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求飞魔幻夜郎自大熄歌在线阅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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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卢小说网【试读书院】夜郎自大2(五)/熄歌
夜城CP婚后甜蜜加持,却遭血契强势逆转。
“你是大哥的爱人,却也是我心上人。”
沈从高中状元,变身嫂控,击败白少棠,成为沈夜最强情敌。
《夜郎自大》终结篇,凤楼众将推波助澜
从凤楼楼主到阁老“嫡子”再到暗庭隐帝
沈夜迎来他的终极身份,霸气称帝!
我们从楚都出发,一路向南疾行,才走了不到五十里路,就看到牡丹、温衡带着一队人马等在那里。他们大概有二十多人,看见我们的马车后就跟在后面走,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队伍一路沉默着到了江左的地界。
越往南走,越热得让人发慌。那是与我记忆中的湿热完全不同的热,直接刚烈,让人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
我们一路马不停蹄赶到扬州,离城五十里地时,沈夜停了下来。
“牡丹,去探探。”他吩咐牡丹先往城里去,而后便带我们在城外一个客栈歇了下来。
牡丹去了不到一个时辰,赶回来后,喝了口水道:“主子,咱们还是打散了队伍进城吧,城里等着瓮中捉鳖呢。”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诧异,才去了一个时辰,能知道这么多吗?
“舒大人,”牡丹翻了个白眼,“不要怀疑我的职业素养。想知道一个城里当官的是不是在时刻准备着迎接上司,这太简单了。”
“你怎么做到的?”我好奇地凑过去,“是去听墙脚了吗?”
“从很多方面可以看出来啊。”牡丹摊了摊手,“最简单的,你到大街上看看有没有人倒灰,如果没有,这就一定有问题。就算是在楚都,不是官道上,也有人倒灰。扬州这么讲究,不是刻意为之,还能是这里百姓普遍素质较高?”
“你说得有道理……”我点了点头,坐回沈夜身边,“不愧是我家主君的人!”
“哎哟,我的天哪。”牡丹痛苦地捂住眼睛,“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少显摆,多做事。”温衡在旁边淡淡地开口。
牡丹顿时僵了僵身子,乖巧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夜眯眼笑了笑,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沈从道:“阿从,你怎么想?”
沈从回过神来,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茶碗的杯沿。这个动作和沈夜如出一辙,我不由得多注视了他一下,果然是沈夜养出来的孩子啊……
“州府里看过了吗?”他沉声问道。
“不用去看也知道了。”牡丹一脸认真地压低了声音,“州府里,闹鬼。”
“闹鬼?”沈从挑起眉毛。
牡丹解释道:“现在满城都贴着告示,招纳道士!”
听到这里,我和沈从都回头看向了沈夜。
他还穿着道袍,这身袍子他穿了一路了,完全舍不得脱掉。
看到我们两人的眼神,沈夜将拂尘淡定地一甩,满脸认真道:“降妖除魔乃贫道本分,贫道知道了。”
说着,他看了我和沈从一眼:“贫道还有好几套道袍,清尘,随贫道去为知州大人排忧解难。”
“好。”沈从点了点头,道,“我明日入城查账,同你们里应外合。”
沈夜点点头,就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沈夜停住步子,回头瞧着我,露出诧异的神色:“你还不走?”
“你不是要带清尘走吗?”我呆了呆,我什么时候被分配了任务?
沈夜挑起眉来:“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清尘是我临时给你取的道号。”
他什么时候说的?
我一脸认真地回忆,沈夜忍不住扶额,转头问沈从:“阿从,有什么药补脑吗?”
“哥,”沈从满脸郑重地嘱咐,“别乱花钱,哪怕咱们有钱。”
“哈哈哈哈……”牡丹放肆笑出声来,“看你们挤对舒少主,我怎么这么开心呢?”
他开心了,我却一点不开心。
我突然觉得,身边全是凤楼的人,我真是势单力薄,羊入虎口。
想了想,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走了出去,跟着沈夜回房收拾。
一个时辰后,我和沈夜穿着一身道袍出现在了知州府门口。
沈夜手持拂尘,一脸端庄地吩咐道:“清尘,上前敲门。”
我认命地点头:“是,师父。”
然后,我便上前敲响了知州府的大门。片刻后,一个小厮打开门来,看了我一眼,不耐烦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贫道云游路过此地,见贵府黑云罩顶,煞气冲天,便想来同贵府结个善缘。”不等我开口,沈夜便飘然出现在我身后,带着一脸普度众生的笑意,颇为友善地同那小厮解释。
那小厮一见到沈夜,眼睛就直了,呆呆地看了好半天。
沈夜含笑追问了句:“不知可否?”
那小厮猛地回过神来,忙道:“仙师请!”竟连通报都省略了,直接将我们带进了府邸。
只是进了府中才走几步,那小厮便立刻反应过来,慌张地说道:“仙师请在此处稍待片刻,小的马上去禀报大人!”
说完,那小厮便一溜烟跑了,只留我和沈夜两人在原地静候。
那小厮一跑,沈夜便开始在院中四处走动,神色认真,他的耳朵扑闪扑闪的,煞为可爱。
我知道他一定在忙什么正事,不敢出声。
过了片刻,他身形一闪,又回到了原地,静静瞧着地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而后就见那小厮匆匆赶了过来,面带喜色道:“仙师跟我来。”
沈夜含笑点了点头。
那小厮立刻面上泛了桃花色,殷勤地领着我们往前走。
而我此刻的心情,十分微妙。
我想,我当时怎么就答应让沈夜来了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他这是在利用色相吧?
当着自己妻主的面色诱一个小厮,他怎么就不顾忌一下我呢!好在我向来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不然我现在一定要将那小厮一脚踹开,然后挡在沈夜面前,威风凛凛地开口:“这是我的男人,再多看一眼,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想想这场景,我就觉得极解气。
然而这场景也就只存在我的想象里,现实是,我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来到知州家的正堂。
正堂里有两个人,坐在首位上的是一个黑衣女子,她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长得极高,同时也格外消瘦,她衣服的颜色衬得她极其阴冷。她左手边下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公子,那公子穿着一身青色袍子,整个人懒洋洋地歪斜在椅子里,仿佛是没有骨头一般。他倒是生了副还不错的模样,但气质略显颓靡,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糜烂的气息,仿佛是……经历太多房事一般。
这样的男人,我从未见过,不由得看了他几眼。
这位公子也发现了我的目光,朝我看过来,微微挑了眉,随后便伸出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眼里满是勾人的欲望。
沈夜不着痕迹地挡在我身前,朝着为首的黑衣人拱了拱手道:“大人。”
“本官乃扬州知州陈晓斓,不知仙师从何处来?”
“贫道乃云游之人,无所谓来处。”
听到这话,陈晓斓眯起眼睛,眼中有了几分打量的意味:“那,仙师所为何来?”
“自然是降妖除魔。”沈夜答得一脸正气,连我都不由得为他那一身浩然正气所折服,觉得这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仙师。
陈晓斓笑了笑,满不在意道:“那仙师看出些什么了?”
“贵府闹鬼。”沈夜也是笑了,“且,闹的是回来寻仇的鬼。”
陈晓斓的脸色变了,虽只是非常轻微的一点,但仍旧可以察觉出她表情的僵硬。
片刻后,她招了招手,同下人道:“去给仙师二人安排房间休息。”
“仙师,”她转过头来对沈夜解释道,“还望仙师在家中住下,明日本官再来与仙师详说。”
“甚好。”沈夜矜持地点了点头,“贫道也正好多察看一下,看看这事是不是真如贫道所猜那般。”
“仙师……是如何想的?”陈晓斓问得有些艰难。
沈夜却是笑了笑,白皙修长的食指按住了他桃花色的粉唇,低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陈晓斓呆呆地瞧着他,明显是为美色所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颇为尴尬地转过头道:“好吧,那仙师先去歇息,明日本官再与仙师详谈。”
沈夜也不再接话,点了点头,便带着我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我觉得有人看得我后背发冷,回过头去,就看见那小公子的目光,像蛇一样,阴冷地缠了上来。
我不由得抖了抖,沈夜恰到好处地揽过我的肩,淡淡地回眸,看了那小公子一眼,而后便拉着我扬长而去。
等到了厢房,沈夜放开我,冷笑了一声:“什么肮脏东西!”
说完,他扳过我的脸,逼着我注视他。
我不由得有些尴尬:“你大白天想做什么……这可是在别人家里!”
沈夜认真地瞧着我,仿佛是在做一件大事。我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回望着他,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洗眼睛!”
“那人太伤眼睛了,你多看看我,给你洗涤一下眼睛!”他说得一脸认真。
我:“……”
对视片刻后,我打掉他的手,无奈地说道:“我们讨论一下正事。你今天这么胡诌,不怕穿帮吗?”
“我什么时候胡诌了?”沈夜眨眨眼睛,无辜地说道,“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咱们不是才到这里吗……你怎么知道什么寻仇的鬼的?”我不由得诧异出声,“还是你先打探过了?”
“谁有兴趣打探这种事!”沈夜揽着我坐到床上来,帮我脱鞋,认真地解释道,“我只是从进来开始就认真听那些下人说话。我能听到的范围要广一点,就随便听了点东西进耳里。”
“你是说,你可以听到很远距离外的人说话?”回想起刚进府时沈夜认真的样子和扇动的耳朵,我来了兴趣,“那你能听多远?你听到了些什么?”
“也不远,两百米范围内的声音,我认真听都能听到。我听到下人说了些他们府里的私事,比如说,这个陈晓斓,最近夜里总是做噩梦,还在园子里见到鬼,有可能是富商林家的人来索命了。还比如说,她那个儿子陈书林,是一个变态,喜欢勾引各种女人,尤其是有夫之妇,年过二十八了,还没有子女……”
沈夜一面说,一面吩咐人打了水进来,然后替我用毛巾擦干净脸。
风尘仆仆地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也是累了,温热的毛巾一盖到脸上,我感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帮我洗完脸,洗完脚,让我躺到床上,替我盖了被子:“明天咱们就要去套话了,你好好睡一觉。”
说着,他温柔地撩开我额前的发,噙着笑道:“乖,别盯着我看。”
我静静地瞧着他,觉得内心一片安宁。明明是来办案做正事的,我却感觉像在度假一样。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被他这么细心地照顾着,哪怕出门在外,也要捧在手心里。
我忍不住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将脸埋过去。
他咯咯笑起来:“你做什么啊!我还要出去打探消息,你放开我!”
“我就抱抱。”我嘟囔着。
他叹了口气:“好吧。怎么突然这么爱撒娇!”
我不说话。过了好久,我用脸蹭了蹭他的衣服道:“我好喜欢你。”
他愣了愣,随后温柔了神色,摸着我的头发说:“我也是呢。”
“阿城,”他低下头来,亲吻我的额头,“我也很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成亲这么久了,当沈夜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我放了手,推了推他:“你快去吧。”
沈夜笑起来,握住我的手,干脆上了床:“为夫决定等你睡着了再去搞这些业余爱好。”
“业余爱好?”我有些不理解。
沈夜将我揽到怀里:“陪你是我的主业,其他事情是业余爱好。”
“嗯,可当官是我的主业,你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笑了笑,“有没有很失落?”
“没有啊,这样的妻主好有女人味!”沈夜低下头来,“来,给为夫亲亲。”
“你……”
我推了他一把,话还没说完,外面就闹了起来。
沈夜翻身下床去开门。门开的瞬间,我便瞧见一个下人一脸焦急正准备敲门,见到沈夜出来,忙道:“仙师!出事了,大人让您过去!”
“好好睡觉。”沈夜回头看了我一眼,便跟着下人走了出去。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只听见外面闹哄哄的,想想,还是忍不住披了件衣服出去。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也瞧不出什么来,便折回去,老老实实等沈夜。
只是我刚一进屋,便觉得不对劲。
屋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人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明显不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
我没有点灯,大着胆子朝床边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撩开床帘。也就是那一刻,一双手猛地从床上探了出来,我猝不及防,被一把拉倒在床上。
那双手和那双手的主人很性急,我刚一跌下去,他便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连忙去推,结果所触之处全是滑腻的触觉,竟是个什么都没穿的人!
我连忙加重力气去推,对方却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他明显没什么武功,也明显没有恶意,我不敢下手太重,只能和他拉扯着。他像蛇一样缠到我身上来,我拉开,他又缠过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也慢慢看清了他的容貌。
是陈书林。
或者说,果然是陈书林。
他有着清秀的长相,明明十分清纯的五官,却呈现着一股妖媚之色,看人的时候,仿佛蛇一般,冰冷执着。
他的眼里满是情欲,瞧着我仿佛瞧着什么猎物。
和他拉扯了一阵子,我慢慢地觉得体力不济。这时候我猛地反应过来,房间里放了迷香!
我一掌朝他击了过去,他手中银针一晃,便朝着我刺了下来。我浑身一软,便瘫倒在他怀里。
“仙师……”他低下头,舔了舔我的耳垂。
我感觉自己快呕出来了,昏迷前,我听到他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仙师看上去……好好吃。”
而后便是小扇夹杂风声破门而来。
沈夜来了,我突然有点同情陈书林了。
等我稍稍恢复意识的时候,沈夜正抱着我一路往城外奔去。陈书林给下我的药药性太烈,我虽能朦胧地感知到外面发生了的事,却根本动弹不了。
朦胧中我似乎听到沈从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什么地方搞来的这种下流东西!”
“你帮她先把药性解了,我回城一趟。”沈夜似乎是把我交给了沈从,然后便走了出去。
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像在海浪里一样起起伏伏,周边一开始全是喧闹声,而后便安静了下去。有人温柔地撩开我的刘海,我觉得额间一片清凉。我有了几分知觉,拼命想要睁眼,却始终无法睁开,只感觉在一片混沌之间,有人的唇颤抖着贴了上来。
好像一股清泉涌进我的唇里,带着青草的清香。
是沈夜回来了吗?
那人的唇很凉,似乎是因为紧张,鼻息很是急促,仿佛是沈夜和我第一次亲吻,青涩而笨拙,只能用粗暴来掩饰这样的狼狈。
我迷迷糊糊地唤着沈夜的名字,对方便停了下来。许久,我都没有得到回应,而后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时,已是天亮了。
我强撑着直起身来,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开口叫人:“沈夜?沈从?牡丹?”
没有人回应,片刻后,有人打开了门。
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随着那人的动作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屋子,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抬起头来看向前方,是沈从站在门前。
他穿着一身绯红色的袍子,上面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貔貅。他已经很高了,身披晨曦霞光,一双桃花眼这么静静地看着我,竟让我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我忙撇开眼去,掩饰过一瞬间的心悸:“沈夜呢?”
“大哥正在外面审陈书林。”
“他把陈书林带出来了?!”我有些诧异。
沈从眉眼一挑:“怎么,你还想把他就地正法?”
我是想,沈夜会这么做。
不过我没多说,翻身下床往外走去:“我去瞧瞧。”
沈从没说话,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扯回来,从旁取了外套,从容地说道:“穿上。”
他似乎是服侍沈夜服侍惯了的,竟没有直接把衣服扔到我脸上,反而是服侍着我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当他蹲身将我的腰带环过我腰间时,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平稳而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腰间。我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觉得这样的沈从,似乎让我有些陌生。
他毕竟出门在外一年了,一年的磨砺,的确让他长大了许多。算一算年纪,他其实也不算小了,再过一年就要弱冠了。可是不知道是怎么的,在我心里,他就是个弟弟一般。
我正思量着,他从容地推开我,转身唤我:“走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跟了过去。
他一路没有说话,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我想了想,问:“你有心事?”
“你是真的忘了陈书林是谁吗?”他拉长了声音,转头看我。
我愣了愣。他却嘲讽一笑,扭头离开。
我开始认真地回忆陈书林这个人,但是我搜索了所有记忆,都不记得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陈晓斓过去似乎在楚都当过官,也不知道是为何被调到了江左。我对陈晓斓这个人都所知甚少,更不要提她儿子陈书林了。
我绞尽脑汁回忆,等沈从停住步子突然推开门时,迎面扑来的血腥味把我吓了一跳。
而后我便听见沈夜不悦的声音:“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我自己要来的。”不等沈从开口,我忙解释。
我走进屋里,带上门,看了一眼被用绳子拉成一个“大”字吊起来的陈书林,皱着眉头挥手:“我明了这些手段,无妨。”
沈夜点了点头,牵着我坐到一旁,给我倒了茶,对牡丹漫不经心地说道:“继续吧。”
他们倒也厉害,出门还不忘带全套的刑具。
牡丹从盒子里抽出两根银针,瞧着满身是血的陈书林道:“陈公子,其实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您何必白挨这么一遭呢?这才不过第三道刑呢,您撑不住的。”
此刻的陈书林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鲜血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勉力抬起头来,阴森森地笑了笑,却朝着我瞧了过来:“让舒大人过来,我只同舒大人说话。”
“上第四道刑吧。”沈夜握着我的手,瞧都没瞧陈书林一眼。
他摩挲着我的指头,温柔地说:“最近吃得不好,你看,手都起皮了。”
“上吧。”陈书林听着,在一旁笑了起来,“不让舒城同我说话,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扬州发生了什么!你们不会知道林家人怎么死的,不会知道灾情为何严重到这一步,甚至你们到死,也大概不会知道,整个扬州要发生什么!”
“你们可以折磨我,甚至可以杀了我。”陈书林大笑着,“可是,你们没时间了……”
沈夜脸色一变。他猛地起身,电光石火间便斩断了吊住陈书林的绳子。
他将陈书林一把抛给牡丹,大喊了声:“带人走!”
话音刚落,一阵地动山摇,硫黄和火焰的味道扑面而来,整个房子都颤抖起来。
沈从立刻变了脸色:“是霹雳弹。”
“走!”沈从一把拉过我,毫不犹豫地和拖着陈书林的牡丹从后门冲了出去。沈夜则一个人往前门奔了去。
接着,前方便传来打斗的声音。我们三人一人一马,外拖着一个几乎半死的陈书林,一路往北冲了出去。
我们才冲出去不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银针破空而来的声音,沈从大吼了一声:“牡丹留下!”
而后,他猛地横探过身子,将我手中的缰绳狠狠一拉,迫得我同他一起急急掉了个方向。
沈从整个人横挡在我身前,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刀剑交响之声,而后陈书林从天而降。我一把捞住陈书林放到身前,来不及多想,便跟着已经往前跑去的沈从一路冲进了树林。
“分开走。”沈从趴在马上,咬牙吩咐了一声,“我来找你。”
而后他便跑了开去。
我不敢耽搁,打马向密林中一路冲去。
等到歇下来时,已经是日落西山。
怀里的陈书林艰难地呼吸着,却始终睁着眼睛,不复现之前那股阴森森的邪气。此刻的陈书林,像一个茫然的孩子一样,静静地瞧着我,清澈的眼睛看得人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我从怀里掏出药来给他喂了几颗,然后寻了个山洞,劈开洞口的藤蔓,将他背了进去。
他一直没说话,安静得仿佛是死了一般。
等我生了火,打了水,给他烤了只兔子,将兔子肉递到他眼前时,他突然问:“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愣了一下,诚实地点了头。
他嘲讽地笑了笑:“那沈从呢,你又记得他是谁吗?”
“自然是记得的……”我有些尴尬,“你到底是谁?”
陈书林没说话,他低下头去,看着我递给他的兔子,沙哑着声音说:“喂我。”
说着,他抬起头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眶通红。
他好像一个执着于什么的孩子,固执地说道:“喂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其实我想告诉他,就算他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喂他也是无所谓的。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我沉默着走过去,撕下兔子肉,一点点喂进他的嘴里。
他吃得安静乖巧,几乎是我喂他,他就吃。我给他喝水,他就喝水,我给他吃肉,他就吃肉。等吃完半只兔子,他抬起头来,讨好地笑了笑:“我乖吧?”
我沉默着不说话。
他眼里慢慢露出嘲讽的神色:“可是无论我多乖,所有人都喜欢沈从,不喜欢我,不是吗?”
“你和沈从是什么关系?”我终于忍不住问。
他满脸不屑:“什么关系?我和他算表亲,远方表亲。”
他刻意加重了后面那四个字,眼里露出回忆的神色。
“那时候我母亲还在楚都,我们陈家也算大族,母亲是族里最被看好的一个人了,所以对我很是苛刻。她不喜欢我……所有人都不喜欢我,都觉得我不够聪明,资质一般。那时候我还小,才十岁吧……还总想着让母亲喜欢我,让所有人喜欢我。于是我那么努力,他们说什么,我做什么。当时他们总念叨着,说等我长大了,如果能嫁给你就好了。这话听多了,我也就当了真。”
“从我记事开始,你出席的每一场宴会,家里都要将我刻意打扮后送过去。我总跟在你身后,你身边常常有很多人,我就是那一批人中的一个。从你出生,到六岁,我一直跟着你。我也从什么都不懂开始明白,日后你就是我的天。可你从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
“本来没什么……我也未曾怨恨过,直到沈从出生……”说到这里,陈书林眼中有了怨恨,他清秀的五官也变得狰狞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那么聪明,聪明得让我绝望,让我知道我一辈子都赶不上。从他出生,从他会说话,我的母亲、我身边所有人,都在夸赞他……所有人都在为他惋惜,他怎么不生早一点呢,早一点出生,以他那样的家世,那样高贵的沈家,那样完美的公子,肯定是舒少主最好的少君人选。”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有些尴尬,“他比我小了六岁啊……”
“是啊,六岁。”陈书林笑了起来,“我想,他小你六岁呢,等我嫁给你的时候,他也才是个孩子。可是你呢?我跟在你身后六年,整整六年,你都不曾同我说过一句话!可你第一次见沈从,你就抱了他!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从来看不到我,为什么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沈从。因为他出身高贵?因为他长得可爱?因为他更聪明?”
“可我努力了啊!我那么努力了!”仿佛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恨在一瞬间爆发,哪怕身受重伤,陈书林还是拼尽了一切力量抓紧了我。
他眼里全是眼泪,饱含质问:“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却还是不如他呢?”
“我设计将他推下山崖,你就跟着跳了下去。可我怕你出事,我也跳下去了,你却没有看我一眼。你挡在他面前,你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明明我也在那里,你却当我不存在一样。你喂他吃东西,他和你耍脾气,你也不在意。可我呢?我明明那么乖,你却连一口水都不肯给我!”
他声音低了下去,紧紧抓着我,眼里全是执着,全是眼泪:“你怎么,连记都不记得我呢?”
我没有回答他。他说的一切,确实我都不记得。
年少时的事情太多,谁又能记得所有呢?哪怕是沈从,他在我记忆里也不过就是初见时的那个特别的小娃娃。我不记得我救过他,不记得陈书林所说的一切。
陈书林做了这些事,本该让人厌恶。然而,此刻他这样抓着我,如杜鹃泣血一般地含泪质问,我一瞬间竟然对他厌恶不起来。
叹息了一声后,我扶着他睡下去,温和地说道:“你别多想了,我谁都不记得,你睡吧。”
说着,我将外袍披在他身上,坐在他身边。
他不说话,就这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静静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还是待在了他身边,慢慢地劝他:“书林,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不要太执着,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可我已经活在那些往事里十几年了。”陈书林满眼茫然,“我走不出来。”
“那件事后,我们三个人被救了出来。沈家很快查出来这是我做的,你受了伤,舒家更不会放过我。母亲为了自保,把我送给了沈家。”
“那年我十三岁……”他眼里浮现出绝望的神情,“沈从的父亲知道我的心思,他说,如果我想嫁给你,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嫁给任何人。”
“他把我关了起来,等我再长大些,就被他当作玩物一样,送给了有特殊癖好的大人。我母亲知道,陈家知道,可又有谁敢说什么呢……敢对沈家的贵公子、舒家的少主动手,我能活着,已是天大的幸事。”
“而我母亲也因为此事,被调离楚都,从此待在了扬州。就算她再有能耐,再有才华,舒家说了,她一辈子都进不了楚都,那就是进不了。”
“我也忘记到底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沈家没了。母亲回到楚都,将我接回家里。可我已经毁了……”
“我知道我嫁不了人,我更不可能嫁给你。所有过去发生过的事都印在我心里,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两样!我知道你会成亲,知道你会有别人,可我满心想的就是,我能勾引到你。”
说着,他大笑起来:“我是扬州知州的嫡长子,我本也是贵公子,可我满心的念头,是像一个下贱种一样勾引一个有夫之妇!我把每一个成亲的女子当成你,只要和你有相似……我就想要她们。”
“所以,”我沉吟出声,“你第一眼看到我,就认出了我?”
“我从你出生就看着你,我离开楚都前,都不忘去见你最后一眼,哪怕……”说着,他勾起嘴角,眼里全是悲哀,“我只是习惯了以你为目标,只是倾慕的你身份、权势,只是把你当作我的过去,哪怕我不爱你,可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了。”
“那陈晓斓呢?”我的关注点在这里。
他苦笑了一下:“母亲不知道,我也未曾说过。不过此刻,她大概也猜出来了。大人……”
他看着我,眼里有了一丝茫然:“救救扬州吧……”
“陈书林……”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竟有些难过。
他不是个坏人,可这世上,谁又真的是坏人?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慢慢有了坚毅的神色:“大人此番前来,是不是以为,扬州灾情如此严重,是因为官员贪财,将赈灾的粮食卖给商家,或者扣押不放,以便抬升市价?以为扬州灾情到如此境地还秘而不报,是因为官员胆大包天,想在扬州一手遮天?”
“难道不是?”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些忐忑。
其实来江左之前,我和沈夜就已经讨论过各种可能性。江左乃富庶之地,之前几年都是大丰之年,连着五年楚都派人来查粮仓,都是满仓,其中有一年还是我亲自前来的。粮仓全满的情况下,灾情还严重至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官府不但将赈灾钱粮贪下,还不愿开仓放粮。
他们或者是将粮食卖给商家获利,或者是收受商家贿赂,存心不开仓放粮,或者少发放粮食,以方便商家哄抬市价获利。
这世上最容易发的财,就是国难财。
如果是这样的话,来到江左后,我可以借舒家的权势,同商家打好交道,让官员将粮食放出来,过去吃了的钱粮既往不咎,随便惩处几个没有背景的,这事就算漂亮圆满地完了。
然而此刻看着陈书林,我突然觉得,这事,怕是不会善了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舒城……”
而后,一个绯红色的身影便猛地扑倒在山洞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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