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还有这种为什么第六十一去哪里玩玩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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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还有这种操作第79关怎么过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全关卡图文通关攻略
来源:互联网 | 作者:苑猫猫 | 时间: |  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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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还有这种操作第79关怎么玩?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手游是检验脑力的游戏,玩家能够在游戏之中挑选不同的关卡进行脑力和智力的应战。如果你想通关,一定不要信任标题字面的意思!一款检验脑力的游戏,不少关卡答案肯定让你惊呼:“我去,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玩家能够在游戏之中挑选不同的关卡进行脑力和智力的应战!我去还有这种操作第79关怎么过?下面给大家带来我去还有这种操作第79关图文攻略,还没过的玩家赶紧来看看吧。
第79关图文攻略
这一关又是小学数学题,很明显作者估计是小学毕业的。答案选E.9,这关真正能想到的人估计很少吧,应该小学都还没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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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  运营状态:正式运营  语言:中文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是青豆工作室旗下的一款有毒的益智手游,这是一款测验脑力的游戏,不少关卡答案绝您的位置:
→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第61-70关攻略大全 61-70关通关大全
类型:休闲益智大小:13MB评分:6.7平台:标签:
在中第61-70关怎么过?下面就由网侠小编给大家详细介绍第61-70关攻略大全!希望这篇文章能在游戏中给大家带来帮助!
第六十一关:我最近画了幅画,你猜是什么?
答案是“人字拖”,你看像不像,小编怎么看都感觉不像。
第六十二关:猜大小
这一关没有什么技巧,只能凭借你自己运气,而且小编发现了一个规律,一般不可能一次性的,所以大家多试试,确实比较坑。
第六十三关:15,1,0,5,=?
第六十四关:画的什么?
画面中好像是一只鹿,一只老鹰还有一个鸭子,但是答案却是录音机,为什么,你能看明白吗?
第六十五关:总共多少个方块?
不要忘记文字“方块”哦!
第六十六关:按照规律,下一个是什么?
首先点击星星上面的黑块,将它取消,后面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第六十七关:击中靶心。
前面好像有类似的一关,因此误导了伙伴们一直坚持不懈的,尽管你点击屏幕的时间刚刚好,也没有射中,是不是很郁闷,其实这关中的靶心是可以移动的,而且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它立足,所以大家多尝试几次。
第六十八关:节奏
左右左左右右,按照这样顺序点击即可过关。
第六十九关:3个字
这一关确实背前面两关忽悠了,其实我们都能看清楚这是马杀鸡,但是由于前面两关的深刻含义,搞的我们心思沉重了。
第七十关:找到星星
拖中屏幕中的红条,让他们自己组合,待组合成型了再松手就可以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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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卓版本:v1.0
专题类型:益智类
更新时间: 运营状态:运营中
专题标签:趣味脑力虐心老少皆宜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是一款休闲益智的策略虐心手机单机游戏,游戏中关卡十分丰富,每个题目都很扎心很烧脑,答案都让你匪夷所思,从不同...
8.0网侠指数
猜你喜欢趣味脑力虐心老少皆宜
趣味游戏是最受玩家们欢迎的类型手游了,没有之一。各种无厘头、各种搞笑逗比,在游戏的同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容,就是网侠手机站为小伙伴们带来快乐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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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游戏问答[共11篇]  元旦的时候,我们大四的同学组织了毕业之后的第一场聚会。我和女友同时接到电话,第二天,我们分道扬镳,各自搭乘前往不同城市的火车,离开了生活三年的都市。  到了地方,出了月台,在候车厅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向我挥手。是胡凯,我们的老班长。  他搂着我的肩膀,嘘寒问暖的说了一通。我倍感亲切,将毕业后的创业经历报喜不报忧的对他简述一番。  胡凯家里有钱,老爹是做医疗器材生意的。出了校门就到自家的公司,子承父业,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去年迎娶了漂亮的妻子。  这场同学聚会,就是他发起组织的。  坐在宝马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由的留恋感叹。  忽然,胡凯转头对我说:“有件事瞒了你三年,我们的班主任,在毕业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我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去世的?”  胡凯摇摇头,“当时报了警,法医鉴定,没有致命伤口,器官也都健康。查不出结果,我就在本市找了一块墓地,将他好生安葬。”  我们的班主任光棍了一辈子,亲人一个都没有。临老还是胡凯给送的钟,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发堵。  宝马穿过嬉闹繁华的都市中心,转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胡凯将车一停,对我说:“等我一下,我去里面取点东西。”  胡凯下车,我拿出手机,给女友拨过去,想问问她到了没有。但电话没有人接,我以为她到了,不方便接电话,就挂掉,头往后仰,闭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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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这是要向恐怖小说发展的节奏?
  “咚咚咚”  玻璃震动,我睁开眼睛,一张皮包骨头、满是褶皱的脸贴在玻璃上。  “呀!”我吓了一跳,将车窗摇下来,问:“干什么?”  老脸挤出一个微笑,两排大黄牙露出,嘴根子咧到了后脑勺。“小伙子,我观你印堂发黑,面色蜡黄,双眸之中略带阴气,实乃大凶之兆啊!”  我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扔给他。“好了好了,谢谢提醒。”  老人摇摇头,自补丁累累的上衣口袋拿出一枚玉符。“相见是缘,这玉符可保你平安。”  我接过玉符,当着他的面挂在脖子上。  老人笑而不语,往车后走去。  风一吹,一百元大钞顺着车窗吹了进来。我心下好奇,这年头,算命的竟然有不贪财的。我伸出脑袋想看看他去了哪里,可是街道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大白天见鬼了。”我暗骂一声晦气,继续闭目养神。  不大一会,胡凯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副驾驶座上,说:“等急了吧!”  “没有,你这是拿的什么?圆鼓鼓的,像是一个头。”我打趣的说,突然,脖子上疼痛不堪,像是火炭落了进去。  我掀开衣领,往里一瞅。那枚玉符正在闪烁着乳白色的光泽,玉符边上的皮肤,蜕了一层死皮。  我心里那个气啊,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随手得到的,更是次上加次。
  “怎么了?不舒服?”  “没,刚才有些头晕,可能是晕车了吧。”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将衣领拉上去。心里想着,下车之后将它扔了。  聚会的场所是帝豪大酒店,市里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饭店。  这地不是普通人能来的,有幸的是,这是我第二次来。第一次是毕业的前一天,我们和班主任一起,在这里度过了难忘的夜晚。  帝豪酒店门口,在保安的指引下将车停好。胡凯开了车门,抱着黑色塑料袋先下了车。在他抱起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袋子里的东西,好像动了一下。  “下车啊,大家都在里面等着呢。”胡凯在外面招呼我。  我摇下车窗玻璃,呕吐了两下,说:“你先上去,我真晕车了。”  “那行,快点上来啊!”他和保安嘀咕两句,就走进饭店。  我从脖子上取下玉符,刚想将它丢出窗外。在扔的时候,玉符又开始发怵亮光。我清楚的看到,副驾驶座上,飘起一缕缕的灰色雾气。  我揉揉眼睛,确信没有看错。将玉符往上一放,灰气像被高温蒸发的水汽,与此同时,淡有淡无的惨叫声在车内响起。  我吓得不轻,急忙开门下车,将玉符重新挂在脖子上,问保安:“刚才你有听到惨叫声吗?”  保安轻轻一笑,“您真的是晕车晕出幻觉来了。”
  真的是幻觉吗?可我确定刚才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带着疑惑和不解,在保安的带领下,我来到了顶楼的轮回厅。  刚一开门,全班六十多名同学呼啦就围了上来。无论那女,无论熟或者不熟,叽叽喳喳,嘘寒问暖。  “好了好了,我们班最后一人到齐。下面,同学会正式开始!”胡凯走上演讲台,他一出口,每个人都静下来,站在原地,目视着他。没人再去理会我,而且他们看胡凯的眼神很木讷,瞳孔里一点色彩都没有。  胡凯巡视了一圈,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周锐,三年没回来了,在这里留下来吧。”说完,他向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胡凯的笑容,让我如坠冰窖。原本温度适宜的大厅,也因此变得寒冷起来。  “不行啊,公司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三年没回来了,我会多待几天的。”  胡凯诡异的笑着,这时大厅的门推开,数名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开饭了,大家就座吧!”  六十多人呼啦的找座坐下,服务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将大大的餐盘端上桌。  我和胡凯一个桌子,这一桌上的人都是大学时期的风云人物。  “来,为我们的欢聚,干杯!”胡凯端起酒杯,殷红的酒水在高脚杯中震动。我端起之后,发现每个人眼神中露出贪婪的神色。
  胡凯和其他人仰起头来一饮而尽,我则在杯边轻轻一抿。这红酒微苦,带着刺鼻的腥味,入口之后很黏稠,用唾液都化不开。我皱眉之际,抬头看着他们。他们没有察觉,反而很欣喜的咕咚咕咚喝个干净。  突然,我看到他们脖颈上浮现出一块块的红斑印记。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听过的一些事,酒杯一个不稳,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那一口酒,也随着唾沫咽了下去。  火辣辣的刺疼再度蔓延,当看向桌子上的大鱼大肉时,竟然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  那酱猪蹄,分明是一张张人的脚踝,爆炒猪肝是一颗艳红的心脏,还富有节奏的跳动着。其他的菜,也是人身体的各个部分。  我目瞪口呆的转头瞧向其他桌,我的同学们,正疯狂的抢着,将食物塞进嘴里。  我的大脑一阵眩晕,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双眼合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张脸,极为熟悉的脸。  我醒来的时候,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赠与我玉符的老者不修边幅,蓬头垢面,双脚耷拉在桌子上,双手扣着脚丫子。他没回头,说:“醒了。”
  我点点头,环视了一圈,“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参加同学会吗?”  “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要不是我预测到你有危险,将你救了出来。恐怕,你就成了群鬼的养料了。”老者慢吞吞的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报纸,随意向我丢了过来。  报纸很轻,他距离我足有五米远,按常理来说是扔不到我这里的。  诡异的是,那张报纸像受到了什么牵引,一直飘着,直到飘到了我的手里边。“看看这个,或许你就明白了。”  我打开了仔细一瞅,额头上的汗水噼里啪啦的淌了下来。  “文学界的泰山北斗李庆文教授,与当地时间九点二十分不幸离世,享年六十二岁。”这是文章的大标题,下面详细报道了去世的全过程。  李庆文这个名字我很熟悉,正是我在大四的班主任。  我在报纸的上面看到了时间,恰巧是三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聚会的第二天。  我将报纸放下,目瞪口呆,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啊,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看到了老师的。”  在大厅中,我昏迷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正是李庆文。  “你再看看这一份。”老者又扔过来一张。  我看完之后,直接将报纸扔在了地上。  “当地时间九点二十分,帝豪酒店轮回厅,有六十一人集体死亡,死因不明。”内容中,多次的提到了一个名字,那就是胡凯。
  “胡,胡凯死了?”我哆嗦着从床上爬起来,坐在老者对面。  “死了,你们全班同学都死了。而你,是最后一人。这一次同学会目的很简单,你们是一个班的,他们绝不会让你自己活得逍遥自在。”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轰的我的思维有些混乱。难道说,我和一帮鬼在聚会?  “可,可是,我为什么能看到他们?不是说,鬼是肉眼所不能看到的吗?他们不是惧怕阳光吗?”鬼片我看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也有涉猎。最关键一点,我的家人非同一般。他们的职业,和这些脏东西有关系。  “人鬼殊途,活人走阳道,死人过阴桥。领路的那个鬼,颇有些道行,可以短时间内接触阳光。至于看不到鬼,则有两点,一是鬼魂自动浮现,二是所见之人异于常人。也就是说,他们天生具有这方面的天赋,俗称阴阳眼,又名天眼通。”老者上下打量我一番,指着我的眉心,“开过天眼吧。”  这话有点答非所问的意思,又像是下判断,可在我听来,很是笃定。  尘封的往事被一点点揭开,我点了一下头,说:“七岁的时候开过,家里人怕给我带来祸端,就封印了。二十年来,没有动过一次。”  老者不关心我的家室,将脚丫子一收,说:“做我徒弟吧。”  “啊!”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老头心里怎么想的。可是碍于祖训,我委婉的拒绝了他。  他也不着脑,抠脚丫子的手拉着我的胳膊,将袖管撸了上去。倒了一碗清水,咬破指尖在里面沾了一下,就在我的胳膊上画了起来。
  他画的什么我看不懂,所谓的鬼画符也不过如此。怪异的是,红色的血迹只停留了几秒的时间,就彻底的隐入皮肤,消失不见。  “从古至今,凡是开了天眼的,领悟天眼通的,没有一个好下场。要么被国家机器碾碎,要么死的不明不白。相见既是缘分,和拜不拜师无关。这阵法,可以遮笼你的气息。让你继续当一个普通人,直到,封印结束。”老者冲我摆着手,下起了逐客令。  我感激的看着他,躬身一拜,扭头出了屋子。  在我走后,老者喊了一声,一名俊朗帅气的青年从外面走进来。“师傅,叫我什么事?”  “跟着他,遇到危险帮他解决。此子,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一个。”  青年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略有所思。  “您的意思是,他是周家的继承人?”  “是不是继承人,需要自己去判断。即使不是,也是最可信的。”  走在小路上,我的心里发堵。老师死了,胡凯告诉过我,心里能够接受。可是从下火车到酒店,我竟然和一个鬼同坐一车,同行一路,想到这里,背脊发凉,头皮发炸。  不一会,就有出租车在我边上停下。司机摇下玻璃,直勾勾的看着我,问:“小伙子,上车吧。在乱葬岗外围瞎转悠,不瘆人啊!”  “乱葬岗?”我抬起头来,向着远处眺望,依稀可见火光和乱飞的烟灰。  我打开门上车,司机一踩油门飞奔而去。
  车上,司机点了一颗烟,说:“到了晚上,这个地基本没人。听你的语气,外地来的吧,这也难怪。乱葬岗建于三年前,听说是因为有六十多号人离奇死去,没有人来认尸。尸体在太平间放了个把月,最后医院迫于无奈,就把他们安葬在了这里。打那之后,这里就变成了无名尸的聚集地。”  司机说完,将头一扭,小声说:“那家医院在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遭逢一场意外大火,连人带设备,烧的干干净净。”  司机把我送到火车站,我登上了回潍坊的列车。  离开了那座城市,沉重的心随之舒展开来。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太匪夷所思,虽说家里也干这些,由于规矩甚严,我根本接触不到。  我刚下火车,手机就响了,传来了女友焦急的声音:“这几天玩疯了,打你手机关机。快到公司来,出事情了。”  我匆匆挂断电话,跑出月台,在站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的公司致力于开发软件,是和女友一起出资开的。等我回到了月河路,正赶上交通拥挤的时段。  女友催的很急,电话一遍又一遍。望着后视镜和前方排起的长龙,我交了钱就下了车。  我刚打开车门,双脚刚刚落地,身子还没探出来,一辆摩托车从我的身边飞速蹿了出来。
  我受到惊吓,一屁股坐了回去。车轱辘碾着我的脚而过,在车身与我擦肩而过时,我看到了骑车人的脸,脸色立刻就白了。  胡凯!骑摩托车的人是胡凯!  他的嘴角挂着笑,和在聚会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司机师傅见我又坐了回来,好奇的说:“还要再坐一段?”  “师傅,您没看到有摩托车吗?”  司机探出头,前后瞄了一圈,讶异道:“小伙子,你晕车了吧。”  这时,我想起了老者对我说的话。人鬼殊途,我因为有天眼通所以才会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下车后,脚掌很痛,皮鞋油光瓦亮,没有任何的脏污和痕迹。  我一瘸一拐的小跑,转过一个路口,进了一间写字楼。  此时大厅里挤满了人,有不少警察拉起了警戒线维持治安。  我心想,这是哪家公司遭了难,没有细细去看。按上了电梯,来到了六楼。  “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女友焦急的在门口徘徊,握手机的指关节都白了。“小陈和老王不知怎地,刚来没多久就昏过去了。我本来以为他们偷懒,就踢了一脚,没想到,他们死了!”  “什么!”我指着楼下,说:“一楼的警察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我们公司,一楼的茂盛集团也有四个人和他们一样,死的十分离奇。”
  “尸体呢?”  “小陈和老王已经在医院的太平间,一楼是刚刚发生的,还未来得及处理。”  我按了电梯,在进去的时候对女友说:“通知他们的家人。”  一楼很混乱,茂盛集团的老板和一两个员工正在接受调查。我走了上去,说:向他说了身份,问他:“警察,他们是怎么死的?”  “奇了怪了,我当警察十多年,从未碰见过这样离谱的事件。经过我们法医的鉴定,死者之前并无任何突发疾病的可能,胃中的食物也检测化验,不含丁点的有毒物质。全身上下无一点伤痕,面相狰狞,死不瞑目。唯一的解释,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被活活的吓死。”警察摇着头,不住的叹息。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他心里也很焦急。若不能立案,怕是要吃大麻烦。  “和李庆文一模一样,难道是……”我想起了骑在摩托车上的胡凯,或者说是他的鬼魂。  “这几天,你们两家公司可能要先歇业了。作为公司老板,我们会随时传唤你们。希望能配合好我们的工作,毕竟,人命关天。”  曹茂盛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我则点点头,说了几句,就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小子还知道给老子打电话,挣了几个小钱,就望祖叛宗了。”  我将声音压得很低,“老爹,出事了,我可能被脏东西盯上了。”  老爹的声音立刻就变了,“你开过天眼了?”
  “没有,前几天参加了大四同学会,离奇的发现,他们早就死了两三年。幸亏一个老头救了我,不然你就没儿子了。”  “这样啊。”老爹沉着片刻,说:“明天让老四过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周家的继承人。”  到了晚上,女友做完饭,叫了我一声。  正吃着饭,曹茂盛就给我打电话。“小周,我想了一下,会不会有人刻意在针对我们。我打算晚上去公司看着,要不要一起?”  我真怀疑他的脑瓜子是不是被门挤了,要不然就是被驴踢了。没好气的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和女友一说,她的眼珠子一转悠,倒是认同起来。  “我也觉得有可能,你看电视电影上,将能够至幻的药物放在水里或者通过空气传播出去。警察也说了,吓死的可能性最大。”  “好,吃完饭我也过去。”草草的扒了两口,我就披上外套,开了房门。“噢对了,我爸说明天四弟会来,你收拾出一间房来。”  到了写字楼,曹茂盛的办公室开着灯,我就走了过去。  这小子正翘着二郎腿,桌子上摆着几种小菜,舒舒服服的喝着酒。见我来了,笑道:“吃了吗?要不咱哥俩喝点。”
  “难得你还有心思吃得下,死了六个,赔偿下来,我估计也要宣布破产了。”我的公司流动资金少得可怜,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只要人来认尸,在赔偿一些,资金链就会断裂,倒闭已经迫在眉睫。  和他说了两句,我就回了六楼。再按电梯的时候,看到上面的数字显示-18。我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喃喃道:“哪个员工或领导这么敬业,都晚上九点半了还没下班。”  我刚要转身搭乘其他电梯,第一步还没迈出去,整个人愣在原地-  18层,这间写字楼的地下楼层仅仅只有三层,那十五层是怎么来的?  我木讷的捏过头来,电梯正在往上启动,目标是一楼。  我赶紧找了一个拐角的大花瓶躲了起来,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电梯口。  时间每跳动一秒,我的心脏跳动的越加急促。等电梯数字到了一楼的时候,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电梯门缓缓的打开。  我捂住嘴巴和鼻子,窒息的等待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可是,只听到“噗通”一声,过了足有五分钟,依旧不见有人走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从大花瓶后面走过去。电梯门开着,一只血淋淋的手夹在两扇门的中间。电梯门来回不停的移动,九楼的灯不停的闪耀。
  这是……一个人,我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之所以敢这么判断,是因为老者给我的玉符没有发热。  电梯里躺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整条手臂都在流血,胳膊肘上有五道刺破皮肤的伤痕,血肉向外翻卷,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白森骨头。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长裙,另一只手抓着裙摆,两个脚踝上有深深的黑色五指印记。  我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这的确是人,因为鬼或者僵尸一类的赃物,绝不会流着红色的鲜血。  “姑娘,你没事吧!”我连忙跑进电梯,将女子扶起来。撩开遮住脸颊的头发,我大声喊道:“小薇,小薇,你怎么了?”  我叫的声音很大,曹茂盛听到了,腆着大肚子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见我抱着浑身是血的小薇,他吓得肥肉乱颤。“小周,这是,这是怎么了?”  我急忙将玉符取下来,放在小薇的脚踝上。玉符一放上去,柔和的乳白色光泽就亮了起来。那五指黑印很怕这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可是,这些黑印并没有被光泽驱散出体外,而是在小薇身上四散游离。  我根本不懂如何驱邪,只得将小薇抱起来,放到曹胖子的办公室。  还好,曹胖子的办公室有医药箱,给小薇上了药缠好绷带,小薇的眼睛动了一下,清醒过来。
  这是小说的节奏吗?  喜欢老爷车的哥们看右边---------》微信公众号:老爷车百科
  她睁开眼见到是我,立刻扑进我的怀里,嘤嘤哭泣。  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的说:“好了好了,没事了。”  曹胖子不紧不慢的坐回沙发,手里捏着一块猪耳朵,说:“别秀恩爱了,都老夫老妻的了。”  我瞪了他一眼,抱起小薇走出办公室。伤口已经包扎,可伤势太严重,不去医院的话,会感染。  一路上,小薇一直瑟瑟发抖。双眼紧闭,眉头一直皱着。  等到了医院,医生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冲我呵斥:“老口子打架归打架,还往死里整啊。你瞅瞅,这道伤口距离动脉血管只有一公分。”  我低头认错,在医生护士的鄙夷眼神下进了病房。  小薇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我给她拨了一根香蕉,说:“到底怎么了?”  “你刚出门不久,爸就来电话了,他怕你有麻烦,就连夜让四弟过来,并让你给他回一个。我出门就看不到你来了,就开车到了公司地下停车场。进了电梯之后,我忽然觉得有人在抓我的脚踝,我刚一低头,就见一个女人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想掐我脖子,被我挡住了。她的指甲很长很锋利,在我胳膊上一划,就成了这个样子。”小薇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惊恐。  我拉着她的手,说:“别想了,没事了。等四弟一到,就全过去了。”
  我拿起小薇的电话,给老爸打了过去。  爸的语气很着急,我还没开口,他就问:“小薇怎么样了?”  我们周家有一个传统,凡是家族子弟或者内人,都会在老祠堂里放一盏血灯。灯芯普通,燃料是血。一旦点燃,除非人死亡,否则灯不会灭。  而灯火的摇曳和奄奄一息,则说明正处于生命垂危之际。  小薇已经睡了,我给她将被子盖好,就出了病房。  和父亲通着话,我就来到了病房楼的一个拐角。这里没人,由于灯光照射不到,几乎没人走这里。  我找了一个石凳坐下来,问老爸:“难道真的是我的存在,给身边的人带来了灾难吗?”  “世界由阴阳构成,活人依靠阳所带来的质变而生活。死人依靠的,是阴气。天眼通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阳世和阴间,阳眼克邪物,阴眼对他们来讲则是大补之物。二十年了,封印时间也要到了。你出生的时候,你的爷爷就已经知道未来你将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我瘪瘪嘴,有些不忿:“既然知道我以后会这样,干嘛不教我降妖除魔的本事。”  “那是因为……小锐,看你的后面!”  老爹的话刚说了一半,陡然升高了八度。
  我一个激灵,迅速转身。只觉得胸口一痛,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从石凳上倒飞出去。  “啪”手机落在地上,摔成了三瓣。  我的脊梁和地面接触,恰巧一块石头正膈了腰眼。刺疼顺着脊梁骨散遍全身,身体麻木。  我惊恐的瞪着黑暗,一个模糊的影子,正一点点的向我走来。  我双手撑着地,强忍着疼痛一点点的向后退。  四周的空气,陡然降了八度,阴冷的气息如刀一般,割裂着我的皮肤。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黑暗,模糊的影响越加清晰。一个人,在我的面前跳了出来。瞳孔陡然放大,我往后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咚”的一声,我靠在了墙上,没有了退路。  “我的老同学,见了我怎么就跑啊?”那个人嘴巴没动,可是声音却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腰眼的痛楚渐渐消失。我倚着墙站起身,撒腿就跑。  “想跑,不太合适吧!”他像个幽灵一样,一下子就拦在了我的身前。我急忙止住速度,险些和他撞在一起。  “胡凯,为什么?从济南一直跟到潍坊,你究竟想怎样?”  他就是胡凯,依旧是上学时期的面容,穿着灰白色的校服,留着齐刘海。只是脸色煞白,十指的指甲有五厘米那么长。  逃是逃不了,就算要死,也得做一个明白鬼。
  “等你死了,一切都明白了。”胡凯根本就懒得向我解释,细长的指甲向我的胸口刺来。一阵阵的阴风吹拂着脸颊,我的全身都在哆嗦。  忽然,一股柔和的温暖从心口传来。乳白色的光泽在夜幕中冲破了衣服的阻隔,在我的身前,形成了一道保护膜。  胡凯的指甲刺上去,我可以清晰的看到,灰色的阴气与白色的阳气激烈冲突,双方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周锐,你竟然和道家有勾结!”胡凯大怒,一张脸狰狞起来。滚滚的阴气自脚下燃烧起来,越燃越烈,玉符的光泽,被狠狠的压制下去。  我心里怕的不行,思维却很清晰。小的时候,我听老爹讲过,这鬼分为很多种。老话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阳世的对立面,同样存在等级制度。  但是,胡凯的这种阴气,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小鬼。  “周锐,我们大四七班,要永永远远在一起,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我们是一个集体,不可分割的团队。班主任很想你,特意派我来接你。”阴气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不断冲击着玉符散发的能量。“该死的道家,想要蒙蔽你的气机。若不是我们同坐一车,上面有你的些许气息,我还真的找不到你。”
  我终于明白了,老者在我的手臂上刻印了阵法,可以消弭掉我的气机。我一直以为他是在糊弄我,原来胡凯是根据这个找到了我。  “来吧,阴路畅通无阻,大门已经为你敞开,群鬼在呐喊欢呼你的加入。”胡凯大手一挥,医院陡然消失,我出现在一条狼藉的道路上。房屋倒塌,树木凋零,草叶枯萎,在路的尽头,一个黑色的漩涡在转动。令人牙齿发痒的吱呀声徐徐传来,一道厚重的黑色大铁门,用十八道粗大的链子拴着。  大门正缓缓的打开,露出些许的缝隙。阵阵毛骨悚然的哭叫声此起彼伏,冲击着我的耳膜。  “幻青巨剑,斩破邪祟,急急如律令!”  就在这时,一抹青色的亮光在我眼前闪过。周围的景色再度变换,我依旧在医院,而周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玉符的光泽隐匿,在我的不远处,一名青年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冲我微笑。“还好赶上了,晚一些,你就被牵引进去。”  “呵呵”我麻木的笑了两声,身子疲软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谢了老四,没有你,我可能真的要交代了。”  此人正是我的四弟,周姬。长的唇红齿白,面目清秀,留着寸头,背着一个小包袱。他将我扶起来,皱着眉头说:“这等厉鬼,你是怎么招惹的?”
  “哎,说来话长,你嫂子体内阴气未除,先办要紧事。”  我和周姬到了病房,小薇脸色苍白,额头隐隐有黑气流动,嘴唇发紫,喘着粗气。周姬将包裹打开,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  我将热水倒进碗里,丹药一进入,立刻化开了。  “给嫂子服下,这几天卧床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小薇喝了药水后,的确缓和了很多。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周姬,他听完后,不解的问:“不会吧,以刚才那厉鬼的程度,根本无需抢食活人的魂魄才是。”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不是胡凯杀的?”  周姬摇摇头,“按理说不像,抢食灵魂,也只有婴鬼才会这么做。先不说这事了,房间准备好了吗?匆匆的赶过来,累的腰酸背痛啊!”  周姬是我们七个堂兄弟中最不正经的家伙,我将钥匙掏给他,说了地址。他就出了病房,溜了。  小薇无大碍,我也就放下心了。夜已经深了,我从床下拉出小床,盖上外套睡了过去。  在我刚刚睡去不久,一个漂亮的女人隔着病房玻璃往里面瞧了两眼。
  第二天一大早,周姬就过来了。熬了小米粥,我和小薇喝了一点。  小薇的情况有所好转,有周姬在,也不担心伤口恶化的情况。  办理了出院手续,将小薇送回家,我和周姬就来到了公司。  刚进门,曹胖子就跑了过来。“小周,又出事了。昨晚上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在楼道里离奇的死去。死状和他们一样,一点伤口都没有。”  “我知道了。”我随口一说,就拉着周姬到了六楼。  周姬在我的公司转了一圈,说:“没有任何阴气残留,你确定他们是在上班时间死去的?”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还在济南。”  “那就怪了,按理来说,鬼魂作怪的情况下,所出入的地方该留下痕迹才对。除非……”周姬从包袱里拿出一沓符纸,一瓶黑色的血,还有朱砂和毛笔。“除非这鬼附在了人的身上,混淆视听。”  懂行的来了,我也插不上什么嘴。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到了一楼。  昨天的警察又来了,正和曹胖子说着什么。  我刚过去,他就说:“奇了怪了,死者的家属电话打不通。”  “打不通?”我愣了愣,想起了在济南时,那名司机对我说的话。
  这是巧合吗?胡凯追随我的脚步到了潍坊,六名死者的家属联系不上,这一切,和他们当初死的时候,何等的相似。  “如果七天无人认领,我们只能就地掩埋,抛入乱葬岗了。”  “乱葬岗!”再一次听到这个地方,心里没来由的发毛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知道是自己的内心在作怪。“难道不火化吗?”  警察无奈的苦笑,“只要你们肯出费用,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就算你们出钱,火化可是需要家属签字的。要是出了问题,你们担不起责任,我们也不能。”  百、度、搜、索、古、阅、读,进、入、站、内、搜、索、诡师,即、可、看、到、后、续、内、容。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无论是死者捐献器官还是火化,必须由直系亲属签字才可以。死的六个人,都是我和曹胖子的员工,我们做不了主。  “那就依你们的规矩办吧!”我的心情很低落,小陈和老王从公司建立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大钱没挣着,死了也不得安生。  我回了四楼,周姬正在忙活。将公司大大小小的角落都贴满了符纸,见我来了,笑着说:“只要附身的人一进入这里,摄灵大阵就会启动。夺舍的婴鬼想跑都没地跑,二哥,可以叫你们公司的人来上班了。”  听老爹说,四弟虽然顽劣,不务正业,可天资聪慧,学起东西来比其他几个弟弟都要快。我见他成竹在胸,就掏出电话挨个给员工打了过去。  公司成员不多,只有十五个,打通了七个,剩余九个处于关机状态。
  周姬思考了一会,说:“一个一个的来吧,登门拜访也无所谓。”  下午的时候,九个人到公司报道。我则准备好了这个月的工资,给他们发了。他们走后,我开车带着周姬,挨家拜访。  奔跑了三个多小时,只剩下周梅了。  车上,我抽着烟,说:“周梅就不用去了,出事的时候,是她一直和你嫂子忙活。若是她被婴鬼夺舍附体,第一个遭殃的是你嫂子。”  “去看看吧,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拗不过他,其实我不想去的本意很明显,我和小薇没结婚前,她追过我一段时间。等我踏入婚礼的殿堂,她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周梅的家境不是很好,在郊区租的房子。加上又到了下班高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按照地址,我们进了小区,到了B栋三楼,开门的是满脸雀斑的小胖子。  她虚掩着门,从门缝里打量了我们一眼,问:“你们找谁?”  “噢,我们找周梅。这不是快到月底了嘛,公司里出了点事,我是来给她送钱的。”  “梅姐不在,出去一个多小时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小胖子食指点着太阳穴,思考了半天,忽然说:“好像是乱葬岗,对,她说的就是乱葬岗。听说她有一个亲人的坟墓就在那里,扫墓去了。”
  我点点头,就和周姬下了楼。  “有问题,这个周梅肯定有问题。”周姬咬着指头,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要去吗?”天黑了,我不太愿意去那种地方。  周姬倒是很感兴趣,“去,当然要去了。乱葬岗呀,指不定会碰到厉鬼啥的。学了几年的手艺,不能白白浪费了。”  “好吧!”我无言以对,心里懊恼起来,老爹叫谁来不行,偏偏让这个不嫌事大的惹祸精。  乱葬岗也在郊区,不过是在大西头。  乱葬岗,和垃圾场没什么区别,都是人烟绝迹的地方。  在路边停了车,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朵朵的蓝色磷火一起一伏。  “下车啊!”周姬迫不及待,可劲的猛敲窗户。  上了贼船,骑虎难下,我硬着头皮下车。  乱葬岗名副其实,一个个的小坟包毫无规律的坐落。坟上长满了枯草,烟灰,未烧尽的纸屑,还有一张张变白、松垮的坟头纸到处乱飞。  周姬在坟头前捏捏泥土,贴上两张平安符,走过来对我说:“奇怪,这些坟土有些潮湿,像是不久前翻新过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说:“兴许是他们的亲人来添土呢。”
  “二哥,这几年学你是白上了。乱葬岗,顾名思义,是无名尸的集中地。你觉得会有亲人吗?”  听他这么一说,一股凉意袭来,再加上风吹的有些急,心中惶恐起来。  周姬看破了我的窘态,拍着我的肩膀,“安啦安啦,有我在,啥事没有。”  乱葬岗面积不小,又是大晚上的,想要在这里寻一个人,难度不小。  突然,周姬怪叫一声,吓得我魂不附体。  “要死了!”我破口大骂,抚着胸口,安定情绪。  周姬点点头,淡淡的说:“是要死了,刚才贴平安符有些欢,用没了。”  我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怎么鬼迷心窍的听信了他的谗言呢。  “安啦安啦,没有了符纸,我还有灭杀一切鬼魂的法宝。出来的时候,二叔将幻青巨剑交给了我。”  我这才松了口气,幻青巨剑,是我们老周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镇族之宝。老爹说过,幻青闪耀,鬼怪伏诛。  我们两个一点点的往里深入,每走一米,周姬的眉头紧皱一分。  忽然,隔得很远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她正站在一个坟包前。  “那是周梅吗?”周姬问我。
  我摇摇头,不敢确定。“太远了,看不清楚。”  “那我们走近一些,注意脚下,别弄出动静。”  等接近了之后,我才看清楚,的确是周梅。  我很佩服周梅的胆量,大晚上的一个人在乱葬岗里站着。这份胆气和魄力,是我这个大男人都比不了的。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周梅开口说话了,我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下来,身体哆嗦,本能的就要走。  她的声音变了,不再那么成熟妩媚,而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果然有问题。”周姬拉住我,小声的说。  “现在怎么办?”我六神无主,只能将希望压在他身上。  “这样,你出去拖住她,我伺机给予她致命一击。”  “周姬你大爷,为什么是我?”  我们低声说话,气温陡然一降,我回头一瞧,正好与周梅四目相对。  周姬躲在坟包后面,没有被她发现。  “周老板,深夜至此,可是探亲?”这一次,她的声音是常态。
  “是啊是啊!”我尴尬紧张的回应,心里将周姬痛骂一顿。有了胡凯的经历,我知道跑是不可能的了。“其实我是来找你的,这不是开工资了嘛。打你电话关机,我就亲自来给你送钱了。”  周梅掩嘴轻笑,食指勾了勾,“钱呢?给我吧!”  我颤抖的掏出红包,将钱递了过去。  可是眼前一黑,一只手就掐住了我的喉咙。  这不是周梅的手,我与她相距四步,已经刻意的盯防她。她依旧站在原地,嘴角扯着发寒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  我低头一看,是一条婴孩般的手臂。也爬满了绿色的条纹,手臂是断掉的,伤口处已经发黑,隐隐可见有几条蛆虫进进出出。  我死死的抠住它,但这手臂像钳子一样,力道大的出奇。  “周姬你大爷的!老子快要被它掐死了!”我用尽力气,嘶哑的喊道。  可是,周姬没有回应我。只有急促的风声在呼啸,还有周梅阴惨惨的笑声。  我被掐的要窒息了,抠着的双手力气越来越小,视线一点点的模糊。  忽然,一张甜美的娃娃脸在我面前浮现。顶多四五岁的面孔,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原本快要丧失的意识,陡然间被吓醒。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手臂掰开,狠狠的扔在地上。  “哥哥,你要去哪里啊?陪囡囡玩,留在这里陪我玩吧!”  我撒腿就跑,全身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拼命的逃离乱葬岗。  头颅在我身后飘着,咯咯如风铃清脆的笑声在背后起伏。  “妖孽!去死!”  青芒闪耀,周姬的暴喝声传来。我止步回头,发现他的指尖正顶在头颅的眉心。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顾不得擦汗,张嘴就骂:“你娘的死哪去了,老子要是有三长两短,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头颅被暂时定住,周姬回头冲我一笑,“不怕不怕,我就是抓鬼的。”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起身走过去,看着娃娃脸脑袋,说:“怎么处理?”  “当然是灭杀,没想到这婴鬼这么厉害。留着它,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就在这时,原本一动不动的头颅,爆出强大的气流,将我和周姬掀翻在地。  我惊恐的嘶喊,“怎么回事?”  周姬摘了摘头发上的枯草,略有尴尬。“抱歉,上次救你消耗了大量的道气,一时间没恢复过来。幻青巨剑吃的太猛,只能定它一会,伤不了它分毫。”
  “你妹的!”我已经无力在说他什么,“现在怎么办?”  周姬站起来,很是淡定。“我还有一招!”  眼见头颅就要追过来,周姬不慌不忙的伸了伸腿,喊道:“快跑啊!”  我就知道,听这混蛋的话死都搞不清楚怎么死的。  我俩转头就跑,心里懊悔极了,周姬做事一向不靠谱,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哥哥陪我玩!哥哥陪我玩!”  头颅紧追不舍,速度越来越快。  周姬突然伸出舌头,在舌尖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转身,冲着头颅喷了过去。  这婴鬼始料未及,被周姬的一口血喷个正着。  “哇哇哇!”一声声的痛哭在乱葬岗涤荡开来,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婴鬼的整张脸血肉模糊,飘起阵阵的灰雾。原本可爱的娃娃脸,此时千疮百孔。  “卧槽!有这么厉害的法宝,为啥不早拿出来!”  “呜呜呜呜,嗯嗯嗯嗯!”周姬疼的面孔扭曲,说不出话来。  不管咋说,我们获得了逃跑的时间,成功的摆脱婴鬼,离开了乱葬岗。  匆忙上车,我打着火一个漂移,加足马力飞驰而去。  婴鬼缓过神来,追到葬地出口的时候,一道道的亮光从各个坟头冲天而起。光泽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张大网,严丝合缝的将乱葬岗罩在里面。
  婴鬼气的哇哇大叫,几次冲击光幕,都被弹了回来。  车上,周姬捂着嘴巴,又伸出舌头来。  我本想骂他几句,看到他舌尖上豁开一道大口子,就忍住了。“刚才你怎么拖住它的?”  “舌尖血,阳气最重的地方之一。我们是食五谷长大,而五谷无一例外都需要阳光成长。要不是我狠下心,恐怕咱俩都得报销。”  原来舌头还有这等妙用,不过知道归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谁闲着没事乱咬舌头。要是咬得大了,小命都得不保。  “跟我爹学了十年道术,就学的这个啊!”  周姬苦笑道:“谁知道会碰上这么一头厉鬼啊!”  “鬼也分很多种吗?”  周姬撩了撩刘海,说:“那是自然,我们一般所见的鬼魂,都是恶鬼。这一类鬼,其实不太容易伤人。就如我们怕鬼一样,鬼也同样怕我们。他们想对付我们,只能利用心理的弱点,将人吓死。可是婴鬼就不同,四种穷凶极恶的鬼,是万万招惹不得的,婴鬼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它心智未生,只有本能,肆无忌惮的吞噬恶鬼或者生灵的魂魄壮大己身。所造的杀孽,也是最重的。”  我听得心里发毛,忙问道:“那怎么办?我们不但招惹了,还被惦记上了。以后的日子,不得被它天天折磨的死去活来。”
  “我做事是那么不靠谱的吗?”周姬瞪我一眼,发现我的表情是一万个是,他咳嗽一声,敷衍过去。“我在乱葬岗贴满了平安符,不是为了超度亡魂,而是布下了困鬼阵。一个星期它不会出来害人,这段时间,请二叔出山吧。小鬼我能对付得了,厉鬼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看来,也只能让老头出马了。  我们回到家,冲了个澡就回房间睡觉了。  小薇已经睡了,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翻身睡去。  忽然,我觉得被窝里湿乎乎的,还有些粘粘的。我使劲的嗅了嗅,一股股的血腥味从被窝里飘散出来。
  我忙将被子掀开,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流淌了一大片。  “小薇,小薇,小薇!”我呼喊了三遍,小薇没有回应。  我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僵硬冰冷。  “周姬,快给我死过来!”我大叫,将小薇的身子翻过来,一屁股蹲坐在床上。  “怎么了?”周姬匆匆进来,一见小薇,驻步摇头。  小薇的脸上挂着笑容,直勾勾的看着,没有怨念,没有恐惧,是那么的平静。她的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在诉说什么。伤口没有恶化的迹象,也没有新添的伤痕。她的死和那六个人一样,被夺走了魂魄。  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脑海里,想起了我和她初识的时候。  那时候,相恋六年的初恋女友出车祸而亡,我宛如行尸走肉。  一次两个学校的联谊舞会,我被小薇的舞蹈吸引,渐渐的和她走到了一起。我心里知道,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看到她就宛如看到初恋女友一样。我抱着私心,和她恋爱,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  大学毕业后,她和我一起创业,吃了很多苦,受尽了白眼。日子刚刚有了起色,她却离我而去。  我疯了一样,一把将周姬按倒在床上,喝道:“你不是说困住了那头厉鬼,它不会出来害人的吗?小薇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啊!”
  周姬一脚将我踢到床下,“二哥你冷静点,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嫂子的死,和那婴鬼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周姬起身,在卧室转了一圈,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停下了。“镜中恶鬼,二哥,嫂子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姬见我怒视着他,叹了口气。“所谓相由心生,所谓的相,也就是镜。心中所想,镜像会随着心中的执念而闪现。害死嫂子的恶鬼,就是来自于这面镜子。可是,你仔细想一想,若心里没鬼,怎会招引鬼魂。”  我深吸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床单,将小薇盖起。同时,将她的双目合上。“我想静一静,让我和你嫂子单独待一会。”  周姬没再说什么,走出卧室,将门带上。  我握着小薇的手,泪眼朦胧。“小薇,心事解开了吗?你还没来得及对我诉说,或许,那根本就不叫事。是你心结太重,无法释怀吧!”  在同学会的前一天,小薇曾依偎在我的怀里,对我说有一件事情要亲口告诉我。当时我问她没有说出来,等同学会结束之后再告诉我。  可是自那之后,一连串诡异事件接踵而至。她又受了伤,这事就暂且搁下了。
  忽然,我的脑袋一蒙,急忙拆开小薇手臂上的绷带。她的伤口还未愈合,黑色的血块粘在皮肉上。  “周姬,给我进来!”  周姬进来后,见我抓着小薇的伤口看,问我:“二哥,有什么发现?”  “我听老爹说过,我们周家有一门道术,可以根据鬼怪留下的气息追踪到它们的位置。小薇的伤口还留着黑血,这就说明体内的尸气尚未完全消散。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我希冀的看着周姬,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二哥,醒醒吧,嫂子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她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抱怨和恐惧,这就说明,她所看到的鬼是认识的。那坦然而又释怀的笑容,正是心事已了。如果二叔在,也绝不会让你亵渎嫂子的。”  我一再的哀求,此刻我的心中不再想别的,只是一心的为小薇报仇。  周姬劝说无果,只得无奈的点头答应。  他回房间取来包裹,用一把木刀在小薇的伤口处刮下一些血块。又拿出一个器皿,说道:“给我拿一个干净的烟灰缸。”  我回到客厅,将烟灰缸刷了七八遍。  周姬从器皿中倒出乳白色的液体,后将黑色的血块放入其中。  “吱吱吱”  液体在翻腾,血块在融化。周姬取出一张符纸,盖在烟灰缸上。不一小会,黄色的符纸逐步的变黑。这些黑气像是活的一样,在符纸上蜿蜒流走。  周姬拿起符纸,咬破食指,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急急如律令!起!”符纸自行飘到空中,“忽”的燃烧起来,黑气飘荡,如有意识,向外飘去。  “跟着黑气走,就能找到恶鬼的藏身之地。二哥,这事我不能插手。祖上的规矩你不清楚,凡是死者不追究,我们没有权利替死人自作主张。”  我穿上衣服,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谢了!”  临走前周姬递给我一张符纸,通知它可以探知黑气的所在方位。  我从停车场将车开出来,按照符纸上若隐若现的指针,追踪而去。  我在市里转悠了两个多小时,当下了公路,上了三二零国道时,立刻呆住了。怎么会是这条路?  此时,三二零国道上一辆经过的车都没有。我打开远向灯,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雾。  路两旁的大树弥漫在浓雾里,可视度不超过五米。  我小心谨慎的行驶,将车速放缓下来。  低头看着符纸,发现上面显示的黑气已经停止。而我所在的方位,距离终点不是很远。  眼见真相就要揭开,我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加上了油门。  导航仪显示这是一段笔直的大路,没有拐弯或者岔口。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发动机阵阵咆哮,如离弦之箭,在浓雾中飞驰而过。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符纸上的指标依旧在闪烁,距离黑气的终点,距离丝毫没有缩短。  我气得将符纸一扔,拿出手机,给周姬拨了过去。  “怎么样?找到了吗?”  “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破东西,我的车速接近九十,上面却显示我一动没动。”  “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找车去接你。不是指标出了问题,你碰上鬼打墙了。”周姬将电话挂断,提着包裹就出了门。  “鬼打墙。”我握着手机,喃喃自语了两句。忽然我看到,车窗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掌印。雾实在太大,水沫子冲击在玻璃上,将血掌印冲刷模糊。  鬼打墙,是很常见的一种现象。也可以说是一种幻觉,就如同现在,我以为正以九十迈的速度向前驶进。实际情况却是,我正停在原点一动不动。  “咔嚓”  车轱辘像是压断了一根树枝,车身不由的倾斜,我立刻一脚踩了刹车。  “救命啊!”  微弱的呼救声传来,大雾之中,我已经失去了方向。循着声音的来源,向车后走去。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一条手臂陷在车圈上。惨白骨头叉子露出,鲜血将车胎染湿了一片。我的面色惨白,回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声,是压断胳膊的响声。
  撞人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转而又想,觉得有些不对劲。车头前,并没有任何的损伤和血迹,总不能是一只手突兀的伸出来,想要抓住车轱辘吧。亦或者,这条手臂就在公路上,碰巧被我轧上。  四周无人,就算有人这么浓雾的天,摄像头都不好使。  我钻进车里,打着火,猛踩油门,逃离这个鬼地方。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声声的呼叫穿透了严密的玻璃,在安静的车内回荡。我充耳不闻,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周姬说过,恶鬼也是怕人的。只要不害怕,不恐惧,它就拿你没辙。  索命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畔。声声的低吟,宛若地狱而来的催命符。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隐隐觉得,耳迹时有时无的呼气扑面而来。我再也忍受不了,头僵硬的向后拧过去。  “啊!”我的嘴里发出惨叫,“嘣”的巨响,车身剧烈摇晃。我的脑袋因为惯性向前撞去,碰在了方向盘上。  而扔在一旁的符纸,光泽愈加暗淡,上面的指标与黑气的终点,完全重合。  “这是什么地方?”我睁开眼睛,眼皮像绑了千斤巨石,每眨动一下,付出的力道是以往的数十倍。  浓雾已经散去,我躺在一片荒郊野地里,地面冒着寒气,我却感受不到分毫的冷意。
  忽然,我的瞳孔凸出,盯着前方,惧意和害怕充斥全身。  在正前方不到一百米的路上,一辆车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之中,一个青年拖着一个伤员,艰难的从驾驶室拖了出来。他们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轰”的一声巨响,车子炸得四分五裂。  我从地上爬起来,疯一般的冲过去。可是刚刚迈出一步,另一只脚被什么东西固定住,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没有疼痛感,和地面接触的时候,甚至连尘土都丝毫未动。  “二哥,醒醒啊,二哥!”周姬怀里抱着失去意识的我,从包裹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我的脑门上。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突然,符纸发光,在我的额头上烧了起来。  我捂住额头,嘴里发出痛呼声。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要将我吸纳过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招魂之法。  我的肉身遭遇车祸,危在旦夕。灵魂被震了出来,不能回归本体。  我曾在家族的史册上见过,上面说人将死之前,阴间会派出勾魂使者将三魂七魄接引而去。在按照生平的功德恶业投生到不同的伦道轮回转生,所谓的鬼魂,是那些死不瞑目,心口尚存一口恶气的不甘者。一方面阳寿未尽,阴间不受理。另一方面戾气形成,可以偷天换日,继续在阳世停留。  现在的我,正面临这样的局势。若灵魂不归体,极有可能成为游荡的恶鬼。
  想明白这一些,我极力的向肉身靠近。  可是,从地面上忽然伸出一只只的手掌,牢牢的抓住我的脚踝、手臂和脑袋。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符咒燃烧了一张又一张,我仍旧不见醒转。周姬急的额头汗水直流,嘴里大骂:“该死啊,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幻青巨剑,二哥,你在哪里啊!”  人鬼殊途,两者若相见,需要特定的环境或者特殊的道具。就连学过道术的周姬,也是如此。  我想大喊,喉咙被死死的掐住,发不出丁点的声响。  周姬无奈,只得将我背起,沿着来时的路往回疾奔。  看着他一点点的远去,消失在夜幕之中。我绝望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不再挣扎,任由那一双双干枯而发黑的手掌禁锢着我。我缓缓闭上眼睛,不怨天不仇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冰凉的手掌在我的脸上从上而下的抚摸。我睁不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就像,恋人温柔的诉说着相思之苦。  这种感觉,很熟悉。迷蒙之中,我呢喃的呼叫:“羽儿,是你吗?”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羽儿!羽儿!羽儿!别走啊!别走!”  我忽的一下惊醒,由于坐起来得太猛,以至于受伤的脑门阵阵刺痛。  我哀嚎一声,捂着额头,打量着周围的事物。
  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不对,我的灵魂归体了!  我握紧拳头,虽然身虚体弱没多少劲头,但那实实在在的触感,让我很兴奋。  “呦呵,这么快就醒了,还以为要多昏睡几天呢。”周姬提着午饭进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前。“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二叔废了。”  “怎么?老头子也来了?”我爸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成天守着一堆的族规,不是这里不能去,就是那里不能踏。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就连小小的潍坊市,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这一次为了我,顽固的他竟然破了例。  周姬点头,给我剥了一个香蕉,说:“前天晚上把你背回医院,就送入了抢救室。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我知道你的三魂七魄被震出体外,可以我的道力根本就唤不回来。我刚想给二叔打电话,他就神出鬼没的现身了。”  我心里感动,将那晚出车祸后的所见详细的告诉周姬。  周姬将手搭在我的脉搏上,探视了一番,皱着眉说:“奇怪,你的脉象平稳。如果被群鬼抓住,理应留下痕迹才是。难道说,有恶鬼在守护你。”  “是啊,也许吧!”  我在医院整整待了半个月,小薇下葬,埋进了我周家的祖坟。我的岳父岳母伤心欲绝,齐齐病倒。  可是这段日子,每逢夜晚,我都会做相同的梦。梦中,有一只手在轻轻的抚摸着我。醒来之后,周姬淫笑着问我,羽儿是谁。  我只是随口应付,久而久之,周姬更加不信了。  出院的中午,我们刚回到家,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乱哄哄的响声。
  周姬手里捏着符纸,我躲在他身后,猫着脚步走进厨房。  “急急如律令,定!”周姬将符纸向空中一抛,但见符纸如离弦之箭,稳稳的贴在了正拿着铲子挥舞的中年人后背。  “解!”中年人只吐了一个字音,符纸被一股气流震落。周姬如临大敌,急忙向客厅逃跑。  “兔崽子,翅膀硬了,敢在老子面前炫耀!”中年人回头,手中的铲子扔了出去,准确的命中周姬的后脑勺。  我欣喜的喊道:“爸,您怎么来了?”  老爸四方大脸,菱角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的久了,连心神都会深陷其中。  爸端着一碗肉糜,走到客厅,踢了周姬一脚,说:“总有人替你们擦屁股,听说你今天出院,你妈让我过来看看。”  我坐在爸的身边,笑道:“对您来说,可是违背了族规啊。”  “族规先不提,快中元节了,别忘了回家祭祖。还有,你认识李金羽吗?”  “李金羽!”我腾地站起来,像踩了尾巴的猫,这个名字,岂止是认识。  爸一瞅我的反应,点点头,“看来是对的,你出事之后,我在给你招魂的时候,意外的招到了另一个魂魄。她和你很熟,要不是她相助,我也不会那么顺利。她告诉我她的名字,是你高中时期的同学。”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我喃喃的念叨了两遍,冲老爸点头。
  周姬这时插嘴,“怪不得呢,每到了晚上就有一个女鬼来照顾你。刚开始以为是来害你的,原来你们认识。”  “爸,我想再去一次事故现场。我总觉得,小薇有事瞒着我,和李金羽有关。”  害人的婴鬼被老爸收了,周梅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每天来公司上班。  歇了这么久,公司面临倒闭。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我和小薇的成果。  我刚和周姬通完电话,周梅就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放在我的面前。“今天上午有一个风投公司对我们全自动程序很感兴趣,如果这单做得好,他们会给我们注入资金。”  我打开文件夹,上面有这家风投公司的详细资料。公司的老总叫冯景文,三十多岁。靠着过人的直觉和第六感,投资了十几家大型公司,如今身家过亿。  最让我在意的,是他的创业经历。这个冯景文不简单,从银行里贷款五十万,投资哪个行业,这个行业在未来三个月必定大火。更不可思议的,他所投资的公司,正如我一样,都是濒临破产倒闭的。  正因如此,行里对冯景文有了新的称呼,冯奇迹。  奇迹不奇迹的我不在乎,只要能解决公司的危机就行。  “让王瑞和郑琦把程序编好,你负责联络。争取这个周末,和他们会面。”
  周梅点头,拿起资料就要走。忽然止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放在桌子上。“早饭没吃吧,逝者已矣,节哀顺变,活着的人依旧要活着。”  “谢谢。”对于周梅,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老爸这段日子很闲,一直没回去。我回家的时候,他正在拿着一本泛黄的老书籍研究。  饭已经做好,我端上桌子,问他:“周姬呢?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弄材料去了,我们比不了你。若是鬼不在我们面前显身,我们是看不到的。你的眼睛封印也快到时间了,祭祖的时候,再帮你封起来。”  爸接过饭碗,埋头吃了起来。  我咬咬嘴唇,说:“不用了,我想抽时间跟您学道术。”  “你可要想好了,虽说具有天眼的人是修道的奇才,比普通人学习的速度快十几倍。危险同样如此,一旦阴阳眼的气息泄露,你的一生,就没有这么太平了。”  “您说过,阴眼对阴间的鬼来说,是最佳的补品。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爸,我想用自己的手,来保护需要我的人。”  爸见我主意已定,说:“好吧,祭祖大典之后,我会让你更深入的了解我们家族的历史。快吃饭吧,最近公司怎么样?”  一说到公司,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来。“爸,人的第六感和运气,真的有长盛不衰的吗?”
  “道家讲究无为,顺其自然,顺应天意。待道行到了一定的高度,可以窥探天机,掌握命运。说白了,就是笼罩大气运,束缚在某一个区域或者人的身上。就拿我们的家族来说,族规规定,族长一辈子都不得擅自离开领地。主要目的就是气运加身,接触外人久了,气运会扩散。但是,气运不代表一个人或家族一生顺风顺水。福祸相依,你爸我气运加身,而所有的负面能量,造就了现在的你。孩子,是你替父亲挡住了所有灾难。”  我懂得爸话里的含义,想要顺利,就必须吃得苦中苦。就算本人体验不到,那么在某些方面,也是有相等量的缺陷。  然后,我将冯景文的经历向老爸叙述了一遍。  老爸听完之后,立刻道:“距离这人远一些,他会为你带来灾难。”  我不解,冯景文一路顺风顺水,明显是有气运的人。和他接触的久了,理应会沾上一些好运,为什么老爸要阻拦。  老爸叹了口气,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附。这个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罢了,有些事,需要自己亲身去经历。我只能告诉你,不要轻信任何人的言语,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任我如何追问,爸不再言语。  吃完了饭,周姬就提着黑皮袋子回来了。
  百、度、搜、索、古、阅、读,进、入、站、内、搜、索、诡师,即、可、看、到、后、续、内、容。  “累死了,跑了几家商铺,那些瘪三看不起我们修道的,死活不卖给我们。后来逼迫我动用武力威胁,才搞到这么一点。”说着,周姬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个的瓶瓶罐罐,我好奇的拿过一个瓶子,打开之后里面是浑浊的液体。  “这是什么?”  “噢,那是牛眼泪,开眼的材料之一。”周姬漫不经心的回答。“你天具天眼通,自然用不到。我可不一样,道行不到一定的高度,必须用材料开眼才能看到邪恶之物。”  道术的世界,我一知半解。聊了一会,我就回公司了。  在楼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曹胖子。刚开始我没敢认,他叫了我一声,我才认出来。我前后打量了他三分钟,不可置信的说:“半个月不见,你小子吃了什么?足足减了得有三十多斤吧!”  曹胖子之前腆着大肚子,像十月怀胎一般。手臂比我的大腿还要粗,更不用提腿了。可是现在,基本和我一般胖瘦。  曹胖子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声说:“小周,我碰鬼了。”  我深以为然的点头,带着同情的语气说:“彼此彼此,我也遇到了。”  “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遇上了。”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遇上了。这一次住院,就是被鬼害的。”  “靠!”曹胖子嘴里骂骂咧咧几句,转头就走。
  我急忙拉住他,“好了好了,说说看吧,碰到了什么鬼?”  “这不快中元节了嘛,公司刚出了这档子事,我就寻思回家烧点纸钱,保佑平安。没想到,在上坟的前一天晚上,我起床到院子里尿尿,看到村外的小树林里,十几个穿着红衣服的东西往坟地方向走。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好奇的跟了上去。你猜怎么着,他们真的去了墓地。有一个在前面领头的,扯着一块布帆,穿着黄不拉几的道袍,手里摇着铃铛。我还没看清他们要干什么,就昏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坟头醒来。你猜,发生了什么?”  曹胖子神神秘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坟里空了。”  “坟空了!”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坟包上头钻出一个大洞,里面的棺材板也是这样。一眼望进去,除了陪葬的首饰外,空空如也。”曹胖子越说心里越害怕,把我拉进他的公司办公室。  把门关上,又将门帘子拉下来,他示意我坐下,衣领子扯了下来。  我倒退两步,说:“不会是吓傻了吧,哥对男人可没兴趣。”  曹胖子喝骂道:“就你长得那磕碜样,是同性恋也不会找你。”  我一听气就上来了,“咋滴,哥长得比你帅多了。就你家那基因,不知道改了多少茬了,越往后越埋汰。幸亏你媳妇漂亮,儿子也随她。不然你们老曹家,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曹胖子知道骂不过我,也不着恼。将外套一脱,从脖子上拽下一根红绳,绳子的一端绑着一块红色的玛瑙。
  我一瞧,凑过脸去,端详了一会,说:“行啊,连这样的宝贝都戴上了。”  “我对这玩意不懂,你帮我看看,值多少钱。”  我摇摇头,“你还真问错人了,我对这行也不懂。你的宝贝,你还不知道价格。这样吧,你去拍卖行找专业的鉴定师问问不就行了。”  曹胖子一脸无奈,“问过了,他们说只值五十万,可是我老家的一个巫婆子却说这是无价之宝。我纠结啊,这两天为了它都跑瘦了。”  “巫婆子?”我对这个称呼,陌生的很。  “我的老家是四川那边的,穷大山沟里的一个小山村。村子里有位年长的老妇人,会看面相,能治怪病,邪乎的很。一开始,大家都称她神婆,可她年纪越来越大,做的事越来越古怪。找她看病的愈加少了,就连走亲戚都不敢从她门前过。这次回家,听说前些日子治死了好几个孩子。大半夜的,在家里都能听到后山传来了啼哭声。”  “你不会告诉我,这块玛瑙是捡的吧。”我没听曹胖子瞎掰呼,直奔主题。  曹胖子尴尬一笑,“猜对了,那晚上我跟踪他们,醒来的时候就在身子边捡到了这个宝贝。丢了一大笔的赔偿金,无意间捡了小五十万,不亏不亏啊!”  这混蛋,原来是向我炫耀的。
  我气得一把夺过玛瑙,还别说,精品一块。无论是色泽还是光鲜度,都实属上品。握在手里,隐隐有一丝丝的凉意顺着手掌流遍全身。  忽的,我脖子上挂着的玉符又滚烫起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玛瑙扔了出去。  曹胖子见状,灵活的起身接住,埋怨道:“眼红了是吧,你也忒小肚鸡肠了。哥和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岂能不管你的死活。”  那个老者给我的玉符,是能够分辨吉凶的。还救过我一命,所以对它的信任,几乎成为了潜意识。  “能出手就快出手,这东西很邪乎,你也不好好想想,坟地里捡的玩意,基本和死人有关。”我丢下这句话,没有多待。  回了六楼,周梅见我来了,就跟了上来。“我已经和冯总约好了,今天晚上富丽酒楼。到时候穿的正式一点,公司的生死,就全看他了。”  我揉揉脑袋,说:“我知道了,对了周梅,这些日子有没有不舒服?”  周梅嫣然一笑,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哟,周老板开始关心员工了。”  周梅见我表情严肃,锤了锤肚子。“总感觉,肚子越来越大了。哎,这几天胃口太好,每次都忍不住。”  “等公司的风投谈妥了,去我家吧。”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周梅脚步一停,细细的回味我的话,脸上的笑容洋溢开来。
  我打开电脑,开始浏览起玛瑙。与曹胖子说的一样,和他一模一样的,价格只开到了五十万。我心里疑惑不解,难道他村子里的巫婆子瞎胡说。  两个小时后,周梅把我从思绪中打回现实。  “开会的时间到了。”  我整理好桌子上的文案,刚走了没两步,周梅一把从后面搂住了我。  饱满的酥胸在我的后背蹭来蹭去,她的嘴巴移到了我的脖颈上,艳丽的红唇轻轻的吸吻。  我推开她,擦擦脖子上的口红,低声道:“你疯了,这是办公室。”  还好,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周梅食指放在嘴里,嘿嘿笑道:“我太开心了,想不到你会邀请我。”  我恨不能拍死自己,话没说清楚,导致周梅误会,以为我接受了她。  可我又不能把话挑明,总不能告诉她你被婴鬼附过身,死的那六个人都是你一手所为。毕竟鬼害人,她也是身不由己。  “别闹了,开会。”不知该咋说,索性就不说。  会议一结束,周梅去开车,我和王瑞、郑琦在公司门口等待。  “资料都备齐了吗?成败在此一举,成了的话,我给你们包大红包。”
  王瑞郑琦年龄都不大,刚刚毕业不久,是我辛辛苦苦都学校挖来的。潍坊市虽不如那些大城市行业竞争激烈,但对人才的渴望只高不低。  两人不住的点头,异口同声的说:“放心吧。”  周梅的车开到了门口,我刚打开车门进去,曹胖子风风火火跑了出来。“小周,等一下。”  我按下玻璃,疑惑道:“怎么了?”  曹胖子在我耳边低语两句,我立刻说:“放到一边,尽量离你远一些。我要出去谈生意,回来之后再说。”  不到半个时辰,车子在富丽酒店停下。  巧合的是,冯景文自己定了包间,竟然也是轮回厅。  我在车上犹豫不决,抓起玉符在车上扫了扫。玉符没有异样,我真的怀疑,这一次还像上次同学会一样。  带着略有些忐忑的心情,我们走进酒店,来到了轮回厅。  冯景文年龄不大,三十出头,长的很秀气,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像是一个斯文的学究。他只带了一个女秘书,大长腿、黑丝袜,性感惹火的身材,让人看一眼就有吃掉的冲动。  “周总,久仰久仰!”我们刚进门,冯景文就站起来,亲切的和我握手。
  公司能不能活就全靠他了,虽然老爸极力的阻止我和他接触,毕竟我手下还有十几个人等着吃饭,为了他们,我也是拼了。  “冯总,客气了。我们的程序能被您看中,荣幸之至啊。”  商场上的客套话,我是张嘴即来。  入座之后,我细细的观察冯景文的一举一动。观察了很久,我认定这个人很实在。他的所作所为,说出的每句话,一针见血的同时,又很难让人产生抗拒的心理。  “来来来,我们大家干一杯!”周梅站起来,举起了酒杯。  冯景文举杯起身,说:“你们的程序我很满意,合作愉快!”  在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的那一刻,我的眼前突然模糊起来。这种缺氧似的感觉只停留了两三秒,再度恢复视觉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冯景文的头顶上,盘旋着一条金灿灿的小蛇,通体放着金光。这光笼罩了在场的几个人,我还看到,一道道彩色的气体,从每个人的头上飘了出来,被金色的小蛇张嘴一吸,吞入了肚腹之中。  “我们都干了,周总为何不喝呢?怕我在酒里下毒吗?哈哈哈!”  我回神,陪笑道:“冯总说笑了,说实话,我可没有您的海量。不过,今天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我扬起头,将一杯白酒灌进肚子里。
  入座之后,冯景文松了松领带,笑着说:“周总也是敞亮人,我们闲话少说,先看看你们的程序吧。”  王瑞和郑琦打开随身电脑,接入大屏幕。幻灯片一张张的浮现,冯景文看的接连点头。王瑞和郑琦介绍程序的操作方式,我则在边上不时的解说一下。  看了大约有四十分钟,冯景文一拍桌子,“好,这个钱我掏了。先注入五百万,等产品上市,看成绩的好坏,在追加投资,怎么样。”  五百万,这冯景文真是大粗腿一个。单凭这份魄力,就足以让人信服。  我端起酒杯,大笑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酒过三巡,我喝的有点高。冯景文的酒量极大,也架不住我们四个人的轮番围攻。喝的脸色涨红,心满意足,我知道,这顿饭陪得很到位。  闲谈之中,我盯着冯景文看了些许时间,说:“冯总,观你面相,实乃富贵之态。可是,这富贵之下,暗藏红晕,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冯景文眉头一挑,“噢?周总还会看相?”  我摆摆手,“简单的粗看还会那么一点点,不知冯总,近来身体可有所不适?”  “真让周老弟说对了,别看我的生意越做越大,身体却日渐虚弱。去医院做了十几次检查,愣是查不出什么毛病。求神拜佛都试过了,一点效用都没有。”冯景文抓了抓头发,摊开手掌,黑色的毛发掉了一大把。“真怀念创业的时候,不像现在,指不定哪一天我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再度看向冯景文的头顶,那条金色的小蛇似乎是吃饱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一头扎进了冯景文的脑袋里。  “啊呀!”冯景文痛呼一声,捂着太阳穴,面色十分痛苦。  站在后面的女秘书匆忙从包里拿出药,倒出几粒递给冯景文。  吃了药,冯景文的痛楚明显削弱。可我知道,那不是药物带来的作用,而是小蛇已经潜伏进他的大脑之中。  我心里略有一些恐惧,因为我阴阳眼的封印,正在逐步的解开。一旦封印全部消失,气息将彻底爆发。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清楚。  缓和了五六分钟,冯景文叹了口气,对我说:“让周老弟见笑了,连高科技都查不出什么病端,想来是罕见的疑难杂症。”  “冯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我们又坐了半个小时,冯景文突然接到电话,就先我们一步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着金色小蛇的事。  等到了公司门口,曹胖子拦下了车,将我从车里拉了出来。  “小周,我的办公室来了一个穿道袍的年轻人,硬说那玛瑙是害人之物。”  “人呢?”
  “还在我的办公室里,还说我已经病入膏肓,必须要抓紧救治,不然小命难保。我见他呆呆傻傻满口胡话,就跑出来了。”  我快步走进办公室,确有一名年轻的道士痞子一般的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茶几,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  说他是道士,除了穿着宽松拖地的道袍外,发型确实萌萌的齐刘海。  “你就是周锐?”年轻人瞅了我两眼,更加确定的说:“就是你了,天生阴阳眼,封印也快消失。怎么着,是继续封下去还是准备放手一搏。”  我警惕的看着他,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忘了介绍,我叫白青凌,玉符好使吗?老家伙出手就是大方啊!”  我指着他,讶异的喊道:“你是那个老者的亲人!”  年轻人用抠脚的手掏着耳朵,这一幕似曾相识。我不禁汗颜,果然如此,连这等嗜好都继承的淋漓尽致。  “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师傅说你会有麻烦,就让我来保护你。对了,麻烦你将发票给我报销了。”白青淩从上衣口袋掏出大把的发票递给我,我一瞅,什么车票、超市购物清单、商场发票等等,加起来足有小一万。  曹胖子吓得没敢进来,白青淩起身,抓起桌子上的玛瑙,说:“这个东西,估计你已经看出了端倪吧。”
  我点头,叹道:“可惜,只能看没有解决之法,有什么用呢。”  “我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块玛瑙里的脏东西已经和外面的胖子形成一体。要想彻底解决,需要一个先决条件。至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没说,我也没问。白青淩叫过曹胖子,将玛瑙还给他。  曹胖子接过玛瑙,死死的抓在手里,焦急的情绪也减缓下来。  白青淩受了老者的嘱托来保护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带着他回了家,周姬正在茶几上捣鼓什么。头也没回,就说:“二叔回去了,说是你不会有致命的危险。”  老爸的本事,就是一个谜。他说这话就表示,已经推测到白青淩的到来。  白青淩刚踏进门口一步,周姬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指着门口的他,怒声道:“你怎么会和二哥在一块?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周姬,怎么说话呢。白兄弟是我的客人,闭上你的嘴!”  周姬走过来,急声道:“二哥,你好糊涂啊。他们摄灵者一向自命清高,和其他职业都不对付。前几年,这个家伙还有一个老的到了我们地盘。非要让二叔将幻青巨剑交给他,最后一言不合,和二叔大打出手。”  “摄灵者?”我挠挠头,一无所知。  白青淩也是怒火汹汹,“小贼,少在这里颠倒黑白。那不叫大打出手,那是切磋技艺。还有,我们是去借幻青巨剑,是要还的。”
  周姬一脸的不屑,冷哼道:“你们摄灵者的信誉在行内谁人不知,借出去的东西,你们还了多少?真当我们周家诡师是山里人,消息闭塞不通啊!”  “诡师?”我一把抓住周姬,忙问:“你说我们周家是诡师?”  周姬知道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装起傻来,“诡师?那是什么玩意?二哥你肯定是听错了,我还有事,你们坐吧。”说完,就灰溜溜的跑了。  我将目光落向白青淩,“既然你是老者的关门弟子,想来对我周家有很深的了解。告诉我,诡师是什么?”  “那个,哎呀,该死的。我在下火车的时候和一个妹子约好了在咖啡厅约会的,都过去三天了,我去瞅瞅她还在不在。”白青淩也是落荒而逃,原本硝烟密布的房间,因为诡师而烟消云散。  这两个家伙,整整两天没有回来。  第三天晚上,我刚做好饭,就听到屋门打开,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  “姓白的,道行不浅啊!可惜了,还是被我打趴在地!”周姬嚣张的喊着。  白青淩不甘示弱,“狡猾的小贼,有本事别用幻青巨剑,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两人言语不和,只听客厅里噼里啪啦的乱响。我提着铲子就跑了出去,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
  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白青淩。“你师傅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和我兄弟打架的。还有周姬,他是客人,懂不懂礼貌?不懂的话,收拾东西回家。”  两人见我发飙,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可劲的摇来摇去。嘴里说着好话,可彼此相视的眼神中,火焰升腾,义愤填膺。  “吃饭吧!”我是没招了,这两人命格不合,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饭桌上,两人桌子底下的脚不老实。你瞪我我瞅你,看的我很无语。  “对了,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吧。要不,今晚我们再去看看。”  再去一次当年的事故现场调查,是老爸没走前就决定下来的。里面掺杂的故事太多,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些日子死去的人和鬼,都与我有关。  本来想让老爸一同前往的,凭借着他的威势,安全问题不用担心。白青淩的到来,将我的计划打乱。  不过这事不能再拖下去,曹胖子和冯景文都算我身边的人,突遭大难,让我的心也不安起来。  “都准备好了,吃完饭就可以出发。”  吃完饭,我开车载着两人驶入三二零国道。周姬和白青淩一前一后,这一闲下来,两人又开始打起了嘴皮子仗。  我脑袋嗡嗡的直响,骂道:“你们两个消停点行吗?”我又刻意的嘱咐周姬,“检查行囊,别和上次一样,丢东少西的。”
  车子急速在公路上穿行,这次十分顺利,没有遇到阻碍就直行到了事故现场。  我的初恋女友,就是在这里丧生的。  思绪被拉回到了出事当晚,我和女友度假回来,大巴车在这个地段和一辆斯太尔相撞。两辆庞然大物偏离航道,盯着来往的车辆钻进了公路旁的大沟。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而女友不治身亡,就此与我阴阳两隔。  事后我才知道,那次事故四上百人,就两个人存活下来,我是其中之一。  我们三个下车,跨过护栏向大沟下走去。  沟底坑坑洼洼,依稀可见那次事故的残片玻璃和生锈的车门。周姬从包里拿出一沓沓的纸钱,抛了一些,用火点着了一些。  白青淩却站着在沟底四处打量,鼻子一吸一吸的。  周姬见我疑惑,哼道:“摄灵者这碗饭可不好吃啊,天天学人家忠犬,活人的钱赚不够,都将主意打到动物的身上去了。”  我拍了他的脑袋瓜子,斥道:“在胡说八道,立刻给我滚回家!”  火光摇曳,微风倒灌进来,刮起烟灰和尘土。  来往路过的车辆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晚。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走吧,也许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等等,我闻到了阴气的味道。周锐,快闪开!”白青淩一声大叫,同时双掌叠在一起,向我的脚下猛力一推。
  此刻我正半蹲着,听到白青淩的喊声,尚未站起来,一条黑乎乎的手臂就破开土壤,直插我的心脏。  “噗”一股无形的劲气击打过来,手臂距离我心脏还有两公分的时候,被那股劲气打成粉碎。  周姬见状,从包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洒在地上,抓着我就向大沟上面跑。  说来也怪,不时伸出的手掌碰触到粉末,像干柴遇到了烈火,灼烧起来。  周姬抓着我的手,用力的向上一推,我顺利的踏上沟沿,而他自己却被几只手抓住了脚踝。  “快走,我们没事!”白青淩见我暂时脱险,大喊道。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不住的抖动。想走,已经晚了。  公路两边,大沟上面的荒郊野地,正有一个个模糊的影子从黑暗之中徐徐而来。身上的衣衫残破不堪,缺胳膊少腿,他们不是走着,而是脚不沾地,飘着过来。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焦味在弥漫。耳畔隐约间可以听到,上百人因为痛苦而发出的惨叫声。  “天眼术,开!”周姬手指沾着特殊的药水,嘴里念念有词,在眼睛上一划。顿时,一道流光自眼中射出。他的手掌之中,青光闪耀的宝剑闪烁着耀眼的辉芒。砍断了地面的手掌,腾空跃起,一个翻身就出了大沟。  白青淩同样如此,身手敏捷的判若两人。
  我们退到车子前,我背靠车身,两人一左一右将我护在中间。  恶鬼影影绰绰,从夜幕之中潜行出来,趟过大沟,越过护栏。  白青淩皱眉,低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怨灵,周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将当年的事向两人简述了一遍,由此同时,周姬和白青淩动起手来。幻青巨剑所过之处,恶鬼惨叫瓦解,魂飞魄散。  白青淩口中喃喃低语,一张张闪着光的符纸从身体之中飞射而出。落在冲上来的恶鬼身上,接连爆开。  待我说完,最前头的一批已经消灭干净。  两个人大口喘着粗气,尤其是周姬,面色蜡黄,凭着意志力强撑着。  “一下子死了上百人,怪不得有这么多的冤魂。你又是幸存者,鬼魂恨不得将你拉入阴间。要知道,他们死后的思维很简单,嫉妒心是极强的。”  听完白青淩的话,我一阵黯然。心里不由得想,难道我是一个扫把星,与我有关的人都要惨遭横死吗?  李庆文死了,全班同学死了,李金羽死了,小薇也死了,同车旅游的人成了索命的鬼魂。他们都死了,却唯独我自己还活着,这是为什么?
  “想什么呢?看看群鬼之中,有没有熟悉的?要是有,告诉我在哪里。另外仔细回忆一下,另一个幸存者是谁?”  我闭上眼睛,将封存的记忆打开。一个个的音容相貌在我面前晃动,忽然,一副画面在脑海定格。我依偎在李金羽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去。而她正在和一个女子谈笑着,慢慢的,那个女子的相貌越来越清晰。  我猛地睁眼,右眼之中,一抹红光亮起。  在那夜幕的深处,站着一个身形窈窕的红衣女子,她望着我这边,带着笑容。  “小羽,真的是你吗?”我泪眼朦胧,压下心中的所有感情,说:“当时的幸存者,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女的,她就是小薇!”  皎洁的明月没入黑云之中,夜幕更加深沉。  一朵朵绿色的磷火,在我们四周缓缓升腾。  周姬和白青淩的脸色阴沉下去,不详的感觉,充斥我的全身。  “嫂子遇害,我已猜到定是恶鬼所为。但我有一事不解,那就是她的死去时的表情。无论是多么强大的鬼,是无法对死者的容颜做调整的。”  我摇摇头,心里没有答案。“或许,她有没说出的苦衷和理由。我原想在这里找一些线索,想不到竟是羊入虎口,连累了你们。”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贼,你看这些磷火的排列布置。”白青淩打断我的愧疚,一指漂浮的磷火。
  我远眺而去,由于公路的地势很高,与大沟对面的荒地有一米多的差距。居高临下,看的清清楚楚。我的面色一点点煞白,喃喃道:“那是,鬼脸。”  磷火所组成的图案,是一张鬼脸。像极了摊位上卖的那些面具,磷火的密度很大,所勾勒的线条很清晰。  忽然,一张面皮在磷火中穿梭,如离弦之箭,眨眼就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张熟悉的脸,梦境十分,经常出现在我潜意识中的脸。它就与我不足一米,脸皮上划痕密布,瞳孔空洞黝黑。饶是如此,我也不曾害怕。反而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右手抬起,不自觉的就要去摸。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了,只有那一张令我魂牵梦绕的脸皮。我的手,快要碰触到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不要去碰它。”  可惜已经迟了,我的手指刚刚碰触到一点。就感觉身体如坠寒窖,更怪异的是,体内的寒气,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啪”面皮失去控制,跌落在地上,灰气飘荡。我再度看时,哪里还有面皮,只有一堆手指长的蛆虫,在地上一拱一拱的爬着。  “桀桀桀”笑声如夜莺啼哭,落入耳中别样的难受。
  我的眼前又恢复了视觉,周姬和白青淩却不在我的身边。而是仗着一身的本事,直入腹地。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可怕,那些鬼魂一靠近他们的身体,立刻化为飞灰。我使劲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心里却嘀咕起来,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是给我这个外行人看的吗?  “小锐,好久不见。”就在这时,一股红烟自我前面的土地下冒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红烟汇聚在一起,化成了一个靓丽的可人。他穿着宽松的红色衣服,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脸蛋毫无瑕疵可言。尤其是一双眼睛,散发着红宝石般的光泽。  “小羽,真的是你吗?”我整个人失去理智,泪水决堤,就要扑上去。  红衣女子一摆手,喝道:“不要过来,人鬼有别,万万不可近我的身。”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颤巍巍的手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转移视线,望着不断拼杀的周姬和白青淩,说:“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红衣女子,也就是我的初恋女友李金羽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否认。  “你到底要做什么?小薇也是死在你的手中吧,难道真像他们所说,只有我死了,一切才会平静下来?”  李金羽摇摇头,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能死,因为你的价值不可估量。你所看到的,是未来某一天要发生的。我的死,不怨天不由人,小薇我很抱歉。是她执意要我取她性命。因为那一场车祸,是她一手造成的。”
  “不可能。”我摇头,极力辩解。“她怎么会知道,车祸之中,她能否存活下来。又怎么能有把握让我也不死。”  “以后你会明白的,小锐,你的眼睛很特别,不如,送给我吧!”李金羽语气一变,双脚不沾地,向我飘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要退后,可是双脚不听使唤。不仅无法和她拉开距离,反而向她走过去。  李金羽的容貌突然一变,左边的脑袋像被看不见的利刃劈砍一样,在我的眼前突兀的掉了下去。黑血迸溅,白色的混浊物体夹杂着烂掉的肉块扑簌簌的落下。掉在地上的半个脑袋,滚动了两下,那一只红色的眼睛和挂血的嘴角上扬,直勾勾的盯着我。  “不,不要!”我无力反抗,只能大声的求饶。  李金羽充耳不闻,眼睛里的希冀与渴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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