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蜘蛛抓取(WebSpider)
时间:2017-04-29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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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还能玩吗
Zero day
我今年二十五岁,在我步入这个年龄之初,我还感慨过人生如此漫长,还在愤世嫉俗,还没有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二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我邀请了几个朋友,然后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空了,不光是宿醉的原因,更多是因为我的孤独与寂寞。
昨天的热闹对于我的生命来说,仅仅是一场烟花,更多时候的我是孤僻的,靠在网络上码字为生,自己在狭小的空间中创造另一个世界,然后让那个世界充满我的朋友,看着他们喜怒哀乐。
在那个世界,我是神,但在这个世界,我什么也不是。
我有些失落,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房间,再然后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哪个朋友突然转了回来,兴致勃勃地跑了出去,却是快递。
快递跟我很熟悉,因为他几乎是我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外界人,我接过了包裹,扫了一眼,地址很模糊,已然看不清楚。
回到房间,我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个铁盒子,很古老的铁盒子,可是奇怪的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盒子,入目的是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纸,我愣了一下,这似乎不是什么太好的礼物,而像是一堆垃圾。
是有人在开玩笑么?
我有些丧气,不知自己为什么对这个礼物抱着这么大的兴趣,把铁盒子放在了一旁,用手抓起了包装纸,用力地搓了搓,猛然发现下面露出了一张黄白色的纸。
轻轻地打开了纸,说实话,我真的害怕我稍稍用力这张纸就会破掉,我看到上面的几段话,猛然之间笑了,一种暖流涌入了心头,这居然是我十多年前埋下的“时间囊”。
当然,过去是不会有“时间囊”的这个说法,那个时候我们之所以把它埋下去,是出于对友谊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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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是老红军,没等立下什么战功就受伤了,被放在解放区安置,最后成家立业变成了农民。我的父亲自然而然也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也是在农村出生的,那个地方叫古村,我在那里生活了五年。 我五岁的时候,爷爷的弟弟找到了我们,他当年是跟爷爷一起参加红军的,爷爷受伤之后他继续跟着大部队前行,最后解放了全中国之后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他寻找了爷爷很多年,终于找到了爷爷,却只能在爷爷的坟头烧一捧黄纸。 二爷爷叫我们跟他走,他在城里能够给爸爸安排一个工作,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所以在我五岁的那一年,我们举家进城,从此与古村断了联系。 临走的时候,爸爸给我买了一大盒饼干跟一包糖——对于当时的农村孩子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让我与小朋友们告别,与我相熟的朋友有五个,至今我还能想起他们的名字与儿时的样貌。 二驴子高高大大的是我们的孩子王,年龄比我们大,可以保护我们不被人欺负。 小胖墩很胖,又馋又懒,当天因为吃糖还跟大爱打了起来。 大爱小爱是一对姐妹,应该是姓艾,只不过小时候孩子都不识字,大人也懒得解释,我们就把她们两个的名字当成了爱来爱去的爱,也就有了大爱和小爱,而这么多年的脑海里,这个爱字似乎改不过来了。她们虽然是亲姐妹,但是性格迥异,大爱跟假小子一样,胖墩根本打不过她,小爱文文静静的,说话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小不点个头最小,头发黄黄的还打着卷,家里很穷,我们都知道他很少能吃饱饭,所以饼干给了他自己半盒。 过去的饼干都是铁盒的,我们把饼干与糖吃完之后,几个小孩子分别的情绪也被酝酿了出来,小爱哭了,大爱一面骂小爱一面抹着自己的眼睛,二驴子到底是年龄大,他搂着我的肩膀说,不管以后走到哪里,我们都是好朋友。 当时我哭没哭我也不知道,反正心里很难受,这一幕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虽然年龄小,可也知道分别是必然的,最后不知道是谁提议,我们把这个饼干盒子与糖纸埋在树下,留一个永远的纪念。
我们找好了工具跑到了古庙前的那棵老槐树下,坑都挖好了,大爱突然说,要不然我们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等到将来我们再相聚的时候,我们看一看自己实现了没有,好不好?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于是有了我看到的这张纸。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有的地方是错字有的地方是拼音,可谁写的什么话,我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希望自己是一个万元户,永远都不用到处跑。”这肯定是二驴子的,因为二驴子的父亲是给人开车的,一年到头也不回家,经常说的话就是自己是万元户了就不给别人干活了,那个时候万元户对于农村的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个很宏伟的目标。 “希望自己什么也不干,只要躺在床上就可以,什么都不操心。”不用想,这么懒一定是小胖墩的。 “希望自己将来又高又大,可以长到两米,不,三米。”这是小不点的,他当时把两米划掉,写上了三米,我们都笑他,说他可以去打篮球了,投篮都要弯腰。 “希望自己永远都最幸福。”这是大爱的,有些贪心。 然后,是我的,我的提法幼稚到可笑,我写的是“我希望自己永远年轻”,我之所以写这个,其实跟大爱有很大的关系,五六岁的小孩子虽然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我当时也真的是很喜欢跟在大爱的身后,喜欢在某些时候跟她保持一致性,让她知道我永远都在支持她。所以她说她想永远最幸福,我就说我想永远最年轻。然后二驴子就起哄,他问我什么是年轻,我想了想,想到了村里最漂亮的妞妞,她那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惊艳了这个村子,她正好二十五岁。 于是我写下了我的希望“我希望自己永远年轻,永远二十五岁。” 再然后,应该是小爱的了,可是我看不清,我的下面有一块水渍,似乎遮掩了小爱的话,似乎她又什么都没有写。 总之我下面一片空白。
捧着这张纸,仿佛碰到了过去的自己,我唏嘘了半天,感慨了时间之快,一晃我们将近二十年没有联系了。 再好的友谊也无法经历时间与距离的洗礼。 现在我只能记起他们的名字,想要联系他们几乎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他们是如何找到的我?这个礼物是谁送来的? 我问遍了昨天过来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承认,我想或许这是某个有心的朋友给我的一个惊喜吧。 既然不承认,我只承情就好了,用这么大的心思让我开心,真的是让我无以为报,只能默默地感谢。 我把这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铁盒里,把它们收入我皮箱的深处,对于我来说,这是我永远的回忆,却也只能是回忆。 可是终究是错了。 这不是回忆,也不是礼物,这是我的命运。 不,这是我的噩运,是我的诅咒,是我的催命符。
三十日 故事总要有开始,我的故事开始于一通电话,当这通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哆嗦,很莫名其妙的冷战,我看了看号码,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本来这种电话我接起来的不多,很多时候任由它在那里跳着,变成我平静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音符。 可是这一次它的跳动让我胆战心惊,我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一个女人在那面低声地问,请问,你是丁丁么?小丁丁。 小丁丁? 似乎在我七岁之后,没有人会这么的称呼我,并不是因为我跟我的丁丁都长大了,而是我离开了我的故乡,离开了会如此热情称呼我的故土。 我说,你是? 女人说,我是艾风啊,你还记得么?你小时候的朋友。 我愣了半天,恍然大悟,我说,大爱?是大爱么? 大爱嘻嘻一笑说,你还真记得我啊。 我嗯了一声说,当然,怎么能忘记?怎么敢忘记呢?你还好么? 大爱说,我还行,我要结婚了,你能来么? 多年未见的老友传来了这样的喜讯,让我惊喜,我说,恭喜你啊。什么时间,我一定回去。 大爱说,就这几天啊,五天后是正日子,你来么?真的来么? 我说,当然,我肯定来,他们都还好么?二拐子他们。 大爱沉默了半天,低声说,二拐子不好。 我啊了一声说,他怎么了? 大爱说,二拐子继承了他爸爸的手艺,给别人开车,结果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人是活下来了,高位截瘫。那个车主不光不给钱,还想让二拐子赔他的几十万的货物,最后乡里协调,不用二拐子赔钱了,却只给了一万块钱。只给了这些。 一万块钱?一个高位截瘫?我骂了一句娘,对大爱说,其他人呢?胖墩呢?
大爱说,胖墩当时也在车上,他们两个是换班开的,胖墩植物人,现在也没有醒过来,吃喝都要被人喂。 我的心凉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小不点呢?他怎么样? 大爱又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小不点后来去了城里,给人家安空调。 我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安空调也很赚钱。 大爱说,可是他出事儿了,一天从楼上掉了下去,被上面的电线刮到了,头挂在电线上,身子在地上,据说,头离地足足有……有…… 我跟着颤声道,三米? 大爱啊了一声,她说,你怎么知道。 我咽了咽苦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而且我还知道的是,大爱如果结婚会死。 这场婚礼就是她的葬礼。 因为此时此刻我手中已经拿了一张纸,这本来是我听到故人的时候拿起的当年友谊的见证,这有助于让我回想起那段儿时的温馨时光。 纸很旧,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愿望,那是我们儿时的玩笑,但却是我们此时此刻的诅咒。 “希望自己将来又高又大,可以长到两米,不,三米。”当年的小不点是这么说的。 “希望自己什么也不干,只要躺在床上就可以,什么都不操心。”这是胖墩的愿望。 “希望自己是一个万元户,永远都不用到处跑。”二拐子最终成了万元户,他也再也跑不了了。 大爱说,现在我的朋友只有你了,你回来么?
我看了一眼大爱的愿望,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我努力克制自己,但并没有太大的用途,我颤声说,你,你,你不能结婚,如果你结婚,你就会死。 大爱的愿望很清楚,她希望自己永远最幸福,女人最幸福的时候自然而然是她的婚礼,而这个永远,我不敢说出口。 在她的下面就是我的愿望,我写着自己可以永远二十五岁,今年我就二十五岁,对,此时此刻我就是二十五。 我猛然觉得我永远都会活在二十五岁,我真的会心想事成,可是这是我想要的么? 我会死在二十五岁,我无法看到二十六岁的太阳。 在二十五岁的每一天我都可能死去,唯一确定的是,我无法吃到我二十六岁的蛋糕,无法吹灭那些蜡烛。 嘭!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了,猛然之间大脑里面一片猩红。 这片猩红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扭动,仿佛是一个女人的身躯,又仿佛是一条蟒蛇。 电话挂了,而我站在那里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呼出冷冷的气,我不敢回头,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感到身体已经被冻僵,寒意在骨子里乱窜,我的脊背如同有无数条蛇在蠕动,我感到身后死神的镰刀已经压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疯了一样的翻出了手机,找到了日历,我一天一天的查着。 我还有一个月到二十六岁。 我还能活多久? 三十天! 七百二十小时! 四万三千二百分! 二百五十九万两千秒! 滴答! 我的生命。 又少了。 一秒。 滴答! 滴答! 滴答! 滴——滴——
我捧着那张纸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候,直到身体发软才坐了下去,我感到自己在颤抖,我真的害怕了。 我是写小说的,写小说的人都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因为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也在创造一个世界,写到深处,我们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能够听到主角们的谈笑风生。 这个世界在我们的脑海里是活的,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我可以创造一个世界,为什么我处的世界不可以是别人创造的? 可我也很怀疑,我想这会不会是一个玩笑?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的打趣? 我决定不再自己吓唬自己,拿起手机拨了回去,却是空号。 我愣了半天,号码不是我输的,而是我拨回去的,肯定不会有什么错误,我再一次拨打,依然是空号。 我放下了手机,想了半天,我必须要回去一次,不管这件事儿是真是假,多年的老朋友见一面总是好的。 最重要的是,我还不想死,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没有活够,不管平日里在网络上我是多么的故作潇洒与厌世,那不过是一个年轻人浅薄可笑的故作深沉而已。 当死神的镰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才明白生命的可贵,我还有多少天? 我听到了时间在我的脑海里滴滴答答地转着,我还有三十天。 三十天的生命。 不管它是什么,不管是什么诅咒了我们。 这不是我的命运,我要逃离,我要抗争。 我要找到真相。 可真相又是什么?
在卫生间解决了生理问题,人也轻松了,水滴声也似乎不见了,在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站在镜子上看了看自己。 依然是那么的帅。 我自己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猛然觉得自己跟平时不一样了。 头发怎么突然这么长? 我这个人太宅,难得出去理发,头发长点早就习惯了,可作为一个男人头发过肩这有点夸张了吧。 我用手擦了擦镜子,自己的身后的确有一些长发,可这并不是长在我的脑袋上的,很明显这些头发与我是分开的。 只不过紧贴着我。 我又听到了水滴声。 滴答,滴答。 就在我的身后。 我的身体一抖,缓缓地侧过了身子,动作很轻,很慢,我看到镜子里慢慢出现了一个女人,火红色的连衣裙,满头的长发,她紧贴在我的后背,头发湿漉漉的,如同刚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 原来我一直背着她! 在这个角度我看不到她的脸,正好被湿漉的长发盖住,我也不想看她的脸,我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我不清楚自己背着的是一个什么东西。 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头慢慢地转了过来,那么的僵硬,如同一个木偶一样。 头发盖住了她的脸,让我只能看到了她的眼,仅仅是一只,那只眼也是通红的,翻着血光。 她也在镜子里看到了我的脸,似乎是一种错觉,我感到她笑了。
然后她用手猛然掀起了自己的长发,把她的脸露了出来,我看到了那只眼,却再也没在脸上看到任何的东西。 这张脸除了一只眼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却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声音,似乎是她发出来的,声音尖锐得如同刻刀磨过玻璃,她凄厉地吼叫着,不要去古村! 我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梦。 一个炸雷响起,我看了看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我的窗被风吹开,雨水倒灌进来,屋里面充满了潮气。 我急忙下地关紧了窗,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所有的灯,走进卫生间的时候看了看,没有异样。 可刚刚心悸的感觉还在身体里,我连厕所都没敢上,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然后又把椅子推倒了门口,横在那里。 只不过就是一个心里安慰。 我松了口气,坐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表,刚刚一点多。 这个梦太吓人了,也不敢再睡了,反正明天,不,今天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车上再睡吧。 我不敢关灯,捧着手机看起了小说,打算熬到天亮。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还是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骚扰电话,看着它响起来打算置之不理,却没想到它那么的倔强,响了一声又一声。 我的手开始颤抖了,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深夜打电话的朋友,半夜的电话对于我来讲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接了起来,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得如同刻刀滑过玻璃,她吼叫道,不要去古村。 然后手机就挂掉了,等我拨回去的时候,依然是空号。 电闪雷鸣! 我打了一个冷战,刚刚还残留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还在梦中?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个梦,从来都不是个梦?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在冷酷跳着,每一秒我都能听到自己生命流逝的声音。
我是一个过路的
29日,昼 我睁开了眼,天已经大亮,推开了窗,雨后的空气分外的清新,我昨天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自己背着一个红衣女人,梦到自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阳光扫去了一切的阴霾,我长出了一口气,自顾自地笑了。 看来我是太紧张了,昨天被吓到了,所以半夜做了这个鬼梦,还是两个。 我把自己收拾妥当,拿起了准备好的行李摸了摸兜,发现手机没有带,等我拿起手机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一条短信。 “不要去古村。” 我打了一个冷战,翻了翻手机的记录,果然凌晨我接了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是真的,那么那个红衣女人呢? 我又把短信的号码回拨了回去,毫无意外地是空号。 我手中拎着行李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愣地站在地中间。 如果这是真的,不管去不去古村,我最多只有二十九天的生命,每一秒都在减少,如果这是假的,那么是谁再跟我开玩笑? 不管是真是假,我不能在这里等死,我咬了咬牙,给自己下了半天决心。 去,干什么不去,去是死,不去也是死,去还有一线生机,不去的话…… 你确定那个红衣女鬼晚上不再找我? 虽然我没有女朋友,但……这样的女人我也无福消受。 反正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说不上胆子大,可也不算小,加上网络上插科打诨惯了,也不分场合能弄出点冷幽默来,关键时刻自己给自己讲个笑话,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我算了算时间,时间很宽松,不过这个家里有点不安生,我拿起旅行箱就跑了出去,去火车站专门找人多的地方坐,还别说,人多的地方就是让人安心,稀里糊涂坐到了上车的点,等到自己找到了座位,这才算是把心放了下来。 这件事儿我不敢告诉我的父母,他们为我操心了半辈子,不能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吓唬他们。
而对于古村,我的印象真的是很模糊。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提过几次古村,那个地方有一个古庙,以前叫古庙村,后来破四旧的时候,古和庙都算是旧东西,都给破除了,改名叫红旗村。文革之后,红旗村两个字太带有那个时候的色彩了,中国政治活动都是一波一波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红旗村又改名了。 本来打算改回古庙村,但是庙变成教室了,也就算没了,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古字叫古村。 对于古村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就是模模糊糊的记忆,小时候村里的人都喜欢讲故事,今天碰到鬼明天碰到妖,说起来都神秘兮兮的,仿佛那个地方是什么灵异之地。 我们家是什么都没碰到,十岁的时候父亲回家把爷爷的尸骨收敛了一番带了骨灰回来之后,古村这个称呼就在我们家里消失了。 如果没有十岁这次回家迁坟,我肯定也不知道古村在哪里,那一次回去让我加深了印象,我隐隐约约记得古村是在清河镇的下面,当时坐马车要几个小时,那时候觉得很远,现在想一想如果是汽车的话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最多,其实离镇上很近的。 不过古村能不能通汽车我就有点怀疑了,印象里四周都是山,就没有不是山的地方,小时候父亲他们这些壮劳力农闲最大的工作就是修路,而且是挖山修路的那一种,真有一个山被挖开了,十岁我回去的时候路过那个山洞,父亲很自豪地对我说,看,儿子,这就是你爹干的好事儿。 无穷无尽山,这就是我对古村最深刻的印象,恐怕也是现在唯一的印象。 我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我内心里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吓死人的百天故事之后,我的脑海里老能听到时间流逝的滴答声。 你听。 滴答,滴答。
就好像有一个倒计时雷管在我的大脑里面疯狂地旋转着。 而我总是下意识地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真的很害怕它突然之间就断掉,然后我……就没有然后了。 我今天的目的地是清河镇,我没有勇气直接去古村,我不知道那里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我想在镇上先离古村近一点,四处打听一下古村有没有什么怪事儿,我是一个非著名作家,我最擅长的就是搜集素材,然后在中间理出一个脉络来。 我至少得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东西,知道是什么东西诅咒的我,然后不管好不好用,先百度一个十字架、圣水、桃木、佛珠之类的东西带着,或者多看几集《邪恶力量》,准备点盐跟火来个深夜挖尸,路边烧烤…… 反正我的脑子里很乱,九天神佛已经在我不经意间拜了一个遍,管不管用将来再说。 这趟火车是最慢的,现在中国很少有这么慢的火车了,没有办法,清河镇是一个极小的地方,也只有这种见站就停,遇车就让的慢车才能到达那个小镇。 我坐上了车,足足有半个小时车也没有开,车上的空位很多,我远远地看到外面唧唧喳喳地跑过来一群年轻人,这群人跟我不一样,他们充满了青春活力,不像我这样的死气沉沉。 他们就好像是我的对立面一样,对这趟旅途似乎充满了期待,看着这群年轻人坐在了我的四周,我倒也没怎么在意,从包里拿出了加西亚的《百年孤独》,准备借此度过这漫长的旅途。
书刚刚拿出来,就听到一个女孩子说,你也看加西亚啊。 我哦了一声,抬头看到对面座位后面一个女孩站着,白皙的脖颈伸长着,正扭身看着我,脸上充满了青春与活力,黑发垂肩,肌肤如雪,从车窗上射过来的光在她的身上打了一个明亮的光圈,就好像是穿了一件五彩的光衣,让本来就精神恍惚的我一愣。 我哦了一声,女孩似乎很有兴趣,她举了举手中的书说,巧了,我也看百年孤独。 这有什么巧的?最近加西亚离世,好多不知道他是谁的人都捧着几本书恶补,这架势就跟莫言拿了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他的书成了全民读物一样。 这已经成了我旅途的习惯,看到女孩子也拿出这本书,我笑了笑说,这不是,流行么。 其实《百年孤独》我已经看了四遍,这是第五遍,只要出门在外,我肯定会读一遍,把自己放在那个世界里,每一次的感觉都不同。可我的性格不太擅长交际,不擅交际的人说白了就是不擅长吹嘘。 女孩耸了耸肩说,一会儿交流一下。 这趟车很松,我对面的座位完全空着,四周都是跟女孩一波上来的年轻人,我哦了一声,笑了笑,可能是太久一个人生活,我已经忘记跟女人交流应该怎样了,我僵硬地把头低了下去,打开了书,女孩子扑哧一下笑了,她说,你的书拿反了。 我哦了一声,觉得脸上有点热,把书翻了过来结果发现这才是反的。 刚刚是那个女孩骗了我,我抬起头来,发现女孩已经坐了下去。 或许是觉得我无趣所以开个玩笑吧,我把书随意地翻到了一页,把自己调试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心一意地读起来。 一本好书真的是一种享受,看着书里的人的喜喜悲悲,我居然把自己那点破事儿给忘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检票的过来了,喊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急忙把票递过去。 检票的很不耐烦,接过票的时候问道,去哪里? 我急忙说,清河镇。 对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票,又看了看我,好像我刚刚有逃票的想法一样,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把票递了过来。 我接了过去,放在包里,又把自己埋在了书里。
恍惚间感到对面有人坐过来了,我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是刚刚那个白白净净的女孩,旁边是她的一个朋友。 也是一个女孩子,头发绝大多数都是黑的,不过前面有三缕头发被染成了红黄蓝三种颜色,垂在了前面。 我可能是太过于传统,对于这种五颜六色的头发先天就有一种排斥感,我扭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对她微笑了一下。 女孩伸出了手说,思瑶。 我急忙把手伸了出去,在她的指尖轻轻一握,低声说,丁凡,我叫丁凡,甲乙丙丁的丁,凡人的凡,不是那个讨人厌的烦人…… 思瑶扑哧一下笑了,一旁的女孩子也笑了,她说,别紧张,她有男朋友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真的不是对方有多漂亮,或者是我自己有多心虚,主要原因就是我已经太久没有介绍过我自己了。 思瑶指了指一旁的女孩说,神婆。 我愣了一下说,神婆? 思瑶点了点头说,对,对,神秘兮兮婆婆妈妈的。 神婆哼了一声,推了思瑶一下说,我叫申乐,别听她胡说。不过……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的地方? 我啊了一声说,你真的是神婆? 神婆呵呵一笑说,你最近绝对要倒霉。 思瑶笑着拍了神婆一下说,别听她胡说,见谁都是这句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是驴友,这一次一起出来玩,我刚刚不经意听到了你的票也是到清河镇的啊。 我哦了一声,思瑶说,真的很巧啊,我们第一站也是那里。我看你看书好入迷啊,现在很少碰到看书这么入迷的了,我刚刚也想看书,结果他们要打牌,什么也没看上。
我笑了笑说,一个人,没朋友,只能读读书了。 思瑶嘟了一下嘴说,反正我们也到一个地方,不如一起吧,我那副牌来,咱们斗地主啊。 说完站起来,从神婆的边上挤了出去,神婆照着思瑶的屁股给了一巴掌,思瑶啊了一声,回头要打神婆,看到我看着她脸色一红,瞪了神婆一眼跑开了。 神婆转过来看着我,脸上可没有刚刚的笑了,她低声说,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我觉得这个女孩子神神秘秘的,或者说神经兮兮的,笑了笑说,你还真能看出来? 神婆说,我们家祖上就是出马的,已经好几代了,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我觉得你的气色非常的不好。要不然你把生日时辰跟姓名写下来,我晚上打电话回去让我姥姥给你找保家仙看一看? 我说,真的假的啊,保家仙那是东北的吧,这么老远,一晚上过得来么? 神婆似乎有点生气,她哼了一声,或许觉得我的言语之中带着戏谑吧,白了我一眼低声说,你活该倒霉。 我耸了耸肩,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多一点,我虽然没有女朋友,可是我笔下的女人都是这个德行,跟她们讲理还不如要宇宙和平更实际一些。 我虽然最近有点状况,不过总体上来说,我是不信的,不相信有这么邪门的事儿更不相信萍水相逢的一个小女孩能帮我解决。 我跟神婆互瞪了一眼,思瑶那面已经拿着牌跑过来了,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开始斗地主,斗来斗去就闲聊开了。 这一次思瑶他们组团过来去清河镇是探险去了,她们问我去干什么,是不是也是探险,我说我回去省亲,思瑶似乎对我在清河镇住的这段历史很好奇,追问我知不知道鬼村。
这名字太诡异了,我第一次都没听明白,以为他们说的是贵村或者什么的,我说我不知道。 直到思瑶做了一个鬼脸我才弄明白说的是鬼村,我挠了挠头说,哪里有村子叫这个名?又是什么旅游项目吧。 思瑶说,你不知道么?前一段时间网络上很火爆啊,驴友爬山到了一个荒芜的小村,他们发现了很多怪异的现象,例如明明没有人住的房间,两个床放在那里,一个床一尘不染,另一个床都是灰尘。还有,桌子会动,椅子会突然飞起来,晚上过夜,一个女孩子身上有各种抓痕……太可怕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新闻我看过,可是我不知道是在清河镇,我说,鬼村是你们后起的吧,以前肯定不叫这个名字。不过我离开太久了,你说我也未必知道。 神婆说,这一次我们组团过来,就是去探险的。 我对这个神神叨叨的女孩子本来没有特别的好感,反倒很有跟她斗嘴的欲望,我说,你过来捉鬼来了? 神婆白了我一眼说,也不是不可能,说不上先把你捉了。 我这个人其实比较无趣,但是嘴贱,容不得别人占便宜,我刚要多说几句,发现那面走过来一个男孩子,也就是思瑶这个岁数,过来站在我们的座位旁,对思瑶说,好啦,我的错,回来吧。 思瑶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倒是听话地站了起来,又看了我一眼,眼里似乎有愧疚。 她说,那我先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思瑶过去挽着男孩子的胳膊,神婆这面一脸的坏笑,似乎很高兴看到我的表情。 至于我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出来,神婆说,都告诉你了,有男友。 我哦了一声说,那你有没有啊。 神婆切了一声说,就凭你想追我? 我呵呵一笑,然后说,我怕你纠缠我而已。 神婆站起来摆了摆手,似乎对我刚刚的话也没介意,她说,人家小两口吵架,把你拉进来,那句话叫什么?算了,不说了,你也怪可怜的。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男人看到了女人就光想着那种事儿?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想法? 神婆愣了一下说,也对,说不上能碰到一个同性恋呢。你要说你是柳下惠,那你站起来啊,你看看那里。 我不服气地站起来,思瑶也就算是一般漂亮的女孩子,我还真不至于见一面就想怎么着。站起来之后,神婆指了指那面说,你看那个,看到那个美女了么?有想法了么? 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漂亮,要不然这个女人就是太漂亮了她不得不服气,要不然就是比她长得还差点她想彰显一下自己的美貌。 我顺着神婆的手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那面坐着一个太漂亮的女孩子,这种漂亮很难形容,看她一眼仿佛一下子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暗了下去,只留下那么一个光圈在她的身上,她的动作仿佛都已经变成了慢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让我眩晕的力量。 即便是阅片无数,我也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神婆哼了一声说,男人都这个德行。 我看着那个女孩雪白的锁骨愣了一阵神,根本没在意神婆到底在一旁说什么,不过我渐渐感觉到了自己久旱的玉米地有崛起的趋势,急忙坐了下去,掩饰了即将而来的尴尬。 神婆说,思瑶就是因为这个生气,这个女人叫风月,你听听这个名字,风月无边,带着一股子的淫荡。自从上了车,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就连大鹏,就是思瑶的男友,这种女朋友坐在身边的也偷偷地在看。你说思瑶能不生气?再漂亮也是个勾引男人呢。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不太喜欢别人侮辱我见过一面的即将成为我孩子他妈的女人,我说,长得漂亮也有罪? 神婆哼了一声说,明明是我们学校自己组织的探险,外面插进来一个什么表妹,结果所有男人都双手赞同。我告诉你,这次探险,有好戏看了。 我说,你们去哪里?要不然我跟着你们去吧。 神婆说,你不是见一面就这德行了吧,刚刚我跟思瑶两个人坐在你身边,怎么不见你说要跟我们去? 我说,我跟你也说不着,叫风月是吧,我自己去说去。
神婆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走了,我笑了笑,坐了下去,拿起了没看完的书,继续读了下去。 其实我这个人就是嘴贱,嘴上不饶人,过去的人是都怕自己被别人说不正经,现在的人就怕别人说自己正经。 我这面有贼胆没贼心地开了句玩笑又端起了书,倒是出乎神婆的意料之外,远远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到了这个目光,跟她对视了一下。 相视无言。 再看书,书上就闪过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我已经遗忘了好多年,猛然之间又想了起来,一股温暖涌入了心田。 都说青梅竹马的爱情不算什么,那个时候我们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可这么多年,大爱的身影依旧闪现在我的脑海里,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温暖的记忆,每一次想起来都让我感到很宁静,仿佛那个小女孩就在我的身边,照顾着我,关心着我,用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 这一次我回来,不光是为了救自己。 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幸福? 当她结婚的时候。 如果这个诅咒是真的,那么我要赶在这之前救她。 如果这个诅咒是假的,我也要看着她快快乐乐的出嫁。 火车到了站,我再也没有跟这群萍水相逢的人打过招呼,仅仅是拿行李的时候彼此有了一个眼神上的交流跟礼貌性的微笑。 我看到那个风月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如同一个女皇。 我看到思瑶的男朋友垂头丧气地跟着思瑶的身后,刻意与风月离开了一大段距离。 我看到思瑶的脸上一脸的不高兴,我也看到了风月回头,不知道是对思瑶他们还是对我的嫣然一笑。 下了车之后,大家分了东西,看着他们一群人簇拥而去,我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去哪里。 真的感觉到了很寂寞。 我到镇上找了一家小旅馆,先住了下去,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我生命中的第二十九天,就要在这个小镇的小旅馆之中度过。 似乎没有给我什么时间感慨,时间就流逝了。 我又听到了滴答声,如同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样响彻耳边。 滴答,滴答。
终于找到我想看的内容了,顶起。
我看了前面一段就有点感觉了,然后往下看越看越好看,会持续关注得。
我先几个号,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看。
最喜欢看鬼话了,不过更喜欢看真实经历。嘿嘿
楼主这次会在天涯写完吗。。。我会一直看的
支持LZ,太喜欢你写的文章了,不管多久更新,但总能给我惊喜
收
哇,距离楼主好近
赶紧留言 马克一下 哈哈
终于又更了 太棒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最有感脚。。。看的太刺激的地方偶尔换下气,整理好心情再继续看/item.htm?id=
丧心病狂的马克
樓主加油~!!支持你~!!
顶一下,路过几次都没敢进来,怕是假的。
楼主终于回来了,等得好辛苦
加油 鬼话这么多帖子 可看的还是只有这么几个
终于又可以看了.谢谢.
留
好看,好看…………
关注中 顶一个
每天一顶,强身健体!
刚发现,追上!!!!!!!
再接再励写出更多的好作品来。
二十八天 早晨起来的时候,又尝试拨打了大爱当初给我的电话,依然是空号。我的心很慌,退了房,小旅店是家庭店,此时此刻应该是他们家的女儿在看店,十八九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大辫子。 我打听道,去古村坐什么车? 小女孩愣了一下说,古村?没听过啊,是这个镇上的么? 我说,是啊,这不是清河镇么? 女孩点了点头说,是啊,但是古村我没听过,我去问问我爸,你等一等。 说完提高嗓门喊了一声,一会儿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古铜色的脸,络腮胡,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想确定我是不是刚刚干了什么,小女孩说,爸,知道古村么?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说,你要去古村? 我说,是啊,怎么去? 中年男人的脸上的神色有点古怪,他说,去那里干什么? 我说,那是我老家,我过去看看,探探亲。 中年男人脸上的神色更古怪了,他对小女孩说,你去做饭,我看店。 小女孩哦了一声,走到了后面,中年男人说,你怎么要去古村?那里没有人住了。 我说,怎么会没有人住?我朋友要结婚,刚刚在那里给我打过电话。 中年男人说,说没有人住就没有人住了,不可能会有人在那里结婚的。你说结婚?你说的是……结婚? 我看到中年男人非常的恐慌,仿佛我提到了什么禁忌的话,我点了点头,没答话。中年男人说,反正你听我一句劝,别去了,没有车会去那个鬼地方的。 中年男人仿佛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总之他立刻呸了三口,对我说,要不然你再住一天,我帮你买票,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小姑娘这时候又从后面走了过来,对中年男人说,爸,我想起来了,古村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那个鬼村? 我一愣,鬼村?那不是跟思瑶这群驴友是一个目的地?古村怎么会变成鬼村?我小时候那可是我的童年乐土,这么多年没回去,变化这么大么? 中年男人瞪了小姑娘一眼说,胡说什么呢?什么话都敢说么?快点呸三口,童言无忌,神鬼莫怪。
小姑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她说,就是一个荒村而已,网上有猎奇的,越说越玄乎。不过那个村子真没有车过去,你要是想去的话,我的自行车借给你,往西骑三个小时就到了。 中年男人说,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小姑娘说,前几天我们出去玩,就是去的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个荒村。 中年男人差一点蹦起来,他说,你们去古村了?真是……真是……你看你妈回来不打死你。 小姑娘说,没有你们大人说的那么邪乎,什么都没有,别说鬼了,连兔子都没碰到一只。你要去旅游就去,押二百给我,车子你骑走,回来之后你放心,钱我退给你。 我哦了一声,掏出二百块钱,小姑娘也真是痛快,接过钱把钥匙扔到了柜台上说,一只往西骑,尽头是座山,有一条山路,穿过一段挖空的山腹,再下山,你就看到了。这时候你一来一回,天黑能回来。 我哦了一声,说了句谢谢,转身要走,中年男人喊了我一声,我回过头,他说,你要是一定要去,把这个拿着。 说完翻箱倒柜拿出一个布包,翻了翻,递给了我说,以前留下的狼牙,能辟邪,你带着,回来还给我。 我说,多少钱?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不要钱,现在听我女儿这么说,好像网络上很火,很多人都会过去。但是古村真不是游玩的地方,你早去早回吧。还有,一定要小心……算了,算了,总之万事小心就行了。
我走了出去,心里有点感动,这个地方到底是民风淳朴,还没有被金钱所吞噬。 不过也有点奇怪,对于古村变鬼村,两代人似乎是两个态度,老一辈讳莫如深,新一代似乎不以为然。 我的心里也翻起了嘀咕,要说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那也算是灵异事件了,莫名其妙知道自己还能活三十天,知道自己的朋友都遭到了诅咒,跑过来一看老家成了鬼村,成了别人的探险圣地,成了另一些人不愿提及的禁忌。 这算什么? 我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还有点害怕,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害怕,但是你不去古村看一看,永远都不会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你要是不弄清楚,那么说不上三十天之后我就稀里糊涂地没了。 我骑上了车,一面想着这种事儿有多古怪,一面按照小女孩的指点往山上骑去,也不知道骑了多久,总之我感到有些气喘吁吁了,远远地看到一群人正在步行。 一大群人背着各种各样的背包,看装备就是探险的驴友。 会不会是昨天在车上碰到的那帮人? 我骑车过去,果然看到神婆跟思瑶在人群中走着,一闪而过的时候神婆喊了一声喂,我停了下来,神婆说,你哪里弄来的自行车? 我反问道,你们怎么都走路? 神婆说,别提了,没有一个司机肯过来,累死我了。 思瑶插嘴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吗,怎么也走这条路? 我说,我打听了一圈,发现我们的目的地似乎是一样的。 思瑶啊了一声说,你的老家就是鬼村? 我笑了笑说,以前可不是这个名字,以前叫古村,可能都是你们这群人谣传出来的。这年头哪里有鬼啊。 思瑶撇了撇嘴,一旁站着的男友似乎不太乐意我们两个之间的对话,插口说,你先走吧,我们驴友本来就是要步行的,大家是穷游,又不是富游。你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我一听这是撵我走啊,我笑了笑,实在是没有心情跟这种人纠缠,摆了摆手说,那我先走了,我在村里面等你。 刚骑了几步,听到一个女人喊道,要不然带上我吧,我走不动了。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超级大美女,叫什么来着?风月,对,风花雪月。现在的风月跟别人可不同,别人都是大包小包,她是两手空空,包在一旁的男人手里拎着。风月的四周围了四五个男人,都跟着她走,听到她这么一喊我,我感到无数道火辣辣的目光射向了我。
我就喜欢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也不管这目光里面到底是嫉妒还是想要杀人了,我笑着说,好啊,我们走吧。 风月似乎很高兴,过来上了我的车座,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无论男女目光里都带着恨意,我这个人就是贱,故意提高声音说,抱住了我,我这个人开车可快,别掉下去。 风月哦了一声,双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腰上,虽然隔着衣服,但也能感觉到那双手细腻柔滑带着炙热,我回头对着所有人一笑,高喊一声,走喽。 骑着车飞驰而去。 还别说,这种感觉真不错。 风月似乎对我的老家也就是古村很感兴趣,一路上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把能想起来的都答了个遍,不过我离开的时候年龄太小,唯一回来的一次又来去匆匆,能说的东西真不多。 反倒是我对风月口中的鬼村也很有兴趣,回答了她几个问题之后,我问道,你们来这里探险,谁组织的? 风月说,我表哥他们学校的旅游协会组织的,我听说了就跟着过来了。 我说,哪个是你的表哥? 风月支吾了一声说,没有来。 我哦了一声,觉得有点奇怪,继续问道,鬼村到底是真是假啊。 风月说,我估计是假的,这年头哪里有鬼啊。不过你说学生想要旅游,旅游景区又贵又没意思,就是这种地方还不错,大家带着帐篷来探险,回去也有说的。你说是不是。 我没想到风月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够坦诚的,点了点头说,还是学生好,要求少,容易满足。 风月说,你不是学生么? 我呵呵一笑说,毕业好几年了。你给我讲讲鬼村吧,我挺有兴趣的。
风月说,网上都有,就是几个穷学生爬山爬到了一个村子,村子是荒废的,这听起来就挺吓人了。再加上几个神经病女孩自己吓唬自己,网上这么一渲染,就弄出了一个鬼村来了。 说实话,我已经开始喜欢上风月了,说话完全是中立的立场,不会因为自己是学生还是女人而改变,这样直率的女孩子还真是符合我的胃口,当然不是因为她漂亮,真的。 不过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我问道,既然没意思,你为什么来? 风月半天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说,反正活着就是没意思,过来走一走,为了同龄人降低一下智商,不行么? 我笑了笑说,怕是你的意中人过来了吧。 风月双手在我的腰上捏了一把说,别胡说。 我没想到我随口一说还真的说对了,我哈哈一笑说,低头,过山洞了。 这个山洞就是父亲当年修的那个山洞,从山里面硬挖出来的,山洞也不长,十多米的距离,但是从阳光下骤然过来,还是让风月吓了一跳。 吓一跳的不光是她,在穿过山洞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头顶红影一闪,我扭头看了看,只有黑漆漆的洞口,什么也没有。 可为什么感到有一双,不,一只眼睛盯着我。 从我过山洞的一瞬间开始,我就觉得有东西在盯着我,而那个红影…… 到底是不是我见到的或者梦到的那个东西?
风月见我回头,说,你看什么呢? 我说,看你啊。你不是大美女么。 风月说,你可别吓唬我,荒山野岭的,我空手道黑带,别把你自己弄受伤了。 我说,放心,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风月说,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骑车吧,咱们两个别从山上掉下去,弄得别人不知道怎么死了,再把你当成好人。 没想到风月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这种性格,这一路有了风月的陪伴我觉得两个小时的车程也迸发出无数的力量来,只可惜时间太短,一晃远远地就看到了村子。 在山上往下一看,那种熟悉感一下子笼罩了全身,不管这个地方我生活了多久,不管我离开了多久,它似乎一直都没有变,一直都在等着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在这个角度往下看,古村总是在这里。 就如同等待孩子回家的母亲。 我把车停在了山路上,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对风月说,你看到了么,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据说有上千年了,听我爸爸说大炼钢的时候曾经想要把它砍了烧火,结果几天几夜也没有人能砍动,最后也就算了。你说神不神。 风月说,槐树为鬼木,你要说神,不如说灵异。 我愣了一下,鬼木?当年我们的许愿盒不就是埋在了槐树下面?难道这是一切的源头? 风月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快点走吧,我都累了。 我说,你坐车的还觉得累?那我骑车的还能活么? 风月说,我一路上给你鼓劲儿很辛苦的,我们快点下去,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看一看了。 我骑车而下,进入村子之后才感觉到故乡的残破,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走进村子只感到了一种肃静,既没有人影也没有鸡鸭鹅狗,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看到。 这种静穆让我感到了一丝恐惧,风月也在后面抓紧了我的衣服,低声说,好安静啊。
风月见我回头,说,你看什么呢? 我说,看你啊。你不是大美女么。 风月说,你可别吓唬我,荒山野岭的,我空手道黑带,别把你自己弄受伤了。 我说,放心,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风月说,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骑车吧,咱们两个别从山上掉下去,弄得别人不知道怎么死了,再把你当成好人。 没想到风月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这种性格,这一路有了风月的陪伴我觉得两个小时的车程也迸发出无数的力量来,只可惜时间太短,一晃远远地就看到了村子。 在山上往下一看,那种熟悉感一下子笼罩了全身,不管这个地方我生活了多久,不管我离开了多久,它似乎一直都没有变,一直都在等着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在这个角度往下看,古村总是在这里。 就如同等待孩子回家的母亲。 我把车停在了山路上,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对风月说,你看到了么,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据说有上千年了,听我爸爸说大炼钢的时候曾经想要把它砍了烧火,结果几天几夜也没有人能砍动,最后也就算了。你说神不神。 风月说,槐树为鬼木,你要说神,不如说灵异。 我愣了一下,鬼木?当年我们的许愿盒不就是埋在了槐树下面?难道这是一切的源头? 风月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快点走吧,我都累了。 我说,你坐车的还觉得累?那我骑车的还能活么? 风月说,我一路上给你鼓劲儿很辛苦的,我们快点下去,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看一看了。 我骑车而下,进入村子之后才感觉到故乡的残破,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走进村子只感到了一种肃静,既没有人影也没有鸡鸭鹅狗,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看到。 这种静穆让我感到了一丝恐惧,风月也在后面抓紧了我的衣服,低声说,好安静啊。
我嗯了一声,既然进来了,自然要看看有没有人住,还要去老槐树那里看一看,说不上就有什么线索。 当然,最重要的是找到大爱。 我要在婚礼之前找到到底是什么诅咒了我们,我必须把大爱从这个必死的诅咒之中拖出来。 骑车在村子里转了小半圈,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已经转到了村中间的槐树下,我把车停了下来,走到了槐树旁,用手摸了摸树干。 心中问道,是你么?如果是你,请原谅我们。 一阵风吹过,槐树瑟瑟作响,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槐树惨败的枝干,整棵树也跟这个村子一样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难道这就是我的故乡? 一个别人口中的鬼村么? 风月替我把着车子,看我愣在树下,轻喊了一声喂,我回过了头,风月说,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我笑着说,那么多个男人都告诉你名字,你记得住么? 风月说,你的我一定记得住,很少有男人会跟一棵树讲话了。 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风月说,你刚刚闭上了眼,虔诚得如同拜佛之人,你肯定是跟树说什么了。我猜一猜,你说我回来了,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说,你猜对了。 风月说,我们打算在这里过夜,看看晚上有没有什么灵异的事儿发生,你呢? 我说,转了小半圈,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打算再看一看,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等到你的朋友过来,把你安全地交给他们之后我就回镇上了。 风月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她说,那行吧,给我留一个电话,回去我们再联系。 我把号码说了一遍,风月拿起手机一拨,半天我的手机也没有响,风月说,没有信号。 我哦了一声说,四面环山,还是个荒村,估计没有基站。 风月说,我把我的号也说一下吧,你存上。 哥们虽然是单身但也不是不解风情的男人,急忙拿出手机存了号码,又上了车,打算进行下半段回乡之旅。 风月这一次坐上了车,拍了拍我的后背说,走吧,带我看看你的家。 我哪里还记得我小时候的家在哪里,不过美女有这种要求,我也恭敬不如从命,按照记忆往前骑,还别说,七拐八拐真的找到了老房子,房子还是以前的老房子,只可惜里面也残破了。 到底是什么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离开了?
如果是现在年轻人打工导致村庄的没落,村子里怎么也要留下点老人跟孩子,可这村子什么都没了,连畜生都没了。 难道是瘟疫? 在我的家门口站了站,不过我没有勇气进去,跟风月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大圈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槐树下,在树下休息了半天,互相说了一会儿话,远远地看到山上下来人了。 我说,你的朋友来了。 风月哦了一声说,那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说,村子里又没有人,我明天就回去了。 风月说,那行,我们再联系吧。 我说,放心,你不跟我联系,我也跟你联系,就是到时候别拒绝我就好。 风月说,不好说,关键问题是你要排队。 我说,这我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插个队。 风月嘻嘻一笑说,不行。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已经气喘吁吁地过来了,我估计我把他们的女神领走了之后他们是跑步前进的,一个个在我面前吐着舌头,看起来就好像是犬科动物。 我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我走了。 说完很潇洒地上了车,转身而去。 回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旅店的店主似乎很高兴看到我回来,我把自行车换了回去,狼牙被对方推给了我,说不值钱当旅游的纪念品了,我买好了第二天一早的票。 既然没找到大爱,我自然而然是要回去的,那几个警告我不能无视,离村子越近,我的心越晃。 尤其是再一次路过山洞的时候,我发誓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晚上在小旅店吃了口饭,毕竟是骑了一天的自行车,躺在床上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等到我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我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干扰声,然后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救我……快救我……不要……你看没看到……那个红裙子……看没看到……救我……
这个声音似乎不像是跟我在说话,而像是一个惊恐过度的人的自然自语,电话挂掉了,我翻了回去,是一个无法显示的号码。 可是这个声音我听起来有些熟悉,难道是……风月的? 她今天刚刚要了我的电话,他们今天就住在村子里。 难道他们已经…… 我猛然跳了起来,下去敲开了店主的卧室,高声说,帮我把门打开,自行车接我,我必须去村子一趟。 店主愣了半天,低声说,下着雨呢,还是晚上,你在山上骑车,你是找死啊。 我说,不行,我的朋友似乎有危险了。 店主愣了半天说,真出了事儿,你现在赶过去也没用,等天亮吧,车子我不会借给你的,听我一句劝,离古村远点。 说完关上了房门,我走到了门口,这种家庭旅店半夜都是反锁的,用的那种链条锁,我晃了晃,根本打不开。 而且店主说得有道理,我不太确定这个电话是不是风月打给我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大雨天我骑车上山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 无论如何,等天亮吧。 大雨洗刷着铁门,我又听到了滴答声。 滴答,滴答。
我实在是佩服你的想象力,语言风趣幽默,看着真是太有意思啦
又开始鸟~~~~
有那么多存货得话多更点啊
收藏了,紧跟楼主。
盖楼,等更
好久没来了,开始连载了,先顶再看!!
Mark,支持楼主,笔锋很好
楼主威武,继续更新吧。
楼主加油哇!!支持你
离楼主好近啊,呵呵,楼主加油
赞 加油啊啊啊
加油,一心等更。
等更的日子不好过啊!
看了这么久,不支持一下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又有书看了,激动!
支持楼主,楼主辛苦了
先收藏,等完结再看
终于追上了.....没过瘾呢
终于赶上大部队了。。。
楼主啊~你怎可以这样?我们还等着看呢
楼主,什么时候开始更新呢
当我第一次知道要给别人的帖子评论的时候,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我觉得评论这件事,你不能叫我评论我就马上评论,第一我要试一下,我又不想说你做完一个评论以后加了很多特技(duang~~)。那评论很好,很雷,很长,结果网友出来一定骂我,根本没有这种评论,你的评论是假的,我说先给我试一下,后来我知道百度是专业的评论,没有加入特别成分,那评了这个月,这一个月下来之后,起码我评得很放心,现在呢我每天都在评,每天还在评呢~~我还叫我的朋友一起评,来来来大家试试看,那我跟百度讲,评的时候就评,评完之后,这个评论就是我的评论,就不要再去加特技评论,就是这样子,我要给网友看,我评的时候是这样子,你们评的时候也是这样子。
楼主辛苦了,谢谢您无偿写这么多给我们看
楼主快粗线,好想你
真的,每次都等的那么辛苦,快出书,或许更完一整套,让我们一次看个够
支持你,给个赞你
为了这帖子还专门注册了天涯的账号。。
楼主加油!一直时不时都会来看看的
很精彩呢
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不爱我
楼主,很喜欢你的文章,支持你,全部看完了,求更新。
支持楼主!!!但是好好看呀好想看呀
追了几天,终于赶趟了。嘻嘻,坐等更新。
坐等 楼主更新 楼主辛苦啦
能否多更些?能否多更些?
哎呀,上着班昏昏欲睡,也没抱希望就想着来看看,竟然更了!
暂时不看,养肥了在看
原谅我一直潜水,今天是第一次回复,你写的每个故事都很有教育意义
等的花儿都谢了
这个帖子看出来点乐趣,蛮开心。要不然我不知道每天干点啥
啊到了关键地方没有了 楼主好讨厌呀
看的好过瘾啊,楼主真棒,好想知道结局
楼主的帖子适合养肥了看,天天追闹心,大家都散了吧
这个故事快点完结吧~追的好累啊…看到更新很开心~
看不到更新是什么情况。。
感谢楼主,跟上大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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