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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7-07-07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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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索菲娅幻影石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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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1eb6f2',userId:,blogListLength:30};you have been blocked弱人工智能时代,如何让机器准确识别一个人? - 信息化_CIO时代网 - CIO时代—新IT知识与资源库
弱人工智能时代,如何让机器准确识别一个人?
弱人工智能时代,如何让机器准确识别一个人?
15:06:21&&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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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如果说你是这两年才闻及人工智能一词,那么只能证明你Out了。因为早在1956年,以麦卡赛、明斯基、罗切斯特和申农等为首的一批年轻科学家,就已经共同研究和探讨用机器模拟智能的一系列问题,并首次提出了“人工智能”这一说法,也标志着“人工智能”这门新兴学科的正式诞生。
如果说你是这两年才闻及人工智能一词,那么只能证明你Out了。因为早在1956年,以麦卡赛、明斯基、罗切斯特和申农等为首的一批年轻科学家,就已经共同研究和探讨用机器模拟智能的一系列问题,并首次提出了&人工智能&这一说法,也标志着&人工智能&这门新兴学科的正式诞生。
但很遗憾,人工智能发展了这么多年,今天依然处于弱人工智能的阶段。值得幸运的是,支撑人工智能的大数据,清晰的领域界限,顶尖的AI科学家和科技公司,都在推动着人工智能进程的快速发展。
近日,36氪就采访到悉尼大学教授陶大程博士。作为人工智能和信息科学领域国际知名学者,陶博士已当选为欧洲科学院院士、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学会(IEEE)会士,并获得澳洲国家科学最高荣誉尤里卡奖。他所研究的两大领域是机器视觉与机器学习,研究的问题包括大规模图像数据的检索与分类、人脸识别与动画、精细化分类、人体姿态估计、行为分析、事件检测、多视角学习、多任务学习、标签噪声模型、矩阵分解、特征工程等。
不再需要设置密码,指纹便可以解锁手机;不必携带银行卡,刷脸即可完成支付;无需键盘提交问题,说出来,答案就告诉你。人工智能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人类。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如何让机器准确识别一个人。
&刷脸&时代还有多远?
手机 &刷脸&支付、&刷脸&开机等各种&刷脸&服务,其核心技术便是计算机视觉领域颇为大热的人脸识别。最早的人脸识别是以图像里面人脸器官的尺寸作为特征进行匹配。后来出现了众多基于表观的特征,又引入了一些统计的方法,例如主成分分析、变形模板和后来的线性判别分析等。2007年左右发布的LFW数据库包含有大量自然真实场景下的人脸图像,传统特征和分类器的方法不再奏效。但随着深度学习技术和大数据的引入,LFW数据库上的人脸识别准确率目前已经可达到99%以上。
那么现有的人脸识别技术是否已经攻克了所有核心问题呢?
陶博士简析了近年来很多与人脸识别相关的国际比赛,包括测试人脸识别算法在监控场景下性能的PaSC比赛,和测试人脸识别算法进行海量人脸检索性能的Megaface比赛。比赛的结果表明现有的人脸识别算法在特定应用上仍需要进一步提升,才能够满足实际需求。
但是这并未打击我们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信心。通过参加国际比赛,各科技公司和高校不断地展示自己的技术实力,同时也对人脸识别的研究起到了非常大的导向作用。例如,比赛结果可以帮助很多研究团队快速分析最新的研究问题和方法,及时调整研究方向和手段,使得这个领域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发展。值得一提的是,陶博士的团队在2016年获得了PaSC的冠军,在另一国际比赛ActivityNet(大规模活动识别挑战赛)中亦收获冠军。
人体姿态估计发展这么多年,为何依然普及难?
谈及人体姿态估计,陶博士表示这是一个很传统的话题,目前研究成果不是很乐观,一方面技术成本高昂,对硬件设备高度依赖,导致难以得到推广,另一方面达不到高精度的识别。
回顾人体姿态估计的发展史,目前工业界,尤其是电影制作行业,最常见的技术是Motion capture(动作捕捉),也就是通过穿戴多个关键点传感器,并记录其对应三维空间坐标来实现捕捉人体的动作姿态。但是,目前使用Motion Capture系统的成本非常昂贵,而且需要穿戴特殊装置才能使用,因此该技术难于得到推广。
近些年来,通过获取场景中的深度信息来估计人体姿态也有一定的进展,但该技术也依赖于硬件设备例如深度摄像机Kinect或者双目摄像机,而且深度信息的获取易受环境因素影响(如光照等);由于以上技术对硬件设备高度依赖,因此无法处理普通摄像机拍摄的视频。例如当我们需要通过估计Michael Jackson视频的姿态来辅助舞蹈训练,由于这些视频都是通过普通单目摄像机录制的,因此无法直接使用上述的那些方法。
在陶博士看来,人体姿态估计最大的技术难点在于如何去捕捉这些关节点的局部外观信息,以及如何通过学习他们之间的空间关系进行建模来实现精确定位。
因为就目前来看,人体姿态估计的方法主要是通过精确定位人体活动关节点的位置来估计人体的当前姿态,例如肩关节、髋关节。但是由于人的着装会变化,身体形态也会变化,偶尔还有遮挡的情况,这些因素都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在今年的刚结束的与Imagenet联合举办的COCO人体关键点定位比赛,Mean AP在标准集的评估最高只有60.5%。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比赛当中,陶博士的团队提交了一个快速模型的结果并获得第三的名次(仅次于CMU和谷歌)。赛后他们提交了正常模型的结果,在标准集的评估获得了61.8%的Mean AP。
多视角学习,让你不再重蹈&盲人摸象&
人体的很多特征都可以被用来进行个人身份的识别,包括指纹、虹膜、人脸以及步态等。然而哪种特征能够最好地帮助机器准确识别一个人呢?
在陶博士带领团队研究的过程中,他发现描述一个物体、一个事情的时候,可能需要多个角度来描述,这个就类似于盲人摸象,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如果所有盲人能够进行有效的沟通,把所有的结论综合到一起,就有可能得到一个大象的完整刻画,这就是为什么要进行多视角学习。
&多视角学习的目的就是把这样多种不同类型的信息融合在一起:既要避免融合后的信息缺失,又要去除不同类型信息中的冗余和噪声,有效帮助机器更准确全面的去理解、处理我们的问题&,陶教授告诉36氪。
他同时表示,因为有不同类型的传感器,不同类型的特征,每个传统器或者每一个特征对于一个事件或者物体的刻画,实际上都是局限的。
&如果能够把这些信息有效的整合在一起,就能够给出一个物体或者一个事件合理、有效的刻画&,陶博士说。
陶博士的团队用理论分析表明组合多个视角将为完好空间的学习带来足够的信息。同时,借用鲁棒统计的知识,使得算法能够增强对野点的鲁棒性。&我们提出了一个新的多视角稳定性的定义,并在多视角稳定性和函数空间复杂度的基础上分析了算法的泛化能力。我们发现多视角之间的互补性能够有利于改善算法的稳定性和泛化性&,陶博士这样概括他们团队取得的最新进展。
但是所获取的、所采集到的数据可能会有噪声或损坏情况,这将导致不同的视角信息是不完整的或者是受干扰的。
为了让这种学术上的概念更容易理解,陶博士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这就好像卫星在天上绕着地球转,扫描地球表面的信息,实际上卫星的载荷由前视、下视和后视传感器组成,每一个就是我们其中一个视角,某一个传感器坏了之后我们不能把卫星舍弃,但卫星成像时获取的视角信息就已经是不完整的,是缺失的。
那么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办法倒是有,陶博士的团队已经在尝试了。
陶博士表示,解决不完整视角学习问题的关键是挖掘多个视角之间的联系,使得不完整的视角可以在其它完整视角的帮助下恢复出来。通过假设不同的视角可以由一个完备的空间生成,得以完成不完整视角下的多视角学习。
事实上,以上讨论了这么多技术性的干货,都逃离不了机器学习、计算机视觉的范畴。这些技术迄今为止落地能够被我们感知的非机器人莫属,中国的机器人创业更是此起彼伏。
陶博士则认为,每一种创业模式都是值得的,前提是你的创业方式能够匹配你的创业目标,同时还应该尽可能的满足其他创业模式对外界的需求,软件的发展需要硬件的支撑,平台的发展更是需要软硬件相结合。
&Android、Linux之类的开放平台的成功告诉我们,机器人的发展是需要大众的,而不只是某些高科技人员的小团体&,陶大程接着说道。
但问题是,在当下弱人工智能的时代,暂且不提怎样能够使得机器识别一个完整的人,就连一个几千块的机器人都很难有人买,更别提大规模普及。
陶博士给相关的创业者们提出了一些建议:
硬件方面,希望机器人能够拥有较高的自由度,从而向用户展现出最直接的视觉美感,更好的贴近人类生活会更容易让人产生情感和信任;
软件方面,智能机器人都会拥有自己的操作系统和平台,我们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更多的应用嵌入到机器人平台上,使机器人能够不断的更新自我;
在销售机器人的时候,提倡一种在IT界广为流传的社区文化,将机器人平台像iOS、Android那样向用户开放,吸引应用开发者进来,推动机器人平台的发展。
最后,谈及中国与国外科技公司在人工层面的差异,在国外生活多年的陶博士表示,以往科技发展历程中,中国的科技公司都是通过引进国外的科技才完成产品的研发,这样的现象曾经存在过,但是在当下的科技潮流下,中国公司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研发能力已经非常可观。
&很多先进的技术现在也都被华人所了解和掌握,甚至突破,这可以从每年人工智能领域的顶级会议中看到&,陶博士补充道。
所以他认为,中国人是有能力研发出世界领先水平的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中国公司想要在科技潮流下生存下来,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聚集到一批专业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利用最先进的技术,来帮助公司产品的研发。
责编:pingxiaoli百度拇指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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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死亡威胁,是成为托尼·史塔克的一种不幸的副作用,为此他学会了无视它们。但当一些人真的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时候,像鸵鸟一般把头埋进沙子里只会暴露你的屁股。但这一次,不只有托尼的屁股陷入了这种境地。不论是谁想要他的命,他们都会想尽办法让他先遭受一番折磨。托尼知道这只有唯一的出路——为了拯救史蒂夫、复仇者、还有民众,托尼必须死。当然,死亡不一定是终点,就像那些不自重的科学家一样,托尼伪造了自己的死亡,并为这场针对他的谋杀复仇。不过糟糕的决定一般都会带来糟糕的后果,这次也不例外。托尼拥有了拯救一切的机会,但他为此所付出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A translation of
作者的话:感谢:Petite-Madame, Immoral-Crow, Theron09, TresMaxwell and Kiyala.?警告:主要角色假死、大量公众死亡、次要人物死亡。MUC背景,但也有借用616的元素(还有13326的一些)。具体来说就是一些来自漫画宇宙的复仇者,以及一小部分无敌铁人。画作!?——请务必来看看这些棒得难以置信的画?有声读物:由Liannabob献声。译者的话:本文是Mizzy太太《Even the Light is an Illusion》的译文。第一次尝试同人文的翻译,超级感谢Mizzy太太能给予我这篇文的授权,真的非常感谢!以及非常感谢本文的beta君阿酌,果果,介介,还有竹子!谢谢你们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帮我beta!
史蒂夫&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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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n the light is an illusion,
纵使这光亮也是幻影,
for when it stops I'll cease to be.
当它消失,我也将不复存形。
Then, in the darkness for countless hours,
然后,在时光无涯黑暗无垠里,
I can move around freely
我将自由而行
exactly as how you like.”
分岛花英 -- 幻影(マボロシ)
———————————————————
托尼有些时候,托尼会后悔一直暴露在他自己的电脑系统的监视之下。特别是当和你住同一屋檐下的人中,至少有七个能够毫不费力地黑进他的闭路电视数据库,然后恢复一些令人尴尬的视频片段:比如在实验室突然被光线充满的时候,受到了惊吓的托尼扑打着双臂从椅子上摔下去的样子。托尼露出一丝怒意,试着让自己站起来。他很小就开始学习如何去隐藏情绪(情绪是一种弱点,而媒体可以嗅到你身上弱点的味道,孩子)因此,他至少不会在面对美国队长时害羞得脸红,也免去了一些尴尬。或者说,是面对史蒂夫·罗杰斯,没有穿制服的史蒂夫对自己的身份有些过分讲究。托尼有些失神地碰了碰反应堆的胸甲,同时把自己挪回椅子上。有些超级英雄并不像托尼那样,他们的超级英雄身份并没有和真实的自我交织在一起。但托尼和它的战甲是一体的,并不是说托尼本来就能飞来飞去,然后突然就把自己看做是钢铁侠。他就只是托尼。“你刚刚是不是试图杀了我?”托尼一边问史蒂夫,一边抚平了自己的T恤。他接着在工具堆中摸索着什么,就好像是在用它们做什么重要的事。“用一个电灯开关?”史蒂夫反问。他离开门口,走向托尼的工作台,“我可不会那么精妙的把戏。”托尼露出一个假笑。在他们找到和对方共事的方法之前,史蒂夫和他对对方都是该死的礼貌,他们之间有的只有单调的、应酬一般的对话以及你好和你好吗还有史塔克先生和队长。但之后,他们学会了如何去运用他们与生俱来的冲突观点找到对方计划中的优势和弱点,像共鸣板一样,而不是成为彼此道路上的阻碍。现在,他们不再为闲聊或是社交所困扰,他们的对话似乎总是从半当中开始。还有,史蒂夫花了太多时间和小辣椒一起操心托尼的舒适,用一种精确得像是小辣椒式完美的方式。“你会照着我的脸来一拳,”托尼说,他伸手抓住最近的两件装备,然后抬头看向史蒂夫,“或者开枪打我。”“我可能会直接朝你扔一辆坦克,”史蒂夫说,稍稍靠近了托尼的桌子。“你想要媒体在你的讣告里面写些有趣的东西,不是吗?”“因为我是如此平淡无味,”托尼说,“还有别告诉我你打算亲手把那份讣告打出来?”“我可以打字,”史蒂夫说,但他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地确定。他挺了挺身子,向后靠了靠,然后把他的双手插进了口袋里。他看了看那些散在托尼桌子上围成一圈的蓝图,岔开了话题。“更多的钢铁侠设计图?”他仰头,围着扫描仪走了起来。“你上个月没有给MK14做升级吗?”托尼忍住想要去触碰口袋里那张纸片的欲望。史蒂夫停了下来,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托尼挑衅般地怒视了他那么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转向那一堆混乱的工具,随意地把它们扔向最近的抽屉。“飞行稳定器,是的,”托尼说,“但我想我还应该加些特别的东西进去。你了解我的,我从来不会满足于简单的模型。”“有时候简单的就是最好的。”史蒂夫说。托尼猛地关上了他的抽屉,然后无所事事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打着转。“你进错了房间,罗根的房间得再往上四层楼。他会完全感谢这一节为他量身定制的课,不是吗?”史蒂夫白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托尼的一个显示屏。他戳刺的动作依然有些过于用力,就好像他必须要和那些光有什么接触一样,但托尼几年前就让贾维斯去补偿这个了。“你需要在左半边上喷上双份火焰延缓喷雾之类的东西。”史蒂夫说,“你偏爱你的右边。你总是会让左侧暴露出来。”“我有吗?”托尼脱口而出,因为每一个缺点最终都会变成需要修改打磨的地方。贾维斯善意地播放了一些近期战斗的蒙太奇来应证史蒂夫的观点。托尼在心里记下来了要调低贾维斯先发制人的直觉显示参数,他几乎可以发誓贾维斯在那些可以用来对抗他的东西上获得太多乐趣了。“我有。”托尼赞同道。他用一种笨拙的方式伸展开来,然后定住,同时在思索他现在是否对自己的右半边偏爱有加。“你很好。”史蒂夫说。“停下,别再读我的脑子了。”托尼说,“那个变种人机构里的什么教授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够诡异了。”“查尔斯。”史蒂夫说,考虑到每一次他们谈论X战警的时候史蒂夫都必须这么说一遍,他听起来还是不可思议地有耐心,“他的名字是查尔斯·泽维尔。你不能一直这么一提到他就抓狂,仅仅是因为你不是唯一一个富有的超级英雄。”“富有什么的,”托尼咕哝道,“他只是堪堪蹭入这个大陆的前五百。我可是整个世界的前三位。”“但不是第一名,”史蒂夫说,他笑了起来,露出了他完美、整齐的牙齿。托尼眯起了眼睛,尽力不去把那个笑容当做一种诱惑。“关于跑到我的实验室只是为了拿我调笑这件事,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应该每天都这么干?”史蒂夫表现的非常无辜。托尼给了他一个厌恶的表情。“认真的?你先是走进来拿我的灯闪瞎了我,接着在损了我之后继续站在那里损我?你最好邀请我上楼吃点冰激凌。”“其实是早餐。”史蒂夫顿了顿,就好像他在考虑这件事,“也许在你洗个澡之后。”“闭嘴,我闻起来像是草莓和奶油,永远都是。”托尼说着,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同时意识到刚刚从椅子上摔下去的尴尬事应该完完全全怪在自己发疼的肌肉上。他坐在那工作多久了?不要现在去问贾维斯,托尼在心里记了一笔,贾维斯会非常乐意当着史蒂夫的面告诉托尼的。“这写在史塔克工业网站上我的官方简介里面,而互联网永远不会骗人。”他一边补充,一边把他的椅子推回桌子底下。“别试着让我相信那个。”史蒂夫说,“克林特第一次给我Reddit的链接的时候,我困惑了好久。”“不论你信仰什么,”托尼说,“那件事都是非常痛苦的。”他试着尽可能隐秘地打了个哈欠,但是史蒂夫扔给他一个邪恶的表情。既然没能躲过史蒂夫的火眼金睛,托尼干脆明目张胆地揉了揉眼睛,一脸倦意。“贾维斯,”他说,“开始最新一批的修改,保证它们贴合了队长的建议。”“当然,先生。”贾维斯回答道,“已确认给MK14的左翼喷上双份火焰延缓喷雾之类的东西。”托尼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史蒂夫皱了皱眉,他们一起走向门口:“罗根又进到贾维斯的讽刺子程序里了吗?”托尼挠了挠头:“我想那应该是蜘蛛侠,或者是R&D部门那个新的生化实习生,他叫什么来着?”“彼得·帕克,”史蒂夫说,“你也知道,他是你的最爱。”“嗯,”托尼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啊。”托尼在门口停了下来,“我早饭可以吃冰激凌嘛?”“如果你吃了蔬菜,也许可以。”史蒂夫调笑道。“啊,老妈。”托尼说,“谁会把蔬菜之类的当早餐啊?”史蒂夫停在门廊那里,然后做出了一个“哦,托尼”的表情。托尼扭了扭他的脚跟。“我得走了,毕竟我得冲澡?”托尼说。史蒂夫点头,轻轻地敲了敲门框。“当然。但如果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你没有上来吃些真的食物,我会让凯奇下去把你揪出来,而他可远没有我如此热衷于接托尼这个任务。”托尼想象了一下卢克·凯奇猛地把他从淋浴房里拉出去的的画面,全身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史蒂夫显然是被这个逗乐了,他咧着嘴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会出现的。”托尼承诺着,并对史蒂夫报以微笑。史蒂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上了楼梯。史蒂夫一离开视线,托尼的笑容便立刻褪去,他走向建在实验室里的浴室,同时不自觉地去触碰口袋里的那张纸片。他把它握在手心里,直到走进浴室锁上了门,然后低下头去盯着它看了长长的一分钟。
我会摧毁你,以及所有你在意的东西。
托尼默许给自己一分钟,也只有那一分钟,然后他缓慢而系统地把那种纸撕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托尼把那些纸片放到水龙头下面冲化并揉成一个纸浆小球,弯下腰把它永久扔进水槽底下的角落里——它将在呆在那里永不见天日。那个角落里已经有八个类似的小纸球了,每一个都难以描绘,而又都难以否认地可怕。他站直身子开始脱衣服,在他踏入淋浴房的时候贾维斯自动打开了水流。托尼靠在墙上,手掌贴着瓷砖,尽他所能不去感受那些痛苦。在这之前他就收到过无数的死亡威胁,这一个没什么不同。除去一个事实:这些字条出现的那些地方,除了史塔克企业员工和复仇者成员之外无人可以到达。托尼手动关上了水,然后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有那么一会儿,他专心地听着水流从他身上滑落到地上和他的影子上的声音,但这不足以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只能听到自己的思绪。而其中有一个想法,明明确确地伫立在他所有的担心与压迫感之外:当他需要转移注意力时,永远没有可以让他转移的东西。 托尼擦干了自己,重新穿上了衣服,毕竟那些衣服可不会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走上台阶,然后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找到一碗为他准备的甜瓜。碗的旁边贴着一张便签:托尼的绿色早餐。这行字下面有个小小的涂鸦,画的是托尼正皱着眉头吃东西。而这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注释:我把冰激凌藏在了甜玉米的袋子里。有那么一些时候,托尼会觉得和一帮疯狂的人分享一个宅邸并不总是什么最明智的打算。等他差不多吃完了大部分甜瓜的时候,能让他转移注意力的事情终于出现了。通常来说,这发生的太晚了,根本没办法让托尼振作起来——史蒂夫小小的便签总是能来带古怪的鼓励,可托尼有一本贴满了这些便签的剪贴簿——但转移注意就是另一件事了。他猛地冲下楼去取Mk14,但是错过了昆式机——他不得不和昆式机并排飞行,为此他朝驾驶员比了个中指。罗根只是幸灾乐祸地笑。对于X战警们来说,竖中指就像在说早上好。昆式机降落后,托尼歪了歪他的头,作出一副欢迎复仇者们下飞机的样子。曾经在这种时候,托尼早就冲向空中琢磨起所要面对的威胁来。不过妥协是托尼最好的技能之一,但偶尔的,这个技能会让史蒂夫感到厌烦。托尼可以理解为什么史蒂夫会因为这个生气——史蒂夫主张的一直是责任、在底线之上同心协力,并且时时刻刻都要奉行这些。托尼已经意识到了妥协是必须的,因为有些事情不论你愿意与否都会发生,而在某些时候,妥协是你可以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以此获得……好吧,你得到的这也许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会是相比之下附带最少伤害的那个结果。尽管他不断抱怨这件事,史蒂夫仍然期待托尼能够妥协并且好好地倾听意见。虽然有时托尼对此不屑一顾,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史蒂夫是领导者,而为了团队的有效运作,他们必须得信任他们的领导者。托尼信任史蒂夫。他只是不怎么完全信任那些敌人会像史蒂夫所期待的那样遵守战争规则。当史蒂夫身着全套制服、手拿盾牌走下昆式机时,托尼降落在了他旁边。“有什么收获,队长?”托尼问道,尽管有贾维斯已经整理了部分数据。他可以辨认出至少四个热源正连续向他们移动,而那些飞行轨迹表明他们意图途径昆式机降落的地方。“神盾局得到了一条加密信息,”史蒂夫迅速说道,“满大人打算对正在城中的进行的峰会实施一次打击,大约就在十分钟后。根据你的系统计算的结果,如果我们在这里进行拦截,就可以阻止他们继续前进。”托尼颔首:“那你的计划是?”“你、鹰眼、还有惊奇女士把他们带到一个我们可以处理的高度。珍,我需要你回到周界线那里,以防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突破前线。有可能的话把他们蜇下来,或者在必要的时候碾碎他们。”史蒂夫向他们点点头,“所有人都开着通讯器吧?”“可恶,”蜘蛛侠打趣道,“这些东西能关上?天啊,如果昨天晚上有任何人听到我那火辣辣的约会音频的话,我很抱歉。”“我确信你和你的手度过了一段绝妙的时光。”罗根慢吞吞地说道。“需要搭个便车去树顶吗,蠢鸟[sup][1][/sup]?”托尼问克林特。克林特从他那怪异的紫色面具后面回给托尼一个干巴巴的眼神。托尼很高兴他的面甲可以藏起自己的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仍然记得克林特在弗瑞带给他新制服的时候所发出的愤怒的咆哮:鹰眼只是一种象征称号,但我的脸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紫色巨鸟!还有些关于应该允许自己设计制服之类的事情被提及。不是说尼克·弗瑞就能够阻止我,托尼这样想着,同时飞向了天空。“不论是谁能拿下两个,”卡罗尔喊道,披风在她身后猛烈地翻飞着,“都能得到输的人请的晚饭。”“哇哦,”克林特在通讯器里面叫了起来,“和惊奇女士的一次三人行晚餐约会!”“别让仿声鸟听到你这话,”托尼对克林特说。他调整了自己的飞行路径,并且让贾维斯扫描正朝他们袭来的威胁。“最右边的那个归我了,他闪得跟颗圣诞树似的。”多出的热量表明托尼所瞄准的那个反派有了一些技术上的提升。如果这不是另一个钢铁侠效仿者,那么托尼拿下他完全理所当然。“惊奇女士,我从左边第二个那儿感应到了一些俗丽的东西。”蜘蛛侠通过通讯器说道,“抱歉,我是说,刺栗感。”“我也有这种感觉,”卡罗尔说,“始终持续的刺栗感。”“第一个唱起圣诞颂歌[sup][2][/sup]的人准备向我的爪子说你好吧。”罗根发着牢骚。“虽然我讨厌赞同金刚狼,但是我可能会加入这种暴力行为——当人们唱起我[sup][3][/sup]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别扭。”卡罗尔说。“请尽量别在通讯频道上消磨时间,小伙伴们。”史蒂夫的声音里带着命令式的权威,“敌人来袭!”托尼全神贯注在他自己的敌人上。他知道他拥有整个队伍作为后盾,因此他可以完全专注于把猎物打落尘埃。他喜欢这个,就如他天性喜欢独自工作那般。贾维斯放出了一张目标敌人的强化图,他正迅速向托尼逼近,拖曳着四处散逸的泄露能源。很显然,不论是谁曾试着窃取托尼的技术,这次也依然没有解决油料传输过滤的问题。贾维斯辨认出了他的对手,而托尼咽下了一声叹息。“似乎是掠夺者在他的武器库里多加了一些玩具。”他在通讯频道上说,“贾维斯正表示所有来袭的人均为雇佣暴徒。”“我们先解决他们,之后再追查雇主。”史蒂夫评论道,“希望他是通过第三方进行雇佣。满大人招揽的人越多,我们找到他的机会就越大。”“唉,他喜欢自己干那些肮脏事,”托尼咕哝道,“起用掠夺者之类的。”“做回好人,把他送来给我。”罗根说,“我们这种手腕斗士应该在一起。”“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甜蜜的话语。”蜘蛛侠低声说。“也留一些给我。”凯奇在频道里抱怨,“我已经有一会儿没什么大家伙儿可以揍了,我可不想转头揍起你们中任何一个。”“真贴心。”珍稍带赞许地说,“能和一位不愿意揍其他同事的同事一起工作,我很荣幸。”“我不愿揍你们中的任何人,”凯奇说,“不代表我不会。”“放松一点,”卡罗尔说道,声音起伏如歌咏,“我们会给你们留些残渣的。”“最好比残渣好一点。”罗根嘟哝道。“真不懂你们,”克林特说,“射中小目标就跟射中大目标一样,也能让我得意炫耀啊。”“小鹰啊,我只需一句’你好’的时间就可以横扫千军。如还留了什么余孽,”托尼告诉他们,“就给你拿去尽情炫耀吧。”“就只是把他们都弄到地上来。”史蒂夫发出了命令。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径直切断了所有的玩笑。托尼翻了个白眼,然后庆幸没人可以看到他做了这个。戴着面具有时候的确具有相当的优势。特别是当它们在肆虐的高温下保护了他的脸的时候,看上去掠夺者在他的内置武器库里增加了火焰喷射装置,用来配合飞行背包帮助他飞起来。把掠夺者打到地上这件事简单到令人尴尬——这个蠢货简单粗暴地背着飞行背包就像它只是个降落伞一样。托尼迅猛地冲向掠夺者,就好像要直接冲着他的脸上招呼过去似的,但是当托尼飞到足够近的那一瞬间,他翻滚了起来。这是一个佯攻,但掠夺者信以为真,他直接向托尼空出来的右侧天空冲撞而去。托尼用了几个可以精确瞄准的手雷击落了掠夺者背上的飞行背包(感谢他给贾维斯编入的高级瞄准系统),这让掠夺者飞旋着扭曲下坠,径直摔向队长、蜘蛛侠、金刚狼和凯奇等着收尾的地方。带着点满意,托尼转向了其他人所在的地方:惊奇女士在半空中抓住了一个;鹰眼占据了一颗树的顶部作为他的据点,然后从那里一箭射中另一个。托尼正要抢在鹰眼能够射中之前逼近第三个目标,但他的扫描仪在他的视线边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个新的能量来源。“贾维斯,”托尼说着关闭了自己的对外通讯,同时调低了通讯频道里其他人喋喋不休的声音,“那是什么?”“我无法锁定,先生。”贾维斯说,“扫描仪指出它泄露出的浪费能源和复仇者们现在拦截的四个目标相同。它看起来像是从那边的仓库那里过来的。我的扫描表明,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它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会爆炸。”在托尼视野的一边,那个仓库被放大又放大。贾维斯自动在上面覆盖了一层能量过滤器,托尼可以看见一阵阵脉冲波动从那里向外翻滚。“那可真热。”托尼说话的同时已经向仓库移动起来,“有多少平民在那里?”“我检测到建筑的前面有两个孩子。本地信道表明他们属于米勒一家。正在进入他们的家庭电脑。远程进入摄像头。他们的父母正呆在房子中。先生,现在花时间列出在这个时刻您的个人安危正在遭受的风险是否值得?”“啊,贾维斯,在任何时候听到你美妙的时间都不会被认为是浪费时间。”托尼说着加快速度冲向那个仓库。正如他的扫描显示,那里有两个孩子。两个女孩正在仓库门前的空地上玩跳绳。当他降到地面上的时候,其中一个尖叫起来。“孩子们,我需要你们赶快回家去。”但那女孩们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叹了口气,然后给两个掌心炮充能让它们短路并且发出剧烈的火花。“快跑!”他说。两个女孩都开始尖叫,接着朝他们的家里跑去,其中一个还在叫着钢铁侠要吃了我们。“认真的?”托尼问,“我猜我可以用这些东西把她们烤得透透的。”“的确如此,先生。”贾维斯说,“烧烤小孩。”托尼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但在声音安静下来的一刻他听到了什么:“贾维斯,你有没有记下那个?重定路径让它通过过滤器。增强。再次播放给我听。”一些数字还有音频波长从托尼的可读界面上蔓延开来,紧接着贾维斯重新播放了托尼捕捉到的声音:“救救我!我在里面!外面有人吗?请救救我!”“贾维斯,你扫描出什么结果了吗?是否有人在里面?有多少人?有多少潜在威胁?”“扫描表明里面只有一个能量源,”贾维斯说,“爆炸威胁指数已经攀升至百分之八十五。”“好吧,如果有谁在里面,”托尼点起火飞向空中,“这就不是百分之百了。我们得赌一把。”如果有些人希望他去死的时候牵扯进一个孩子,那就太糟糕了。并不是说托尼会把这个大声地说出来——他有一些东西得去维护。“钢铁侠,你在哪里?这边战斗结束了。”史蒂夫的声音顺着通讯线路传了过来。这很响——史蒂夫一定已经意识到了托尼调低了他的通讯音量。该死的。“你是否陷入了麻烦?”托尼“啧”了一下,然后打开了他的通讯线路:“没有什么是我不能解决的。”他告诉史蒂夫。他听见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一些永远不会是美国队长最好时刻之一的声音,接着托尼炸穿了仓库的前门,准备去寻找那个求救的人。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击中了自己。——————注释——————:[1]:原文为Birdbrain,有笨蛋、蠢货之意。[2] [3]:“圣诞颂歌”原文为Christmas Carol,其中的Carol也是惊奇女士的名字(Carol Danvers),因此惊奇女士所说的“唱起我”指的是前文金刚狼所说的唱起圣诞颂歌。 托尼在医院里醒了过来,面前是史蒂夫带着怒意的脸。根据房间的明暗来判断,时间大约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嗯嗯啊啊嗯……”托尼对着史蒂夫夸张地叫唤起来。史蒂夫的表情纹丝不动,但手臂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收紧了些——托尼失宠了。如果他们结婚了的话,那么今天晚上托尼铁定得睡沙发了。他又仔细思考了一遍他刚才所想的东西——为什么他的脑袋里会自动冒出和史蒂夫结婚的想法?托尼眨了眨眼,这很疼,他痛恨一切。他受伤了,还有一些头部重创,就好像他的脑袋掉进一些不切实际的幻境里去了。“我得为自己辩解,”托尼说,“我并不知道那个仓库会设法杀死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史蒂夫说。但他才开了个头,托尼就立刻接嘴道:“脱离队伍,把通讯器调静音,救了两个女孩的性命,想着还有其他人身处危险中,太蠢了以至于忘了重开通讯器,在过程中被炸飞,以最艰难的方式得了个教训。”他说得飞快,“不过,如果那时候我知道我的头会比在MIT毕业派对上宿醉过后所感受到的更疼,我可能会重新思考我冲动的行为。”“不负责的——”史蒂夫设法说了出来。他的胸膛鼓了起来,就像他在满载压力的时候会做的那样,如果他的头发再拘谨一些,他很可能要被吹走了。等等。托尼充分考虑了一下他之前的几个思维过程。嗯……他到底吃了些什么药?“你沮丧的时候也很好看。”托尼一边说,一边试着移动。他看起来并无异样,除了——哦,等等,他的尊严消失殆尽了。他斜眼看向像是屏住了呼吸的史蒂夫。他刚刚是说史蒂夫“好看”了吗?好吧,托尼有些茫然地回想着,这好像不是幻觉……“他们给我打了多少吗啡?”“就一点,医生们一开始不能确定你的血液里流着多少酒精。等你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后,他们又给你加了点。”托尼做了个鬼脸,这还是很疼。他回避了史蒂夫对于他饮酒这件事的尖锐评点:“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仓库爆炸了吗?”“就爆在你面前。”史蒂夫憎愤地说,“就在你决定踏入大门之前,珍用了昆式机的传感器才测定出有多少能量从那里辐射开来。”“我走进去了?”托尼问,“我只记得我是飞进——”他看见史蒂夫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一般,他胆怯了。“我有打破什么东西吗?”托尼问。“你打破了协议,其他没有,史塔克先生。”希尔探员说着,从门口跨步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托尼努力看了一眼——那是他的医疗记录。“你的核磁共振影像很清楚。你可能有点脑震荡,所以你得呆在这里被监管一整晚。我会派探员们来让你保持清醒。”“门儿都没有。”托尼说着把毯子推到了一边。他向下瞥了一眼,看看自己是否穿着衣服——一件背后开着口子的病号服。棒极了。“我想要回我的盔甲。”“它已经被送回大宅了。”史蒂夫打消了他的疑虑。托尼尝试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似乎没哪儿的骨头或脏器被打坏了,但他全身都是青紫的瘀伤。“你想着要去哪儿?”“很明显,我要去给自己办出院手续。”托尼说。“但是——”史蒂夫开了个头。“你在大宅里也可以进行你鸡妈妈的日常任务,跟在这儿没差。”托尼抢白。他成功地站了起来,然后移动到了门口。希尔探员带着一种“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要来干这个”的表情犹豫不前。托尼明显感到他的病号服裂开来了,他摆出一副他所能做到的最有挑逗性的姿势,回过头露齿一笑:“也许在大宅里你还能做得更好些,毕竟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半裸着。”史蒂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住了似的哽咽声,死死地盯着托尼的脸:“我想也是,要是你承诺遵守医嘱的话。”“要是你承诺扮护士的话。”托尼说着摇晃了一下。史蒂夫瞪了他一眼,而托尼只是耸了耸肩——脑震荡又不会杀了他。但是呆在一个如此不设防的地方就有可能了。“老兄,在你踏入一个有着百分之八十五的爆炸可能性的仓库之前,你就应该想过这个了。”托尼对自己说。“你刚刚说了什么?”史蒂夫询问道。托尼的内心畏缩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扯了个谎。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总有一天,托尼想,他会在需要的时候待在这见鬼的医院里。那就是个聪明的选择,他猜。“就让我们离开这儿。”他喃喃。“好吧。”史蒂夫说,用一种令人惊讶的温和语气。就在他靠近托尼的那一瞬间,他用一种希尔探员无法听到的音量轻声说:“我们越快把你带回去,我就能越快地找到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托尼。”史蒂夫的脸离得那么近,而托尼傲慢地斜了斜他的下巴,“除非你愿意直接告诉我真相。”“你在失望的时候也是那么和蔼可亲,这真好。”托尼顶了回去。“我们走着瞧。”史蒂夫说。不,你不会的,托尼想,就让史蒂夫认为自己取得了胜利吧,因为这是最省力的路径。托尼会独自一人拼尽气力来解决这个愚蠢的死亡威胁闹剧。史蒂夫不必知道、或是看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尤其是,托尼其实是如此害怕。不,史蒂夫绝对不能知道这个。
史蒂夫托尼隐藏得并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好。或者说,可能是因为史蒂夫花了太多时间和托尼在一起,以至于托尼最细微的行为变化在他眼里也张扬得如野兽般引人注意。史蒂夫甚至可以精确地指出这是从哪个时刻开始的:差不多是在七周之前,某次神盾局简报会开到一半的时候。托尼无所事事之的翻了一会儿纸质报告,然后因为弗瑞纵容了史蒂夫延续至今的对纸质复印件的小癖好而称弗瑞为“小可爱。但接着,他怔住了差不多十秒左右,一动也不动。正是这个小举动向整个世界告了最大的密,托尼从不停止动作。他经常在椅子里轻微扭动、跺跺脚,或者是互相摩擦他的指尖,就好像他一旦把手安静地放在诸如工具、钢笔或是——史蒂夫暗暗地想——饮料之类的东西上,他就会瘙痒难耐。托尼只有在震惊的时候才会保持不动。虽然这个时代仍时不时地让史蒂夫生出惊讶感,但想要给托尼·史塔克带去些冲击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论托尼在那几分钟里看到了什么,那东西都让他心神不宁。史蒂夫把报告从头到尾看了整整十七遍,即使他本就很好的记忆力在血清的作用下被进一步加强,记忆的细节逼真到读任何东西都根本不需要第二遍。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一丁点儿可以对托尼、或是他公司造成负面影响的内容。那么,一定是有其他什么。也许在从复印室到简报室之间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有另一张字条溜进了他的文件。托尼在极力回避什么,以至于他的行为依然有些反常——沉迷于给装备升级就是一个信号。虽然在七周以前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托尼不曾像现在这般在一次升级上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托尼已经有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史蒂夫本应把他从这场斗争里拉出来的。他暗定决心下一次会更加仔细。托尼明显是被一件不能告诉史蒂夫的事搞得压力重重(或者说是不愿意告诉他,但这个想法让史蒂夫的胃悲伤地绞了起来,他完全不喜欢这种感觉),而这也正是史蒂夫担心的最大缘由。史蒂夫感到一种熟悉的、因愧疚而生的拖曳感。他明明知道托尼缺乏睡眠,并且睡得很浅,他就不应该把托尼放去出外勤。他已经让罗根以最快的速度起飞了,但这并没能阻止托尼穿着战甲追了上来。而有那么一瞬间,史蒂夫感到了一阵带着点眩晕的满足感——让托尼待在附近,找出困扰他的事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然后细细审问。唉,但是托尼和他们分头行动了。当史蒂夫意识到时,当他看见那个仓库被烈焰吞没时,无比尖锐的疼痛感汹涌而至,就好像在那一秒里他失去了他的重要器官。史蒂夫不会乐意让托尼再一次离开他的视线,哪怕只有一小会儿。“脑震荡可能性”这个威胁就是一个完美理由。“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们对我的战甲做了什么。”当他们回到大宅的时候托尼说。他不想提及他正处于疼痛之中,但是他的确默许了史蒂夫架着他的手臂把他送回大宅,带他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我没事。”托尼非常严肃地盯着对他说,“我不会在给我的战甲运行系统检查的时候睡着的,我享受这个。我会完全专注于它的命运。这可跟听罗根用那些无穷无尽的征服故事来款待我不是一回事儿。”“很好。”罗根说着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他的手里拿着一碗吃了一半的麦片,尽管天已经黑了,“我太累了,不想再和你讲任何睡前故事了。”“你不能睡觉,”史蒂夫严厉地告诉托尼,“除非我完全确定你没有脑震荡。”托尼狠狠地瞪了史蒂夫一眼,但是当史蒂夫挑起眉毛的时候他还是败下了阵来:“好吧,老妈。我可以回我的房间吗?”“当然。”史蒂夫和蔼地说。托尼小小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下楼梯。他差不多都快走完台阶了才意识到史蒂夫跟着他一起下来了。“就算没有你的照看,我也可以自己走下去。”他小声地说着,摇了摇头,然后畏缩了。他快速地走完了剩余的路程。史蒂夫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当托尼在门边上的输入板前再次停下的时候他也只是微笑。“你是要像影子那样跟着我吗?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你那些疯狂的待办事项列表上的事情吗?”史蒂夫的脸红了。托尼总是会嘲笑他的那些列表,特别是因为他的记忆力已经被血清强化过了。史蒂夫只是喜欢看那些事情被一项项列出来,白纸黑字,这帮助他去思考。血清让他的大脑充斥着各种纷乱的想法,而有些时候把它们都写出来能帮助史蒂夫理清它们、排好顺序,再一点一点清除出去,确保他没有漏掉什么东西。“这些列表并不疯狂,它们是周密的。”他告诉托尼。“它们恶心又吓人。”“好吧,我就是个悲伤而孤独的老人。”史蒂夫说,“难道你上星期不是这样称呼我的吗?”“是的。”托尼说完随即转了话题,“那是因为你最喜欢的电视剧是犯罪现场调查,但它里面根本没有火辣的护士,而且那里面的科学技术简直是瑕疵遍布。”“是啊。”史蒂夫说道,跟着托尼走到了桌子前。托尼任性地占据了唯一一把椅子,因此史蒂夫只能靠在桌子的边缘,但他平静的笑容让托尼尽可能地紧张了起来:“而实习医生格蕾对于医学实习生的生活描写是如此真实而准确。”“好吧,好吧。如果这发生在现实世界的话,他们在几年前就该炒了那个愚蠢的外科医生。”托尼说,“或许还有‘性感之子’医生[4]。彻彻底底不专业的行为。”“我有些痛恨我竟然知道你说的‘性感之子’医生是指的谁。”史蒂夫说。“你是真的要在这里坐上六个小时。”托尼皱着眉头看着他,“如果我要上厕所怎么办?”托尼的目光移向了工作室的浴室,而当他看回史蒂夫的时候,后者设法按捺住了自己因成功而引发的瑟缩——他看到托尼的眼里闪过一丝挑战的意味。啊哈,史蒂夫想,浴室里面一定有一些他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那么你在里面的时候必须时时刻刻和我保持对话。”史蒂夫动都没有动。托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椅子转向对面放着箱子的台子,箱子里明显装着他的战甲。“这……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幸存物啊。”他的语气里带着不赞成的意味,“贾维斯,启动MK 15的制造程序。”“已经启动了,先生。”贾维斯说,“就在我收到队长有关于您被卷入一场爆炸的消息的那一刻。”“你的预见性子程序完全就是个杰作。贾维斯,不论是谁编出了那个,他们都一定是顶尖的天才。”“就像您一直在向我称赞您自己时说的那样,先生。”贾维斯用了一种几乎是长久受苦的调子说道,“MK 15的预计完成时间是四小时,不包括您即将可能做出的任何修改。”“你是如此了解我,宝贝儿。”托尼对贾维斯说。史蒂夫勉强藏起了一丝笑意——托尼跟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人调情,包括他自己的AI。总有一天这会有报应的。而史蒂夫更喜欢这些报应 1)史蒂夫能在附近见证,或者2) 是史蒂夫能够简捷补救的路数。“介意我用一下你的浴室吗?”史蒂夫看似随意地问道。“呃。”托尼犹豫了,而史蒂夫把这个归到了证据那一栏——通常来说,托尼从不犹豫。“当然。不过请无视那些味道,我昨天吃了墨西哥卷。还有,”在史蒂夫走向浴室的时候他补充道,“你也得遵守同样的规则。你在里面的时候必须时时刻刻和我保持对话。”“好的。”史蒂夫和他达成了协议,“只要你至少咕哝几声作回应的话。”“我总是把我最棒咕哝声留给你,罗杰斯队长。”托尼抬起手丢给他一个嘲讽的敬礼作为回应,结果自己却疼得龇牙咧嘴。“让贾维斯送点儿冰块过来,你的头和那只肩膀需要冰敷。”史蒂夫说,“可能有些深层的组织损伤。”“嗯,这就是我为什么爱实习医生格蕾。”托尼说,“里面所有的治疗都很热辣。你的确应该去做一名可爱的护士,史蒂夫。”他向史蒂夫抛了一个媚眼,而后者只是微微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在经历过五年托尼的陪伴之后,那些调情就像是浩克试图走过狭窄的岩脊那样从他身上碾了过去。“我现在在浴室里了。”史蒂夫大声喊道,“你能听见我吗?”“真令人遗憾。”托尼回答。“所以MK 14和MK 15有什么区别?”史蒂夫一边说,一边开始检查起整间浴室。有些瓷砖遗失了,还有一些被放在了并不合适的地方。这里面每一处都铺着瓷砖——地板、墙壁、天花板。史蒂夫首先检查了最明显的藏匿地点——水箱。“我猜你想用一种‘队长-笨笨’的对话方式来听这个。”托尼说。他有时候会用这种声音,就像他正从别的地方引用这些话,而那也正是他现在用的调子。史蒂夫在发现水箱是空的时候叹了口气,然后拉伸了身子去检查天花板,用他的指尖去顶每一块巨大的顶砖。他不知道托尼的引用出自哪里,有太多的电视还有电影需要补了。看电影曾是史蒂夫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看到自己出现在电影里是一种绝妙的感受,一种带着罪恶的快感。现在史蒂夫仅仅知道有多少内容被呈现出来,他有一点不知所措。“当然了。”史蒂夫说。他并没有在天花板上发现任何瓷砖移动的痕迹,这让他有些失望。“我的飞行能力变得更为精准了。你还记得和那个谁一起玩[5]的事吗?她叫什么来着?”“呃,你这提示不到位,”史蒂夫把目标转向墙上的瓷砖,看看它们是否愿意招出些什么,“你得把话说得更明确些。”“哈哈,我刚刚开了个有关你做爱的玩笑。很显然你听懂了。”托尼说。史蒂夫重重地翻了个白眼,反正托尼也看不到他干了什么。“简是个网络女孩[6],”托尼说,“或者是实习女孩[7]。非此即彼。我忘了她到底是哪个了,因为我对这两个选项都抱有很赞的性幻想。”“达茜,”史蒂夫说,“你说的是达茜·露易丝。那个对她的电击枪爱之如命的女孩?”“就是那个。”托尼说,“她有个你为之大为恼火的3DS。”“她有个什么?”史蒂夫说着爬进了淋浴间检查起里面的瓷砖。“手持型游戏机。”托尼说得很慢,“里面有游戏,游戏里有装着猴子的球。”“是的。好吧。”史蒂夫轻手轻脚地爬出了淋浴间,警惕地打量着整间浴室。如果我有一条线索,我会把它藏在哪里?他掀起马桶圈检查它的下面,却又失望地把它放了下去。他伸手冲了下马桶——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检查了。“我不是故意要把它扔掉的。”他喊得比哗哗的水流声更响,“如果它被弄坏了我愿意赔给她一个。她没必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史蒂夫伸手去开水龙头,但立刻停住了动作——他想到了。在水槽后面。他弯下腰,让水龙头一直开着,然后在那缝隙中曲起了手指。“那是你幻想中的女孩。”托尼说,“不管怎么说,我装了个和那种游戏机很像的屏幕,便于我什么时候把其他的数据覆盖到一些现实生活内容上。”“听起来很有趣。”史蒂夫出于礼貌地回应,同时他的手指蹭到了什么东西。他把它拽了出来,然后松弛下来。那就只是一些块状的白色物体。他凑近鼻子嗅了嗅,但这闻起来就像是纸。无论托尼藏了什么,它都不在这间浴室里。真见鬼,我是那么确信不移……史蒂夫挺了挺身子,把那小球又重新推了回去,接着他洗了手,好装作上过厕所的样子。在史蒂夫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托尼用了一种开玩笑的调调对他说:“啊,你就只是说说而已。”“所以,有了那些新的功能,”史蒂夫说着,径直走向托尼,“你是否能够更好地找出类似有潜在爆炸可能性的仓库之类的东西?”托尼一边铺开MK 14的部件,一边在他低声耳语的时候咯咯出声,同时还俯下身子把一些东西输进屏幕。托尼是史蒂夫见过的能够一心多用的人中最厉害的那个,史蒂夫的妈妈曾经能在烧饭的时候阅读她所沉溺的爱情小说,同时还因为史蒂夫身上最新的那道伤痕责备他。“我用上一个战甲就能发现它。”托尼说,但马上他便再一次愧疚地定住了——他意识到了他说了什么。“诶呀?”托尼试探道。但史蒂夫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总有一天,托尼会把自己搞死。纯粹是出于这所有的担心。 ——————注释——————:
[4]:原文为“Doctor McSexy”。英语中,名字里的“Mc”曾有“…之子”的意思,后来才演变为一些姓氏的一部分。
[5]:双关。原文“play with”有啪啪啪的意思。因此下文托尼会说他开了个有关队长啪啪啪的玩笑。
[6] [7]:网络女孩“Internet girl”和实习女孩“Intern girl”两词很相近,所以托尼说他搞不清到底是哪个。
就算史蒂夫之前不明了有什么暗潮涌动,那他现在也知道了。他在尽职尽责地跟了托尼七个小时之后终于肯放托尼单独呆着了,谎称是睡觉。但才过了六个小时,托尼就出现在了健身房里。托尼的出现让史蒂夫有些分心,他本来以为托尼会睡上一整周。而这一分神正好给了那个弹向他的沙袋一个亲吻他侧脸的幸运机会。托尼偷笑了起来:“很高兴知道我们都能让对方意外受伤。我甚至都没有用电灯开关。”史蒂夫瞬间眯起了双眼,而后离开沙袋。他拿起他的毛巾,习惯性地轻轻拍拭着自己的脸,但他很快意识到他运动的时间并没有久到可以让他出汗。“你想要什么,托尼?”他问。托尼拽了拽他的白色T恤衫和运动裤。“世界和平。”他说着走进了健身房,手插在口袋里。史蒂夫可以看见托尼眉间有一处扭曲的瘀伤,很明显是昨天那场爆炸导致的。“也许再加上一个拥有盛满咖啡的咖啡壶的早晨。难道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把它重新满上吗?”“那你知道吗?”史蒂夫反问,“认真点。脑震荡可不是什么能随便置之一笑的事,你应该休息至少四十八个小时。”“我休息过了。我刚都在睡呢,还做了个很好的梦,关于——好吧,重来,是个噩梦。猴子、爆炸,然后还是猴子和爆炸。如果我想经历这些,我应该去和罗根还有卢克共渡小镇一晚。”托尼慢慢向前走去,“你不能仅仅因为我干了件烧着了屁股的英勇事情就让我改变日常作息,这没有任何意义。怎么回事,队长?你鼻子都气歪了。难道是因为你没把我放上你的待办事项列表?”“所以你还想打拳击吗?”史蒂夫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白,同时忽略了托尼对他待办事项列表的嘲讽。他有些疑惑,但他不会在托尼面前表露出来。有时当史蒂夫需要给托尼上一课的时候,语言就成了托尼的特长。所以即便是简单如“在你受伤之时你需要好好休息直到你有所好转”这种常识,史蒂夫也必须用实际行动才能向托尼证明。“好吧。”他说。“好吧?”托尼有些震惊地问,就好像他期待的不仅仅是一场对战。“我们对打。”史蒂夫说,“除非有问题出现。”他踢下自己的运动鞋,然后径直走向那个巨大的垫子——他们在去年启用了这块垫子,因为当时有个敌人一个月内第三次成功关闭了托尼的盔甲,而托尼那生疏的近身徒手格斗技巧根本不足以在那些接踵而至的下流的攻击中拯救他。史蒂夫开始做拉伸运动,尽管他已经热过身了(正确地进行热身曾是另一节史蒂夫需要手把手地教给托尼的课)。但托尼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做,于是他停了下来:“现在,问题出现了。”“并没有。”托尼说着走到了垫子的中间跳了几下,然后举起手臂摆出了防御姿势,“我准备好了。我在楼下做了热身运动。”“是么?”史蒂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只是以防你试图用‘不,你还满身淤青’的老理由来搪塞我。”托尼说。“这次我不会因为我有优势就让着你。”史蒂夫说,“我总是让着你。”“吹牛。”托尼说,“冲我来吧。”托尼的脸上带着多于以往的火气。还有更多的绝望。如果托尼依旧认为他可以设法隐瞒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他就错得太离谱了。史蒂夫叹了口气,但还是走了过去。他步履轻盈,熟练地腾挪身体并转移重心,就好像那是他如呼吸一般的第二天性。史蒂夫以几个能被轻易拦截的出击开始。而等托尼的嘴角刚弯出一丝笑意,他却出其不意地突然击了两下托尼的肋骨,当然是以温柔的力道。接着,他轻松地避开托尼凶猛地回击。托尼突然朝他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努力想忍住疼痛,最后还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你还好吗?”史蒂夫明知故问,他清楚自己刚才正好打在了托尼淤伤最厉害的地方。托尼的战甲吸收了爆炸中的绝大部分高热——看来“火焰延缓喷雾之类的东西”[8]很有效果,但那产生的冲力却把托尼搞成了这样。史蒂夫不愿回想他找到托尼时候的记忆:他的四肢大张,背部的战甲和一棵树融在了一起,身上还压着一大块燃烧着的屋顶。“毫发无伤。”托尼用一种欢快的语调说。如果不是他微微咬紧了牙齿,这话还是具有很高的可信度的。“放松。”史蒂夫说,“我没有好好打是因为我可以打穿砖头。”“我依稀记得你有次确实打穿了砖头。”托尼喃喃说,然后停下来扯起T恤下摆擦了擦额头。没有一丝模糊的光亮从反应堆的位置绽出,托尼在来打拳击前花时间把它藏了起来。这是托尼一个全宇宙都知道的弱点,而史蒂夫痛恨这个。他仍然记得在第一次浏览关于钢铁侠英雄起源的报告时,他看到欧巴迪亚·斯坦恩——一个曾应是托尼能以性命相托的人——是如何向托尼的胸膛伸出魔掌,欢欣地拿走了反应堆,然后把托尼一个人留在那里等死。但紧接着,是小辣椒的礼物、是托尼的急智、是托尼的第一个机器人笨笨,是他们让局面转危为安。史蒂夫在心里默默感谢了曾经拯救了托尼的一切。即使托尼现在表现得有点混账。“的确,那并没有什么。”史蒂夫说。他耸了耸肩,接着快速打出一连串拳,而托尼避开了大部分。“但我最富实力的一点是我非常快,我一直让我的膝盖保持弯曲。”他说着飞踢一脚,托尼因此踉跄起来,几乎摔倒。“你妈爆——[9]”托尼刚开了个头,但是史蒂夫瞪了他一眼,于是他咽下了之后的那些咒骂,“你妈巴扎嘿[10]。”托尼斜眼看着史蒂夫,接着直起身子再次移动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弯着膝盖。“等你什么时候——”史蒂夫开口,他不再让自己显露出那些优越感,因为那显然是激起托尼体内倔性的那块斗牛红布,“能够记住弯曲你的膝盖了,我就试着安排些其他人下来帮你练习拳击。”托尼带着一丝被背叛了的意味皱起眉头,“你说过他们会把我打得没块完整的。”他说。“上一年的话他们的确会。但如今你正在变得强大,你需要了解其他人的战斗方式来进步。如果你和我陷入一场战斗,这不会有什么好处。”史蒂夫耸了耸肩。“因为我们太了解对方了吗?那我们应该做什么?”托尼说着灵巧地避开了史蒂夫一记向他而来的上勾拳,却直直撞上了另一下落在脸颊上的充满了玩笑意味的后手。“嗯,或许我们应该利用这种熟悉来对付对方。”史蒂夫回撤着他的肩膀,这动作就像是为他下一个冲锋击做准备。托尼立刻做出趋避,而史蒂夫迅速调整了方向,再次猛打向托尼。托尼试图适应方向上的变化,但收效甚微且为时已晚——他们两个一起向地上摔去。托尼痛苦地呻吟出声,而史蒂夫伸手环住了托尼的头,保护他不至于摔得太厉害。托尼的脑子这周在他的颅骨里已经荡得太多了。托尼责备地仰视着史蒂夫,接着史蒂夫移开了手。他张开右掌撑在了托尼的脑袋边上,左手却用力压在托尼胸膛之上,不让他起来。“你佯攻。”托尼气愤地说,然后眨了眨眼,“你教过我什么来着?我的脑子有点慢。”他试着移动,却没成功,“呃,史蒂夫?我不能动了?”“差不多是的。”史蒂夫说着,小心翼翼地分开膝盖,跨坐在托尼的大腿上。“好吧,你了解我的。我早年一直和一些奇怪情趣之类的东西搭上边,但我并不觉得在一个充满着凯奇汗水的地方搞起来是个好主意。”托尼说,“别告诉任何人,我可不想我的浪荡名声因为那个内容为我硬不起来的地方的列表而蒙羞。顺便一说,弗瑞探员的卧室排前几名。”“我没有——”史蒂夫说的时候托尼窃笑了起来。哦,史蒂夫再一次被这个勾住了。他咽下一声充满挫败感的呻吟,他不希望让托尼听到这个可以给他带来欢欣的声音,“我会盯着你,把你压在这个浸满了汗水的垫子里,直到你告诉我困扰着你的是什么事。”“我之前正专注于一道公式验算,我想知道我到底能为一个克朗代克冰激凌[11]走多远。”托尼嘲讽道。“究竟是什么在困扰你?”史蒂夫皱着眉头重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从来不会不知道什么。”史蒂夫说。托尼发出了一种被真正打败了的声音,然后试着爬起来。很明显,他失败了,史蒂夫并没有收回力道。“你问不出我的。”托尼说。他不带一丝畏惧地直视着史蒂夫的眼睛,“因为你像个混蛋一样对我,以期从我这里挖出所有我没准备好要说的东西。但你并没有这种能力。”史蒂夫忽视了他胃里泛起的涟漪。他瞪了回去,“我没有吗?”他平静地问。“是的。”托尼语气确凿。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看,这就是为什么我能赢得我们之间的对抗。你在上面,但是我依然有推翻你的力量。”托尼尽可能抬起身子贴到史蒂夫耳旁轻声说道,“你没法对我做一件我不想让你做的事。”托尼躺回地上的时候史蒂夫想要瑟缩,但是他没有。“看吧,”托尼得意地加了句,“你太耿直了,史蒂夫。太直白。你永远不会耍恶犯浑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吗?”史蒂夫说,他感到有些他无法名状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泄露出去。他抬起放在托尼胸膛上的手,完全盖住了托尼的反应堆。即使托尼不会允许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再靠近他的反应堆——欧巴迪亚·斯坦恩的背叛给托尼带来的影响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大——但他没有瑟缩。史蒂夫抗拒着这一点带来的战栗: “我并没有你认为的那样天真无邪。”“真的吗?”“我会屈服。但得明确,只有低程度。”史蒂夫说。他本该表现得更强势并且更具威胁性,而不是像吸了毒一样虚软无力。他现在只剩下一种想要撕扯掉托尼所有借口的冲动。他想要剥开托尼那层自负的伪装,露出底下那个脆弱、诚实的托尼,那个通常只对最亲近的人展露出来的托尼。大多数时间里史蒂夫都看得到那个他,但今天没有。托尼在抗拒。“哪种程度?”“邪恶的那种。”史蒂夫语出迅速,带着一丝古怪的紧张感,接着古怪地意识到托尼正在向上推挤着他的掌控,与他抗衡,并且拒绝放下防卫。相比起托尼放过他,一种别样且奇异的张力在他们之间爆裂开来。“嗯,别这样戏弄我,宝贝儿[12]。”托尼说着在史蒂夫的控制下慢吞吞地挪动。这句话本应该有一种戏谑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它却带着一丝莫名的诚实。托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他的瞳孔猛地放大,向被风野蛮地吹开一般。而考虑到他的运动程度,他的呼吸也变得过于浅薄了。“什么?”史蒂夫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如果我说我没在戏弄呢?”史蒂夫有点眩晕,但他不会承认这个——托尼会把这个当做是一场胜利,一种即使是处于劣势也强于他的证明。可是他的身体出卖了他——平放在托尼胸口的手微握成爪,用力拉扯着托尼的T恤。而托尼不再做任何挣扎了。事实上,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在史蒂夫的身上。他抬起自己的臀部,缓慢却明确地靠近史蒂夫的。两人相接触的地方明白无误地生出一股微微的凸起感——他们都沉溺在这一刻、无法否认地硬了。托尼带着明显的艰难咽了口唾沫,他的视线依然锁定在史蒂夫身上,而史蒂夫内心正挣扎矛盾,没有注意到托尼的一条臂膀从自己的桎梏中滑脱了出来。托尼只是抚上史蒂夫的脸,他的大拇指轻蹭着史蒂夫的嘴角。一阵战栗从他的唇上炸裂开来,自脊椎沿袭而下,直蹿进腹股沟。如果史蒂夫动一下,只需要那么一英寸,他们就能吻上彼此。他们会推挤着对方,他们会——一声咳嗽从门口传了过来。他们忽地迅速分开,就好像被烫到了一般。史蒂夫意识到刚刚看起来是如此有伤风化,他们之前是如此有伤风化,他迅速帮着托尼站了起来,但脸上的热度却没有那么快就消散。而托尼,感谢他的快速思维,保护般地站到了史蒂夫的前面,屈起手指拉住他的长T恤遮掩住他自己的,呃,情况。史蒂夫瞥了一眼健身房另一边墙上的镜子,他看到了他们两个的样子。他几乎无法辨认他自己的表情。托尼看到的是不是这样的他?这个眸色深沉、脸颊微红、带着紧张的表情?他从镜子里看到托尼脸上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但那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自我满足,而非自鸣得意。托尼正活脱脱地表现着这两个词语间的差异。“抱歉打断了你们,”罗根靠在门口拉长了调子,“但是我们有情况。”他向他们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我会告诉其他人你们会在几分钟后出现的。”史蒂夫张开嘴想要解释什么,但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这让罗根笑得更灿烂了。他屈起手指在门框上敲了敲,夸张地向他们两个抛了个媚眼,接着转身走向了大宅的简报室,边走还边吹着口哨。“操!”史蒂夫说。“看吧,”托尼小声说,“你甚至没办法对罗根撒谎。你绝对是这个星球上最耿直的人了。”“好吧,”史蒂夫自我嫌弃地说道。他冒险看了一眼托尼,而托尼只是耸了耸肩。“这并不是什么性格缺陷。”托尼平静地阐述,略带赞许。他朝史蒂夫微笑起来,却显得有些悲伤,然后走向门口。史蒂夫看了他一会儿才跟了上去。现在,现在他知道托尼的确是藏着些什么事情了。可麻烦的是,史蒂夫觉得他好像在这一团混乱之中加上了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的东西。他的预感在凯奇告诉他们为什么聚集在简报室里的时候被证实了。托尼昨晚住的那家医院爆炸了。托尼的表情一瞬之间苍白失色。史蒂夫则呼叫所有人集结,去那里帮助善后。 ——————注释——————:
[8]:你们是否还记得第一章里队长让托尼在MK的左翼喷上“双份火焰延缓喷雾之类的东西”,是的,就是那个。
[9]:原文为“Motherf—”。
[10]:原文为“Motherfriendly”,被队长瞪了一眼的托尼乖乖把f后面的ucker改成了riendly。
[11]:Klondike Bar,一种美加地区的冰激凌甜点,方形香草冰激凌外面裹了一层巧克力。
[12]:Don’t tease me like that。大家都懂的。
在所有托尼专长的事物中,回避和他人接触这件事可谓是名列前茅高亮加粗的一项。他成功躲了史蒂夫将近一周。托尼知道这样处理非常蠢,但他拒绝承认。这很简单。他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为史塔克工业的最新大工程做文书文件,同时调整改进MK 15 ,直到珍为他带来一盘食物,托盘上还贴了另一张便签条。
便签上面写着:别当个白痴。旁边画了个箭头直指一幅托尼的画像。托尼翻了个白眼——谢谢你啊,珍——然后带着托盘上了楼。他停在厨房里的早餐吧前,拿起托盘上的苹果就朝正试图用蛛网吊走托尼的布丁的蜘蛛侠扔了过去。
“哦,伙计。”蜘蛛侠说着接住了苹果。在他收回那些网之前,它们正以一种笨拙的方式悬在在那里,摇摇欲坠。蜘蛛侠垂直地吊在那里,伸手将面具向下拉开一点去咬苹果。“这周里没有一个人让我偷到一丁点儿布丁。”他转向珍所在的方向,而珍只是翻了个白眼。
“待会儿见。”珍对托尼说, “如果有人需要我,我就在房间里和贝蒂·罗斯进行电话会议。”
托尼点了点头,“嗯,记得帮我截点图。”他告诉珍。珍再次翻了个白眼,顺带还送给托尼一个中指作为附赠。
“她可能只是又在和汉克视频。”蜘蛛侠说,“女孩们总是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撇下那些糟糕的局面。”
“我已经置身于那段关系之外了。”托尼举起一只手,“汉克比史蒂夫更会生气,每次有人提到食用皮姆粒子的时候我都会觉得那是个暗喻,然后我就会莫名其妙地硬起来。”
“我现在有点恶心。”蜘蛛侠说,“但还不至于恶心到吃不下布丁。”他加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渴望。
托尼打量了蜘蛛侠一眼,接着掀开了布丁杯的盖子:“你在家里没吃东西吗?”
“没吃很多,”蜘蛛侠用一种小狗般可怜的语气说,“老婆有点小气。”
托尼眨了眨眼:“你结婚了?”
“并没有,我只是在小巷里遇到了一个女人,用蛛网捕获了她,然后现在我称她为我的妻。”蜘蛛侠说着摆正了身体,然后降落在托尼旁边的椅子上。在这过程中他再次带好了面具,同时把吃了一半的苹果装在了兜里,“我现在依然让她管着我的布丁。你觉得是个糟糕的人生决定吗?”
“你绝对是吃错药了。”托尼说,顺便把手盖在了布丁杯上。
“得——分!”蜘蛛侠大喊着逃出了厨房,同时喷射出一些蛛网顺走了托尼的勺子。
“他也用那个拿到了你的布丁,嗯?”史蒂夫站在门口说,而蜘蛛侠试图躲开他。托尼开始有点愧疚,但很快便腼腆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他一直在拿着个开玩笑,”托尼说,“但我几乎觉得那不是个玩笑了。我有点觉得他没能在家里被喂好。”他拿起三明治旁边的香蕉,仔细地掐掉底端,同时从主茎那里开始挤压。这真的很有效,如果托尼能够忽视他其实是从猴子那里学得这个生存技能的话。“他不希望我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我没法让自己破坏他这个意愿。不然的话我可以黑了他的银行账户偷偷给他转些钱,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就像你在那家医院拒绝了你的支票之后做的那样?”史蒂夫尖锐地指出。
“你是怎么——”托尼歪了下头,“我的某位实习生终于变得足够称职了,嗯?”
史蒂夫摆出了他最好的扑克脸,但他还是太耿直了,以至于所有的东西都写在他的脸上。托尼的胃稍稍揪紧了一下,他记得史蒂夫的脸,曾离他那么近,而那种和他微微相连的感觉是……
不,托尼告诫自己。不。即使你没有收到那个狂躁的死亡威胁,你也不是美国队长的料。但随即,他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愤怒:为什么我不是美国队长的料?我是有不光彩的过去,但我已经做出了弥补。为了阻止曼哈顿被炸掉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我雇用了无数勤奋的美国人;我不仅停止制造武器,还积极寻找并摧毁那些叛乱者手中所拥有的那些。操蛋的为什么我不是——
“托尼?”史蒂夫说。
托尼摇醒了自己:“嗯,抱歉。我分心了。我在思考。是帕克,对吗?”
“如果我说不是的话你会信吗?”史蒂夫说。
“不。”托尼承认道,“我们别管那些托辞了。”
“看起来是个好主意。”史蒂夫说。他带着犹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托尼旁边的凳子上,就好像它可能会爆炸一样。哦,托尼想,好像现在就是那些情况之一——那些当他们嘴里谈论着这一件事情而实际上是在说另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像那次在健身房,托尼奚落着他。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说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混蛋,他是想说,你为什么不拿出你的男子气概然后把我操进那块垫子里?
托尼感到自己紧绷了起来,他强迫自己放任它在体内流窜。他身后还有着其他人,把那些人卷进来根本不会让他变得开心,更何况是史蒂夫这样对他如此重要的人。不论是谁想要谋害他,那个人都已经疯狂为此到能炸掉一座医院。托尼有办法引导别人只把这件事当做是一场巧合,但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必须找到能够阻止这个威胁的方法——或者干脆消失,这样他所在乎的人们才不会沦为殉葬品。
就像医院里那间空荡荡的病房一样,谢天谢地。
“我这周要为了我的游乐园召开新闻发布会。”托尼突然说道,因为1)这是事实,即使他所做的只是签了所有的文件并且设计了安全协议,而且2)这彻底地岔开了他的思绪,如果他想继续把那些死亡威胁藏在阴暗角落里也许是个好主意。
而他也的确想继续把那些死亡威胁藏在阴暗角落里。如果其他人知道了这个,他们会掐死他,或者淹死他。托尼需要把那个叛徒找出来,那个藏在复仇者、史塔克工业、或者神盾里的内奸。那些字条所在的地方只有那些能够接近他的人才能到达。如果其他人知道了,他们就会把他裹起来确保他的安全,那样的话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谁才是那个叛徒了。
“最近的新闻都在说这个。”史蒂夫说,“我猜你专注于实验工作的时候并不怎么看电视。”
“我有的时候会看花花公子频道。”托尼说着朝史蒂夫笑了起来。
史蒂夫伤感地摇了摇头:“游乐园看起来已经超棒了,”他说,“连过山车都比我们那时候要好得多,倒不是说我坐过那玩意儿。大萧条让人们蔑视它们。”他耸肩,“我猜人们已经厌倦了那些可能杀死他们的东西。”他小声地加了句。
“我请求反对关于更好的过山车那部分。”托尼咬了一大口起司三明治,“我妈曾经带我坐上了一个在二战中幸存下来的过山车。那简直是我坐过的最恐怖的东西了,它能上到和树一样高的地方,但我可以发誓在五十多年里它底下没有一样东西是换过的。我的史塔克过山车都没像它那样疯狂——但它们绝对更加见鬼的安全。”
“史塔克过山车。”史蒂夫重复道,“我猜我不应该感到惊讶。毕竟你直接让他们把公园都叫做史塔克公园。”
托尼又笑了:“公众爱死这韵律了。”
“一如既往。”史蒂夫面无表情。
托尼看了他一眼,史蒂夫便无辜地笑了起来。“就是……最近一直死气沉沉的。”托尼解释道,“一个游乐园可能正是民众们所需要的。我们要面对的可不只有物理存在的反派们,心理上的反派有时候会更加糟糕。”他勉强设法停了下来,我就知道。
史蒂夫看着他,眼神复杂,些许悲伤些许赞同:“所以你觉得你应该造一个用你的名字来命名的,巨大而又五彩缤纷的纪念碑满足民众的需求。”
“不。”托尼笑着纠正,“我想我应该建造一个冠以我的名字的,巨大、缤纷、互动式的纪念碑来满足民众的需求。不论如何,小辣椒已经发给了我明天的演讲稿,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只要我基本按着演讲稿来的话。”
“好吧,鉴于整个世界都已经知道你是钢铁侠了,我觉得你没法再宣布这事儿一次。”史蒂夫说着滑下凳子,“在你进行你伟大的公开演讲之前你会去那里视察一下?”
“是的。”托尼说。他莫名地看着史蒂夫,直到他意识到无论是哪个受史蒂夫收买的实习生查出了医院收到的神秘捐款,他都有可能同时黑进了托尼的日程表。或者是邮件。更确切地说,是小辣椒今天才发给他的有关这个项目的四十九封邮件。“早上去。”托尼补充道,这种时候撒谎已经失去了意义。
“非常好。”史蒂夫再次说道,同时拍了拍托尼的肩膀,“你可以在开放给媒体拍照之前带我去看看。我一直很想看看一座游乐园的幕后情况。”
接着,在托尼有机会说“不”之前,史蒂夫就吹着口哨离开了。
托尼就这样看着他离去。开玩笑,他是谁。没有人能够对美国队长说不好吗。
至少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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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一事实让托尼有些厌烦,他并不需要一个保姆。好吧,也许他需要的是一个贴身保镖,但史蒂夫只是在多管闲事,即使他是对的,托尼确实隐瞒了什么,但这真的无关紧要。一路上托尼都在烦躁,直到他们走出车子,他开始带着史蒂夫四处闲逛的那一刻。
托尼不知道自己是否见过史蒂夫这么发自肺腑地开心过。在这之前,托尼只进行过虚拟游览,但这已经足以让他带领史蒂夫饱览游乐园里所有的亮点了。史蒂夫四处走着,当他看到某个设施的规模之时,他微微张开了嘴;而当他转向另一处设施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于一个来自大萧条时代的孩子,托尼想,那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些东西一定意义非凡——他知道这个世界最终渡过那个快乐被消磨殆尽的衰落时代了。
有一部分主要的设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当工程师们意识到托尼带来的那位客人是谁之后,史蒂夫被邀请去体验了一些已经投入运营的惊险设施。它们都表现得非常不错——哈皮表面上愿意屈尊尝试一下,但在经历了这些恐怖阴影之后他应该是睡不着觉了。托尼收到了小辣椒发来的十七封语音邮件,因此他非常乐意能够回给她一张史蒂夫倒挂在过山车上的照片。
史蒂夫想要把所有的游乐设施都玩一遍。最快的史塔克过山车运行得非常完美,然而反向跳楼机却卡在了半道上。哈皮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而托尼的胃绞了起来。但他马上意识到史塔克公园的安全系统是史无前例的完美无缺,史塔克公园应该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零事故零死亡的游乐园。
合法的零死亡率,托尼在心中修正道。他想起了有关迪斯尼乐园的谣言,将死之人被拖出公园的地界以保证他们完美的统计数字。托尼显然比那些人更加聪明——他的公园里有一处小型的医疗设施,还有史塔克飞行舱。
史塔克飞行舱是托尼引以为傲的发明,尤其是它们的充能方式——能够吸收太阳能和风能的迷你弧反应堆。这些反应堆能够持续运行数十年而不需要充电,绿色能源从来没有这么酷过。
飞行舱的原始模型甚至可以在飞行的同时播放音乐,而史塔克工业的律师们却相继流起了鼻涕。他们拒绝和苹果公司接洽(这个名字一直游走在麻烦的国界上),因此托尼不得不放弃了音乐,这一点异常恼人;他曾希望能把弗瑞骗过来测试一下飞行舱,接着他打算把弗瑞关在那里面一小时,同时让那些飞行舱播放眼镜蛇飞船[13]的一首有关高空蛇灾的歌曲(因为某些原因,弗瑞听到这首歌之后会异常紧张。他的气恼程度大到令人惊奇,因此托尼会确保抓住每一个可乘之机来播放这首歌曲)。
托尼在其中一个飞行舱飞过来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个飞行舱把史蒂夫从椅子上解救下来,带着他回到了安全平台上。而哈皮则亲自把托尼带向平台去接史蒂夫。
“好吧,”史蒂夫有些蹒跚,“这只是整个过程的一部分?还是——”
“没完呢。”托尼说着带史蒂夫去了后门。哈皮跟在他们后面,隔了一小段距离。这是件好事——在这个距离上托尼还可以看到他夹克上鼓出的第二把枪的形状。他希望史蒂夫只会觉得是哈皮没把枪藏好,而不是他是在为每一个随时可能发生的额外麻烦做准备。“这是公园的安全设施中的一部分,每个舱最多能坐下四个人。当然,是我设计的。”
“当然。”史蒂夫亲切地回应道,与此同时托尼为他打开了一扇门。紧接着,一排又一排柔软的蓝色飞行舱出现在了史蒂夫的面前。
“他们中的大部分会在启动后徘徊在游乐设施附近。”托尼解释到,“我把他们依附在贾维斯的安全协议上。他们能够预测即将发生的错误,并且在问题出现后的几秒之内到达事发地点。不论谁陷入了麻烦,飞行舱都能都接到他们,然后把他们送回到这里。”
“这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史蒂夫说,语气里带着钦佩。
“还有。”托尼说着关上了那扇门,然后一手搭在史蒂夫的背上带着他走出了史塔克飞行舱的小基地,“我的整个公园设施都是以家庭为导向的。大部分的游乐公园都抬高了食物的价格,但这里不是,每一样东西的价格都平易近人。而且大部分游乐公园里面充斥着垃圾食品,而我在这里设立了烤土豆之家以及沙拉铺。还有,大部分游乐公园里有的只是棉花糖和冰激凌车,而我至少还在它们旁边设立了水果车和无糖棒冰。”
“这简直……难以置信。”史蒂夫说,他的脸上闪烁着真诚,“那么那些小辣椒曾经告诉我的健康食品吧呢?”
“你是说史塔克吧?”托尼做了个鬼脸,“顺便一说,我觉得那些应该是卖酒精饮料的酒吧,而不是什么燕麦卷和……草。”
“草?”史蒂夫问。
“好吧。燕麦葡萄干还有南瓜籽,或者是她从那些糟透了的网站上搞到的任何食谱。那叫什么来着?葛璐普?顾普?——就是那个嫁给了让人沮丧的乐队主唱的火辣英国女演员。”托尼含糊地摆了摆手。
“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史蒂夫说,“但我很高兴我不知道。”
“不论怎样,史塔克酒吧都……我知道有个更令人开心的方法能往你嘴里塞进500卡路里,而不是待在健康食品吧里。它们是属于她那些‘扭转乾坤’计划中的一个。”他更为夸张地摆了摆手,“我只是让她放手去做。”
“一种可以往嘴里塞进500卡路里还能更令人开心的方法?”史蒂夫重复着,然后斜眼看着托尼,“你也给这里做了些垃圾食品规划,不是吗?托尼。”
托尼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想要否认这个,但是当史蒂夫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时,当着他的面对他撒谎实在是太困难,更何况他还这么可爱。“是的。”托尼承认,带着点抱怨,“我还会安置一些史塔克汉堡连锁店。还有史塔克披萨。但是那些更健康的选项会有补贴。”
史蒂夫哼了一声,这令人印象深刻。托尼试图尽全力忘记自己刚才在心里用了“可爱”这个词来描述史蒂夫。
“我做这个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争取所得税宽减额。”托尼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史蒂夫紧张一点。但史蒂夫只是耸了耸肩,他嘴角露出的那抹心照不宣的弧度昭告了他其实知道那多少是个谎言。
“没有史塔克沙瓦玛[14]?”史蒂夫友善地问。
托尼笑了起来:“我会在下次董事会会议上向小辣椒提这个的。”
“先生,”哈皮唤到,“是时候去正门了。”
“收到。”托尼说着朝史蒂夫眨了眨眼。他转过身向着公园入口处的方向进发。
“这很有趣。”史蒂夫停下脚步,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同时踮起脚来扭了扭,“我本来期待你会坐着你的史塔克飞行舱飞去记者会。”
托尼闻言不停地眨眼。
史蒂夫尽他所能摆出了无辜的样子,但他明显是想要咽下大笑的冲动——他想到了托尼没有想到的东西。
托尼觉得自己蠢爆了,他向对此异常欣赏的哈皮耸了耸肩,便掉头回到了史塔克飞行舱基地,再次打开了大门。托尼覆写了所有指令,违背了编制目录把其中一个飞行舱移出了基地。他走去外面,再一次锁住了那些飞行舱,接着开始重新编程。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1)他在做一些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做的事,甚至连超级反派们都无法预料到这个,以及2)史蒂夫就站在他身后。
在托尼编程完毕之后,史蒂夫帮着哈皮坐进飞行舱里。这个时候托尼的手机震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一边说了句“一定是小辣椒”,一边伸手试图把手机从口袋里勾出来。可是他摸到的不仅仅是手机,他还摸到了一小张卷曲着的纸片。他试图压下体内那股陡然冒出的紧张感,但史蒂夫显然已经发现他了的异常举动。
最终托尼没有拿出手机,“我待会再看她的短信。”他这么说着,爬进那个蓝色的、悬停在空中的飞行舱,同时远程关上了停泊平台的大门。
史蒂夫沉默地看着他,像在沉思,这意味着托尼试图压下紧张感的抗争失败了。幸而哈皮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她会对你发火的。”哈皮宣布道,同时故意地摇了摇头。一点红晕覆上了哈皮的脸,托尼开始觉得这应该被称为小辣椒粉。
托尼想了想了西装口袋里卷曲着的一纸威胁,又想了想浴室里那堆已经被他藏起来的威胁,“她大概确实会那样。”最后他这么承认道。 ——————注释——————:[13]:Cobra Starships,著名的摇滚乐队。[14]:Shawarma,即土耳其烤肉。 ———————————————————
史塔克公园的大门外是人山人海。托尼下意识地扫描了人群——他没办法关掉脑子里那个“一切都是潜在威胁”的警报,每一个复仇者最终都会带上它的。
托尼在看见自己雇佣的保镖的时候放松了下来,这几十年里他一直都雇着他们。这些保镖都是不露声色的存在,也从来不会向媒体泄密。托尼给他们加了些额外工资,让他们在面对复仇者或是神盾局的时候也保持缄默。就算是虚张声势也好,任何一个讨厌他到发出死亡威胁的人至少得知道托尼会如何反应。额外的安保力量是任何人都会选择的。
媒体们都很喜欢托尼的出场,他看见史塔克董事会的成员已经对着一堆记者们闲扯了起来。第四个死亡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中之后,他作出的一切计划就都是围绕着小心谨慎来的了,因此,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坐在史塔克飞行舱里飞进会场,而他也没法对此作出什么明确解释。不过史蒂夫看起来依然为自己想到了一些托尼没有想到点子而高兴,那么托尼只需要小心不去糟蹋了这份心情就好。
而这也足够让托尼不得不去做一些他所厌恶之事了——一场谈话,真正的、有关情感的谈话。
考虑到托尼已经将解决死亡威胁的计划付诸行动到半程了,这可不是一场他真心期待的谈话。
不幸的是,史蒂夫并不像托尼那样热衷于回避。他极其擅长直取问题的核心,而他也勇敢到足以给予那些问题重重的迎面一击。
在托尼正了正自己的领带正准备走上台,史蒂夫靠近他,说:“在你作大演讲之前,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托尼的胃猛地一紧。要来了。
“你的头发看起来滑稽极了。”史蒂夫说。
托尼眨了眨眼,在他能够说任何话之前,史蒂夫已经抬手抚上了他的头发,轻柔地将它们理顺,让它们完美地贴服在托尼的前额之上,为了那些记者们等了很久想要拍到的他的官方照片。他们背后已经闪起了一些闪光灯,但是托尼几乎没办法分出注意力——他被额前手指的触感给攫住了。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史蒂夫只是爱怜地向着他微笑。托尼直直地看向史蒂夫的眼睛,不知怎地移不开视线。
“你的手机在哪里?”史蒂夫说着移开了目光打破了对视,向下看向托尼的口袋。他伸手过去,像要探进那口袋一般。托尼吓了一跳,紧接着迅速去抓手机,却又一时想不起它在哪个口袋。他迫切地希望史蒂夫没有看见那一张写着死亡威胁的纸片。最后托尼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小辣椒发给他的信息上按下取消,将它递了过去。
“你要打给谁?”托尼问。史蒂夫摇了摇头,然后抓住了托尼。托尼咽下了一声尊严全无的短促尖叫,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史蒂夫会当众做些什么让他尴尬的事情,但平心而论,他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当史蒂夫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膀的时候,托尼意识到了史蒂夫想要做什么:史蒂夫圈住了他,然后别扭地举起了史塔克手机,将相机镜头对准了他们两个。“这里,”托尼霸道地说,就好像他总是知道史蒂夫想要干什么一般,“我比你拍过更多的自拍。”他从史蒂夫那里拿过手机,试图不去想史蒂夫的臂膀环绕着自己的感觉有多么的好。“对着镜头笑一下。”托尼微笑,接着按下了快门。俗气的快门声效从扬声器那里传了出来。
“所以现在你有了今日纪念品。发给我?”史蒂夫问,而托尼不情不愿地从史蒂夫地肩膀下抽身,转向通往演讲台的台阶。
“好的。”托尼说着低头看向了手机。他不得不忍下一次吞咽:照片里,他冲着相机的镜头微笑,而史蒂夫则对着他,微笑。
当托尼从手机上收回视线的时候,史蒂夫已经靠得更近了。
“那一天,”史蒂夫说。他的手指正以一种略微有些别扭的方式对在一起,然后他意识到了自己这奇怪的举动,把手放进口袋里,歪了歪下巴,又正了正肩膀。毕竟他可是非常擅长直取问题的核心。他比他们中的所有人都要勇敢。
托尼回给了史蒂夫一个表情,他希望它能清楚地表达“我们在谈论这个吗”的意思。史蒂夫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好吧,他们正在谈论这个。
“我们那件事,”史蒂夫不屈地继续说道。
“我想把那件事称为大托尼。而你也肯定是大史蒂夫。”托尼这么说到。他总是伶牙俐齿,即使史蒂夫丢给他一个极其不为所动的一瞥。在把手机放回口袋之前,托尼悄悄地把那张照片设为了壁纸。“现在,如果你允许的话,我还有一个演讲要做——”
“我们都是男人。”史蒂夫简略地说道,“它就这样发生了。它不是非得意味着什么”托尼楞住了,伸向楼梯扶手的手僵在半空。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的,他所期待的是一些更为奇怪的有关情感的对话,还有团队动力以及形象维护之类的内容。而简单地把它扫到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