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篇关於火烧赤壁电影的影评!主要突出写其中的战略策略。非常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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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说张彻张家班--------中国武打片的半壁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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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导刚做导演时,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以后会成为武侠片的一代宗师,他的生平夙愿是拍100部电影,什么类型都有,武侠片只占一部分,历史大片是他的最爱,但是他只拍了勉强算是历史片的,一部刺马,却成为永恒的经典。
1949年,上海国泰的导演张彻和张英,从大陆至台湾拍摄,他们原以为只是出外景的么,还挺高兴地游山玩水,没准儿还应了亲朋好友带点儿土特产品回家的美好愿望。没想到半截儿风云突变,活生生地一道海峡就是跨不回去。困在那边儿,掐指一算便近了四十年——1949真是个邪乎的年代啊,忌远游,否则想回来真就只能游回来了。
  1957年,张彻由台湾流蹿至港,把文艺片儿拍得两袖清风一身绯闻,颓丧之余便用笔名“何观”在报上写影评,没想到反而引起电影公司瞩目。电懋的宋淇来找他写剧本儿,这人兴高采烈地当场应下。结果就在第二天,邵氏的邹文怀也来找他,张彻又心动,无奈已经许了前边儿那位,只好应道:只在电懋签一年,一年后返邵氏。他的措辞是“返”邵氏哎,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顿时想起来里边儿,王羽跟田丰表忠心,“我虽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可我心里早就许了你了”之类的,感人肺腑。
  后来张彻真入了电懋,眼看着邵氏换了彩色阔银幕,而自己的公司还停留在黑白标准银幕,思前情想往事,他的肠子就这么悔青了。老板钟启文没事儿就诅咒邵氏崩溃,比如“邵氏投资太重,一定会崩溃”之类的,他可能也觉得不太科学。最重要的是,在剧作上难有作为,这个太影响前途了,因为同期为电懋写剧本的人中,还有个叫张爱玲的呀……一年后电懋约满,张彻“返”了邵氏。
  在邵氏,这人也仍是写剧本、卖文为生。彼时全邵氏最炙手可热的导演是李翰祥,当然,那会儿全邵氏也就十来个导演。这俩人地位悬殊,平时也没时间聊聊,但李翰祥曾撰文说他推荐过张彻。后来张彻为李翰祥写了个剧本,呕心沥血,由邹文怀推荐。不知道李翰祥那天心情不佳、有急事儿还是怎么,看罢剧本儿,往邹文怀桌儿上一摔,嚷嚷了句:“这叫做什么剧本?”,扭头匆匆走了。
  由此看来,李翰祥对待张彻这个新人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朗:鼓励他、打击他、打击他、打击他……但是他那天走得太急,全然忘记了,张彻还在晚报写影评这件事。从此张彻更加笔耕不辍,每天都对李翰祥口诛笔伐、无情抨击,几乎变成一个诗人,产生了不少好句子传颂至今,比如“李翰祥是一代霸才,然而亏在太有算计,好比一个锦衣银甲的霸王,腰间却露出半截算盘”之类的。这件事也开启了李翰祥的文学生涯,美工出身的他,也开始往那家晚报投稿了……总之,这两人骂来骂去,最后,是邹文怀挺身而出,熄灭战火。嗯,也太难看了,这两位邵氏同事。
  许多年后,李翰祥仍孜孜不倦地写着,其短章在上连载三年,最终出版。这人不仅长了一张黑脸,还长了一张黑嘴,什么破人烂事都敢诉诸笔端,整本儿书简直可以改名叫做了。唯独对张彻,一些事件被选择性地隐匿了,李翰祥甚至一脸慈爱地写道:“我推荐当时仍以何观为笔名的张彻,进入邵氏审阅剧本之后,就研究和筹备拍摄起新式武侠片。”——张彻原来还真是被他推荐的么,这人是间歇性失忆了还是怎么着?
  至于张彻稍后开创的新武侠,在文人大导李翰祥的眼中,则几乎是场闹剧了:“开始,招考了一群年轻好动、孔武有力的孩子,在邵氏的后山上拍起武侠试验片来。据说,完全放弃了龙虎武师的套招方式,缠头裹脑的花拳绣腿,全部不要,一上来就是三本铁公鸡,真刀真枪,拳拳见肉。所以每天都把小哥儿几个打得鼻青脸肿,每天都打伤七八个,后来一看拍出来的拷贝,个个都傻了眼了:全部镜头,都是一字长蛇阵,雁别翅排开得乱打一锅粥,不是中景,就是大远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还怎么行。所以闹哄了一阵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翰祥的确是间歇性失忆,武侠试验片没有不了了,他笔下那几位“鼻青脸肿的小哥儿”,也成为了最初的张彻班底。而张家班由一个王羽、半个罗烈为始,狄龙,姜大卫为巅峰,以大陆董志华、杜玉明等人为止。弟子六代,中途有聚有散,互敬互爱,又有娶妻生子,渐渐开枝散叶,发展成浩浩荡荡的一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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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0年,王羽由上海至港,先落脚在珠海学院念了两年书。在上海,王羽是个不算出色的游泳运动员,到了香港读书之余重操旧业,轻轻松松拿下三项冠军,并且一连拿下两届。一度误传,说王羽是游水至港,估计起因就在此处,压根儿哪儿都不挨着。张家班里,后期弟子孟飞倒是游水过来的。每次想起,就忍不住一阵悲从中来:无论如何,“游水至港”这四个字听上去,就比“翻柏林墙”难度大多了。
  王羽两届冠军,原本惦记着三连冠,前途一片大好,但赛前他被游泳队开除了——因为打架。在上海时,他已经是个爱打架的小孩儿了,当年跟郑佩佩做邻居,俩人住在同一条街,只隔着几间屋。但郑佩佩简直没法儿跟这个人说话,因为她乖。王羽那样一小孩儿,绝对是会得到左邻右舍父母特别关注的,而关注的方式往往就是隔离。好在,张彻一生都爱叛逆的孩子,他的张家班,几乎是不良少年收容所,王羽是第一个。郑佩佩后来说:“那时候他一直在打架,张彻非常非常喜欢他,张彻就是喜欢这一类的。”径直道明了张彻的趣味。
  1963年,王羽考入邵氏,并没有像一般演员那样参加过南国训练班,就出任了1964年的男主角,这也是张彻在邵氏导演的第一部武侠电影。王羽自然是当之不让的大侠,张彻在这样一个人物身边儿,又安排了亦正亦邪的一个罗烈。罗烈没有优待,他是南国训练班的产物,并非张家班的御用,况且是出了名的滥拍,他有一句名言:“导演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然而这个人戏是好的,有时亦正亦邪,有时亦正亦谐。但是人嘛,港的通病,一个不落,后期由于玩弄大陆明星招人恨,黯然无光地过完了一生。
1967年,横空出世,张导演从此成了张百万。尽管在他手下干活,负伤率还是那么高。从前“鼻青脸肿的小哥儿”,这次因为要把右手绑扎起来,常常失去平衡跌到满身淤紫。工作的苦,王羽是不埋怨不退缩的,但仍称不上十足敬业,他有另外的毛病。统计下来,彼时张家班人丁兴旺,已经有一个王羽,半个罗烈。那半个,倒有随叫随到的把握,滥拍嘛;可那位正儿八经的御用,真说不准。张彻爱叛逆的小孩,不过,孩子叛逆起来,也要有降伏的手段才好。王羽还是打架,做了明星,也不收收心,但也有所长进,做了明星,可以和明星打架;和平常人么,倒也不是不打的。
  其外,便是无以复加的情绪化,真是个天生的明星啊。无以复加到何种地步?1968年,拍时一干人马在日本出外景,王羽心中挂着林翠,却怎么也打不通国际电话,闷闷不乐,于是宣布:不拍了,即刻回香港去。张彻知道了,照例是个“宠”字,跺跺脚,望望天,猛抽他的雪茄。换了另一个人,怎么敢?当年跟这戏的副导演是午马,负责把服装和道具从香港押运日本。因为少了几件,被张彻破口大骂。每每看姜大卫、狄龙回忆恩师的访问,这两位爷不住强调,张导演对他们很好,从来不用粗口骂人——可不是么?满心火气早都冲着不得宠的倒霉鬼发过了。对他们,自然心平气和,想不慈祥都难。
王羽罢演这事儿,最后在蔡澜的笔下,竟然很诗意地解决了,那天全剧组在田野里等太阳:“天上飞来一群红蜻蜓,有一只停在我面前的白花上。我静悄悄地伸出手指在它的眼睛前面画圈圈。蜻蜓有复眼,圆圈越画越小,它变会头昏,等它心迷,更能一把抓住。王羽看得神奇,也找了只蜻蜓画圆圈。一抓,让它飞走,再找来画。大家看着这两个疯子画圆圈。郑佩佩、午马、杨志卿,甚至张彻也拿着雪茄画圆圈,把所有的事都忘却了。太阳出来,我们继续拍戏。”梦一样啊,一群童心未泯,两个大小不良。
  终于,把这个徒弟宠到叛出师门,何况原本就是那样情绪化的人。一纸合同纠纷,一句人各有志,从邵氏到嘉禾。1971年,原本写给王羽的,主演只好临时换成了狄龙。美贯香江狄大侠登场了,他可不是现在那个老气眼角下塌的老头子,你们百度一下,年轻吋时又英又俊,但翻翻电影目录,早在1969年,张彻便开始着力打造新一代双生,姜大卫与狄龙,已经各有一部主演作品问世。张家班改朝换代,归根到底,师父最早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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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68年的是部有故事的电影,戏里戏外。之后,胡金铨脱离邵氏远走台湾,邵氏要张彻来拍摄续集。在原片中成功塑造了女侠金燕子的郑佩佩,却并不愿意再度出演,这个倔姑娘觉得“金燕子”这个人物是属于胡金铨的。张彻找到郑佩佩整夜长谈,苦口婆心地劝到凌晨四五点,这姑娘就从了,就从了——具体怎么劝的不太清楚,估计少不了说谎保证你是绝对主演之类,连片名都是么。
  胡、张两位导演风格有异,却一致地拍出了最名不副实的电影:凭心而论,实在应该叫作,而却更应该叫做。尖锐的矛盾发生在拍摄的过程中,有场戏,王羽从窗口跳下去了,罗烈也跳下去了,张彻跟郑佩佩说:“你绕过窗子,从门口走出去吧。”他觉得姑娘应该优雅一点,不要那么粗鲁,郑佩佩这回不从了,又倔。张导演恫吓道:“你要是从窗口跳出去,恐怕就没人敢跟你结婚了。”倔姑娘说:“那不关你的事。”坚持着,跳出去了……郑佩佩后来嫁得很不错。
  实际上,那天除了几位主演,还有一个人也跳了出去,镜头没有拍他的脸。戏中设计,演员井淼从酒楼上摔落街道,老先生彼时快六十岁了,要用替身。做替身的年轻人瘦削修长,不满二十岁,用手捂着脸从酒楼翻身跃下,干净漂亮地一次完成动作。有人对张彻说,他是红薇的儿子,叫姜大卫——往事瞬间蜂拥而至,张彻知道,这孩子就是故人严化(原名姜克琪)的遗孤了。张导演混迹上海的时候,经营过一阵戏院,与国泰、大同电影公司的人来往密切,此生所写的第一个剧本,担任男主角的就是国泰公司的当红小生严化。
  严化早逝时,几个孩子都还年幼,其中姜昌年五岁,姜伟年四岁。母亲红薇后来嫁给制片人尔光,得小宝尔冬升。尔光为照顾家人,特别开拍儿童戏,常常举家上阵。后来,李翰祥导演为姜昌年小朋友取艺名秦沛,岳枫导演为姜伟年小朋友取艺名姜大卫。
  现在看起来温文敦厚极有气质的姜大卫年轻时生性叛逆,小学、中学各留过一次级,为躲避读书而离家出走,被哥哥秦沛在街上逮到,押解回家。十七岁辍学,第一份工作在写字楼当后生,月薪180块,只做了十三天;有朋友介绍他到古董店上班,月薪200块,这次做得比较长久,三个月,终于还是整天无所事事地闲荡。彼时秦沛做演员正当红,拍霍士公司的,把这个弟弟拉过去,和外国武师学点东西,也认识了刘家良和唐佳两位师傅。如此,姜大卫做起了龙虎武师。
张彻对这孩子起了恻隐之心,虽然做武师收入颇丰,但毕竟是以性命相搏。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又细心观察,发现他不仅身手灵活,可以做一些惊险艰难的动作,或许还有可以演戏的潜质。拍摄完毕,张彻要去台湾小游,那时姜大卫的家在台湾,这个外表叛逆内心温和的男孩子从自己的薪水中,分出一半,托张导演带给母亲红薇,还有一些手表之类的东西给弟妹,这是名副其实的血汗钱。
  对于这段往事,张彻曾撰文,字字句句将温情吐露:“我这人一向讷于言辞,心里想的,写出来比说出来容易,这一段经过,我的‘心理过程’从未对人说过,即便姜大卫本人,也要看到这篇东西才会知道。‘姜大卫’这名字,有人认为不似艺名,曾劝我为他改过,但我终于没有改,因为这是本色。‘姜’这个姓,更是做为我怀念故人的一个标志。”(第47期,1969年11月)
  之后,是1969年的,王羽主演。姜大卫听从张彻的建议,与邵氏正式签约,做了只有一句台词的演员,一些人的命运正在不远处等待与他汇合。在这部戏中,另一个年轻人同样因为得到了一句台词而兴奋不已,他当时住在姐姐家里,抱着刚刚出世的外甥女林姗姗,把这句台词念了一千次。念得多,因为国语不好,狄龙后来回忆这一段,笑着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府人讲官话。林姗姗直到现在都会念那句台词,因为已经深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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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69年,满眼是张家班早年阵容的告别演出:王羽仍是面目阴冷、脾气暴戾的大师兄,之后,师徒再合作就要等到遥远的1983年;罗烈的外貌几年间日新月异,64年左右还能称斯文,待到离开张彻,作为狰狞反派登场时,已经形神兼备了。
  然而,是告别也是新生。中,姜大卫和狄龙各跑龙套一名:一个遭敌杀,为吸引王羽出来,尸体还被摆了一个很可爱的姿势;另一个被色诱,胸膛中镖数枚,目光恨恨又无限留恋地气绝。虽然死不逢时,俩龙套间并无任何交集,两位爷编年史也可记上这血红的第一笔了。尽管同戏不同台,在这两个人后来的电影中悲凉地频频可见。
  狄龙勇于报考南国训练班,首先要归功于张彻之前的一项改革。浙江口音贯穿国粤语的张彻导演觉得,新一代香港年轻人已经不会好好说国语了。为了挽救那些有方言障碍的演员,电影统统采用后期配音。另一个比较非主流的原因是,早前邵氏的何冠昌建议买下启德机场废旧的飞机库,一下子为公司添了四个影棚,但飞机库完全金属构造,不可能用隔音设施。太奇妙了,全金属外壳,传声效果一定很好,猜想那时的导演都不用喇叭吧,嗷一嗓子,四个影棚齐刷刷地通透了。
  何冠昌也是狄龙的恩人,如果说后期配音只是消除了这个年轻人作为演员一种顾虑,那么真正让他放弃原本月薪不俗的工作,投奔影海生涯,更因为何冠昌循循善诱的一句话:我们这是艺术,艺术可以变成终身职业——令人发指啊,说真的,如果不是后来狄龙红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陷害啊,又一大好青年将饿死街头,还那么帅,多么悲哀。
  1969年,狄龙、姜大卫主演,这是一个开端。在张彻一生导演的93部作品中,两位爷占了其中42部(包括姜大卫的龙套电影),支撑起老爷子的半壁江山。在两位爷合作的28部电影中,仅有10部双双幸存,其余要么死在一起,要么一方为了给对方报仇而死……他们的友情真是不共戴天,由电影一路到生活中,都是如此。
  当时,这两个年轻人住同一个宿舍,姜大卫22岁,狄龙比他长一岁。因为都是很漂亮的小伙子,自然招人喜欢可人儿疼,义务帮他们烧饭的姑娘层出不穷。张彻导演去他们那儿串门,见到屋里有几个志愿者,这个本性很八卦的老头儿“哗”地一声传开了,姑娘们都害羞不来了。从此在吃饭问题上,两位爷只好相依为命,一个人做饭、另一个就洗碗,他们的宿舍,“比起一般男孩子的家,是很干净的”。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君子协定,安排值日表,琐碎地订明规则:比如两个人都抽烟,不要乱弹烟灰之类。抽烟的事,张彻导演给年轻人做了很不好的榜样。狄龙性格坚毅,后来说戒就戒掉了;姜大卫懒散一点,戒过,失败了,烟瘾于是也坚毅地绵延至今。
  中,有一辆象征着两位爷友情的老爷车,在戏中被砸烂。姜大卫花五千块把它买了下来,修复好,颇自得地开着。直到他交了女朋友,姑娘嫌老爷车太引人注目,每次出街都被围观,不得已,这辆车才被半价卖掉。亦舒的访问稿里,还有另一段车子的故事,年代是稍后的1971。张彻导演口中的“他”,自然指姜大卫——
  「他与狄龙,是相当要好的。狄龙的车子里,有他的照片,没看见吗?两个人很要好,男孩子总是比较重视朋友的,不稀奇。」
  「两个人还买同样的车子,只是颜色稍差一点而已。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张先生笑,「我们见了面,多数还是讲公事,说车子的时候很少。」
  两位爷的往事之所以有趣,只靠他们自身的努力是不够的,只有本性八卦的张彻也不够,一些炯炯有神的群众演员功不可没,他们构成了这个贯穿三十年的恩怨故事的人肉背景。比如,和他们同宿舍的王钟,是姜大卫的儿时玩伴,后来做了狄龙结婚时的伴郎。与两位爷同一屋檐下的几年中,王钟始终保持着健康而谦和的隐形人心态,在杂志访问与观众视阈中,他安静地消失了。最难得的是,他每次和两位爷合影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种没心没肺的笑容,显得特别质朴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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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马爷的相声里,有一包袱:“哥哥你且退后,待小弟前去送死——”,可用来概括大半部分张彻电影和几乎全部两位爷作品。中国人的练武目的,于此在“强身健体”与“替父报仇”之外另辟蹊径。
    1970年的好时光,亦舒笔下:“是很谈笑风生的;他的好朋友狄龙,就与他不同,沉默寡言。我们就说:哪儿来的一双对比。可是谈笑风生与沉默寡言,竟是一对好朋友。有时沉默的那个开机器脚踏车,穿红衣服牛仔裤,姜大卫就搭顺风车在后座,穿蓝衣服牛仔裤。好漂亮的一对呵,看见的人都说。”写得真销魂,读起来,有眼见为实的愉悦。
    漂亮的一对中,狄龙无疑是较为稳重、有兄长风范的。他的稳重体现在个“闷”字上,约李丽丽来宿舍玩儿,无关风月,只为一起打木人桩,并谆谆教导曰有益身体健康,可怜的姑娘当场傻掉。闷坏了的在中恨恨地写:“狄龙这家伙真无聊,不知道他活着是干什么的。说演戏不像演戏,说打斗不像打斗,一天到晚四处闲荡,活像个‘四不像’。要气狄龙很简单,就照着这几句唱,准保气得他只知道笑。”末一句传神入髓,不仅闷人情态呼之欲出,还带一点作者本人被娇纵的小小得意。
    闷人的兄长风范更悲情地体现在啰嗦上,据说当年照顾着,管着他打架、喝酒、泡妞。被这样照顾的人,是极惹人同情的,因为很容易从此了无生趣。另外,也有些传说中感人至深的小事件,比如只为姜大卫一个人买宵夜,连张彻都没有份(张导演的心碎了);大雨里把头盔外套都给姜大卫,自己短袖裸头骑在机车前面。年轻人互相啰嗦起来,比老年人还要可怕:姜大卫被这样无微不至地约束过,几年后心智成长,又活学活用地约束着更年轻的傅声,也是不求回馈的苦口婆心。
    由于的票房失利,当然,也没准儿是张彻幽怨于宵夜无份,狄龙被迫休息了半年,直到才得到重新启用。这期间,张彻为量身打造了,厚此薄彼的差距就此拉开。尽管老先生始终很鸡贼地宣称自己一碗水端平,但即便是故事片,也可看做创作者内心取向的纪录电影。饱含深情的大特写,张彻向来毫不吝惜地来拍姜大卫的眉梢眼角,他甚至让镜头追随着这个瘦削青年的背影走过一条街。有时想到这一切背后,都紧跟着老先生一双色眼,就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儿。
    的故事张彻很喜欢讲,解恨又快活地一连写过两遍:“有一位朋友说:‘如果能红,我从邵氏爬到尖沙咀!’(虽然事后没有真爬),所以,得奖之后,姜说‘什么仇都报了’。” ——亚洲影展,23岁的影帝,簇拥无数,当年的影迷里,有个小小的女初中生,常把零用钱花在戏票上,在娱乐、京华等戏院子梭巡,买中前座位,十几年后仍能默背的情节。她后来写了本叫的小说,把姜大卫的角色“小楼”这个名字借用了过来。
:“说起狄龙,我们真是对难兄难弟。从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俩就一直没分开过。狄龙是我的好搭档,自以为了不起的我,总喜欢教他演戏,而自以为了不起的他,也时常教我演戏。常言道,整瓶不动半瓶摇,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半瓶子醋乱摇晃。狄龙拍戏一向非常用功而且卖力,这一点,说什么我也不及他。狄龙很肯帮助人,我就是常受他帮助的一个;里,我们俩始终没有同场出现过,可是我拍戏的时候,他总到厂里来陪我,精神支援不说,在打斗上有很多小动作,他还给我指点。因而使我获奖,很惭愧,总觉得要得奖,应该是我们俩同时得才对。”(第56期,1970年8月)
    1970年,连中三元,选入年末银色世界的十大影星,他起初很高兴,紧跟着问记者:“狄龙有没有当选?”看对方摇了摇头,他泄气地说,“狄龙又没当选,那我也不要了。”记者无计可施,旁边的金霏来解围,说“大卫,你还抱怨呢,其实狄龙吃亏,这个罪过都在你。姜大卫差一点就从座位上跳起来了,大声问:“怪我?有什么缘因?”
    ——并非一切故事从开始便是俗套,并不一定文人相轻、艺人相贱。然而,一切故事都将沦为俗套,正如同总会有年轻人那样脆生生地质问,而质询的声音,总会被更激烈热情的大众讨论所淹没。 <font color="#70年夏日,张家班在古洞外景地集体暴晒,大家疲惫不堪,拍戏之余面面相觑,笑也不肯多笑。高温之下,戴着皮帽,穿着长统皮靴,正准备攻打长安城——在亚洲影展上的喜讯此刻传来:一是张彻的最佳导演,一是姜大卫的影帝。得到消息,张彻客气地“哦”了一声;姜大卫理也没多理,直接认定假新闻。天热人晕,反应相似,尽管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
  张彻导演除了在衣着上讲究非常,在心智上对自己也一贯严格要求,自有一套谢安“镇物”的训练:肥水之战获胜的捷报传来,谢安看了仍继续下棋,下完一盘才说“小儿辈破贼”。张彻觉得这个太不错了,练气场啊,有必要模仿一下,效果也很显着:比如1969年年末,他众望所归地结婚了,在那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亲友齐聚、证婚人上台,时间愉悦地过去了,张导演镇定自若地姗姗来迟。
  “镇物”训练也有失控的时候,比如张彻骂人时就不太矜持,与他孱弱淡泊的文人气质有所背离。他早年做徐增宏的副导演,那是位摄影师出身的天之骄子导演,太年轻出道,喜欢骂工作人员。张彻被他骂的最凶,也被他教坏,后来练成了能把三十多岁的导演骂哭的嘴皮子,又听说,的偶像是张彻,这代代相传的绝技呦。但总的来讲,“镇物”训练在大事儿上都很成功,甚至令几年后的张彻,在面对双生无可避免的离散时刻,表现得镇定又沉默,正如这一年获奖,他心中也许五味杂陈抓天挠地,但终于只“哦”了一声。
懵懵懂懂,听到喜讯楞了一楞,觉得不可信,直到“第二天,没睁开眼睛已经有人把我叫醒,塞了一大堆报纸给我,叫我看,模模糊糊的,算是证明了昨天的消息并没错,可是当时我因为头一天拍戏实在太累了,所以报纸还没看完,又睡着了。”——他还没做好与影帝效应迎面相逢的准备。
  亦舒如此描述这位年轻影帝之后的紧凑生活:“的一举一动,谁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每天几点钟起床,起床之后去拍哪几部新片,晚上爱去什么地方消遣,每个观众都知道。然后他用什么牌子的古龙水、吃什么香味的雪糕、女朋友是谁、男朋友又是谁,一个月剪若干次发,观众也都清楚。”
  不久前的他尚能落落大方地书写自己的恋爱观:“我跟狄龙,有很多共同的爱好,比如,爱赚钱、爱花钱、爱没事打打抱不平(自以为),爱吹牛,爱整人(非恶意),可是唯一有一点不同的,就是交女朋友。狄龙说:交女朋友多麻烦,又花钱,及受气。这点我跟狄龙相反,交女朋友嘛,从一而终,情要专。看我,交的女朋友多好,又替我省钱,又替我出气(听我的废话,唠叨,怨言而不插嘴)。”
  而如今他走在路上,每与一个姑娘打招呼,便是一段新闻。本性八卦的张彻导演,热心地为爱徒澄清:“至于人家说大卫女朋友多,换得频,我也觉得无所谓。像我们这样的年纪,打个有趣点的比方,像独立制片,只有一套片子,年前娶了太太,好坏也得放映下去,因为没片子好换。大卫这样的年纪,倒像邵氏公司的戏院,不好就换画,无伤大雅。”有点意思的比喻,张导演自己还真是年前娶妻,也还真是好坏也得放映下去。
  狄龙有意地回避着,不再在拍片之余一起各处玩乐,即便见面,人也沉默。姜大卫见这情形,心中明白了几分,他找到一个机会质问狄龙,为什么疏远他?狄龙只得照实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说:“你现在已成了影帝,地位跟过去不同,如果像过去一样,人家会以为我是在‘磅’你。所以,我觉得疏远一点好。”已成白富美的姜大卫很难过,他对高大帅狄龙说:“我重视我们的友谊,比“影帝”荣衔更重视。”——两位男神苦命基友令人欣慰地平安渡过了第一个难关。
  以数字为序列,浏览张彻作品列表是件有趣的事:(挂名)《广东十虎与后五虎》。让人怀疑,老先生是否一辈子没在牌桌上胡过一条龙,才拼了命地要在电影事业上找齐,于是生平最大遗憾就是没拍过和。或者,也可在数字的不断膨胀中,窥见张家班人员动态地壮大。
  1970年的电影中,狄龙饰演的关玉楼亡故后,在为兄报仇的路上,一刀结果了陈观泰扮演的反派龙套,张家班的“铁三角”以这样的怪异方式,首次欢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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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先生平常见我,当然是叫我到他办公室,就算出去喝茶,他照例也都在半岛酒店;这一次,他约我在国宝酒店大堂见面,我自然料到事情几亩,不同寻常」。1970年,一些写进香港电影史的大事件,与张家班的命运走向发生了有趣的交集。
  邵氏高层邹文怀准备自立门户,关于此人的去留,张彻给了邵逸夫一个字的意见:「放」。对邹文怀,张彻也通过赠字一幅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默许:「知己酒千斗,人情纸半张;事实如棋局,先下手为强。」这首诗翻译出来念做「我不留你」,神清气爽的劝人歌儿。嗯,这又是位入错了行的,倒不是鼓励张导演退回去做党政大员,明明大有前途的一位copywriter。
  于是邹文怀放心地叛出邵氏,建立嘉禾公司,顺便带走了张彻的爱徒王羽。嘉禾开山之作[盲侠大战独臂刀],也借了张导演开创的独臂刀系列的余威。邵氏方面除了开拍姜戴维、狄龙主演的[新独臂刀]以应战,也将满腹冤屈诉诸法律,直指嘉禾的侵权行为。邵、邹两位老板各自花掉上百万的律师费,从影片开拍到放映结束,官司经久不息。张彻和邹文怀也终于做了生命中互为见证的朋友:邹文怀是张彻结婚时的证人;张彻则成为这场宾主官司上了法庭的证人。
  [盲侠大战独臂刀]电影本身,有着关公战秦琼式的荒谬,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港日合拍而导致的分裂结局:安田公义执导的日版,以盲侠杀死独臂刀收尾;而徐增宏拍摄的港版,胜负则刚好与之相反,善解人意地照顾了两地人民的感情。这路数放在今天也不过时,但事到如今,独臂刀手刃盲侠也不能欢愉太久,要赶在片末去自首。[新独臂刀]的票房略胜一筹,在荒谬这方面却没有前瞻性,早该在影片死别的哀戚过后,应观众需求追加一个Happy Ending。
  生活中的Happy Ending是王羽和姜戴维这对曾经打擂的师兄弟,五年后联合导演并主演了[独臂双雄],山水有相逢的两个残缺一台戏。彼时,他们均已与张家班无关,是抹去了对峙大环境的相敬相爱。
  当时邵氏的另一个大环境是,1970年方逸华初入邵氏开创采购部。其部门经理,人称Cutting Manager,即「申请单永远cut半」。最为人传颂的段子并非cut掉一辆消防车,那尚属于节俭的范畴;而是发生于李翰祥荣归邵氏后,影片中小朋友吹肥皂泡,需要一元一支的竹筒,申请十支,也被cut掉五支。然而,李翰祥当时已经雇了十个小朋友,他为此深深地纠结了:因为每两个小朋友共享一支竹筒吹泡泡,是不卫生不科学不靠谱的,悲愤的李翰祥只好罢拍。节省五支竹筒的本意,却意外地省下一部戏,这样的持厂有道,与赌马十元一注的邵老板相映成趣。基本上,这是位可以一锤定音的红颜知己,邵先生老怀安慰了。
  对于方小姐的「cut半」政策,自有导演聪明地将申请单夸大一倍,人人效尤,从此皆大欢喜。然而邵氏吝啬的做事基调根深蒂固,1970年李小龙有意回港发展,对邵氏的要求是一万美金一部戏(当时张彻的导演费六万港元一部),邵氏则打算按一般艺员的待遇来接纳这位巨星,双方不欢而散。而嘉禾却误打误撞,飞往美国力邀郑佩佩加盟无果,不想空手而归签下李小龙。随后的[唐山大兄]势不可挡,300万的票房纪录刷新并远远超越了张彻「百万导演」的荣耀。
  李小龙的走红让张彻觉得,张家班也需要有一位会真功夫的演员来坐镇了。陈观泰作为1969年的东南亚国术比赛冠军,1972年被张彻从自己的龙虎武师堆儿里挖了出来。这位当年五战五胜的冠军,「大圣劈挂门」的传人,在[马永贞]的样片观映会上并不被看好,大家觉得,这位东南亚国术冠军的相貌并不英俊,的确是东南亚了一点。张彻力排众议,强调了陈观泰的质朴气息,为突现他的武艺高强,特别在片尾让主角腹部中斧后仍精神抖擞地大战了十五分钟,全歼敌人后才安然死去。观众受到感召,[马永贞]的票房超过200万。
  1973年顺风顺水,张家班的铁三角凑齐,可拍[刺马]。2007年的[投名状]号称改编于此,然而影片中的主人公改名换姓,故事也另起炉灶,与旧版的唯一关联在于,恶作剧地将片中三位老奸巨滑的反派命名为:狄大人、姜大人、陈大人,弥补了此后一系列薪火相传的电影活动中,那无论如何也凑不齐的昔日阵容。
  「姜大人不在不热闹啊」,[投名状]中的狄大人如是说。
  陈可辛真会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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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的老朋友狄龙、姜大卫他们来客串一下,因为友情」,吴宇森对[赤壁]的寄望原本如是,然而「因为种种原因,不太方便」,心愿终究未能达成。
  吴宇森与两位爷深厚的友情建立于火红的张家班岁月,年间,他做张彻的副导演,待遇不高,每每经济窘困便求助姜大卫,那人有个储钱的竹筒,每次一见吴宇森,二话不说就拿起竹筒,把里面的钱哗啦啦全倒在他手里。当昔日的落魄人功成名就,两个好朋友坐在一起忆苦思甜,姜大卫起初装作不记得这事,但吴宇森感恩地屡屡提起,只好开玩笑要他还钱。
  1972年的[年轻人]缺少男三号,两位爷曾一起租了摄影棚,拉来摄影师和化妆师,想给吴宇森拍一段试镜戏,张彻看到断然拒绝,摆摆手道:「吴宇森不要当演员,吴宇森适合当导演」,只言片语给向着理想挣扎的年轻人莫大鼓舞。这部戏最终的男三号由陈观泰饰演,作为张彻「永远副导」的午马也有参加,苍老着脸,毛衣鲜红,和一群面容稚嫩的同龄人站在大太阳底下,手里有时攥紧一把吉他,像大力握住一把剑。
  姜大卫的长发在这部电影中继续消失,「长发影帝」的姿态暂时告别,张彻再不用对记者解释:「我觉得他的头发并不长,我留的头发,都与他差不多了」,还要努力撰文,从科学的角度分析姜大卫留长发是为了电影中慢镜的效果。血泊搏斗中抽空甩一甩,的确很凄迷。当年他出名的爱发如命,为拍[无名英雄]剪短竟然也成为一条新闻。
  [年轻人]之类的时装电影,把观众对姜大卫长发的关注,吸引到衣着风格里去:花衬衫灯笼袖收紧袖口,配喇叭长裤,宽边牛仔帽底下拉出一条长丝巾……亦舒的专栏特别解码姜大卫的新潮服装,[拳击]剧照上密密麻麻标满有趣注释:「原来男孩子也可以穿中庸装长背心」、「这种帽子女孩子才喜欢呢」。嗯,这样的帽子,一式两份,颜色不同,姜大卫和狄龙各有一顶。
  姜大卫后来回忆说:「就好像我穿什么都行,那时候我那么红。」趁演员最红的时候,邵氏提出续约,姜大卫往见邵老板,只为与狄龙共同进退:续约三年,每年拍四部片,每部片酬十万。狄龙的条件也要一样,否则他宁可不再续约。
  冒险的一个「共同进退」,让双生间愉快的合作得以继续:[荡寇志]的饭间,两个人捧着一盒饭喂来喂去;[刺马]的拍摄间息,共骑着一匹马在片场里悠闲地溜达。终于有心明眼亮的媒体发问:「现在许多外国片都以同性恋为题材,如果有机会让你饰演同性恋的角色,你会拒绝吗?」姜大卫只稍想了想,答应了:「说不定我会尝试一下」,又看看身边的狄龙,顽皮地接着说:「如果是狄龙和我演对手戏……」「你算了,我才不会演呢!」,狄龙打断他:「不过我倒发现我是邵氏公司唯一的男性**明星!」「哦?这话怎么说呢?」媒体对此也感兴趣。「你看凡是我演的戏,差不多都有光赤膊的镜头,不是**明星是什么?」话题被顺利地转移了。
张彻的武侠、李翰祥的风月,曾被人调侃「邵氏两大导演,均好剥人衣衫」。狄龙不能幸免,戏中屡屡裸露上身,左臂上纹有一只铁锚、一只燕子。他曾吐露自己少年时代是个小混混,浪迹于胜利道、自由道、太平道一带。纹身也许是当年轻率的决定,却阴差阳错地在电影中被赋予意义:1971年的[拳击]中,姜大卫手持狄龙童年照片,遵父遗命,只身踏上寻兄路途。照片上的男孩神情骄傲,左臂上的铁锚与燕子,是姜大卫唯一可以辨识亲人的标志。
  正如小混混会变成一板一眼的稳重青年,唇齿相依的两个人也会分道扬镳地离开张家班。曾自嘲为张彻**男星的狄龙,后来有八年裹紧了衣服做楚原的大侠。直到1983年的[猎魔者]中与观众赤膊相见,让人惊觉那亲人互识的记号已经不见,而渗透血肉的自然无法消除,只好改做左右臂遥相呼应的两尾盘龙。
  2000年的狄龙对记者说,他现在最想演的角色,最具挑战性的,是「基佬」,不知哪位导演成全心愿?当年慌乱拒绝的提议,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吧。可是那个尊哥,被一位大人物压着,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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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的国联公司在台湾陷入财务泥潭,几经飘摇终于败落。回港后的几部小制作电影,令李翰祥思念起盖世无双的大片厂,他像个唱起恋爱初歌的男同学一样,天天到去等喝早茶的,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是无不讶异的「这么巧啊!」。离开邵氏时的三方沟通情景再次重现:李翰祥的意思是,再给他一次机会;邵老板的意思是,这事儿要问过另一位;张彻的意思是,嗯,准了!
<font color="#73年,荣归。对公司而言,无非在炎炎夏日多置出一台冷气机,两大导演人各一台:人走到哪里,由场工搬着跟到哪里。对张彻而言,人生从此不无聊,事业上的斗智斗勇无须赘言;贯穿几十年的笔仗花样不断翻新,从个人穿衣风格到香港电影走向,无话题不可争论、不可一较高下——生活经验告诉我们:真能吵起来、还能长久吵下去的两个人,往往各方面水准都相近,表面上的一对冤家,本质上其实是知音人来的。尽管这位知音人重回故地两年后,做了一个决定,令张家班最成功的一对双生拆散。这真是造化弄人呢!
这两大导演还有着的共同爱好,都热爱曲艺。据自己吐露,除了京剧之外,他尤为喜爱评戏,有高雅艺术相伴的人,立刻就与楚原导演这类马经爱好者区分开来。张彻也爱好京剧,票须生,早年在上海自个儿还扮过关公,不太成功估计是因为票错行当了——明明那么老旦气质的人。四十年代风靡沪内的海派京剧,张彻是捧过场的。
<font color="#73年的[]改变了、在男星中的排序。选角时张家班众男青年面面相觑,民主地选出谁适合演奸夫的确比较困难。只有狄龙觉得可以在演技上有所突破,自己举手争取,张彻开始还有点犹豫,但挨不住年轻人又求又哄,就从了。爱徒饰演反派,剧本需要细细量度,传统意义上的奸夫变身为不顾世俗目光的情圣。大胆的尝试为狄龙赢得了那一年的优秀演技特别奖和亚洲影展表现突出性格男演员奖,他一跃成为当年最红的男星,公司分的花红足以买下一幢楼。他也志得意满,朝下一个目标前进,如果这个目标成功,那将是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两位爷第一次在电影中反目:观众就爱看手刃,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人间惨剧么?这现象启发了一批无良娱记,跟观众基本上是一批人,观众爱看的,估计读者也不会抗拒,于是有目共睹的兄弟情深,变成口耳相传的大牌较劲。拍完[]后,姜大卫再也没看过这部戏,只记得张汶祥刺马时「带着仇,带着恨,还有爱」。 1992年,七十高龄的张彻在台湾拍摄电视剧版,其弟子挂名导演,仍由姜大卫主演,但他的角色变为电影版中狄龙饰演的「马新贻」。只不过他演这片子,有没有想过当年狄大哥的心意呢,心甘情愿死在好基友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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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73年与[刺马]同期拍摄的[大海盗],剧组从清水湾驶船出公海,一个叫陈元龙的十九岁武师随浪摇摇晃晃,头晕目眩,狄龙叫了一艘船送他上岸。 1974年,经引荐,他战战兢兢地立在张彻面前,老先生只客气地点点头,没有丝毫留意:张家班的「少林系列」正如火如荼,多得是赤膊精壮的小伙子,这一个又有什么特别?此后陈元龙辗转几家公司,主演的电影均票房惨澹,一度离港赴澳在餐馆做工。 1976年,陈自强游说他重返影坛,为他改名「成龙」。
星途不畅的成龙终日陪古龙饮酒,一个落魄人对住满堂王八蛋,为求一个量身定做的剧本。古龙有意捉弄,灌大杯酒进成龙肚里,才转过头对罗维导演说:「我的剧本不是写给他的,是写给狄龙、姜大卫的。」姜大卫也在席间,听这一句废话与笑话:1976,他和狄龙分道扬镳年余了,[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阿飞,狄龙提议,不如要姜大卫的弟弟尔冬升来演。后来,成龙走到厕所里吐,哭得稀里哗啦,姜大卫镇定地抱住他——年轻人哭自己两手空空的前途,过来人只好饶有兴趣地听自己与别人共筑的破碎神话。
锦衣华服的绝望,好过筚路蓝缕的绝望,不是吗?
比成龙稍稍幸运的李修贤在1973年的[刺马]中饰演太平军小兵,披头散发的形象并不光辉,但给人印象颇深,可能认为人物性格比较活泼,就义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滚来滚去地不死。十七岁的年纪破了张家班的纪录,李修贤签约时仍需家长陪同,与后来的傅声、钱小豪一起凑成了张彻手中的三份童工协议。
1972年的[仇连环]中,陈观泰会罢情人怡然走在归途,浑然不知仇人正坐等家中,迎面撞上一个骑脚踏车的错愕少年,「仇老板,你家昨天晚上来了很多人,还没有走」,言罢,便风驰电掣地消失在巷尾。
在电影中惊鸿一瞥的漂亮少年名叫傅声,由狄龙亲自引荐给张彻。这位小公子哥儿的靓丽容貌,立刻照亮了导演的眼睛,亲如父子的缘份到了。张彻一生无子女,对与张家班弟子的契父子关系从未正式承认过:狄龙谨慎地称他为「张先生」;姜大卫更加理智地尊称「导演」,除了一次和朋友聊天脱口而出的「嗰条友」笑倒半桌人。张彻只好口不对心地自嘲:「我要是真有他那样的儿子,烦也烦死了」。而傅声对张彻,开口就是「老窦」,天真是儿童的利器啊,于是张导演的「声仔」也叫得格外亲人相认。
鉴于这位老窦在片场是摧毁力很强的一个人,他的导演椅方圆几米之内一般是不停留活物儿的,张彻口沫横飞地讲解剧情,旁人往往远坐四散:狄龙挺直腰杆顾自听,姜大卫骚眉耷眼地爱搭不理,只等「开麦拉」一声唤,随着性子天马行空——两位爷自带的友情,导致一对视就出戏的厉害,反叫导演心花怒放大呼OK;只有傅声敢蹲在旁边,带着小男孩式的无辜,让导演摸摸头之类。两仔爷甚至互相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用子虚乌有的暗号交流表演:「你用了19号表情,多了!用了16号就不行!」
受这样待遇的小朋友除了傅声,还有一个吴宇森。张彻在生活中非常脆弱,属于需要志愿者关怀的弱势群体:他不会用锁匙开大门,屋内无人被困在外面时,就坐在邻居家中发脾气——就是这么要强!但据说每当他发脾气时,只要见到吴宇森出现,又即刻会面露笑容。在片场张导演爱开一张小桌吃饭,拉着吴宇森一起,旁边姜大卫、狄龙等人看到,都指着那陪客笑。
1973年,这陪客出于对电影的热爱,弃暗投明地从邵氏脱离出来:「在我临离开邵氏前,因为他(张彻)很信任我,将所有重要的工作包括他跟其他联合导演的制作交托给我管理,所有副导演的报告、每日的**、分镜表都要先传给我,然后由我传达给他。有时他在睇片时看到某些场面有问题,他会叫我向对方提出补拍一些镜头。当时我觉得这样做下去不太好——令我有点像『丑恶的中间人』的感觉。那时因为我跟另外两位不在邵氏公司效力的导演很好朋友,我就偷偷地为他们当副导演。后来终于有一间公司提出让我担任导演,我想离开张彻,但我又不敢对他说。于是我漏夜写了一封信放进在他的门缝,然后跑了。信的内容提到我很感激他,尊敬他,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但我觉得自己成长了,是独立的时候,既然有机会,我想暂时离开他。但我没有提到有人找我当导演。
「张彻读过信后很嬲。他整晚打电话找我,打给姜大卫,又打给公司老板,又骂制片及剧务,说他在最需要我及信任我的时候,我走了,令他很伤心。后来我发觉这次事件连累了太多人,于是我就向他解释,说因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做导演——他知道有人找我当导演之后,就鼓励我,还写信给邹文怀,向他介绍我的好处。」吴宇森的介绍信,张彻写给了嘉禾。而早年爱徒王羽与邵氏拖拖拉拉的四年官司,也终于在73年底落下帷幕。张家班内部的分裂,可以不幸地看做邵氏与嘉禾争霸的小小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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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73年的香港大起大落,三月到十二月,恒生指数从1770.85点暴泻到150.11点,百业萧条,工商业停顿。全民鱼翅捞饭到全民发钱寒,是楚原导演的[香港73]中描绘的人间景象。勤俭持家的方逸华从采购部入驻制片部,进行了一场风暴般的改革:道具拆拆改改反覆利用;清理积存仓底的影片;评估拖延未完成的拍片计划;特别是加快拍片速度。李翰祥感叹速食时代的到来:「在最近这大半年来,通常一部片由开拍到完成,都是在两个月之内,换句话说,即使每一天都在开工,也不超过六十天。」曾为等朵云而全剧组停拍两个月的影坛佳话,成为邵氏导演睡梦中都不会再现的隔世传奇。
这一年年中,张家班与邵氏约满后不再续约。一个导演、几位主演、百余号工作人员,从经济的动荡中、从邵氏与嘉禾的斗争中、从电视对电影业的冲击中,逃遁出来透口气——拖家带口去台湾。
1974年六月上旬,张家班在台湾租下泉州街一号的旧国联片场,邵氏的招牌再不能用,导演的姓氏拆开了,长弓电影公司。台湾算不得张彻的福地,初出茅庐时受到的屈辱记忆犹新:拍[阿里山风云]时自己出钱买机票送演员走人;拍[野火]时令人难堪的桃色新闻;写下首没人记得作者,到处贴着狗皮膏药一样的民歌标签;1957年逃一样的离开台湾岛,站在港岛上像呼出口闷气,天都蓝了。
这次回台,不算十足的扬眉吐气衣锦还乡:在邵氏霸道地占用六个片场的张家班,缩减为只有四十五人的外来部对,白手起家的最初阶段,不能有太多累赘。狄龙、姜大卫、傅声并不适应新生活,心心念念地盼著收工返港。而留港的陈观泰和王钟更加手足无措,从此剧本要自己挑,导演要自己选,再没人替自己向公司提条件。如同家人都去旅游了,只留两个孩子看家,衣食住行处处混乱。待张彻在那边落稳脚跟,再拉他们过来,这两难兄难弟心有余悸的欢喜啊。
张家班两大武指刘家良、唐佳,这对合作了十一年的老搭档被迫分家。「其实我做童星时见过唐佳的」,他们的辉煌经历可以追溯到姜大卫儿时,「但当时彼此都没有印象,想不到几年后又山水有相逢,再次遇上。七十年代武术指导只有几个人,刘家良、唐佳由六十年代开始已并肩作战,有时联合指导一部片,有时分开『揾食』,但两人赚到钱都是平分的,他两人手下有不少武师,其中一些滋事份子耍搞派系,一些拥唐佳,一些跟刘家良,当时我不知何去何从,在有意无意间跟了刘家良,相信是个性问题,他喜欢说笑,好动,我的个性也是一样。」
唐佳常叫人有钱就置业,稳居松园的狄龙至今感谢他当年的劝诫;刘家良则耀眼地买下张家班第一辆劳斯莱斯,小巧玲珑的身形坐在里边,车子开起来就像无人驾驶,太高科技了。一个求稳,一个求乐,于是有了张彻最后的惋惜:「唐佳一心做好眼前的工作,并无野心;家良则以做导演为目标,屡次脱离邵氏去外面发展。但那时独立制片规模简陋,发展皆不理想,几次离而复返。我同唐佳也都不计较,回来便合作如故。我以『长弓』名义去台湾拍片,其实只是邵氏的周边,但唐佳不明内情,不想离开邵氏,就只有家良一人随我去了台湾。」
刘家良是洪拳的嫡传弟子,一心想拍少林弟子事迹,然而他的梦想难以在张家班实现,因为狄龙、姜大卫是不可能剃头的。[刺马]中只梳辫子不剃头的改良清装,跟随张彻从香港到台湾,从七十年代的电影延害至九十年代的台湾电视剧。少林弟子的故事不能拍,张彻瞄准了少林俗家弟子,其中少林五祖的故事尤为动人。五祖一说为五枚、至善、白眉、冯道德、苗显,姜大卫1979年曾拍过与之相吻合的[少林英雄榜]。但张彻觉得这一说不靠谱儿:白眉一道士怎么成了少林五祖先不追究,五枚一个师太住在和尚庙难道不会很失态么?他采用的另一说是胡德帝,李式开,马超兴,方大洪,蔡德忠,统统是精状少年英雄,历史为张家班写好的剧本,不用可惜了。
张导演淡定地说:「制作认真,桥段新,打斗招式不落俗套的打斗片依然有观众的。唯有好片方才能争到观众。所以长弓公司要达到一年拍十二部片的计划。」少林五祖除了五个人,还有那么多师父师伯师兄师弟徒子徒孙,张彻像挖到一个宝藏,他拍过[方世玉与洪熙官],拍过[方世玉与胡惠乾],[少林弟子]这名字稍显特殊,主要内容是讲方世玉、洪熙官与胡惠乾。张彻讲故事太严谨了,两两对话,最后是罗生门式的群嘴乱嗡,观众看起来别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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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人物关系庞大,张家班需要再添成员,俏皮可爱的傅生身边,多出一个木楞楞的戚冠军,但因为太木了,张彻又不得不在电影里给两个人各找一名女朋友。傅生在[方世玉与胡惠乾]里气鼓鼓看著戚冠军,转头对心爱的姑娘说:「你和他讲话,不如对一块木头说。」——「我怎么说,你都无法相信,不过,说真的他是一个很有潜质的新人!将来,你就会道我没有乱说的!」张导演再次淡定地说。
长弓公司面对媒体,每年拍片八至十二部的胡话迎头砸下。张家班两位副导演联合赶制,连姜大卫、狄龙也要各自执导一片出来。两位爷并不觉得这很胡闹,精力充沛地双双赴澳,电影自顾有暇之余,毫不犹豫地互为对方影片的主演。狄龙感慨他亲爱的新导演那样「瘦、干瘦」,为姜大卫执导的[吸毒者]勤勤恳恳减肥十五磅,化丑装在台阶上滚来滚去犯毒瘾,而自己拍了自传体的[后生],想讲出少年晦暗与友谊之光。姜大卫的年幼丧父人尽皆知,狄龙儿时的悲苦却只是一再缄默,拍电影像一个哑巴歪歪扭扭地写下几行诉苦话,不好看,别人也看不懂。年轻人总天真地想让别人听自己说说话,但观众只忠诚地迷恋两位导演的外型,大块大块鲜活色彩在眼前晃,银幕上绿衣少年照亮了白衣少年的心。
或老练或生疏,张家班全体苦干实干:当两位爷在澳门拍最后的街景,张彻的[方世玉与洪熙官]、[少林弟子]也完成大半,傅声的俏皮可人继[哪咤]后再掀热潮,张家班话事人向目标前进得有条不紊。票房上一塌糊涂的,是两位爷的[吸毒者]与[后生],电影本身固然难看得紧,情节手法匪夷所思,然而院线不支持同样功不可没——张彻特地交代,长弓公司与邵氏不能自己打自己人,[吸毒者]档期让路[五虎将]合情合理。
除了避开自己人,长弓公司偶尔也喜遇故人,与王羽公司的新片狭路相逢,媒体风凉话喜获大丰收。王羽一直很忙,当年砸邵氏餐厅的风采依旧,与长弓对峙期间,在泰国揍人毁车惊动国际**,与邵氏的官司纠缠上诉被禁离港,顽皮得始终不太象样。张彻的新弟子吴栋材在港时便收来,堂堂长江公司的选秀大赛冠军,身材魁梧,相貌忠诚。张导演用月薪两千挖到长弓,亲取艺名时的原话是「不妨霸气一点」:「戚冠军」这三个字就很有纪念意义,也足以让费心费力造就这冠军的对手晕厥。
对住个闷闷的戚冠军,让傅声也闷闷。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哪咤,只好寄情于现实中的风火轮,狂飙他父亲屡禁不止的电单车与跑车。张家班的编剧倪匡,从王羽一代起便预言:「张家班的男主角,有不开快车的吗?」——他的嘴太灵了,可能开过光:从影前有过两次受伤纪录的傅声,入行后变本加厉,开快车到驾驶执照都被吊销。
傅声的父亲已经无法管束儿子,台湾之行把自家轻狂小子交给姜大卫照顾。两位爷对这少年的管教颇有默契,一严一慈,相映成趣。姜大卫找到成长的快乐,就是可以把更年轻的人约束得紧,然而叛逆期的傅声只信服那慈爱的:把自己的车改成三个响号:高、中、柔,唯漂亮姑娘或狄龙的车在前面拖拖拉拉,响号的声音才特别柔和。狄龙的车和他的脾气一样,驶得很慢,傅声耐着性子,乖乖地跟在后面。
过着大人瘾的姜大卫,自己也很手忙脚乱:匆匆穿着戏服将某段波折恋情带入婚姻殿堂;五个月后迎来甜蜜果实,令他爱也爱不够的第一个女儿。拨长途请张彻取名,对方正陷在年拍一打片的雄心壮志里无暇表态,轻敲耳鼓的却是一贯沉默的狄龙:「反正宝宝是在伊兰台风袭港时出生的,干脆就叫伊兰,多少也有点纪念意义。」那一年,伊兰台风给香港带来及时雨,造福港民。「伊兰伊兰」,用英文念起来也好听,姜戴维很喜欢。又经一位新闻界朋友的指点「伊」不如「依」,终而决定用「依兰」。
少年气盛时的姜大卫曾说:「我要好的朋友常换,常一会跟这个好,一会跟那个好。好像我的朋友之中,跟我好得最久的,除了狄龙,就没什么了。」可这硕果仅存的一个,也不能保全。1974年[八道楼子]拍摄途中,张彻手持[倾国倾城]的剧本找到两位爷,魂牵梦绕的香港近在眼前,大家点个头就能回去。
「记得张彻远在台湾拍片之际,邵氏有消息请我和狄龙同来拍李翰祥执导的[倾国倾城],我有机会与李翰祥合作,也是第一次演文戏,开心不已;而张彻又乐于放我们回港。拍完[倾国倾城]后,张彻又重返邵氏,我替他主演[少林五祖]等片。张家班的演员又重组,傅声和一些新人孙建、李艺民等人成为新一代的主力,我和狄龙分道扬镳,不再是张家班旗下的演员了。」
1986年六月,姜大卫连载于的自传,用「分道扬镳」四个字将那段闪亮的日子平静作结。人到中年,学会在回忆里粉饰太平,热血青年修炼成失血滚刀肉,胡乱写写,骗骗无知粉丝,还有自己。
借演员对张彻而言是件大事儿,私人对象不能说借就借,除非这对象自个儿长腿跑了——叛出师门;或者他不要了,更新换代弃置一边,别人才可随便领走。跟这样的导演借演员、抢桥段,和从狗嘴里抢骨头没有什么区别。古今中外,在这事儿上成功的,只有1972年的程刚和1975年的李翰祥。在他俩之前,有数位折了戟的先驱。
1972年邵氏共拍了四部与水浒有关的电影:[水浒传]、[荡寇志]、[快活林]和[林冲夜奔],张彻不辞辛劳地独揽前三部。台湾导演张曾泽策划拍摄的「大名府」、「一丈青」两段水浒故事,被张彻一句「水浒所有桥段谁都不能动」搁浅途中,邵老板的早前认可形同虚设。张彻执导的三部水浒戏的演员中,岳华和陈观泰,都是从别家导演正在进行时的电影里挖来,使唤得很自如。吴思远携[荡寇滩]来要人,人微言轻不敢说要回,客客气气借陈观泰一天,全部拍特写,电影其它部分用替身——「不要说是一天,一个小时都不会给你。」至于人家的戏怎么办?张导演提出很有建设性的做法:「烧了它。」
[林冲夜奔]的导演是程刚(程小东之父),一个非常执着的人,曾经大半夜跑到制片家里大骂大闹,踹烂人家的门。而张导演的体质是虚弱的,和吴思远论战时以为自己要挨揍,逃到书房里躲起来。程刚如何抢到桥段的情节不得而知,臆想中,很可能是个英雄人物惩恶扬善的故事。他的另一战果为1974年的[嬉笑怒骂],姜大卫狄龙陈观泰王锺,张家班四骑士齐齐客串片中,盛况无两。
1974年筹拍[倾国倾城],李翰祥捂着心中暗流的乡愁,硬生生在邵氏片场搭起一座故宫来。为了在太和殿前置放几个铜香炉的小事,他跑遍了香港和九龙的古旧书市,最后从一本线装的中找到依据,才有了汉白玉丹墀下,十八只青铜炉中的香火在殿前缭绕。李翰祥要求一切尽善尽美,先驱们的遭遇浮现眼前,因此托付邵老板向张彻转达借双生的意愿。然而出乎意料地,张彻把两位爷送走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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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翰祥在后来的酒会上主动向张彻敬酒,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
2007年的中,当年作为筹码的困境,在一问一答中隐忍浮现。
姜大卫:拍了这个戏([倾国倾城])之后,就比较少再同张彻导演合作,不是没有,有,但是少了。那个时候,已经转成有第二个人出来,就是傅声出来了。
甘国亮:现在的回忆就是电影史,就是当时的电影工业是这样的,当时的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当时的人做事的作风是这样的。但是我和你心知肚明,就是,过了这么多年再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姜大卫:整个世界是这样的,电影世界是这样的。
离开张家班后,姜大卫在台湾两年,遭人杯葛、很吃了些苦;狄龙比他多红火了几年,84年接到邵氏的辞退信,在事业的低谷徘徊苦闷。1986年之前,他们互相看不到、也帮不到对方。狄龙愈发谨慎沉默,尽管偶尔也会放任一下,比如遇到知己朋友,他会喝醉,会疯疯癫癫玩玩闹闹。他说:「你不觉得我一直很约束自己吗?有时我也应该放松一下的,要不然,我会进精神病院。」
「过去,阿龙和我,可以喝一瓶而不醉,现在只要多喝一点,胃就会疼」,1974年的姜大卫尚知冷热。他与狄龙,于拍摄[倾国倾城]之时决裂,此后整整十年形同陌路。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输,有人老。1975年二月,张彻决定暂时结束在台拍片业务。同年五月,张彻呼吁「目前国片面临危机之际,有关当局不如放宽拍片尺度,让电影界以多彩多姿的方式,作拍摄各种不同类型影片的尝试,也许能摸索出一条可行的途径,自求生机。」
张导演的话里半真半假,碰到难关的不是国片,只是张家班:弟子更新换代,武指各奔前程。刘家良与张彻的不合日趋明朗,围绕张家班开展了些异常成功的挖角活动。1975年的[神打](导演:刘家良,主演:汪禹、林珍奇、陈观泰、狄龙),刘家班大旗竖起来了,很直。
风向转了,张导演的委屈也半真半假:「家良的心切导演,越来越不可遏制。我对导演工作,向来『自信心爆棚』,故决无忌才压制别人出头的企图。既然支持吴宇森(在邹文怀面前)和午马,甚至姜大卫、狄龙各试导一部片,又怎会压制家良?我『放』他回香港,并向邵氏推荐,足以证明我的善意。事实上,他第一部导演的[神打],是我为他约了倪匡一同谈剧本,他原本是肯定神打的,后来拍成否定神打的喜剧,也是我出的主意。」
「所以,我想我并未压制他做导演,家良心里是完全明白的!但他也同李翰祥一样,是有权谋的人,他明白若不与我为敌,很难摆脱『张家班』的阴影而独树一帜,不免和午马、鲍学礼的情况(吴宇森在嘉禾,当然不同)。于是,他一回香港,便处处摆出和我对抗的架势,并交结一些听信一面之辞的人如林冰,推波助澜.刘家辉当时在台湾地区拍片,他要调回香港用,我特地为他赶拍赶戏,却说成我扣住家辉不放,家辉本人也明知而故意反过来说,都对我很不公平。」
刘家辉对当年事件的说法,四十年如一日:「我本人对张彻没有怎样,他对我也没有怎样,唯一我不喜欢的,就是我觉得老一辈的人总把他们的恩怨报到一下代。 [八道楼子]我一定要接拍,而人家邵氏却不会等我一个月,结果我还是到台中去拍[八道楼子],演的是反派,我也没所谓,只是本来在[陆阿采与黄飞鸿]里陈观泰是演我的徒弟,结果在[八道楼子]里我却要被陈观泰打死。我不确定张大导演是否籍以来压着我。他一定知道内幕消息,邵氏己搞定电影[陆阿采与黄飞鸿]里,陈观泰演陆阿采,我演黄飞鸿,所以他才安排我在[八道楼子]跟陈观泰对打。要知道我一演过了反派,那能回香港再演黄飞鸿?我很尊重张彻的,但他的这些举措,我倒怀疑是否是因为他跟刘家良的恩怨?」
两个人的一面之词,未必能让真相负负得正,听众注定了做一头雾水的墙头草。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上一代的恩怨纠纠缠缠地留给下一代,前有李翰祥,后有刘家良。
当年的媒体人也没干什么光荣的事儿:林冰故意刁难年轻的傅声,要他在做为契爷的张彻与做为师傅的刘家良之间二选一。傅声还是孩子呢,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啊……「帮老窦」仨字脱口而出。尽管得到弟子很窝心的答复,张彻对这位著名记者的评价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人」——其实不一定是听觉的事儿,没准儿耳朵里一字不漏,不就是长了张太监嘴么?
1975年夏,张家班阵容空前地为[八道楼子]做宣传,几位爱徒最后一次在影片中碰碰头。陈观泰三十岁,狄龙快二十九了,姜大卫二十七,戚冠军二十六,傅声二十一。同在台北、被编制在外的大师兄王羽正经历婚变,他三十一岁了。张家班的第一个十年悄然过去,下一个十年里,师兄弟们参演同一部影片的机会不是没有,只是各怀心结,直到1989年之前,大家再不肯出现在同一个画框中。
亦舒对于这次宣传的采访稿中,记录了一个荣枯鉴(编注:曾国藩曾云,一部,道尽小人之秘技,人生之荣枯)般的情节:
「忽然之间姜大卫就问导演:『阿泰说,几时他可以回去?』
「众人一怔,阿泰几时委阿尊为发言人的? 狄龙笑曰:『过一阵子,狄龙就问:导演,阿尊几时可以回香港?那么阿泰就问:阿龙几时可以回香港?阿尊就问:阿泰几时可以回……』他停一停,『结果大家都回去了。』这一番话是用国语说的,说得非常之漂亮流畅。
「『在香港还有事可做……』姜大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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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76年七月,郭南宏主持的宏华电影公司在北市泉州街一号成立台北制片厂,该处曾为长弓公司的旧址。
1976年六月,刚刚抵港的戚冠军向记者猛吐苦水,委屈自己三年如一日的片酬,外面的世界水涨船高,张家班的一纸合约则是把自己钉在原地的那条刻度。更何况张彻的电影从[独臂刀]拍到[八道楼子],主人公从孤胆英雄到组团作案的恐怖画卷徐徐展开:王羽独挑大梁;狄龙姜戴维平分秋色;而戚冠军进入邵氏的五年,是张家班力显人丁兴旺、群戏昂扬的五年……这个不幸的孩子从来没有尝试过单独主演。戏份如同越分越少的一锅粥,令众僧坐定而心动。
虽然事态还未恶化到同门师兄弟一人露一小脸儿分饰一百单八将,然而戚冠军初初考入邵氏时,一人单挑十六个武行的日子,也一去不返了。想当初拍戏放饭时,大伙儿都围着导演桌吃饭,只有戚冠军散发着艺术家般孤零零的气息,要么一个人啃便当,要么跟一两个新演员凑一凑。张彻叫他过去一起吃,每次都被他高傲地回绝,张导演也乐此不疲,屡败屡战地每次都要招呼这个木讷的弟子。而如今,恩师的关注点转移到李艺民等新弟子身上,往前推几年,姜戴维那句「张彻不会再捧我,也不会再捧狄龙,他有了一个新契仔」的悲意,戚冠军此刻稍能体会了。
  与戚冠军合拼张家班新双生的傅声,感情事业都有了归宿:这小机灵鬼一路谎报年龄,与女歌手甄妮结婚时声称自己二十二岁,而他姐姐时年也只有二十一岁。两个人的婚礼动用了整个美丽华酒店大堂,二百桌筵席与舞台表演的盛况连邵逸夫也赞叹不已:「年轻,漂亮,身体强壮,有钱,有名气,真是什么都全了!」戚冠军回忆里那个给人捧在手心、与自己「曾一起穿一条内裤,共吃个苹果」的少年,与近年才崭露头角的汪禹俨然一对颇受欢迎的刘家班双生了。
  今时今日,和张家班的合约续约在即,刘家班与佳视都向戚冠军许下优厚待遇,可这木讷弟子只原地观望恩师,盼着加薪好留下来。而旧弟子对张彻而言,向来是需要和颜悦色择地安放的鸡肋,他把戚冠军的合约转给嘉禾公司。[风雪万里仇]在韩国外景地等了一个多月,戚冠军只当没这回事儿,与嘉禾失之交臂。待明白过来与张家班的缘分尽了,他才看清眼前十多部片子等着自己。台湾不错啊,有人情味儿,戚冠军选了王羽的第一公司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猜想王羽这位大师兄的形象在张家班弟子眼中,必定随着时运变来变去:或横眉冷对的师门叛逆,或同病相怜的弃儿,或自谋生路的探索者。1976年,王羽与姜戴维合组「王姜公司」,两版[独臂刀]迭加出[独臂双雄]的新瓶旧酒,张彻声称对此不知情,流露出某种孤寡老人才有的哀怨。同年七月,邵氏再告王羽侵权。两场官司也没有熄减王羽对独臂英雄的爱好,版权纠纷只不过让独臂刀王抛却兵刃,衍生出[独臂拳王]、[独臂拳王大战血滴子]、[独臂拳王勇战楚门九子]等影片,十几年间照拍不误。
亦舒说张彻自傅声之后,没有做过「大事」。1978年,张彻在[广东十虎]的拍摄间隙,为自己从台湾招收的六名新弟子举办摄影会:江生、孙建、罗莽、韦白、鹿峰、郭追,记者们需牢记的名字数量多过奥运福娃。张家班旧弟子的辉煌是少年们暗藏心底的熠熠梦想,是可望不可即的天边星光。新弟子们一签八年,均分恩师的宠爱,心安理得地将张家新班的故事拉开帷幕。
  「以前的张家班,你可称之为大班,现在的张家班,你可称为小班,我现在给他们六个人同等的机会,你知道,这事像赛跑,虽然一齐起步,未到终点必有先后,有人跑得快有人跑得慢是必然的,那只有各安天命了。」张彻说:「我捧新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一个的,打十几年前开始,我就不是捧一个一个,记得吧?王羽是跟罗烈一起捧的,狄龙是跟姜戴维一起捧的,后来加入陈观泰和王锺,不是四个人一起捧过吗?捧傅声的时候,我也同时捧戚冠军。」张彻说:「不过后来王羽是比罗烈红……傅声又比戚冠军受欢迎罢了。」
  记者们交换意味深长的眼色,知道张彻在比较王羽与罗烈,傅声与戚冠军时,「故意」的漏掉比较姜戴维与狄龙。
  「张导演,六个打仔中,你最喜欢谁?」有人不甘心地故技重施。
  「都喜欢。」张彻还能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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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电视人与电影人从泾渭分明到互相融合,李翰祥与张彻照例打起笔仗来,一曰支持一曰反对,李翰祥翻出陈年旧帐:“在报章上,看见张彻导演又在大发宏论,说什么电影人如何,电视人又如何……那这些由电视界移入电影界的新血们,不都是电影界的新人吗?难道只有张导演训练的新人才算电影人?那以前张导演由台湾选来的京剧龙虎武师们呢,不也都是捞过界的京剧人吗?”
  张彻的形象正向着老顽固之类的英勇迈进,爱好插两句不合时宜的嘴。与电影中站姿死去的英雄不同,他终于像个正常老头儿一样跌跌撞撞,被当年的自己一驳就倒;在张家班内部则愈发慈祥,拍电影像做游戏,自己过瘾不算,必须有一拨儿一拨儿年龄递减的弟子们陪衬。戏园子和马戏团孕育出柔韧性极佳的张家班第五代,正适合扮演翻腾呻吟的少年英雄。故事永远那么讲下去:戏中人每一个都像辗转穿越朝代,再次复活又重新死去;戏外人只需借鉴同门师兄弟,即可开篇知结局。
  1979年,后被弃置一边的李修贤常在埋伏在制片部附近,遇到导演便毛遂自荐,张彻给他的短暂机遇在五年前一瞬而逝。曾踹烂制片人家门的程刚,也被这待业年轻人挥着拳头恐吓,口里叹:“唉,这孩子真是……”续约在即,李修贤为自己的前途设计了两套方案:要么离开邵氏去外面闯闯,美丽多金的台湾遥遥相诱;要么改行去做装嵌工程,请请工人,自己只管接洽生意。可对于一个孝子而言,母亲的一句话便把他绑在了邵氏:“这儿生活安定,好好再拍几年戏,目前仍未到出外发展的时候。”程刚曾以很了解的语气说:「修仔的人不错,他是个挺乖的孩子,只要你知道他如何孝顺,你便会觉得他很可爱,一个孝顺父母的人,即使坏,也坏不出甚么花样来,你相信我这说话。」
  李修贤的孝道数十年如一日,2002年张彻导演去世时出钱出力,为蔡澜等影坛前辈所赞赏:“契仔之中,最有心,最孝顺,为张彻做最多事的是李修贤,但是张彻生前对他最不疼爱。李修贤在影坛中有今天的地位,张彻没有帮过忙,都是他自己建立的。”1984年,李修贤凭大红,这块金没在自己的擦拭下发亮,张彻毫不回避:“李修贤虽由我引进电影界,但并未在我手中走红;他拍警匪片知名,是他自己闯出来的成绩,我不能掠美。”
  王钟比李修贤更加乖顺,只要邵氏肯将他外借台湾,出走的话语还未落定,续卖邵氏的合同已经签好了。尽管按姜大卫所言,去了两年台湾,整个人与时代脱节,但如果可以坐时光穿梭机去古代运回宝藏,归来时无非一身古装惹人笑笑,谁又真有怨言呢?蔡澜举过另一个张家班成功穿越的例子:“七十年代中,有罗烈这个名字,片子就能卖埠。主演的是多少,客串的又是多少。罗烈有戏就接,他怕麻烦,说一天一万港币可也,创造一天一万的演员,罗烈是第一个。在一九七七年,罗烈拍了三十一部电影,是许多演员一生也拍不到的数目。因为主演的卖得比客串高,台湾制片人付一万港币请了罗烈一天。拍一天戏怎么当主角?请听我细说,罗烈全家被杀,他大声发誓报仇,说完把脸一罩,替身为他拍完全片,在同一天内,罗烈又拍了一个杀死全部敌人之后脱下面罩的特写,大叫此生痛快也。”
  张家班的旧事讲久了,有时候啊,连说书人都觉得自己的所在并非人间,偶尔有些段落暖人心窝,偶尔仍忍不住想起另一个师生间的故事——
  话剧中,学生向老师苦诉心中的疑惑:“老师,我的心好乱,什么都抓不到,什么都掌握不住,一切都好虚幻,我需要一样价值观念可以挽回我对生命的信心。”
   “孩子啊,我们都知道生命无常。”
   “是。”
   “但是在一切无常中,有一样东西比较是稍为有常一点。这一样,你必须掌握住。”
   “老师,是‘爱’!”
   “孩子,是‘钱’。
74年,张彻率剧组到彰化为〔八国联军〕拍摄外景,数名武师的空缺招揽来一群热忱的台湾年轻人,在杂技团表演走壁绝活的陈举陆也在其中,因为他性格活泼开朗,绰号「古锥」(闽南语「可爱」之意)。此前,他做过铁工、盖过房子、当过贸易公司的小职员,来张家班应聘时,他新婚的妻子正幸福而茁壮地孕着,家中需要钱,这个十四岁开始跑江湖的小哥儿,选择了武师这一稍稍稳定的职业。不久,张彻开戏〔红孩儿〕,不露声色地叫他来试了镜——「后来导演跟我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我呀,我却见他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双脚在发抖。他好威风呀!我拼命祈祷,希望有份,因为我几乎每部张导演的戏都看过,你不知道张彻两个字在台湾多大。」也许是听人家「古锥古锥」地叫多了,张彻特别为这年轻人取谐音「郭追」做艺名。
张彻并不仅仅看中了郭追的可爱,也细细考量了他的身手:「郭追在台湾是杂技表演者,屡次出国表演,我试看让他『走壁』,结果,他能做到,走壁的道理跟电单车特技表演是一样的道理,就是利用冲力疾上,问题是要『轻』、『快』到什么程度。你们不妨看看郭追在『五毒』中的走壁功,也就说明,我拍『五毒』,选用演员的原则是对的:不求大牌,只问身手。我一向认为表演能力为任何演员所必需,此乃不待多讲的基本条件。」
在身手方面,郭追完全符合张彻的要求,而其他方面则有待细致磨砺。初来香港,郭追听不懂粤语,常受戏弄,又牵挂在台湾的妻子,浓重的乡愁对比着眼前稀薄的人情,一会儿说要走,一会儿说要解约。多少次这位异地青年迷惘的谈心,直把张彻往知心爷爷的路子上逼。被一个人的某一部分所吸引,要不要也包容了他的另些部分,这需要有智慧的掂量。整块鸡肋当然不可救药,但连着肉的那块硌人骨似乎可以暂时容纳。张彻看准了香港是块磨人性子的宝地,随着阅历增长,可接受事物的数量突飞猛进,前一刻的任性只为后一刻平添笑谈。此刻无非被磨磨耳茧,张导演是稳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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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同样待遇的还有一签八年的罗莽,此人奇特的思路常使他显得与众不同:「我这个人,生活经验不多不会应付人事。有时我说一句话,方小姐脸色都变了,幸好她知道我笨拙,她安慰我:算了,不说也说了。」——心底耿直不谙世事呢,换个环境也许是值得珍视的品质;笨嘴笨舌讲错话呢,换个对象也许可以变作趣事一件,只不过这里是张家班,特别还是在走下坡路的张家班。「罗莽是实实在在的傻仔。」张彻如此对记者说,尽管「傻仔」是一种爱称,转念想想却存在着丝丝隐忧。还来不及想清楚是否要对这么一个人下注,早有恒生电影公司许诺罗莽一年三部主演电影的待遇,张彻匆匆拉了罗莽签了邵氏,在纸上写了主演两个字给他看。可见,人常被突然出现的竞争者冲昏头脑。
张家班的弟子们结局虽大抵相似,却也略有不同。1981年,郭追在张彻的支持下,与共赴港发展之演员江生、鹿峰回台湾自组公司,导演电影〔术士神传〕(又名〔忍术〕)。同年,罗莽被张导演招呼了一句,毫无心理准备地下山了。
「想起当日下山的情景……你知道我是怎么下山的吧!有一度,我是要张彻放我走啦,因为我在他的戏里,总是早……就死了,我觉得这样,对我不好,后来,他开少林与武当,又捧我,我就不再打算走……我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形下,让他叫下山的。」
「每个人,都有一天要离开他师父的。」记者说。
「可是,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当时还坚信飞狐外传的胡斐是我,我完全没有跟别的导演打交道,套交情,他忽然叫我下山,我措手不及。那是快要过农历年的时候,我晚上还做梦。」
「梦见什么?」
「年初一大清早,我梦见有人叫:桂治洪找你拍戏,桂治洪找你拍戏。我醒来,发觉是梦,十多天后,小桂真的找我……只是我运气不好,他的万人斩不卖钱,原想拍的武打片就搁下了,我好喜欢那剧本,希望他会开。」
刘家良的南拳在张家班电影中逐步消失,郭追、江生、鹿峰开始涉及武术指导的范畴,翻跟头、吊威亚,北派武师肆无忌惮的趣味令张彻惊喜不已。
1972年,叶问老先生去世了,他一生都穿长衫,秉承着传说中「四不教」:「无钱的不教,因为学不起;有钱的不教,因为他希望多敛一点钱财;聪明的不教,因为怕他学得太快了;愚笨的也不教,因为反正教也好不到哪里去。」1977年,叶问的关门弟子梁挺将正宗咏春带入电影圈,以武指身份在张家班短暂停留。
同样作为叶问弟子,李小龙以他自创的截拳道而非咏春成名是有道理的,咏春并不适合上镜:施展的空间范围小,讲究八仙桌内定输赢,高手过招制敌只在一刹那,过程太快太短,观众看不清,也不能尽兴。1978年,梁挺剑走偏锋,与郭追等人一起设计了蜈蚣、蛤蟆、蛇、壁虎、蝎子五种「象形」功夫,将北派功夫、杂耍相结合:「张彻很礼贤下士,他请制片约我去半岛酒店见面,又写信、传真,我给他度[五毒]时,大家都很兴奋,我的成绩也很好,可惜我提议的搞笑和鬼马功夫似乎跟他一向执着的正面侠义精神过於不同,不然,他或者会在八几年便拍功夫喜剧了。」
梁挺完全符合叶问的弟子条件,不太穷不太富不太聪明不太蠢。但张彻与事事追求中庸的叶问不同,他只能接纳十足的聪明人和十足的蠢人,梁挺半生不熟的心智刚好为他增添麻烦:「我宁可选一个懒人,也不要生事的,懒人不会有影响,生事的人就影响到班里。你说,拍了这些年的戏,哪个演员敢走来问:『导演,我可以收工了吗?』演员有时明知当天的戏再没有他,也是不敢来问导演可否收工的,顶多站到导演面前,让导演看见他,提醒导演,叫他可以收工;梁挺第一次到棚里来,就对我说:导演,今天没有他们了,叫他们先走吧!当时,我就不高兴,才到电影圈来,好的没有学到,学会了宣传自己,学会了搞群众关系,这是我最不喜欢的。」
1993年,洪拳嫡传的刘家良,面对飞檐走壁的黄飞鸿痛心疾首:「非叫我十万洪拳弟子笑掉大牙不可!」倒推二十年,梁挺对咏春有着相似的执着,令张彻厌烦不已:「一段时间,我叫韦白跟梁挺学咏春,韦白回来样样都不对,不是说这个不对,就是派那个不是,这样搞下去,还用拍戏吗?我把韦白叫来教训了一顿,现在不让他跟梁挺学拳,他也没再多事了。」——事件的相似性毋庸置疑,徐克〔黄飞鸿〕的武指后来换成袁和平,而梁挺留在张家班的时日同样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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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梁挺在班里,班里是非多,一次与郭追有摩擦,一次跟罗莽因开玩笑,闹出约会打架的事,这邵氏公司,从来没有人在公司内打架,他怎么可以带着人到公司闹事。」「自从与罗莽冲突之后,我已叫他不要来了。」——张彻开始选择性失忆,在公司打架的事例之前未必没有过,只是梁挺不值得他包容,六十年代末:「一天,我在棚里拍戏,有人告诉我王羽在砸餐厅,我走出厂棚门,那里远远可看到餐厅……我当然也不会蠢到走过去管,反而大家碰上,也就退回厂棚,视若无睹。」
梁挺被停止留薪,不久便离开张家班。办杂志、出书、公开表演、训练拳手接受挑战、拍电影……一根蜡烛两头烧,到处闪光。莫愁前路无知己,张家班么,掐指一算,都还是——不留的好哇。
回邵氏的五年,张彻必须完成二十五部片的合同,每年五部,每部二十万,以此抵还长弓时期债务,自己也觉得「实在乏善可陈,没有新片种,只徘徊在武侠片与拳脚片之间,流水作业。」他曾用一句话为第五代的电影定性:「你们是谈不到情的,就是打打杀杀。」弟子们毫无怨言,罗莽回忆说:「那个时侯大导演是不喜欢人提意见给他的,只可以他提供意见给你,这是张导演的个人风格,我们都知道他的风格是怎样,所以不会说什么。」
虽说「色重一点,牌打一张」,有道理是有道理,但不幸的是,说这话的人,可能仅剩这么一点色,和这么一张牌。
1978年,邵氏公司出面澄清,李翰祥赴内地拍片的消息纯为谣传。1981年初,李翰祥筹组「新国联影业公司」,在美开拍[红牡丹]一片;同年,张家班第二代弟子姜大卫脱离邵氏;一直以永动机形象示人的张彻导演,在第五代弟子们屡战屡败的票房成绩面前低下头来,宣布计划在两年后退休,从廉颇老矣的阴影中全身而退,过上安逸、恬淡、没有番茄酱的晚年生活。当然,我们知道,他后来没有退休,甚至又像母鸡般生生不息地孵出了第六代弟子。参考张彻导演年轻时,为了得到邵氏编剧一职而递交辞职信的旧事,宣布退休的姿态也许是一种撒娇式的策略,企图带给影界和观众某种看一部少一部的淡淡哀伤。但观众是最无情的 (午夜场观众不仅无情,还暴力),一般来说,对待拍鸡肋电影的导演,普遍有着「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的决绝。
  1982年九月,李翰祥为内地拍摄了[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两部电影,邵氏功臣蓄谋已久的集体越狱愈演愈烈。[五盾忍术]、[神通术与小霸王]、[喜神报仇],张家班连连票房失利;即便凭借师徒恩情再度拉来傅声出演的[神雕侠侣],也同样成绩平平。这一年,最卖座的电影是嘉禾出品、许氏兄弟主演的[摩登保镖],观众们趋之若鹜。许冠文原本是邵氏无线电视节目主持人,1972年的某日,李翰祥陪太太打麻将时在电视里看到许冠文,被逗得哈哈大笑。不久,许冠文主演了李翰祥执导的[大军阀]一举成名。1973年,邵逸夫收到许冠文[鬼马双星]的电影剧本,后者希望和邵氏合资拍片平分利润,被邵老板以剧本太差为由断然拒绝。
  1973年六月,张家班组建的长弓公司首部电影,据张彻说,原本是为许冠文度身订造的[七面人],鉴于邵氏方面与野心勃勃的许冠文不欢而散,长弓的创业作也就换了傅声主演的[方世玉与洪熙官]。好在,傅声正如[马永贞]中的陈观泰一样,一炮而红。张彻已经忘记他与许冠文那次谈话的时间:「究竟在他离开『邵氏』前后,但事情发生差不多在同事是可以确定的。因为就在许冠文即将离开『邵氏』未入『嘉禾』时,我自组『长弓』的『打炮戏』,原想找许冠文的,如现在流行说法-之『度身订造』,一个人一起种不同面貌姿态出现,片名好像就叫『七面人』,已记不清楚,反正许冠文不能来拍,我对那剧本已消失兴趣,后来落在一个不高明的导演手里,听说拍的很差」,张彻导演还特别找补了一句:「是听说,我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七面人]的主演是姜大卫,而那位不很高明的导演则是张家班曾经的御用摄影师鲍学礼。唉唉,按李碧华的说法,「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以上的多余,都比不过张家班过气弟子的多余那么多余。
许冠文回忆这件事说:「我记得有一日,张彻的助手打电话给我,说『导演想跟你谈谈』,我立即想着:『哇,这回太幸运了,待会拍[独臂刀]下集找我来演。』夜晚在床上立即捆上一只手,拿着一把界尺就学王羽四处摆,通宵之后就打电话给他的助手。他说:『不是啊,导演不是找你演武打角色。』我说不要紧,因为我知道他拍文艺片也很厉害,曾经拍过[阿里山风云]这样的片子,自己作了那首『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啊』,这歌唱到现在。于是我想着太幸运了,我不演武打主角而已,但我可以演帅哥小生啊,那时我这么以为,立刻找辉哥(陈文辉)给我画双眼皮,因为我对自己的眼睛小很敏感,我知道如果眼睛小,就没办法演帅哥小生。于是,在学画双眼皮之后的某个星期日,半岛酒店的Coffee Shop,我走进去面对这位上帝,还要穿戴得俨然谢贤那样,穿上最新的名牌。他说:『Michael,我们想找你客串一个跛脚的蚕虫师爷。』蚕虫师爷就是律师,我说:『不是真的吧?』他说:『本来是真的,但我看到你的样子,整个人这么有型,又不像蚕虫师爷,改天再见吧。』结果我连蚕虫师爷都没得做。我举这个例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可以让大家想想,当时张彻先生在广大观众的心里,或是在我们电影界人的心里,份量和尊敬何等的大。」
  可想而知,当年每一位新人都带着「啊,张家班,你孕育了王羽、孕育了狄龙、孕育了姜大卫,你接着再孕育我」的态度膜拜着张彻,但真正的永动机并不存在,十年后,这位老人的能量正在一点一点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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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83年,张彻导演没有如愿退休,在李翰祥的[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在内地取得巨大成功背景下,于香港本土屡败屡战的张彻不禁心动,组建了长河电影公司,永动机又隆隆地缓慢转动开了,首部电影[九子母天魔]果然出师不利。张彻又想到新招数,**此前张家班几代弟子,开拍[上海滩十三太保],爱国义士团伙儿保护民族英雄的故事情节,类似今日的[十月围城],阵容同样强大到……像一部赈灾电影。
 1983年,原本已人心松散的张家班,因[上海滩十三太保]的拍摄而再次凝聚起来,久不碰面的几代弟子在电影中轮番登场。张彻六十二岁了,在拍摄现场老态毕露,累得睡着。弟子们把他搬到一边不敢吵醒,又悄悄挪开隆隆作声的拍摄机器,细心地在机器上盖了一层被子以降低噪声。开拍时,大家凝神练气地打斗,尽量不发出声音。此情此景和十年前的张家班日常生活有些类似——那时的张彻导完了文戏,会将剩下的部分全权交给刘家良、唐佳两位武术指导,便自顾自坐在他的导演椅上打瞌睡。每个人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张彻会突然睁开眼,问还在做武指的刘家良师傅,为何一个镜头让傅声拍了那么多遍?——不同的是,十年前休息中的张彻,一刻不曾放松,两只耳朵竖起,心神还在戏上。
傅声在[上海滩十三太保]开拍几个月前车祸去世,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狄龙是张家班内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六个小时前有说有笑,六个小时候天人永隔。日深夜,傅声与汪禹飚车,从清水湾乡村俱乐部出发,行至大澳门巴士总站附近的转弯处,他坐着太太甄妮送的白色保时捷911型跑车撞向山边。车子撞得四轮朝天,严重毁损,车祸现场迅速被重重围起,傅声看起来并无大碍,这个调皮的家伙甚至自己从车里爬了出来,问了一句:「我的脸有没有花?」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再拍戏,紧接着被送往观塘联合医院急救不治。
  噩耗传来时所有人正聚集在大厅里等,张彻听到噩耗立刻昏过去,郭追和孙建赶紧扶住他。刘家良闻听消息放声痛哭,只剩下抓心挠肺的后悔:当日[五郎八卦棍]的拍摄因傅声心情不佳而暂停,如果坚持继续拍摄,声仔也许可以逃过此劫。与傅声飚车的汪禹,因为自己间接导致好友的死而一蹶不振,用之后二十年的时间来减产、息影、吸毒、涉嫌敲诈……人生轨迹像到达顶峰后的抛物线,只剩下深不见底的下滑。汪禹近年来唯一的荣光,闪现在2008年去世时那些流星般报道里,人们纷纷忆起他的可亲可爱来。死有死者哀,生有生人恨。
[上海滩十三太保]凑齐了张家班几代弟子,傅声的戏份已经写好,张彻只好层层挑选出一个与傅声形神皆似的新人,那个幸运儿是只有二十二岁的无名小子刘德华。张彻撰文回忆说:「傅声死后,一时影城鬼话甚多,鬼话之一就说他是哪咤转世。我想这是由于他平日活泼顽皮,大家怀念他之故。那时邵氏每年例必全公司千余员工同吃年夜饭,他死的一年,吃年夜饭时,往常和他一起表演的刘家辉,提到傅声今年不能一同表演,全场一片哭声!香港电影界虽常有我和演员间『契爷』、『契仔』之说,其实我和演员从无此种关系,傅声也不例外。但他平日惯常叫我『老窦』,叫我内人『阿妈』,我们自是叫他『声仔』。他死时我恰在台湾地区,内人胆小,鬼话流传之余,晚上临睡总默祷:『声仔,我们这样好,你知我细胆,莫来吓我!』可见鬼话之盛。」
  转过一年,还未从傅声去世的阵痛中苏醒过来的张彻,遭遇了雄心壮志的流产,以及缠绵数月官司。1984年一月,张彻联合纽约华埠侨领李文彬等人组,宣布成立第一家具有规模的华语电影制作公司,即「纽的电影制作公司」,号称近期内分别在美国、香港及台湾地区同时开拍影片——这间电影公司的所有作为于此全部结束。四月,作为[上海滩十三太保]投资方之一,大大公司与长河公司发生版权纠纷。六月,张彻涉嫌收受别人定金后,却不履行版权合约,台北地检处 6月25日将他依诈欺罪嫌提起公诉。八月,张彻被控私将影片带出国外,涉嫌伪造文书案,经台北地检处板桥分处检察官王聪明22日讯问后,谕命以十万元交保。直到1984年底,这场官司才告一段落,台北地检处板桥分处调查后认为罪证不足,决定不起诉张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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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如日中天的张彻曾对酒后闹事的狄龙说:「年轻人,你喝酒要了解自己的酒量。」人老了有时会忘记或颠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1984年,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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