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奇葩舍友知乎怎么办?买个电脑跟没打过游戏一样,其他人都上床了还在玩,抽烟那烟呛的不行!

你遇到过最糟糕的室友他们做了什么? - 知乎500被浏览86139分享邀请回答11349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11752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查看更多回答2 个回答被折叠()  疯子的大学,疯子做主  拙笔一支,矮纸斜行  讲诉一个虚构的故事  献给曾经度过的二逼岁月  子枫出生于八十年代的农村,一个偏远的西南小村庄。与当今社会之风气相比,子枫出生的小山村可是难得的名副其实。如今的社会,不论做人、做事,一概都得到了李白的真传,夸张的手法运用到了极致。  子枫出生的这个村子说小就小,一点修辞手法都没运用。站到山顶往下看,感觉要是往下撒泡尿,或者崩个屁,小山村立马会被卷走;说到山,以抬头便是山来形容那都不确切,最确切的说法当是“抬腿便是山”。  村子里其实几十户人家,可建房的平坦之地有限,于是几十户人家全挤到了一起,真乃“鸡声、狗声、吵骂声,皆能入耳”。谁要是去厕所时恰逢微风轻扬,全村三分之一的人就得把鼻子捂上。  此时的小山村就像是晚清时的清政府,外面先进的东西一律与之无缘,不过国粹倒是不少。其中“最国粹”的当属赌博一事,那可是全村男女老少的最爱,大有要在此地发扬光大之势,算得上是小山村最兴旺的产业。  小山村地处偏远,又过度砍伐,看起来有些荒凉。不过还算好,至少没荒凉到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但子枫的童年,除了上学,也基本上就能看见鸡生蛋,鸟拉屎这样的情景,稍微比这个大一点的场面那都是没见过的。  父母都是农民,一辈子都在跟土地打交道,本来也打算让子枫继承祖祖辈辈光辉的种地产业,不料子枫自打第一天入学,就展现出“惊人”—惊动全村人的读书天赋,学习成绩好得拉都拉不下来。于是父母一合计,决定让子枫走上“学文化”的道路,毕竟种地虽然是一种光荣的劳动事业,但文化人似乎更吃香。  当时村民们看见胸口上别一支钢笔的村干部,都会敬为天人。而那些“胸有钢笔”的村干部也是一脸的自豪,走路时头总是四十五度仰着,完全不顾村子里的道路坎坷不平,会随时摔倒的危险。  子枫其实很看不惯他们的这种做派,心想着不就是别一支钢笔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也就是个中专毕业。子枫暗自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读个比中专牛逼的学校,也在他们面前别支钢笔浪一圈,头仰成九十度,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有了动力,子枫读书很认真,加上别人眼里所谓的天赋,一路上都很轻松,小学毕业考上了全县最牛的重点中学,但由于离家太远,父母不放心,让子枫在就近的乡里上初中。  当时心里面对于重点与不重点没什么印象,对子枫而言,有学可上,那就是好事,至少离子枫的头仰成九十度又近了一步。最关键的,报名时接待的老师对子枫的态度特别好,让子枫觉得很过瘾。  子枫没辜负父母的期望,一路上继续高奏凯歌,又考上了重点高中,高考也顺利过关,过了一本线。  子枫的第一志愿填了个重点大学。本来信心满满,认为这所大学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连第二志愿都懒得再填,但老师一直好言相劝,说是“有个备胎总是好的”,子枫禁不住劝,虽然心里一直觉得这是个多此一举的事情,还是勉为其难地填了个二类本科。  父母其实更希望子枫选择个师范类的院校,说是毕业了工作稳定,而且还是很伟大的事业。  的确,教师一直被称为“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可是子枫天生害怕在太阳底下晒,实在没办法,只得舍弃光辉,大力坚持不上师范类学校,父母没办法,只得叹息一声“随他去吧”。  叶子枫考上大学了!  消息在村子里一瞬间“有胫而走”。人们过去形容一个消息的扩散时,往往喜欢称它不胫而走,这话用在子枫生活了二十年的这个小村子并不合适。  这里通讯极不发达,所有的消息几乎都是口耳相传。村民们没事就喜欢凑到一堆,说长道短。平时没事可做,恨不得学现在的许多媒体,生造点能过过嘴瘾的新闻事件出来。子枫考上大学的事情“借人之胫”,很快就走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人们羡慕、嫉妒、恨之余,不免向子枫的父母祝贺一番,都说全靠他们的辛勤养育,才让这个山鸡都飞不出去一只的山沟沟里居然飞出去了一只金凤凰,实在是可喜可贺,可歌可赞。  与此同时,村民们都重新审视了一回自己的这个小村子,都认为大家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个村子明显是个风水宝地啊!就好像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因为有这个神奇的国度养育了他,要是去别的国家,那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成就。  而乡亲们也感觉自己脸上很是光彩照人,至少别的村的人再不敢说自己这个村出不了人才。同理,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中国人普遍比较自豪,看以后还有哪个二逼国家敢说中国没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子枫的父母嘴上不说,但他们心里乐得已然结了果,开花属于太初级的乐。  不过子枫接到通知书时,倒是有些“众人皆乐,子枫独愁”,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考上的大学号称本科,可前边跟着一个二呢,二类本科。  这年头,跟二沾上了边,好不到哪里去。录取子枫的学校虽极力鼓吹自己属于二类中的佼佼者,可子枫觉得,土豆再大,终归还是个土豆,绝无可能变成金豆。就好像给土鳖穿上最美丽的服饰,它实质上还是个土鳖,江山易改,土鳖不移。  子枫于众人皆乐的氛围中,有一种难言的清醒感,就好像一个没擦屁股的人,外人无从知道,但自己什么感觉最清楚。  子枫一向认为,大学就跟女人一样,极有姿色者都让“有才”或者有财者上了。而略有姿色者,也是追求者甚众。至于毫无姿色可言者,对一众考生略施诱惑,也能门庭若市。  在中国,再丑的女人都不会没人要,再差的大学也都是不愁无人追求,物以稀为贵,实在不是说着玩玩的。  子枫填报第一志愿的大学在子枫心中,算是一所略有姿色的大学。子枫一直垂涎不已,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该大学搞到手。  子枫一直对该大学大加赞赏,对朋友及村里人宣称该大学“内在与外在齐飞,教学共美景一色”。要是有人言及该校不好的地方,子枫都会与其争个面红耳赤方才罢休。像极了一个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别人只能在心里不欣赏,但绝对不能出言不逊。子枫未及校旁,却已不自觉做起了护校使者。  子枫当初一心要与该大学“千里姻缘一分牵”,于是苦游题海。东游三九,夏游三伏,收效不浅后更是经常畅想与该校郎情妾意,花前月下。  不料“子枫有意,大学无情”,该校面对众多的追求者,“择其优者、近者而从之”,对子枫的异地相思未表示丝毫“妾”意,果断抛弃。子枫顿时觉得“一江春情向东流”,伤心不已。  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不吝赞美之词,而对于自己喜欢,却抛弃自己的,多会像对待不能得偿的葡萄,转而大骂其口味不佳。子枫被无情抛弃后,由爱生恨,对旁人说及该校时,说该校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实乃花瓶。  每当旁人问及子枫当初的“护花之举”,子枫都会一脸无辜,解释说自己当初属于有眼无珠,实属被骗,有情可原,其实该大学就如现在诸多“中国驰名”的商标一样,名声在外却不在内。  子枫惨遭心仪已久的大学飞踹,一心想要考个更好的大学,对于接到的二类本科通知书不屑一顾。就好像好些人被情人飞踹后,一门心思要找个比前任更好的,以证明前任目光短浅,不懂欣赏。  乡亲们不明白子枫之所想,见子枫一脸的淡定,都说子枫面对如此大喜之事居然能泰然处之,将来定是“干大事”之人,对子枫愈加赞美。那赞美之言,简直有如马桶泄露时之汩汩粪水,连绵难绝。  子枫起初对这些赞美之言颇觉有愧,大有参与流氓斗殴,却硬是被宣传成见义勇为的英雄之感,自嘲自己其实“财疏学浅”,有负众乡亲之厚望。同时不忘在心里鄙视村民们一番,直叹他们真乃燕雀哉。  可渐渐地,子枫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感,那感觉像是即将升起的朝阳,只待喷薄而出。忽而觉得这二类的大学还是可上的,毕竟在众乡亲的心里,其地位也是高不可攀的。就好像是要娶一个老婆,本来极不情愿,但经媒婆的一顿猛夸,又看到边上诸人欲滴之口水,立马发现有不少的“可娶之处”。  子枫从网上仔细查看起录取自己的大学,还真发现了不少可取的地方。首先,此校“风景如画”,从外在上看属于拿得出手的类型,就好像自己的老婆带得出去一样,子枫深感欣慰。  想着这北方的大学景色,居然能胜似江南,实在不错。其实子枫没去过江南,更没亲眼见过江南美景,不过子枫觉得,大家都说好的,一定坏不到哪里去。  其次,这是一所综合性大学,这很是符合子枫的口味。大学跟综合挂钩,那自然不差。就好像中国教育要求全面发展学生之综合素质一样,十几年下来,学生们上知天上有月亮、有星星、银河系、外星系,下知全球有多少国家,多少民族,多少动植物,多种知识汇于一身,已然全才,这难道不就是就是古人所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可见综合之魅力实在不浅。  子枫这些年读书一直是向着“综合型人才”靠拢,如能继续到大学里综合,那自己离全才也已不远,指日可待,何其幸哉。  只是有一点,子枫不甚满意,这综合大学之前还冠以“理科”二字,子枫作为一介“文人”,担心自己所属文科只是作为综合之添头。就像政府虽极力宣传“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但亦有不少的人仍然重男轻女,女儿只是用于传后,而忽视了这两个字后面还跟着个“人”。  但子枫马上转念一想,那重男轻女者皆是些俗不可耐之人,思想愚钝,顽固不化,岂可与综合大学之设立者相提并论,人家可都是“综合思想界”之精英,一定会把文理两科综合得相当和谐,两手都在抓,而且两手都极硬。子枫不禁暗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综合之腹”。  子枫其实有些庆幸自己填志愿时留有备胎,没有落到鸡飞蛋打的地步,而且这备胎看起来还挺不错。于是很快就从被前任抛弃的不甘心中走了出来,并纠正了自己关于土豆的错误论断,改成“虽然都是土豆,可终归有大小之分”。  而且子枫面对即将成为自己“准母校”的那如画的风景,如雷贯耳的综合之大名,相信自己即将走入的是个超级大大的大土豆,不,大学。  人们常说“人比人,气死人”,这话其实不尽然。人与人相比,究竟是会气死人还是会乐死人,关键看的是怎么选择比较的对象。子枫把准母校与诸多“奇形怪状”的学校一比较,顿时发现准母校的魅力如同决堤的水,汹涌而来。  至于“奇形怪状的学校”是何物,从子枫接受的教育以及周围人的观点来看,总结得到一个观点:凡是学生的考试成绩不能达到一定水准者,皆是此类。  所以说,一切的美好都源自合理的比较。  几十年前,人们“光着屁股”都觉得祖国好,那是合理选择了封建社会或者军阀混战时期做的比较;而人们今天觉得好,是因为今天的人们“穿上了裤子”,与那时候的光屁股做的合理比较。  现在的年轻人动辄就说生活不幸福,那实在是错的离谱,他们选错了比较的对象,人家美帝国主义隔自己有飞机飞一整天那么远,实在不该拿来相提并论。其实如果把今天歌舞升平,一派和谐的社会景象与中国原始社会一比较,那幸福之感直接溢于言表。  有事实为证:央视做了一个关于幸福与否的随机采访,除了某君坦言自己“不姓胡,姓别的”外,余者受采之人都纷纷表示幸福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的年轻人,明明姓胡,却要胡扯别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子枫合理比较过后,觉得自己很幸福,胸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大有肚子不舒服而一通狂泻后的快感。  享受快感之时,猛然想起还有入学手续要办,便决定去一趟村委会。  在子枫的印象中,这村子里的村委会近些年来大有发扬“清圣遗风”之势,比那些香火鼎盛,号称佛门圣地的庙宇显得清朗、圣洁不少,绝不肯轻易接受村民的“烧香拜佛”之事,时常大门紧闭,清净别致。村民们总是陷入“拿着香也没有佛脚抱的尴尬境地”。  而和尚们,错了,是村干部们都不知道跑哪儿静修去了。都说成道者讲求清修,看来村干部们深谙此理,离成佛已然不远。  子枫像守候至爱恋人一般,苦等多时,至诚之心终于感动佛祖,守得“佛归庙门开”,得抱佛脚。  子枫办理好了相关的手续,回家收拾好行装,辞别亲友,欣然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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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路漫漫,贱人相伴  从老家到学校,那是一段从天南到地北的漫长旅途。子枫有些担忧,不是怕路途遥远,而是怕认不得路怎么走。对于自己认路的本领,子枫一向很有自信——相信自己走不对。  子枫读高中时,因为学校要翻新宿舍,学生们不得以外出租房。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终于可以不用为了上个网,见个妞而翻越学校高高的围墙。毕竟那翻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即有可能摔伤,也有可能被学校的安保人员逮个正着。只是子枫没想到在外租了房,第一天放学从学校回出租屋时,竟然忘了自己住在哪幢楼。  那时整个校园都已破旧不堪,本该全部重新翻修,但学生太多,找不到一个暂能替代教学楼的地方,于是缝缝补补,说是还能将就几个三年。而宿舍,学校采取了化整为零的方式,让学生外出租房。  一个人残忍久了,偶尔善良一次,会让人有莫大的惊喜之感。学校在管理学生的问题上,一向是不以学生的意志为转移,这突发的人性让学生们兴奋不已,因为大家原本以为学校要像对待教学楼那样“缝缝补补又三年”。  子枫光顾着高兴,没注意观察自己所住那幢楼的明显特征,结果回去时迷了路,顿时傻眼。心里暗骂这些跟风的人,别的也就算了,连房子都造得一个德行。  挨着的几幢比较相似的房子,子枫挨个寻了一遍,才总算没流落街头。子枫对朋友说起这事,朋友们发挥聪明才智,立马赠送了子枫一个贴切的雅号——路痴。  子枫怕路上出些差错,于是动用了多年所学知识,想要周密计划一番,却发现一无所用。子枫心里很不是滋味,人家老马尚且能识途,南鸟尚且能找到北飞的路,自己苦心专研多年的教科书,居然还不能顶个鸟用,真是白瞎。  爱屋会及乌,恨乌也能及屋。子枫心里自叹无能之时,顺带也把教育鞭了一回尸,但转念一想马上又觉得肯定是自己的不对。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学有所成那是学校教导有方,不学无术那肯定是怪自己资质愚钝。  以前学校动不动就对学生体罚,通报批评,记大过,后来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方法论传入中国,老师们也学会了透过现象看本质,大概考据出学生不听话的问题出在学生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根源上——他们的父母,于是动不动就让叫家长,一动就要开家长会。  就子枫的观点看,家长会和小三的本质是一样的,都会破坏家庭和谐。  教科书作为知识之载体,与教育脱不了干系,未能逃过子枫的鞭尸。子枫觉得,百无一用的不是书生,而是教科书,许多体育解说员形容某位球员某项技能出类拔萃时,往往会说像是教科书一般。这其实是个很不贴切的比喻,如果真像教科书,那感情这个人的这项技能算是废了,因为教科书很多时候往往是教育人们做些死板的决定。  子枫过后觉得自己对于教科书的批判有些不理智,多有偏颇,至少,教科书一到学期结束,还能卖五毛钱一斤呢。  从家里到市区,子枫是不怕迷路的,毕竟走了那么多次,就算是人不记得这条路,自己的两条腿也记住了。不光是老马能识途,老腿也能。  从家里到市区,需要走上十五公里的山路,再乘汽车。对子枫而言,十五公里的山路,那就是十五公里的豆芽——小菜一碟。  长期的农村生活,练就了子枫“艰苦耐走”的本能。子枫曾经在初中时经不住十块钱的诱惑,替村干部送信,两个小时于这条山路上跑了个来回。子枫至今想起,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人跑路”之余,亦不免赞叹自己当年勇猛异常。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想想还是可以的。  子枫没乘过火车,不知底细,所以并不恐惧,属于“不知者无畏”。而对于汽车,子枫打心眼里害怕。  高中时子枫每次乘车都叫苦不已,直感叹自己不如死猪。死猪不怕开水烫,子枫倒是觉得自己像没死的猪,怕开水。  按照正常的速度,乘汽车到市区只需要七八个小时。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由于道路狭窄,路上运煤车不断,又缺乏修补,搞得这路像是麻子的脸,坑连着坑。每次路上必然发生堵车的事,少了二十个小时休想到达。  子枫每次乘车,都觉得“时光如蜗”。于是断言,那些天天感慨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者,说这话时肯定没有这种堵车的经历。  据称,这是一条高速公路。而当初修建之时,是耗费了巨资的。政府大概是觉得耗资太大,有悖于“节约型社会之理念”,于是尽量节省,把一条高速公路节约成了“中国式低速马路”。  这其实也不怪政府,形象工程太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少,难免出现顾此失彼的情况,政府办事一向讲究轻缓重急,有些工程暂时形象不佳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家政府那办公大楼的形象不就维护得挺好的么。就像古代君王,后宫佳丽三千,难免某些嫔妃宠幸不过来。对于好些妃子而言,偶得君王临幸,那便是前世之福。所以,堵车不必以为是不幸的事情,偶尔不堵,那便是万幸。  一朝被狗咬,十年怕鹰犬。子枫每次乘车屁股都让那硬邦邦的座位咬得生疼,岂有不怕之理。  子枫估计这次屁股又得遭罪,觉得对它不住,临上车时忍不住回头对屁股说了声抱歉,搞得后边那位乘客心里一阵嘀咕,一边仔细回想自己是不是踩到了这小子,一边等着子枫说后半句“没顶疼你的脚吧”。寻到座位后仍然疑惑不已,在确定没踩到过子枫后,忍不住对邻座的乘客诉说此事。说完之后二人忍不住同时低声骂了句傻逼。  子枫上车时乘客不多,于是照着汽车票上的座位号找到了位子坐下,静候出发。后边上来的乘客也“按票索座”,如发现上面已有屁股,双方便会争执一番。但这种争执通常不会持续太久,双方心里一衡量,觉得武力稍弱者便会悻然离开,另寻他座。而最终两人都会以低骂一声傻逼收场。  子枫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暗笑,想这车上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的傻逼,还好自己没与人有所争执,得以幸免。  汽车票上的出发时间是下午两点,可子枫知道,那时间不像是北京时间,倒像是东京时间,每次汽车总要延时出发,至于延迟几个小时,那得看乘客什么时候满座。  不时有乘客等得不耐烦,跑去问驾驶员什么时间出发,每个人得到的答案惊人地相似:马上。这社会,很少有人能像这些个司机,对于不同的人问的同一个问题能做到答案始终如一。  印象中,子枫这一路上没踩到过狗屎,但子枫确信今天是走了狗屎运,汽车人没坐满,居然按时出发了。子枫疑心是车上的某位乘客踩到了狗屎,然后一人踩狗屎,全部乘客沾了狗屎的光,都走了狗屎运。  乘客们面对着难得一次的准时,差点流下激动的眼泪。子枫觉得这些人真是挺贱的,被人不合理对待久了,偶得一次合理的待遇,便激动成那样。  子枫看着这一车的“贱人”,心里无限鄙视,暗暗告诫自己:宁可犯罪,绝不犯贱。对于这种偶尔准时的待遇,子枫一向主张应该一概痛斥,却隐约觉得其实自己这想法也挺贱的,人家都按时出发了,还要骂人。比起那些几乎流泪之人的贱,有过之而无不及。  子枫“贱一次,长一智”,于是得出了一个伟大的人性论,那便是:人性本贱。总结出来后也不闹心,毕竟自己不属于“独霸贱林”。  有些品行一旦为人们所共同分享,那便算不得缺点,反而算是一种天性,可以作为正当借口的。就像人们天天戴着个虚伪的面具到处招摇,对于那些喜欢直抒胸臆的人,一律称其“不懂人情世故”。  可见,所谓的人情世故,就是虚伪。子枫忽而觉得,犯贱其实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至少,真实地表达了自己。不过子枫虽然欣赏贱,但他是坚决不犯的,就好像有些干部天天喊着为人民服务,却绝对不会付诸实践。也好像好些人喜欢说别人傻的可爱,但要轮到自己傻,也是不情愿的。  子枫虽然出门遇……
  贱人,但仗着狗屎运,汽车一路上异常的顺利,这足以说明,贱人是敌不过狗屎的。  汽车到站时,居然只晚了一个小时,但子枫的屁股还是有一种麻木的感觉。子枫于是想,人的屁股显然不及人的脸那么厚,人的脸就算是靠着坚硬的物体一整天,也绝对不会这般麻木。  但一转念,突然发现脸之所以不疼,是因为没有承受身体重量之缘故。世人大抵如此,把一身的负担都给了身体的其他部位,却靠着一张脸到处招摇撞骗。  子枫的屁股像是识透了子枫此时的心思,觉得子枫评价不公,欲与脸一争厚薄,蠢蠢欲疼,子枫只得轻揉几下,以安抚其情绪。  待其情绪稍微稳定,子枫便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屁股与脸的厚薄这个问题争论来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有人屁股与脸都不稀罕要,简称“屁股脸都不要”。
  以彼之砖,还施彼身  入夜后的城市并不宁静,仿佛这城市里人们躁动不安的心。时常有车辆呼啸而过,发出低声的呜鸣,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从车窗外一闪而过,然后消失在刺眼的灯光里。  如今的城市竞相步入不夜城之列,子枫也越来越有种黑白难分的感觉。  乘出租车到了火车站,子枫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偌大的车站广场,愣是被横七竖八的“活尸”摆满。不禁有些责怪城管,这些人如此不顾及城市的形象,“胡乱摆尸”,就该像对待小贩“胡乱摆摊”一样,给他们一个“有损城市形象”的罪名,然后改赶走的赶走,该罚款的罚款,敢于反抗的,就地踩扁或打死。  售票大厅已无人售票,时间太晚,车站的工作人员都休息去了。子枫正寻思着找个旅店住上一晚,忽然看见一个矮胖的妇女举着一块塑料牌子,迎面快步奔来。会扑面而来的不光是春风,还有“春风旅社”。  这妇女举着写有春风旅社的牌子,扑到子枫面前,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问子枫是否需要住店。子枫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一声要。一是确实需要住店,二来看着那热情的脸不忍拒绝。  那人害怕子枫反悔,不停地介绍旅社的豪华内设:“我们旅社电视、风扇一应俱全,床又大又舒服,价格便宜,保你满意”。  子枫入住后的确很满意——满肚子的意见。但立马发现人家所言非虚,也就不好退房,只得将就住下。  房间里的确有电视,只是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垂油欲滴”。子枫按下电源,居然还有图像,很是感慨其生命力之顽强,真是“下了油锅浑不怕,要留图像在人间”。  风扇立在床边,像极了一个内心坚定,不受诱惑的革命人士,子枫怎么摆弄,他都高昂着头,不为所动。  床也的确够大,已足够够子枫一个人躺在上面翻个身。子枫觉得那女人唯一说谎的地方,就是关于舒服的问题,因为整夜都感觉极不舒服,浑身奇痒难耐,彻夜难眠。  难眠之际,子枫做了件每个难眠之人都会做的事——胡思乱想。子枫想着此时此刻,世界上会有多少不是夫妻的男女正在苟合,又觉得此念过于猥琐,于是转而去想一些不猥琐的事情。  子枫在这个城市度过了三年的高中时光,想着第二天就将离开这个城市,突然有些怀念。虽然这里留给子枫太多的无聊与苦闷,但也有开心的事。就好像分手的恋人,心中虽然已无爱情,但曾经的过往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起。  有些人喜欢嘲讽过去失败的爱情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二逼呢”,子枫对这种说法很是不齿,因为子枫觉得这显然是在为自己曾经的二逼找借口,你过去选择了二逼的人,说明你眼光好不到哪里去,是个二逼眼光,正所谓“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  子枫高中的三年,基本上都是学校与住房之间来来去去,眼睛里除了教科书,就剩那些勉强看得过去的小妞们。而每到下课,子枫便会与一群男生聚集到走廊上,看过往女生的曼妙身姿。这成了子枫心里抹不去的不多的快乐时光。  子枫原本想过乘飞机,但这个想法只在头脑中闪现一半便夭折。一来飞机票实在“高贵”——飞得高,票价贵。  飞机票是不对学生半票优惠的,子枫以为这是相关部门怕飞机飞得太高,掉下来摔坏祖国栋梁的爱心之举。  况且子枫是个没“身份”的人,是不可以乘坐飞机的。子枫其实几个月前去派出所照过身份证,因为没给照相的那位警察叔叔烧“烟”,被那位食人间烟火的大佛请开,让给其烧烟之人先照。子枫不服气,与其发生了一场恶斗。  这恶斗当然是嘴上的,子枫可不敢动用拳脚,原因之一是人家经常在嫌疑人身上苦练拳脚,四肢已然极度发达,干不过。另一个原因,与警察动手,那是袭击国家公职人员,惩罚不轻,而自己被打则是活该,人家还算是勇擒暴徒。这年头明显还是重男轻女,带个公字的都惹不起。  警察叔叔很是大人大量,未与子枫作过多的口舌之争,让子枫坐着摆了十几个的造型后,叮嘱子枫回家静候佳音。  子枫为自己即将拥有人生的第一张“良民证”兴奋不已,大有“一证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出门在外,身上不带身份证,仿佛就不是好人一样,不光会遭遇非良民待遇,自己都会产生一种“没做贼也心虚”的感觉。  几个月后,子枫去领取身份证时,只领到了一句话:照片不合格,需要重新办理。  子枫对于这个结果很能接受,换了十几种造型照片都会不合格,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长得不合格。此时已到入学之期,子枫只得“无证上路”,暂时不能拥有天下。  还好身上带有录取通知书,否则子枫真的很担心就像“无证驾驶”一样,会被相关部门以“无证上路”之名贴个罚单。  第二天“夜”刚醒,子枫便从床上爬起,去买火车票。对于彻夜不眠之人,睡着的是夜晚。  来到售票大厅,看到几乎所有的窗口前都接上了长龙,唯独一个窗口略显冷清,子枫想都没想,便奔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轮到了他。  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售票员。子枫对女制服向来有一种不知天生还是后天的好感,虽然女制服一脸冰冷,子枫还是操练肌肉,排列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极客气地问道:“姐姐,有到T市的火车票么?”子枫自信自己笑容如春风,声音似细雨,足以使这姐姐一片荒芜的脸出现春意。  不想这脸如常年干旱的沙漠,荒芜太久,子枫的和风细雨丝毫不起作用,隔着窗子像扔砖头砸人一般扔出来一句:“有啊,你是要退票还是换票”?  子枫脸上的笑容似乎感觉受到了冷落,四散离去。“和风已去,细雨犹存”,子枫还是客气地说道:“我买票。”  那一脸荒芜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这里不卖票,这是退换票窗口,先生,你不带眼睛的?”  子枫只觉脸上发烧,心里郁闷。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子枫极其妩媚的笑挨了板砖,决定“以其人之板砖,还施其人之身”,说道:“小姐,你确定不卖?”  “不卖”,扔板砖的力度提高了不少。  子枫抛下一句“你真是个好女人”便跑开了。骂一个人最残忍的方式,就是让他骂不着自己,活活憋死他。  子枫跑去别的窗口排队买票,只留下女制服一脸怒气坐在那里,看着心里特别爽。来退换票的旅客替子枫挨了不少的砖头。  排了半天队,总算买到一张站票,坐票几天以后会有,但那时学校已经开课,来不及。子枫看了看时间,离发车时间还有几个钟头。  这时间等着嫌长,去找个地方休息又太短,正为难之际,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于是买了份报纸,也在地上“挺起尸来”。躺着时忍不住想,自己昨晚还嘲笑别人“胡乱摆尸”,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遭了报应,只得摇头苦笑。  上车时间一到,子枫站起来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报纸凄凉的躺在地上,满纸尽是被人睡过的痕迹。  子枫以前一直觉得计划生育的实施方法过于粗暴,尤其是某些地方出现撬房子、牵牲畜时,总有一种鬼子进村的感觉。在上火车的一瞬间,子枫却想立马做出道歉声明,于人群中振臂高呼:拥护计划生育!  这乘火车的人实在是太多、太拥挤。子枫双脚都没主动过,直接是被人推上去的。进了车厢后动弹不得,四肢被牢牢固定住,对计划生育的好感又加深了些,心想政府的计划生育政策其实不够狠,应该直接不准生孩子,那现在就不会如此挤得难受。多数人对于好些事情的立场都是以是否自己舒服为准,子枫也不例外。  难受之余,子枫很是抱怨。被挤得不能动也就罢了,最让子枫不能忍的,是把自己挤得不能动的居然都是些臭男人。烟味、汗味、呼吸混合成一种全新升级版的新味道,直往鼻孔里钻,脑袋都被熏晕。子枫更愿意被一群美女挤成这样,只要脂粉味不是太具有杀伤力。  子枫心想这老天……
  实在是不够意思,女孩子都挤到了别处。要是有小妞跟自己“共命运,同呼吸”,哪怕她刚吃过一斤大蒜也认了,总好过跟一群男人“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要是小妞再漂亮点,跟自己拉上几句家常,顺便饱饱眼福,呵呵,那这拥挤也不算什么了。子枫意淫着这美好的一幕,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却发现一双满是鄙视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赶紧收敛笑容。  列车在一片咒骂声中前进着,无时无刻的拥挤挤得子枫的意识出了窍,飘到车厢外的广阔世界透气,只留下子枫的躯壳在车厢里遭罪。  一个站接着一个站,似乎永无尽头的站。每到一站,乘客们都如蒙特赦般,欣然往外挤。子枫煞是羡慕,也期盼着自己的大赦之期尽早到来。  旅途就好像人生,快乐或者痛苦,都在向前,而总有一刻会达到终点。子枫又被人流推着出了火车站,终获大赦,这一次觉得被挤得格外舒坦。  出站口挤满了接车的人,看着别的人都被亲人或者朋友接走,子枫心里突然有一种孤独的情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种感觉依然会阵阵袭来。  而当子枫看到写有“T市科技大学”的牌子时,心里一阵激动,仿佛看到了亲人般,心里的孤独感减轻了不少。那是子枫的准母校,准母校与古时候的准媳妇一样,虽未曾谋面,还是有了一种亲切感。  木牌边上站着好几个热情的学长,他们挥动手里的接站牌,脸带微笑。不过子枫很快发现,他们的热情似乎只限于他们的学妹们,而对于自己这样的学弟,明显热情不足。  面对学妹,学长们尽显绅士风度,打伞递水,连学妹们沉重的行李也是一肩承担,只恨学妹们过于坚强,要不然直接把她们背起来送到迎新校车的面前。  子枫的意识重新附体,心中直骂学长们无耻,脸上微露鄙夷之色,以响应脑海中的意识。
  阿姨慢点,你好着急  两个小时候,迎新的校车缓缓驶入学校。  子枫从进校门的那一刻,就一直往车窗外仔细观察,希望看到那如画的风景。但现实的风景却并不总是如画,偶尔看到一些建筑似曾相识,都与自己先前网上看到的出入不小。  子枫不禁对于学校也搞起了商品广告的那一套有些反感,现在的商品广告都是包装华丽,而商品本身多少有些骗人的意味。  但子枫也不过于计较这些,就好像娶了个化妆后靓得吓人,卸了妆丑得吓人的老婆,只能顺其自然,毕竟命已注定,想悔婚都来不及。  子枫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大大的横幅:热烈欢迎07级新生!就如几乎所有的宣传口号一样,子枫马上就知道,这个也仅仅是一句口号而已。  不过有一句口号却是例外,那就是:热烈欢迎上级领导检查指导工作。那说是热烈,便是热烈,锣鼓喧天,一群人热烈围拥着前来检查指导工作的领导,热情寒暄,热情奔走。  人都喜欢别人的热情款待,领导们似乎没有达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与诸多俗人一样,也喜欢这种热情。这倒也是好事一件,走起了群众都走的路线。领导们平日里工作繁忙,难得有机会亲临指导工作,热烈欢迎一番也是应该的,平时想欢迎还没这机会呢。  下级单位都会很珍惜这难得欢迎领导的机会,于是充分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领导。而领导们所到之处,也都是尽情指导一番,“指点江山,激扬废话”。  子枫往四周略高的建筑物上面看了一遍,似乎没发现有人站于高处,手捋胡须,满脸笑意。子枫学历史时知道李世民曾站于城楼,看着天下考生尽赴长安,忍不住捋须大笑:“入吾彀中矣”。  子枫其实一直疑心这是后人编撰的故事,像李世民如此高明之人,怎么可能二逼到把这种大实话讲出来,还让旁人听见并且记下来流传于世。  子枫往前走着,突然看见前方开阔的地方,有大约二十顶红色的帐篷,初看还以为是领导又下来指导工作,顺便要体验一回野外生存,一打听才知道是为了接待新生而专门设置的“新生接待处”。  接待处一律红色帐篷,颇为喜庆,足以表明学校领导确实心情大好,对新生也很热情。正所谓“热情如火”,弄成红色,即便没人敲锣打鼓,也足以证明热情洋溢。  开阔地的四周,都是学校各类用途的大楼,方方正正的排列着,一看就知道这些建筑物的规划者是一个内心极其方正的人,一点别的“歪斜之念”都没有。  都说能从一个人的字迹看一个人的性格,子枫觉得,不光是字体,几乎所有的作品中,都能大约看到作者的性格。因为作品就像一个人的孩子,没道理孩子不像他的父亲,除非这个孩子经过了他人之手。  子枫提着自己的行李,往红色的小海洋中走去。包不是很重,他自己就拎得动,而且他也没有奢望过哪位“不符时宜”的学长会热情到给自己拎一下。  学长的心里只有她,没有他。  对于学姐,子枫更是是不希望来帮自己提包,那样会显得自己很不绅士。而学姐们给足了子枫做绅士的机会,很是通情达理,一段不短的路,碰到不少过往的学姐,可她们连看都懒得看子枫一眼。  子枫于红色之中穿梭着,仔细寻找,希望能尽快找到沾些文气的接待处,毕竟做绅士也是耗费体力的。“红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法学院就在犄角处”,子枫看见看见“法学院”时,快步走了过去,找到部队的感觉很是让人兴奋。  接待室里,站着两位年纪相当的女士,貌似都三十几岁,一位穿着齐臀小短裙,一位则是齐膝白裙。这里相比较其他的接待处,显得有些冷清,两位女士无新生可接待,正站着闲聊。  子枫为了显得尊重,上前问道:“两位阿姨好”。  “两位阿姨”没马上回答子枫的问候,却相互对望了一眼后哈哈大笑,尤以穿短裙者为甚,花枝乱颤,大有花落一地的可能。  子枫一时间身高猛增,头发落尽,成了一丈二的和尚,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位阿姨”。  “两位阿姨”花枝稍定后,齐臀短裙的“阿姨”先开了口:“阿姨,我有那么老么,我也是大一新生,也是法学院的,这位是辅导员林老师。”说完接着笑,顺便指了指身边的人。  子枫不禁大囧,脸一时间像是患了发烧型感冒,滚烫滚烫的。来不及自责自己眼拙,便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林老师似乎并不打算给子枫完全表达歉意的机会,打断子枫的话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老,林老师的年纪够得上阿姨的称呼,没中招,当然没关系。而另一位阿姨——女同学,虽然在笑,可子枫觉得她笑得太委屈,于她的笑容中隐约感觉到了她的一丝不快。  其实就算林老师不打断子枫,子枫也实在想不出来后边该接点什么解释的话,这一打断,倒是救了子枫一命,否则子枫马上会陷入第二个尴尬——词穷。  林老师跟子枫寒暄了一会儿,便让那位女同学领着子枫去办理入学手续,并让子枫把包放在帐篷处,一会儿再回来取,说是带着包不方便。子枫临走前她还问了一句:“你把包放在这里,应该对我放心的吧。”  林老师虽然三十多岁,但属于风韵犹存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正是花儿盛开的时节,子枫嘴上很认真的说着“放心,放心”,心里忍不住加了一句:“就是把自己放在你身边也很放心。”  子枫的一声阿姨,把人家女孩子叫的老了十几岁,自责之余,不免又责怪这位女生长得过于着急。  跟着那短裙女孩子办理入学手续的过程中,子枫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跟她道个歉,消除刚才自己制造的尴尬气氛。那女生却仿佛已忘记了这件事,整个过程都热情地引领着子枫楼上楼下跑,还主动与子枫打起了招呼:“同学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叶子枫,树叶的叶”,本来子枫想说老子的子或者孙子的子,嫌前一句伤人,后一句伤己,但为了努力和大人物扯上点关系,子枫接着道“孔子的子,枫林照晚的枫”。子枫庆幸认识的“子”多时,没忘记在新同学面前卖弄一下文采。  子枫其实高中时就对自己的文采很是欣赏,制造机会也要表现一番,被语文老师戏称是半壶水。子枫起初觉得很是满意,毕竟已是半壶水,已算得上是半个文人,后来听人解释说“一壶水不响,半壶水晃荡”,知道后大为汗颜,从此不敢在熟人面前再提文采一事,今天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拾信心,没忘记表现一回。  子枫没忘记礼尚往来,也问她道:“你呢,叫什么名字”?  “苏晓珊”,那女生回答得简洁干脆,就如同她今天的着装。  子枫心里一怔,忍不住对眼前的女孩多了几分崇敬,天底下敢这么坦白自己叫“晓珊”的女子大概不多。嘴上一通恭维道:“好名字,明月待晓,春意阑珊,很富有诗意的名字”,此语一箭双雕,既达到夸赞别人,又达到卖弄自己的目的,子枫对于自己能说出这番很富诗意的话惊叹不已。  苏晓珊成了雕,明显中箭,子枫的一番夸赞让她一时心情大好,跟子枫聊得不亦乐乎。  天时渐晚,风渐起。子枫于欢快的谈话间,不经意瞥见苏晓珊的短裙跃跃欲起,心里一阵悸动,忙扭头看向别处。子枫可不是深得“非礼勿视”之教诲,而是害怕别人看见自己直视“非礼”,“你站在裙边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这样的情景,子枫还是害怕的。  因为站在楼上,就算你盯着楼下女子的胸部或者臀部,别人也会以为你在看风景;而在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面前,你眼神从她身上晃过,别人也会认为你是个流氓。  子枫为了转移注意力,无话找话:“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以后多加照顾”。  苏晓珊不明白子枫的真实用意,以为子枫是要跟她套近乎,于是也近乎了一回:“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吧”。  子枫当时直想回答“有福同享,有……
  难老子当”,以显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发现此话驴头对不上马嘴,不想落下眼拙的口实,再添一个“答非所问,冒充大头蒜”的别称,只得作罢,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有苏晓珊的带领,子枫的入学手续办得还算是顺利,只是户口迁移上学校的详细地址街道号1109,硬是被老家派出所民警弄成了1190,暂时不能落户,需更正后方可。  子枫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户口簿上名字的事,只觉得自己的名字就像个命运多舛的孩子,颇受折腾。子枫从来都是用一个名字,没学人家搞个笔名,小名,大名什么的,从学校到家里,一直是一个名字,不料上一次人口普查时,不知道哪个具有非凡创造力的天才把子枫的名字在户籍上换了一个——叶子疯,连年龄也变了,比子枫的哥哥还大几岁,而户籍本上明明写着他才是弟弟。  高考时,子枫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把名字改了过来,而年龄说什么也不能更改。子枫的“疯子”的雅号如同陈冠希的照片,一时广为流传,捂都捂不住。  子枫一向自认为深明大义,本着“个人利益服从政府规定”的原则,也就没再纠结这事,更何况如果自己想早点结婚,还是好事一件。不过还是忍不住阿Q了一回,想那乱改自己名字的人在户籍上的年龄比他爹的还大,比他们全家的都大。  苏晓珊领着子枫办好了入学手续,他们回到了接待处。子枫道谢之后,提上行李,往“两位阿姨”指点的方向往宿舍区走去。  子枫被分配到五公寓302室,好不容易找到四公寓,以为五公寓近在咫尺,却意外地发现给公寓编号的人其思维很是与众不同。四公寓左边是七公寓,右边却是二公寓。  子枫本来想順藤摸到瓜,心想自己这次不至于犯路痴,没想到这瓜居然没长在藤上。编排公寓号的人是个极有创意的人,尝试把瓜培育到长在树干上,而且居然还成功了。子枫的路痴又一次被这位天才般的创意者证实了一次。心里不爽,总觉得这是哪个二逼故意整人的。  原本找个学长问一下就能轻松搞定,但子枫见识了今天火车站迎接学弟学妹的学长后,对学长们的印象不是很好。这就好比被猪拱过,以为所有的猪都会拱人。  另外,子枫很害怕学长们嘲笑自己“对路的痴”。子枫展开地毯式的搜索,确信能够找到五公寓,子枫不相信这公寓号的编排者能丧尽天良到让人无法找到的地步。  一番周折之后,子枫还是找到了五公寓,忍不住心里一阵激动:傻逼了吧,哥到家了!  宿管是一位一般年轻的姐姐,经过刚才的误认,子枫对阿姨这个词避讳起来。  进了公寓,发现宿管姐姐正在整理公寓的钥匙。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看子枫,见子枫风尘仆仆,拖着行李的样子,便知道是刚来的新生,于是二话不说,伸手拿过子枫手里的宿舍分配单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给子枫办理好入住登记后,很难为情地告诉子枫由于他来得较晚,学校配发的床上用品已分发完毕,要第二天协调一下再补发,暂时只能发放一套军训服装。  当然,难为情是宿管姐姐自己说的,可子枫从头到尾,没看出她有难为情的意思。子枫很明白,人们在表示很遗憾地告知某事时,真正遗憾的通常是被告知的那位。  想着今天晚上只能睡光床板,子枫心里有些不快,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人家都说难为情了,作为一个男人,让女人“难上加难”是很没有风度的事情。  子枫只得转身去寻宿舍。
  毛发头皮过,佛祖心中留  子枫绕了个大圈,找到了302宿舍。宿舍门是关着的,刚想推门而入,手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心想这都千里求学,难免有宿舍的哥们与女友忍泪惜别,此刻正寂寞,打个飞机啥的,要是被自己一番鲁莽撞见了,很不人道。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子枫轻敲了几下门之后,静候回应,留给某位未来的舍友充分整理衣着的时间。  不想里面反应倒是相当迅速:“请进”,一声粗犷的男中音穿门而出。子枫如释重负,推门而入。  子枫还来不及观摩一下自己未来几年的窝,男中音再次响起:“同学,有事么?”说话的是位中等个子,身材略胖,一脸络腮胡子的人,很具有男人气概。  子枫有些自卑,想自己脸上的胡子数来数去就那么几根,无故降低了自己不少的男人指数。子枫的朋友很多次表达过子枫的脸像是极地气候,虽然此语很是委婉,但还是刺痛了子枫的心。  子枫知道,极地气候白茫茫一片,还寸草不生,朋友们是在说他是小白脸。  为此子枫偷偷买了一把剃须刀,没人的时候就在自己寸草不生的脸上胡刮一阵,因为听说胡子是刮出来的。可子枫的脸却如同贫瘠的沙漠,气候太恶劣,刮了几年,还是长不出点花花草草。想到这事,子枫又黯然神伤起来。  络腮胡子显然并不理解子枫的神伤,以为子枫对他的话爱搭不理,是在蔑视他,中音提成了高音,还带有不快道:“同学,你有事吗”?  子枫的神伤被打断,回了一句:“不干什么,想来住上一段时间”。说完自觉这话含蓄幽默,极具大师水准。  络腮胡子本来是坐着玩电脑的,听子枫这话,立马站了起来,脸露笑意,一脸胡子四散开来。  子枫看他站了起来,迅速反应,做了个防守的姿势。子枫很担心这络腮胡子不懂自己的幽默,以为自己是来寻衅滋事的,要过来海扁他一顿。  但子枫并不十分惧怕这形势。目前局势一对一,胜负难料,子枫一向认为自己算不得“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是有些“动手”能力的。更何况要是实在干不过,到时候求这位大哥下手轻点,或者别打脸,这点要求他应该会答应。  可络腮胡子不但没有动手,反而语气温和不少,并透着几分惊喜的语气说道:“哦,你是未来的舍友吧,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每间宿舍六个人,其他人都来了,就剩你了,你看”。说完一指宿舍里的床。  子枫环视一圈,发现宿舍里确实五张床铺上了被子,挂着蚊帐,只是睡觉的主人都不在。而靠门边厕所斜对面的上铺还光秃秃的,只有一张光床板,很是显眼。  子枫有些庆幸没有动武,自己的脸得以保存,对络腮胡子的好感倍增,只是可惜了自己一句幽默风趣的话居然被眼前这个粗犷的男人轻易破解,有些遗憾。  络腮胡子一边热情的招呼子枫坐,一边去拿杯子倒水给子枫。子枫喝了一口,心里仿佛受这水温的影响,温度上升,与络腮胡子套起了近乎:“你叫什么名字”?  络腮胡子道:“叫韩耀祖,朋友们都叫我大韩,你也可以这么叫我”。说完爽朗一笑。  子枫寻思着立马升级为他的朋友,于是也想切热地称呼他大韩,可是话一出口,发现有些尴尬。初次见面就这么亲热地叫,大有一种男女朋友之间第一次叫亲爱的,有些不太习惯。  但为了拉近与大韩的关系,子枫不自然地接着道:“大韩,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高哈,韩耀祖,耀祖,光宗耀祖”。说完也想爽朗一笑,但这些天旅途劳累,没休息好,嗓子明显受影响,倒像是奸笑了一声。  大韩道:“谁不是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哎,对了,你呢,叫什么名字?”  子枫道:“叶子枫,大家都叫我疯子。”子枫觉得自己不雅的称号自己先说出来,有一种类似自嘲的勇气,比别人知道了再嘲笑自己好很多。  大韩道:“疯子,为什么?”  子枫道:“就好像李宇春为什么要叫春……春一样,这称呼有些时候是没有道理的。”子枫为了显得幽默,自己硬是编了个道理,并把春字的音拖得老长。  大韩道:“不是啊,人家叫春春,是歌迷觉得这样亲切嘛,我猜,你是比较调皮捣蛋,大家才叫你疯子的吧。”大韩显然并不认同子枫生编出来的理由。  子枫道:“一般吧,人的蛋不敢捣,偶尔上树捣捣鸟蛋。其实我还是偏内向的,跟关系好的人比较疯,更多的时候心里疯一点,跟闷骚一样,属于闷疯,哈哈……”子枫誓要把幽默进行到底。  原本以为大韩会跟自己一起大笑,没想到他只是微露笑意,以示捧场,子枫哈哈两声后赶紧收住。自以为是的幽默往往比自以为是还让人尴尬。  大韩陪着子枫扯了不少无聊的家常,子枫看宿舍就他一个人,就问道:“大韩,别的人呢?”  大韩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去买生活用品去了吧,大家都不熟悉,他们出去时我也没问。对了,你的生活用品带了没,没有的话,你也应该去买一些,明天就要开始军训,到时候恐怕来不及买。”  子枫刚到学校,一切都不熟悉,于是道:“我不知道去哪儿买生活用品,剪头发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在哪儿吗,能不能给我说一下?”  大韩道:“我知道,但是说了你可能找不到,算了,我带你去吧。”说完转身去关电脑。  子枫很是惊叹大韩的观察力,居然晓得自己找不到。  子枫心里虽然觉得大韩带自己去是最好的方式,要不然自己又得找个晕头转向,但嘴上仍然想要客气一下:“这个太麻烦了,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大韩道:“靠,你这说的什么话呀,大家以后就是舍友,同个屋檐下,别说这种客气话。”  子枫瞬时觉得与大韩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不是后边的那一段话,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靠”字。男人之间,如果不是敌人,只要相互之间“靠”成一堆,那关系绝对不是一般的亲近。  大韩关上电脑,锁上门,与子枫一起出了门。  学校里卖生活用品的只有一个超市,几十平米大小,像是搞电脑编程的人中突然出现一个女的,集各种宠爱于一身。而该超市也是‘恃宠而贵’,里面的东西比外面市场上的价格高了不少。  子枫随着大韩拐上二食堂的四楼,发现里面不少跟自己一样的新生,也前来购买洗漱用品。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其实喝酒的人多了,酒不香也不怕,巷子再深,依然是门庭若市。  子枫心疼钞票,不愿意给这个超市太多的宠爱,只买了牙膏牙刷,便要回去。  大韩不解地问:“不买点别的了?”  子枫不好意思实话相告,只说是别的东西自己带了。大韩也不多问,等子枫付了钱,又领着子枫往回走。  快到五公寓门口时,大韩突然提醒子枫,说是天气渐热,第二天就要开始军训,子枫的头发看起来稍长,怕是受不了。  其实子枫原本就打算削去自己的三千烦恼丝,借以明志。经大韩提醒,便让大韩帮自己把买的东西带回宿舍,自己去了理发店。学校里的理发店也很受宠爱,子枫等了好半天才轮到自己。  高考一结束,子枫的女朋友就跟他提出了分手,具体原因没说,子枫也不想追问。对子枫而言,她的女朋友就像是个无比美妙的春梦,来得毫无征兆,虽然很是享受,但总免不了有梦醒的一刻。  况且子枫作为男人,虽然对于感情不算敏锐,但他的直觉还是告诉他,她对他已经失去了感觉。后来的一段时间子枫每次想要跟他的女友牵手,子枫都感觉她的手直往回缩,似乎觉得牵着的不是手,而是毒蛇。  都说女人一旦对爱情失去感觉,便会成为天底下最冷酷无情的动物,子枫觉得,女朋友之所以迟迟未动,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子枫相信,女人是最念旧情的动物。  子枫决定先提出分手,他要主动给女朋友一个解脱的机会。子枫明白,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跟和一头猪在一起的感觉没多大区别。  但子枫向来……
  以好男人自居,不想被别人说自己无情无义,又不好意思对朋友们说自己是被人甩掉的,决定说一个美丽的谎言。  子枫在提出分手之前,对朋友宣称,自己之所以要做这个分手的决定,实在是迫不得已。正所谓大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不该儿女情长。大学是个很好的奠定事业基础的机会,所以自己才忍痛割爱。  子枫心想,这样的话,既能让女朋友早日解脱,也能顾及自己的颜面,实在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朋友们纷纷劝子枫:“朋友不易得,马子更难求。”让子枫三思而后行,更何况上个狗屁大学与继续泡马子并无绝对的冲突。  朋友们的劝告像是让一个饿极了的人拼命喝水,对子枫根本就不起作用。百般劝告均无功而返,转而赞扬子枫立场坚定,态度坚决。  子枫不知道他们的话是夸赞还是讽刺,但主意已定,坚决要分手。  子枫其实很是佩服自己,为女朋友着想暂且不说,还顾全了自己的脸面,像是给某些卑劣的行径糊上一层仁义道德,很具有政治家的风范。  子枫事先想好了一套分手的言辞:“亲爱的,我对你本是十分喜欢,无奈命运捉弄,最近才发现自己外表平凡,内在平庸,实在是配不上你,于是痛下决心,提出分手,如果我的决定能换取你美好的未来,那我一切的苦痛都是值得的。但愿你找到你真正的白马,驮着你走向幸福。不论将来你作何选择,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想好之后自己先感动了一回。  子枫决定邀请女朋友共进最后的晚餐,以表明心迹。几杯啤酒下肚,子枫便决定开始背台词。  好的演员都是声情并茂的,子枫也一脸痛苦状,说道:“花儿,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但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以等待他女朋友接一句:“没关系的,你说吧。”  但出乎子枫意料的是,“花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我对你本是十分喜欢,无奈命运捉弄......”  不料“花儿”这时却开了口,一声高呼:“你等一下,草儿,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其实我对你也是十分喜欢,无奈命运捉弄,最近才发现自己外表平凡,内在平庸,实在是配不上你,于是痛下决心,决定提出分手。如果我的决定能换取你美好的未来,那我一切的苦痛都是值得的。但愿你找到你真正的公主,陪着你走向幸福。不论将来你作何选择,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所以我们分手吧,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枫愣住了,差点大喊:“导演,那是我的台词!”  子枫一瞬间觉得人世间最可悲的不是两个原本爱过的人分手,而是两个爱过的人分手的时候,连台词被对方给说了。  子枫愣过之后,立马觉得,女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不但漠视自己的一片苦心,还抢走了自己苦思许久的台词,让自己颜面无存。  子枫转而大骂“花儿”无德。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这女的,太他妈有才了。  子枫被踹之后,心里不爽,发誓再不近女色。  子枫要求理发的“大师”为自己“剃度”,不料理发师听了之后,坚决不肯为子枫削成光头。  子枫以为理发师深具佛门大师眼光,觉得自己尘缘未了,正想对理发师刮目相看,不料理发师说道:“同学,学校是不能剃光头的,那样有损学校的形象。”  子枫很是不满,想自己再丑,也不至于剃个光头就能损害到学校的形象,况且学校的形象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有人失意了报复社会,有人失恋了报复自己。子枫深知不能报复社会,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想要报复自己几根头发都不能,心中更是郁闷。  理发师大概已然得道,尽管子枫陈诉了自己想要剃度的理由,他还是坚决不动手,反而大劝子枫说:“佛家高僧常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一点头发是不碍事的。”  子枫受其点化,佛性陡升,心想其所言极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自己姑且“毛发头皮过,佛祖心中留吧。”子枫最终做出了让步,留下了一寸左右的头发明志。  子枫理完头发,往宿舍走去,头脑中突然出现一句话:“没有牵手,就不会有分手。”觉得甚是精辟。没有恋爱,当然不会失恋。最主要的,不会再有被人抢台词的痛苦。  子枫决定把这句话刻在心里作为自己人生的座右铭。  其实他也想到把这话写出来贴在墙上,只是鉴于某些原因,觉得刻在心里稳妥一点。  原因之一,这话一看就知道是个被甩之人所写,子枫可不想丢这个人。  原因之二,这话过于小情调,别人的座右铭动辄就是要建设祖国,回报社会,自己却搞个小资情调的话作为人生信条,实在是不好拿出手。  原因之三,子枫的字比较难看。子枫每次写完字,都不敢细瞧,否则,总觉得写这字的笔都会不好意思起来。  除了以上原因,写座右铭贴在墙上,子枫还有相关的历史经验:子枫曾写过一句“为家乡之繁荣富强而读书”贴在墙上,有一次着急蹲坑,恰巧手边无纸可用,情急之下,撕下来就往厕所跑。可怜了那张写有伟大梦想的纸,连家乡繁荣的影子都没见着,就沦为了秽物。  子枫回到宿舍,见宿舍还只是大韩一个人,也无心情多问,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困倦袭来,无暇多顾,躺光床板上就睡着了。  子枫确实太累了,连平时很是活跃的梦也似乎感到疲惫,居然一夜没有动静。  这一个晚上,子枫睡得格外香甜。
  美女有害,严禁靠近  为期半月的军训生活是在一场声势浩大、陈辞激昂的开学典礼暨军训动员大会后开始的。  军训通知已于子枫到达学校的当晚下达,要求全体新生以班为单位,以学院为更大的单位,准时于八点列队参加,缺席者要减扣学分。  开学典礼在学校的图书馆前宽阔的广场上举行,大有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之势。每个学院的名称都写在一面迎风飘扬的红旗上,学院的新生则被要求整齐地排列在红旗之后。  新生们第一次合作,相当不默契,队伍站得跟麻花似的,歪歪扭扭,高低错落。这显然是不能被接受的,于是各个学院负责的老师们像拎鸭子似的,把学生们按高低顺序排列好,好不容易才把麻花弄得稍微整齐了一些。  下面还乱作一团,校领导似乎已然等不及,急切想要上台亮相,示意主持人宣布大会开始。  主持人一番冗长的开场白,领导们虽然端坐于主席台上,但是面色沉重,显得极不耐烦。主持人念完开场白,开始隆重介绍台上领导时,领导们脸上总算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很显然,领导们更喜欢介绍自己的环节。可是开个大会,主持人是少不了的,不可能让领导们上来就自我介绍一番,那样显得很没架势。  台上的领导们迎来了自己人生的另一个露脸时刻,都显得异常的激动,每个人上去都慷慨激昂了一回。只恨发言稿过于简短,慷慨得很不过瘾,意犹未尽。稿子念完,说是还要补充一点,然后说了好几点。  台上的领导不过瘾,台下的新生们倒是过足了瘾。烈日暴晒,站着听领导们慷慨了几个小时,连汗水都忍不住往外直冒,听得“汗畅淋漓”,极为过瘾。  学校领导们的发言,子枫实在不想听下去,一来烈日暴晒,二来这种发言多数均属套话,上一年开学典礼是这一席话,下一年开学典礼肯定也差不了多少。失而复得的东西会让人倍感珍惜,可是失而复来的废话,没多少人会认真对待。  但子枫还是听到了不少废话。领导们讲话,不是看你想不想听,而是要看他们想不想讲。  领导发言说,现在的学生过于强调个性,我行我素,没有组织观念;缺乏锻炼,是温室里的花,经受不住生活的挫折,所以需要军训。军训过后,便能培养学生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培养学生们团结一致,服从指挥的团队意识。  子枫听着这话,忍不住对站在身边的大韩发泄不满道:“大韩,你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吗?”  大韩道:“明白啊。”  子枫原本以为大韩也会感同身受,认为领导们说的话莫名其妙,没想到他居然说明白,子枫心里有些失望,因为大韩这么一说,他就没了发泄的机会。对一个不理解自己想法的人发泄情绪,那就像是“对牛谈情”,毫无必要。  大韩见子枫不再言语,便问道:“你明白他们说什么吗?”  子枫本想实话实说,但不想这么快就与大韩站在对立面,也回了句明白。  大韩乐了,道:“我就知道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子枫本来正在为自己的说谎让大韩误会内疚不已,大韩却接着道:“其实我估计现在站在这里的都明白,他们在说废话嘛。”  此语一出,子枫大汗,想自己还以幽默自居,居然没能领会到大韩的幽默。不过子枫的不领会,却是有了良好的效果,大韩幽默完,没忘记夸子枫一句:“我发现你挺幽默的,我就喜欢幽默的人。”  子枫汗如雨下,不过能被人夸赞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子枫满心的开心,刚才的内疚在心里没了容身之地。  子枫好不容易找到知音,忍不住心里想要发泄的悸动,对大韩大肆宣泄:“这些学校领导啊,他们就喜欢废话,其实这动员大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领导们过过官瘾,要是不以学分相要挟,恐怕连毛都动员不了。”  大韩点头表示赞同,子枫受到鼓励,更是添油加醋:“你看台上的领导,除了西装笔挺点,身材臃肿、眼神浑浊、话语空洞。说是要锻炼学生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咱高考都能熬过来,还算不能吃苦么?说到强健体魄,我都不明白领导们为什么好意思讲出来这话,你看他们一个个脑满肠肥,却要求别人强健体魄,这不是子所不欲,施之于人吗,真是可笑。就好像自己天天搂着个美女,却告诉别人美女有害身心健康,要远离美女,真他妈可笑。更何况我觉得强健的体魄远没有强健的灵魂那么重要,世界上那么多体魄强健的动物,最后还不是被人类统治了地球。”  子枫说了一堆,情绪不但没有倾述完,反而像是拉肚子拉了一半,不泻不爽,继续狂泻:“他们说的培养学生团结一致,服从指挥,我觉得这话对了一半,团结一致是培养不了的,军训一结束,哪个班的学生们会二逼到排成整齐的方阵,踢着正步去上课。服从指挥那才是重点。我们的教育一向以统一为标准,着装统一,学科同一。步调稍微不一致,那便是叛逆,没追求。都说一花一世界,可教育硬是要逼着学生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这样搞学生们的个性都被扼杀了,有些人的理想只能胎死腹中,还理想、追求,追个球啊。”  子枫的这一通发泄除了让自己心里痛快点,打发了点无聊的大会时间外,一无所用。因为台上的领导发言还是那么激情四溢,似乎永远说不完。  子枫发泄完毕,连自己都忘了刚才说什么了。大会一结束,子枫又满怀欣喜,跟着大家一起开始了据说很有意义的军训生活。  半个月的军训生活是极其无聊乏味的,从开始的第一天起,子枫就深刻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军训的内容除了站军姿,就是踢正步。子枫无心训练,把教官所言的纪律性忘得一干二净。因蚊子叮咬,实在受不了,伸手去拍,被教官发现,罚子枫面树思过。  看着教官那比自己还幼稚的脸,子枫实在不想听命于一个小毛孩,于是趁教官领着别人踢正步的时候,悄悄挪到了树底下乘凉,不料被教官发现,直接踢到了“飞虎队”。  这“飞虎队”可不是传说中的精英,而是一群教官认为“不行”的新生所组成的“废物队”。教官怕名字过于糟蹋人,所以叫“飞虎队”,但其实这样更糟蹋人。就好像要是有谁嘴里说着夸奖中国国足的话,绝对属于高级黑,明褒暗贬。  “废物队”在此欢聚的原因,子枫一打听,不外乎是因为身高太错落,动作过于个性。最好玩的,某位同学居然是教官觉得其长相过于猥琐,影响队伍形象。  而“精英队员们”,每次从“废物队”边上经过,都满脸的自豪感,仿佛自己真成了精英。  子枫觉得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人都喜欢嘲笑“不如自己”的人。就好像训练有素的家犬,完全可以嘲笑那些训练无素的野狗。  本次训练中脱颖而出——其实也就是动作看起来最标准者,有机会去靶场试枪,令众多不能脱颖之人羡慕不已。  子枫也有些羡慕,虽然嘴里经常唠叨着打手枪,可是连真枪都没见过,更别提摸一下了。  据“打靶归来”的同学讲,每人发了整整五颗子弹。子枫很是赞叹部队真是出手阔绰,居然发了五颗子弹。每人发一把空枪,然后拉到野外,演练演练,打一场没有子弹的野战就得了。敢发子弹,也不怕学生们技术精湛,直接把教官轰倒。  军训生活在一场声势更为浩大,陈词更为激昂的阅兵式后结束。本次军训成绩可喜,效果斐然。学生们都晒黑了,更加的强壮,无比的坚毅刚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耐劳。全体新生团结一致,听从领导指挥,校领导一声“解散”,学生们便作鸟兽散。  子枫所在的法学院喜获阅兵方阵第七名,学院一阵沸腾。据法学院领导讲,这是学院成立几年来的最好成绩,只差开香槟庆祝,以示兴奋。  学生们对于学院取得的好成绩,都不敢贪功,因为能取得第七名这么骄人的好成绩,那全是学院大腕们领导有方,指挥得当。  院领导也不推辞这份功劳,锦旗给学生们“一饱眼福”,也就是看一眼……
  之后,便收起来挂到院办公室里去了。  半个月的军训下来,子枫认识了宿舍所有的人。同个屋檐下,想低头不见都不可能。  大韩,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子枫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认识。  翟大,典型的西北大汉,虎背熊腰,很是壮硕,如郭德纲的一句话:“一米八的大高个”,只可惜没有“巴掌大的护心毛”,给其男人形象打了点折扣。其实同学们本来是称呼其翟大哥的,但好像亲切得过分了点,后来改叫翟大,子枫感觉这更像是对他体型的描述。  大黄。大韩给子枫介绍他时,大黄一脸深沉,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子枫,自己爬到床上戴个耳机听音乐。子枫觉得此君颇有几分教授道貌岸然之风采,心里直呼装逼男。  洋哥,李宇洋。不笑的时候显得奸诈,笑起来更是显露无疑。子枫听大韩介绍他时,忍不住问了句:“李宇春是你什么人呀?”他微笑了一下,道:“我哥。”  三多。因外形酷似许三多,所以大家刚认识没几天,都称呼其为三多,真名倒是给忘了。
  豆腐一块,也是工程  军训结束的那天晚上,302宿舍众人都忙着努力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军训一结束,院领导“善性大发”,说是“主要”下来亲切看望新生,还要“顺带”检查一下学生们的军训成果之一,叠被子。  302宿舍众人平时都没正经叠过被子,一向自诩“金窝银窝,不如自己乱七八糟的被窝”,就连最“讲卫生,爱文明”的大黄,也不过是早上起来将被子胡乱一堆。  这学校领导大概对于军训成果抱有很大期望,都觉得半个月的军训能把一群懒鬼改造一新,个个成为“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同志,从要求被子叠成豆腐块来看,这期望还不低。  这下可让男生们惊慌不已,这被子能叠起来已经算是高要求,还要叠成豆腐块,这可难为了大家。有些人闲着会蛋疼,而有些人一旦闲着,就会让别人蛋疼,众男生都觉得学校领导此行亲切看望大家只是个借口,来让人蛋疼才是真的。  但大家都明白,别人的好心是不能当成驴肝肺的,尤其是领导的好心,毕竟作为“一院之导”,能放下身段,亲切看望大家,那是很高的待遇,平时想见一见还不一定能看着。  于是众人积极忙碌起来,打扫完卫生,收拾好到处乱飞的内裤、臭袜子后,一门心思扑到了叠豆腐块的事业上。  子枫的被子是在军训开始后的第三天才拿到的。子枫猜这大概是学校的后勤部门对军训的效果不满意,于是让自己晚上继续在光床板上强健体魄。又或者是太有信心,认为军训一开始,子枫的体魄就相当强健,睡光床板也没问题。不过子枫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较大,要不然被子肯定得等到军训结束后再补发。  翟大军训第二天晚上注意到子枫睡光床板,大呼一声:“我靠,怎么不早说,我给你找样东西。”说完便翻箱倒柜,给子枫找了一条毯子。  子枫心里先是感激,不过马上不安起来。欠人钱与欠人情一样,都会让子枫觉得不安。  子枫不安的原因,还有别的。看着翟大那庞大的身躯,心想他还是不要“靠”的好,要不然靠山山倒,靠树树跑,让旁边的人很没有安全感。  一拿到被子,子枫便马上铺床,把毯子还给了翟大。毕竟,老是睡人家的不好,不管睡的是人还是毯子。  铺床时,子枫忍不住对学校的后勤部门大加赞赏。大概是考虑到天气热,一整套床上用品都以“薄”为宗旨,好不凉爽。  但让子枫不解的是,那盆子也是相当薄。思来想去,想给那薄薄的盆子也找个天气热的理由,但那盆子的厚度似乎跟天气扯不上关系。于是觉得肯定是学校后勤部门本着“公平原则”,不愿意厚此薄彼。别的东西都那么薄,就盆子弄个厚的,有失公允。  过几天看舍友们稍不留意,那盆子就像节操般易碎时,终于明白后勤部门的良苦用心:这是要让同学们尽快用上新盆子啊。  学校后勤部看来深谙“旧不如新”的道理,从替学生着想的角度出发,发给新生们一个易碎的脸盆,以便学生们能尽快“舍旧换新”,即便这旧的只用过几次。  子枫明白过后又是对后勤部门一番感谢,连其八辈祖宗都谢到了。由于学校后勤部门的“公平原则”实施面积广,大多数由学校配发脸盆的同学都体会到了后勤部门的“善意”,于是大家也是一番感激过后,皆往学校超市涌。  学校超市里的盆子一时脱销,超市负责人直恨自己眼光不够独到,要不然直接开个脸盆专卖店,简单省事,好过卖一堆无人问津的杂货。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看出,学校后勤部门与超市还是比较廉洁的,不像现在的部门之间都喜欢相互勾结。后勤与超市之间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有无品到透露关于脸盆易碎的消息给超市。  这其实很好证明,要是他们真的勾结,那估计学校超市还真成了个脸盆专卖店。  家不可一日无主,宿舍也不可一日无长。302宿舍经过民主选举,翟大以五票的优异成绩荣任302宿舍第一任宿舍长,舍友们纷纷发来短信,表示祝贺。  翟大身为宿舍长,自然肩负重担,在传达完关于这次“看望”的相关精神后,提醒大家一定要把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最好叠成正方体。他自己公务繁忙,不能立刻投入到豆腐工程中,他还要制作宿舍章程及值日表。  作为一个六个人的中型宿舍,没有章程那是绝对不行的,那样会缺乏相关的管理依据。管理一个国家需要依法治国,管理一个宿舍同样需要做到有章可循。翟大好不容易制作完宿舍章程及值日表,也参与到豆腐块工程。  被子太软,像是阿斗一样,怎么着都扶不起来。其实还不如阿斗,因为那被子放在平坦的床上都精神不起来,倒像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又被人踩了几脚,瘪瘪的,毫无精神可言。大家忙活半天,豆腐块没叠成,“豆腐渣工程”却一下子有了好几个。  子枫尝试好多次还不成功,气得把被子一摔,嘴里抱怨:“这他爹的什么年代啊,女人越来越爷们,男人越来越娘不说,连男人睡的被子也好像染了男人的习性,跟好些男的一个操行,软货一堆。”  舍友们皆是男的,被子枫的抱怨伤及,纷纷指责子枫此话过于片面,打击面太广、太狠。子枫一想也是,光顾着发泄情绪,连自己都没逃脱这打击,实在不妥。  大家虽然都很不赞成子枫的话,但忍不住借这个话题,打趣一番,现在太多人讨论“阴盛阳衰”的问题。  大黄一改深沉,笑着道:“哎,照疯子这话的逻辑,你们说女生那边的被子是不是全是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啊。”  大韩接了一句:“应该是,不过这么说起来,春哥作为中国唯一的纯爷们,她的被子岂不是钢板一块。”  哈哈哈,302一时充满了欢笑声,大黄也笑得树枝乱颤。看着大黄,子枫突然间明白:难怪这世上有装深沉这么一说,看来再深沉的货也有骚性的时候。  翟大笑过之后,也很无奈这被子不争气,虽然自己刚才还义正言辞要求舍友们要坚持贯彻上级领导的精神,但很无奈自己都执行不下去,于是摇着头叹息,嘴里说着:“我靠,这尼玛咋这样呢,哎。”  子枫突然想到了刚才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对翟大说:“翟大,你骂什么都行,就是别说靠字。”  翟大一脸疑惑,不解地问:“为啥呀?”  子枫强忍住笑,为了能让舍友们听清楚,慢吞吞说道:“你看哈,你这么庞大的的身躯,体重估计也不小,你说你没事乱靠,搞不好靠山山倒,靠树树跑,为了我们大家的生命安全,你是不是应该节制点。”  子枫的话一出口,302宿舍刮起了一阵快乐的狂风,六棵树都是树枝乱颤,树叶落了一地。  笑归笑,豆腐块还得继续搞。众人明白,在我们的国家,亩产三万斤粮食都有可能,更何况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这种简单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完成。  更重要的是院领导亲自指示的事情,那更应该不辜负领导的期望。经过大家的一番努力,再往被子里塞了几本书,被子勉强像块豆腐。  看看时间,院领导亲切看望的时间就要到了,大家严阵以待。子枫他们宿舍就位于楼梯边上,自然成了第一间被“亲切看望”的对象。  大黄被舍友们赋予重任,一直在走廊外放风。一看见他们,便大喊一声“来了”,众人便立马关了电脑,看书的看书,就是坐着闲聊的,也“坐有站相”,身子笔挺极了。  院领导好几个老师的陪同下来到宿舍。一行人一进子枫他们宿舍,大家就是一通热烈鼓掌,无奈人数太少,掌声不齐,噼里啪啦乱响一阵。  一位老师隆重跟大家介绍完院领导后,邀请其发表了重要讲话,内容涉及“防火防盗,讲卫生、铺床叠被等重大领域。”  讲到铺床叠被,众人的豆腐块都受到了批评,众人自知豆腐块做成豆腐渣,低头不语。领导见状,以为大家不服气,于是找证据佐证自己的话:”你们去看看,人家女生那边,被子叠得可好了,那才是标准的豆腐块嘛。”  大韩与大……
  黄相视一眼,想起刚才讨论的话题,差点笑出声来。大家其实都想笑,但领导在面前,弄不好会让领导误会没礼貌,嘲笑他,所以大家都尽力忍住了。  领导环视一周,发现没什么可供批评的事了,指示大家应该把叠被子的技术加以苦练,并表示其他方面,比如宿舍卫生、学习气氛还可以,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今晚的状态,争做科大先进宿舍。  说完便转身要去别的宿舍继续“亲切看望”的行程,临走时不忘回头嘱咐大家:“千万别吸烟”,大家异口同声表示要“珍爱生命,远离烟草”,同时鼓掌欢送。这一次的掌声,异常的响亮,整齐。  待院领导走远后,大家尽情释放刚才憋住的笑,好半天才恢复常态。  大韩跑去阳台,找刚才吸剩下的半支烟,发现已经燃尽,回来点上一支,继续大过其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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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是个好地方  军训完第二天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大学生活,因为对于中国的学生而言,去教室听教科书,考试,那才是应该有的学生生活,别的充其量都只是调味剂而已。  子枫从七岁入学,特别荣幸地成为中国学生中的一员后,耳朵里听见的都是:“作为学生,应该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不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这样要求。而教室的墙壁上,总是少不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八个标语式的大字,其他的激励学习的话也少不了,墙壁上挂满各种名人名言。  子枫小时候总是会羡慕地看着这些挂在墙上的名人名言,心里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跟他们一样,能被人挂在教室的墙上,供一群学生顶礼膜拜,享受一下做伟人的感觉。  后来从电视上了解到,好多人,尤其是西方人死了,其墓碑就是一张照片加上一句墓志铭,跟教室里挂着的那些差不多。从此一进教室,感觉不是进了学习的地方,倒像是进了一个一群作古的人开座谈会的房间。而且那座谈会的内容很固定,从小学的教室开到高中的教室,还是那些人,还是那点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做个栋梁之材。  子枫在心里树立过远大的理想,那就是做一个科学家,报效祖国,虽然并不明白该如何报效。但渐渐地,科学家的远大理想在子枫的世界里像是漏水的船,一摇三晃地就要往下沉。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子枫渐渐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误解了学习的意义”,从教科书,老师们对学习的要求来看,所谓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其实质应该是“好好背诵,天天背诵”。  从小学一开始,语文那是不必说的,教科书上认为是经典的,一律要求全文背诵,精彩的段落也要背诵。某些老师为了提高学生的考试成绩,连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也要求背诵。其他科目也是少不了背诵的环节,子枫觉得自己高中以前的学生生涯,“背诵”二字基本上就能概括。  大学第一天,让子枫觉得大学的学习生活很新鲜。大学上课就像游击战,可以打一枪换个教室,不像高中,长年累月都是一个教室,一张课桌,大有把教室坐穿、凳子坐烂之感。子枫当时无限感慨,心里生出一句很具有革命情怀的豪言:“为了减轻下一代的苦难,我们要,要把教室坐穿。”  高中时的座位,别说前后移动,就是左右互换,老师都要追问一下。与同桌一坐就是半年左右,实在没什么新鲜感可言。  不过这么坐也有好处,那就是同桌之间相互了解的程度会高到令人惊奇,彼此熟悉到对方眼神一乱动,就知道是在看哪位女生的哪个部位。  子枫的高中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每次换同桌,换来的都是清一色的男同志,从未有过女生相伴左右。班主任大概觉得子枫不思学习,好思女色,所以硬是要在小小的教室里给子枫隔出一间和尚庙。  一次,一个女生主动换来与子枫同桌,子枫激动得差点晕过去。恨不得对该女生立马表明自己愿意给她当牛做马,在所不辞的心迹。  不是她有多么的吸引子枫,只是子枫心里像是久遭干旱的土地,如饥似渴,只要是雨,哪还管得了是硫酸尘雨还是腥风血雨。  不料班主任一上课,立马断绝了子枫当牲口的可能性,调兵遣将,把女生调到了远远的地方,把子枫原来的男同桌换了回来。子枫当时好想冲上讲台,把班主任一把掐死,然后自己做主,宣布以后该女生是自己的“专属同桌。”  其实子枫觉得班主任不明白,正所谓“思之不得,辗转反侧”的道理。此后好些天,子枫无心学习,每每摇头叹息。  同桌见此情景,替子枫着急,忙着给子枫张罗女朋友的事,以缓解子枫严重的旱情。子枫谢他,他说不用客气,并且坦言其实也是替他自己考虑,子枫这边火烧得太旺,作为同桌,害怕受到伤害,搞不好弄个菊花残,一身伤。  不料子枫多日远离女孩,谈情说爱之功能退化,跟同桌介绍的女孩子约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尴尬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惹得女生悻然离去,并告诫子枫的男同桌,要是再敢给自己介绍这种二货,非跟他拼命不可。吓得同桌赶紧道歉,从此不再过问子枫的事。  子枫倍受打击,觉得红尘之心将死,从此精心钻研教科书,考试成绩提高了不少。班主任觉得自己的方法奏效,动了推而广之的念头,惹得众多男生总是出言数落子枫,没事瞎学什么教科书。  子枫没见过天上掉馅饼,倒是上天垂怜,给子枫掉下来一个妹子。此女就是子枫高中时的女友。  她不知何处听说子枫“为人正派,不近女色,有女生约子枫见面,都被子枫断然拒绝,最后愤然离去。”于是对子枫的贞操意识甚为欣赏,主动出击,修书一封给子枫,请同桌代为转达,大意是:“久闻同学品行端正,作风优良,很是欣赏,期与你相识,不知同学能否赏脸,如果不嫌弃,明晚公园见上一面。”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子枫没想到非情人眼里居然也能出,一时欣喜若狂,将死的红尘之心焕发生命力,只恨时间走得太慢,不能像翻日历般直接把日子翻过去。又暗自庆幸红尘之念未曾死绝,一息尚存,否则错过一个妹子,真是要抱憾终身。  子枫与她一见倾心,再见倾身——相互依偎在了一起,从此好得如胶似漆,切割机都割不开。子枫长期积压的感情全部释放到了她的身上。该女直叹自己眼光独到,于茫茫人海中拾得遗珠。  每与子枫单独相对时,总激动得忍不住吟诗一句:“燃烧吧,小火鸟,oh,my达令!”  子枫跟她均相信对方就是人海中最完美的人,一个是社会之中的社花,一个属于社会中的社草,于是花儿草儿叫个没完没了。  可是后来她却莫名其妙对子枫冷淡了起来,子枫至今不明白。  子枫感觉到了她的冷淡,决定提出分手,却从没有想过她会在子枫话没到一半,便抢了子枫的台词。既把子枫甩了,还让子枫背上了负心的骂名。子枫一直怀疑她的那一声谢谢是抢台词成功后的客气话。  被她抢台词成功后,子枫的红尘之念再次濒临死亡。真可谓死而复生,生而又死,大受折磨。于是子枫痛下决心,发誓以后坚决不给女人踹自己的机会。  子枫对于大学上课换地方的方式感到新鲜之余,对大学上课的内容也极为欣赏。大学秉承了中国课堂的一贯风格,特别标准,与书上的内容不差分毫。  只是这标准的内容与标致的老婆一样,初觉甚好,时间久了,亦难免审美疲劳。一周过后,子枫“七天之痒”,搞起了“书外恋”,另寻新欢,捧一本小说跑后边的座位上看去了。  大学的座位安排像极了现在的恋爱,可随意占座,自由选择,这堂课你还坐着,下一次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男女生取向不同,兴趣不一,各取其钟爱之座,倒也是各得其乐。  女生酷爱学习,喜欢往前面跑,而法学院各班级都是女多男少,女生少不了要为座位争抢一番,提早占座。男生则不同,本来人数就少,还都爱往后面躲,座位绰绰有余,于是各位男生都当起了谦谦君子,互相谦让,气氛其乐融融,一派和谐景象。  偶尔有几个男的也热爱学习,跟女生们挤到一起,大有“万女丛中几点男”,鸡立鹤群之感。三多就经常扮演这几点男的角色。  三多酷爱读书,且兴趣广泛,尤其喜欢哲学之类的,枕边上的书从来不会少于五六本。与书终日同眠,多少沾些书气,言谈之间尽显学者风范。无奈一群舍友皆是些“目中无书”之人,三多自觉与他们志不同,道不合,自己钻进了书中,长时间与书为伴,替男生撑了不少的脸面,要不然,男生非得落个“全部是来大学混日子”的骂名不可。  翟大也爱读书,只是由于军训期间表现过于抢眼,在荣任302宿舍第一任宿舍长后,又被法学一班过半数的同学推选为一班班长,班上同学纷纷表示祝贺,翟大却高兴不起来。  面对班级里“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的现状……
  ,翟大无暇顾及书中的颜如玉、黄金屋,一心扑到了班级事业中,自言累成了狗。每天晚上上床睡觉前,总会摇头叹息道:“哎,他妈的,累死了。”  一个班级里,大家对于不喜欢的同学,往往采取的方式是“恨死他”,而对于喜欢的人,则会采取“累死他”的方式。很显然,看翟大累的程度,大家太喜欢他了。
  公交司机,也是猛男  周末,子枫让大韩陪自己去买些衣物。大韩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三多一听,也表示要参加,除了买些夏天的衣服,顺便把秋天的也买好,省得到时候还要出去。学校离市场较远,坐车出去都得半个多小时,很难下决心去一趟。  男生们多数不喜欢逛街,没事宁愿在宿舍呆着看天花板。但是也有例外,洋哥就不喜欢呆在宿舍,总喜欢往外跑,像个幽灵似的到处飘。而其每飘出去一次,都能有所斩获,回来时就能对子枫及其他舍友侃上一通八卦,很具有八卦记者的潜质。  洋哥与人聊天喜欢挖细节,不问别人个裤底朝天决不罢休。子枫很害怕与洋哥聊天,因为每次聊,洋哥都会把子枫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成长经历等问个遍,恨不能把子枫恋爱的某些细节也问个清楚明白。  子枫疑心洋哥上辈子是专门刨人祖坟的,而且明显还不过瘾,今生投胎继续刨。子枫每次被刨祖坟,心里都大呼救命。  三人吃过早点,便走到学校的后门外等候公交车。  学校的后门比正门热闹不少,从后门出来往左大约100米便是大学城,去往外滩商品市场的公交车就从这里经过。各种卖小吃的摊贩们都在这里聚集,学生们也喜欢从这里进出,走后门者甚众。  等公交车的人都有个共同的感觉,不坐的时候那车是一辆接一辆的过,可是真要坐车,却是等到树都凋零了,那车还不来。最可恨的是等无可等,于是打一张出租车,刚出发,却发现反光镜里那公交车屁颠屁颠出现了。  学校是新校区,周围都正在开发阶段,居民极少,出租车罕至,倒是给大家省了这个烦恼。  子枫一眼望去,发现等车的人不少,大概都跟自己一样,是出来采购的。有些背个包的,估计是家隔学校不远,回家一解思家之苦。  草枯了,花谢了,880终于出现了。  子枫一看,车里已经人满为患,而等待的人蜂拥而上。这一刻,绅士不见了,淑女消失了,一个个像是饿极了的人看见吃的。子枫正考虑要不要等下一班,忽听大韩平地一声吼:“上啊,下一班会更挤。”  子枫来不及思考,也拼命往上挤。挤上车了忍不住感慨,人生真的是来不得半点迟疑,要不然公交车都坐不成。  880的司机不停地喊:“往后走,后边有地方”。子枫听了不禁一乐,这话不就是生活中常见的谎言之一吗。其他的几种,子枫也顺便想了想。  老板说:“好好干,下次提拔的就是你了。”  老公说:“老婆,你真是百看不厌。”  老婆说:“老公,把你的银行卡给保存我吧,我又不要你的。”  专家说:“今天不会下雨。”  子枫其实想不明白车上这么多人是怎么能挤进去的。不过看来时间是抽出来的,空间是挤出来的。  子枫被挤到司机边上的扶杆上贴着,一动不能动。看看三多跟大韩,也被挤得变了形,无奈至极。  880不快不慢地前行着,司机开得很是惬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与边上的乘客闲聊。  突然从边上飞驰而过另一辆公交车,把880甩到了后面。司机一看大怒:“嗬,尼玛,这孙子,居然敢超我的车,开880的,谁他妈不是猛出来的”。说完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子枫心里一惊,抓紧扶杆,心想碰到大神了,听天由命吧。司机左冲右突,把那辆公交车超过后,回头骂了一声:“尼玛,跟我斗,嫩着呢。”  好不容易等到下车,子枫暗自感谢上天开眼,得以存活。  买东西的过程极其简短。男人几乎都一个德行,很少会货比三家,有时候连比两家都觉得麻烦。见到合适的,觉得价格差不多付款就走。  子枫认为,上帝创造女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帮男人砍价的。要不然男人光买东西,就会被商家坑得穷死,尤其当卖东西的是个漂亮的女子,男的连价都不好意思砍。  子枫特别不喜欢逛街,对大家的购物效率很是欣赏。回去的时候时间尚早,坐公交车的人不是太多,有幸捞得一个座位,开心不已。  回到宿舍才发现挤出了一身的臭汗,看看大韩跟三多,也是一样的情况。三多拉起T恤闻了闻,说道:“你们都挤出了臭汗,我咋还挤出了一身的香汗呢?”  三多平时说话做事像是哲学家,态度严谨,子枫与大韩对他这句话惊诧不已。子枫以为这是句幽默话,于是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三多跟我们住一起一段时间,也学会幽默了”。子枫本想说三多跟自己住上一段时间就变得幽默,怕被大家鄙视,把其他人一起带上。  三多听了赶紧表示:“不是幽默,是真的,何况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极力表明自己哲学家的立场。  大韩一听,也拉起三多的衣服闻了闻,皱眉道:“是有股浓烈的香水味,而且明显是女人的。三多,你今天坐车的时候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你不会动手动脚了吧?”  大韩这话很明显是开玩笑的,可三多一听着急了,把乘车的过程都解释了一遍。子枫跟大韩看三多认真的样子,不忍继续打趣,纷纷表示相信他的人品。各自准备好洗澡需要的东西,往澡堂子走去,一身的臭汗,让人很不舒服。  学校男生怎么说也是好几千人,可男生浴室里就二十多个洗澡的位置,而且浴室通常都要等到下午才开放,搞得男生浴室也是热闹非凡。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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