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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真玉躺在上海开北京的火车上,虽然“上铺”麻烦一点,但凭她瘦小灵活的身躯那实在算不上什么。本来同行的海老师说让女士爬上爬下的不合适,一再要求自己上去,但真玉不干,她打趣说:“就您这体格,我怕上去了威胁我们下边的安全!”  史真玉这次与海老师去上海出差是帮助“项目执行部”实施培训的,培训的项目(也就是课程的名称)叫“共鸣”。  史真玉就职的“越怡体验”在企业培训行业是尽人皆知的大公司,全国加起来将近一千人。她所在的是北京分公司,她负责北京及周边几个城市食品和物流两个行业的培训销售工作。直接上级是北京的销售总监蒋婧。  说起这个项目那可是“越怡体验”的王牌产品。最早研发于2002年,那是主管培训实施的副总陈总根据德国的一个电视节目产生灵感而设计的,那时她还在德国留学。陈老师是这一行业中为数不多的资深女老师。这次培训的前期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就等着过几天正式实施了。上海因为很少使用这个项目,可用的助教不多,临时向北京借两个人用,这样便成就了史真玉的上海之行。  这次培训的客户是世界500强“洁丽日化”。说是“培训”项目,实际上是在洁丽日化“年度总结表彰大会”后的一次“团队建设”活动。早在开始前几天他们就把大致的活动内容透出风去,这是故意为之,原因是领导们担心这个培训太另类会导致参训人员摸不着头脑,并且操作起来太过复杂而会影响到培训效果,因而提前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不过员工们听说后不但没有稍感清晰,反而更糊涂了。他们议论道:“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因为这次所谓的“培训”据说是:要让一群丝毫没有音乐知识的人,在不使用任何乐器的前提下合奏出美妙的音乐。但也有人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大家一起唱歌嘛?”  “不会那么简单吧!”有人接话道。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拭目以待。  晚上7:30晚餐后的宴会厅里,陈老师站在讲台中间大声说:“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我们将在一起以音乐的形式做一个活动。请问大家,听过或看过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请举手。”现场一多半人举手。“好,看来相当多的朋友都是音乐爱好者。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是由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的,每年新年之际,他们的精彩演出不但为新年的庆典传递了祝福,也给每一个有机会欣赏到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再请问大家,一个乐队都有哪些乐器,哪些声部组成?”下边回答管乐、弦乐、打击乐……,陈老师接着说:“非常对!不过今年音乐会组织者有了新的创意,为了更好的贴近听众,组织者决定邀请一支由普通听众组成的乐队加入打击乐部,共同参加音乐会的演奏。条件是,他们必须由业绩优秀的卓越团队的员工构成,并能在短时间内排练成功一支曲目。我公司的老总有意带着大家争取这个机会,如果大家能完成这个任务,他将带着我们去维也纳。由于任务紧急,乐器没来得及购买,我们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天然乐器进行排练。那么,在不借助任何外部器具的情况下,一个人怎样才能发出打击乐的声音呢?”下面争相回答,有的说“拍手”、“打脸”,有的说“拍腿”、“拍肚子”,还有的说“磨牙!”会场马上一个哄笑。  “都没问题,不过最靠谱的还是鼓掌,对不对……,这就是我们最核心的乐器,在开始排练前,我们要先找一找基调,也就是调一调琴,活动活动身子热一热手。我们来想象并模拟一场暴风骤雨的过程。大家看我的手势。”说着动作很轻的拍着手,问:“如果我说这是毛毛细雨的话……”接着动作加重,“那么这是什么?”  大家答说:“中雨!”  “那么这个呢?”  “大雨!”  “那么好!我们就用自己的身体来模拟一场雨吧!看我指挥!”陈老师用她那富有磁性嗓音带着大家从异常轻微的动作开始,“现在是毛毛细雨……,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雨前的风带着湿气吹拂在我们的脸上……,雨点开始变大,敲打着地面……,越下越大……,中雨……,大雨……。”  陈老师的手像乐队指挥那样挥舞起来。而后又将次序打乱检查大家跟随指挥的程度,过了一会儿就见她的动作明显加大,大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在“大雨”时已经把掌鼓到声音最大,没办法这时只能继续再加大力量,但却并不见声音有太大变化,大家正在犹豫以至声音变小时,就听陈老师大声说:“现在是暴风骤雨!不仅限于鼓掌!”这下大家才恍然大悟,一时间跺脚的跺脚,欢呼的欢呼,还有人打起了口哨,加上使劲鼓出的掌声,那声音瞬间震耳欲聋,仿佛桌上的玻璃杯已开始颤抖,头顶上的吊灯已变得摇摇欲坠,有女生甚至捂起了耳朵,那声音差点没把房顶给吵翻,估计五里之外都能听见。好在宴会厅与住宿楼不在一起,不然管理者一定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原来这就是正式开始前的热身。  热身结束,陈老师继续说:“好!大家表现得非常好!那么我们今天就用这种方式来演奏一段优美和谐的乐章。一会儿我们每队选举一名音乐爱好者充当我的助理,他们承担重要的任务,他们从我这里学习各声部的演奏方法,一会儿在排练过程中他们会为大家提供帮助,在学习过程中,如有问题,请各位助理找我。此外,还有两条铁打的纪律要宣布,一是令行禁止,完全服从指挥;二是禁止发出任何杂音。我们这次活动是互动式的,大家可以提出问题,交流感受,但在我指挥大家演奏时,请绝对服从我的指挥,再有就是任何人的任何部位都不得在不应该发出声音的时候发出杂音。违者将受到一杯冷水的处罚,不过放心,不是让他喝下去,而是帮他洗头,具体方法待会儿便知。下面先请看大屏幕。”  “我们这段乐章的基本知识:4/4拍,即4分音符为一拍,每小节4拍,每2小节为一组。我的启始口令是‘1……2……3……起……’。下面这五个声部就是我们要共同打出的节奏。”  一声部:|X  XXX  |XX  XX|  二声部:|XX  XXXX  |XXXX  XXX|  三声部:|XX  XX  XX|X0  XX0XX|  四声部:|X  XXXX  |XX0XX|  五声部:|XX  0X0X0X  |XX0X  0XX|  所有人被平均分成五组,一声部在最外围,在陈老师面前从左至右依次排列开始练习。  15分钟后陈老师说:“好!感谢大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学习,下面请各声部给大家逐一进行展示。每个声部展示表演前,请队员先起立,向其他各声部队员行鞠躬礼,要认真地分别向前后左右的队友们依次鞠躬,好!一声部准备!”这一组人站起来向大家鞠躬。陈老师接着说:“注意心态要平稳,始终如一,像解放军踢正步一样。”一声部最简单,一遍通过。  “接下来我们请三声部、四声部来演示,这两个声部最难,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大家注意节奏,一定要压住。”三声部先起立,鞠躬以后开始演示了几个八拍,大伙儿似乎能听出些节奏又似乎听不出来,不管怎么说众人报以掌声,陈老师问:“打得怎么样?”  别人没好意思说不好,他们自己都说“不好,乱!”。陈老师也没理会众人的反映,直接示意大家说:“够乱的是吧!打到一半自己就笑出声来了。我模拟一下他们的声音啊,‘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开始挺齐,然后就‘噼里啪啦……’,然后很神奇的又回来了,‘大……大大、大……大大,’接着又‘噼里啪啦’,然后又很自豪的回来了,‘大……大大、……。’”随着陈老师的模仿下边一阵阵乱笑。  接着剩下的两个声部情况基本都差不多。各个声部都演示完了,陈老师对其中问题一一做了纠正,然后说:“现在请各声部准备好,我们进行第一次合练。注意不要太赶,各声部不要太强,更不要被别的声部带走。”  陈老师开始指挥,排演又乱成了一锅粥,陈老师大喊:“停!”大伙儿随之被自己乱七八糟的节奏逗得忍不住大笑起来,陈老师问:“你们听听怎么样?”  有人故意说:“好!”  陈老师因问:“都乱成蛤蟆坑了,还好呐?!”下边哄笑。说着她将一块大演示白板移到前面,拿着白板笔,让大家把其中存在的问题及建议描述出来。  有人说:“太乱了!”  “为什么乱?”  有人答:“指挥的乱了!”一片哄笑。  陈老师无奈地笑问:“谁说的?”  寻声找去,一人站起来边解释边模仿说:“您一会儿手上下这样……,一会儿又前后这样……,我们就乱了,不知道都表示什么意思。”  陈老师会意:“哦,是这么回事,明白了。”又问:“大伙儿听着哪个声部打的最棒?”  只听无数声音说:“我们!”然后又是一阵哄笑。  陈老师指着离他最近的一组说:“看出来了吗?他们打的最棒!所以说今天打得这么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是不是呀?”  几乎所有人一起答:“是!”紧接着又一大笑。  陈老师收住笑,问道:“那我们现在分析分析是什么原因?有什么高招儿能让排练更有效果呢?”  有人道“越来越快了!”  “为什么越来越快?”  那人解释:“后边就着急了,越来越赶了!”  还有人说:“没排练!”  “刚才不是都排练过吗?”  “没在一起排练过,自己练得挺好,一合起来就被他们带走了!”  还有人出主意:“要是一个声部一个声部的加进去应该会比较好!”  还有人说:“声部之间坐得太近了,互相受干扰!应该再分开点儿。”  ……  待众多问题都解释清楚了,每位队员对各个过程又明白了许多。这时陈老师阶段性总结道:“本次排练是一个互动过程,大家一起来参与,你们的问题和建议都非常好,极有助于我们最终的排练成功。同时也说明我们的能力在不断提高。注意不要只是自己使劲打,我们的音色不同,层次不同,在一起演奏是有轮流出场的感觉的。就像我们所见到的组织,有的是无序的、自发的、感性的,而高绩效的团队则是理性的、有序的,他们有英明的领导,有明确的目标,有合理的分工和职责,有主动有效的沟通,总之和谐的工作带来的是成功的绩效表现。”看得出,陈老师对体验式培训的真谛体会得很透彻,所谓体验式培训就是要让学员尽可能地参与进来,自己发现和解决问题。  因为神经不能绷得太紧,否则也会影响效果,所以活动安排了5分钟的中场休息,休息结束后,排练重新开始了。先是巩固一下刚才的成果,又合练了一次,完毕后陈老师笑着说:“刚休息了一下就有人忘了啊!下面有好几位先生,我学学他们,不管是什么拍子……,”说着口里念说道:“大……大大、……”同时两手只击出同样频率的“大、大、大、大……”的拍子。”引得众人都笑了出来。“注意了啊,一会儿不能再这样了啊!”  又问:“刚才这次大家什么感觉?”  “疼!”有人答道,引得笑声一片。  陈老师笑着说:“辛苦点儿是必然的,因为这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又说:“下面难度加大,从一到五,五个声部依次加入,每声部间隔两个八拍,再依次退出。此外,与刚才不同,我现在要求大家不要只想着自己,还要注意倾听,看指挥,要注意照顾整体的节奏。”接着按照指挥的示意,五个声部依次加入演奏,出乎陈老师和大家的预料,竟然一次合练成功。陈老师因说道:“这次觉得轻松些了吗?……轻松多了是吧!……给自己点掌声!”下边高兴的一片掌声。  陈老师接着说:“下面给大家稍微放松一点儿的机会,请大家欣赏一段乐曲。”这时,一缕悠扬的乐曲由弱渐强响了起来,大家顿时安静了,只听见“……半个月亮爬上来……,伊呀呀……,爬……上来。”有人听了出来,那是王骆宾的《半个月亮爬上来》。这是经改编的男女多声部合唱,其中为了展现合音的优美尽量减少了伴奏。与此同时投影屏幕上打出了它的五声部简谱,大家看到,从上至下依次是女高音、女中音、男高音、男中音、男底音。  有人不禁陶醉说:“真好听啊!”  陈老师说:“这是首经典的合唱,短小、精练,富有合唱音乐所特有的协调感,我看到大家已经深深陶醉在其中。不过我们不是来听音乐会的,我们是演奏员,是乐师,还请大家跟着我来分析一下。”  “首先,我们想一想,我们的第一声部相当于乐谱中的哪个声部?……对!是男底音。”又问“他们是主旋律吗?……显然不是!……那么如果没有他们会怎样?”  下边答说:“声音单薄,没根基!”  “对,有队员答了,单薄,没根基,听起来是不是感觉发飘呢?”大家点头。“非常好!这就是一声部的作用。如果把乐队看成是一个团队的话,一声部是这个团队的基础,他们是占大部分的基层员工,他们做的工作是背景、是基石,有时他们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甚至痛苦的,有时他们的工作不被别人看到和理解,他们是组织中的默默无闻者,他们奉献着自己的热情和能力,支持着其他部门的人,他们要能耐得住性子并需要激励。”  停了一下,又问:“那么我们再看,主旋律是由哪两个声部来表现的?”下边答案不一。陈老师接着说:“大家只要看看哪两个声部与主旋律最接近就知道了。”这回大家都看出是女高音与男高音,“非常对,就是他们!他们相当于我们的第四,五声部,他们是华彩的乐章,是律动的色彩,也是团队中的英雄,他们永远在最上面展示他们的出众表现。他们能力超群,业绩辉煌。在我们的企业中,他们是活跃在一线的人或部门。但他们同时也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有时团队是否有业绩就看他们能否出彩。但是,我们也会看到,他们一旦脱离了支持,则无法发挥最大的贡献,甚至,如果他们失控,将给组织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他们要能换位思考,要善于倾听他人,在表现自己的同时要兼顾整个团队的利益。同时,他们也需要有效的指导以便不断提升能力。  “再看剩下的男中音与女中音,也就是对应我们的第二,三声部,他们又起到什么作用了呢?”  下边答说:“是过渡”、“承接”、“起承转合”。  “回答得很好,是过渡、是衔接、是起承转合,同时也是背景、效果,甚至可以说是天与地之间的空气,对吗?……他们使这个组织更加丰富多彩,没有他们,企业无法展示出最好的绩效表现。他们也可以理解为企业的中层管理者,他们是沟通的纽带,把信息上传下达。他们需要控制好自己的节奏,对上对下都给予支持。当然,他们同样需要明确的指导和有效的激励。”  接着她总结道:“因此说,每个人在团队中都有自己的位置,有人演奏小提琴,有人可能只是撞铃或者三角铁,我们必须要打好自己的节奏,做好本职工作。虽然最后鲜花与掌声可能都献给了首席小提琴,但辉煌是所有人共同创造出来的。当然,如果小号吹错了一个音,可能就会第一个被干掉。各司其职,各负其责,然后互相关注,倾听,支持与合作。……正所谓“高水平的独立才能带来高水平的协作”。让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为团队做出的贡献,而团队给每个人提供了展示的舞台,当每个人真诚的为团队搭建舞台的时候,我们自己才能在这个舞台上展示才华。”讲到这里,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陈老师的话语,大家群情激奋。陈老师接着说道:“给自己找到定位,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团队的最大贡献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在组织运作时,一定要能听到别人的声音,否则,自己表现得再好,也无法创造出和谐的团队。谁都能看到光辉的地方,但不要忘记每个人每一个精彩的背后都有无数的艰辛和付出!”又是一阵长久的掌声。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了?”  “完成演奏!”  “对!下面我们将迎来最精彩、最令人振奋的时刻,同时也是检验我们成就的时刻!……注意!我们依次进入,一起结束!注意看我的手势,1-2-3-起!”  整个“乐队”500多人在经受了一晚上三个多小时的“折磨”后,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所有人精力集中,生怕由于自己的不小心断送了大家整个一晚上的成果。从开始的步调不一到最后的整齐划一,从开始的错落有声到最后的和谐之音……,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虽然各组击打的方式不同、演奏的节拍不一,合在一起最后居然能够达到如此的和谐、完美、动听,在场所有人均被这种神奇的场面所深深浸染。几个声部依次进入后,陈老师先是用温柔的手势示意大家将声音压制,然后再逐渐提高,到达顶峰两个八拍后又逐渐减小,反复两次后,大家都感觉到陈老师的速度开始加快,同时力度也在加大,大家的兴奋程度一点一点被提升起来,几个八拍以后,速度与力度提升到所有人的极限,声音大到气势磅礴,大家由于激动脸上显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有按捺不住的笑容、有精力高度集中的不苟言笑,还有因怕受他人影响而异常紧张的……。  最后,陈老师在所有人的情绪调动在最高潮的地方大手一挥,会场登时安静,在瞬间的安静后便是全场沸腾……。
    史真玉躺在上铺回想着白天所经历的“共鸣”,尽管每次参训她都是一名旁观者,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每次都得到全新的体验,那是种被震撼到的体验,这使她感到兴奋,不过兴奋还不完全来自于“共鸣”。每次坐上火车尤其是躺在卧铺上都会让史真玉感到些许兴奋,因为那会让她想起第一次坐火车时的情景。  那年她10岁,跟姥姥和小姨一起到远在太原的大姨家过暑假。史真玉家住在BJ东边的HB省K县,距离BJ50公里。那时候去太原需要头天下午来BJ,先住在前门外的四姨家,第二天早上动身赶8点多的火车。两个大人可以买到一个上铺和一个下铺,而真玉买个半价票就行了。小真玉虽然头一晚兴奋得没怎么睡,第二天还是精神的很,头一次坐火车还是卧铺让她十分好奇。车的行程都是在白天,卧铺并未满员。真玉没待几分钟就迫不及待地爬到上铺,对面的铺没人,在上面的感觉是那么好,总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好在火车声音很大车厢里又十分嘈杂,没人会听出或是注意到她在笑。那里的空间大小正合适,真真是个绝好的私密小空间,真玉一上去就不想下来。那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真玉还逢人就讲“高铺(她总喜欢把上铺叫作高铺)”是如何如何好,在上边她可以做什么和什么,又可以做什么和什么。引得妹妹真芳一阵阵羡慕与嫉妒,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她想起来了,那时的兴奋还不单单是因为坐火车,还因为能见到表哥吴渊。  吴渊是走入史真玉生命中的第一个同龄异性,他是大姨家的独生子,大真玉3岁。在史真玉去太原的前两年吴渊也曾过去K县二姨家过暑假,那时二姨家的两个表哥和吴渊总在一起玩,偶尔也带着真玉一起。真玉家同二姨家住得不太远,和二姨家的两位表哥偶尔见面,那是大表哥和三表哥,吴渊论起来行二。吴渊是个很稀的客,他比二姨家的两位表哥要白净一些,而且懂得东西还多,也许就因为这些,小真玉一看到吴渊便觉得既亲切又仰视。那时真玉很喜欢看三位表哥在场院里练习“抓竹竿”的样子,所谓“抓竹竿”是从武打片里学来的动作,竹竿放在地上,用脚踩住往回一搓,借着竹竿往回的力再用脚尖一铲将竹杆铲起就势踢到胸前再一把抓住。后来,表哥们又用镰刀削竹子做成宝剑互相“比武”,吴渊在削竹子时还割伤了左手的大拇指。  史真玉还记得,有一次大表哥还带着他们一起去河里游泳。那年夏天很热,是个地地道道的夏天,早上只要太阳一出来身边便弥漫开无形的热气,而快中午时便像烤箱了,河边的植物也都无法抵抗这种热浪的袭击,软了下来昏昏欲睡,路上偶尔走过的行人或骑车人也尽力以最快的方式逃离,仿佛在这种阳光下待久了定会被烤熟似的。会游泳的与不会游泳的孩子都急不可待的跳进河里,岸上水里一时间一片喧闹。大表哥、三表哥和吴渊跟着几个小伙伴下了水,真玉没法下水,只能带着妹妹真芳远远的看着他们眼搀,虽然多数岁数都不大,也并不在意男女有别,但是真玉知道,女生是不能同男生一起下河游泳的,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只知道所有人都说或者可能都会说:“那样是不对的!”  吴渊住了一个多月就回太原了,寂静的农家小院又恢复如常。离开学还有十几天,真玉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吴渊表哥走了好像好日子从此就不再有了似的,随之而来的又即将会是开学,上课、下课、写作业、帮着做家务。白天,妈妈上班去了,爸爸开着小三轮出车了,村巷里没有太多的声响,只是偶然有一串脚步声,或几声由远及近或由近及远的吆喝。外面的世界似乎也是沉寂的。真玉总是坐在小板凳上,听着门外的动静。当她久久地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时,只好又把心思收回到院子里。阳光照着院子里寂寂的几棵柿子树,枝叶将影子投在院子的地上,无风时,那枝叶的影子很清晰,一有风,就把影子摇乱了,乱得晃人眼睛。风掠过枝头,总是那番单调的沙沙声,这沙沙声不知还要响多少年。枝头上偶然落上几只鸟,叫两声就不叫了,因为周围一片安静,它们立在枝头上打嗑睡。睡着睡着,忽然又被这种过分的安静惊醒过来,一身羽毛收紧,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然后战战兢兢地叫几声,再然后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安静,朝远处飞去了。真玉说不清楚是困还是不困。只知道懒得动,有时她坐着小板凳,脚登着门框的一侧,身子斜倚在另一侧坐着发呆,妹妹真芳有时跑过来拉着她说:“姐,你唱歌吧!”要么“姐,你教我画画吧……”  车厢里的灯关掉已经好一会儿了,真玉还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借着车厢里微弱的脚灯她抬手看了看手表,23点20,又看了看行李架上的旅行包,它完好的放在那里。然后闭上眼睛祈求哪怕是一点点睡意,然而,脑子里还是出现了那些陈年旧事。  自那次以后,史真玉在暑假时又去过两次太原,一次是和姥姥去的,一次是她和妹妹真芳一起去的。后面那次是吴渊妈妈刚好在BJ出差,回家时顺便把两个小姑娘捎回了太原。那一年真玉13岁。这次暑假和每次都不同,真玉体会到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大姨带着在游泳池里游泳,第一次表哥吴渊教她们用天文望远镜看月亮看星星,第一次和大姨父单位的专业老师学习舞蹈,第一次学打麻将……。还有更让她内心不能平静的,那就是与吴渊——这个年龄相近的异性的目光接触和肌肤相亲,那种感觉让她实在难以形容,有兴奋有激动,有温存有期待,还有……,只是初次尝到的这种滋味还不能同“爱情”一词联系起来。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了她同吴渊的通信往来。  起初信是夹在吴渊写给三姨的信中的,在真玉上高中以后则是直接寄到了真玉的学校里。记得高一那一年在学校里第一次收到吴渊的信是在一天的下午。刚在传达室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时,一眼就看出那是吴渊的笔迹,回到教室里却不好意思拿出来看,因为周围都是同学,万一信上写了什么东西,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一定会让别人拿住话柄调侃自己的。直到下午下了学,她才有机会把信拿出来读。那时大多数同学都已回家了,剩下几个人在教室赶着写作业。真玉摸出那封信,吴渊的信写得很好,既温情又深情。不知道是他写信的水平提高了呢,还是现在不用三姨转交而导致更加放得开了呢?反正看到他写思念的心情时,她看得很感动,很舒服。只是觉得那个笔调有点不合她胃口。不合胃口到不是因为吴渊在信中写他怎么想念她,而是老以“我们”怎么怎么样的口吻写,好像他们两人早已成双成对多年,这让真玉不免担心万一让爸妈或妹妹看到了怎么办呢!以前她也曾收到一些情信,都是同学写的,不管写信人的文字水平高低,她最反感的就是那些人自作多情地猜测她是对他们有意思的。记得有一个男生,也算作文写得不错,但脸皮真厚,每次写信都好像她已经把她的心交给他了一样。她不理他,那人就说那是喜欢他的表现,因为她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如果她跟他说了一句话,那更不得了,他马上就要夸大其词地写到信里去,当作她喜欢他的证据。对那些给她写情信的人,她还是很尊重的,一般不会让人家下不来台。但对这个厚脸皮同学她真是烦透了。他不仅写信给她,还对人讲,说他在跟真玉“交朋友”,搞得别人有时会拿他们两个起哄。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史真玉二十一岁时从市里的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分配到K县“东关镇中学”当老师,教初一语文。这时的真玉算得上是学校里模样最出众的女老师了,不管出现在哪,总会把很多目光吸引过去。就算平平常常那么不显山不露水地走过,在众人眼里都会有说不尽的耐看。她往那儿一站,就像棵临风飘动着嫩叶的还未长成的小树,亭亭玉立。  周皓也毕业于同一所师专,比真玉大一届,也比真玉早来东关镇中一年,教初二数学。  还在春天的时候真玉就在这个学校实习,周皓记得真玉进入他的眼帘后来又进入他心里就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初春。这时的孩子们刚刚脱去冬装,在春天的阳光下到处奔跑着。沉重的冬季像孙悟空的金箍一样箍着这群“猴儿”们,使他们处处缩手缩脚本事不得施展,更确切地说是无施展的欲求,甚至都懒得离开教室,以至于课间操时都需要老师去教室检查,以使那些逃避出操的学生无以遁形。而那年的春天似乎一下就来了,平静了一个冬季的校园,忽然变得闹哄哄起来。  一日,周皓走过一间办公室,听见史真玉在与另一老师讨论学生的问题,那声音深深吸引着他。史真玉有一副好嗓子,不宏亮,不宽阔,但银铃一样清脆,让人过耳不忘。过了一会儿,他听不见那屋里的声音了,知道她已经离开,他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在办公室门口等着,那样真玉出来时就能和她见上一面,哪怕是远远地望一望也好。周皓已经关注到史真玉好多天了,虽然真玉的办公室就在对门,在学校里也并不缺乏见面的机会,但总是寻不出一个与真玉的交集来。可今天他实在不想再放弃一个机会,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从门前走过。过了一会儿假装落了东西回来取又走了回来。虽然这时可能真玉已走出了那间办公室,那也没关系,至少他可以看看她往哪里走了,即使看见一个背影也可以让自己安心一下。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真玉刚好也走到门口,还正在向他这边张望,二人瞬间对视。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她。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形象很差,是不是脸上没洗干净有什么脏东西,或者是这几天胡子没刮显得很邋遢,她一直盯着他看,盯得他心里发毛。周皓忽然又觉得心里一阵悸动,有些不知所措,从来不在意穿着打扮的他突然很在意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穿着十分寒酸,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能使他紧张到心痛的地步。真玉穿着很得体,不但是衣服大小合身,而且颜色款式都让人感到即高贵又时尚,她洁白的衬衣领从一件蓝色外套里露出来,那样洁白和挺括,衬衣上面的粉色小花也很好看。  真玉对他一笑,这一笑让周皓始料未及,他出于本意也想回以一笑,但过后觉得,他那基本应该算不上笑,表情僵硬得要死,说不定比哭还难看。尽管这样,那是一个开始,他将那一天看作是一个纪念日,和真玉真正相识的纪念日。他觉得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和真玉碰面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他们的话也多了起来,从工作到生活。和真玉在一起说的每句话都那么与众不同,好像他长这么大从没与别的女孩说过话似的,真玉的话有着某种不可替代的魅力。还有,真玉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还特别可人,有时她说话的口气有些撒娇,但脑子却转得飞快,会把话题引向周皓想不到的方向上去。  真玉正式分配到学校后的某一天周皓明白了一个道理,意识到自己真正爱上一个人通常是在跟她即将分别的时候。马上就要见不到了,或者已经见不到了,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坠入情网。由于学校离家太远,交通不便,加之学校每周只休一天,真玉也每月只回家一天。每到真玉回家时周皓心里就没着没落的,担心什么呢?那只是周末回家啊!又能发生什么变故呢?就一天时间,又不会被哪个男人抢走。说不定会被家里的亲友介绍去相亲吧,但就算相亲又能怎么样呢?这么短的时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吧,因此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可万一真玉家里不同意他们交往呢?自己的条件确实不好呀!这时心里又凉了半截,不会是她在哄自己玩吧!就像大人在逗小孩玩。但是他把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都拿出来想了一遍,又觉得不像是在哄他,两个人在一起只是聊了学校的事,没说什么别的,也没做什么别的,那好像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周皓觉得自己有些胆怯。这种被吸引的心情他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好像他在不知不觉之中,整个人已被真玉像钓鱼似的钓走了,就像动画片中的场景,一个人被无形的钓线钓着飞向心爱的人身边。然后就心甘情愿的随心爱的人任意处置了。爱人想让他的心发痛,只要捏一捏就成;想让他的心快乐,只要一个微笑就行。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想下去的结果会是怎样,明知道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而现在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次周皓送真玉回家,到了离真玉家不远的一处小公园,真玉说:“我们在这里走走吧。”  公园里阔叶杨林立,在这种北方的小城市里,那实在是平淡无奇的景色。他们沿着小路不一会儿便走到一个小池塘旁边,顺着水边走,石砌台阶已有些残破,洇出深色的水迹,覆盖着深色的苍苔。苍苔里居然开出一星星鲜黄的小花。远处街道上人来车往。那些个体小餐馆、小百货商店,竞相通过各自竖在门口的或大或小的音箱,拼命地吼叫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或者《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走着走着,周皓终于鼓足勇气一把抱住真玉。真玉没说话,也没推开他,只是把头靠在他胸前。过了好一会儿,真玉说要回去了,不然妈妈回家见她不在又要着急了。刚说着就打了个喷嚏,周皓说:“是该回去了,看你都快感冒了!”顿了一下又说:“我好想天天守着你。”真玉微笑着,微笑里似乎要说什么,但却没有张嘴。  真玉回到家,妈妈看出她神情上的变化,问道:“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关心你。”虽然听到否定的答案,但看到真玉的眼神妈妈已猜到八九,看到真玉不承认也不好继续深问,只能看看情况再说。  接下来真玉连着几周都没回家,直到一天生病了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妈跑去看她。进到宿舍里看到周皓出来进去的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情况。周皓不在的时候真玉简单介绍了他的情况。妈妈在她床边坐下,说道:“我就猜到是这种情况了,他看上去倒还不像个坏人,但是你现在谈恋爱不好,你年纪还小,又是刚工作,对他还不是很熟悉,日久见人心,你总得再看看吧。要是你们真的合适也不在乎这一年两年吧!”  真玉说:“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好好考虑的,放心吧。”  妈妈走后真玉把妈妈的话告诉了周皓,听到后周皓一晚上几乎没合眼。灰姑娘的梦不只灰姑娘会做,穷小子也会做,梦想碰到温柔美丽的公主能对自己一见倾心。但周皓不敢做这样的梦,他知道自己成不了那样的穷小子。那样的穷小子虽穷,但他们既英俊又帅气,而他无论从身高还是体形还是相貌,实在离英俊帅气差得太远!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真玉喜欢,也许她早已名花有主了,也许有很多追求者,其中还不乏高干、老板的公子,或者干脆本身就是高干或者老板,自己顶多就算在人家分母上多加一个数字而已。还记得电视剧《简爱》里的一个情节。简爱为了让自己放弃对罗切斯特的爱,每天对着镜子说:你是个相貌平平的姑娘,你不值得他爱,你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周皓不想对着镜子干那个,不想的原因到不因为觉得那样太傻,而是觉得如果他做了就是想要放弃真玉的意思,而他绝不想放弃。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表哥吴渊对史真玉动了情是在那年的暑假,那年他16岁,刚刚结束中考,没几天真玉和真芳两人来到太原过暑假。他是如何动情的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两人在一起偶尔肌肤相亲时,他那颗青春期的心就会激烈地跳动起来,毕竟身边还没有过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真玉那娇好的容貌,得体的言谈举止,让吴渊总是莫名的兴奋。有时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马上就会同时产生会心的微笑,不过吴渊不十分肯定真玉仅仅是在对表哥的微笑做出简单回应,还是那也是出于情不自禁。那时真玉乌黑的头发总梳着两个小辫儿,向两边支楞着,一双同样乌黑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这时如果问吴渊真玉是个怎样的女孩子,他绝对会告诉你真玉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子。这一点是绝对的。真玉的心清澈见底,这也是绝对的。  暑假很快结束了,真玉和真芳要回K县,吴渊永远也忘不了送真玉走时心里的那份惆怅。后来两人开始互通书信。每当吴渊收到信时都十分激动,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信,晚上睡觉前也必须看上几遍,好像只有看过了睡觉才会睡得安稳,否则一定会噩梦不断的。  后来的一个暑假,吴渊再次到三姨家小住几天,看见窗台上有一个“香包”,吴渊见过那种“香包”。上初中时,女同学们会做一些当作友情或爱情的信物送给男同学。吴渊从小不喜欢和女同学一起玩,所以他没有过这样的信物,尽管这样,他在心里还是很羡慕那些男同学。这时一看到窗台上的香包马上叫起来:“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啊?怎么没想着送我一个呀?”  “我也刚学会,我马上给你做一个。”真玉马上开始动手做起来,只见她先拿白色的硬纸熟练的折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粽子”形状,把里边装上大米,拿胶水粘上,再拿多种彩色的线从边上一点一点地围着整个“粽子”缠绕。过不了多时,一个精致的香包做成了。收尾工作是拿针把彩线从中间穿过去,这样又可以佩戴又可以挂在家中的某个地方。  吴渊问说:“你都这么熟了,还说是刚学会!?”  真玉笑笑,没有回答。  吴渊拿着香包喜爱极了,回到家里把它用一个小盒子珍藏起来,生怕什么时候不小心给挤坏或是弄脏了,每次拿出来看时都好像真玉就站在眼前。  这年秋天吴渊上高中了。新学期刚开学不久在吴渊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姥姥去逝了。那天下午姥姥心脏病发作,被好心的邻居送到了医院,然后邻居们打电话叫来了在前门上班的四姨,吴渊是下午放学后才被邻居告知的,马上跑到医院,看到四姨、K县的二姨和三姨都已到了医院。那时姥姥已处于昏迷状态。两个小时以后人就不行了,吴渊至今记得那天医生们根本没做什么救护工作,只是一个检查接着另一个检查,开始姥姥还有些神智,检查到最后还没看出什么结果时人就不行了。从那以后他对医生普遍没什么好感。  吴渊是两年前来到北京上学的。这得益于一项关于知青回城的政策。吴渊妈妈是去山西插队的知青。80年代末政府出台了政策:如果能联系到接收单位,知青可以回城,如联系不到,十八岁以下的子女可以单独回城,前提是有直系亲属作为监护人,并且无论有几个子女只能回来一个。吴渊妈有些犹豫,爸妈在一起商量,回去有回去的好处,北京教育环境好。另外姥姥有冠心病、肺气肿、心梗,都住院好几次了,身边没个人陪伴家人也都不放心,吴渊三岁前是由姥姥带着的,姥姥一直很想念吴渊,如果吴渊去了祖孙两人相互还能有个照顾。此外吴渊平时不爱学习成天就和小伙伴们东跑西颠地出去疯玩,就他的学习成绩爸妈对于考上大学已不抱希望。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到北京换个环境,没准儿朋友少了还能多花些心思放在学习上,再说在北京参加高考也还容易些,说不定还能凑合粘上个大学的边儿。可是毕竟一下子没有了父母在身边,万一学坏了可怎么办?又一想如果真放弃了这次机会又觉得可惜,要知道办一个北京户口是多难的事情啊!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后来吴渊爸说:“要不你先问问吴渊的意见,他这边那么多同学,万一他自己压根儿不想去呢?”  吴渊没什么不想去的。从小就和姥姥最亲,去了可以陪着姥姥。没意见最大的原因还不是能和姥姥在一起,也不是将来高考更容易些,而是能早点脱离开父母的管束。吴渊这个岁数正是最不服管的时候,在同龄的孩子心里,同学的关系要比父母亲近多了。他们大多是一回家就躲在自己房里不到爸妈喊吃饭不出来,要么就是一回家就闷头看电视,和父母的交流很少,更多的则是顶撞和拌嘴。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吴渊正乐得改变生活现状呢。而且,最让他心动的还有如果去了北京会离真玉近很多,那更增加了吴渊美好的憧憬。  就这样,一家人决定将吴渊送到北京,由于很多知青就回城的事情上访,政府也重视,手续简化了不少。走完必要的手续后,吴渊的户口在北京落上了。只不过好景不长,哪成想刚刚在一起生活两年姥姥就病逝了,这时的吴渊才刚上高一。一家人都在思量吴渊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吴渊爸妈倒是想开了,既然已经来了北京,再回去是不能了,只能在北京硬撑过这三年再说。好在学校离家很近,中午又有午餐,虽然早晚没饭,但住家的周围小饭馆不少,这样不做饭生活也问题不大。用妈妈的话说:“我和他爸都是十几岁离开家的,也就他这岁数,现在的生活条件比那时强多了,应该没问题的。”爸妈陪吴渊住了几天,买了一个电饭锅,嘱咐了一些话就回太原去了。  爸妈虽然放得下心,但几个姨妈们可放不下,尤其是四姨,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人单独生活行吗?而且还得念完三年高中,就算爸妈一年能来看上一两次,可其他时间怎么办?他们说得容易,“当年也是这岁数离开的家”,可那怎么能一样?你那时候插队是一队一队的,一走就好几百人,大家多少都认识,而且大家家庭、生活环境都差不多,也都是远离家乡和亲人,至少有个伴互相有个照应。而且那不是上学啊!吴渊现在已经高一,接下来两年多是要准备高考的,你们不担心吗?这可是牵扯一辈子的事情。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也不好过多干涉。不过有个大问题不能不提:北京到了冬天住平房的家里是要生蜂窝煤炉子取暖的,每年都有不少人会因为这个导致煤气中毒,出人命的也不少。别的问题可以放下不说,万一哪天真中了煤气,她们和在北京的这些亲戚们心里这个坎儿怎么过得去,以后这亲戚还有法做吗?想到这些四姨、四姨父主动提出来要让吴渊住到他们家。吴渊爸妈没法,也只得接受了这一提议。  其实做出这个选择对于四姨一家来说是艰难的。四姨家原先只有一间十多平米的小平房,因为有公公婆婆还有上小学的女儿,实在住不开,不得已在大杂院的门口过道里加盖了一个“空中楼阁”,四姨两口在上边住,楼阁大约7、8平方米,里边是一张双人床。现在四姨父想出的办法是将双人床边上用合叶加装一块四十公分宽的板子,白天板子放下,睡觉时支起来,这样床上面可以睡三个人,四姨在最里边,四姨父在中间,而吴渊这个外甥睡在最外边。  在四姨家住的那些日子吴渊总感觉别别扭扭的,四姨一家人对吴渊很好,以前没来北京上学时放暑假吴渊就来四姨家住过,一家人并不陌生,但就是太挤了。吴渊知道四姨一家是好意,心想既然已经来了至少要过了这个冬天吧,要回去自己住也得明年开了春再说。  吴渊的学校在东城区沙滩,四姨家在宣武区珠市口。每天晚上,吴渊下学从学校骑车回四姨家时都要路过天安门广场,最近的路是从北池子过东华门,沿着东护城河骑到午门前,然后往南过端门出天安门,再从人民大会堂前骑到前门。这算得上是北京城最有气势的一段路了,也是骑行起来最让人舒服的一段路。尤其是从东华门到天安门这一段。10月以后天气渐凉,吴渊下学时天已擦黑,这条路附近没有民居,因此路上极少有人,只偶尔会有一两个骑车人路过。一侧是十几米高的故宫城墙,另一侧是几十米宽的“筒子河(护城河)”,刮风时可以隐隐听到角楼上传来“丁丁当当”的铃声,小时候听姥姥讲那是“惊鸟铃”,防止鸟儿们在屋檐下筑巢的。听到铃声时就能看见故宫角楼了,仔细看时能看到每一根椽子,每一绺瓦。看着角楼,听着隐隐的铃声,会产生一种时空穿梭的冲动。仿佛自己就真实处在那守卫森严的清宫门外。这时的天色更暗,又极安静,让人顿觉内心平静安逸了很多。吴渊常想,这时要是谁人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在此时此刻,在这份宁静深邃中不管什么样的死结也一定能解开了吧。车骑到午门前时还有一种别样的气氛,午门的格局呈“凹”字型,车可以一直骑到凹字型的正中心,这时整个人都被三面十几米高的城墙包围着,极有气势,极震憾,又极威严,但也很压抑。或许这就是威严与压抑互相矛盾的地方,当年的皇帝是不用天天从这里路过的,而臣子与守卫们却必须天天走,让他们日复一日地去“享受”这种威严与压抑恰恰是皇帝们所需要的吧!  转眼一个冬天过去了。  吴渊高一的学习成绩不错,这首先是因为初中时打下的基础,因为转到北京时吴渊刚上完初二,学校担心他成绩跟不上让他又多上了一年初二,这样学习一下子赶超了上来。另一方面在四姨家住,每天的学习时间也不算少,毕竟只要把老师留下的作业完成好,中上等的成绩还是有保障的。春天时吴渊告诉四姨他不想在她家住了,现在不用生炉子取暧,也就没有中煤气的危险,四姨与四姨父看到他去意已决,也就不再挽留,只是告诉他休息的时候来家里吃饭。  吴渊回到沙滩的老平房里。这时没人管束,作业也不能按时完成了。进入高二时成绩有所下滑。  这时的吴渊还不喜欢上化学课,他觉得化学高老师诈诈唬唬,不过凭心而论,老师水平挺高。也不喜欢数学课,因为数学郭老师太势利,有的学生她喜欢,犯了错也不说,有的学生不喜欢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反复数落人家。早上一上课看到教室脏了,总说:“你们看看,教室脏的都快成猪圈了,每个人搭把手扫一扫、收拾收拾怎么了?就都累死了吗?”可是傻子都知道每天都有值日生,正常的老师谁都会问哪个组值日,怎么连地都不扫,垃圾也不倒?可她为什么永远都不会这么问呢?  高二时分了文理班,文班人数比理班稍多一点,吴渊选择了理科班,主要是受妈妈的影响,妈妈因为特殊时期导致本来喜欢理科的她后来与大学无缘,后来一直生活在遗憾中。吴渊中考的成绩不错让爸妈又燃起了信心,鼓动他理科比文科更有前途。吴渊的成绩下落到中等偏下就没有继续下行,到不是因为他学习努力了,而是因为他偏爱物理和语文,这两门课成绩还说得过去。物理是因为初中时老师教的好,培养出了兴趣。而语文、历史、地理这些则是从小学开始就爱学的,一旦培养起兴趣后即便老师教得再差成绩也能保持在一定水平。  高三时候出现个新名词,“转项”。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名字,十分有才。事实上就是学校把那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想办法让他们自行退学,去那些无法发学历的民办高校就读。说是民办高校,实际上就是培训班——高教自考培训班。他们没有发学历、学位的资质,只能给学生培训去考自考,这便是所谓“转项”。吴渊看到几位老师轮番在课堂上介绍这些“大学”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免试入学,能免试上大学对于这些同学来说是莫大的诱惑。可惜其他就再挑不出优点来了,光学费一年就三四千,只略低于正规院校的自费本科,在父母工资大多只有几百元的九十年代初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但即使这样,架不住一些老师苦口婆心地一遍又遍劝说,不少同学还是动了心。有的主动找老师打听相关的手续。老师们承诺只要同学愿意,学校老师可以全程代办,学生连那个学校都不用去一次,所有入学手续就都能办好,到时只要带着钱去上课就行了。  老师们大致分为三派,“转派”,即“极力劝说转项派”,“考派”,即“鼓励参加高考派”,另外还有“中间派”。转派以理科班数学老师郭二琪为首,她年龄五十左右,身高150左右,由于干瘦,远看并不显得十分矮,虽然说话是北京口音,但讲话音调又高又细加之身量容貌来看可以肯定是南方某地人氏。她是转项工作最坚定的推进者,只要一见到班里那些后进学生,一开口准是:“考虑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决定呀”、“和你爸妈商量好了没有”。  考派以文科班语文邹老师和数学孙老师为主,邹老师是年级组长,一位老先生,岁数比郭二琪大几岁,和郭老师正相反,邹老师又高又胖,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他总说:“学生成绩的好坏大多不是智力造成的,关键在于兴趣!有的学生学习好,仅仅是因为他除了学习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而相反有的学生学习不好仅仅是因为他分给学习的时间太少了。”  一天,吴渊被物理冯老师叫去办公室挨“批斗”,原因是吴渊模拟考试物理考砸了。正说着,二班的褚旭去向邹老师找提前招生学校的资料,所谓提前招生其中有一部分是学习不太好的学生,借参加体育特长生、艺术特长生一类考试谋求上大学的机会。邹老师刚跟他聊了几句,郭老师在一旁插嘴问褚旭商量好转项的事没有,当时邹老师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没理她,直接和褚旭说:“转项你可得慎重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错走了一步人生可能就变了。”  褚旭故意说:“放心吧邹老师,我没那么弱智。”说出这话十分符合他的性格,这是个什么都不论的主儿。就在早上自习时吴渊还听见他还大声朗诵着“诗歌”:  蒋慧(他身边的一位女同学)我六月十一去赶集,  迎面来了个当兵滴。  当兵滴,不是东西,  把我拉进了高粱地,  前不着村,后不着地,  解俺的扣,扯俺的衣,  ……  逗得吴渊一干人等捂嘴而笑,蒋慧白了他一眼,对这种人她也没脾气,好在大家开玩笑都习惯了。  郭二琪听到褚旭的不逊言辞一下子急了,这明明就是说给她听的,当时还有好几个老师在场,颜面上下不来台,指着褚旭骂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我们费尽心思帮你找出路,你倒好,还‘没那么弱智’,谁弱智啊?合着转项就弱智?人家那么多都转了,都比你弱智吗?等到时候你考不上大学看谁弱智!”  邹老师早就看他们劝退学生不顺眼,一直碍着面子没好意思说她们,这时仍忍着气说:“郭老师,您劝他转项没关系,别扯远了,他想转就转,不想转也别强求,犯不着置这个气,再说我看他努努力还有希望。”  郭二琪不好直接反驳,只得又说:“我们为这事都磨破嘴皮子了,他还不领情!”然后又嘟囔说:“你说这考又考不上,给他个机会还不要,这眼看着升学率这么低,咱们还不都跟着他倒霉!”这是明显的一语双关,明指跟着褚旭这类后进学生倒霉,暗指跟着邹老师这个年级组长倒霉。  邹老师终于不忍了,说道:“您说您自己就行了,不用捎带上别人,我没觉得倒霉,在我眼里,学生只要努力就好,考上了最好,考不上也是我当老师的无能,怪不得他们。再说了,考不上又怎么了?考不上一样有出路,考不上就一辈子和大学无缘了吗?轻易放弃才是终生遗憾!”  几句话掷地有声,句句在理,噎得郭二琪说不出话来。邹老师是年级组长,虽快退休了,德高望重,平时为人随和,轻易不说重话,今天的话已是很重了。郭自知理亏,还想反驳又不知从哪里驳起,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幸好有魏老师出来打个圆场,说:“就是就是,都是为了学生好,殊途同归,殊途同归!”此时恰好有人来喊邹老师说校长让他去一下,他问:“知道什么事吗?”  “好像是接待教委什么检查的事。”  “哦,好我马上就去。”  在第一批同学被转项吸引走后,很多同学开始犹豫。老师们随即开始第二轮攻势,这时的策略不同于第一轮,那就是逐个击破,分别找同学谈,而且一个老师先谈,完事另一个老师再上,有时一个谈时另一个敲边鼓。依旧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老师们的心思没有白费,又有几位同感动于老师的诚恳,也同意办了手续。吴渊也是老师们的目标之一,一天郭二琪对吴渊说:“你现在的成绩很成问题,现在学生这么多,就算能考上自费的,一年好几千块钱的学费,你花得起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爸妈考虑啊!再说你万一考不上怎么办?”吴渊早已打定主意,就算考不上宁肯复读一年再考都不去转那个项,之所以不去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不想放弃高考的机会,而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一天到晚劝人家转项的老师们。在他看来,他们如果用劝转项所花的一半精力去教学生,大概多半都能考上大学。吴渊这时没好气地说:“万一考不上我找个工作上班不就完了么,就不麻烦您费心了!”一句话噎的郭老师别扭了好半天。  半年以后吴渊考上了北京文传大学的大专,学的是经济管理,还是公费的。这在大多数老师眼里是一个奇迹。不过语文邹老师知道,能考得上靠得不是别的,就是他心态稳定,加上超常发挥。
    吴渊考上大学的那年史真玉上高二。真玉在各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加上那一年在太原时还和专业老师学过跳舞,学校里的文艺节目总少不了能歌善舞的她的身影,她还擅长写作,甚至在杂志上发表过诗歌,因此进入高中后没多久就成了众男生眼中的焦点。  朱京同与史真玉是同班同学。和真玉不一样,刚入学时朱京同并不引人注意,长得黑瘦黑瘦的,皮肤还有点粗糙。他并不活跃,那主要是因为他不爱说话相貌又不出众,班里更帅的男生还有不少,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他。而就在入学后不长的时间里,他突然发生了很大变化,个子长高了不少,只用了半年多座位就从中间被调到了最后。随着个子增长,他的体育特长也发挥了出来,足球、篮球、羽毛球样样都打得有模有样,随之逐渐引起了女孩子们的注意。因为同样的原因,他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也有了自己的小团体,有时在团体中他还会成为中心。男生的这些小团体经常给人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的感觉,好像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恰恰因为这样,在女孩子眼中他们变得更加神秘和有魅力。这些男孩子们的种种让人产生无限好奇的举动,无疑为枯燥漫长的高中生活带来一些亮点、花絮。真玉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逐渐被这种神秘所吸引,她渐渐地会在不经意间注意到朱京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管已情窦初开,但她并不愿意朱京同或其他人看出她对爱情的渴望,她更愿意在别人眼中,她是个冷冰冰的人,倒不是追求个性或是什么其他的,而是憧憬着那样一种情景:有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苦苦地追求她很长时间,一直到最后(尽管她不知道这个最后是什么时候)她才给他一个爱的表示。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从第一章就开始追,一直追到最后一章女孩才松口。但她也知道,小说中写的与现实是不相干的,尽管有些交叉,但小说就是小说。还有,影视作品中冷冰冰的女孩子,或许也不是她想做就能做到的。  早在被史真玉关注以前,朱京同早已被真玉的才华和容貌所吸引,他有时甚至故意在班上出一些不大不小的洋相或做些吸引眼球的事情,目的就是想引起真玉的注意。每次从真玉身边走过时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香味就像天然的雌性激素一样吸引着他,那香味混杂着香皂、洗发水、浴液与体香。不过他还一直没有动过追求真玉的念头,或者是还没有学会如何追求一个女孩子。直到某一天。  那个秋天的下午,真玉被同学钱素梅叫去家里玩。真玉问她还有谁去,钱素梅支支吾吾的说朱京同和另一位男同学也来。真玉知道钱素梅和那位男同学正在交朋友,这倒是没什么,但她为什么还要叫自己呢?而且同时还会有朱京同。此时的真玉已多少懂得一些风情,大致猜得出背后的故事。她专门找出了平时很少穿的“高档”衣服,一件白色百折花边的衬衣、浅黄色大领薄毛衣和一件白色的外衣,下身穿了条蓝色的牛仔裤。这时的真玉留着短发,娇小的身躯是那么惹人怜爱,颇有些电影上少女影星的味道。  她们四人先是一起写作业,又打了会儿扑克,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回家时朱京同主动提出要送真玉回家。出了门朱京同说:“我们去河边走走吧。”真玉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朱京同个子很高又擅长体育,留着时兴的中分头,不过略有些少白头,他皮肤本来就有点黑,加上常常在操场上踢球和打篮球,使得那黑色更显得均匀、健康。这半年来两个人的接触不知不觉多了起来,说话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不过每每和朱京同说话时她总有种莫名的紧张,那紧张以前是没有过的。  他们沿着一段河堤走着,河对面是个砖场,因为没有正路,所以通常很少有人往那边走。岸边长着一排并不太粗的柳树,那些柳树长年疏于管理,有的树长得很斜,也有的柳枝都伸到了河里。水流得极慢,微风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前两天刚下过雨,此处有些潮湿,也比别处更加阴冷。这是多年来朱京同常跟同学、伙伴们来玩的地方,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走着走着,朱京同问真玉:“你冷不冷?”  “还行。”  朱京同关心地说:“我看看。”说着快速抓住了真玉的手,真玉立马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起初想甩开,但那是朱京同酝酿好久才实施出的动作,怎肯轻易就放手。真玉只得随他抓了。“是有点凉。”朱京同说,接着又问:“现在好点没?”真玉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又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放开真玉的手,直接用小臂搂在真玉腰间,这回真玉似乎一定是要躲开的,推他说:“别这样,别人看见!”  “怕什么?这里没人来。”他反而就势一把拉过真玉把她抱在怀里。  深秋的天气已经转凉,真玉身子单薄,加之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不禁有些微微发抖。朱京同脱下夹克外衣给她披上,然后又抱紧她,真玉不忍说:“你穿上吧,我没事。”这时的她靠在他胸前,闻到一种让她头晕的气息。她似乎还希望他搂她再紧些,但又不好意思明说,也不敢用自己的手搂着他的腰,而只把两手放在身体两边,像立正一样站着。过了一会儿,朱京同小声说:“真像在做梦!”  真玉问:“你会梦到我吗?”  “当然会!梦到好多次了。”  “那在梦里我都说了些什么?”真玉又问。  “梦里你老躲着我,叫我不要跟着你。”  “不用你跟着我,我会跟着你的。”真玉低下头小声说道。  “真的吗?多久都会跟吗?”  “多久都会,跟一辈子都行。”  “好,我等你!”沉默了一会儿,他好像在回味真玉的话,然后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爱上你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不过我发誓我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她好喜欢听他这样说,但她又警告自己:这种话是不能轻易相信的,这种话谁不会说呢?因而故意说道:“上了大学以后都不知道各自会去什么地方,也许我们再也不见面了呢!”  朱京同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又说,“我在哪工作都一样,只要能守着你。到时候你在哪我就跟你到哪,还不行吗?”  真玉相信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其实并不必须得一起的。关键是两个人要真正相爱,离得远近都没什么区别,可能离得越远,才越能证明两个人是真心相爱。  这时朱京同说:“你冷吧?那我们往回走吧,别把你冻坏了。”虽这么说但并没有动,真玉也没动,不但没有动,他还帮她抚弄起头发来,弄着弄着他说她毛衣领子上有毛线开了,在她一回头时他突然将嘴贴到她的嘴上。不等真玉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住了她的嘴。真玉被吓了一跳,拼命推开他。但他不理,一味地吻着,还用他的舌头顶开她的嘴唇。如果他只吻她的嘴唇,她可能还不会这么紧张,现在他连舌头都伸进她嘴里来了,使她觉得很难堪,感觉他很下流。怎么可以这样?从来没听说过接吻是这样的。她紧紧咬着牙,他的舌头只能在她嘴唇和牙齿之间滑来滑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觉得他的舌头一旦进入她的嘴里那肯定是件不好的事,得把他堵在外面。但他这时攻了又攻,看来是一定要进去的,而且这时他抱她更紧了,她甚至感觉快喘不上气了,随之只觉身体酥软,抵御舌头进攻的力量渐弱,逐渐放松了牙关,那只舌头簌的一下滑进了她嘴里,她忽然感觉这并不像想象中的难过啊!也没什么异味,滑滑的、软软的,好像自己嘴里的器官一样。她只觉得那东西在自己口里东游西走,不知不觉自己的和他的紧贴在一起,随着他的一起运动……,运动……。  两人往回走时天色都开始发暗,真玉一直陶醉在刚才那股奇怪的感觉中,竟然没注意到妈妈就站在马路对面。妈妈做好饭后见真玉还没回来,就去不远处的街坊家归还修理缝纫机的工具,想着回来时正好能在路口接真玉一下,这时正好看到两人并排往家的方向走。  看到朱京同走后,妈妈追上真玉,真玉吃了一惊,问:“妈,您怎么在外面?我怎么没看见您呢?”  妈妈沉着脸说:“你别管我,我问你,那人是谁?”  “同学,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不管是谁,你以后别再搞这个,等你上了大学怎么折腾我都不管,现在要搞这事可不行,听见没?”  “知道了。”  “你好好的,我先不跟你爸说,再不听肯定告诉你爸,他一定跟你没完!”一会儿又问:“他没让你去他家吧?”  “没有。”  “不许去啊!听见没?”  “知道了。”  真玉虽然嘴上答应,但凡能让人上瘾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就像抽烟喝酒,尝第一口时很不习惯,都会觉得难以忍受,都会奇怪那些人怎么会对这个玩意儿上瘾,但多来几次就习惯于那种刺激了,慢慢的便品出点味道来,再往下,自然就要上瘾了。朱京同刚才那些让她冒鸡皮疙瘩的话现在变得柔美动听,也值得久久回味。有时她也怀疑朱京同是不是真心,他好像是一步步地把自己用什么法术降住了似的。这让她想起西游记里的情节,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有个宝物叫“紫金葫芦”,不管叫谁的名字,只要一答应就会被吸进去化成水。好像朱京同手里也拿着那么个葫芦,只要她说出她喜欢他,就会被吸进他的葫芦里去再也出不来了。看他那么熟练,好像每一步都提前想好了,而她则是每一步都被他看穿。他每一步都做得那么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生气又能最大限度的产生进展。妈妈曾提到过所谓女人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但从来没告诉过她怎样才算失足。真玉心理已经放不下朱京同了,忘不了他了,而他也肯定看出来了。既然已经被他给拴住,那算不算“失足”呢?  真玉想起初中时和一女同学聊天时听她说,前些日子她姐姐跟男朋友吹了,因为那个男朋友“不是人”,有一天晚上,那个男的送她姐姐回家时,把她姐姐压到地上去了。  真玉问:“压到地上干嘛,要打她吗?为什么要压到地上打呢?”  “什么呀!是要欺负人家。这都不懂?”  “那不还是要打吗?”  “什么打呀!是要干那个!”  “哪个?”真玉还继续问。  “就是男的要摸女的呀!”又说,“女人要让男人摸了还成吗?让人知道还嫁得出去?”  真玉这才听明白,原来男的欺负女的就是要摸女的,(此处作者删去400字)只要跟男的睡觉就会被搞大肚子,但姐弟或者兄妹或者其他什么亲人的话是不会的。  
    进入大学里的吴渊如鱼得水,一方面不用看着几个势利的老师心烦,另一方面学习上也没什么压力,更不用每天为吃饭发愁,总之大学生活过得十分惬意,除了极个别的不太顺意,比如最近的专业课《管理学概论》挂科。本来很简单一门课,竟然挂了,虽然考前确实没复习,但其他考试也没看书,比这个难的都过了,这个不过实在让他不爽。最不爽的还不于在此,而是同寝室的沈悦竟然过了。那是全班最不学习的一个,动不动就旷课,说不去就不去,10堂课到5堂就算高出勤率。那一个经典理论“二十岁以前一定要用一次‘老二’,知道这叫什么吗?‘鸟枪换炮’!否则就是人生一大遗憾。”就是出自他口。还有那句霸气外露的语录:“把爷惹急了,谁在我眼里不是他妈一堆肉啊!”  寝室住着一个大四的学生叫魏一凡,是学校这二年疯狂扩招导致宿舍不够的后果,他被单独甩出来同其他班级的同学住在一起。一天,魏一凡沮丧地指着沈悦的床铺对吴渊说:“这丫的过份至极,平时我不上课吧,他也不上,我上课吧,他还不上,一点儿都显不出我大四的优势来,我都郁闷死了!”  吴渊笑着说:“你别提了,我们考《管理学概论》,让我很不解的是我没过吧,他丫天天连课都不上,竟然考过了!”  魏一凡笑着说:“不是不解,是不满吧!”说着两人相对而笑。  其实多数课还是比较好过的,像《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老师姓郑,同济大学数学系研究生毕业,30来岁,还没结婚。因为比吴渊他们大不了太多,为人也随和,和吴渊这一干人混得很熟。郑老师家是AH的,老家和JS、SD离的都不远,口音不但重还很怪,上课时很不容易听懂,加上学的那些东西本身就跟天书似的,吴渊这些落后学生一般是不听的,只是给老师面子点个卯而已,既然老师人好自然应该给面子了。不过还是有像沈悦这样的,任凭你是谁我不高兴就是不去。虽然郑老师的课对于吴渊来说很难,但因为这层关系,考试通过还是不成问题的。这到不是因为他和郑老师的关系好,而是郑老师认为吴渊这个专业学那个跟本就没用,所以对学生的学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到万不得已不让学生挂科。  郑老师人缘好,老有学生去他宿舍聊天,他还爱下五子棋,常有三五棋友去找他切磋。一天,吴渊没事找郑老师聊天,正好有几个人在下棋,郑老师则在一个拆散了的洗衣机边上忙活,吴渊问他在做什么,答曰洗衣机出了点问题,正修呢。吴渊问要不要帮忙,答曰:“不用了,一堆零件,回头你一动我怕有的找不着了,你去跟他们下棋吧,我这儿马上就完事了。”吴渊只得凑过来看三人下棋。吴渊听说过,这五子棋是一项国际赛事,有严格的规则,什么三三禁手、四四禁手的吴渊跟本不懂,他只知道最简单的规则,也就是只要连成5个就算赢。他在一边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他们研究来研究去在研究什么,几人研究累了让吴渊来一盘,吴渊不知深浅,抬手就下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二十几招以后,这三人对着棋局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最后十分遗憾地说:“没机会了!”而吴渊实在没看出来怎么就赢了,分明还没分出胜负嘛!但那三人连连点头佩服,叫道:“高手!高手!”  吴渊虽有一丝不好意思,但看着他们十分佩服的样子觉得是一种意外收获,也就故意装出那是早已成竹在胸的事情而默认了。那边郑老师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诧异地说:“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我怎么早没发现啊?改天咱俩儿搞两盘!”说完继续鼓捣洗衣机去了。围棋和五子本是同源,同样需要精于算计,尤其是思维和布局更是相似,那三人想既然五子下得如此出神入化,围棋功底一定不浅。他们想和吴渊继续杀一盘围棋,吴渊这时也嚣张起来,记得小时候和爸妈一起下过,后来上学时和同学也下过,但几乎没赢过。可想而之,这次显然没有那么幸运,同样二十几手就大势已去只得认输,以免输得过于难看,那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奇怪,没有理由五子和围棋的水平相差如此之大啊!吴渊看出他们的不解,没好意思多做停留,找借口说忘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出了郑老师处回宿舍去了。  那年秋天树叶掉得差不多时,一个周日的下午吴渊没事,独自一人去学校后边的电影院看电影。说是电影院,实际放的是录像,用投影机打在一块幕布上,只不过比普通的幕布更大。电影院比较旧,估计怎么也是八零年以前修的了。椅子还是硬板的折叠椅,那是八十年代电影院里最典型的配置。吴渊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正看着,忽听见背后入口处有人在喊人,经常有来找人的,通常都是在门口喊一喊,里边人听到自然就出来了。喊声持续了一会儿,一直没人答应,吴渊并未在意,他固执的相信找谁也不会找自己,再加上来人喊声明显带有什么地方的口音,听不太清,也就没在意继续看电影,来人喊了十来声了还是没人应,不时有人回头张望,吴渊这时才又注意听了听,觉得那名字有点像自己,但应该不是。他也随着别人往后看了一下,那人站得远,在门口很背光,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又喊了一声,这时因为是头朝着喊声的方向,吴渊听着似乎更像自己了,他起身往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看清楚来人,原来是寝室的老三,老三埋怨吴渊道:“怎么喊了这半天不出来,我都要走了。”吴渊带着歉意说:“没注意听,还想着没人会找我呢!”又问:“啥事?”老三虽有点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指着门外说:“你表妹来找你了。”  吴渊定睛一看,果然是真玉站在那里,她穿着一件粉色灯芯绒半大的外衣正张着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旁边是一个小伙子,个子瘦高脸稍黑,头发有点自来卷。看样子吴渊估计到那应该是真玉的男友了。吴渊是前不久听说真玉交男朋友的。那时吴渊正沉浸在刚进大学的兴奋与好奇中,听到真玉交男朋友时的确心里很难受,但是想到自己由于上高三那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与真玉的联系少了很多,现在的这个结果主要原因还是在自己。自己本来就不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关心她,主动联系的次数还突然间减少了那么多,这时真玉肯定是需要有一个伴儿的。再说,真玉本身又是那么吸引人,追求者肯定很多,很可能真玉一时无法应付过多的追求者,从中挑一个实力最强的开始处朋友,这样别人就会知难而退,而她身边也就能清静下来了。又再说了,自己高中时学校里不也有很多出双入对的吗?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呀!想到这里时心情稍好了一些。  看到真玉来看他吴渊非常兴奋。不过也多少有些遗憾,遗憾的是怎么不是她自己来,要是那样的话他一定能和她多待会儿,还能多说很多话,说不定她可以住在学校里,那他就有更多知心的话可以有倾诉的对象。但转念一想,要真是她一个人没准儿还没勇气跑来找自己呢,他两个人就伴还安全些。自觉这点遗憾算不上什么。  真玉告诉吴渊,她二人是找朱京同的舅舅来的,舅舅离文传大学不远,去完了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吴渊的。这是吴渊第一次看到朱京同,简单打了下招呼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真玉身上。往宿舍走时他向真玉问这问那,真玉这时没有太多话,只是认真的应答着,朱京同在一旁不发一言稍显尴尬。这点被吴渊看出但他不及理会,毕竟在他心中真玉就是被这个人横刀夺爱给夺去了的。到后来吴渊才意识到,真玉之所以没和他聊太多的话,一定是怕两个人聊得太起劲冷落了男友。吴渊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只图一时痛快。同真玉聊着聊着,眨眼走到宿舍。老三看得出吴渊的兴奋程度,打了个招呼,走在前面独自进楼。宿舍不允许外人进入,吴渊说:“前面是我们学校的核桃林,里边有个亭子,那里可以坐一坐。”  树林里正好没有人,三个人坐下继续聊了起来。他们坐的地方离楼很近,宿舍楼是五六十年代盖起来的青砖“筒子楼”,十分怀旧,透过窗子可以大致看到屋内的情况。屋子很高,双层铺位的上铺站着还能直起腰来。楼体设施虽然旧得不能再旧,但楼外就是草坪、高大的核桃树和一人多高的丁香,加上外墙的青砖上攀满了粗壮的常青藤,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让人心情变得格外得好。吴渊很喜欢这里,尤其是入秋以后,硕大的常青藤叶片一起酱红了起来,齐刷刷地装扮出闪亮的红色、黄色、宗色。而大片的、几乎终年不黄的草坪又明显地给这里的一切增加了少见的田园风情。校园的周末总不是那么宁静的,有时甚至用“躁动”来形容更加贴切一些,这不宁静包括那条卵石铺砌的林间小路,包括草坪上点缀的在微风中摇曳的月季和串儿红、筒子楼顶的滋生出来的杂草,包括食堂后厨排风扇排出的热气,包括草坪上滋滋作响的喷灌器,当然也包括此时此刻发自美女帅哥脚底下那一串串或轻软或有力的脚步声。这一切都让吴渊感觉自在,同时也深深吸引着真玉,让她那么向往,她多么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住到那里去啊!  和真玉在一起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为了不至于误了回K县的车,真玉和男友朱京同很快就出了文传大学,而吴渊的心情反倒没有因真玉的离去而沮丧,反倒是平静了许多,他知道真玉现在过得很好,在她眼中看到了幸福的颜色,正是那颜色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  上大二刚开学不久的一天,吴渊下课后听宿舍传达室的大爷告知:“你爸妈从太原来BJ了,刚才来电话,说有事情先去K县了,过两天就回来。”吴渊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也没见个面就直接去了K县?不过转而一想他们在老房子里住着也没什么事情,直接去K县人多热闹些也好,就没再计较。吴渊周末回家时听邻居顾阿姨说,“你爸妈在K县,昨天来了个电话说你三姨想你,让你也过去一趟。”吴渊觉得有点不对劲,煞有介事的对邻居说:“肯定有什么事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着急,都不跟我见个面就直接去了K县。”邻居欲言又止,小心的点头称是。  第二天一早,直奔长途汽车站。到了K县还没进院门就看见表妹真芳端着脸盆出院门把水沷到路对面的水沟里,一回身看到吴渊故作镇静地说,“哥,你来了!”这时吴渊突然看见真芳右臂上的黑箍,大惊,指着黑箍问:“这是怎么回事?”  “进家说吧!”真芳低着头说,眼圈红红的。  进门后得知,正如自己隐隐预感的那样,三姨父去世了。那是三天前的夜里,姨父出车发生交通事故,当时人就不行了,肇事车逃逸。吴渊爸妈听着信儿,当天晚上就坐上火车往这里赶。本来没打算让吴渊来的,只是前天夜里三姨做梦,梦见姨父由吴渊搀扶着从家往外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朝门外走去。早起三姨和吴渊妈一学,二人心里顿时发毛。那时沟通手段不多,只好把电话打到邻居家让吴渊来一趟,算是送姨父一程,省得姨父到了那边再惦记。  三姨白天的心情还好,为了让三姨一家人不致太过悲伤,吴渊和妈妈尽量跟她们娘儿仨多说话,聊天时尽量讲些学校里的新鲜事。吴渊讲道:学校一宿舍住6个人,上下铺,有一个铁架子上放着各自的洗漱用品,吴渊从家带了一瓶“飘柔二合一”洗发水放在架子上,发现没过几天就下去一半,而其他几种小品牌的却基本没什么变化,看来是有人故意挑好的用而差的没人动。吴渊想了个点子,周末从家拿了一个用了一半的低档洗发水,然后把两个瓶子的内容调换了。这样,吴渊每次洗澡都拿着低档的瓶子,看着继续很快下降的“飘柔”心里不禁得意,从此再也不用心疼洗发水了。一家人听到这里都笑了。  三姨说真芳学校老师对她特别好,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听说家里出事后把真芳叫到一个没人的办公室,好一通安慰,还让她自己在那里一个人待着看书,什么时候心里好受些随时回教室上课。而真玉的运气就很差,老师是个男的,竟然说:“这下你能收收心把心思用学习上了吧?”竟然会有这样的老师!父亲亡故会是收心好好学习的理由?!再说真玉的学习也并不差啊!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奇妙。  虽然白天娘儿仨心情尚可,可只要天一擦黑心情马上就会变坏,尤其是三姨,一晚上总要大哭几次,好在吴渊妈和二姨都在,多少能帮着安慰安慰。  吴渊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到学校,一路上心情沉重,难以想象她们娘儿仨接下来可怎么过啊!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朱京同和史真玉考上了同一所师范学院,朱京同读体育,史真玉读中文,都是师范类的大专。  大一第二学期,学校组织文艺汇演,真玉是文科生搞起汇演当然都是轻车熟路,而朱京同班里就不同了,一群四肢发达的人,搞起文艺口的事情不免头疼起来。有人出主意,让朱京同找史真玉,看能不能两班合演一个节目,这样既解决了燃眉之急,又体现了班集体之间的团结互助。  真玉先同班主任做了沟通,班主任不置可否,主张拿到班会上讨论,看来积极性不高,真玉要真上班会上讨论可能就够呛了。她去找朱京同,让他们班出几个人,分别对那几个班委个个击破,再承诺给她们增加免费使用健身房的时间(健身房由体育系管理着),还给她们免费设计健美操。后来,班会上终于通过了这个提案。由真玉拿出剧本,将《新龙门客栈》大改了一番,又加入若干喜剧元素,再把大家耳熟能详的电影,电视剧的情节加入了不少。体育班深知机会来之不易,极尽所能毫不惜力,中文班因被体育班的敬业精神所感染同样斗志倍增,结果可想而知,演出大获成功。  从此,两人的恋情便公开于大庭广众之下,演出结束当晚,正当大家一起在食堂群情激荡的喝着庆功酒时,朱京同与真玉却双双失去踪迹。朱京同把真玉领到一套单元楼房里面,那是朱京同同学家的,一间暂时不住的房子。刚进屋他便紧紧抱住了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此处作者删去150字)  天地间一片静寂,两个年轻而火热的心跳声融合在一起,弹奏出一曲动人心弦的黑夜恋歌。真玉最终为朱京同这种野蛮却独特的示爱方式暗自陶醉和赞叹。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烟草味,她突然感觉到他的怀抱里的温暖和安全感。吻毕,他低头静静地看着真玉,用手捧起她的脸然后说:“刚才好吗?喜欢吗?”说着把脸凑得近了一些,真玉的样子使他兴奋得难以控制,他强忍着内心的欲火把脸凑得更近。  真玉感到他呼吸出来的气体已打在自己的脸上。正想找机会躲开时,他一把把真玉按住,嘴唇又一次迫不急待的堵在真玉嘴上,即而两舌缠绕在一起交织着,恨不得你的完全进到我嘴里,我的完全进到你嘴里。吻着吻着,朱京同抱起真玉向床边走去,这时真玉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跳加速血脉喷张。她知道即将有一种事情发生,因此仍试图阻止。但朱京同早已将其他一切事情都扔在脑后,一门心思只在床上。等把真玉放倒在床上时,他拉过被子给真玉盖上,自己则迅速脱掉外衣只穿毛衣毛裤钻到被子里,然后伸了一条胳膊给真玉,让她枕着。告诉真玉说:“不要害怕,我只想抱着你,什么都不做。”  虽然这么说着,但却拉着真玉的手,(此处作者删去789字)  
    吴渊在家电销售公司度过了稳定的一年时间。工作内容是行政加人事方面的工作,管管办公用品、人员招聘、上岗培训、办理入职离职、员工用餐、工服一类的事情。虽然工资不多,但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吃穿又节省,毕业两年多还没买过一件衣服,这样一年下来居然攒出7000多块钱来。转过年来他把7000块钱汇回太原时,心里终于有了久违的轻松感,心想,这样算来再有两年多欠爸妈的钱就能还清了。  一天,  吴渊正在上班,忽然收到真玉的呼机留言:“明天你休息吗?我想去BJ找你。”  真玉一年没和他联系了,吴渊知道他和男朋友考上同一所大学,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她。他帮不上她任何忙了,再接近她只能是给她添乱。再说,自己工作的事情还不稳定,身上还背着几万块钱的债,虽然是欠爸妈的,但那也是欠,也是要还的。今天收到真玉的留言让他十分意外,他不确定真玉是真想他这个表哥了还是有什么事情,但不管怎么说兴奋和激动震荡着他的心。吴渊给真玉宿舍打了电话,告诉她公司的具体地址,真玉说上午上完课就走。这对于吴渊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突然降临,回家的路上骑着车走在马路上,不禁想起古语所谓人生四大喜,不禁心里默念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啼名时。”  到家后他仔仔细细地收拾打扫了房间,这样的兴奋和激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甚至开始工作时还有点兴奋得不知所措,有几次他匆匆忙忙向办公室门外跑去,出了门,却又想不起来究竟为什么要往外跑,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下午真玉来到公司。  见面后吴渊禁不住好奇地问:“你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真玉看着他反问道。  “没有啊!当然欢迎了。”  下班后吴渊骑车带着真玉回家,一路上吴渊和真玉说这说那,告诉真玉路边的小店卖什么,他每天上班是怎么走的,哪个路口发生过什么,又发生过什么,又讲家里怎么样公司怎么样。真玉一直没怎么说话,偶尔随声附和着。起初吴渊觉得她可能是被新环境所吸引,还来不急问出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隐约感觉一丝忧郁从真玉的话语中透了出来。也没多想,似乎以前真玉的眼神中偶尔也会透出些忧郁来的。  他们在家附近的小饭馆随便吃了点后回到家,在这一过程中吴渊更加明显地感到真玉不对劲了。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还不太肯定。因而郑重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对我还瞒着么?”  事情差不多和他想象得一样,史真玉刚刚经受过一次强烈的打击,打得她差点起了自杀的念头。回想起来父亲去逝时也没有让她如此难受过。好在时间会冲淡一切,真玉的心里已不像一月前那么难受了。在她心中虽然那必定会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但既然确定分手了,就算朱京同再来认错想恢复感情也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老天安排我认出那个负心汉!”真玉这样开导自己。  事情发生在一月前的一天,真玉刚去卫生间回来,走过一间宿舍,从半开的门里听到有人在喊秦丽莹,那是传达室里的应答机连接到宿舍里的喇叭喊的。那声音好熟悉,因为这一年多来那声音也几乎天天都在喊着自己,而每次听到那声音都会让她兴奋不已。会是朱京同吗?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她留了个心眼,躲起来看着秦丽莹从寝室出来直奔楼下,她悄悄跟着她。出了楼以后那一幕让她惊呆了,尽管事前已有预感,但那还是像一记闷棍似的打得她登时头晕目眩。只见两个人并排往小树林走去,虽然没有拉手,但已经走得很近,接近的程度早已超越了同学的情分,真玉强忍着心中的怒,远远跟着他二人。二人来到小树林,面对面拉起手来,四目对视在说着什么。真玉慢慢走了过去,这时秦丽莹先看到真玉,用惊慌而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朱京同,他回过头来,看着越走越近的真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玉走到跟前质问道:“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怎么解释?”  朱京同一时语塞,只慢吞吞地说:“对不起!”正欲再辩解时真玉实在忍不住了,想抬手打他一巴掌时,被他抬手挡开了,还要继续抡起拳头劈头打下去时两手已被朱京同抓住无法用力,真玉只得使劲将手甩了开,哭着跑向宿舍。  回想起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其实一步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个人对能轻易到手的东西总是不知道珍惜的,那是因为感觉不刺激,或许感到不安全,或许认为太没技术含量而侮辱了自己的智商。反而是对那些得不到的,即使弄得头破血流也问心无悔。对于朱京同来说,她太容易得到了因此才有这样的结果。  快走到楼下时她却放慢了脚步,她不想现在就回宿舍,那样室友们一定会看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室友解释,也实在没心情解释。天已经黑了,她还没吃饭,也没感觉到饥饿。她失魂落魄地游逛于校园花坛的附近。初次偿到背叛的滋味,一心一意爱着的人竟然会去找别的女人,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她哭着哭着,哭到全身无力。偶尔有人从她身边走过会好奇地看上一眼,然后走开。也有人走了几步就回头再看一眼,还有人在远处对她指指点点,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冷漠?她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的中心越来越远,自己已走到这个世界的边缘,可能再走几步就会走到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将与这个世界永远分离。她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发现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那道边的花草,地下的花格方砖,那些路灯,石桌椅,小卖部……,对啊!这本就应该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地方,在这里,她和朱京同相依偎着走过无数次。虽然她很想忍住,但泪水仍故意和她作对似的一下子涌了出来。  此时,她多么想找个坚实宽厚的胸膛靠一靠啊!她曾经非常肯定地认为朱京同就是她今生能够依靠的胸膛,可现在,那个坚实宽厚的胸膛已经属于别人了。  几个小时的煎熬终于过去了,这几个小时对真玉来说简直比一个世纪还长,那种苦不堪言、欲罢不能的感觉让她几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看了看手表,时针终于指向21:00,她觉得好冷,身上开始有些哆嗦。她后悔了,后悔一连几年的感情竟然倾注在一个负心人身上,而且为她怀孕、堕胎,那时他提出的各种要求自己丝毫没有拒绝,还曾经是那么享受,那不是贱是什么?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傻的事。那时见他稍有不高兴或者话不多时,还会以为他生气了,不知怎么一下心就惶恐起来,怕他再不理自己了。那是多么傻的一段感情啊!自己又是多么傻的一个人!这是不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呢?真没想到竟应验在自己身上。不过她也在担心,这“千古恨”是到此为止了吗?还是还有后续的“恨”?无论如何,她不能让那“恨”继续,她要抛弃它、阻止它对自己的进一步伤害。她想到这里,觉得哆嗦得不那么厉害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怎么样的!”她对自己说道。  真玉在心里发誓说:“我永远不会再让男人抛弃了!”  吴渊想起大学时同寝室的那个大四学生魏一凡来,他曾说过:初恋就像一只水晶球,每个人只有一个,要是把初恋发展成婚姻并一辈子,就说明水晶球是完整的,要是把初恋给丢了水晶球就碎了,碎了怎么还可能复原,而且任凭是谁,再也不会得到另一个了。吴渊知道自己不是真玉的水晶球,而她的已然破碎。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水晶球仍是完好的,而且他的水晶球是世界上最大、最圆、最晶莹剔透的,总而言之是最完美的,一想到这里吴渊马上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而这种幸福感似乎以前还从未体验过。吴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等欠债还得差不多了就可以着手攒点钱,到时候把真玉接来BJ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们这种情况虽然不能要孩子,但那不重要,实在不行领养一个也行的!  真玉来找吴渊的路上给他买了一件T恤,浅灰色的“真维斯”,吴渊试了一下,有点小但不影响穿。吴渊把它放在衣柜里一直不舍得穿,直到多年后才发现身体发胖的他早已穿不上了。  吴渊住的是间很小的屋子,床是一个上下铺,一些老旧的家具都是姥姥留下的。他们两个人靠在被子上互相依偎着,沉默了一会儿,真玉说:“你怎么不说话?”  “你想听什么呢?”吴渊微笑着问。  真玉想了一下说:“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姥姥家的事情吗?”  “记得一点。”  “那你记得大姨给你买游泳圈的事情吗?”  “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  “你肯定是忘了。在酒仙桥住姥姥家的时候,大姨带你来看姥姥,把你放在那里后她一个人去K县看我妈和二姨,几天后回来给你买了一个游泳圈,你把它套在身上,唱着歌围着院子高兴的一圈又一圈地边跑边炫耀,我多想和你一块玩儿啊!可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有这种事吗?”吴渊用力回想,很多往事浮现在脑海里。1978年,姥爷被平反后全家得以从老家K县迁回BJ,二姨、三姨因为已经结婚而回不了BJ,吴渊妈是老大,插队在SX,姥爷姥姥带着四姨小姨回到BJ,虽然回是回来了,但没有房子住,只能租住在东郊酒仙桥的一户村民家中,因为三姨家地里活儿比较多,真玉又太小不好照顾,就把真玉放在姥姥家生活。  “哼!我一猜你就不记得了。那时我好羡慕你啊!大姨一直在你身边,还给你买礼物,而我妈把我放姥姥那儿一放就是两年多。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黄昏太阳落山时天快黑的那种感觉,那时候是姥姥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要么就是抽着烟数落这个的不是那个的不是,要么就不说话丁零当啷地干活儿,反正那时没人理我,每到那时我就最想家,也最想哭。”说着说着眼圈湿润了。  吴渊说:“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再孤独了!”  真玉依偎在吴渊怀里说:“我知道,只有你真心对我好。”说着两行泪水划过脸颊。  吴渊同真玉说啊聊啊直到深夜,吴渊说:“不早了,你睡吧,你今天坐车挺累的,明天还得坐车回去,早点休息吧!”  “那你呢?”  “我不困,你先睡,等你睡了我再睡。”  真玉脱了外衣,穿着秋衣秋裤钻到被子里躺下。他给她盖好被子,说:“睡吧,我守着你。”然后在床边坐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  第二天,真玉要回学校了。在火车站的站台上,两人面对面拉着手,四目凝视。吴渊多想展开双臂尽情的拥抱真玉,但这毕竟是在站台上,拉着双手已引得多人侧目,那已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开放的动作了。此时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什么才能解除离别的黯然。吴渊一直看着火车起动,他跟着车往前走,他能看见真玉正在使劲掰着身子往吴渊的方向张望,吴渊多想一步蹿上火车,或者像电影里那样飞奔着追赶,但那好像于事无补,车是要开走的,真玉是要回到学校的。虽然他相信真玉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可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火车上早已看不见真玉,铁轨延伸到远处,似乎更像是一条河,为什么形容爱人离别要用河水呢?“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吴渊忽然觉得好想大哭一场,泪水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他连忙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走下站台台阶,挤进往来穿梭的人群,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泪水不至于很快落下。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史真玉的毕业分配还是比较顺利的,暑假结束后正式开始上班,在东关镇中教初一年级语文,那时的生活是新鲜的,连整个生活的颜色也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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