从小画画好,字也写得不错,一直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出板报什么的是她的强项。
莫绍谦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她跟自己在一起的第二年。有一天他突然回家,还不到晚饭时间。可是童雪不在,他有点失望。又等了一阵子,快7点钟了,童雪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回家。他问了丁管家,“童雪,今天应该没有晚上的课吧。”
“没有,早上出门没听她说。”
“她平时经常这么晚回来吗?”
“没有,童小姐平时下课就回来的,晚上有课都事先跟我说的。”
“知道了。”
“莫先生,要不给童小姐打个电话吧,怕是有事耽搁了。”
“不用了,再等一会儿。”
快七点半的时候,童雪回来了。她看上去很高兴,进门看到他在,“绍谦,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那个时候,她只有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才叫他名字。
他沉下脸,“你下午几节课?”
“啊?是只有两节课。不过后来课后,系学生会的同学让我帮着出板报,就耽误了。”她这才发现他不高兴了。
“还出板报,你以为是小学,说谎也不打草稿。”
“我没有,是系里的一个活动。”
“我没兴趣,听你扯些幌子。”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总认为我在撒谎。”
“就因为…”话到嘴巴他却说不出口,因为她爸爸,因为他受不了欺骗,“明天,上完课,马上回来,不许在外面停留,”
“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要做完的,”她委屈地看着他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童雪,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晚上我到家看不到你的人,我就亲自去你们学校请你回来。”
那天晚饭,饭桌上他们一句话也没有。他还是慢悠悠的吃饭,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一直低着头,往嘴里扒饭,连菜也不夹。他给她夹了点菜,她一愣,一脸的惶恐和惊愕。他看见,她眼里有委屈的眼泪在转,却一直忍着。他有点心疼,但是又恨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发脾气,把筷子往桌上一扳
“你哭丧着个脸给谁看,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开。”
这次他终于成功的把她的眼泪,逼了出来。她跑回房间呜呜的哭了整晚。
莫绍谦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粗暴,他知道自己想折磨她,想让她痛苦。可是有时候事情的起源并非那样,就像那次,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是从没等到她的时候,还是在想起她父亲的时候,又或者看见她难受,自己想安慰却不能够的时候。他努力回想着,那一次是为了什么生她的气。他想不起来,不过每次他匆匆赶回家,无非就两个原因,吃了慕长河的软钉子或者和慕咏飞闹了别扭。原来,他朝她发泄的怒火,是他自己无处释放的情绪。他在慕家忍了七年,他小心谨慎地筹划着每一步,在所有人面前带着面具,随时要保持克制和冷静。可是他也有情绪和委屈,可惜他无处诉,因为那是他自己选的路。直到遇到她,他对她很坏,在她面前几乎显露了自己最恶的一面。他以为那是因为他找到了罪魁祸首,找到了根源。他却不知道,其实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垃圾筒,所有不良的情绪,所有不能实现的愿望,都可以因为她的身份,而无所顾忌的爆发出来。他猜,那三年她一定很难熬。幸好是她,是她的容忍和善良,让他看到生活的另一种方式,让他没有继续做他的行尸走肉。是她,发掘了他内心原本的善。
“在发什么呆?”童雪拍了他一下
莫绍谦这才注意到,已经下课了,孩子们都跑到操场上玩。
“没事,在看你弄得板报。”
“怎么样?”
“好,真好,怎么弄的这么好。”
“骗人,哪里好了?”他宠溺的语气,让她觉得他在逗自己
“排版好,图也好,字也写得好。”
“我的字跟你比,也能算好,言不由衷。”
莫绍谦一怔,转瞬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肩膀,“不一样嘛,我的是签字用的,还是你的好,还会写美术字,我就不会。”
我笑了,他什么时候这么谦虚起来,他一向骄傲的要命。不过我觉得他的确是那种,有资本骄傲的人。他非常聪明,功课好,又擅长各种运动。甚至连饭都做得那么好吃。本来我对自己的字一直很有信心,没想到,这点上也败给莫绍谦。
上次在北京的时候,有天晚上吃了饭,我们到宾馆附近的公园散步。走了没一会,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拿一支长长的海绵笔,在青石砖上写字。莫绍谦拉着我,站过去观看。我虽然不懂书法,但是也看得出这位老先生的字写得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一定是位行家。
莫绍谦边看,边点头“好,真好。”
老者写完了,抬头看了一眼他,指着地上的字问道“小伙子,懂吗?”
“懂一点,小时候练过几日。”
“呕,那你知道我写得这是什么?”
“老先生临的是,苏东坡的行书《黄州寒食寺》。 ”
那老者,抬头望向莫绍谦,一脸的惊愕“可以呀,年轻人,能知道这个,一定练过。”
“谈不上,小时候家里人逼着,练过一阵,不过习的是颜体。”
“嗯,多数人都练颜真卿的字。他也是行楷俱佳。来来,过来写两笔。”
莫绍谦摆摆手“不行,很多年没摸过毛笔了。”
“又不当真,就是写着玩玩,顺便锻炼一下身体。”说着,老先生把海绵笔递到莫绍谦手上
莫绍谦笑着接过来,蘸满了水,先在地上试了试笔。然后就写了四句唐诗。他写完,把笔还给老人“献丑了,很久没有写过了。”
“不错,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两下就很不错了。”
我一看那字写得龙飞凤舞,我并不全认识。原来他写得是行书。我从没见过莫绍谦练字,更别说书法。我只见过他的签名,确实显得遒劲有力。但是我想他那样的人签名很重要,也许只是特意练过
“你竟然还会书法?”
“谈不上书法,只是小时候被父亲逼着练过一段。”
“是不是因为知道你以后要当大老板,所以让你把字练好,以后签名,题字好用。”
他呵呵地笑着,用手揉揉我的头“你那这么多,怪想法。我爸总是说‘字如其人,一个人的字就是他的脸面,特别是男人’。”他一说起自己的父亲,就是一脸的崇拜,“不过你知道吗,小时候真的恨他,天天被逼着,坐在家里临好一篇字,才能出去玩。经常我出去的时候,小朋友都不在了。后来,我们又经常搬家,好像自己一直没有机会结交好朋友。”莫绍谦自顾自说了很多。我想起蒋教授说过,绍谦从小就是个沉默内向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朋友。原来很多成功,是因为牺牲了快乐换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人很可恶,你的存在就是让别人自卑的。”
“有那么厉害?我不过比你聪明点,比你身材好点,比你挣得多点,比你做饭好吃点。”他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
“我就知道,你觉得我一无是处。”童雪郁闷的嘟着嘴
莫绍谦过来,拉着她的手“怎么会一无是处,你的好处多着呐,不过只有我知道罢了。”
“讨厌,你嘴里就没好话。”童雪的脸红了,其实这一次,真的是她自己想歪了。说完她跑走了,跑去帮学生们摇跳绳。
他没有跟过去,站在那里看着她。和孩子们在一起,她的脸上洋溢着那种独特的,温暖的笑容,一如7年前打动他心灵的那个午后。
因为绍谦,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晚上武校长一家特意请我们过去吃饭。武梅和她妈妈做了很多菜,还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一只炖汤。搞得我们非常不好意思。莫绍谦和武校长,还喝了点酒。
武校长说,“莫先生,这次真的感谢你,也感谢小童老师给孩子们送这么多东西。”
“其实,我们能做的也不多。”
“你们真的给孩子们带来很多快乐,特别是小童,来了以后,我觉得很多孩子都变得开朗了,她给他们带来了希望,让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向往。”
莫绍谦点点头,拍了一下我的头“她这个人,的确有这个魔力。”
吃完饭,童雪带莫绍谦去学校后面的一个大石台上面坐着。因为学校在村子的最高处,坐在这里,可以看见下面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有飘渺的炊烟。抬头就是幽兰的天空和满天闪烁的星斗。
她把头仰着,靠在他胳膊上和他说话
“这里美吧。”
“恩。”他点点头,把她揽在怀中
“我平时晚上,最喜欢在这里坐着。”
“干什么?”
“给你打电话,或者想事情。”
“想事情,想什么?”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头,好奇这个小脑袋里有些什么想法
“想好多,想这里的人,想我,想我们。”
莫绍谦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你知道吗?我常常觉得奇怪,这里人总是那么容易快乐。像小雯,像武梅,一开始我总是同情她们,觉得她们拥有的太少了,可是我发现她们生活的很快活,不觉得自己不幸福。你知道有时候小雯得到一本书,就乐很久。武梅知道自己的丈夫春节能回家过节,就整整两周都很开心。我就想为什么她们那么容易满足,那么容易幸福。而我这个在她们眼里拥有一切的人,却经常不开心。这是为什么?我想一定是我拥有的太多了,反而不容易满足。我就想我什么也不缺,到底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到底我还想要什么?”
“你想明白了?”平日里童雪很少能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他一直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
“绍谦,我问你,你觉得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抛给他一个问题
“女人心海底针,这个问题太难了。”他故意很头痛的样子,然后他搂紧她,“女人最想要的就是爱。”
童雪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莫绍谦以为自己的答案一定让童雪很满意,“怎么了?不是?”
童雪赶快收住笑,“你说的也没错,每个女人都渴望得到爱。”
“那你说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年轻的亚瑟国王被邻国的伏兵抓了。邻国的国王答应只要亚瑟在一月内回答出一个非常难的问题,他就可以给亚瑟自由,否则亚瑟就会被处死。这个问题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莫绍谦看了看童雪,没有出声,童雪继续,“亚瑟回到自己的国家,开始向每个人征求答案:公主,妓女,牧师,智者,女仆。他问了所有的人,但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后来有人告诉他,只有森林深处的女巫才会知道答案。最后的日子快到了,亚瑟别无选择,只好去找女巫。女巫答应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必须首先接受她的交换条件:就是和亚瑟王最高贵的圆桌武士也是他最亲近的朋友——兰斯洛特结婚。亚瑟王惊骇极了,看看丑陋不堪,气味难闻的女巫,他拒绝了,他怎么能让自己的朋友娶这样的女人。兰斯洛特得知后,对亚瑟说:“我同意和女巫结婚,没有比拯救你的生命和保存圆桌会议更重要的事了。”于是在婚礼上女巫回答了亚瑟王的问题:‘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女巫说出了真正的答案,亚瑟王的生命被解救了。但是兰斯洛特却要和女巫成亲。女巫在庆典上表现的举止粗鲁,行为乖张。但是兰斯洛特却表现得一如既往的谦和,绅士。新婚的夜晚来临了:兰斯洛特走进新房,却发现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美丽的少女躺在婚床上!兰斯洛特惊呆了,问她是谁。美女回答说,这就是丑陋女巫的真实面孔,因为婚礼上兰斯洛特对她非常的好,她就决定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实样子。不过她还有个问题,就是:她在一天的时间里,有一半是她丑陋的样子,另一半是她美女的一面。她要兰斯洛特来决定她是在白天显示美丽的一面给外人或是在夜晚展露美丽的一面给他?
说道这里童雪停了一下,“你猜兰斯洛特怎么选择的?”莫绍谦没有说话
“兰斯洛特对他的妻子说:既然你说‘女人最想要的就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那么就由你自己决定吧。于是女巫选择无论白天,夜晚都是美丽的女人。”
她讲完了,在那里看着他,微笑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眼前的童雪,熟悉的样子,熟悉的笑容,但是有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在她眼里闪烁,让他迷惑却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那你想要怎么主宰自己的命运?”
“怎么,你不高兴了?”童雪把脸扎在他脖颈处蹭着
“没有,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我不知道怎么才算主宰命运,但我想我至少要清楚自己想要的。”童雪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我想当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一定多么优秀,但是我希望能得到同事的认可,客户的赏识,我希望客户住在我设计的房子里能觉得幸福。我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生两个孩子,过着最平静,最幸福的日子。”
“这些很难吗?”莫绍谦嘴角微微翘着,这些明明都是自己想给她的。
“不难,可是我爱的人太优秀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莫太太?”
莫绍谦听到莫太太三个字,露出开心的笑容,“莫太太?童小姐,是在跟我求婚?”
“是啊,那你愿不愿意?”
他举起三个手指宣誓,“I do。可以吻新娘了吗?”说着他把头凑过来
“没正经。”她用手挡住他的唇,“让我说完,我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可能还要面对很多问题。”
“那些都不要你操心。”
“不,我要知道,既然要结婚,要在一起一辈子,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两个人一起承担,我不要一直躲在你身后,担心,猜测。你有什么事情,是关系我们两个人,一定要让我知道。还有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也想有我自己的事情做,你答应我,不能阻拦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以后想起来再说。”
“好,都答应。不过要当家作主的女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哎,总要过了这个学期,等春节前放假,我就回去。”
“还要那么久,你就不想我?”
“想,不过,唔…”她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
莫绍谦离开后,天气很快冷了起来。晚上屋子里很冷,要生炉子才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周,头总是昏昏沉沉的,好像得了感冒,我看看行李,没有感冒药了。想起上两周突然变天,有几个学生病了,我把药都给他们了。我想着等周末,去镇上的卫生所开点药。今天早上起来,觉得浑身没力气,东西也不太想吃。
武梅早上看见我,“童雪,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不知道,这两天,起来总觉得头晕。”
“是嘛,你不是中了煤气吧,炉子封好了没?走,我们去看看。”
和她进了房间,我们就蹲在那里检查炉子
“看着也没事。”她拨弄着炉子,“下午我找个人帮你好好查查、”
“嗯,算了,先上课去。”我猛然起身,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的晕眩,人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在睁开眼,身边围着孩子们,武梅和武校长。“你吓死我们了,这是怎么了?”
正说着,石头领着镇上卫生院的医生跑了进来。她帮我量了血压,又简单问了我的感觉
“张医生,童老师是不是中了煤气了?”武梅着急的问
“不太像,小童老师,还有什么感觉?”
“就是头晕恶心,也没什么,是不是感冒?”
“多久了?”
“就这几天开始的。”
张医生点点头,把武梅拉到门口,嘀咕了一阵子。
武梅进来,冲着孩子们,“都上课去了,童老师没事的,今天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她把孩子们赶出了屋子。一个人坐在我床边,低声问,“小童,你那个什么时候来呀?”
“什么?”我正迷糊,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难道是?!
“我想着,上次莫先生走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她婉转地表达自己的猜测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还在侥幸,没道理一次就会中标。
“张大夫让你和她回卫生院,做个测试,我想你也确定一下才好。”
不出所料,我怀孕了。张大夫说,要想知道详情,最好去县医院做个B超。我犹豫着,怎么告诉莫绍谦。我知道这次我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晚上武梅把我拉回家,武妈妈又炖了鸡汤,说让我补补身体。武校长终于开口,“小童,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出个差错,我没法跟莫先生交代。”
我点点头,“对不起,武校长。”
“说什么对不起,你为学校做的,为孩子们做的,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晚上打电话给家里,“丁管家,绍谦回来了?”
“童小姐,莫先生这周出差去了。”
我这才想起,他说过的,要周五才能回来。
“童小姐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呀?莫先生交代过的,你要什么,就让我给你发过去。”
“不是,我,明天让老马来接我一下吧。”
“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有点不舒服,想回来看看。能让老马过来一下吗?”
“好的,要不要告诉莫先生?”
“不用了,等我回来再说吧。”想他出差在外,这样的消息,怕是要扰乱他了
第二天,过了中午,才看见老马开着车过来。车门一开莫绍谦竟然走了下来。我没想到他会来。他看见我,马上过来,“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把他拉到屋里,才小声地说,“莫绍谦,都怪你,我怀孕了。”
“什么?”他没想到,先一愣,然后立刻冲过来抱着我兴奋地转圈
“快放开我,我头晕。”这人真是疯了
他这才小心地把我放下来,一边捧着我的脸不停地吻,一边问,“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才告诉我?有没有不舒服…”
他突然停下来,我这才发现,学生们正堆在房门口,好奇的看着我们。这次的分别,对孩子们有点突然,小雯和几个女孩子哭得很伤心。我答应她们,等我看好病,还要回来看他们的。告别东溪村,让我也觉得不舍,大家都觉得我给村子带来很多,其实我知道,我自己在这里收获的更多。
莫绍谦非常心急,到杭州的当天下午,就拉着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只有7周的胚胎像小豆芽那么大。但是居然能听到怦怦,强有力的胎心搏动,让我们都很激动。
折腾了一天,吃了晚饭,我倒在了床上。这一晚,睡得真好,软软的大床,还有那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让我觉得无忧无虑。“绍谦,回家真好”
第二天,还在梦里,就被某人残忍的弄醒了。“干什么,让我多睡一会儿。”我不情愿的睁开眼
“乖,中午回来再睡,我下午还有个会,上午要把手续都办好,快点啦。”
“什么手续?”
“结婚登记。”
“都怪你,害我未婚先孕,还要奉子成婚。”
“那要不然,等你生了,我们再结婚,这样不算奉子成婚吧,你不是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嘛,自己选吧?”
这个禽兽,怎么选我都不合算。临要出门了,莫绍谦叫住我,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个宝石蓝的丝绒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非常漂亮的蓝色钻石戒指,套在我手上,“没时间,买对戒,先带这个。”
“什么时候买的?”我看那石头的颜色和大小,就知道价值不菲,“很贵吧?”
“嗯,收好了,别再丢了。”
“其实上次的戒指还在,我收着呢,等我找出来,我们还戴原来那对。”
“都行,今天先戴这个吧。”
“这个这么贵重又这么华丽,平时不方便戴。”
“谁让你平时戴,重要场合戴,留你箱子底,日后传给我们闺女。”他说着摸摸我的肚子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女儿,可能是儿子。”
“这次不是,下胎就是了,反正你要给我生个女儿。”
莫绍谦有这样的吗,生男生女全看你们男人的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偏心,儿子你就不管了,不传给儿媳妇?”
“儿媳妇的事,让你儿子去操心吧。”
“哈哈。”
等我们到了民政局,已经有人帮我们领好了号。我们直接进去,办登记。
负责审批的大姐,看了看我们的资料,“你们没有婚检材料?”
“啊,这个现在不是不强制了?”莫绍谦问
“是啊,不过检查一下对双方负责。”说完大姐瞟了我一眼
莫绍谦马上说,“我们不用了,我们都检验过了,对吧?”他说完望着我
我窘得不知道如何作答。
大姐立刻盖了章,“去照相吧。”
“莫绍谦,你干嘛那么说,让人误会。”
“本来嘛,婚检,不就是怕一方不能生育,我们都有了,还检什么?”
我马上捂住他的嘴。这人,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先上车后打票。
回家的路上,我拿着两个小红本,看着。“这么说,我就算已婚妇女了。”
“嗯,还是怀孕的已婚妇女。”
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说,离婚就是把小红本换成小绿本。”
莫绍谦听闻,从我手里夺过两个结婚证。收在自己的西服口袋里。
“干什么?不是一人一本嘛。”
“我替你保管着,省得你胡思乱想。”
小气的男人,不禁逗。
本来我们想抓紧时间把婚礼办了。可是不曾想,两个月后我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大,每天吃了就吐。订好的婚纱,只能摆着,订好的婚宴也退了。等孕吐慢慢消失,已经快5个月了,我的肚子也有了规模。婚礼的计划只能作罢。
这天我看着更衣间里的婚纱,那是莫绍谦特意让人赶工从法国定制的。可惜没有穿上。我一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一边看着婚纱优美的腰线,叹了口气。正好莫绍谦进屋,过来从后面抱着我。“怎么了,叹什么气”
“这么好看的婚纱,还没穿过,就不能穿了。”
“等你生完了,我们再补办,婚礼,蜜月都补上。”
“那到时候,我也穿不下了,到时候腰还不知道粗成什么样。”
“重新做一套,或者找人改尺寸,除了腰围,别的尺寸怕也要改。”
嗯?我一时不明,然后看见他盯着我的胸部。“莫绍谦,你真讨厌,流氓。”
“什么流氓?”
“唔,你放开我,讨厌…唔,小心点。”
我想把原来自己的房间,改成婴儿房。但是莫绍谦不让,他说那样太操劳,而且装修多少都有污染对孩子和我不好。我说终归要买婴儿床什么的,他说“有现成的,不必费事了。”
然后他把我带到,我给‘陈教授’装修的房子,虽然没有人住,却保持的很干净。推开婴儿房的房门,那小床,那万花筒都如原来的样子摆放着。
“幸亏当时听了你的建议,建了这个婴儿房” 他搂着我,由衷的说。
我心里却涌上隐隐的伤感,那个时候我想让他建个婴儿房,因为自己正怀着孩子。想想那时候也许真的不适合孩子的到来。
他又把我领到书房,指着我在窗户上做的喷绘画,“你怎么那么大胆子,也不问问客户,就在人家窗户上随便涂鸦。”
我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那个陈教授是你。”
“怎么?”
“扫尾的时候,有一次,物业的人来检查,问莫先生在不在?蒋教授认识的莫先生还能有谁?”
“那你画了这个,还留下那纸鹤,是什么意思?你不怕我看见了,不让你走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我真的想让你把我留下。”自己也不确定当时的想法,也许潜意识我想留在他身边
“可惜,我看到的时候,就是你去机场的时候。”
“其实,我走的那天还来过这里一趟,不过没进去。”
“真的,我们竟然错过了。”他有点不置信,“如果那个时候遇上你,我想我不会让你走,就不用等这三年了。”
如果那时候遇上,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是另一段故事。但是我不后悔,虽然分开这段时间,时间的沉淀和那些经历,让我们更清楚的看清彼此,看清自己的心。
从老屋搬到新房子去,搬了两次才差不多搬好。莫绍谦什么也不让我动手,一般的东西都让丁管家整理收拾,我们的私人物品,都是他在收拾。这天,他在收拾书房的书籍,我就过去帮他分类,整理。突然我看到一个非常旧的牛皮本子,打开来竟然是本老相册。里面都是黑白相片,用专门的小相角嵌着,旁边还有小字标着日期和地点。
“绍谦,你看这是什么?”
他凑过来,“呦,这是我们家的老相册,居然在这儿藏着。”他拉我坐在他身上,两个人一起翻看。
相册里大多数是绍谦父母,年轻时的照片,“天哪,蒋教授年轻时可真漂亮,简直像明星。”看着年轻的蒋教授留着俏皮的麻花辫,穿着素净的连衣裙,那份清丽,甜美,真是动人。
“那是,我妈年轻时可是校花级的人物。”
“你爸爸当年追她一定费了不少力气吧。”绍谦的爸爸,并不如他英俊,但是自有一种俊逸洒脱的气质。
“呵呵,我不知道,没问过,肯定没我这么费劲。”
“你还说,你哪有追求过我,全是使得诡计。”我想起上次在北京被他骗,我就气。
“哎,这是你呀?绍谦。”我指着一张小孩子的照片,旁边写着,‘绍谦百日留念’,你小时候好胖好可爱,和现在一点都不像。”看着里面那个脸圆嘟嘟的可爱孩子,我忍不住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谁小时候和大了一个样。”
“哎,这是谁呀?”我突然看见一张老的返黄的照片,上面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长袍,气宇轩昂,站着,女的穿着绣花旗袍,微微侧身坐在一张老式太师椅上,显得非常温柔娴静。
“这是我爷爷和奶奶。”
“你奶奶真好看,是古典美人。”
“什么你奶奶,是我们的奶奶。”莫绍谦不高兴的纠正我
“噢。”突然嵌在相册上的照片掉落下来,我拾起,发现照片背后,用小楷密密麻麻的写着东西。我拿近,细看。“今夏,耀华在上海出差,偶遇二姐一家。姐姐托耀华捎来相片。这本是三八年,我与宛茹新婚,携她探望姐姐一家人,在上海照相馆的留影。此次也算物归原主。时光荏苒,距当时,已有50载。睹物思人,忍不住老泪纵横。因忆唐人旧诗一首,依托思念。”
然后下面写下了李商隐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看完了,心里觉得酸酸的,竟忍不住流下眼泪。
“怎么了?感动了?”
“恩,爷爷一定很爱奶奶。”
“是呀,我奶奶去世很早,是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死的。好像才30岁,后来我爷爷就一个人带着我父亲,也没有再续弦。”
“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十岁吧,88年冬天。”
我一看,正是照片记录的那年。想着一个古稀老人,思念亡妻的情景,心里不免一阵感伤。
我叹口气,“爷爷,真是个痴情的男人。他终于可以去见奶奶了。”
“你不觉得,我们莫家的男人都很专情吗?”他搂着我问
我破涕为笑,以为他在说自己。
“其实父亲虽然和妈妈离婚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再娶,一直都挂记着母亲。”
我点点头,“这也会遗传不成?”
他笑了,“也许,哎,只可惜他们都没有和自己爱的人执手偕老。”
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我拿起他的手握着,“会的,我们会的。”
不是安慰他,我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未知等着我们面对,不过我不怕,我知道有他陪着我,什么样的风雨我们都会携手走过。
[番外 之 遗传]
这天我正靠在床上看网上一段关于孩子遗传的文章。
“孩子的智商主要遗传自母亲,特别是男孩子,全部来源于母亲。”怪不得莫绍谦那么聪明,因为蒋教授是我见过最睿智的女人
“性格主要遗传自父亲。”我有点担心,一个头脑像我,但是个性像他的孩子,听着好像很恐怖
“相貌,肤色---父母各占一半,眼睛大小---父母各占一半,身材….绍谦,绍谦。”
“干嘛?”莫绍谦用毛巾擦着刚洗好的头
“你说我们的宝宝,是像你多点,还是像我多点。”
“我估计像你多点。”
我心里一阵激动,他一定觉得我更漂亮些,我羞涩的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天晚上,你更主动,所以应该更像你。”
“那天晚上,你说什么?”我一头雾水
莫绍谦爬上床,凑在童雪身边,眯着眼睛说,“就是你怀上他的那天晚上。”莫绍谦就是有本事把那么不正经的话,说得一本正经。童雪的脸腾地红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唇堵上了,迷乱中,听见他喃喃地问,“你刚刚说儿子的智商遗传自母亲,那最好还是个女儿吧。”
【番外 父爱】
孕期里有很多可贵的第一次,第一次听胎心,第一次看到宝宝的四维影像,第一次感受胎动…
最其妙的就是胎动,我永远记得第一次的胎动,快20周一天早上,我刚刚醒来,正犹豫着是继续睡,还是起来。突然感到腹部像被什么顶了一下,是由里往外的。我一惊,马上意识到刚刚的就是胎动,激动地马上推醒一旁的莫绍谦
“怎么了?”
“绍谦,绍谦,刚才宝宝动了。”
“真的,在哪?让我摸摸。”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刚刚被撞的地方。可是半天在没有动静。莫绍谦轻轻揉了揉我的肚子,“宝贝,再动一下让爸爸摸摸”可是仍旧没有动静。
他扶我重新躺下,问我刚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想了想,一时想不到很贴切的描述“有点象一个大气泡咕嘟一下冒上来的感觉”
他摇摇头,感到很难理解。正说着,突然那个大气泡再次冒出来,而且连续两下。莫绍谦也清晰地感觉到了他,他兴奋地吻了吻我的肚子,又吻了吻我。
“真的挺奇妙的,是不是?”
他也侧躺下来,手始终放在我的肚子上,我能感到他掌心的热力,穿透进来,一直温暖到我的心里。那个早上我们静静地在床上躺了很久,还希望再感受到宝宝的活力。只是他没再动。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不再是我和他两个人,而是三个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孕期里莫绍谦,对我照顾有加,只要不出差,连孕期培训班,也一次不落的陪我。而且他每次都记得很仔细,是一个好学生。只是有一点,他还是不会甜言蜜语,即使对他儿子。我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和孩子说会话或者给肚里的宝宝讲故事。这天他洗好澡上来,坐在一旁看他的财报。我把童话书塞给他
“绍谦,你从来都不跟宝宝说说话,今天你给他讲故事。”
他皱了皱眉,还是拿起书开始念“小马跑回家问妈妈…”他讲得平铺直叙,完全没有感情。
我生气的把书拿回来“你是在讲故事?”
“当然,不然我在干什么?”
“我看你在念财报。”
他哈哈地笑了,“这主意也不错,要不我给儿子念一段,让他在娘胎里就知道公司的状况,将来不用教了。”
我真的生气了,把故事书一放,直接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他没说话,随手关了大灯,然后靠过来,从后面搂着我,“干什么?现在这么爱发脾气,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
“你根本不爱这个孩子。”
“瞎说,我不爱他,爱谁?”
“让你和他说说话,你都不肯,声音也不温柔。”
“你别用当妈妈的那套要求我,爸爸和妈妈本来就不同。”
“有什么区别?爱孩子还不是都一样。我知道,你想要个女儿,不是女儿,你失望了,是不是?”我当时一定是孕期激素水平不稳定,说了这么没逻辑的话
他果然生气了,一脸怒容,他马上噙住我的嘴,轻轻的撕咬着,深深的吸允着。“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你就会欺负我。”
“我倒真想欺负你,你快点乖乖睡觉,别招惹我。”说完他紧紧地箍着我,闭上眼睛,燥热的气息,半天才平复。
半夜里,我感到身边的床动了一下,知道是莫绍谦上卫生间回来。很困没睁眼也没动,正准备安心去见周公,突然感到腹部暖暖的,我知道一定是莫绍谦,心里一热,然后听见他慢悠悠地说
“儿子,老爸很爱你的,不过以后会对你很严格,没办法男孩子责任太多,以后这个家,还有公司都要你撑起来的。”我心里不禁替没出世的孩子担心,“你是老大,以后弟弟妹妹还有妈妈,都要你照看的,特别是你妈,她太笨,以后我不在了,你替我照顾好她。”他怎么突然说这些,我鼻根一下酸酸的,又怕他发现,就佯装翻身背对着他。他也轻轻躺下,从后面搂着我。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结婚后再没有哭过,今天是第一次。原来流泪也可以很幸福。
【番外 之 女屌丝与高帅富】
自从生了孩子,基本上没有大块的时间,做自己的事。也很少和悦莹打电话和QQ了。后来悦莹让我注册了微博,说是可以用手机上,很方便。开始我只是把儿子的照片什么的放上去,然后@悦莹去看,慢慢我发现微博是个获取信息的快速通道。我的小道消息经常快过莫绍谦。
“今天,公司前面的路塌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微博上说的。”
“都是些什么人发微博。”
“什么人都有,还有很多明星,名人,不过那都是认证的,你要不要弄一个,然后你再关注我,这样我就有个带V的粉丝了。”
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就去洗澡了。
趁他洗澡,我又拿出手机,看看今天的消息。
看到一条悦莹转发的微博
【女屌丝的标准】我点开看十条,“下述标准,满足3条者为标准屌丝,满足5条者为强势屌丝,满足8条者为屌丝中的屌丝,满足10条者为屌霸”
女屌丝标准:
1. 没买过比基尼
2. 没有涂过显眼的亮色指甲油
3. 从不穿5厘米以上的高跟鞋
4. 不穿成套的内衣
5. 一年中5个月以上在减肥
6. 不敢在众人面前咧嘴笑
7. 喜欢走在男人后面
8. 不爱或者不过于爱照镜子
9. 超过半年没换发型
10. 不会化妆
我一数自己居然占了5条之多。
没错从没买过比基尼。倒是穿过一次,是莫绍谦买的。童童7个月的时候,有一次莫绍谦去新加波出差,突然把我叫去,然后趁周末,在马尔代夫呆了三天。我问他是不是补蜜月,他说不算,只是好久没和我出去玩了。蜜月去更好的地方。
我还是很开心,难得他有这份心。因为去的匆忙,他又没有事先说明,我没带泳衣。莫绍谦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扔过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是套比基尼泳衣。
“你什么时候买的?”
“等你的时候,在樟宜机场买的,去试试。”
我去卫生间换上,莫绍谦的眼光果然不错。简洁的款式,亮丽的宝蓝色衬得我的皮肤很白,下身还有配套的同色系小腰围,系上既显得性感又可以遮挡小腹。
“好看吗?”我穿好了,站在莫绍谦面前
我看见他眼睛一亮“当然好看,我的眼光。”
“你是说衣服还是说人。”我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这么问
“both。”然后衣服穿上身没有3分钟,又被他脱得精光。
前两天都很开心,白天游水,晚上戏水。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开船去远一点的地方浮潜喂鱼。遇到另外一对夫妇,女的是新加坡人,男的是德国人,因此多和他聊了两句。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莫绍谦,有点不高兴。
“你怎么了,什么事不高兴?”
“你还管我高不高兴?”
“又怎么了,好好的,生什么气?”
“都不认识,还聊那么开心。”
我这才明白他在为刚刚和那个德国男人聊天,吃醋。
“这你也生气,你以为你老婆是天仙呀,人人都会爱上。”
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孩子,我才发现,男人很多时候就是小孩,想法幼稚的不可理喻。
“只有你,把所有人都当好人,看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就不怀好意,还有,以后别穿这件泳衣了,太招摇。”
我真是服了他了,明明是他买的,前天还说好看,今天就嫌招摇了
“哎呦,什么味道?”我赶紧捂住鼻子
“那有味道?”
“明明有,好酸,不知道哪里的醋缸倒了。”
莫绍谦马上明白,他那肯吃这个亏,立刻扑到,吃干抹净。直到我累得动弹不得才罢休,完了还被他说成没心没肺。真是没天理,被他这么欺负了,还要被骂。我事后想想算了,男人要是不在意你了,也就不会吃什么醋了。
结论比基尼,不会买了,就是穿,也只能穿给自家男人看。好吧,我承认第一条满足。
显眼的亮色指甲油。莫绍谦一向不喜欢我化妆,偶尔出门画了淡妆,回家也要马上卸了,他说讨厌那些粉啊,膏啊在我脸上的感觉。我几乎很少涂甲油。只是有一次,陪悦莹去做头发。美容院的小姐,看我闲着,就非鼓动我试了最新的甲油。我试涂了一下,悦莹说好看。我就让人做了。很亮丽的樱桃红,还有点果冻的质感,涂在指甲上,显得手特别白皙,真有点十指如削葱的感觉。
回到家,吃饭的时候。莫绍谦注意到了“怎么弄指甲了?”
“恩,好看吧。”
“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美容院的小姐和悦莹都说好看,说显得我手又白又嫩。”
“涂个自然点的颜色算了,别弄这么艳的,像是做业务的。”
“什么叫做业务的?”
莫绍谦突然笑得很暧昧“这都不懂?”
“到底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哎呀,真笨,就是小姐。”
“哼,你怎么知道,你和谁做过业务?”
“呵呵,竟瞎扯,我是那种人吗?”
“我怎么知道,三天两头出入那种场所,谁知道?”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是不是?”莫绍谦看着我,突然很严肃。
“我也没说什么,你倒是没一句好话,涂个指甲居然说我像小姐。”
“好了,好了,我说的不好。不过这个颜色真的不适合你。”
“真的?”让他一说,我倒犹豫起来,似乎也觉得那颜色太夺目了
“当然,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你就适合那种粉粉嫩嫩的颜色。”
第二天,我只好去了美容院,卸掉,做了个法式的指甲。
然后又被悦莹嘲笑了很久,连涂指甲这样的小事都要听他的,说我不是找老公,是找了个爹。
是的我几乎不穿成套的内衣。因为我觉得那些与文胸配套的小裤裤,除了漂亮,并不舒服,也不健康。一般我穿和莫绍谦一个牌子的纯棉女士内裤。文胸我喜欢Chantelle,Victoria’s
Secret 和原版的Wacoal。
要说挑选内衣品牌,第一个教我的竟然是莫绍谦。妈妈死得早,当我上高中后有这种需求了,她也不在了。不好意思问舅妈,也不舍得买贵的。后来上了大学,偶尔和同学一起买,也是便宜的棉质的,上面印着幼稚的卡通图案或者小碎花。在我还不懂得内衣对于女人的重要的时候,就已经被迫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有一晚,我又被他弄到床上,我依旧闭着眼,等着他的步骤,我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他会先亲我的嘴一会儿,我没有反应,他就会去脱我的衣服,然后亲一阵子,摸一会儿,他就开始进入我,这个时候最痛苦,不过我知道只要我再坚持一会儿,没多久就会结束。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半天弄不开我的文胸搭扣,他很恼火,想直接把它从我胸前拽下,可是那种内衣没什么弹性,根本拉不开。
“你穿得这是些什么?”他突然很凶的咆哮道
我睁开眼,看见他嫌弃的目光。我难过的想死,可是我知道,我还得自己解开搭扣。我哆哆嗦嗦把手背过去解胸衣,弄了一会儿才解开,然后我就哭了,除了委屈还有羞耻。然后莫绍谦也一下子被我弄得没了兴致,把我推倒在床上,自己去了卫生间。
后来过了一个月,他再回来,扔给我一个大袋子,我以为又是衣服。结果里面是一个个小纸包。打开来竟然全是胸衣,都用漂亮的纸,包得好好的。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竟然买了女人最隐私的东西给我,我真怕他会让我去试给他看。他看看我,只说了句“女孩子,要学会对自己好点。”然后就出了房间。
我看了看那些内衣,只有两个牌子,一个是Chantelle,另一个是Victoria’s
Secret。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著名的内衣牌子。本来Victoria’s
Secret的内衣是以性感著称的,不过莫绍谦并没有买那种深色,蕾丝,透明的。他买的都是白色或粉色,很简洁朴素的样子。这倒让我有点感激他,我觉得如果自己穿上那种黑色蕾丝内衣,在他面前,我会觉得自己很脏。
后来我试穿了两件,才发现,贵的好处。肩带不会无缘无故的滑下来,面料柔软透气,但是有很强的支撑力,运动的时候很服帖,但是又不会觉得勒。这才明白为什么杂志上说,好的内衣,是女人的第二层肌肤。
有一天晚上,莫绍谦发现我穿着他买的内衣,他好像很高兴。他并不急着解开,在我胸前流连了半天,才问了句“好像还挺合适。”
我一开始不明白,他说什么,后来才明白,赶快说了句“谢谢你。”
那天他心情一直很好,没有疾风暴雨似的对我,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又好像怕弄疼我。可是他怎么会在乎我呢,我当时想不明白。
去德国留学的时候,我一直很节省,衣服都是换季大减价的时候才买,只是内衣我还是买那几个好牌子的。我想我是被莫绍谦养叼了,没办法,虽然穿在里面,但是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就如同我和莫绍谦,外人看到的好与坏,与我们自己感受到的竟然是天差地别。
去年冬天悦莹去澳门出差回来,送了我一套Victoria’s Secret
的新款内衣,漂亮的蕾丝镶钻的文胸,以及性感的T-Back。我问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她说新品促销,第二件商品半价。我笑“半价我也喜欢,只是T-back怎么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她坏坏的说“穿上勾引你家禽兽。”
我心想,没事我还是别招惹他的好。
春天的时候,我跟莫绍谦说,我想重新找份的设计师的工作。他开始不同意,说孩子还小,又没断奶。我说只是开始找工作,怎么也要几个月。再说我可以把奶挤出来,放在冰箱里,孩子还是可以喝。他只好先答应让我找找看。
没想到那么巧,简历刚发出去,一个多月,就有家公司,让我去面试。早上我特意,早早起来,在衣柜里选了半天,最后决定穿最保险也是最职业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不知道是不是生完孩子还没恢复,臀部绷的紧紧的,内裤的两道边突兀在那里。选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突然我想起悦莹送我的套装,从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小小的T-back。我刚刚换上,莫绍谦洗了澡正从卫生间出来,他只是瞄了一眼,然后习惯性的蹙了一下眉。我不知道怎么有点慌张,赶快转身穿好长裤,正要进洗手间,突然就被莫绍谦,一把拉住,拽进怀里。
“要干什么去?”
“绍谦,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早上有个面试。”
他的手轻轻揉着我耳边碎发,“奥,这么快就找到公司了。”
“是呀,去看看,人家还不一定要我。”
“去面试穿成这样?”他说着一下拉开长裤一侧的拉链,手就伸了进去
我吓了一跳,像做了什么坏事,解释道“不是啦,普通的裤子穿上有两条痕迹,这个穿上,好看点。”
“是嘛,我也觉得好看。”说着,他箍住我,就吻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长裤就滑落在地上
我慌忙抵抗“不要,绍谦,放开我。唔,…不行 ,早上九点的面试。”
“让老马送你去,来得及。”他一边应付着我,但是完全不放开我的嘴唇,手里也不闲着,白色丝质衬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大半…
“不要,来不及了,绍谦。”我推着他
“很快,很快的,宝贝。”他却搂得更紧,对他的抵抗向来毫无效果。
莫绍谦说很快,还是折腾了快一小时,等我匆匆忙忙赶到面试的公司已经晚了15分钟,HR的经理皱着眉看着我,估计她没有遇到过面试就迟到的人。她问我,为什么迟到,是否住的很远。我一时没想好借口,总不能说,早上起来我老公揪着我晨运。我就说“早上起来,小孩有点不舒服,所以晚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的。”
“你已经有小孩了,多大?”
“是的,不到一岁,9个月。”
“童小姐,今天正好总监不在,你先回去吧,等下次他回来,我们再联络你。”
工作毫无悬念的没戏了。为此,我回家后一直不理莫绍谦。晚上把脊背对着他,他过来从后面抱着我 “怎么了,又不理人了。”明知故问
“莫绍谦,你故意的,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工作,所以故意让我迟到。”
“公司的人因为你迟到,拒绝给你interview?”
“没有,可是人家问我为什么迟到,我只好说为了照顾孩子。”
“这么说他们是因为知道你有孩子,所以拒绝你了。”
“所以了,不管你迟到与否,他们只要知道你有孩子,都不会录用你的,你怎么能怪我?”
我一想他说得也在理,可是又觉得不甘
“好了,这家公司也不怎么样,不去也不可惜,还歧视有孩子的职业女性,企业文化也不行。你慢慢找,不要急。”
“这次原谅你,以后早上不许你欺负我。”
“谁让你穿成那样勾引我。”说来说去又成了我的不是“你要是喜欢那样的,下次去日本给你买点。”
“谁喜欢,我不要。”我气的直捶他
“好好,我喜欢,我喜欢,行了吧。”他一边笑着,一边把我搂在怀里。
喜欢走在男人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年养成的习惯。以前我不喜欢跟莫绍谦并排,心里不希望别人把我们看成一对。渐渐我喜欢有什么事情就自觉地躲到莫绍谦身后,开始以为只是习惯,后来我发现从后面可以看到莫绍谦的后背,宽宽的挺拔的后背,让人觉得那是能抗得住任何事情的依靠。
有一天看杂志上说“男人对女人的伤害,不一定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时候让她失望。”我一下子想起那些年,想起萧山,我一直幻想着他会有解救我的一天,我就是靠那种希望活着。可是当有一天,我真的将一切告诉了萧山,我发现他并不是我应该期望的,不是他的错。只是那些事本来就不是他能够完成的,也不是我应该寄予的。也许是从那之后,我才真正的放下了他,我才真正明白属于我们的只有过去,只有美好的记忆。
于此同时,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习惯性的期待莫绍谦来解决,他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无论是帮我躲避慕咏飞的追查,还是帮悦莹家兑现合同。即使没有把握,我还是第一个去找他,即使知道我是他仇人的女儿,我还是试着求他帮忙。其实并不是我对出卖自己多有信心,而是我隐隐的知道,当我真的有所期待的时候,他从不会让我失望。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藏了这个心,他竟成了那个能让我期待的人。
超过半年没换发型。何止半年,我多少年如一日,都是这个清汤挂面头,只因为莫绍谦他喜欢,他不许我剪,不许我染,不许我烫。
生完孩子,有一阵子,我很想换个发型。一来是夏天长头发太热,太麻烦,带孩子不方便。童童最喜欢吃奶的时候,小手揪着我的头发不放,把头发从他手里拔出来,他就哭。和他爹一样坏,就知道欺负我。
二来觉得年纪也不小了,都是当妈妈的人了,总不该还是一副大学生的样子。就和莫绍谦上商量,他竟然坚决反对。
“你外貌上,就这么一个明显的优势,你别毁了,成不成?”
“莫绍谦,凭什么什么都要听你的,专制。”
“我是为你好,你真的就适合现在的发型。”他见我生气,就改用怀柔政策“男人才知道女人什么样子最好看,懂不懂?”
“我才不,都当妈妈的人了,还让我留个学生头,人家该笑我,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你什么意思,在我面前说什么装嫩,你这是嫌我老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莫绍谦撂下一句话,就自己走了。
弄得我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我哄了半天,外加色诱,他才算消了气。最后逼我答应,不许再打头发的注意,这是什么世道,明明是我的头发,想要怎么样倒要他批准。
“在那看什么呢,一会儿傻笑,一会皱眉的。”我一抬头,莫绍谦拿毛巾擦着头,穿着浴袍,站在床边。
我没好气的答道“都是你,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都被你管成女屌丝了。”
“什么屌丝,女孩子,别乱说话,又怎么了,没头没脑,说这些。”
“你看看我都被你塑造成彻头彻尾的女屌丝了。”
他拿过手机,看了会 “尽是些胡说八道,根本没道理。”
“才不是瞎说呢,你看看这个男屌丝的标准,你就一条都不占,你是典型高帅富的做派。”
“我看看。”莫绍谦又拿过手机,点看下面的链接
男屌丝标准
一,绝大多数,身上现金不会超过1千元。
二,穿冒牌皮鞋,或价格8百以下的皮鞋。
三,结婚以前,女朋友不超过3个。
四,抽20元以下的香烟。
五,通常只喝啤酒与白酒。
六,年终福利不超过1万元。
七,没有车,或者开10万元以下的车。
八,三五年也难得出去长途旅游一次。
九,交际圈中没有什么有财势的人。
十,整天拿着水货或2000元以下的手机发微博、**。
一会儿,他笑笑不置可否的样子,我拿回手机,赌气道“反正我不管,明天我就去做头发,我还要染指甲,染成紫黑色。”
他坐上床,翻身压住我“以后少看什么微薄,把人都教坏了。”说着他抢下我的手机扔到角落里。
“不要,莫绍谦,人家心情不好。”我推开吻得正热的莫绍谦
“你心情还不好,你是女屌丝找了我这样的高帅富,你该高兴才对。”他坏坏地笑着,收紧拥着我的力道,更猛烈的,更缠绵的吻落下来。
我迷迷糊糊,魂飞天外之际听见他说“其实有一条,我是符合的。”
童童快一岁的时候,帅帅大学毕业了。绍谦帮着联系了美国的一所大学让她继续求学,为了赶上学校的春季开学。年底的时候帅帅整理好一切,准备飞向大洋的那端开始新的生活。我和舅舅一家一起去北京送她。其实莫绍谦正好也在北京办事,但是送机他就没有去。他说受不了我们到时候哭哭啼啼的送别场面,他不在舅妈,舅舅和帅帅都可以哭的痛快些。
“谁说要哭了,帅帅留学深造是好事,我们才不会哭哭啼啼。”
“那就好,最好不要学某些人在机场搞水漫金山。”他说了,嘴角微微翘着,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一思量,“你说什么,说的谁?”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当初在机场哭的事
“你说呢?”莫绍谦说着便穿了大衣,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又回头说“今天下午需不需要Rebecca 陪你出去逛逛?”
“不要了,人家正经的经管专业的海龟,老给我当导游算怎么回事。北京我又不是没来过,丢不了。”
“也好,下午让司机过去接你吧,一起吃晚饭。”莫绍谦匆忙走了,赶着去开会。
最近他打算在北京成立分公司,因此常常过来出差。Rebecca
就是他在北京找的特别助理,帮着他处理北京这边的各种事情。她和我同年,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之前在一家外企做市场开发。不知道莫绍谦是怎么挖到她,来给他做助理。昨天我提前一天过来,莫绍谦已经让她陪我逛了一天,我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她倒是很客气,一直叫我莫太太
我觉得两个人年纪一样,这样很别扭,“Rebecca,不要叫我莫太太了,我们同年,你叫我童雪好了。”
“这怎么可以,莫先生知道会不高兴的,莫太太,还有什么想逛的地方?”
“不用了,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了。”我这才发现,想和莫绍谦的手下,朋友般的相处是不可能了。
帅帅的飞机是中午的,莫绍谦走后,我吃好早饭,就打开另一个行李箱,开始整理东西。这次过来,莫绍谦在北京买了间公寓。他说以后要经常过来,老住酒店不方便。这间公寓靠着使馆区,闹中取静,环境不错,交通又便利。酒店式的物业管理,也很省心。所以我过来的时候特别带了一些莫绍谦常穿的衣服,我把西服,衬衣,外套按照颜色由浅到深挂好,心里盘算着其他缺的领带,内衣呀什么的,正好这次在北京帮他买好弄好。
箱子的最底层,是一条蓝灰色的羊毛围巾。是怀着童童的时候我给他织的,可是孩子出生后竟然一直忘了拿给他。这次在家里整理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想着北京冬天冷正好用的上,就带了过来。我把围巾拿起来,放在脸上蹭了蹭,暖暖的,软软的,一点也不扎人,因为用的是特制的宝宝毛线。
我怀孕到了中期的时候,有一次舅妈过来看我,拿来了她给宝宝织的小毛衣,小毛裤。那样子可爱极了,舅妈手很巧,除了漂亮的花纹和镂空,还勾了可爱的小花朵缝在衣服上面。我之前会织些简单的针法,自己也想给孩子做点什么,就特意买了宝宝毛线,请舅妈教我。舅妈就教了个比较简单的针法,没想到线买的多了。给宝宝织完了,还剩了一些。我就悄悄的给绍谦织了这条围巾。他当时看见我天天织,只当是给宝宝织的衣服,却不知道还有他的。
这其实是我织的第二条围巾。第一条是给萧山织的,大二第一个学期的时候,我很想在快要到来的圣诞节送一份礼物给萧山。苦思冥想了很久,还是悦莹说,可以自己做点什么东西,送给他。当时很流行那种有长长流苏的棒针围巾,我就去买了毛线和棒针,下了课,一有空就织。那会常常被悦莹还有宿舍的姐妹们笑话,说我是织女。我想那时候心里一定很甜蜜,一直想赶快织完,把这份爱的礼物送给他。可是真是讽刺,围巾织到一大半的时候,我和萧山却吵架分手了。
不可琢磨的命运,让我曾经以为是最爱的萧山,从此只是记忆深处属于那些青春岁月的一个影像,我和他的缘分,也如同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再也续不下去。
倒是莫绍谦和我,像被无数的线团缠绕着一样,恩恩怨怨,分分合合。终究是扯不断,剪不开。到头来除了放下一切,相爱,相守,竟然再没有其他出路。
想着,心里一下生出许多感慨。其实也不过10年间的事情,有些事却只记得大概,连细节都想不起来了。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故事,竟然被时间,被如今平实的生活冲刷得模糊了痕迹。我不禁摇摇头,难道真的是生了孩子,记忆力衰退了。就这么想着,很多事情的细节都记不清楚了,但是那种感觉仿佛更明确了。萧山,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是那么温暖和煦,仿佛一杯清茶,纯净而又清新。完全不同于他,莫绍谦却像咖啡,像红酒,浓烈而深沉,但是却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力量。我终究是上了他的瘾,中了他的蛊。
纷乱的思绪被电话铃声打破,是帅帅的电话,“姐姐,你怎么还不来?”
“马上就到,正要出门。”
到大堂坐上一早定好的车子,先去附近的酒店接上舅舅一家人,便直奔机场。很快帅帅办好了登记手续,我们在安检门外和她话别。舅妈还是没有忍住一边哭着让她自己小心,一边絮絮叨叨的提醒着帮她收拾的东西。
“别哭了,你看看,让孩子走的不安心,帅帅,你到那边要好好学习,不要乱花钱,乱交朋友,别辜负了你姐姐的一片心意。”
“我知道,我会好好学习的,爸妈你们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我。姐,你帮我照顾爸妈,我一定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什么也不理,就是学习,我也要和你一样,得个优秀毕业生回来。”
我笑着摸摸帅帅的头,“放心吧,你只管安心学你的,需要什么就跟姐姐说。”然后附在她耳边“别听你爸的,也可以谈谈恋爱,遇到好的就别放过。”
“姐,你真坏。”帅帅不好意思地笑了,脸红得娇艳如花
帅帅走了,她是带着满腔的憧憬与激情,意气风发地踏上她人生新的里程。与当年的我完全不同,我很高兴她能无忧无虑地享受青春岁月,虽然过去的岁月留下来不都是伤痕,但是太多东西如青春般转瞬即逝,一去不返。
“舅舅,舅妈我们回去吧。”
“雪儿,我正想跟你说,我和你舅妈一会儿就坐一点钟的飞机回杭州了,我知道为了帅帅的事,莫先生,奥,我是说绍谦费了不少心,你替我们谢谢他。”
“舅舅,都是一家人,干什么这么客气。”
舅舅点点头“雪儿,看见你现在过得幸福,我终算可以解脱了,否则死了都不敢去见你妈妈。”
舅舅是在我和绍谦结婚后几个月出来的,本来还有不到两年的刑期,绍谦托了人,办了保外就医,提前出来了。
我记得临出狱前,他特意把我叫去,“雪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和在他一起。我都呆了三年了,不介意再在这里呆两年,你不要又做傻事。”
“舅舅,你放心,绍谦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
“你舅妈是告诉我,他对你,对家里人都很好。我是担心… 他那个人,我见了都怕,你这么柔顺的性子,我怕你以后吃亏。”
我笑笑,“舅舅,绍谦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出来就知道了,我再糊涂,也不会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的,您就安心的出来吧,宝宝还等着舅公抱呢。”
舅舅出狱后,和莫绍谦相处的并不太好,两个人见面总是有点别扭,客气的很。他们两个好似都不愿意面对对方。
有一次我私下问莫绍谦,“绍谦,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舅舅?”
他轻轻叹口气,“他伤害的是你,你都原谅他了。我有什么资格不原谅他,况且他也为他做过得赎了罪。我只是看见他,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对你做过的事。”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彼此是对方的一面镜子,从中会看到自己曾经的丑恶。这才是让他们无法面对的。从此我不再常常安排舅舅和绍谦见面,只有偶尔过年,过节才在一起。有时候我想他们了,会自己过去坐坐。有时候绍谦出差了,我也会叫舅舅舅妈,过来看看孩子,吃个饭。
送走了帅帅和舅舅。我看时间还早,就打了个车去了鸟巢,之前来北京没有看过奥运场馆,虽然过去好几年了。趁着有空,我还是打算亲自去看看那恢宏的建筑和别具匠心的设计。没想到冬天的奥林匹克公园会这么冷,空荡荡的广场上,很少有游客的身影,呼啸的北风很快把我吹透了,也吹灭了我探究那些建筑的热情。草草的拍了几张照片,就寻思着找个地方先暖和一下。问了附近的工作人员,知道不远处的观景塔上有个新开的咖啡屋,我赶紧跑去。第四层平台有间新修的咖啡吧,人不多,我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要了杯奶茶,在这里看鸟巢和水立方效果正好。身上刚刚暖和起来,电话铃响了,我一看是莫绍谦的助理Rebecca打来的。
“莫太太,您好,您现在在哪里?”
“哦,我正在鸟巢这边呢。”
“啊,今天这么冷。”
“是啊,是有点冷,不过我已经不在室外,我在玲珑塔上的咖啡屋。”
“那就好,对了,莫先生刚刚给我发短信,说是4点钟左右,就可以谈完事情。让我联系您,接您过去吃晚餐。”
“好的,他在哪?我过去找他吧。”
“不用了,司机一会儿会过去接您的,我把您电话给他了,他到了就会联系您,到时候您再出来,对了,我记得玲珑塔出来,往北走一点就是出口,我就让司机在那里等您吧。”
“好,谢谢你,安排这么周到。”
“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我知道这些不是她分内的事,今天一定要跟莫绍谦说一下,我不希望Rebecca再为我安排这样的事情了。
四点钟的时候,司机准时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在出口处等我。上了车也不过十分钟的样子,车子就在一个类似公园的门口停了下来。司机过来给我开门。我疑惑着正不知道这是哪里,“莫太太,进这个门往右一转就到了。”
我点点头,往里走了几十米,一拐,果然看见一个很大的庭院,朱漆大门紧闭着,我四处看看,没有任何标牌不像那种商业设施。我犹豫着,轻轻拍了一下大门,马上有人打开,是个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女士,您好,请问您找谁?”
有一刹那我以为自己闯入了别人家,“莫绍谦,在这里?”
“啊,您一定是莫太太,请进。”
进到大厅才发现是个私人会所,牌匾上写着‘海棠苑’,我随着他,沿着两边的回廊往里走,见是一个标准的两进四合院,里面种着很多树,还有那种很大的青花大缸,像是夏天养鱼栽莲的。突然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那名领班立刻谦卑的低头示意,“叶先生,您走了。”那人侧身点点头,他看见我,打量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我似乎也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却没有一点印象。
绕到后进院子的里间,推开一间厢房的门,莫绍谦就坐在红花梨的老式桌子边。看我进来,伸手示意我过去。他抓住我的手,“冷不冷?”
“还好。”
旁边侍者问,“莫先生,莫太太要喝点什么?还是也喝这毛尖?”
我一看桌上有两副茶具。想是和他谈生意的人刚刚离开。
“我不喝什么,才喝了一大杯奶茶,一会儿再说吧。”
莫绍谦点点头,侍者收了一套茶具,便静静地关门退出去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想起去鸟巢那吹冷风?”
“几次来都没功夫去,今天送了帅帅,看时间还早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广场上风那么大,好冷。”
“想去看也不早点告诉我,找朋友带着,开车进去就好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为这么点事情麻烦别人多不好,对了,还有以后你别老让Rebecca 给我订车,订餐,当向导。”
“怎么,她抱怨什么了?”
“没有,不是啦,你别瞎想,她很好,只是我觉得人家那么高学历的海龟给你当特助,老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太浪费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莫绍谦松了口气,笑笑,“你以为,订餐,订车这些事很简单?你一个人的是没什么难度,但要是替公司安排招待会,怎么选择什么餐食,宾客的座位,不同贵宾的饮食习惯和忌讳,司机时间的协调。这些都是很有难度,很考验人的,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完成好。”
我一听傻了眼,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百无一用,轻叹了口气。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叹什么气。你不是也是海龟嘛?”
“我算什么呀,明明是海带,而且是发了霉,长了毛,没人要的海带。”
“呵呵,又想说出去上班的事。”果然早在他预料之中
“行不行嘛?”
“我也没反对,只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嘛。”
他说的也不完全错,这两个月来,我找工作,莫绍谦表面并不反对,但是每次拿了工作启示给他看,他总是有各种意见,离家太远,薪资太低,公司太小以后没发展。最后搞得我哪家也没去成。
“这次,不管什么样的offer,我都接受。”
“不合适也干?”
“不合适也先干着,骑驴找马,我再不想在当个废人了。”
“怎么?做童童的妈妈,做我太太就是废人了。”莫绍谦很不满的回我
“不是啦,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了,刚刚和你谈事情的是不是位高个子先生?”
“对呀,是老叶,你以前见过一次的,怎么?”
“没什么刚刚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他盯着我看,我也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
“是吗,这么巧碰上了。”
“莫绍谦,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我是你老婆,弄得这么巧,他刚走,我就到了。”我故意要说这些冤枉话给他听。
他笑笑,“你呀,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现在知道了,被人冤枉的滋味。”
莫绍谦忍不住,用手揪童雪的脸颊,“现在,越学越坏了,不是不愿意介绍你给别人认识,只是老叶有点特殊。”说着他压低声音“他是仕途上的人,我怕他自己不愿意随便见生人,你要想认识,以后有机会再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我要认识他做什么,只是因为是你的朋友,才问的。那你见他是朋友见面还是谈生意?”
“我对他,既有朋友的情分,也算有求于他。”
“什么事求他?”
“什么事情?这很难讲,一般的事情我不会找他。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的投资和事情,也只能找他这样的人,总之,生意要做大,不能朝中无人啊。”
“那你怎么报答人家呀?”
“哈哈,你还挺关心。那种事情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报答和交换,所以是一直以来维持的友情。”
莫绍谦说的友情,我知道与我和悦莹那种友情的是完全不同的意义。那更像一种利益伙伴,或者人们常说的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到这,我心里不禁觉得有点害怕。
“绍谦,我知道你的雄心很大,只是不要再冒险了,好不好,慢慢来,好不好?”
莫绍谦笑笑抓住我的手,“别担心,我有分寸,并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只是生意上,维持这样的人脉是必不可少的。”
“我知道,可是如果他有什么事,会不会牵连到你,你看前一阵,一出了事情,SD那么大的公司,老板不是也被抓了。”
“哦。”莫绍谦也不禁叹了口气,“放心,老叶,根基很深的,为人又谨慎,不会出那样的事,说不定,他还担心我有什么事,影响他呢,所以,我也不想你见他,以后就是我有什么事,也与你无关。”
“绍谦,你别说这些,你忘了妈妈临走前说的话了。你别做危险的事,你要是有事我和童童怎么办?最多不要公司了,我们也饿不死,做设计薪水也很高的,不行我养家好了。”
“呵呵,知道了,老婆,有你养家我就放心了。”他把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握着,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很开心
我想,他一定是笑我敢说养家。我知道光杭州两幢别墅的每年的物业费就二十多万,怕是我的工资还不够。
[初恋] - 02
晚饭也懒得换地方,就在会所里点了两三个清淡的菜吃了。莫绍谦一贯吃得不多,吃完了,坐做那拿着我的手把玩着,侍者过来收拾碟子,我赶快要把手撤回来,不想被莫绍谦攥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那个waiter明明看见了,却不动声色的收拾了餐具,然后转身退出门外。倒弄得我一脸的尴尬。
“你干什么,拉着我的手不放,让别人看见笑话。”
“你呀,好端端的正室,非要搞得象地下恋情。”莫绍谦不乐意的回我
我听了忍不住想笑,“正室都是正襟危坐的,二奶小三什么的,才是卿卿我我的。”
“你好像很懂,好啊,一会儿回去,我倒看看你怎么正襟危坐的。”莫绍谦赤裸裸的威胁,弄得我脸一阵阵发烧。
买了单,莫绍谦拉着我的手,出了会所,外面的路灯已经全都亮了。
“走走吧。”
“好,这里像个公园。”
“没错,叫海棠花溪,这一片种的全是西府海棠,春天的时候,一片粉红还挺好看的,这会所果然位于一个公园里,“所以,那会所叫‘海棠苑’。
“这么好的地方,亏你找的到。”
“是朋友带我来的。这里只接待熟客的。”莫绍谦想起来第一次来这里,是三年前的春天,是雷二带他过来的。那天天气特别好,少有的蓝天白云,却没有北京春天的风沙。太阳照的人暖融融的,柳条全绿了,海棠花也开了不少。
“怎么今天带我逛公园?”他问雷二
“带你来的都是好地方,往前一拐就到了。怎么样虽然比不得西湖烟雨,也还不错吧。”
“你看中的地方,还怕不好。”莫绍谦说着,却见雷宇峥停住了脚步。他侧过身,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自己宝宝,在草地上晒太阳,孩子的咯咯笑声清澈而有响亮。莫绍谦没有吱声,等他失神的看一会儿。他想这样生活,自己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但是他希望她会拥有,只是他心底又矛盾的害怕,终有一天她会这样。
“走吧。”雷宇峥反倒转过头来叫他
两个人都恹恹地想着心事,竟把那么好的景致给耽误了。
“你想什么呢?也不说话。”童雪抬头望向莫绍谦,他脸上的神情有种甜蜜似的沉醉
“没什么。”他转过身,面对着她,轻轻揉着她的两只手,然后他突然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很轻,很柔和 “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童雪一脸的迷茫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她紧搂在怀中,他真的要谢谢她,谢谢她回来了,谢谢她原谅自己,谢谢她爱上他,谢谢她给他的一切。
童雪知道这是莫绍谦的方式,他就是这种人很难会说一句,‘老婆,我爱你’什么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告诉他“绍谦,我也爱你”。然后他就会把她搂得更紧。
两个人就这么腻了一会儿,直到有晚上散步的人,从旁边经过,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才不好意思地分开。童雪想人家一定笑死了,又不是年轻的小孩,两个大人,这么冷的天,居然在外面搂搂抱抱。不知道怎么跟了莫绍谦胆子变大了,脸皮也厚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偶尔萧山送我的时候,在没人的地方,搂一下,亲一下脸颊,都要紧张地什么似的。现在倒好,明明是天天见面的老公,倒像是一对情人。
坐在车上莫绍谦也没松手,一直摩挲着我的手。眼睛却目不斜视,人坐的笔直。我真服了他能够装得这么一本正经。“绍谦,早饭吃点什么?”
“昨天不是卖了面包,那吐司炉烤一下就行。”
“一会儿,我们去趟超市吧,我想买点鸡蛋和大米,你明天吃煎蛋还是法式煎吐司,我煮点粥吧,我还想买个炖盅,这样以后煲个汤,煮个粥就方便了,或者买个豆浆机,打豆浆喝,好不好?”
“随便你,我只要有咖啡就行了。”
“你以后少喝点咖啡,伤胃。”新家别的厨具没有添置,咖啡壶和成套的骨瓷咖啡杯,倒是先摆好了。莫绍谦一天也离不开它,尽管我一直想改变他的习惯,也没有成功。
司机把我们放在离公寓不远的路口,那里正好有家超市。我买了些简单食物,鸡蛋,大米,橄榄油。这里还有紫砂的炖盅,就买了个最小号的。提了大包小包,回到家里,我在厨房整理东西。莫绍谦过来在后面抱着我,也不说话。
“干什么呀,也不帮忙,倒来捣乱。”
“你一来真好,这里立刻就有家的样子了,要不然,我一个人住着和酒店也差不多”
“嘴真甜,你去洗澡吧,我还要先把粥煮上。”
“你先洗吧,我还要看看邮件,今天一天没怎么看过。”他这才放开我,去了书房。
收拾停当,又预约上煮粥的时间。我就去先洗了个澡,想起一天都没跟童童通话。就赶快拨了家里的电话。
“是丁管家吗,我是童雪。”
“是太太呀,是不是想和小少爷说话。”
“恩,童童还好吗?我不在,他有没有哭闹。”
“他挺好的,没有找妈妈。李阿姨正要带他睡觉去呢,您等一下。”
一会儿我听见电话那头依依呀呀的声音,还有阿姨小声地催促,“快叫妈妈。”
“童童,宝贝,是妈妈。”我不停地呼唤他,“童童,叫妈妈,有没有想妈妈?童童。”
结果这个小家伙好似一点也不领情,只是哼哼唧唧的,半天不肯叫人。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催烦了。他一下子哭了起来。
“怎么了,宝贝,想妈妈了?”我听着一下有点着急
“太太,童童有点困了,要不明天再和他说话吧。”带他阿姨赶忙解释
“好的,那你好好照看他。”没有听到儿子的声音,心里有点失落的伤感
突然莫绍谦在背后问 “怎么了?”
“没事,给童童打个电话,这臭小子,好像一点也不想我,让他喊声妈妈,也不肯。”
“伤心了?”
“绍谦,要不我明天就回去吧,我有点担心孩子。”
“不行,说好了,后天下午两个人一起走的,你呀,花点心思在老公身上行不行,以后陪你到老的是我,不是你儿子。”说完他走进了浴室
我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男人又怎么能了解,当母亲的,对孩子那种不由自主的爱和牵挂。
趁莫绍谦洗澡的功夫,我拿出吸奶器来用。虽然现在每天量不大了,但是为了防止回奶和乳腺堵塞,童童不吃的时候,我还是把奶吸干净。
刚刚搞好,莫绍谦就穿着浴袍出来了。他瞥见,床头柜上的奶瓶和吸奶器。
“怎么现在还要用?”
“嗯,不吸干净怕堵塞乳腺。”
他擦着头发,“过来帮我吹吹头发。”
我赶快下床拿了吹风机,跪在床上,一只手摢撸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拿着嗡嗡作响的吹风机。莫绍谦头发一吹,半干半湿的,变得软塌塌的,柔柔的,一点不像平时的纹丝不乱的样子,像极了顶着西瓜头的童童。我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头发,“乖,搞好了。”
他突然像咋了毛的猫,抢过我手里的吹风机,扔到地上。把我压在床上,“我看你,真的是欠收拾。”
我忍着笑,“怎么了,给你吹了头发,你还要发脾气。”
他突然很暧昧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憋了什么坏主意,“你说,母乳是不是很甜,为什么每次我看儿子都吃起来那么带劲儿。”
“我哪里知道,那个奶瓶里有,你好奇,可以去尝尝。”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我才不用奶瓶呢,我要跟儿子一样。”他居然说得一本正经的
我惊得脸都红了,“你,莫绍谦,你怎么这么流氓?”
“呵呵,流氓,流氓的事还在后面呢。”
然后他一下子俯下身,吻住我的嘴唇。充分施展了他的吻技后,我半推半就的,“绍谦,这里没有T_T,不要了。”
“我最讨厌那东西,没有就不用了。”
“那怀孕怎么办?”
“你来过了?”
“还没有。”自从生了童童,一直没有恢复月事
“没有,那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不安全。”他想了想“那不是天天都是安全的,太好了。”
“这。。。真的?”我还犹豫着,他的吻就再次覆上来
缠绵悱恻间听见他轻声道,“老婆,总算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因为一夜没有孩子的哭闹声,我睡得很沉,迷迷糊糊地觉得脸痒痒的。睁开双眼,就看见莫绍谦的柔和的笑脸。“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不用了,睡得真好。”
“好了,我要走了,早上约了人。”说着他就起了身,去更衣间打领带穿西服
“哎呀,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吃了再走。”我赶快跳下床,穿了睡袍
“我吃过了,烤了两片吐司。”
“我给你煎个蛋吧,你起来怎么不叫我?”我迅速地把头发用皮筋绑起来
“看你睡那么香,没叫你,是不是昨晚太累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抚弄我的额发
“你还说,你等我,一会就好了,吃了再去还来得及。”
“不用了,外面下雪了,一会儿肯定要堵车。”
“下雪了,什么时候?”我拉开卧室厚厚的窗帘,果然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空中还有细小的雪花飞舞着
“今天你可以去后海那边转转,拍拍雪景应该不错,走了,晚上一起吃饭。”莫绍谦穿好大衣转身要出门
我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跑到更衣室,从箱子里把那条围巾拿出来。然后给他系在脖子上“今天冷,戴上吧。”
他低下头,看看“这是什么?”
“围巾呀。”明知故问我心想难道这挑剔的家伙不满意
“我知道是围巾,是你织的?给我织的?”他一连问了一堆问题
“是呀,是不是不好看,你不喜欢?”我犹豫着要解开围巾,突然手被他紧紧抓住
“喜欢,当然喜欢,什么时候织的,怎么织的这么好?”
他一下把我抱起来,一下下啄着我的面颊,脖颈,弄得我痒痒的。“就是去年怀着童童的时候织的,给童童织了毛衣,剩下的线就给你织了围巾。”
他笑着拥我入怀“原来我是借了儿子的光。”
“是呀,你以为。”
他依旧搂着我,手抚着我的头“我的老婆,长大了,现在会心疼人了。是个好妈妈,好妻子呢。”
“我本来就是。”我很开心他会喜欢,安心地在他怀里被宠溺着。
“我知道,今天我早点回来。我们出去吃,要不,我们在家吃吧,我来做,下午你去买点菜。好不好?”莫绍谦好久没下厨了,今天他果然心情大好。
“好,我想吃你做的虾。”我抬头看看他,总觉的手织围巾的样式颜色和他的西服有点不协调,“好像颜色不太搭,要不然下次再系。”
“我觉得很好,这可是我老婆第一次织的围巾,对吧?”
“啊…”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就是回答‘当然了’也不算假,可是一直以来我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撒谎。
“怎么了?”莫绍谦看着我,我只是一犹豫了一下,然后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睛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暗淡下去
“绍谦,不是的..” 我还没说完,他手机响了,他马上转过身去接
“知道了,马上下来。”然后他没有再转身看我,只说了句“我走了”,便开门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在门口。
【初恋】-03
随着大门开阖的冷风,身上刚刚被他拥抱过的温暖,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我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来到厨房,看见餐桌上,放着的他用过的盘子和咖啡杯。我打开紫砂煲,里面热气腾腾,熬制的刚刚好的粥,他却一点都没碰。这是昨晚我特意弄给他的。我知道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有多难,但是我怕比习惯更顽固的是人心里面那些根深蒂固的想法。我突然觉得有点失望,也有点害怕。
吃过早饭,刚过九点。在家里一个人也是闷着,干脆出去转转。我穿了羽绒服,戴好围巾,出了门。外面的雪不算厚,经过一夜,有的地方有点开始结成薄冰。没走一会儿,我就觉得脚下凉凉的,我的皮靴在雪地里显得太薄了,而且走两步就打滑。我看看街上匆忙赶着上班的女孩子们,几乎都穿着那种厚厚地羊毛靴子。
这几年很流行,本来有一次在商场里看见,我也想买一双,可是莫绍谦不同意。
他说那鞋难看的像只大鲶鱼
我说“可是现在很流行呀,而且看着应该很暖和,很舒服。”
“家里有中央空调,出门有车,那里会冷着。而且和你的衣服一点也不配。”
被他说的,我没了主意。事后他有订了好几双,不同式样的靴子送到家里。都是那种秀气的高跟皮靴,只是我再想不起来买那羊毛靴子。莫绍谦总是这样,有办法,有理由让我放弃他不喜欢的东西。
今天这个天气,那样的靴子真的再适合不过了。我想起公寓前面的大街上,有个大百货商场,那应该有卖的。我决定先配好装备,再去逛公园。兴冲冲赶到百货商场,正赶上刚刚开门营业。在一层的柜台,我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那样的靴子,尽管还有很多厚款的棉靴。可我偏偏一心想买那样的鞋,不知道是跟自己较劲还是跟莫绍谦生气。
这里没有,我不知道要到哪去找,总不能在街上拉个人问。想到找人问,我一下想起一个人。
“莫太太,您好,是找莫总?他今天不来公司。”Rebecca接到我的电话显然有点意外。
“你好Rebecca,我不找他,我找你,有件事问问你。”
“您说,有什么事?”
“哦,这次到北京带的鞋子薄,今天下雪了,我想买一双那种羊毛的靴子,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
“羊毛的靴子?你是说UGG的靴子。”
“对,就是那种鞋。哪里可以买到,我看很多人穿。”
“离你们公寓不远有个太平洋百货,那里可能有。”
“这儿没有,我现在就在这里。”
“是吗,那..”Rebecca思索了一会,“奥,对了,秀水市场肯定有,离你也不远。”
“是嘛,在哪?”
“你出了商场往右手走,50米左右就有地铁站,坐两站地,在永安里下车,就到了,站台内有提示,按提示出站”
“太好了,谢谢你Rebecca。”
“不客气,不过秀水的东西都是仿品,您要狠狠地杀价哟。”
“好的,杀一半吗?”
“可以再低一点,三分之一吧。”
“明白了,谢谢你。”
依她的话,我顺利地找到了秀水市场。没想到这里人竟然不少,而且还有很多老外。看来喜欢便宜货,不是中国人的专利。我在几个卖鞋的摊位,转了转,有的要价1000,有的800,还有的500。我迷糊了,不知道怎么砍法。于是决定先看样子和质量,选定了再问价钱。我看了几家,看上一家做工和质量都还不错的,就问
“老板这鞋多少钱一双?”
老板抬眼看了我一眼,“你要真心要400元拿走。”
“便宜点吧,200元,行不行?”虽然我觉得400元已经很便宜了,但还是杀了个半价
“200元,我进货都拿不到,这个是真正皮毛一体的好不好。跟UGG用的同样的原料和工艺,你要想要便宜的,这个150拿走,别问我是不是羊毛啊?”
“那你说个实价嘛。”
“美女400不贵呀,你穿这个颜色好看,算了,360你拿走吧。”
“260行不行?”
“不行,已经给你最低价了,你诚心要350 拿走,不讲价了。”
本来不好意思再讲了,听到老板嘟哝了句浙江话
“老板,你是浙江哪里人呀,我是杭州来的,没想到今天下雪好冷,才想到买双棉靴的,你就再便宜点吧”
老板打量了我一下,“好吧,看在老乡的份上320 你拿走,这市场里都找不到第二家了。”
“老板人真爽快,300元吧,我也没有零钱。”
“哎呦,你这个小姑娘也太会讲价了。好好,你拿走吧,要不要现在穿上呀?”
“好的。”就这样我开心地换上了300元的UGG,让老板找了个黑色塑料袋装上我那双3000多的靴子。
如果莫绍谦看见我这么砍价,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白教。
在楼下又买了顶獭兔毛的雷锋帽,从头到脚都暖暖乎乎的,才出发去后海。没想到打上车,没走多远,就堵上了。半天车子都没动,那个出租司机有点不耐烦的敲着方向盘。
“小姐,你去后海那边办事?这么堵,不是有事故就是交通管制。可说不好什么时候通”
“也没什么事,想到那边逛逛,拍拍雪景。”
“咳,看雪景,干吗非去后海呀,北海多好呀。”
“是嘛,我不知道,也是听人说的。”
“我们小时候冬天都跟北海那滑冰什么的,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吧,你要是乐意,我就拉你去北海,省的跟这儿堵着。”
“行呀,我都无所谓。”
司机听我这么说,立刻将车掰到右转道上,然后一下拐向一条小巷。这里果然不堵车,一会儿他三拐两拐的,车子停在了北海公园的一个小门。雪后的公园里人不算太多,多是些锻炼身体的老年人。
走了半天,也没看到著名的白塔。问了一下,才知道我下车的地方是后门。我沿着湖边,往前走,一排排干枯的柳枝在风中摇摆,感觉有点萧瑟。我猜要是春天,景色应该不错,红墙衬绿柳,碧波映白塔。就像小时候的歌里面唱的那样。终于看到了白塔,白雪覆着,被太阳一照,明晃晃的。我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看见不远处的有块湖面,被辟成了一个天然冰场,有不少人,在这里滑冰。还有一种小冰橇看着很有点意思。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玩玩。
“帽子,帽子…”我听见身后有人喊着,回头一看,一个老先生,正在追着一个被风吹走的帽子。又一阵风过,帽子转眼从我面前滚过去。我三步两步跑过去,捡起来。老先生也正好跑过来,我递上帽子。“给您,老先生。”
“谢谢,姑娘,多亏你拦住了。”
“别客气。”
“帽子捡到了?”正说着,一位老奶奶,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捡到了,捡到了。多亏这位姑娘。”
“谢谢你,姑娘。”老奶奶笑着对我说,
“应该的。”
她又马上转过身嗔怪,“你这老头子,要你戴毛线帽子,你不戴,非要戴这个棒球帽,你搞些事。”
“你织的的毛线帽子,怎么能跟女儿送我的帽子比。这个戴着比较帅。”
“还帅呢,多大年纪了,不怕人家笑话。”
“老爷爷,人真有意思。”
“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他。”
“走走,咱们两个去坐那个冰溜子。”老爷爷过来要拉老奶奶下去
“不去,不去,这么滑,摔一跤可怎么得了”
“我扶着你,怕什么。我的技术你还不知道。”
“老爷爷,这个冰橇好玩吗?”
“可有意思了,我们从小就在这儿玩这个长大的。当年,我就是带她玩这个,才把她追到手的。”
“这老头子,什么都乱说,让人家笑话。”老奶奶气得直跺脚
“好了,走了,走了。”说着老先生连推带拉的把自己的老伴,拉上了冰面,要了辆双人冰橇。他坐在前面,老奶奶坐后面,他拿着两支滑杆一撑,冰橇一下滑了很远。
我赶快举起手中相机,拍下他们。他们渐行渐远,但是透过长焦镜头,我还是能看见,老奶奶紧紧贴在老爷爷的背后,脸上的笑容平和而又幸福。也许几十年前,她就知道那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后背。他们一路走来到今天,除了爱,应该还有包容,忍耐与坚持。
想想早上为了那么点小事,就对莫绍谦心存抱怨,真是没必要。我还不知道他嘛,平时好好的,只要一提起萧山,就一副醋缸到了的样子。算了,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小孩的一面。我就不和他计较了,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白塔的照片发给他,“绍谦,猜我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他回复“在忙。”
真是,还端着 “那你几点回来?想吃点什么菜”
过了几分钟,手机上跳出他的回复,“再说。”
又是这样,只有短短的两个字。我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莫绍谦就这样生气了。我不过是给他织了条围巾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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