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爬山穿什么衣服好爬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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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和鹰
成吉思汗是中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君王和勇士。
传说,有一次成吉思汗骑马去森林里狩猎,很多朋友陪伴着他,仆人带着猎狗跟在后面。
森林里回荡着猎手们的呼喊声和欢笑声,他们希望满载而归。
成吉思汗的手腕上站着他最喜爱的鹰。那鹰是被训练用来打猎的,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就飞向天空,环顾四周,寻找猎物。如果它碰到一只鹿或一只兔子,就会像箭一样冲下来。
成吉思汗和猎手们骑着马在林子里转了整整一上午,但他们没有打到原来想象的那么多猎物。
中午的时候,他们走散了。估计其他人都按原路走了,成吉思汗选择了一条近路,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中穿行。那只宠鹰已不在他的手腕上,它在前面飞行,它认得回家的路。
当时天气很热,成吉思汗感到口渴得厉害,他多希望找到一汪清澈的泉水解解渴,可是炎热的天气已经把所有的山间小溪烤干了。
他终于看到有水从岩石边滴下,上面应该有一个泉眼。在潮湿的季节里,这里总有一条急流倾泻而下,可现在只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
他高兴极了,从猎袋里拿出一只小杯子,去接那慢慢滴下的水。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满一杯水。他把杯子送到嘴边,准备一饮而尽。突然,“嗖”的一声,他的杯子被打掉了,水全洒在地上。
成吉思汗抬头一看,原来是他那只宠爱的鹰干的。
这只鹰一直在他的上空盘旋。
成吉思汗捡起杯子,又去接那水滴。这次他没有等多长时间,只接了半杯,就把杯子举到嘴边。这只鹰又俯冲下来,把他手中的杯子撞掉了。
这次他有点生气了。他又接了一次,那只鹰第三次撞翻了杯子。成吉思汗可是真的生气了。
“你怎么敢这样?”他大声嚷道,“看我不抓到你,拧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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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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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gAbstract:'成吉思汗和鹰成吉思汗是中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君王和勇士。传说,有一次成吉思汗骑马去森林里狩猎,很多朋友陪伴着他,仆人带着猎狗跟在后面。森林里回荡着猎手的呼喊声和欢呼声,他们希望满载而归。成吉思汗的手腕上站着他最喜爱的鹰,那鹰是被训练出来打猎的,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就飞向天空,环顾四周,寻找猎物。如果他碰到一只鹿或一只兔子,就会像箭一样冲下来。成吉思汗和猎手们骑着马在林子里转了整整一上午,但他们没有打到原来想象的那么多猎物。中午的时候,他们走散了。估计其他人都按原路走了,成吉思汗选择了一条近路,在两山之间的峡谷穿行。哪知宠鹰已不在他的手腕上,他在前面飞行,他认得回家的路。当时天气很热,成吉思汗感到口渴得厉害,他多希望能找到一汪清澈的泉水解解渴,可是炎热的天气把所有的山间小溪烤干了。他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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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北京后,人们总是关心地向我问起你们在边疆进行建设的情形,即使是片断的叙述,也会使他们感到喜悦和满足,连一些孩子,也爱听新疆的故事,他们小小的心灵也同样会被你们建设边疆的事迹所吸引、所感动。正因为你们克服了人们难于克服的困难,创造了史无前例的丰功伟业,人们对你们怀着深厚的感情和衷心的敬意。我覚得你们理当接受这份敬意,同时也应该珍视这份感情。
最近,我接到你们欧阳政委的信,信中的每一个字都闪烁着你们的光芒,都凝结着你们的劳绩,它给我带来了你们丰收的喜讯。
在灯下,我对着这封越过风雪的天山、从儿千里外寄来的信,深深感覚到你们在严寒中每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虽然北京已下过两场雪,天气也正严寒,但是我为这封信感到一种稀有的温暖。在这北京的夜静中,我对着这封信,深深地怀念着你们。
由于怀念你们,我的心飞回了新疆,好象这时我正在天山的无边牧场上驰骋,正在是丽的伊犁河边行走,正在优雅的喀什市中心游逛,正在静静的开都河上欣赏落日,正在飮孔雀河的淸甜的水,正在吃库尔勒的香甜的梨,正在乌鲁木齐繁华的长街上漫步……
我在新疆渡过我一生中最幸幅的岁月,我的足迹印过天山南北的十地。那丰富多采的大自然,那由许许多多勤劳的双手建造起来的工厂和开辟出来的农场,其中有多少欢乐的事情値得我去回忆,特别是生活和工作在天山南北的你们,在我的记忆中更加鲜明和亲切。
我不能不怀念热情、好客的哈萨克牧民。当我到天山的夏季牧场去的时候,只要路遇毡房,哈萨克牧民们都热情地款待我和留我住宿。在俯临巩乃斯河川的高山上,有一对哈萨克夫妇,借着火光在草原的夜静中和我谈过心;在卡波河的深山中,我走进一家哈萨克牧民的毡房歇脚喝过马奶,临别由两个年轻的哈萨克姑娘扶我上马,她们用淸脆的笑声送我拐进另一座山头。
我不能不怀念勤劳、质朴的维吾尔族农民。在喀什的乡间,维吾尔族农民曾经在他们的庭园里为我采下满蓝红杏,曾经在他们的瓜田里为我摘下早熟的甜瓜。
我不能不怀念在天山上牧放羊群的战士。在卡波河边的辽阔牧场上,战士们热情地栏住了我的马头,把前几天从山外刚运进山来的八一建军节的慰劳肉类招待我,幷且腾出铺位和抽出被褥让我过夜,在天亮临别的那一刻,他们还把他们的干粮和咸菜装满了我的挂包,让我在长途的深山跋涉中不致挨饿。
我不仅到过牧区和农村,而且到过阿克苏的沙井子、巩乃斯河川和玛纳斯河流域,曾经较长时间地住在焉耆的肉孜和田和哈拉毛墩。
在沙井子荒原上开辟的农场,是那么宽广而整齐,就象一大幅黑缎一样的柔滑闪光,我曾在那里徜样;在巩乃斯河川,我看见过那夏收后金黄的麦场,尝过那初次看见的满地生长的苏丹草的甜汁;在玛纳斯河流域,我巡乱过石河子新城,这是荒原上出现的美丽的奇迹,我看过茂盛的棉田,我曾经在开荒地上坐在拖拉机组住的临时工作棚里歇脚,那远处碧绿的荤草原,那黄色的牛群,那银白的天山群峰,那秋天的蓝空,是那么层次分明而又色彩鲜姘的使我着迷。
特别是在焉耆的肉孜和田和哈拉毛墩,我种下了更加深厚的感情。在冬季积肥的时候,我曾经和姑娘们一起挖过羊圈,她们的快乐的笑声一直到现在仍然萦绕在我的耳边;在放水灌漑田地的时候,我首经和放水战士一起巡行在田间,那艰苦而又严肃的工作一直使我动心;在接羔的春季,我曾经住在牧放战士的小房子里,那无数跳跃的羊羔,经常围到我的身边,正如孩子的天眞可爱;在麦子灌浆的季节,我曾带病行走在辽阔的麦海中,麦香使我精神振作,无边的碧绿使我心胸畅朗。
我对你们有着深厚的感情,还在于我们之间同志式的关怀和兄弟般的爱。每当我离开团场回到师部的日子里,你们总要打听我什么时候再来;而每当我再到你们团场来的时候,你们是那么热情地包围住我。使我永不能忘记的是:你们战斗的豪情坚定了我的意志,丰富了我的心灵,而且即使是新参军的山东姑娘,也会把她们的工作和理想向我倾诉,甚至把她们珍藏在心底的爱情问题向我吐露。
这些都足以使我深深地怀念你们。虽然现在我已不在你们的身边,但你们的声音笑貌却时刻在我的心中,这不是别的感情能够抹得掉的,也不是时间能够冲淡的。特别使我难于忘记的,是你们曾经以辛勤劳动收获的谷物哺育过我,我飮过你们开的渠里的水,我身上有你们的血液,也有你们的汗香,这怎能不使我更加深切地怀念你们!
同想我将要离开你们的那个时刻,我是多么恋恋不舍。我爱新疆,更爱你们。为了默默地表示我留恋的心情,我戴上了维吾尔族小帽。当一个维吾尔族姑娘误认我是她的同族人,而热情地和我谈话的时候,我感到欣喜而又心酸。欣喜的是这顶小帽将给我添加优美的记忆,心酸的是我即将离开新疆,即将离开许许多多亲爱的同志。
在秋天冷风飕飕的高空中,当我从东飞的机翼下看见迷茫云海中的天山雪峰的时候,我的心也感到迷茫,因为我离开了新疆,离开了你们,我们已相隔千里雾和万重山。
现在,我虽然远离你们住在北京,但心总是飞向你们,我爱听新疆歌曲,我家里的收音机总是按时收听维吾尔族民歌,它可以增加我对你们鲜明的记忆和亲切的怀念;我爱看从新疆带回来压在写字台玻璃板下的照片,这当中有你们拾棉的场面,有阔水茫茫的开都河,有你们和我在衬托着雪天的梧桐树下的合照,有你们开的总干渠里长流的水光,这些都经常使我神往;我爱翻全国分省地图中新疆的一页,我常常会对着它神游南北疆,我从一纸的地图上,好象看到你们新开垦的土地,不论是大泉沟、安集海,或是阿纪苏或是尉犁,我都覚得眼前呈现了一片片绿海;我爱看报纸上有关新疆的报导,那每次新的喜讯都使我的内心久久地激动。
现在,新疆已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严寒的季候里,你们正在风雪的天山上伐木,用你们的热汗给边疆带来更多更富丽的建筑物;你们正在冰冻的天山脚下选种,用你们的双手选取饱满的棉籽、金黄的玉米、珍珠似的大白豌豆,再一度春天到来,你们将给祖国綉上更加富丽的花边;你们正在雪深的荒原上积肥,用你们的肩膀把草泥炭、羊粪,给土地增加肥力,给国家增产更多的粮棉;你们正在僻静的冬牧场上开始接羔,夜间,一灯荧荧,你们和母羊伴睡,守护着毎一只初生的羊羔,为的是让羊群一年比一年繁殖,让羊群盖过天山,你们这种不畏艰苦的热情劳动,正给人们创造了世代的幸福,我想有什么工作能比这更光荣!
亲爱的同志,你们欧阳政委的信仍在我的台灯下闪光,通过这封从遥远边疆寄来的信,我看见你们每一个熟悉的脸孔,触摸到你们毎一顋忠贞火热的心。项在在北京这个风寒的午夜,我们写下这页怀念的篇章,让它载负着我的感情,冒着冬寒,从北京飞到边疆,飞到你们的跟前,向你们致一声兄弟的问候。我亲切地问候你们身体健康,问候你们工作胜利,问候你们生活偸快,问候你们精神旺盛,而且还问候你们爱情的幸福和美满,边骚如花的繁荣,事业如日之东升。
第一章英雄颂
我们的党教养成长的人民武装力量——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走过了三十年光荣的战斗道路。三十年,婴儿已成壮年,小苗已成大树,而我们的解放军已百炼成钢!
我们不会忘记我们今天的幸福,是由许许多多解放军的优秀战士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同时,我们知道即使是在今天社会主义的光辉建设中,我们的解放军也一直在为祖国的繁荣事业在流着汗,特别是在我们祖国边远的地方,我们的解放军在不畏艰苦地向大自然进行着搏斗,而且创造了极其动人的奇迹。
如果你走过廿肃漫长的河西走廊进入辽阔的新疆,不论是从吐鲁番到哈密东路一线,或是从乌鲁木齐到伊犁西路一线,或是从达坂城到喀什南路一线,现在一年四季都奔驰着无数的军用卡车,卡车上装运的是石油、种籽、机器,给新疆人民带来了生活的富裕,而且这当中还有工秆车、钻探车、起重车,给新疆的开发带来了威力。
特别是当汽车队像游龙般越过风雪严寒的天山,溅起蒙蒙的雪浪的时候,或是像成群的骏马奔驰在茫茫的戈璧滩,掀起漫天黄沙的时候,你不能不惊叹这壮丽的边疆凭添了无限活力。而驾驶这些卡车的战士们,是长年奔波在这天山南北的。他们日行千里,突破了戈壁的干旱和炎热,战胜了风雪的侵凌。他们往往是四更就上路,而到第二天深夜才歇息。他们用自己的勤劳给广漠的边疆联成了四通八达的运输线。
但是在一九四九年底和一九五〇年初,当解放大军西进入新疆的时候,战士们是在大戈壁上徒步行军的。他们的脚被沙砾打起血泡,不得不用布块缝到鞋口上,再打进绑腿里去,避免沙砾漏进鞋里。他们的鞋被骆鸵刺割破,一餍层地打上了补钉,越补越厚,一双鞋往往变成了几斤重。
他们就是在这无边的戈壁滩上走过来的;但是今天,他们已经用卡车繁密的轮印掩盖了当年自己疲乏的足迹,而给边疆人民开辟了通畅的坦途。
如果你坐着这些战士驾驶的汽车奔驰在新疆境内,那你就随处可以看见由于解放军七年来的勤奋劳动,是怎样改变了这祖国边疆大自然的面貌的。
在北疆你可以看见玛纳斯河大桥,在南疆你可以看见开都河大桥。这两座大桥是北疆和南疆交通的纽带。而这两座大桥的木料都是解放军战士们从天山的深雪中伐运下来的。当你从这两座长达一二百公尺的大桥上走过的时候,波浪滚滚的玛纳斯河和开都河在你的脚下奔流,发出湍急的水声,你就不能不赞叹桥身的结实和感谢战士们付出的艰巨的劳动。
不论是南疆和北疆,你都可以看见一个个像镜面一样明净的巨大的水库,和一条条像长剑一样直刺天边的闪光的水渠。这些水库是解放军建筑的,这些水渠是解放军开的。由于这些水库和水渠的滋润,干旱的戈壁滩被改造成了千百万亩碧绿的良田。这些田地就是解放军的一个个辽阔的军垦农场。他们用谷物和棉花支援了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幷且用水库和长渠里汇集的天山雪水,灌漑了少数民族农民的士地,给农民以技术帮助和物质帮助,使新疆的农业生产提高了产量,带动少数民族农民走上了社会主义的集体幸福的道路。
现在你可以看见解放军战士是怎样驾驶着拖拉机在天山南北的戈壁滩上开荒,那日夜响彻四野的拖拉机声把沉睡的原始荒原唤醒了。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地都逐渐显露出黑油油的胸膛。可是当解放军进入这边疆生产的初期,他们是用双手开荒的,只用简陋的砍十镘挖野梧桐林,挖棰柳和芨芨草,而且用人力拉犁。当时粮食是多么困难,因为缺乏营养,战士们很多害了夜盲眼,但还相牵着在月下开荒。而现在,他们驾驶着拖拉机在向荒地进军了,他们满怀雄心要把无边赤褐色的戈壁滩变成庄稼接连的碧绿的海洋。
如果你从开荒地遥望天山,那么你就可以看见天山脚下马双双,在那些骑着马放牧的战士身边,有着成百成千的羊群。雪白的羊群被翠绿的草原和蓝天陪衬着,显得格外迷人。这些牧群是随着天山重叠的峰峦,一直漫荡到高山牧场上去的。哪里有白云复盖着青草的地方,哪里就有解放军的牧群。由于牧群的年年繁殖,不仅给国家增产了千万吨羊毛,而且也解决了天山南北各族人民的相当数量的油脂和肉食。
这支身经百战的解放军,就是这样年复一年地在这祖国边疆开辟了新的生产战线,坚强而又豪迈地战胜了干旱荒漠的大自然。他们唯一的战斗目标,就是为社会主义社会增加财富;他们继承了中国红军时代的光荣传统——一切为人民。
他们用双手为边疆建设了许许多多新的城市。只要你路过南疆阿克苏的沙井子,你就可以欢心地看见出现在无垠平原上的一幢幢闪亮的房屋;只要你路过北疆巩留和新源之间的哈萨克牧区,你就可以悦目地看见出现在翠绿草原上美丽如画的洁甶建筑群。而在这些新的城市当中,最闻名的就是石河子新城。石河子新城像颗明珠似的闪耀在准噶尔盆地边缘的天山脚。白天,黄墙红瓦隐约显露在绿荫中,黑夜、电灯光幅射成照耀四野的圆辉。这里有小学,有医院,有拖拉机修配厂,有轧花厂和榨油厂,而且还有兵团政委亲手设计的为接待远方客人的漂亮的招待所。
特别是在乌鲁木齐周围,你可以看见许多规模宏大的工厂。这些工厂的每一寸地基和一砖一石,都是解放军战士挖掘和堆砌起来的。这里有“乌拉伯水电站”,那半山上的水坝,那长虹似的渡槽,那蜿蜒山脚的石堤,都是战士们修建的。在解放前,有人说住在乌鲁木齐的人们一到天黑还要擦根火柴看看电灯是不是亮了。这比喩虽然有点夸张,但却也说明当时这座城市在夜间是多么昏暗不明。而现在,乌鲁木齐已经彻夜灯光明亮了。这里有“七一纺织厂”和附设的印染厂,织出的天山白布和印染出的天山花布,为少数民族人民所喜爱。这里有“八一钢鉄厂”,已经为少数民族农民制造出大量的新式农具。这甩有“十月汽车修配厂”,已经完全保証了这祖国边疆每条运输线的活跃。
这支人民解放军不仅丰富了边疆各族人民的物质生活,而且在精神生活上也给予了充分的关怀和帮助。
如果你到了乌鲁木齐,你一定会在繁华的市中心发现一座富于新疆民族风格的漂亮的建筑物,高大的圆柱是那么吸引人,银光闪闪的大圆顶是那么耀眼。这就是解放军战士们给少数民族兄弟新建的“民族剧院”。每当夜深剧院散场,天性活泼的维吾尔族男女,就会怀着满足的感情在明亮的街灯下成群地歌唱着走过长街。
而且在这繁华的市中心,还有解放军战士建筑的新华书店崭新的大楼。来自北京和来自关内各地的书刊像成簇的鲜花开放在书架上和橱窗里,这里有译成了少数民族文字的领袖的著作,有全国作家的精神的花朵。
在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胜利地走过来三十年。在战争年代,我们的解放军给祖国人民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在和平建设时期,我们的解放军又保卫了和支援了社会主义的光辉建设。値此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三十周年纪念之际,让我们全国人民一致感谢我们英明的党,和感谢在党的领导与教养下成长壮大的英勇的解放军!
第二章尼亚斯汗
这二十里长的雄关古道,是沿着一条浪花奔腾的河流,穿插在群山的峡谷中。
在隔河的狭长弯曲的河谷里,有着迤逦不绝的碧绿园林,绿树中时不时出现疏落的茅舍,临流可以看见一些木头磨房,磨房水车的咿呀声透过河流的浪花声隐约传来。
行人走过长途干旱燥热的戈壁,一进入这雄关古道,高山的阴影、水流的凉气和园林的沁绿,立即使人感到心身淸爽。
我禁不住叫司机停了吉普车,走到岸脚的水石中间去,痛痛快快地喝足了淸甜的河水,然后摘下军帽,泡湿手绢,爽爽快快地洗了个脸。
伹是当我回到车跟前的时候,狭窄的道路却被一些载重汽车堵塞了,把我们的吉普车夹在中间。
我很后悔为了贪图一时的痛快,惹下了这么一个困难场面。天色已经不早,看样子这样耽搁下去,怕要星夜赶路。司机开了一天车,够累了,如果赶夜路,很容易出危险。
可是司机却满不在乎,他把吉普车开到靠山的一边停下,熄了火,关了车,拿着钥匙跳下地来,把军帽往后脑勺上一推,用军衣袖子擦了擦满脸的尘沙,然后指着不远的下游笑着对我说:
“前面住有一个班,走,我们去吃顿饭,先睡他一覚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后面傅来的一阵尖锐的喊声打断了。
我们同时猛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维吾尔族姑娘。她甩动着两根乌黑的长办子,正在指挥着后面的汽车倒退到道路较宽的山壁下去。只见她的长筒皮靴敏捷地在临河的石子上跳动,缀满珠子的小圆帽在对面斜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在姑娘的引导下,迎面的载重汽中一辆一辆地紧挨着河岸安全地开过去了。
当我和司机刚回到车上,姑娘就跑过来指挥我们开车。只见她的红裙在河风中飘动。也许她看见我们是两个穿军装的人,一种压制不住的激动心情灼亮了她的眼睛。司机已经发动引击,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出她的光彩动人的圆脸、含笑的大眼睛和嘴角上的一颗黑痣。对着她,我猛然觉得她的脸孔很熟悉。正当我打算细细地端详她的时候,车子却忽然开动了,她的脸孔立即从车旁闪地掠了过去。
吉普车像匹顽皮的小马驹,跳跳蹦蹦地尽快地沿着河岸往前跑。当我还在苦苦地搜索着记忆,回想着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刚才那个姑娘的时候,司机却已经在紧靠山根的一座悬崖下煞了车。
司机先跳下车,指着河那边说:
“那个班就住在对岸。”
有一座木桥横跨在河面上,虽然这里的浪花小得多,但桥身还是在急流中颤动。
看看天色的确不早,于是我同意司机就在这里过夜。
我们一颤一颤地过了桥,走进一片绿荫浓郁的树林。这里驻着一个班的战士。因为这雄关古道是南疆和北疆的交通喉咙,他们在这里一边守关,一边屯田。
战士们热情地招待我们,给我们摘来了满篮带着叶子的初熟的沙果和葡萄,而且给我们做饭吃。
饭后,我跟着班长走出树林,沿着河边到地里去看战士们种的棉花和玉米。
在河边,有一个姑娘蹲在水边的石头上洗衣裳。她听见脚步声就立即回头,而且站起来亲热地用汉话向我们问好。我一看,原来她就是那个指挥汽车通过险路的姑娘。班长好像早就认识她,走过去帮她拧干了洗好的衣裳。
“她是谁?”我问走回来的班长。
“是这里水文站的一个同志!”班长大声地回答。显然,正因为她是一个掌握了科学技术的少数民族的姑娘,他的口气里充满了骄傲和赞扬。
我不由得睁大眼睛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姑娘美丽的脸孔,突然醒悟过来,惊喜地喊了一声:“尼亚斯汗!”
姑娘听见我这个陌生人喊她的名字,忽然楞住了。
“尼亚斯汗,你不认得我了?我还吃过你的炖羊肉呢!”
她突然向我飞跑过来,用一双湿淋淋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呵,你长得这么高了……”我笑着说。
她忽然又羞又喜地把脸转向河面去,那翻腾的浪花也许使她想起了难忘的往事。
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冬天,我们骑兵团刚刚从风雪的天山上剿匪回来。当我们马队穿过一片生长在冰河边的野梧桐林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姑娘从生满柽柳的沙原上向林边飞跑过来,积雪在她的脚下纷纷地扬起,她一路挥舞着小胳膊,一边跑一边连声地对我们喊:“茶,茶!”
我和闭长立即发现在她跑来的身后边的沙丘上有一缕烟,那烟在雪后的晴空里显得特别分明。于是我们急忙一齐下了马,牵着马向小姑娘迎去,接住了她。
看样子这小姑娘只有十二三岁,穿着一条大人穿破了的裙子,裙子过大过长,从破裙手下露出一双冻裂了许多口子的赤脚。她的脸被冻得发紫,满头编看十几根小辫子,连顶帽子也没有。
当她把我们领到冒烟的沙丘上的时候,一个维吾尔族老妇人正在添完最后一把柽柳枝,她站起来,右手放在胸脯上向我们深深地行礼。
锅里炖的是大块大块的羊肉,羊肉炖得烂绵绵,油腻腻的汤浓得发黑。显然这母女俩已经在这沙原上等候我们骑兵团好些天了。因为语言不通,她们只知道汉话的“茶”字,所以把羊肉当做茶来喊了。
老妇人要我们吃滚热的烂羊肉。我们遥望沙原远处有一个小村子,显然这母女俩是住在那小村子里的贫苦牧民。为了感谢我们解放军保护她们人畜平安,不惜宰羊来迎接部队……
事情一过就是六年,尼亚斯汗已经变成一个身材颀长而漂亮的姑娘了。
尼亚斯汗恢复了她的活泼,笑着拉我到她的水文站去看看。
在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上,她用相当流利的汉话吿诉我,两年前人民政府介绍她到乌鲁木齐去学习水利,今年春天她就被分发到这个水文站来工作。而且她还十分高兴地吿诉我,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共青团员了。
我跟她到了水文站,这是一幢白色建筑物,座落在河边碧绿的钻天杨林中。她领我进去参覌工作室,让我看一些图表,幷给我解释了一些仪器。
从尼亚斯汗的介绍中,我知道这条河的流量、流速都很大,但是对于这个水文站的作用,我却到底不很明白。
她的带点淡蓝色的大眼睛忽然机灵地一转,好像立即猜透我的心思。她向窗外望了望钻天杨梢,那在风中喧哗着的茂密的叶子,正被挂在远山上的落日照耀得万点金碧。
“离天黑还早,你跟我到山上去看看!”她说着就敏捷地敲响着长筒皮靴往外走。
这里离山脚不远,我迈大步子赶上她。可是当爬山的时候,我却越来越落在她的后面。山路很陡,尽是乱石。虽然她穿着长筒皮靴,伹爬山爬得很快,简直像一只鹿。于是她不得不常常在险峻的地方停下来,笑着把手伸给我,用力拉我上去。
终于我们爬到了山顶,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喘着气摘下军帽,用军衣袖子擦掉额头的汗珠。
落日的金光照满山头。俯视脚下的河谷,那浪花奔腾的河流像条蜿蜒的银蛇,穿行在暗绿的林带边。河谷里的疏疏落落的茅舍已经飘起炊烟,炊烟缭绕林梢,然后轻轻地升入低空,变成了淡淡的烟雾。
“你往那边看!”尼亚斯汗的声音进充满了快乐。我抬起头来,随着她的手指往夕阳照耀的东方了望。在她手指的移动中,我看见一条闪光的河从夕阳照红的天山群峰中流出来,穿过一片平原,注入一个金光闪动的巨大的湖泊。
“那就是巴音郭楞河,流入博斯腾湖。”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淸晰地响着,“你再从湖边顺着往我们这跟前看……”
就在她继绩的指引中,我看见另一条河从博斯腾湖流出,弯弯曲曲地往这边奔来,越近就越显得碧蓝,终于白浪滔滔地泻入我脚下深处的河谷。
正在我的眼光来回驰聘在巴音郭楞河、博斯腾湖和这河谷之间,幷沉醉于这大自然的美丽风光的时候,尼亚斯汗就娓娓动人地吿诉我:在不久的将来,人们就要开鏧一条运河把巴音郭楞河直接汇入这边的河谷,而使失去了水源的博斯腾湖逐年消退。随着湖水的下降,地下水位减低,盐碱不再上翻,沿湖将出现千百万顷肥沃的土地,将建立许许多多环湖的农场。到那个时候,博斯腾湖不再像现在的荒凉,而将逐渐被黄金的谷物所代替。
“你顺着这条河再往那边看!”尼亚斯汗从河谷一直指向西南方的一片无边的大荒原。
是的,我看见眼前这条白浪滔滔的河流冲出关山,泻入千里无垠的荒漠,浑圆的殷红落日,正滚落在那茫茫的荒原上。
“看见吗?这条河流去的地方,就是塔里木盆地!”她兴奋地提高声音说。
接着她又吿诉我:将来通过峡谷的这条河将使塔里木盆地繁柴起来,人们会利用这河水去灌漑在荒原上开垦出来的几千万亩土地。将来塔里木盆地将出现雪白的棉花,将随风播送瓜果的香甜。于是在河的一边将有一座巨大的罐头工厂,而在河的另一边将有一座巨大的纺织厂。
在尼亚斯汗动人的声调中,我的眼睛所望到的那茫茫的塔里木荒原上,好像已经显示出一幅壮丽的远景。
于是我们静默下来,共同沉浸在未来的美丽的遐思中。
很久很久,我才慢慢地把眼光收回来,投落到山脚的河谷里,静静地看着那钻天杨林边的发白的水文站。
尼亚斯汗立即发现了我的凝视的眼光,于是低声地问道:
“你这还不明白?”
我困惑地摇摇头。
突然她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响了山头,附近的崖壁传来了淸脆的回音。
好不容易妯才收住笑声,然后变得严肃起来,非常豪迈地对我说:
“我们水文站就是这一带天山、河流、湖泊和荒原的枢纽,掌握流量,改变流向,使这荒凉的大地繁荣起来,就得先靠我们水文站工作的精确!”
立即她又指着山下浪花奔腾的河流,吿诉我将来这里就要出现一座巨大的水力发电站:
“到了那个时候,纺织厂和罐头工厂将获得动力,博斯腾湖和塔里木盆地将出现千里灯光!”
一种惊叹和喜悦的感情久久地交织在我的心上。
太阳下去了,晚霞镀红远近的山头。在对面山上,一座残破的古堡被晚霞映成玫瑰红。
“你知道上千年前这个地方是一个闭塞的小王国吗?”尼亚斯汗带着沉思的神情说,“可是现在这古堡和关山却阻挡不住我们社会主义的前进,正像它阻挡不住这条河的奔流!”
在霞光的映照中,尼亚斯汗颀长的身姿显得更加分明。她帽上的珠子在闪烁,红色衣裙在晚风中飘曳得像一片火焰。而她那洋溢着自豪和幸福的大眼睛,却在霞光中显搭格外明亮。
不久,红霞消退了,山野变得昏暗起来。尼亚斯汗把一只手伸给我,帮助我下山。
下山比上山还要难,好在尼亚斯汗对这条山路很熟悉,在她的搀扶下,我终子在黑暗中平安地下到了河谷。
树林中透出了水文站的打光,河谷的两山之间的狭长夜空上已经撒满了星星。
谁在打着乎电棒,一亮一亮地迎面走来。原来是司机和班长来找我了。
就在这夏夜凉爽的林地上,我和尼亚斯汗殷劝地道别。
当我跟着班长和司机在手电棒的亮光中往回走的时候,尼亚斯汗的声音笑貌仍然亲切地萦绕在我的脑际。河谷里静静的,附近水磨的响声和河水的夜流声增加了这关山的寂静。
就在这寂静的夜的河谷里,我想起尼亚斯汗也许现在正在水文站的灯光下进行她一天最后的工作。同时,我不能不联想起,就在这个夜里,从这边疆到内地,该有多少像尼亚斯汗这样年轻的妇女,正在灯光下为祖国更加光辉的未来辛勤地劳动着。
第三章边城纪事
天山南麓,在银屛风似的积雪的群峰下,有着一座绿荫笼罩的小城。在茫茫无边的赤褐色的戈壁滩上,出现这么一座翠绿的小城,眞是像翡翠一样令人心爱。这就是新疆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的和靖县。
和靖县植满了矗立的钻天杨和巨大的垂柳,淸得见底的乌拉马衣克河在两岸林荫的日影下流过城边,河底乱石冲起淸越的水声,好像在给这古老而美丽的边城日夜弹奏着琴弦。
这美丽的和靖县的确是一座古城。据说元代成吉思汗的军队西征欧洲东返的时候,在这里留下了一部分人马。从此这天山脚下就逐渐繁殖了蒙族的后代子孙。
即使到了现在,城中心仍然留有一座红顶的蒙古王宫。
原先居住在这里的都是蒙族牧民,从春到秋,牧民们带着蒙古包,伴随着牛马羊群游牧在天山上水草丰美的古人沟一带,一直到快要大雪封山的深秋,他们才把畜群赶出山来,散住在这和靖城周围的冬季牧场上。
后来,贵族和牧主把城周的土地租给远道迁来的维吾尔族农民耕种到收获的季节,成串的马队就从维吾尔族农民家里駄回城来许许多多粮食。贵族和牧主享有这古城夏日的荫凉和冬日的温暖,享有维吾尔族农民在烈日下生产的五谷,又享有蒙族牧民们在风雪深山里辛勤放牧的畜群。他们有吃不完的米面和肉类,过着脑满肠肥和作威作福的生活。
来到这一带租种士地的维吾尔族农民,都是一些贫苦无依的失去了土地的人,甚至有的从塔里木盆地西南端几千里外的喀什远来谋生的。他们在这里,像在故乡时一样受到压迫和剥削,但他们旣然拖男带女跋涉大戈壁流徙到了这里,也只有忍受着这奴隶的悲惨的日子。
一直到一九四九年冬解放,蒙族牧民和维吾尔族农民才解除了他们被奴役的痛苦。
现在,随着蒙族牧民和维吾尔族农民的生活变化,和靖县的面貌也与往昔大大不同了。
如果沿着乌拉马衣克河溯流而上,那么在高旷寂静的天山山口,临河有一座面粉厂和一座榨油厂,这两座工厂完全是利用水力来生产。在乱石的山坡上,远远就可以听见那咿呀的水车声,同时在阳光下,可以看见那飞动的巨大水车溅起的闪亮的水珠。一群群的马匹和毛驴把面粉和油着駄下石山坡,迗往和靖城去。
这面粉和食油,足以供给和靖的城乡和天山内的牧区食用。
如果沿着乌拉马衣克河往下游走,就在河流绕过城南的一角,有着一个占地好几百亩的苗圃,这苗圃即将改成公园,千万株果树在散发着芬芳,碧绿的林荫路特别幽静,成丛的百合花在迎人娇笑。现在这里已经允许居民们来游憇,毎到日落黄昏,人们就会夹着乐器前来,在绿荫下,在花丛前,嘹亮的歌声和乐器的悠扬,划破了这边城静谧的黄昏,人们在欢乐地度过一天最美妙的时辰。
在城里,往日蒙古王宫后面森严的保卫团的营房,已经不再有刀枪的鸣响,而紧邻这空寂的营房的,是一座美丽的园林,园林里传出来的是孩子们淸脆的读书声。这是一个附设有托儿所和幼儿园的小学校。园林里绿树成荫,鲜花散播着淸香。孩子们生活在这幽美的环境里,显得特别活泼天眞。他们的营养都很好,托儿所里的婴儿们有充分的牛羊奶吃,幼儿园里的孩子们有各种的油酥点心充飢,而小学的儿童们却经常有喷香的羊肉丝和葫罗卜丝的羊油炒饭饱餐。
而在城西临乌拉马衣克河的一片钻天杨林中,有着粉白的建筑物,翠绿的丛林中露出洁臼的粉墙,显得异常柔和、宁静。这就是医院。医生和护士都是汉族。蒙族牧民们第一次得到科学的医疗。他们长年在风寒的雪山上和潮湿的水草间生活,容易害关节炎,有时也害可怕的猩红热。过去蒙族牧民们只有听凭在疾病中死亡,在山野上天葬,尸体任凭狼吃鹰啄。但现在他们的生命却往往在病危中得到了挽救。而许多蒙族和维吾尔族的妇女,也十分信任和感谢党和政府给她们设立的这座医院。当她们怀孕的时候,会自动到医院里来检査,当她们分娩的时候,会把母子的安全托付给医生和护士,当孩子们有病的时候,她们就抱来就诊。而这些汉族医生和护士,他们双手平安地把孩子们接生下来而又保护他们健康地成长,在麻疹流行期间,他们常常抽出自己的血给孩子们打预防针。
而在繁华的城中心,新的建筑物陆绩不断地出现。这当中有百货公司,不论是上海、天津、广州等地出产的日用品,和专为边疆少数民族人民制造的马饰、衣帽、短刀和马靴,都应有尽有;同时这里还有食品公司,包装精美的糖果,或淸列醇香的美酒,或浓腻的肉类罐头和淸甜的水果罐头,也都样样俱全;而且这里还有贸易公司,大批收购来的皮张、羊毛和葯材,在仓库里堆积如山,而崭新的割草机、羊毛剪子、马拉播种机和收割机,很为蒙古牧民和维吾尔族农民所喜爱。
同时,在这些新的建筑物中,有一座坚固而朴素的礼堂。这原是国民党反动统治期间的仓庳兼军火庳,收藏的是鎭压蒙古牧民和维吾尔族农民的刀枪和榨取来的少数民族人民的膏血。就在解放前夕,这边城的人民从这里夺取了大量的武器,迎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到后来,解放军战士们深入到风雪的天山上伐运来松木,把这个血腥统治时代的建筑物扩建成人民礼堂。现在,每逢节日或假日,自治州就要派来电影放映队,在礼堂里给这小城的居民放映电影。每当这个时候,周围山里的牧民和四乡的农民就会骑着成群的骏马,在星光下从几十里外赶来联欢。
过去维吾尔族租种的小块土地,顼在已经连成一大片,数以万亩计的各个集体农庄的辽阔田野,分区种植着各种庄稼,有雪白的棉花,有黄金的麦子,有缨穗红似火的玉米。在雪水灌漑的肥沃的原野上,无数的双手在大自然中获取劳动的丰满果实。
由于党的领导,民族大家庭得到了空前的闭结,居住在这边城的蒙族牧民,自愿分出了许多人力,参加共同的农业劳动。虽然维吾尔族和蒙族的宗教信仰不同,但在党的领导下,却相亲相爱地生活和劳动在一起。我们可以看见维吾尔族青年是怎样跟蒙族姑娘们一块在田间驾驶着十行马拉播种机。而且我们经常可以看见维吾尔族和蒙族的男女农民怎样在日午歇工的田边同歌唱,共舞蹈,同时我们还经常可以看见服饰不同的蒙族和维吾尔族的少妇们一同亲热地手拉着手在乌拉马衣克河边散步。他们彼此都熟悉和尊重对方的风俗习惯,而且学会了彼此的语言和礼节。
就在这些勤劳的少数民族的人民之中,我们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世都可以了解到他们生活的巨大变化,而且从他们毎一个人的经历上,都可以看出他们怎样由奴隶变成了主人。
像浓眉大眼的里杰,过去是给牧主放牧的一个蒙族牧工,一人放牧五百只羊,终年露宿荒山,只能得到一身破衣服。而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工作得很出色的乡支书。像维吾尔族的小个子艾山,他在八岁时因为死了母亲,父亲从高利贷者的手里借了八块钱埋葬费,可是八块钱就像一根绳子缚住了他的父亲,利滚利,债老是还不淸,父亲不得不把他带上从喀什徒步走了四十天奔逃来和靖,他学做皮匠,受尽了鞭打和飢饿的痛苦。而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区长。像满脸大胡子、魁梧有力的阿瓦兹,他也是维吾尔族,原先也是喀什人。他十七岁的那一年就几千里迢迢只身跑到和靖来谋生,给人家当长工。而现在他已经是农业社的社长。
至于妇女们,像额头饱满、身材颀长的维吾尔族的一个已经有了五个孩子的耶皮汗,虽然她现年不过二十五岁,但八年前她却是一个被地主欺凌的孤儿。现在她已经是乡妇联主任,而且被选为县人民委员会的委员。像黑黑的圆脸、身体粗壮的巴黛,她是个蒙族姑娘,过去只有几只羊,给牧主放牧一部分牛马,是个半牧工。而现在她已经是农业社的副社长。像长眉大眼、温柔秀丽的维吾尔族姑娘黑尼莎汗,她家过去是佃农,父亲劳累得肿腿死掉了,她跟着母亲给人家打零工。而现在她已经是团支书兼农业社的计工员。
这许许多多从旧社会的痛苦深渊中走出来的人们,现在正共同在一起工作,共同在一起生活,而且共同抱着一个美丽的理想——使这小小的边城跟随着祖国迅速地前进,使这小小的边城变成社会主义的乐园。
就在这许许多多勤劳的双手下,这小小的边城的确越来越美丽和越来越繁荣了。当长年住在天山深处的牧民们骑着马出山来购买结婚礼品或日用品的时候,他们刚刚走出山口,就不由得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来看这小城的新的变化,在阳光下,又多出现了闪亮的崭新的建筑物,又扩大了平展碧绿的田原,又增植了爽心的树海,他们缓辔走进城里,街道变得更加整洁,国营商店的玻璃橱窗显得更加五彩缤纷,民族食堂里的烤牛羊肉的油烟味更加浓香。
按照城市的规划,在国家第三个五年计划时期内,这边城将发展成二十万人口。因为这一带天山蕴藏着丰富的鉄矿,据说为了便于掌握这个边城即将成为工业区,自治州政府正要搬到这里来
而且,兰新鉄路通往南赖的支线,将来就要沿着这个边城北郊的天山脚下蜿蜒西去。
居住在这里的少数民族人民是非常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的。他们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这边城将变成热闹的地区,矿山将布满与繁星一同闪烁的灯光,城郊将竪立许许多多工厂的大烟囱,天山脚下将繁忙地奔驰着东来西往的列车,而他们幸福生活的理想将像天边的彩霞一样的瑰丽,像阳光一样的灿烂。
因此现在居住在这边城的人们,不论他们是蒙族或维吾尔族,都抱着一个共同的愿望——他们正勤劳地增产着粮食和繁殖着畜群,以迎接将要到来的工人兄弟,他们正把这边城装扮得更美丽,让第一次到来的人们立即爱上这个富于边疆色彩的地方,而骟傲地把它看成自己新的家乡。
第四章在葱岭下
九月,在新疆南部的葱岭下,天气还很炎热,人们挥汗不停。
我和翻译同志趁夜凉上了路,从一个维吾尔族的农业社回区委会去。
翻译同志是军区派来帮助我工作的,我们暂时住在区委会。对这一带的地理环境,他和我一样陌生。
好在这是一个月夜,月色朦胧地笼罩着四野。夜雾轻淡,可以看出葱岭巍蛾的山峰墨黑的矗立在幽蓝的夜空上。
这时夜已深沉,凉风吹散了我们的困意。我的伙伴又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小伙,我们一边谈笑,一边頫顺着微微发光的路上走。
“已经走了三个钟头了,怎么还不到?”我的伙伴忽然站住尺声说。
我看了看他的夜光表,已经是十一点了。我们前两天从区委会到那个衣业社,路上只走了一个多钟头,而今晚我们八点就从农业社动身回区委会去,在路上却整整走了三个钟头还没有到。
显然我们走错了路。
我们想找一家人家问问路,可足四野里除了朦胧的月色之外,连一点灯光也没有。
“那边好像有人家!”我的伙伴指着远处一堆发黑的地方说。
可是当我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却看出是一片小树林。
“看,那边是房子!”我指肴不远的一个发白的东西说。
可是当我们走过去一看,却是一座维吾尔族的圆顶墓亭。
我们连原来的路都找不到了。胡闯乩撺,有时穿过瓜田,有时绕过田坎,有时跳过水沟,在茫茫的月夜中不停地走了一个钟头,最后我们疲乏地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抽烟歇歇腿。
“听!”我的年轻伙伴忽然在烟火头的红光中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夜静中,微风果然送过来一阵淸晰的马蹄声。
我的伙伴使劲拉着我,一边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飞跑,一边大声地用维吾尔族话叫喊。
很快我们就在一条小河边搁住了一个人的马头。
我的伙伴气喘喘地对马上的人说了些什么话,只见那人大声地笑着下了马。在朦胧的月色下,只看见银鞍在闪光,却看不淸骑者的脸孔,但是从他爽朗的笑声听来,我们碰上的分明是一个慈祥而又健壮的老人。
“他说,要是我们这样走下去,天亮就会错进了城!”我的年轻伙伴又变得快乐多嘴了。
我们只好跟上牵着马的老人,往回走。
老人领我们顺着河边走。小河在轻缓地流着,河水在朦胧的月色下微微闪光。马蹄声偶然惊起岸边卢苇丛里的水鸟,夜静中,只听见水鸟在拍着翅膀惊飞远逃。
我们沿着河往回走了半个多钟头,终于老人在一座园林下的篱笆跟前站住,大声叫门。
不久,园林里就透出了灯光,灯光很快地向我们移过来,在灯光下,一个年轻姑娘给我们开了篱笆门。
老人一边把马交给姑娘,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高脚灯,领我们穿过枝叶茂密的园林,走进了一间整洁的房子。
“离天亮不久了,老大爷要我们在迖里睡一覚。”我的年轻伙伴笑嘻嘻地对我说。
在高脚灯下,现在我才淸楚地看出老人长着满脸的灰白大胡子,他的深深凹进去的眼睛是那么慈蔼地闪着光。
这房子很漂亮,炕上铺着色彩鲜艳的大床毯,粉白的炕墙上围挂着一条孔雀图案的印花布。
“这是我儿子和他媳妇的房间,他们正好都不在家。”我的伙作把老人的话翻译给我听。
当我正在向老人表示感谢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在灯影里一闪,走了进来。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姑娘,给我们端来了两碗酸奶酪和一盘点心。
于是老人说了声晚安,就跟着姑娘出去了。
走了这么长的夜路,我和我的伙伴都又累又饿了,我们痛痛快快吃完了点心和酸奶酪,吹熄灯,往炕上一倒,就在满帘月色下沉沉地睡着了。
当我们一覚醒来,太阳已经照到园林的树梢头。昨天深夜里看见的那个年轻姑娘,现在发边插着一朵红攻瑰花,撩起蝉翅似的长罗纱裙,提着一个擦得金亮的铜壶来给我们送洗脸水。
我的伙伴一边双手捧着从铜壶嘴里倒下来的凉水洗脸,一边笑着跟盛装的姑娘说话。
年轻姑娘提着空铜壶刚刚转身走掉,我的伙伴就一边用干毛巾擦棹脸上的水珠,一边悄悄地对我说:
“今天是他们的库尔班节……”
我知道维吾尔族过库尔班节,就像汉族过年一样的隆重。
照满树梢的金闪闪的阳光,已显出今天又是个大热天。我们应该趁早凉赶路,但是又理当向这家人家拜节。
我们刚刚柏掉昨夜身上的尘土,就忽然看见老人笑呵呵地穿过园林跑来了。
老人身穿一件长及膝盖的洁白的袷袢,头戴一顶黑地白花的稍带棱角的小圆帽,黑油皮靴擦得亮亮的,灰白的大胡子梳得很齐整。
他把我们请到园林中的一座大房子里去看了。
这大房子就是客厅,有着一个堆满了粮食的套间。
客厅的地上铺着一条很大的红地毯,地毯上铺着一幅洁白的大餐布,餐布上摆着能整整装上一只羊的一大盘烂熟的羊肉,另外还摆满了苹果、葡萄、油散子、糕饼和蜂蜜。
当老人让座的时候,我的伙伴领着我从左手边进到朝门的位子上坐下。我的伙伴对维吾尔族的礼节倒挺熟悉,他教我一连串地向老人问候:
“庄稼好?牲口好?果园好?”
通过我的伙伴的翻译,老人抖动着灰白的大胡子,又兴奋又热情地笑着对我说:有了共产党,家里一切都好!
接着老人激动地告诉我们,他过去是一个长工,母亲害病死掉的那一年,地主假装慈悲借给他几丈裹尸布,这几丈裹尸布就像一条锁键拴住了他的脖子,他再也还不淸这笔债务了。最后他被逼逃到几千里外的伊犁去。家里留下老婆和两个孩子,大的孩子才九岁,小的还恋奶。老婆被地主抓去当奴隶,而孩子,大的背着小的在四乡要饭过日子……
我想起昨天夜里我和我的伙伴就是睡在他儿子的房间里的,于是问道:
“那么现在老大爷的两个儿子都出门去了?”
“不,我的大儿子现在已经是个生产队长了,他和他的媳妇都到城里去学习操纵播种机和收割机去了!”老人的眼光含着幸福的微笑,“我昨天还特地到城里去叫他小两口回家来过库尔班节,因为看见他俩忙,又悄悄地骑着马趁月夜独自赶了回来。”
说着老人伸出他的粗结的大手,小心地替跪着双膝坐在他身旁的姑娘插好须边的那一朵红攻瑰花,然后笑着对我们说:
“这就是跟她哥哥要过饭的我的女儿,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共青团员了,庄稼活也干得不错!”
姑娘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抚弄着她的乌黑的长辫梢。
阳光从门外的葡萄架的緑叶间斜射进来,细碎的阳光正落到老人和姑娘的身上。
只要稍微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外面照满阳光的园林,那坠满枝条的红苹果、黄梨、紫石榴和半透明的无核白葡萄,像各色宝石似的在闪闪发光。
“这家园还是解放后我回来经营的。”老人的眼光变得凝思起来,然后他抚摸着姑娘的头静静地说,“可惜她妈受了一辈子苦,没有看见这个好日子就被地主活活折磨死了……”
看样子老人每逢年节总是容易想起他的不幸的亡妻来的;但是今天这个库尔班节,他好像觉得应该让客人们欢乐,于是借故跑出去摘了几个大黄梨送给我们说:
“这梨又脆又甜,你们带着在路上解渴吧。”
老人让我们吃得饱饱地上路。
当我们走出园林篱笆门,向老人和姑娘道别的时候,老人却笑着说他也有事要出门,正好跟我们同走一程。
我们心里虽然明白老人是在借口给我们带路,伹却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我们跟着老人又沿着小河往上游走,这小河发源于葱岭,河两岸远处的村子里传来了羊皮鼓的咚咚声,农民们都在欢度他们的库尔班节。
巍峨的葱岭在阳光下闪烁,从岭脚一直到我们面前的原野上都是灿烂的阳光。这时我们才看出昨夜一路上走过来的地方都是一片片好庄稼。棉田里的棉桃又大又密,有的已经开始吐絮了;玉米长得又长又大,缨子已经红了,刚刚播种的乌克兰冬麦已经茁壮地发绿。
“这地多肥啊!”我禁不住大声赞叹起来。
“岭下这一大片都是宝地!”老人在强烈的阳光下快活地眯拢了眼睛说。
“这是什么?”我指着路边的一大片高及人头的奇异的庄稼问道。
“我们社里种来喂牦口的苏丹草。”老人说着拔了一根给我,“你尝尝看!”
这苏丹草茎又甜又多汁,我高兴地把剩下的半截送给我的年轻伙伴。
“眞甜,别说牲口,连我都爱吃!”我的年轻伙伴嘴角上涂满草汁,笑着大声说。
老人吿诉我们节后就要开始忙着秋收了,秋收的活一大串,收完玉米割苏丹草。割完苏丹草摘棉花。
“看样子今年你们的棉花一定丰收!”我说。
“这里虽不像吐鲁番那么热,可是气候也够暖和的,明年我们社里还要试种长绒棉(长绒棉适于高温环境生县,枝头高出人头,棉桃特大,绒特长)哩!”老人说,接着是一阵豪迈的笑。
老人自豪得很有理由,因为我也知道长绒棉的可贵,旣可以做汽车的内轮胎,又可以作制造飞机翅膀的原料。
我们已经走到横架在小河上的一座木挢跟前,老人停住了脚步说:
“从这桥上过去就是大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见区委会了。”
我和我的年轻伙伴高高兴兴地上了桥。当我们转过身子去向老人道谢的时候,他抖动着大胡子,一边向我们挥手,一边叮咛我们下次有空再到他家里去,幷且最后还告诉我们他是幸辐农业社的社长。
我这才突然记起前些天区委书记曾经吿诉我,幸福农业社的社长牙生鸟守尔一家都是全县有名的劳动模范。
第五章边疆散记
汽车离开澄碧的赛里木湖,缓慢地爬行在陡斜的山路上,沿途两边,从山脚到山顶,在累累的岩石上,盘根生长着苍翠笔挺的塔松。在山顶的松林间,露出凝然不动的白云,但是那幷不是白云,而是矗立在群山后面的雪峰。
越过塔松夹道的高山,车行在峡谷中,公路依傍着一条激起雪白浪花的溪流,弯弯曲曲地穿插在山屮。峡谷里到处果实累累,鲜艳的各色果子压弯枝条,在风中颤动,这就是野果子沟。
急湍的溪流在乱石间冲激,浪花珠子溅成蒙蒙的水沫,在阳光下映成斑烂的彩虹。从蒙蒙的水沫望过去,可以模糊地看见隔溪的翠绿山坡和洁白的羊群,蒙古包在闪光,牧民们在马上扬鞭歌唱。
在这幽美的果子沟里,有着崭新的粉刷成乳白色的许多木头房子。这些木头房子靠山傍水,结构非常精巧,式样繁多,像一帱幛幽雅的小别墅。在这美丽的建筑群中间,有着平坦的停车场。这是人民政府建筑来招待过往的旅客的。经过长途簸的旅客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在这里用餐、休息或住宿。
我们在这里顿然忘记了戈壁旅途的酷热,这野果子沟的山青翠,水淸凉,使我们同车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身特别爽快。
同车的年轻小伙子们和姑娘们,被沿着山脚生长的野果子吸引住了,他们忘记了长途跋涉的疲劳,嬉笑着纷纷地跑去采回来连枝带叶的野果子,果实累累成串,红的黄的,饱满成熟,像珠光宝气似的诱人。
年轻人喜欢把自己珍贵的收获给大家分享,野果子又酸又甜,非常好吃。因此等到用餐的时候,谁都有了一副好胃口,大大地增加了饭量。
出了几十里长的野果子沟,回望来路,才知道汽车越过了险峻的崇山野岭,那巍峨的雪山是那么耀眼地突立在蓝天下,云纱缭绕着半山腰,把那雪山衬托得像浮在天边的一座玉岛。
汽车以超速往前奔驰,公路像一条扯直的黄绫带,显得异常平坦。沿公路两边生长着繁丽的野花,像谁在黄绫带上綉了多彩的花边。
在一个堆满瓜果的三岔路口,司机好心地停了车,让车上的旅客饱吃一顿鲜甜的瓜果。西瓜很大,年轻小伙子抱上—个也覚得挺吃力,十人共吃也很难消受;而粉红的苹果赛碗大,姑娘们得用双手捧着吃,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只好用手绢包着留在路上解馋。
从这三岔路口,以等同的五十公里往东南走就到达伊犁,往西北走就是国境浅上的霍尔果斯。
霍尔果斯住着索伦族,和苏联的哈萨克加盟共和国接壤,中间只隔着一条霍尔果斯河。隔河可以看见哈萨克加盟共和国的美丽的建筑物和辽阔的农田,可以淸晰地听见苏联集体农庄的拖拉机声,可以看见打扮得很漂亮的苏联农妇和姑娘们到对面河岸上洗衣汲水,她们时常用笑声向河这边中国索伦族的兄弟姐妹代替问候。
索偷族是淸代封建王朝流徙来戍边的满洲一个部落的后代子孙。当年,他们的祖先抱男带女,经过长途戈壁的跋涉,遭受到疾病和死亡。虽然他们终于在这遥远的边境落了脚,但封建王朝却听凭他们自生自灭。在国民党反动统治年代,他们受到非人的歧视和残酷的压迫,因此人口繁殖很慢。一直到解放后,他们才第一次抬头,有了自治区乡,组织了农业合作社,人口增加到几千。
勤劳的索伦族人民特别懂得生活发展的意义。他们懂得自己翻身的可贵,懂得社会主义美好的远景,因为中国共产党在引导着他们走向民族的繁荣,因为霍尔果斯河对岸苏联人民的生活是一个非常眞实的榜样。
当然,要了解少数兄弟民族人民今天生活的情况,最好是到伊犁去看一看。伊犁,是十三个民族的聚居区,新疆所有的民族在伊犁都有他们的居民。
伊犁位于伊犁河畔。伊犁河是一条美丽的内陆河流,发源于我国的天山崇岭间,雪水汇成淸波荡漾的巨流,绕过伊犁,奔出国境,注入界联的巴勒哈什湖。这应该说是我们和苏联两国的一条“女儿”河,娘家在中国,而婆家在苏联。它灌漑着中、苏两国的土地,使中、苏两国边境上的人民同喝一条水,在自然地理上增加了不可断绝的亲密的女谊。
伊犁河处处是翠绿的河洲,在长流的碧波中,像成串的绿珠缀在蓝绸上。两岸绵延着果树林,春天妍丽的花朵和秋天鲜艳的果实,像条锦綉飘带束在伊犁城腰,给这座边疆的城市增加了无限的妩媚。
伊梨城内也处处是园林。街两边的水渠里引来了伊犁河的淸流,水声日夜淙淙。临流排列着附行高大碧绿的钻天杨,使长期跋涉在干旱戈壁滩上的旅人,一旦投入这边城的怀抱,就顿然喜悦地感到无边的湿润和淸凉。而且在钻天杨绿荫的掩映下,家家都有一座幽雅的庭园,苹装、无花果、葡萄,给每家住户互相播送着淸香。
在库尔班节的那一天,我有机会到几家塔吉克族和柯尔克孜族的人家去拜节。就在那一座座美丽的庭园里,我分享到主人刚刚从树上摘下来待客的鲜果。解放前,很多庭园是荒芜的,蔓草丛生,每逢库尔班节,有的人家只能满怀心酸偸偸地宰杀一只猫给儿女解馋。而项在,几乎家家户户都宰杀一只肥羊欢度节日。
而且有一次,我欣喜地参加了一对维吾尔族年轻人的婚礼。在一个大庭园的苹果林中,铺着华丽的地毯。地毯有两丈见方,贺客们围成一圈,坐在地毯的边沿。苹果从树上随摘随抛到地毯上来,人们随手拿起苹装背过身子去在小水沟的淸流里洗了吃,他们用苹果下酒,酒一碗一碗地筛满了,几乎是一个苹果一碗酒。客人们自带乐器,背靠着果树,坐着弹吐他、东不拉和小提琴,热情地歌颂着今天幸福的婚姻,同时也悲愤地唱诉着过去被地主霸占初夜权的羞辱和痛苦,歌声时而欢乐地昂扬,时而悲痛地低吟。往往是由新郞带头,而大家同时合唱,歌声眞挚地溶成一片。唱时,年轻的火热而深情的眼睛凝视着远处,而年老的闭着眼,晃身点头。
迖种生活上的巨大变化,每逢星期天在伊犁街头就会更加显得鲜明和突出。我们知道伊犁是十三个民族聚居的边疆城市,只要一到星期天,各种式样不同、色彩鲜艳的服装就像花园中出现的无数翩翩的蝴蝶。勤劳的人们把每个星期天都当作节日一般地欢度。
花团锦簇的人流,给这美丽的边城增添了无比魅力。他们当中有维吾尔族农民,有柯尔克孜族猎手,有乌孜别克族织女,有塔塔尔族歌人,还有从深山里出来骑着银鞍骏马的哈藤克族男女牧民。
伊梨是哈萨克自治州的首府,它管辖九县一市。在九个县当中牧业县就占了五个,牧畜超过三百万头,出产闻名于世的兰哈羊。
因此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是新疆哈萨克族相当集中的地区。哈萨克族几乎全是世世代代的牧民,居住在伊犁周围水草丰美的天山一带。人们只要到了伊犁,就不能不去山区牧场巡乱一番。
哈萨克牧民们多在伊犁东路的五个县,溯伊犁河上游,就会出现山青水碧的天山牧场,山间穿流着孔乃斯河和特克斯河,高山牧场上处处是淸得见底的溪水漫流在草间。
我和翻译同志驰马在孔乃斯河川,沿途两边的山谷里是墨绿的原始森林,繁丽的野花像织不完的锦匹,绵延不绝。在马上仰头探望山峦,可以看见山峦后面那被晚霞映红的雪山巍峨的峰顶,像冲天的大火炬,在烧灼着天空,那殷红的晚霞反而象是从峰顶喷出的一片片火燄。
就在这雪山反射的霞光中,我们催马来到一个山谷里。一群哈萨克汉子正在挥舞着长柄拨亲,趁天黑以前加紧收割牧草。他们早早就在储藏牧群过冬的滨萆。
一个穿着长筒靴的汉子从水湿的草场上跑过来热情地迎接我们。他是牧业社的队长,把我们的马拉到山谷深处的一排徘土房子跟前。但是这里空寂无人。这个哈萨克汉子这才吿诉我们这里是他们的冬窝子,不到天冷是不住人的。他们这一队人因为这几天收割牧草,暂时住在这里。现在牧群和社员们都在高山牧场上,他要我们先在这里过夜,明天就领我们上山,幷且抱歉地告诉我们:因为妇女们都在山上,他们这些男子汉没能够给我们准备丰盛的晚餐。
割草的汉子们都打着长柄拨镰,踏着夜色纷纷地回来了。篝火烧起了一大锅茶水。我们把带来的礼物分送给他们——毎一个人两块方糖。于是我们大家在篝火中欢欢喜喜地一边喝茶,一边吃饼。
虽然是夏末秋初的季候,仍这天山脚下人夜后却相当冷。我们大家围拢到篝火跟前,一边添着干柴,一边夜谈。
这些哈萨克汉子,在解放前不是替牧主放牧的牧工就是贫苦牧民。当年当牧工,只能哨一些牧主吃剩的羊骨头,长年挨饿。每隔几年,才能捞到牧主穿旧的一件衣服或一双破皮靴。而贫苦牧民有的一家几口只有一只羊,把羊奶用溪水冲淡了充飢。他们各自分散游牧在山野间,过着互不相问的极端寂寞贫穷的生活。一直到解放后,他们才在党和人民政府的关怀和帮助下组织起来,有了贷金购买畜群繁殖,夏天放牧到天山上,冬天集中在冬窝子里,有了房屋遮蔽风雪,有了学校上冬学。
“我们这个牧业社,总共只有十九家。过去这十九家合起来不到二十只羊,可是现在我们全社有牛一百多头,马两百多匹,羊一千多只!”这是队长对他们的生活作的简军而又明确的结论。
第二天一早,山谷里的霚气未消,队长就派了一个哈萨克年轻小伙手领我们上山。山路非常陡,曲折迀迥。当太阳驱散山脚浓雾的时候,才觉得我们离地面已经很高,那孔乃斯河变得像一条闪光的银丝线,那低处的房屋,山岗和原始森林显得那么小巧玲珑。我们的三匹马浑身流汗,像刚刚被水洗过似的,它们每爬一段山路就要停下来,喘着气喷着白沐歇一歇,吃一些山上的野花青草来恢复一点力气,然后才肯再继绩往上爬。
到达山上已经是过了晌午,这里淸溪繁迥,塔松像一支支撑天的巨伞,鲜红的野花和油光闪闪的绿草,给人一种幽静而又高爽的感觉。
就在这淸溪绿树和花红草鸹之中,一顶顶洁白的蒙古包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领我们上山来的年轻小伙子只一声长啸,穿着红裙的哈萨克妇女们便立即纷纷地跑了出来。
原来这里仅仅是牧业社的奶牛场,这些蒙古包是酥油作坊,妇女们正在忙着做酥油。
好客的哈萨克妇女们把刚制成的浓香的酥油拌着炒黄米给我们吃,用连在一起屮间有着小洞相通的木头盛酸马奶给我们喝,而且用肥嫩雪白的熟羊尾巴夹着盐煮的羊肝给我们吃。
我们饱餐了一顿,然后带着喝过马奶的微醉重新上了马,打算在日落前赶到崇山那边的千里牧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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