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沙发维修马师傅傅拳头打破蓝球要多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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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黑的天空,慢慢爬高的山坡,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盘腿坐在山坡的最高处。  天空犹如一副流光溢彩的画卷,漫天的繁星一颗一颗的镶嵌在这幅画卷上。少年的衣服仿佛一面镜子,将画卷上的光芒一丝不漏的映画在上面的。  他瞳孔的正中央,有一颗金点,而金点的四周环绕着数不清的银芒,它们像是在流动,但位置又似乎是亘古不变。  他一会凝视着一棵随着微风摇曳的小草,一会又在观摩着那最遥远的一颗星辰。  “我在过去等着你,等着你的未来!”少年轻语,茂盛的草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天上的星辰收敛了光芒,一颗一颗的陨落在天际。  “这是我的路。”  一座辉煌的宫殿缓缓升起,宫殿云雾妖娆,隐约有仙乐环绕,宫殿大门有两个星辰大小的巨人,数不清的仙女在宫殿中若隐若现。  ——  “路在何方!”一个粗犷的大汉穿着一件灰色的皮甲,站在山巅。他手持一柄巨斧,斧身上环绕着古朴繁琐的纹路。古铜色的身躯犹如金属一般,浓密的毛发在烈风中张扬着,将身后的空间切割成破碎的裂痕。  巨斧突然散发出如烈日般的光辉,向着前方用力劈出,一条漆黑的通道从山巅打开,通道中穿出无数凄厉的幽怨声,大汉毫不在意,迈着大步走进去。  “如果没有路,我就劈一条过去!”  ——  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每一个时代的强者都会汇集到这里,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沉睡着的都在苏醒。因为,这里有道!  没有什么是永生的,一切皆有起源,也有终结。道在腐朽,在酝酿着新生,而在他新生的时候,强者们要观摩道的演化,或许成为道,又或是取而代之。
  在一个偏僻山村的村口,一颗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树无力的倚靠在石桌上,偶尔会有几只乌鸦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梳理自己的羽毛。老树的影子在夕阳里越拉越长,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灰色的包袱。  包袱里是一个婴儿,柔软的毛发和细嫩的脸庞被夕阳映上一层淡金色。婴儿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尽管面对陌生的环境,他的眼里都看不到一丝恐慌,也许是太小的缘故。  夕阳在婴儿的注视下缓缓没入山头,落日褪去了灼眼的光辉,在婴儿的眼里化作一颗红点,红点从中央扩散,覆盖着婴儿整个瞳孔,黝黑的瞳孔就仿佛被鲜血侵染一般。  在通往山外的路口,一对年轻的夫妇朝山里走去,两人的神色中都流露出解脱来,只是在解脱下又隐匿着即将爆发的悲痛。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间就是十二年。村口的老树早已在某个暴风雨的夜晚拦腰折断,如今只有一个半米高的树桩陪伴着石桌。  河边,一群少年挽着裤脚,猫着腰,扎在水里,等待着某个不开眼的落网之鱼。  “来了来了,都别动!”一个少年突然抬起双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我看到了,猴孙在你那里,准备动手!”又一个少年冲着一个干瘦的少年说道。  “看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那干瘦的少年伸手缓缓的拢向那条大花斑鱼,还没等他碰到,就听噗通一声,那条花斑鱼甩出一个漂亮的水花,从少年双腿间窜过。  “我去你丫的,抓鱼你给我玩慢动作!”开头说话的那个少年气急败坏的拍了猴孙一巴掌。  “东哥,快点吧,鱼要跑了!”  “晓东拿我枪来!”东离撸起袖子,双腿微微分开,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枪,那是一根前端绑着一把尖刀的木棍。  东离紧握着木棍的后端,肩膀向后倾斜,朝着花斑鱼窜走的方向掷了过去。木枪径直插去水中,只有木棍的后半截留在水面上左右晃动着。  “中了!东哥你真厉害,这么远都能一枪插中。”晓东趟水过去,将木枪挑起来,一条兔子大的花斑鱼在还尖刀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走,拿回去让我妈炖炖,今晚上大家一起喝鱼汤!”东离接过木枪,手臂一挥,示意大家回村庄。  一群少年有说有笑的回到村庄后,便四散各自回家了。  东离家在村庄的最后面,房屋设计的很简洁,只有四个房间和一个小菜园,四周有用纤细的枝条围成的篱笆,所以村庄里经常有人善意的提醒东离的父母,最好用一些粗壮的树干修建一个结实的围墙,以防止半夜有野兽袭击。对此东离的父母总是微微一笑,将话题随意带过,加上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修围墙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爸妈,我回来了。”东离推开房门。  “离儿你回来的正好,妈给你做了双鞋,你来试试合不合脚。”一个身穿青色衣裳面容姣好的少妇捧着一双黑色的布鞋来到东离跟前。  东离放下手中的木枪,欢喜的接过布鞋,脚一蹬就甩去了旧鞋。等他换上新鞋,神气的走了几步,才开口道:“正好,穿着真舒服!”  少妇模样的女子溺爱的摸了摸东离的后头,脸上也因此挂上了幸福的表情。  “对了,妈,我们今天抓了一条大鱼,你帮我们炖了吧,猴孙虎子他们今晚也要来吃。”东离抓起地上的木枪,扬了扬挂在上面的大花斑鱼。  少妇接过东离手中的木枪,找了一个木盆将鱼放了进去,略带惊讶说道:“你们在村口河里抓到的?”  “是啊,这么大的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东离眼镜还没离开自己的新鞋。  “的确是很少见,这么大的鱼,既然他们都要来,那我再给你们多做几样小菜,保证你们吃的舒舒服服的。”说完,少妇端起木盆走向厨房。  东离穿着新鞋在家里晃了几圈,就走出了家门。就整个村子来说,他是所有人里最闲的一个,他天生力大,目力惊人,别人家的小孩被父母逼着锻炼身体刚刚能拉动村子里的石磨的时候,他已经能推着大翻斗车满村跑了。别人家的小孩刚学会用弹弓打麻雀,他却拉开长弓射下一只大雁来,结果村庄遭到大雁的成群攻击,整个村庄不得不连吃了两个星期的雁肉。  本来村庄有人提议让东离跟着大人们一起去打猎,不过考虑到他终归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提议被大部分人否决了。  所以整日无事可干的东离除了带着一帮小弟疯玩,就只有在村庄附近闲逛。不过很快,东离就发现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  在村子东部,翻过一座大山,有一个小湖泊,湖泊陷在山谷中间,坐在湖边可以看到太阳缓缓的落入两山的缝隙中。每到黄昏,东离就会来到湖边,一直陪到太阳消失。  这里的太阳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东离来到这里的第一眼就能够感觉得到,尤其是在黄昏即将落山的时候。那个时候,太阳就仿佛是一个吸引源,透过东离的眼镜,拉扯出东离的思绪,让它漂泊在虚无飘幻的天际。  东离很快就翻过了东边的大山,远远望去,夕阳倒映在湖面上,就像水面上漂浮着一个圆滚滚的火球。他走近湖边,捡起一块扁平状的石头,贴着水面扔了出去。  “噗哒——噗哒——”石头在水面上飞快跳跃着,一圈圈的波纹交错纵横。最终,精疲力尽的石头忽的沉入水中,片刻后,湖面又变的如镜子一样的平滑。  东离靠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出神的望着斜阳。阳光在他的瞳孔里勾勒出金黄色的圆盘,圆盘上似乎刻印着许多晦涩复杂的线条,那些线条在瞳孔的正中央凝结成一颗金核。  就在金核即将凝结成功的时候,太阳突然沉入了两山的缝隙中。东离从恍惚中醒来,眼睛缓缓地恢复清明,依旧是两颗明亮的黑眸,眸子里透漏着灵动。  他手扶着石块,撑起自己的身体,轻轻拍去了身上的灰尘,打算回家。  正在这时,原本已经昏黑的世界,突然有重新亮起了光。在两山的缝隙间,一抹蓝光照耀出来。  正要转身离去的东离突然定住了身形,那蓝光是什么,东离甚至还来不及猜测的,答案就已经出来了。一个圆形的蓝球迅速的升到了半空中,他就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将黑暗驱散,只是那光芒没有一丝的暖意。  “咕噜咕噜~”  原本平静的湖面翻滚起来,一个巨大的东西正一点点的升到湖面上。一只石鹿,只不过它的体积略大了一些,大约有十米长,所以显得有些奇怪。
  那蓝光就像幽冷的泉水,顺着两座山的的缝隙一点点的渗透出来,看起来格外的诡异,或者不能说它是光,因为它仿佛拥有实质一般,像是液体,却要比液体通透,没有液体的粘稠和流动感。  只是看着那蓝光,东离就能感受到阵阵寒意,而那湖中升起的石鹿,似乎能够驱散寒意。很快,那颗蓝色的太阳便完全升起,蓝光照射在东离身上,饶是格外强壮的东离,也被透到骨子里的寒意冻的瑟瑟发抖。  就算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能察觉到不对劲,更何况东离又不傻。按理说,现在做好是离开这里,可是东离好奇心作祟,毕竟蓝色的太阳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是没有温暖散发着寒气的太阳。  “怎么越来越冷了。”东离双臂环抱着在胸前,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没想到一脚就踏到了湖里。  东离急忙将脚抬起来,只是鞋子湿了个透。而且没过多久,鞋面上便结了一层霜。这里变得更冷了,身体内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我,我好像得回家了,家里的鱼应,应该做好了。”东离上下牙不停打着颤,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东离现在真的很想迈腿离开,只是身体不太听使唤了,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山坡挪移着。  可是天空上那颗蓝色的太阳似乎并不想让东离离开这个山谷,一颗深蓝色的光斑出现在太阳上,从那个光斑里射出了更加浓郁的蓝光,蓝光瞬间照在东离的脚上。  正在艰苦挪移中的东离突然觉得脚后跟一凉,便失去对两条腿的感觉,就仿佛突然失去了两条腿一般。东离低头一看,顿时心里也凉了半截,两条腿上包裹着一层晶莹的冰块,还散发着如金属般的光泽。  东离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对着冰块来了一拳。  “咦?”东离已经做好了拳头传来疼痛的准备,不过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因为整个拳头,连带着一条手臂都被结结实实的冻在了腿上。  “不是吧!按理说英雄出少年,像我这样的少年怎么能英年早逝那!”东离东离用仅剩的一个手扶住额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寒流正顺着血液流进心脏,很奇妙的一种感觉,身体明明格外的难受,脑子却昏昏沉沉的想要睡一觉。  就在东离力量睡过去的时候,那只违反常理浮在水面上的石鹿,突然颤动了一下。一条条裂缝出现在石鹿身上,缝隙里隐约透露着一些绿光。  “哗啦哗啦!”大大小小的石块崩塌下来,滚落到水里。  然后,水面随着石鹿的崩塌瞬间凝固。蓝色太阳上的深色光斑并没有显示反而在一点点的扩大,很快便占据了整个太阳的二分之一。就在这时,从湖中突然射出了一道绿光,还没等东离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射进了太阳中心的深色光斑里。  “百草老头,你竟然还活着!”深色的光斑停止了扩散,一个恼怒的声音从太阳里传出来。  “小乖乖,瞎说什么那!你爷爷我可是与天地同寿,区区一个封印和你这个破盘子,也想让我去地府报道?”声音似乎是透过湖水从湖底传上来的。  “破盘子?”那蓝色的太阳突然颤抖起来,“就是我这个破盘子今天来收了你的性命!”  一双白皙的手从光斑中伸出来,那双手狠狠的掰住了光斑的两边,原本停滞不动的光斑,被硬生生的扯成了一个巨大的圆。一个身穿蓝袍的的人从光斑中走出来,蓝袍人的脸隐藏在帽子里,只留给东离一个漆黑的阴影。  “老夫今天就陪你玩玩!”冻结住的湖面轰然碎开,一个水蓝色的梅花鹿驮着一个绿色的老头从湖中踏出,老头穿着一件印着奇异草药的白袍,墨绿色的头发飘扬在空中。  “咔咔咔啦!”那老头出现后,东离身上的冰块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压迫,碎成了一地冰屑。没有了冰块的支撑,东离只觉得腿脚发软,就瘫倒在地上。  那老头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东离一眼,一挥衣袖,抛下了一团绿光,那团绿光落到东离身上,便迅速将他包裹起来。顿时,东离便感觉身上暖洋洋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  “别白费功夫了,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蓝袍人对绿老头的行为很是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绿老头冷哼一声,抬起右手,在他的手心里漂浮着一颗人参样的草药,它的下半部分像老树根一样布满着褶皱和细小的根须,而上部分却是三片嫩绿的叶子。  “万木穹顶!”  那颗人参样的草药散发出墨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谷,同时也驱散了原本寒冷的蓝光。山谷里的草木又重新恢复了生机,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细响。  草木开始疯狂的生长,原本触不到脚踝的小草,只是眨眼间就长到了一人多高,粗壮的树木更是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如虬龙般的树根破土而出,树干像一根根巨柱直抵天空。  “绞杀!”  树枝仿佛活过来一般,冲着蓝袍人伸了过去,粗糙的树皮上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数不清的枝叶将蓝袍人牢牢地捆成一团。  东离只感觉自己躺在一片绿的海洋中,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如果不是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沉浸在睡梦中。  将敌人捆住后,绿老头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皱紧了眉头,对方没有闪躲自己的攻击,那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来不及,要么就是对他毫无威胁。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留凭这些东西,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话音刚落下,那团枝叶突然向外膨胀,苍劲有力的枝条一条接一条的崩断,在里面,一个浅蓝的光罩把蓝袍人保护在其中。  “千刃剑!”  蓝袍人双手高举,数以千计的冰剑凝结在他的身旁,剑锋上的锐气透过浓郁的寒气依旧看的东离微微发颤。“咻咻咻!”冰剑毫无征兆的射下来,速度快的肉眼无法捕捉,只能看见一天天银线扎到地上。  茂密的树枝连一点阻碍都做不到,任由冰剑在它身上留下还带有冰渣的树洞。正在茂盛生长的植物遭到了重创,偶尔有不堪重负的枝干断裂掉落,发出如同呻吟般的声音。  “哟!”老头身下的梅花鹿突然冲天鸣叫了一声,随着这声鸣叫,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厚重的云层,乌云越聚越多,天空很快便负不住重担,豆粒大的雨滴倾泻而下。  雨滴滴落到花草树木上,那些受创的地方纷纷闪烁起微光,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蓝袍人双手举起,淡蓝色的光芒聚集在他的手上,一个巨大的冰晶罗盘出现在他的面前。  罗盘上雕刻着繁密的花纹,有花鸟虫鱼,也有飞禽走兽,在罗盘的正中央,一个漩涡状的东西在飞快旋转着。  “冰凝世界!”  印在罗盘上的各种花纹全部亮起了蓝光,随后在那漩涡中开始不断向外涌出那些刻在罗盘上的东西。那些冰块组成的东西,从漩涡中出来后,竟然在僵硬着舒展身体。  东离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原本他以为那些深山老林里隐藏着的巨大野兽就已经够奇怪了。可现在,自己正舒服的躺在一米多高的草丛里,看着一堆冰块像跳舞一样,卖弄风骚。
  细小的冰屑从从天空中飘下,那些冰块将关节里的棱角打磨的圆润顺滑,身躯也不再像迟暮的老人那般的僵硬。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璀璨的蓝光,只有眼珠部分颜色略深一些,但一样的晶莹剔透。  “你们拦住那些枯枝败叶,不要让它们妨碍到我。”蓝袍人一挥衣袖,挥起一阵寒风,漫天的冰块顺风而下,重重的压在巨大的植物身上。  那些冰块看起来脆弱易碎,可实际落下来的时候,碗口大的树枝都被轻易折断。小巧的它们敏捷的穿梭在树枝的缝隙间,东离亲眼看到一只如同小猫样的冰块,抬起小爪子,竟然可以轻易撕裂坚硬的树皮。  但不是所有的冰块都能够幸运的躲开攻击,那些遍地生长的青草,可不是随便就能躲开的。锋利的冰爪对上柔韧的草叶,效果变得微乎其微,只要有冰块闯进草丛中,就立刻被包成一团。紧接着,就有树枝结成木球,狠狠的砸下来。  “嘭!”  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东离急忙抬头,只见蓝袍人的冰盘上蔓延出一道一指宽的裂缝,绿老头的袖口碎了半截,东离从破碎的地方,看到了老头的手臂,他的手臂像一段干枯的树根,没有圆润饱满,却有着线条分明的肌肉,格外的结实,东离只是遥遥的望了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蓝袍人双手结印,在空中凝结出一把巨剑,朝着绿老头斩去。  “咣!”  绿老头抬手与巨剑硬撼了一拳,两者相撞竟然发出金属般碰撞的声音。巨剑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绿老头也是连退了数步,每一次倒退落脚的时候,都能看到爆裂般的气浪从他脚下荡开。  蓝袍人手印翻动,似乎有什么力量注入了巨剑中,使它慢慢的稳定下来。  “镜像复制!”  等到巨剑稳定下来,蓝袍人手掌突然贴在冰盘上面,他的手臂上缠绕着一些繁琐的符文,那些符文顺着手臂缠绕到冰盘上,最终印在冰盘的镜面上。  符文在冰盘上散发着微光,符文组成的微光化成一道光束,照射在巨剑上。  “嗡~”  光束没入巨剑后,巨剑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发出欢快的剑鸣声。巨剑变得虚幻起来,隐约能够剑身上看到有符文闪过。  绿老头小腿微曲,身体化作一柄利剑,冲着蓝袍人刺过去。东离瞪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条绿线,速度已经快到无法捕捉身影了。唯有巨剑横在蓝袍人身前,不停的左右格挡。  他们每一次碰撞,都会激荡出磅礴的气浪,瘦小一点的冰块就被吹的遍地打滚,大量的树枝被折断,飞舞在空中。东离能够安稳的观看,也是多亏了那团绿光,要不然他八成得陪着树枝,在空中一起狂舞。  两人在空中战的难舍难分,东离看了一会,只能看到两条线条划出不同的图案,然后碰撞,分开,在碰撞,在分开……  “我觉得我还是先溜吧。”东离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顺着那些参天巨木,小心翼翼的朝山谷外走去。  一路上,不时的有断裂的树枝和破碎的冰块落下,好几次都直接砸在了东离的头上,在东离头上留下一个大包,只不过东离仍然身处在绿光中,受到的伤痕几个呼吸间就可以复原。  不知过了多久,东离才摸摸索索的来到谷口,反正一路上东离是被砸的呲牙咧嘴,虽说是没留下伤疤,但痛苦确实实实在在的。  谷口已经近在咫尺了,东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得逞的微笑,回头瞥了一眼,那两条线还在纠缠不清,只不过碰撞的更加频繁了,谷中就像一片海洋,气浪就是无处不在的海浪,在整个山谷中回荡着。  可是,这些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我要回家吃饭了!东离咧开嘴角,抬腿就要踏出山谷。  “噗通!”  一个东西突然从东离眼前晃过,重重的落在了东离身前,还没等东离收敛起笑容的时候,他就感觉似乎有一只大手,将自己握住,然后松手抛到半空中。  东离在空中挥舞着手脚,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只是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一回头,就尴尬的发现被挂在了树枝上。他试探着抬起双手,把树枝握在手里,然后轻轻的一荡,双腿就勾住了树枝,接着一个翻身,便趴在了树枝上。  可惜衣服被划了几下,如同几块布条搭在身上似的,勉强能起着遮羞的作用。  东离朝着谷口望去,在那里尘土飞扬,但还是能依稀看到一个巨大的坑,坑中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等到尘雾散去,黑影显露出来,那是一个中年大汉,脸庞刚毅,眉宇间透露着英气,但眼底深处却像潜伏着的毒蛇,使他看上去有些不寒而粟。东离看体型也能猜出来,这应该就是那蓝袍人。  “我说你怎么有勇气反抗,原来是与这尘封之地同化了。”大汉身体在微微颤抖,说话的语气也格外的阴冷,似乎在努力遏制自己的愤怒。  “本就是一家,何谈同化。”绿老头看着壮汉,平静的说道。  壮汉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不知何时漂浮在空中的蓝色太阳已经黯然了大半,只余下一小部分,还在散发着湛蓝的光芒。壮汉眼中有一缕凶光闪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突然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雾,那团鲜艳的血雾飞快的飘向冰盘,然后洒落在其中。那团血雾使冰盘染上了一丝血色,看上去有些奇异。  “万物形神散,凝!”  壮汉手掌摁在地上,一个庞大的蓝色法阵,从他的脚下蔓延开。  法阵并没有对草木造成伤害,反而所有被法阵碰到的冰块都会化作一缕冰气,冲入冰盘的裂缝中。法阵扩散的很快,那些莹蓝色的条纹,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的穿过密集的草木,将冰块收到冰盘中。  随着冰块的填入,冰盘上的裂缝开始慢慢愈合,等到最后一块填到裂缝中,冰盘变得光滑平整,但它并不会反射任何光影,就如同一面可以吞噬一切的镜子。东离看着冰盘,冥冥中有一股吸力,似乎在拉扯着自己的灵魂,把自己吸到无尽的深渊。  东离能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与意识正在脱离,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了,感觉空荡荡,有些怅然若失。此时的他,虽然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但那一切都显得极其陌生。除了那面深不可测的冰盘,有一种真实的厚重感,其他的东西都仿佛遁入虚空,找不到一丝踪影。  冰盘就像一块神秘的领域,挑动东离前去探秘的好奇心。  突然,东离眼前燃起一团火苗,火苗出现的非常突兀,上一个瞬间还没有出现的痕迹,可下一瞬间就出现在那里,就像它一直都在,只是没被发现而已。  火苗是红色的,没有一点杂色,就像被颜料浸泡过。它似乎在舞动,在空中翩翩起舞,没有重复,又在遵循着某种规律。它又像安静的女子,端庄典雅,在安静的凝视某处。可是,当东离瞳孔锁定它的时候。它展示出了无比的狂暴,就像愤怒中的雄狮,张扬的毛发无风自舞,它又像暴风中的海浪,咆哮席卷着冲垮一切。  东篱头脑嗡鸣,倏忽间好像醒悟了什么,但仔细思索却又毫无头绪,连一点零星的线条都找不到。等他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的时候,火苗已经从眼前消失,那块冰盘依旧耸立在那里,安静的可怕。  “吼——”  随着一声惊天的吼叫,冰盘的周围蔓延出繁琐的符文,符文是蓝色的,靠近冰盘的是深蓝色,随着符文的蔓延,颜色开始缓慢的变浅。直到符文完全展开的时候,山谷有一大半都被包裹在了其中。  “吼——”  吼叫声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频繁,隐隐约约还有些碰撞的声音夹杂在其中。似乎什么东西正在横冲直撞,跨越过来。  符文在疯狂的闪烁,犹如受到了极强的压迫,顽强的坚守在那里,不让自己破碎。  就在这时,深邃幽静的冰盘突然碎开,就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外力,从内部将其击碎。在冰盘破碎的原处,有一个晶莹的冰雪漩涡,有不少冰渣从漩涡中嘭溅出来。  一直巨大的冰爪,就突然的探了出来。冰爪上有一层蔚蓝色的鳞片,鳞片上有一圈一圈的纹路,看上去格外坚硬,但坚硬中又掺杂着浓烈的锐气,仿佛用手一碰,就能将手划伤。  “出来吧!让这片大地覆盖上冰霜,所有冰的国度都是我们的领土!”  壮汉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任由身体自由坠落。刚落到一半,便有寒雾弥漫而出,东离只感觉到气温骤减,刚打了个冷颤。就看到有一个庞然大物席卷着寒雾,腾飞到天空中。  苍劲有力的身躯,两支桀骜不羁的巨角,强壮尖锐的利爪,还有如鱼一般的尾巴,一只活在传说中的神兽——龙。  东离看的眼神发愣,他还记得村子里的壁画上刻着一条飞翔在天空中的巨龙,虽然有些残损看起来有些模糊,但东离还是可以肯定,现在盘绕在自己头顶的就是一条龙。
  巨龙的身躯不断散发着寒雾,浓郁的寒雾遮挡着它,看起来若隐若现,使它显得更加孤傲与高贵。蔚蓝色的身躯并没有使它与天空融为一体,反倒是天空的颜色还不如它纯粹。  东离趴在树枝上,尽全力仰头,才能看到它完整的身子。从刚开始的震撼,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那些疯长的草木,会动的冰块,在一条千丈长的巨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相对于东离的兴奋,绿老头的表情就有些难看了。  老头不经意的用余光扫了东离一眼,就看到了东离一脸崇拜的表情,他嘴角一抽,感情这家伙还把这龙当神物膜拜了。不过这小鬼倒也有些奇异,竟然在巨龙的气势与威压下毫无惧色。  “我已经等了三次了,能够等到你是我的运气,与其再等下去倒不如去搏一把!”绿老头口中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他眼神一亮,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打算放手一搏。  “天辰木,木落星辰陨!”老头大喝一声,双手在胸前合十,气浪将衣袍鼓起。一个巨大的绿色虚影浮现在他的身后,虚影的模样正是那株奇艺的草药,只不过被放大了无数倍,仔细一看似有一种辽阔的感觉,看一会,心神都能随之宁静。  那个虚影并没有在他身后停留,浮现出来以后,就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地下。老头盘腿坐在半空中,一层蓝绿色的光辉包裹着他。  “轰隆隆!”  地下传出如雷鸣般的轰响声,一个小山样的土包从地下拱出来,数丈宽的裂缝在山谷中肆意蔓延。山谷中的一切都在这动荡中疯狂的摇晃,东离只有紧紧搂着树干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甩下去。  天空中的巨龙扭动着身躯,如冰凌般凌厉的双目中凝聚出一股敌意。  “起!”老头突然站起身来,双臂高举。地面上的土包轰然破碎,在尘土飞扬之中,可以看到一个深蓝色的巨柱升起。在巨柱上有无数黄色的星点,在其上缓慢流转,就像是从夜晚繁星的天幕上割下来一般。  “天辰木?太古时代的遗留之物,这就是你狂傲的资本吗?”壮汉现在龙首之上,高高的俯视着从地上升起的天辰木。  “古之天幕,枝干相融,改天换地!”绿老头掐出一个奇怪的手印,那棵粗壮的木柱仿佛获得了生机,从顶部开始不断裂开,开枝散叶,只不过它的叶片呈现出灰败的气息,像是被什么毒物侵染了一般,丧失了生机。  散开后细密的枝叶开始融入天空,原本湛蓝的天空被拉上了一层夜晚的帷幕,还有点点繁星在缓缓闪烁。  那条如冰晶一般的巨龙,在夜晚里散发着明亮的蓝光,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这一次,巨龙没有像刚才那样,发出威胁的长啸,而是低沉的闷吼,如临大敌。壮汉也没有叫嚣着,要镇杀绿老头,眼里虽然依旧不可一世,但却多了几分凝重。  “星光流转,群星陨落!”绿老头抬起手,猛的向天一抓。  覆盖着天空的夜幕上,一颗颗黄色的星点脱离出来,它们漂浮到巨龙跟前,吸附在巨龙身上。开始时,巨龙还在疑惑着,不过很快它就意识到了什么,疯狂的扭动着身躯,想要甩去这些星点。  吸附在巨龙身上的星光突然大放光芒,每一颗星光都发生了质的剧变,沉重的如巨石一般,同时带动着巨龙坠向地面。远远看过去,倒真如流星陨落一般,化作一道蓝光冲向地面。  “哗啦哗啦!”  东离像猴子一样,趴在树上,被树枝甩来甩去。  落到地上的巨龙恼怒起来,自己竟然像爬虫似的滚落到泥土里,尽管亮晶晶的龙鳞上没有沾染丝毫尘土,但那种羞辱感,却让它难以忍受。它撑起强壮的四肢,卷起旋风冲向天空,那个覆盖天空的夜幕被它硬生生的撞出一个窟窿。  只是窟窿外依旧是黝黑的夜幕,看不到原本的颜色。  巨龙眼中露出不甘,扭头对着绿老头吐出一口龙息。无数细碎的冰凌混着风暴,席卷着扫向绿老头。还没等吹到老头面前,那巨大的天辰木柱便衍生出一片扇形的枝叶,将攻击完全抵挡了下来。  “困!”  绿老头暴喝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天辰木上,随着血雾迅速被吸进去,天辰木上攀升起一股浩然磅礴的气势。似乎直到此刻,这颗庞大的木柱才真正运转起来,木柱上无穷无尽的星点全部流转起来,连带着天空上的星点,都开始缓慢移动着。  在壮汉一脸骇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天空中的星辰已经组成了一个繁琐密集的符文,符文上的星点每时每刻都在移动着,不断的组成分解,看起来眼花缭乱,找不到其中的根本。  这巨大的符文从天空中投射出一个淡黄色的光阵,将巨龙和壮汉困在其中,这一次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巨龙连嘶吼都做不到,只能在法阵中,用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绿老头。只是在东离眼里,这条巨龙倒像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东离从树上小心翼翼的溜下来,双脚刚沾到地,大气还没喘一口的,就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抬头就可以看到夜晚的天幕,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空旷,而脚下,轻轻一动就会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就像站在湖面上一般。  “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给你无穷无尽的财富!”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回荡在东离耳边,东离茫然着四处张望的时候,就看到无数的金银珠宝堆积在自己的身边。亮晶晶的很是闪眼,东离顺手拿起一串手链,摸上去凉嗖嗖的,很是舒服。如果有识货的人在这里,估计马上就会惊呼着扑过去,因为东离手中正拿着一串纯种的红玉髓玛瑙。  只不过,可惜的是东离从小就生活在大山里,别说玛瑙,就连普通的金银首饰都很难见到。  东离将那串手链扔到一边,抬头喊到:“亲爱的老爷爷,这是什么地方?您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直接说就是了,我这个人有着助人为乐的美好品德,肯定会帮你的!”  就在东离头顶,那个一身绿的老头摸着胡子,赞赏的看着东离。不错的孩子,心性不错不贪财,这么多宝贝他都不心动,甚至还要无私的帮助我,看来他是值得托付的。老头心里默默的想到。  当然让老头没想到的是,东离之所以不贪财只是因为不认识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在他眼里,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一点实用价值也没有,拿着不能吃不能用的,留着干嘛。再说东离的无私奉献,只能说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绿老头一挥手,那些金银珠宝消失在这奇怪的空间里,接着缓缓的落下来。  “你,你不是刚才那个老…爷爷?”东离看到绿老头后,眼珠子骨碌一转硬生生的把老头那两个字给憋了回去。  “小娃娃,你可以帮我问做一件事吗?”绿老头呵呵一笑,也没有啰嗦什么,直奔主题。  “老爷爷,你这么厉害,我能帮上什么忙啊?”东离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对于麻烦的事,能少则少。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现在倒是有时间和你说一说。”绿老头一挥衣袖,地上顿时多了两个蒲团,“坐吧。”  东离看到那两个蒲团,突然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你不急,我急啊!自己这多嘴干什么。但见识过绿老头惊世骇俗的能力,东离也不敢推辞,只好乖乖的坐在那硬邦邦的蒲团上。  “我来自天界,就在你生活的世界的上面。”绿老头冷不丁的说道。  “什么?”东离感觉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们的世界的上面?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天上还有人住着。  “那是很久之前了,我和他交手,本来实力相差无几,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一次疏忽,我炼丹用的草药被他动了手脚,雷火攻心才让他有机可乘。”绿老头说罢,轻叹了一口气。  “我需要你帮我去找一个东西。”绿老头伸出手来,在他的手心有一个黑色的扁豆样的东西。  东离拿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硬邦邦的像颗石子,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帮我找到黎花,然后把这个东西放进去。”绿老头缓缓说道,“就现在来看,你很难帮到我,所以我会给你一场造化,如果你答应帮我的话。”
  “造化?什么造化?”东离心里有些蠢蠢欲动,难道自己也可以像他们一样?  “古有言得道而长生,今问道修心静自然。”绿老头目光如炬,盯着东离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内心。  东离被看的发毛,忍不住想要躲开。  “何为路?”绿老头突然暴喝一声,这一声如钟鸣一般回荡在东离的耳旁。  “何为路?何为路?路在何方?!道在何方?!”无数嘈杂的声音灌满了东离的耳朵,在这其中却有一个声音直指着东离,向他发问。  “路在何方?”东离神色茫然,喃喃自语道。  在他茫然的时候,那声音渐渐的被杂音淹没,各种杂乱的声音就像蜂鸣一样,听起来心烦意乱,东离心中突然烦躁起来,他捂着耳朵,可那声音像细针钻过手缝,深深地刺在东离的脑海里。  黑暗像是一只巨手,把东离牢牢的握在其中,除了那嘈杂的声音,东离听不见也看不见。漂浮在黑暗中,没有立足之地,没有可依靠的东西,没有光明。思绪如一团毛线,被拉扯着混绕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上一刻在想什么,可能想现在一样回忆上一刻,也有可能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慢慢的消散,东离有些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来。不过眼神看起来黯淡无光,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醒!”绿老头食指在东离额头上飞快的一点,一抹绿芒稍瞬即逝。  “你看到了什么?”绿老头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什么?”东离刚刚恢复神智的表情再次变得茫然。  绿老头稍稍一愣,嘴角勉强牵起一丝微笑,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没什么,我看你刚才有些不对劲。”  可是在老头回答之前,就是东离再次陷入迷茫的那一瞬间,东离的眼前一切都消失了,这一切甚至包括颜色和光芒。  他被一片迷雾包裹着,迷雾没有颜色,但却遮挡了视力所能看到的所有。  东离想抬手摸一把迷雾,可他的手臂刚刚抬起,周围的迷雾就仿佛遇到了惊涛骇浪,一股脑的沿着手臂向两边铺开。东离的手臂就像一柄利剑,将面前的迷雾切成两半,迷雾向远方不断的延伸铺展着。  不知过了多久,剑状的迷雾突然碰到了什么,涣散开来。东离尝试着迈步过去,可每一步都会带起无数迷雾,很快之前开辟的通道便消失在迷雾中。  等到迷雾淡去,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归到原样。绿老头依旧坐在东离面前,甚至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明明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恍惚又如一念之间。  东离沉默不语,自己究竟被绿老头做了什么,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有腿坐的有些发麻了,但隐约中似乎多了些什么,至于是什么东离感受不到。  “像我这样的人,就是选择问道的人,问道不仅要求心灵纯粹,同时也要有坚定不移的决心。在问道的过程中你会有诸多不同的感悟,这些感悟或许会给你带来强大的力量,也有可能仅仅是一场感悟。”老头站起身来,双臂在两侧展开,明明瘦弱佝偻的他,却释放出如大鹏展翅般的气势。  “你愿意走上问道之路吗?”老头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而庄重。  “愿意,我愿意!”东离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毕竟那华丽恢弘的招式对于一个尚是懵懂的少年具有难以想象的诱惑。  “这条路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法回头。”老头盯着东离,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些威胁。  “我愿意!”东离冲着老头信心满满的点头,至于老头所说的没法回头什么的,右耳朵刚进,就从左耳朵冒出去了。  “好!”老头点点头,“你的资质并不出众,如果用寻常方法开辟经脉,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但我今日为你洗濯污秽,打通体内经脉,帮你奠定基础,再传你初篇百草经,他日若再有机遇,前途不可量!”  老头这一番话把东离说的满脸通红,眼神中的渴望恨不得把老头给吃了。  老头看着东离的模样呵呵一笑,手掌轻轻摁在他头上。东离感觉到一股暖流自上而下,像溪流一样流经全身,身体变得火热,汗水伴随着热气不住地向外钻出去。  一层黑色的油污覆盖在他的身上,伴随着的还有刺鼻的腥臭味。  “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你从出生到现在吸收到身体里的杂质。虽然平时排泄会出来一部分,但还有不少隐藏在你的血肉筋骨中。”老头看着东离皱紧了眉头,所以解释了一句。  东离皱紧眉头主要还是因为气味,发酵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气味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身体内却有丝丝舒爽凉意传来,舒畅的东离差点哼出声来。  老头好笑的看了东离一眼,手指一曲,对着他的小脑袋狠狠的弹了一下。  “哎哟!老头你干嘛那!”东离捂着脑袋,歪头瞪着老头。话还没说完的,一堆纷杂的信息就像苍蝇一样,在脑袋里嗡嗡打转,东离一个迷糊,又睡了过去。  老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东离,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一挥手,东离便消失不见了。  谷外,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一个少年揉着眼睛做起来,身上的味道让刚刚醒来的他,感到翻江倒海的恶心。  东离回头望了一眼谷内,从外面看并无异样,和四周一样安静。这一切消失的如此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只是身体里充沛的体力,让东离知道确实发生过。  “得赶快回家了!”东离甩甩脑袋,准备给自己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就在他头发扬起的瞬间,一颗如星辰的亮点在他额头上一闪而过。  谷内,深蓝色的天幕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从缺口看去,蓝色的太阳不见踪影,可天空还是冰晶般的色彩。  在那缺口之上,老头站在那里仰望着更高的天幕。也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或许会创造奇迹的孩子。
  在回家之前,东离没忘记在河里痛快的洗了个凉水澡。直到把身上的洗干净,才穿上衣服,往家跑去。不过衣服上的味道是弄不去了,总不能脱下来洗洗吧。  等东离回到村子,村子里的灯已经黑了一大片,不过自己家的等倒是格外的亮。东离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推开家门,踮着脚尖刚把右脚迈进去。  “离儿,你去哪了?”这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吓得东离一哆嗦。  东离慢慢转过身,看见妈妈在哪里剥着水果,漫不经心的看了自己一眼。  “没去哪啊,我就是在哪里玩然后不小心睡着了。”东离眼轱辘一转,马上想到了对策。反正她也没法去证实,大不了自己死咬着不放口就是了。  “你在哪睡着了?”  “就在那个湖边啊!”  “接着编,你爸去哪里找你了,没有,现在还在外面找你!”  东离额头上的冷汗冒下来了,不是没想过把真相告诉他们,只是太匪夷所思,说了估计他们也不信。再传出去,就成了各家各户的饭后笑料了。  “我真的在哪里睡着了,可能是靠着石头睡,正好被挡住了,我爸没看见吧。”东离咬紧牙关绝不松口,反正谎都撒下了,怎么也得撒完。更何况自己确实在山谷里,父亲肯定没进去细看,要不里面的秘密他也能发现。  “哦,是吗?”她半信半疑的回答,“算了,回来就好,快去吃饭吧,桌子上给你留着饭。”  东离连忙点头,他还巴不得快点走开那,要不待会身上的味道散开,想解释也没得解释了。  东离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屋子,把衣服仔细洗了一遍。躺在床上开始默默的思索,老头传他的百草经虽然已经被深深的记在脑海里。但还是需要仔细琢磨一番。  百草经,从名字里就可以看出来,和药草有关。这百草经记载了大量的药草,而且相当详细,现在东离一闭上眼就能感觉到脑子里有一堆药草在翩翩起舞。东离要做的就是筛选药草,然后吃掉。  百草经不仅是识别药草,还有对药草的混合,相同的药草在不同情况下混合都会有不同的效果,冷服是救命的良药,而温水冲服就有可能置人于死地。  除了药草,还有对于修炼的各种解释。东离思考了没多久,就有些发困,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  东离的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黑影像狸猫一样掠了进去。那人站在东离床前,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片刻后,飞快离去。  “怎么样?”  “应该是闯进了某个秘地,身体被疏导过,手法相当精妙,你我做不到。”  “他和我说在那里睡觉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你明明去过怎么会找不到他。”  “他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他只和我说他睡了一觉,应该只是某种传承吧。”  “嗯,没什么大问题,看来他还是免不了要走上这条路。”  “是啊,希望他能走的比我们好。”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东离便睁开双眼,虽然睡得比平时晚很多,却没有困倦之意。东离一个骨碌爬起来,漱漱口洗了把脸。轻轻一跳,抓住屋檐,灵巧的翻了上去。  东离现在终于感受到了身体发生的变化,不仅关节之间灵活了许多,就连力气也大了不少。  他盘腿坐在屋顶上,面向朝阳,感受着凉爽的晨风。据说清晨是百草复苏之时,经过一夜的酝酿,会散发出草木之气,这些草木之气是草木精华的一部分,长时间吸收可以使人强身健体。这也是人们清晨起来锻炼身体,感觉神情气爽的原因。而修行者经过刻意引导,可以吸收更多的草木之气,它们进入人体后,经过疏导就成为人体内的元气。  东离闭上双眼,开始感受周围的草木之气,说起来也是奇妙,原先闭上双眼,就是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现在,闭上双眼竟然可以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身体内的经脉,看上去密密麻麻的,让人头晕目眩。  东离深吸一口气,就看到一股淡绿色的气体缓缓流进经脉内,不过这股气体才刚刚进去,就被经脉吸收了。这时候的经脉就像一条干枯的河流,渴望着雨水的滋润,那一股草木之气只是杯水车薪,别说汇集了,连滋润都做不到。  “看来这里的草木之气不够浓郁啊。”东离睁开双眼自言自语着,“还是去后山看看为好。”  东离翻下屋顶,悄悄溜出家门,飞快的跑向后山。东离想法很简单,既然是草木之气,当然是草木越多的地方越浓郁了。  东离左顾右盼,找到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这里的草木相当茂密,茂密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东离用脚狠狠的踩了俩下,才找出个地方坐下。  等他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这次的草木之气确实是浓郁,一股墨绿色的气体翻滚着涌进来,紧接着又冲了出去,只有一小部分残留了下来。  “咳咳!”东离捂着嘴在哪里咳嗽了半天,刚才那一口气,刚到口中,就有一股辛辣的味道,还夹杂着浓重的苦涩味。  看来这确实是草药的精华,就那残留的一小部分,就让东离的那一小截经脉得到了滋润。  东离咬着牙关,又慢慢的一进去一些,尽量控制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开始的时候,草木之气只能进去经脉拇指那么长,渐渐的,草木之气一直流进大约筷子长,才会被完全吸收。  虽然这草木之气的味道并不好,不过吸多了总归会习惯,刚开始东离是一小口一小口,试探着吸进去的,再后来东离也想明白了,怎么着都是难受,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享受。  如果旁边有人,看到他在大口大口贪婪的吮吸着,八成以为他在吸什么琼浆玉酿。  一直到太阳升起,浓郁的草木之气才渐渐消散,等到草木之气稀薄成淡绿色,东离这才恋恋不舍的睁开双眼。就刚才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东离已经有接近两成的经脉被滋润。  “除了清晨的草木之气,还有更珍贵的草药,尤其是一些上了年份的药材,其中所蕴含的元气,远远比这些多的多。”东离没忘记老头送给自己的那些宝贵的知识,“我想想,刚疏通经脉需要什么样的草药来,赤松草,四瓣蛇果还有通心藕。好像就这些。”  四瓣蛇果东离还记得在哪里有,至于赤松草和通心藕东离是真不知道。  “这老头也真是,人家都是送佛送到西,你这光让我记住什么样有什么作用,不和我说在哪有,我上哪找去!”东离揪起一颗无辜的小草,“算了,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再说。”  回家吃完饭,还没等东离溜出家门,母亲就叫住了他,“别急着出去玩,你去看看老刘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最疼你了。”  “哦,知道了!”东离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东离的父亲名叫东德明,母亲叫朝月华,听别人说他们并不是祖居在这里的人,十多年前才搬到这里。  村子里有个负责运送货物的刘老汉,六十多的人了,膝下无儿无女,身子骨倒是硬朗,大家都叫他老刘。平时村子里的油盐米茶的杂物都是他从外面搬运进来的,由于他出去一趟回来往往给孩子们带些糖果点心之类的,所以经常有不少孩子给他帮点忙。  他也会把外面发生的有趣事,和孩子们说上一二。东离可是他哪里的常客,再加上他力气大,帮老刘搬着重物,老刘也很是喜欢他。  “老刘,你这车上的东西我帮你卸下来喽!”东离刚走到刘老汉的门口,就看到满满的一车货。  “唉!小东子,先进来,你看爷爷这回给你带的什么。”刘老汉从窗户上看到东离,急忙一招手,让东离进屋。  “什么好东西啊?”东离走了进去。  “锦玉房的糕点!”刘老汉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盒子,“这可是我托熟人才买到的,别人排队可都买不到。”  东离打开盒子,半个桌子大的盒子,打开后几年就只有小小的十几块糕点,不过样式精致,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  “快尝尝吧,尝尝好不好吃!”刘老汉笑呵呵的看着东离。  东离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塞到嘴里,入口之后柔软绵滑,还有浓浓的奶油味道,东离砸不砸吧嘴,“好吃!”  “好吃吧?我就知道肯定好吃,都是给你买的,拿回去自己吃,别被那些小家伙们看见,省的说我偏心。”刘老汉看着嘴角还粘着残渣的东离,哈哈一笑。  “不不不,我吃两个就够了,老刘你自己留着吃吧!”东离又拿起一个塞到嘴里,然后把盒子放到刘老汉手里。  “我年纪大了,不吃这个,你吃吧。”刘老汉反手一送,又递到了东离手里。  “老刘,你……”  “你什么你,爷爷就是买给你的,怎么不想吃啊,不想吃我可扔了!”刘老汉瞪了东离一眼。  “好好好,我收下。”东离把盒子放到一边,“我说老刘啊,你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啊,我上次不是说让你少带点吗?”  “都是邻居里的杂物,也不重,能带点是点呗。”刘老汉掏出老烟枪,在桌子上磕了两下,往里面倒了点烟丝,点上美美的咂了一口。  “都是送谁家的,我帮你送去。”  “你把我卸下来行了,你要是帮我送去了我干什么,年纪大了再不多走走,骨头就要上锈了。”刘老汉敲了敲东离的脑袋。
  “那行,我给你卸下来,等会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东离还急着去找药草,也顾不上听刘老汉说故事了。  东离熟练的解开捆货物的绳子,把东西都搬到院子里。  “老刘,我问你个事啊!”东离搬完东西,坐在院子里擦着汗,“你知道赤松草和通心藕不?”  “赤松草,我知道,药房里有卖的,通心藕我还真没听说过,你问它们干嘛?”刘老汉在屋里问道。  “不是,我是问你这种草药一般长在哪里,没问你在哪有卖的。”东离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几口水。  “这个呀,我想着听药房的伙计说,现在这周围树底下的赤松草越来越少了,这价钱也该提提了吧。听他那意思,应该就是长在树底下吧。”刘老汉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不是,我说,小东子,你问这个干嘛?”  “二狗子前两天不是磕着腿了,我听人说赤松草和通心藕可以疗伤,我打算给他弄点去。”东离随口编了个谎把老刘搪塞过去。  “那行了,老刘我先走了!”东离冲着屋子喊了一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走吧,慢点。”咣当一声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刘老汉拿着个盒子出来了,“小东子,你……”  “那我就尝一个,就一个。”刘老汉看着东离已经不见踪影,笑着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嗯?味道还不错……那勉强在吃一个。”  “剩下的给小东子留着,等他下次来着给他。”  “不能吃了……这都六个了,算了,在吃半个,就半个!”  ……  “赤松草在树底下,四瓣蛇果我知道,我在那沼泽地附近见过不少,这通心藕不会是长在湖里吧?”东离越琢磨越觉得有可能,“虽然用赤松草和四瓣蛇果这两样就足够了,不过再加上通心藕药效会好很多,我还是去找找看看。”  东离又来到了那个湖边上,在进谷之前,东离还特意扔了几块小石子,发现没有异常,才放心的进去。这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小草才刚刚没过东离的脚掌,湖水也没有被冰封,太阳依旧是橙红色的。  直到东离看着湖面,他陷入了沉思。这湖里没东西他是知道的,别说荷花了,连个水草都不长,怎么可能会有通心藕!自己竟然还冒着危险跑进来一趟!  “不过这说明这里还是可以来的,估计那俩家伙同归于尽了。”东离明显有点幸灾乐祸,“不过那老头说给我的东西那,算了,不管他了。”  东离哼着愉快的小曲,向后山走去。  半个时辰后,后山的一块沼泽地。  “这里有一株,还有这里,这里,这里!”东离手里攥着一大把有四个果肉瓣的小花,那四枚果瓣想玛瑙一样,红的诱人。  这沼泽地多少年没人来过了,也就东离那次把猴孙他爹的铁犁给弄断了,到处到地方躲着,才发现了这里。上次来东离可没注意这些,说不好自己还折了不少四瓣蛇果玩。  想到这里,东离就有肉痛的感觉,就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硬抢去一样。  “咦,这个怎么有六瓣?”东离从地上揪起一株四瓣蛇果,这不过这株的果瓣竟然有六块,而且每一块都比四瓣的鲜艳红润,密密麻麻的拼在一起显得很妖艳。  “难道是年份长了多长了两瓣?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长的都差不多。”东离也没多想,顺手也给揪出来了。  还没等东离把这片沼泽地摘完,两只手就已经抓不过来了,“先摘这些吧,剩下的下次再来。”东离拿着两大把四瓣蛇果满意的走了。  这些东西可不能带回家,不然爸妈肯定会问,东离只能放到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山洞里,要说这个山洞的发现,还是因为村头的王寡妇,王寡妇家的烤肉那是一绝,东离嘴馋经常去偷吃两块,然后不小心把烤肉架推倒了,几十斤的烤肉就这样糟蹋了。  王寡妇满村追着要打他,一直追到后山里,东离一时慌乱,就来到了这个长满灌木的绝壁。等到王寡妇追过来,无处可躲的东离只好藏在灌木后面,这一拨开灌木,东离才发现灌木后面竟然有个山洞,不过被灌木遮的严严实实的,从外面还真看不出来。  当然,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东离回家后还是被母亲带着去找王寡妇道歉去了。  不过这山洞除了东离还真没人知道了,就算是东离也基本不来,山洞里黑乎乎的,谁闲的没事去里面玩。  东离很快就来到了那处绝壁,在洞口打望了一下,接着上去把洞口上方的灌木掰去了几棵。这样一来,山洞里多少有点光,从外面看也找不到洞口。  “赤松草,赤松草,哪里有赤松草!”东离放下四瓣蛇果后就在树底下到处寻找。  不过找了半天,连个影子也没发现。东离坐在树荫下,仔细琢磨着。  “既然老刘说是在树底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东离看着从枝叶缝隙中投过来的零星阳光,“对啊,这赤松草属阳,肯定不喜欢没有阳光的地方,要找就得去有阳光的树下。”  东离恍然大悟,开始留意观察那些能被阳光照到的树下。  很快,东离就在一棵缺了一半枝叶的树下找到了赤松草。赤松草也是红色的,只不过红的不是那般显眼,反而掺杂了一些灰色。样子像是狗尾巴草,不过却没有那些蓬松的毛,而是一个瘤状的长棍。  有了经验,东离找起来就快了很多,没多久的功夫就找到了足够分量的赤松草。  药草要炼,不仅是剔除其中有毒的杂质,同时也可提升药效。炼药有很多种方法,最普通的是火炼,用火焰灼烧的方式提纯。上古有大能,以雷火交炼,再以风煅,最终得出的丹药竟有灵智,其药效也是惊人,食之,可以立地飞升,成就仙人之位。  以上这些,离东离都很遥远,东离现在没有任何器具,要说炼药,能用的只有水炼法。这种方法,简单地说就是将药草在水中捣烂,用干净的细布层层过滤,最后得到的药汁即可服用。  但这方法只适用于一小部分,而且还是药剂中的一小部分。  东离带着两个杯子和一块干净的细布,来到了山间的溪流处。这水雪山的融水最为上称,最次是井中水,山中的泉水也还不错。  “一份药剂用一株赤松草,六瓣四瓣蛇果,捣成汁,溶于水。”东离开始行动起来。  这过程虽然缓慢,但却并不复杂,只是药汁从细布中透过的速度有点慢。  经过三次提纯后,药汁开始变得晶莹剔透,其中的残渣已经被细布尽数过滤去,看起来像一杯草莓汁。  “差不多了,我尝尝。”东离抿嘴舔了一点,很奇怪的味道,就像是没有甜味的西瓜,不过并不苦涩。  东离尝试着喝了一小口,等了一会没有感觉。于是有尝试着喝了一小口,还是没有感觉。于是,干脆心下一横,直接仰头灌了下去。  这次,还没等东离放下杯子,腹中便如同烧了火一般,热的东离面红耳赤。  东离急忙盘腿调息,只看见腹中一团火红色,向四肢蔓延扩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这是烧起了一座火山,转瞬间的爆发,整个身体都充斥着红色的液体。  这些液体在经脉中不安的窜动着,那被滋润过的经脉还好一些,一鼓一缩的还能承受住。至于那些没被滋润过的,就是干枯的河道,又被熊熊烈火烧到焦裂。  东离竭力控制着这些狂暴的元气,强制它们在经脉中循环,可惜的是,这些元气就像脱了僵的野马,好不容易可以纵情狂奔,如今又怎么会像绵羊一样,听从东离的指挥。  随着元气的不断爆发,所有的元气都紧迫的挤在东离的经脉中,元气不断向四周冲击,经脉开始出现了裂缝,突然承受如此多的元气,让它有点不堪重负。  一旦元气突破经脉的束缚,侵入体内,就会在人体内肆虐,元气本应是大补之物,对筋肉脾脏都有益,但肆意的冲撞,不仅会损伤筋肉,而且严重的甚至可以损坏脾脏。  东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苟延残喘,先不说经脉没有被完全体滋润过,而且他懂得只是一些理论上的知识,真正实践起来,不仅手忙脚乱,而且对突发情况束手无策,就比如现在。  “给我老实点!”东离咬牙低吼了一声。
  经脉承受不住压力,修炼开始崩溃,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缝,元力争先恐后的从裂缝中钻出去,然后在东离体内横冲直撞。  元力经过身体的每一部分,就如同刀割一样,用刀片将血肉划开的剧痛。东离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已经扭曲的脸颊,在下巴上摇摇欲坠。  局面失去了控制,东离体内的经脉已经是千仓百孔。钻进体内的元气,就像是一群放到羊圈里的饿狼,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疼痛使得东离的意识都模糊起来,没有了经脉的控制,元气撒了欢一般,在东离体内冲来冲去,经脉被元气冲击的破损不堪,完全成为了一个摆设。  而且,东离的内伤已经相当严重,他的身体还没有经过元气的滋养,根本经受不起元气的肆虐,现在不仅血肉被元气所伤,就连脾脏也出现了损伤。  “噗!”东离猛地吐出一大口暗红的鲜血,眼睛刚睁开,接着又合上,一歪头晕倒在地上。  从手掌开始,他的身体在迅速变成红色,身体内气血逆流,整个人糟的一塌糊涂。元气还没有满足,汇集在一起,向着东离的脑袋冲去。  可这一次,元气没有如愿以偿,元气刚刚冲进东离的脖颈,便寸步难进,一层无形的阻碍将它拦了下来。东离额头上的头发突然无风自起,自行飘落到一边,在他额头上,一颗扁豆样的种子冒了出来。  种子闪着微光,飞到空中打了几个旋,就变成了一个一身绿的老头。  绿老头!如果现在东离清醒着,肯定会高呼,鬼啊!因为这一次绿老头身形有些虚幻,模模糊糊,看上去倒像个影子,不是鬼是什么。  “胡闹!本来这药剂一次最多服用半份,你可倒好一次用了一份不说,这四瓣蛇果的年份又高。”老头看着东离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说了一通。  说归说,老头还是把东离从地上扶了起来,手掌放在他的背上,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他背上拍打了几下。最后那一下猛的拍出后,东离喉咙蠕动,吐出一大口褐色的液体。  “经脉俱碎,我若本体在此,倒可为你谋得天命,如今,我无能为力,只可保你性命,若你有机会游走四方,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黎花。”绿老头叹息不断,右手食指点在东离眉心,身体突然大放光彩。  东离被绿光笼罩着,不适的发出一声轻吟,身上的红色开始慢慢褪去,没过多久身体就恢复原样了。这是,老头身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而且就像一个虚影,即将模糊着消失。  “啊~我怎么睡着了?”东离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你啊你啊!”绿老头用手指狠狠地点了两下东离的头,“你现在经脉俱碎,不到没法修道,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如果,你有机会游离四方,可以的话,帮我找一下黎花。”  “什么,你在说什么?”东离一脸茫然,还没听懂老头说的话。  “你看一下你的身体。”老头复杂的看着东离。  东离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和大腿,“这不都好好的,我怎么成废人了?”  就在这时,东离突然一愣,盘起腿,内视自己的身体,体内如河流样的经脉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些零星的碎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东离目中无神,结结巴巴的问绿老头。  “是我没说清楚,你的身体第一次接触元气,要徐徐渐进,本来你可以承受拇指大的火苗,可你点起了一片草原。”绿老头叹了口气。  “老爷爷,你还有没有办法,一定有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有的!”东离抱着绿老头的大腿。  “我这只是一缕分魂,根本没有办法为你逆天改命。”绿老头摇摇头,看着在一边陷入绝望的东离,“不过,也不绝对,你游离四方,如果有什么天大的机遇或许,还有机会。”  东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大树愣愣的发呆。  “我还能帮你最后一次。”绿老头单手扬起,向天凌空一指。  东离感受到地面在剧烈的摇晃,猛然惊醒,这才回过神来。周围所有的树木全部拔根而起,数不清的深坑留在地面上,天空中,遮天盖日的树木聚在一起,被一团绿光包裹着,慢慢变小。  不多时,这后山所有树木浓缩到一起,变成了一个长条形的木块。  “我为你雕一柄木剑,此剑可用七次,威力递增,可保你七次平安!”绿老头摸摸东离的脑袋,摇身一晃闪进木块中。  空中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削刀,在雕刻木块的形状,一片片木屑洒落,一柄古朴的长剑很快出现。在天空一摇,剑尖朝下,朝着东离猛的刺去。  木剑呼啸着俯冲过来,速度快的难以想象,东离眼前一花,木剑就已经刺中东离的眉心。虽是木剑,但剑尖轻易的就划开了东离的皮肤。  一滴鲜血从剑尖一直滑到剑柄,然后慢慢渗入,在这过程中,东离感觉身上直冒冷汗,明明是一柄木剑,但东离面对它不仅如泰山那样厚重,又像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一样锋利。感觉稍微一动,就会被它一剑刺穿。  东离甚至连哆嗦都不敢,就怕它一个不爽把自己穿了糖葫芦。  不过,等到鲜血完全渗透到剑柄中以后,木剑给东离的感觉突然柔和了下来,东离这才敢松下那口气,两腿一软,刚要坐到地上,木剑突然一摇,咻的一声消失在东离眼前。  东离还没坐下的时候,就觉得屁股下好像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忙着找那柄木剑,回头扫了一眼,就这一眼,再也难以忘怀。  木剑横着摆在自己屁股下面,东离浑身发寒,这幸亏是横着,要是剑锋竖起来,或者整个竖起来,想到这里东离就觉得屁股格外不舒服,半悬着身体,再也不敢往下坐。  不过这木剑似乎没有感受到东离的重量,还特意贴心的朝东离的屁股靠了靠。  “剑哥,剑大哥,我求你了,我的屁股没招你惹你啊,您别冲它发火!”东离把屁股又往上抬了抬。  木剑又失去东离的重量,又贴心的靠了上去。东离两条腿吓得发颤,拼了命又抬了一抬。木剑又靠了上去,东离再抬。这一来一去的,东离被逼的硬生生的站起来了,现在就是东离腿再软,都不敢悄悄放松。  就这样,东离站在那里,木剑就横在他身后,一人一剑就这样僵持着。东离两条腿哆嗦的和筛子一样,可木剑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我说,剑大哥刚才那老头可说你是我的。”东离悄悄往后瞄了两眼。  可是木剑不为所动,依旧在东离身后不动如山。  “我就坐下休息一会,就一会还不行?”东离尝试着往下坐,这腿刚一弯,木剑咻的一声就靠了过去,光声音就听的东离发颤。东离又把腿绷直了,木剑又缓缓的飘在东离身后。  “咦?这剑好像不是想砍我。”东离脑袋一灵光,大胆的往后一坐,木剑相当配合的靠了过去,正好垫在东离屁股下。  “往前飞!”东离还特意压着往下沉了两下,确定木剑能够承受自己的重量,才放心大胆的命令它。  “噗通!”  东离身体一个踉跄,滚到了地上。在看木剑从远方缓缓飞来,似乎不解东离为什么会滚到地上。  “你不会慢点?”东离抬头恼怒的看着木剑。  “嗡嗡嗡!”木剑在空中微震。  “算了算了,你说话我也听不懂。”东离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冲着木剑摇摇手。  “你也别飞了,回去被我爸妈看到肯定会问,我把你插腰上,你老实点。”东离伸手抓住木剑。  木剑微微一颤,就放弃了抵抗。直到把木剑抓在手里,东离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番。木剑上很多类似年轮样的花纹,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剑柄微红,剑身微黄,整体上来看,简单大气,只有剑柄上镶着一个黑扁豆样的东西,东离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绿老头托付给自己的东西。  “经脉断了就断了,反正我这才刚开始练,也不吃亏。”东离被木剑吓了一通,心里早已经看开了,反正已经救不好了,心疼也没用。至于老头说的碰上什么天大的机遇,东离还真不觉得自己有那机遇。  “不过他送我一场大造化,还给了我这柄木剑,黎花,我一定努力帮他找!”东离眼中的闪过一抹坚毅。  “虽然经脉不能练了,但百草经上还有练肉体的说法,没有经脉虽说是效果大减,但应该能让我与正常人无异。”东离已经感受到身体的虚弱了,这比自己没有疏通经脉时还要虚弱。虽然百草经上的锻体需要经脉的配合,但就算没有静脉配合应该也是有作用的。  “哎?你说我叫你什么比较好那?”东离抚摸着剑身,他能感受到木剑的强大,木剑中蕴含着如大海一般波澜壮阔力量,“要不,叫你小剑剑?”  木剑听到这里,剑身剧烈的颤动。
  “我就知道你喜欢,喜欢就好。”东离安抚这木剑。  “嗡嗡嗡!”木剑晃开东离的手,拼命地颤动。  “好了好了,别激动了。”东离抓住木剑强行塞到腰里,“走!回家去。”  ——  “妈,我回来了!”东离推开家门。  “回来了,过来吃饭吧,今天中午有烤肉吃!”  “我还不饿,就是有点困,我先回去睡一觉,吃饭不用叫我了。”  “不吃饭怎么行!”朝月华放下手中的盘子,朝东离房间走去。  “起来吃完饭再睡。”她拍拍东离的肩膀,“怎么,是不是着凉了?”  东离蜷缩成一团,没有说话。  “怎么……”朝月华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东离,“那你睡会吧,等会饿了起来吃饭。”  东离躺在床上,望着灰白的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窗外,东离的父母看着东离的背影,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或许过了今天,这里还会像往常一样,平平淡淡。  ——  时间飞逝,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冬来,三年的时间眨眼而过。  “妈,我回来了!”一个清瘦的少年从门口走进来,身体虽瘦,但显得非常干练。  “离儿,你刘爷爷还好吧?”朝月华坐在椅子上择菜。  “还行,就是脚扭伤了,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朝月华放下手中的菜,擦擦手,从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东离。  东离接过来一看,一个红色信封样的东西。正面上有天华学院四个烫金大字,打开里面,是一副精美的图画。  “这是什么?”  “这是天华学院的引荐书,你爸爸托人帮你要到的。我们想,以后你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去外面读书也挺好的。”朝月华拍打着东离衣服上的灰尘。  “真的?我可以出去玩了?”东离脸上遮掩不住的激动,在东离眼里,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数秘密,每次老刘和他们说起外面的事情,脸上都有一种骄傲的神情。  “不是出去玩,是让你出去学习的!”朝月华扭着东离的耳朵,“洗洗这些菜去!”  “好好好!”东离拿着菜乐呵呵的去了院子。  没几天,东离要离开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猴孙、二狗子这些和东离一起玩到大的,也都跑过来给东离送行。  离别的那一天晚上,在村头空地上,摆了十几桌饭菜,一个村子的人都来给东离送别。  “小东子,有出息了!到外面一定要好好读书,等赚到大钱,别忘了回来看婶婶!”猴孙的妈妈的脸被火光烤的通红。  “等去了外面多吃点好吃的,回来要是比现在还瘦,叔叔可饶不了你!”还没等猴孙他妈松开的,二狗子的父亲也过来了。  “小东子,要好好学习啊!有本事着,别忘了把你爸妈接去!”  “来来来!今晚上不醉不归!”  “小东子你少喝点,明天还得上路那!”  ……  第二天清晨,村口的站满了人,东离的父母站在马车前,看着东离拎着大包小包的走上马车。  “路上小心,妈不在身边,自己照顾好自己,天冷的时候多穿衣服,多吃饭,听老师话,别和老师吵架……”朝月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叮嘱东离。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父亲看着东离,“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路上小心!”  东离用力点点头,在马车里坐稳,马夫一扬鞭子,马车缓缓离开。  东离坐在马车里,和乡亲们挥手告别。直到人们消失在东离视线里,东离才放下手。  “师傅,我们要走多久?”东离在马车里一颠一颠的,格外难受。  “天气好的话,两天就到了。”  “要走这么长时间啊?”马车的板凳硬邦邦的,颠的东离屁股阵阵发麻。  “谁让这地方这么偏僻的。”马夫回头瞥了东离一眼。  东离从腰里把木剑掏出来,经过三年的磨合,这一人一剑已经很是熟悉,木剑能够听懂人话,虽然它自己不能说话,但通过颤动,也可以大体明白它的意思。  “小剑剑,小剑剑,我和你商量个事呗!”东离一脸慈爱的看着木剑。  木剑一摇剑柄,从东离手里挣脱出来,竖在他面前,似乎在对东离的慈爱充满狐疑。  “你看啊,这马车板凳太硬了,一颠一颠的坐的我屁股疼。你看你能不能让我坐一会。”东离冲木剑抛了两个媚眼。  “嗡嗡嗡!”  “求你了,就一会,真疼!”  木剑在空中打了个旋,剑尖朝下,咻的一声插在了东离面前。剑身在东离鼻尖狠狠的擦了一下,东离摸着隐隐作痛的鼻子。  “不给坐就不给坐,你发什么火啊!”  “你说什么?什么不给坐?”马夫在前面听到了东离的抱怨,歪头问东离。  “我没说话啊,你听错了吧?”东离立马装傻。  两天的时间说快也快,老天爷也很照顾东离,没什么烈日当空,狂风暴雨的极端天气,很快就到了昭城。  昭城,是御兽国的四大主城之一,位处边疆,其实力仅次于皇都。而天华学院是昭城最有名的学院,拥有着最优秀的师资,据说御兽国第一御兽师和第一锻造师就隐居在此。  学院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培养普通人中的顶尖人才,另一部分,也就是学院的支柱部分,培养修道者。  东离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商业界的精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学院还有教授修行的东西,现在东离知道的修道者只有绿老头还有那个壮汉,如果自己经脉没有破碎,勉强也能算一个。  随着越来越接近昭城,周围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旁边偶尔也会驶过几辆马车。在靠近一些,在树林里,东离隐约可以听到打斗的声音,还有一些人对着树木疯狂锤击。  “这些人在干嘛?”东离听的有些心颤,这不是虐待自己吗。  “哦,那是在锤炼身体。”马夫很随意的看了一眼。  “不是不是,锤炼身体他打树干嘛啊?”东离看到有些人拳头都已经发紫,却好像感受不到痛苦一样,不停捶打着树木。大腿粗细的杨树被捶打的摇摇晃晃的,东离的心也跟着树叶摇过来摇过去的。  “那是穷人家的孩子,没钱找人陪练,只能自己想办法了。”马夫略有感叹,“有钱就是好啊!”  东离摸摸自己身上的肉,这两年虽然没长什么肉,但力气着实大了不少。当年自己经脉俱碎的时候,躺在床上郁闷了好些天,当时自己脸色苍白,父母担心,给自己吃了很多补药。  绿老头当年说,静脉破碎会比一般人虚弱一些,也不知道是父母给自己吃补药的原因,还是自己天天把药草碾碎涂在身上的原因,但也没感觉那里虚弱了。真要有虚弱,那就是自己长不胖,而且每天早上吐息也没有了作用,草木之气刚进到体内就自己散开了。  东离坚持吐息了几个月,发现没有效果,就渐渐放弃了。不过向身上涂药,东离三年几乎没有间断,那种凉爽舒适感让东离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的,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城门前,隔远看,东离到不觉得什么,真正走近了,东离才感受到这座城池是多么庞大。  在城门下,东离抬起头,有一种一眼望不过去的感觉。仅是一扇城门就有百米宽,马车在它面前就像蹲在大象旁边的兔子。  城门上雕刻着各种奇异猛兽,整体呈黑色,看起来厚重无比,给人一种压抑感。城墙的用灰青色的砖块垒成,每一块都有三米长一米宽,垒的不留缝隙。
  “前面那辆车停下来,例行检查!”马车咯吱一声停下来。  一个头戴钢盔的壮汉探过头来,凶狠狠的瞪了东离两眼,又把那一堆东西粗暴的划拨了两下,才收回去。  “里面是什么人?”  “官人,这是天华学院的学生,我送他去报道。”马夫对着壮汉点头哈腰的,就怕有一点不小心得罪了他。  “行了没事了,走吧走吧!”壮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嘞,辛苦了官人!”马夫闻此话如临大赦,扬起马鞭就赶着马车进城。  东离掀开马车的帘子,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就比如那个春红楼,上上下下竟然有三层。而村子里只有一层的屋子,还是各式各样的房屋,光这些把东离看的眼花缭乱。  “你看那边,那个高高的塔!”马夫看到东离东张西望的不知在找什么,“那个塔就是天华学院的。”  “这么高?”东离一眼望去,一层一层的数都数不清,塔尖直插云霄,还不知道有多高。  “快了,这就快到了。”马夫心情很好,不时的告诉东离点什么。  果然,一顿饭的功夫,马车缓缓的停下来了。东离拎着包裹,走下马车。  “这学校还真不一样,地上铺的砖都这么漂亮。”这进学校的路上铺着一层五颜六色的琉璃砖,和外面铺的青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站住!你是什么人?”一个穿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把东离叫住,这人不但身材矮小,还长了一对老鼠眼,不过眉毛却相当浓厚。  “我来上学啊!”东离很高兴的看着那人。只是对方可不领情,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你以为天华学院是你这种叫花子,想来就来的,告诉你,天华学院每两年才招一次生,而且招生的时间是春季,这夏天都快过去了。”青衫年轻人不屑的冷哼一声,“下次混进来找个靠谱的理由,滚吧!”  “哎!你怎么说话那!”东离就是反应再迟钝也听出他什么意思来了,“我就是来上学的,你还有引荐书!”  说着,从怀里把那张红色的引荐书给拿出来了。  青衫年轻人接过来一看,顺手往地下一丢,“笑话,我来这里上了两年学了,还没听说有什么引荐书。”  他说的也是实话,不是通过普通招生进来的,基本上都大有来头,那个进学校不是一群佣人前拥后围的,那有东离这么寒酸的。看他的衣服吧,粗糙都是夸赞了。  “你给我捡起来!”东离彻底被惹火了,从小到大东离一直生活在村子里,从来没有谁这种高傲的姿态欺负自己。  “呵,怎么,你还想打我?”青衫年轻人戏谑的看着东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  “咣!”  东离送来包,抬手摁着他的脑袋,朝地上猛的拍去。年轻人没想到东离真的敢动手,没有任何防备,一头栽但地上去了。  “你,你找死!”年轻人两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被一个叫花子打翻,就算是不小心,也是奇耻大辱。  年轻人恶狠狠的看着东离,双脚踏开,手指缩在一起如蛇状,嘴里还丝丝的吐着气。  “你干嘛?”东离看到他那古怪的样子,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  “怕了吧,想跑现在也晚了,让你尝尝我的花蛇拳!”青衫年轻人还以为东离害怕了,不由得有些洋洋自得。  “啪啪啪啪!”青衫年轻人唰的贴到东离跟前,两只拳头如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一击未落空,全部打在东离身上。  “呼!呼!呼!”一套拳打完,年轻人累的气喘吁吁,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来滚吧,小爷我只用了八成功力,伤不到你的……”  “嗯!”等他定睛去看东离的时候,发现东离不但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跪地求饶,反而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行啊,练过啊!不过我可告诉你,天华学院不是你能来撒野的地方,我最近练武伤到了筋骨,不能大动干戈,你再不走我叫我师兄来收拾你!”青衫年轻人额头上刚擦去的汗,又流出来了。  “我说过,我是来上学的!”东离还真没觉的他有多厉害,刚才那一套拳打在自己身上,软绵绵的,连挡都懒得挡了。  “你给我等着,我叫我师兄来!”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纸符,用力一捏竟然化作一道蓝光,飞出去不见踪影。  东离拎起包,往学院里面走去。和这种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有这功夫,东离还不如找个知道的人打听一下。  “你给我站住!外界人员不得私自进校!”青衫年轻人不敢上前阻拦,在一边嚷嚷着虚张声势。  等着琉璃砖走到尽头了,就看到了学校正门。门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天华学院,四个大字,在一边还有祥云仙鹤,磅礴大气。  在门口两侧还站着两个红衣男子,就衣服的华丽程度,比刚才的青衫还要好一个档次。  “我是来上学的,帮忙进去告诉一声可以吗?”东离拿出引荐书给其中一个红衣男子。  “嗯?你稍等,我去帮你问一下。”说完就转身进去了。  “好的,谢谢!”东离又回头看了一眼青衫年轻人,心里暗叹一声,这人与人之间的素质差距真是太大了。  没过多久,红衣男子就出来了,不过他从东离的身边飞掠而过,径直走到青衫年轻人面前。  “好像不是刚才那个,这难道就是他那个师兄?”东离看着青衫年轻人凑在红衣男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还冲着东离指指点点。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东离面前。  “你就是那个来上学的孩子?”红衣男留着浓密的胡子,说起话来胡须随着气流,在哪里飘来飘去。  “是啊!”  “把那个引荐书那我来看看!”红衣男和青衫年轻人一个德行,从心里就没看起东离。  青衫年轻人冷眼打量着东离,心里暗自发笑,小样的,你还给我装,等我师兄看出你造假之后,有你好受的,我才是锻筋小成,他可是磨骨大成的高手。  “我给那个人了。”东离指了指门口空出的哪个位置。  “我看你是知道自己造假,不敢拿出来吧!”青衫年轻人仗着有红衣男罩着,指着东离鼻子喊到。  东离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解释的。  “我希望你能把引荐书拿出来,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同门师弟,如果是假的,就别怪我不客气!”红衣男伸手拦住青衫年轻人。  “我说了,我给他了!”  “那我只有请你出去了!”红衣男向前踏出一步,低头俯视着东离。  “你试试?”东离握起拳头,毫不客气的看着红衣男。红衣男很明显就是在包庇青衫年轻人,自己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但他还在胡搅蛮缠。  青衫年轻人差点乐的蹦起来,臭小子,敢和我师兄叫板,等会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绝望。  “袁破,你在干什么?”  红衣男已经决定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看到来人后,才不甘的瞪了东离一眼,“算你好运!舒德我们走!”  “哎?怎么走了?你不是要打我吗?”东离不用看也知道,那个站门口的红衣男子回来了。  “他刚才没怎么你吧?”  “没有没有,你来的正好!”东离装出害怕的样子,眼神中对他充满了感激。  “你叫东离对吧?”  “对,我是!”  “我去周长老那里问了,欢迎你,东学弟!”红衣男子拍拍东离,“我姓段,名子落,你叫我段师兄就行了。”  “段师兄,我这算是入学了?”  “算是吧,我先带你去看看住处。”段子落转头吩咐了几句,便带着东离走进了学院。
  很快,段子落就把东离领到一处院子里,院子不大,但是水池花园一应俱全。  “你来的比较晚,新生都已经安排过住处了,只能委屈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了。”段子落给东离院门,把钥匙递给他。  “这整个院子都是我的?”东离接过钥匙。  “是啊,一个人是有点寂寞了,要不师兄帮你问问,找个人挤挤?”段子落觉的东离一个人会很孤单。  “不不不!不用麻烦师兄,我一个人就很好!”东离制止了师兄,把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那好吧,你先去收拾收拾,收拾完了去周长老那里报道。”段师兄指着不远处,一座圆顶的屋子,“就是那里,二楼,蓝色的门就是周长老的房间。”  “好,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跟师兄客气什么,我还有任务,就不帮你收拾了,你辛苦一点。”  等到师兄走远后,东离关上院门,倚在门上,长舒了一口气,“师兄这人挺好的,就是太能唠叨了,怪不得别人见了他就跑。”  在学院某个隐秘之处。  “师兄我们为什么要跑啊!”舒德掐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你没看见是段娘们吗?看来那小子还真有引荐书,不过也好,看他那样子也不像什么豪门,想整他也容易。”袁破理了理头发。  “你是说段子落?”舒德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他还是谁?”袁破没好气的瞪了舒德一眼。  舒德冷不丁的哆嗦一下,慢慢回忆起那个流传在学院里的恐怖传说。  相传段子落小时候是口吃,因为说话不利索经常被别人嘲笑。他为了改掉口吃的毛病,就在嘴里塞上石头,整日联系发音,没人陪他说话,他就天天和阿猫阿狗沟通感情。  久而久之,在他坚持不懈下,口吃终于被治好了,可却染上了啰嗦的毛病。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情,他能行云流水,绘声绘色的用各种各样的名言拼凑出上千字的小故事说蒙你。  最经典的案例,也是他成为传说的成名作。起因是,两个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一个低年级的同学,他倒是正义感爆棚,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语气,讲述了一篇三十万字的小故事来教他们做人。  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那高昂响亮的声音一直陪伴着他们。吃饭有,睡觉有,就连上厕所那短暂的几分钟都可以听到那美妙的梦魇之音。  而且段子落修行天赋异禀,从小就被家族众星捧月,当天才培养,未入学之前便已经是锻骨大成。两人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不到一个星期就瘦的皮包骨头了,如果不是长老看不下去,出手劝说,两人或许就活不到今天了。  “那,袁师兄,我们该怎么办,不能轻易放过那小子啊!”舒德虽然对段子落充满了恐惧,但还是不想放过东离。  “别急,等过两天摸清他底细,再收拾他也不迟。”袁破冷笑着离开。  另一边,东离刚刚收拾完院子,其实他也没多少行李,房间还算干净,没费多大力气就收拾完了。东离锁好院门,挠挠后脑勺,“还得去找周长老,真是麻烦!”  还好并不远,就是东离不熟悉,多绕了点路,也很快就找到了圆顶的屋子。  “二楼,蓝色的门。”东离现在二楼看着里面的房门,总共就一个,还有必要特意说一下颜色吗?  东离走到门前,刚打算敲门,就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不用敲了,进来吧!”东离一愣,打量着四周,空无一人,东离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推门而入。  门一打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东离仅仅是轻吸一口,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了许多。房间里,一个穿着暴露的胖子,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两边各有一个精致的香炉。这胖子,头顶干净利索,寸草不生,还有六个醒目的黑点,脖子上带着一串硕大的佛珠,活脱脱的就是个胖和尚。  “和尚好,不,不,周长老好!”东离一个顺嘴就叫了和尚。  周长老也没生气,笑呵呵的冲东离一招手,“来,坐这里。”  东离顺着他手臂看去,也是一个蒲团摆在那里。看样子,是让我坐过去?东离走过去,也像模像样的盘腿坐下。  “自己来的?”等到东离坐下来,周长老拿起炉上烧的茶水,碧绿色的茶水在杯壁上打了个转,停留在杯底。  “嗯,自己来的。”  “你父母那?”周长老笑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东离点头示意,拿起杯子,这杯子看起来小巧玲珑,晶莹剔透,可握起来却有一种生铁的厚重感,表面上无比滑腻,让人十分舒服。  “哦,他们还在家中。”  “刚才袁破没有难为你吧?他这个人有点莽撞,要是被欺负了就和我说,我去说教他。”周长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小误会。”东离也不想刚来就惹事,急忙摆手推脱。  “你段师兄已经带你去看过住处了吧,还可以吗?”  “嗯嗯,很好。”  “那就好,待会我找人把你的生活用品和衣服送过去,明天直接去上课就行了,让段师兄陪你一块去。”周长老双手虚抱,光芒闪现,一块脑袋大黝黑的石头随着光芒散去出现在东离眼前。  “这是?”东离看着眼前的石头,又看了看长老。  “你初来学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一块悟道石,可以探测人的脉象,你用手摸一摸,我可以根据上面出现的脉象送你一本适宜的功法。”周长老解释道。  “悟道石?”这块不起眼的石头,东离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村后河边刘寡妇的搓衣服用的石头。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东离将信将疑的把手掌贴了上去。  一炷香后,东离举的手臂都有些发僵了,那块石头还是平平静静的躺在那里,爱答不理的,没有一丝变化。  周长老还是笑呵呵的模样,只是饱满的天庭上,流淌着细腻的汗珠,看上去很是尴尬。  “别着急,可能是很久没用了,里面灵气流失了,我再给你换一块。”  周长老手指结印变换,炫目的光辉笼罩着悟道石,一块更大的黝黑的石头出现在东离面前。  “来,试试这块。”  东离这次干脆把手掌搭在了上面,一直举着也是挺累的。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那块有东离半个身子大的石头还是纹丝不动,更别说是周长老所说的脉象了。  周长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或许是强忍着尴尬,胖脸有点扭曲了。  “别急,等我拿出压箱底的宝贝!”周长老变换手印,把石头收起来,这次总算没有再变出一块来,而是把脖子上挂的那一大串佛珠拿了下来。  “我这佛珠,是当年玉珠老祖从悟道石中所得,历经辗转,最终被我侥幸的是,虽不是悟道石,但其石珠通灵不知多少年,倒远强于寻常之物。”周长老颇为自豪,遥想得此物已有十多年,未曾离手,且屡立大功,于他最为珍重。  东离将信将疑的看了周长老一眼,终究拿起了那串沉甸甸的佛珠。  看着东离接过佛珠时轻而易举的样子,周长老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这佛珠看起来与常物无异,但通灵之物岂同于常物,双臂没有八十斤臂力的人都无法拿起来。这样看来,东离也不是一个花架子。  珠子上有一些细小的纹路,摸起来滑嫩细腻,整个握在手里倒有些软乎乎的。  刚到手里时,珠子凉嗖嗖的,像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可东离拿了没一会,珠子就开始有些温热。还没等东离和周长老说一声的,珠子突然撑开,变成一个圆环浮在空中。  紧接着,圆环上细小的纹路呈现出火红的颜色。一圈一圈的可不漂亮。再看周长老,似乎并不意外,盯着珠子的眼神还略显紧张。  东离见珠子自己飞开了,料想也没自己什么事,端起茶杯,慢品香茗。  可是过了好一会,珠子也仅仅是停留在半空中,没有一点变化。周长老眉毛抖了两下,终于忍不住想要拿回来。  就在这时,说来慢,一瞬间,珠子突然大放光芒,珠子扩散出一道赤红的光圈,光圈从东离身边透过,碰到周长老的时候,却仿佛凭空生的一份大力,将他推倒在地。  光圈扩散的同时,在珠子的中心,汇集出一团拳头大的火焰,那火焰像是一团随意揉捏的面团,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捏着,最后变成了一个鸟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离伸出手碰了一下珠子。  “别碰!”等周长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东离已经摸到了佛珠。  那一刻,火焰开始剧烈膨胀,小鸟挣脱了束缚,在周长老的房间里展开了四米长的火翼,无形的气流转动着房间里的一切,热浪拍打在东离的脸上,他勉强睁开眼,却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艳丽的鸟头,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屋顶,随着小鸟的一次展翼,周长老的屋顶开了一个椭圆形不规则的天窗。  还没等周长老回过神来的,那鸟儿就潇洒的在空中打了个旋,只听见阵阵的轰响,屋子里尘土飞扬,一个灰头土脸的胖和尚,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零散破碎的屋子。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东离看着亮堂的房间,有点发慌。  “没事,一个屋顶而已。”周长老朗爽的一笑,右手轻拍着东离的肩头,似乎还怕东离因此自责。  “可是,长老这个屋顶看起来很昂贵。“在破洞的周围能看的一些星点样的宝石,还有被击碎的残渣,从空中滚落,一颗拇指大的石块甚至俏皮的在周长老光洁的头顶上弹了一下。  对于这些周长老好像没看到一般,脸上依旧挂着和熙如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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