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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无义战(12)
五、楚共王扳回一城   楚共王的退却只是暂时的。   更猛烈的攻击波很快会到来。   不过楚共王首先要追究陈国背叛的幕后黑手。令尹子辛强行勒索小国的罪行渐渐浮出水面,楚共王气坏了,他脸色阴沉,阴沉得象暴风雨前的乌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寡人日夜为国事操劳,可你子辛倒好,不思为国家尽力,反倒挖墙脚,中饱私囊,不杀你不足平寡人之怒!   子辛的脑袋被砍下来,悬挂城门之上,以告诫百官,这就是贪污腐化者的下场。中饱私囊又如何,把命都搭上了,只能九泉之下去享用罢。   由于有前车之鉴,楚共王在挑选新的令尹时,格外的慎重。品行兼优的子囊走马上任,楚共王借此向陈国人传达一个信息:陈国遭到楚国官员勒索的历史不会重演了。   子囊的上台,令晋国人感到新的威胁正在形成,很显然,楚国重新夺回陈国的方针政策不会改变,以晋国为首的中原联盟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一支由中原诸侯各国拼凑起来的多国部队,开进陈国,协助陈国人积极备战。果然不出所料,在公元前568年冬季,楚国的攻势开始了。子囊担任令尹后的第一次没有取得战果,因为晋悼公联合了十一国的军队,驰援陈国,挫败了楚军的攻势。   两年后(公元前566年),子囊又来了,这次带了更多的兵力,进攻更猛烈了。   小小的陈国把希望都寄托在晋国的身上了。可是晋国人却突然打起太极,陈哀公左顾右盼,没有迎来晋国的军队,只迎来一名特使,还有一封晋悼公的书信,通知他前往郑国开会。究竟晋悼公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原来晋国人想打退堂鼓了。   晋国将领士匄的看法是:“陈国距楚国这么近,时刻面临楚军的威胁,不归附楚国行吗?晋国距陈国遥远,保护陈国,不是我们所能做得到的,必须要放弃它。”   对于有着雄心壮志的晋悼公来说,放弃陈国,是他所不愿意的。可是他又不能不承认,士匄的分析是对的,晋、楚两国实力相当,谁对谁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只要楚国对陈国略加施压,晋国就必须要不远千里前往援救,这么一来,迟早非让晋国人累趴下不可。可是要是不对陈国施予援手,那么晋国个这霸主如何向各诸侯交待呢?索性就用个“拖”字诀,怎么拖?召会诸侯会,一下子来了十几个国家的元首,在郑国开会讨论如何救援陈国。   陈哀公丢下臣民,去开会了。   留守国内主持大局的庆虎、庆寅两兄弟沉不住气了。这里战打得如火如荼,陈国朝不保夕,那边的各国政客们却在磨嘴皮子,徒耗时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晋国人无非就是做做秀罢了,哪里真想前来援救呢?   兄弟两人一商量,晋国人靠不住,反倒是楚国人略为可亲,那个作恶多端的子辛不是被楚共王杀了吗?再说当年陈成公去世时,楚共王恪守国际公约,不伐有丧之国,断然撤军,也不失有情有义了。   得了,与其依赖晋国,不如投降楚国,反正有奶就是娘了。   庆虎与庆寅两人自作主张,秘密向楚国令尹子囊请降。不过国君陈哀公正在郑国参加诸侯会议,投降一事,必须要秘密进行,否则一旦晋悼公得知陈国投降的消息,很可能将陈哀公扣为人质。   为了让陈哀公安全返回,庆虎、庆寅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派陈哀公的弟弟公子黄前去楚军营地谈判,并暗中嘱咐楚军统帅子囊将公子黄扣留,然后快马送书到郑国,通报陈哀公,告知其弟弟被楚军扣押了。陈哀公不知详情,得知弟弟被楚军扣押,心中焦急,会也不开了,索性启程回国。   回到陈国后,陈哀公才得知庆虎与庆寅已经打算投降楚国了。生米煮成熟饭了,陈哀公还能怎么办呢?再说了,晋国人装模作样地开会,其实根本没打算出兵相援,还是死心吧。这样,陈国又投入楚国的怀抱中。   楚共王长长吁了一口气。   陈国叛而复降,楚共王总算捡回一些颜面。可是要与晋国一争长短,楚国还必须重新夺回郑国。   以援救陈国为主旨的郑国诸侯会议,因为陈哀公逃走、陈国降楚而不了了之。在这次诸侯会议中,还发生了另一件大事:郑国首相子驷刺杀郑僖公。   郑僖公是郑成公的儿子,名叫伯髡,这个人颇为狂妄自负,老臣们他都看不上眼,先后得罪了实力派人物子罕、子丰等人。在诸侯会议期间,郑僖公又气势凌人,得罪了首相子驷。当时郑僖公有一名侍从,规劝他不要胡作非为,郑僖公不但不听,反而将这名侍从处死。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国君呢?   子驷愤怒了,他秘密与子罕、子丰等实力派人物联系,在取得他们的默许的情况下,派出刺客,在深夜里潜入到郑僖公的卧室里……   不久,从卧室里传出一声惨叫声。   房门打开时,郑僖公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刺客逃得无影无踪了。   子驷很快就控制了局面,他不动声色,向各诸侯君主发出一条丧讯:郑僖公暴病而死。郑僖公年仅五岁的儿子被扶为国君,史称郑简公。   虽然这次政变相当成功,也很顺利,但纸包不住火。郑僖公的兄弟们很快就得知真相,他们将斗争的矛盾指向首相子驷,甚至准备以牙还牙,发动政变,杀死子驷。   可是子驷的反应更加迅速,还没等他的政敌们准备好,他就先下手为强,一举将其一网打尽,参予谋反的公子狐、公子熙、公子侯、公子丁等人全部被子驷处死。公子狐的儿子公孙击、公孙恶逃得快,一溜烟逃到了卫国。   几次的政变令郑国政局动荡。为了转移国人的注意力,子驷决意对蔡国发动侵略战争,试图以一场胜利来平息国人的议论。   蔡国是楚国的喽啰国,入侵蔡国,既可转移国人的注意力,又可借机向晋国表示效忠。公元前565年,郑国司马子国挥师攻入蔡国,蔡军仓促上阵,大败而回,蔡军总司令、司马公子燮也成为郑军的阶下之囚。   攻蔡战役的胜利,确实起了效果,郑国人都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仿佛回到了战无不胜的郑庄公时代,而子驷的声望自然水涨船高,郑国政坛的阴云也一扫而空。   郑军总司令、司马子国自然也是得意洋洋,当他脸上挂着胜利的骄傲回到家中时,却发现儿子子产的脸上却写满了忧虑。子产对父亲的这次胜利却忧心忡忡,他认为进攻蔡国是一大失策,蔡国是楚国的喽啰国,楚国能置之不管吗?楚国人来了,郑国能抵挡得住吗?只得投降楚国了,一投降楚国,晋国人又要来问罪了,子产以不安的语气对父亲说:“从今以后,郑国大约在四、五年的时间里不得安宁了。”   子国的脸色很快由晴转阴了,所有人都对他的胜利表示祝贺,偏偏只有自己的儿子说这种丧气话,他怒气冲冲地骂子产道:“你懂个屁!国家有执政的正卿发布出兵作战的命令,小孩子胡乱说话,要被砍头的。”   子产被父亲教训一通后,不敢吭声了,慑慑而退。   可是事实证明了子产确实是高瞻远瞩。   郑国欺负蔡国,作为南方霸主的楚国,自然要为蔡国撑腰。   半年后,楚国首相子囊统领大军,攻打郑国。这下子郑国政府慌了,郑国的六位上卿紧急召开碰头会,六个人两种意见,子驷、子国、子耳三人认为楚强郑弱,得投降才行,而子孔、子蟜、子展三人则认为应当要坚守,等待晋国来援。   投降还是抵抗?三票对三票,两方都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子驷试图说服反对者,他说道:“我们这几个人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的,意见不统一,这会使国民不知所从,这样事情更难办了。现在楚军攻势很猛,民众心急如焚,依我的看法,不如先投降楚国,以免百姓受苦受难。等到晋国的军队来了,我们也向晋国投降。小国嘛,最好的外交策略,就是准备好钱财,恭迎大国来取。谁让我们夹在晋、楚两大强国之间呢,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避免战争,保护百姓。”   对子驷的说法,反对派可不太买账,子展反驳道:“小国之所以能与大国周旋,保全自己,凭借的就是信用二字。一旦没有信用,战乱将绵延不绝,随时可能亡国。郑国已经参加五次中原诸侯大会,曾经发过誓的,现在却要自食其言,晋国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曾经归顺过楚国,楚国不过将我们视为它的一个县,与其投降楚国,不如等待晋国前来救援。如今晋国君主励精图治,军力强大,将领之间合作无间,一定会支援郑国的。而楚国人远道而来,只要粮草用尽,势必要退兵,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首相子驷听后很不以为然,既然六位上卿在投降与抵抗上见解分歧,且三票对三票,他作为执政,有权来作出最后的决定。   子驷站起身来,以坚定的语气说:“参与谋划的人太多,准办不成事;发言的人太多,谁来承担责任呢?我看还是归服楚国,这个责任由我来承担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不吭声了。   不是归附楚,就是归附晋,这就是郑国的命运吧。现在首相子驷把话说到这份上,得,那就降楚吧。   郑国这支风向标又转了个方向。   楚国首相子囊顿时成为英雄人物,自从收拾陈国后,他又一次逼降了郑国,为楚国立下赫赫功勋。更高兴的还有楚共王,在晋国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下,他又扳回一城,挽回些脸面了。   可是子驷却低估了晋悼公的雄心壮志,他擅自投降楚国的冒失之举,彻底激怒了晋国人,晋国的铁拳将砸向郑国,子驷能躲开这记重击吗?   六、在夹缝中挣扎   面对着王子伯骈滔滔不绝的辩解,荀罃开始显得不耐烦了。   作为郑国的特使,王子伯骈的使命,是向晋国政府解释郑国重新归附楚国的原因,他没有在意荀罃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继续侃侃而谈:“楚国责备我们对蔡国用兵,便出动大军进攻,我国民众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国家危在旦夕,形势万分紧急,只得与楚国谈和。国君与大臣们只得顺应民心,暂时屈服于楚国,故特遣在下前来向贵国解释。”   此时荀罃已经取代韩厥成为晋国首席执政官兼中军元帅,他是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在邲之战中,他曾被楚军俘虏,并且在被关押了九年。他的这一段战俘生涯不仅没有令他灰心丧气,反而使他返回晋国后平步青云,当然这也得益于荀氏家族在晋国巨大的影响力。在荀罃听来,郑国人无非是在为投降的行径狡辩,他目无表情,冷冷地问说:“郑国在遭到楚国进犯时,可有派人向晋国求援?”   王子伯骈一听,怔了一下,尴尬地答道:“没有。”   荀罃带着冷嘲的口吻说道:“你们不用向我国求援,就自作主张投降楚国,看来贵国政府早有这个打算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说了,我国君自会率领各国军队前往郑国,与贵国君相会于城下。”   看来荀罃是属于强硬的鹰派人物,对郑国人的背信弃义,他的回应就是:武力解决。   战争机器开始动员起来。   晋国中军副帅士匄马不停蹄地赶往鲁国,向鲁国政要季武子通报晋国出兵的决定,实际上是要求鲁国出兵配合。鲁国是晋国最忠实的盟国之一,季武子爽快地答应士匄的要求。鲁国的表态很重要,其他中小诸侯也纷纷表示效忠晋国,拥护其出兵郑国的决定。   可是霸主也有倒霉的时候。   就在荀罃磨刀霍霍的时候,天灾降临了。   晋国遭遇到了一场大饥荒,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得晋国军方不得不推迟了进攻郑国的时间表。更糟的是,西面的秦国要趁火打劫。   自从秦穆公死后,秦国东进的道路被晋国阻断了,有晋国这头拦路虎的存,决定了秦国在春秋时代的后半段,几乎在中原地区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正如晋国借吴国之手牵制楚国一样,楚国也与秦国结盟,以抗衡晋国,如今晋国天灾降临,秦景公想要捞点好处了,他派人照会楚共王,请求楚国出兵,配合秦军进攻晋国。   楚共王以南方人的爽快,答应了秦景公的请求。   可是楚国首相子囊却不无担忧,在他看来,晋国虽然在天时上处于劣势,但却拥有人和的优势。子囊提醒楚共王:“现在不可与晋国争锋。为什么呢?晋国君主英明,在选拔人才上择优录用,晋国大臣多是贤良之辈,民众也致力于生产,而且晋国的八大将领和睦相处,这样的国家是难以战胜的。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与晋国争锋是不明智的。”   子囊的话固然有理,但楚共王有自己的打算。首先,秦国作为楚国的战略盟友,秦景公的请求,不可贸然拒绝;其次,楚国虽然出兵,但主要是摇旗呐喊,以壮秦军声势,如果秦军打了胜战,固然能挫挫晋国的锐气,万一秦军战败了,楚军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公元前564年秋季,秦军大举进犯晋国。晋国人饿着肚子,没有气力,怎么打仗呢?只得坚城固守,秦军在城外一阵掳掠后,便心满意足地撤走了。楚国军队并没有进入到晋国,只是到了离晋国较近的武城,为秦军助威。   虽然晋国并没有遭受重大损失,但在总司令荀罃看来,也算是奇耻大辱了。攻打郑国的战役计划,必须要尽快实施,否则晋国的威望将大大受损。   在中原各国的支援下,晋国终于渡过了饥荒的难关。秋去冬来,战争准备就绪,晋悼公御驾亲征,伐郑战役拉开序幕。   晋悼公确实是出类拔萃的君主,在他的时代,晋国在中原的领导地位无可撼动,他非常明智地利用晋国的影响力,将战争成本转嫁到了其他国家。我们在二十世纪后期经常看到的“以美军为首的多国部队”,其实在二千五百年前的中国大地上,类似的“多国部队”已经频频地在军事舞台上亮相了。   以晋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又一次大举入侵郑国。   晋国精锐的四军全部出动,很快包围了郑国的都城。中军在鲁军、齐军、宋军的配合下攻打鄟门;上军在卫军、曹军、邾军的配合下攻打西门;下军在滕军、薛军的配合下攻打北门;新军在杞军、小邾军的配合下,砍伐郑国都城外的树林,以安营扎寨。   可怜的郑国又一次陷入到恐慌之中。   子驷又祭起投降的法宝,这是他既定的政策。不论是楚军还是晋军,谁来就投降谁,这就是生存之道。   晋上军司令荀偃跳出来,反对与郑国媾和,他说道:“郑国首鼠两端,难以信任。我们应该继续包围郑都,坐等楚军来援,到时以逸待劳,一举重创楚军。否则的话,即便与郑国签订和约也没有用。”   众将觉得荀偃说得有道理,便把目光转向总司令、中军元帅荀罃。   荀罃曾在楚国当了九年的战俘,对楚国的实力深有体会,晋国与楚国实力相当,谁对谁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寄希望毕其功于一役,这是很不现实的想法,晋楚之间的争霸,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较量。   沉吟片刻后,荀罃开口了:“与楚国的战争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眼下积蓄力量是很重要的,如果硬拼,势必要付出重大伤亡,上策应该以智取胜。”作为总司令,荀罃还必须要考虑一件事,晋国刚从大饥荒中走出,国家经济尚待恢复,经济是争霸的基础,如果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导致后方经济崩溃,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那么如何以智取胜呢?   荀罃同意荀偃的分析,郑国虽然请降,但这只是迫于晋国的军事压力,靠不住的,以郑国人的本性,一旦楚国施压,又会很快倒向楚国了。可是长于战略的荀罃却发现郑国的反复不见得是坏事,他分析说:“郑国投降后,楚国一定会兴师问罪。我们可以将四大兵团分为三部分,轮番袭扰楚军,这样每一部分都可以轮流休整,保持旺盛的战斗力。而楚军无法得到充分休整,一定会被我们拖垮的。”   总司令毕竟是总司令,说出来的话,令大家都心服口服。   就这样,郑国这个两面派的角色,又一次投降晋国了。   郑国是春秋时代受战祸最深的国家,两边倒的战略,实在不得已的下策,首相子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   依照惯例,郑国投降后,便与晋国会盟。双方在戏邑举行会盟仪式,双方各写定盟书内容,向神明起誓。   晋方代表士弱先走上台,作为胜利的一方,他脸上挂着征服者的笑容与傲慢,他开始宣读到:“今日盟誓后,郑国倘若对晋国三心二意,不听从晋国的命令,将受到神灵的诅咒。”   这种霸道的口吻,令台下郑国君臣们的自尊心深深受到伤害了。?   子驷决定要反击,维护郑国的尊严。   轮到子驷上台宣读盟誓书了。他匆匆上场,手中揣着一份盟书,很快他就让晋国政客们感到震惊了,只得到子驷对着神灵祷誓道:“上天降祸,使郑国夹处晋、楚两个大国之间。大国没有伸出友情之手,却以战争逼迫郑国接受会盟。郑国先祖的英灵得不到祭祀、人民享受不到土地的收获,男女老幼都辛苦劳顿,无处可以倾诉苦衷。今日盟誓后,郑国必须对有道义且强大的国家惟命是从,如果三心二意的话,愿受神灵的降责。”   这叫什么盟文呢?更象是一通发牢骚的话,更巧妙的是,子驷并不说对晋国忠诚不二,只是说服从“有道义且强大的国家”,弦外之音,晋国与楚国,谁有道义,我郑国就听谁的。   晋国上军司令荀偃是个火爆脾气的人,听完后“噌”的一声跳起来,对子驷厉声喝道:“不行,必须要修改这份盟书的内容。”   但郑国人却不肯让步,郑国六卿之一的子展也站起身来,对荀偃说:“盟书的内容已经昭告神灵了,岂可随便修改?”   一时间盟会上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晋国元帅荀罃不想破坏刚刚达成的和局,他转头对荀偃说:“算了,我们也有过分之处,以武力要挟他们会盟,这恐怕也没有道义。姑且先结盟退兵吧,只要我们勤修德政,终究会得到郑国的,何必非要在今天呢?如果没有道义,连晋国百姓都会抛弃我们,何止是郑国人呢?倘若能平息战争,令民众休生养息,远方国度的人也会前来归附的,何必非要强迫郑国呢?”   荀偃这才咽下这口恶气,退回座中。   就这样,晋国与郑国在很不和谐的氛围下,勉强达成结盟的协议。   强扭的瓜不甜。武力威胁下的结盟当然也很脆弱。   晋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刚刚撤离,郑国又开始秘密与楚国接触。这下子可把晋军将领们气坏了,很快诸侯联军又兵临郑国都城之下,此时距离双方会盟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郑国果然很不听话,居然以强硬的立场来对抗诸侯联军。   诸侯联军分别从东门、西北、北门三个方向发动进攻,可是士兵们大多厌战,加上往返奔波,劳顿异常,打了五天,竟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荀罃打算出动奇兵,渡过洧水突袭郑都的南门。可是渡过洧水后,荀罃很泄气地发现,各诸侯国的军队都不打算前进了,士气非常低落。虽然有十一个国家追随晋国出征,但这些国家的将士们心里明白,攻打郑国,对自己毫无利益可图,不过迫于晋国的压力罢了,再进一步想想,如果易地而处,自己的国家处于郑国的四战之地,那下场能比郑国好多少呢?   晋国元帅荀罃察觉到诸侯联军已经士气涣散了,如果一味强令进攻,恐怕还要激起这些国家的反感哩,不如顺水推舟,就此罢兵吧。   晋军撤退后,意外获得胜利的郑国人颇有几分惊讶。郑国六卿之一的子孔赶紧建议说:“晋军出征已久,士兵们已经相当劳累了,都想要早点回家,如果我们乘机追击,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同样身为六卿的子展当即回复道:“不行。”打败晋军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可是郑国要是与晋国结仇了,那亡国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郑国政府竭力与晋国保持一段距离,主要是害怕楚国前来兴师问罪。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虽然子驷派人向楚共王解释,郑国与晋国的会盟,实是不得已之举。可是楚共王哪里理会这么多呢,在他看来,背叛就背叛,就必须要以武力讨伐。   楚去晋来,晋去楚来,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多少回了?子驷自己都记不清了。面对前来问罪的楚军,子驷一如往常地闪过两个字:投降。   子驷的国策是如此务实,投降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今天归晋,明天附楚,不要说国人一愣一愣的,就算是高层官员也觉得乱了套了。   连建议追击晋军的子孔都站出来反对了:“我们刚与晋国歃血为盟,盟书的血迹未干,现在就要背信弃义,这样做行吗?”   首相子驷胸有成竹地答道:“我们在盟书中已经明确地写了,只服从强大的国家,如今楚军兵临城下,晋军跑哪去了?现在当然是楚国强大了,服从楚国,并没有违背我们的誓言啊。再说了,我们参加会盟是迫于晋国的武力,这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毫无诚信可言,这种盟约,神灵也不会承认的。”   其实子驷也算是一个聪明的政治家,所以在盟书中早已埋下背叛晋国的伏笔,这种两边倒的政策,固然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国家所遭受的伤害,但也在晋楚争霸中显得狼狈不堪。   郑国又一次倒向楚国了。   这么一来,晋国的努力又前功尽弃了。   看来晋国有必要做一番检讨了。   伐郑之役为什么颗粒无收呢?这是错误的时间发动的一场错误战争。因为这一年对晋国来说,并不一个好年头。首先是晋国遭遇了一次大饥荒,百姓食不裹腹;其次,又遭到秦国的一次打击,无还击之力。在这样的背景下,发动了伐郑之战,即便逼迫郑国签订城下之盟,却不能长期占据,导致很快便得而复失了。   对晋悼公来说,首要任务,应该是放在内政上,克服大饥荒后遗症,发展生产,富实国力。所幸的是,这位英明的君主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回国后,他召集众臣,商讨让民众休生养息的政策。   要知道晋国乃是一个军国主义国家,上卿都是军方的高级将领,面对经济问题,大多数人面面相觑,提不出个建议。此时新军副司令魏绛挺身而出,提出了两个两个切实可行的振兴经济的方法。第一,饱受饥荒之灾的晋国,饥民缺少食物与生产的物品,应免除饥民的劳役,将国库的储备财物,转贷给百姓,以解决百姓的生活与生产的问题。晋悼公以下的大臣,凡是家中的积财的,也悉数贷款给百姓,或者是投入生产与流通,要做到“国无滞积,亦无困人”。这个思想,很是先进。第二,政府力求减少开支和各种费用,以缓解财政上的压力,具体措施是:在祭祀祷告中,用布币代替牛、羊等牺牲;宴会用品只采用一种肉(有猪肉就不供应牛肉);不制作新的器具;在马车、服饰等奢侈品上,务求够用就行。   魏绛是晋悼公时代最杰出的将领之一,他的贡献主要并不是在军事上,而是在内政外交上。在此之前,,魏绛曾力主和戎政策,消除来自北方戎人的军事威胁,并通过购买山戎人的土地,壮大晋国的实力,同时削弱山戎人的地盘。这一次,魏绛又提出振兴国家经济的具体措施,并得到晋悼公的采纳。   魏绛的经济政策,使得晋国很快摆脱经济衰退的厄运,对此,《左传》给予极高的评价:“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将其看作是楚国无法与晋国争霸的最根本原因。   七、鲁国勇士们大放光芒   晋悼公时代,晋国的军事思想也发生重大变化,一是强调内部的团结,二是以军事威慑为主,真正大规模的作战还是比较少,三是充分调动诸侯国的军队,以降低晋国的战争成本。   自从晋文公始,晋军高层将领内部有一种谦让的优良传统,但这种传统后来因为各卿家之前的争权夺势而渐消失,到了晋悼公时,这种传统得到了一定的恢复。   晋悼公八年(公元前566年),中军元帅韩厥告老退休,荀罃接任元帅一职,晋国八大将领出现了谦让的情况。荀偃将中军副帅一职让给了士匄,自己担任上军司令;栾黡与士鲂将上军副司令一职让给了韩起,栾黡出任下军司令,士鲂为下军副司令;对晋国立下大功的魏绛将新军司令一职让给赵武,自己出任新军副司令。   虽然谦让的背后,有着晋国几大家族势力的平衡因素,但至少从表面上看,晋军高层还是相对稳定的。   晋国在对外用兵是,更多倚仗诸侯国的军队,以虚张声势,不战屈人,一旦有战事,与晋国结盟的十一个诸侯国都会闻风而动,既增强晋军的实力,又降低了战争的成本。   但是晋国的战略,也留下一些隐患,这个中原联盟内部,存在不少问题。其一是齐国对屈服晋国始终是心有不甘,在诸侯峰会上,齐灵公长期以种种借口不参加会议,而由齐国太子姜光出席会议,实际上是向晋国人表示不满;其二是频繁的战争,令各诸侯国心生厌战情绪。晋国频繁使用诸侯国的军队,这些小国却无法从战争中获得利益,虽然迫于晋国的实力,不得不派出军队参战,但表现不积极。   公元前564年的伐郑之战,中原诸侯国虽然表面上出兵助阵,但实际上却消极怠战。为了调动诸侯国的积极性,看来必须得为诸侯国谋取些好处。   在中原诸侯政要中,最为亲近晋国的,有宋国的向戌、鲁国的季武子、卫国的孙林父。晋国中军副帅的士匄与上军司令荀偃两人商量一下,打算进攻偪阳,把偪阳作为宋国执政大臣向戌的采邑。   两个人商量完后,就跑去见中军元帅荀罃,提出攻打偪阳的计划。但是荀罃不同意,他说道:“偪阳城虽小,但很坚固,胜之不武,不胜则让人耻笑。”   偪阳是中原的一个小国家,也就是个城邦小国,这个国家奉行不结盟政策,虽然国家不大,但政府对国防相当重视,城池很坚固,而且战士们也很骁勇,成为战火中原中的一片小乐土。   士匄与荀偃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坚持要发动对偪阳的战争。   这是对荀罃的逼宫。两个人,一个是中军副帅,一个是上军司令,在晋国将军中排名是第二、第三,说话份量还是比较重的,虽然荀罃是总司令,但也不好太坚持己见,总要维护晋军内部的团结吧。没办法,便答应了。   不出荀偃、士匄所料,中原诸侯军队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因为晋国发动这场战争,得益者是宋国执政大臣向戌,各国政要心里都暗藏着不可告人的想法:今天晋国能为向戌攻打一城,明天大约也送我一座城池吧,利益均沾,不是吗?   晋军与各诸侯国的联军,兵临偪阳城下。   对于偪阳这个弹丸之地,兴师动众,不免有杀鸡用牛刀之嫌。确实,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在士匄、荀偃等人看来,灭掉偪阳,就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轻而易举,然而偪阳城抵抗之顽强,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笔者向来认为春秋战国时代,用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黄金时代,虽然陷入诸侯混战的局面,但是竞争乃是历史发展之动力,诸侯国之间的竞争,使得这个时代不独在开放程度上超过任何一个王朝,勇武精神亦冠绝中国历史。以偪阳之役为例,小小的偪阳城,居然表现出难以置信的坚强与悍勇,而进攻的一方诸侯联军,也有上乘的表现。   在此役中,鲁国勇士们出尽风头,大放异彩。   晋军与各诸侯国的联军,兵临偪阳城下。   对于偪阳这个弹丸之地,兴师动众,不免有杀鸡用牛刀之嫌。确实,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在士匄、荀偃等人看来,灭掉偪阳,就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轻而易举,然而偪阳城抵抗之顽强,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笔者向来认为春秋战国时代,用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黄金时代,虽然陷入诸侯混战的局面,但是竞争乃是历史发展之动力,诸侯国之间的竞争,使得这个时代不独在开放程度上超过任何一个王朝,勇武精神亦冠绝中国历史。以偪阳之役为例,小小的偪阳城,居然表现出难以置信的坚强与悍勇,而进攻的一方诸侯联军,也有上乘的表现。   在此役中,鲁国勇士们出尽风头,大放异彩。   实力强大的诸侯联军过于轻敌了。   谁也没有把小小的偪阳城放在眼里,而偪阳守军也抓住诸侯联军轻敌的心理,大胆实施诱敌深入的战术。偪阳守军故意将城门洞开,联军不知是计,便一拥而入,可是突然间,偪阳守军将城门上的大闸门放了下来,只要闸门落下,那么闯进偪阳城内的联军士兵将被与城外的士部切断联络,很可能全军覆没。   在这种紧急关头,只见一位大力士挺身而出,他大步流星,走到闸门下,大喝一声,硬是以自己的神力,将闸门托起。有赖这位大力士的惊人表现,被困在城内的联军士兵得以脱险而出。   这位大力士是谁呢?正是鲁国勇士叔梁纥。   如果你对叔梁纥这个名字还感到陌生的话,那我们不妨说出他的另一个身份,他就是千古圣人孔子的老爸。根据史料的纪载,孔子也是个大力士,力能举城门,看来这是遗传基因的作用吧。   看了叔梁纥的神勇表现,联军士兵不禁齐声喝彩,钦佩不已。当他回到军中时,偃然成为一位英雄。   联军第一次的出击,便险些吃了大亏。士匄、荀偃再也不敢轻视偪阳守军的力量了,便稳扎稳打,战况陷入僵局。   鲁国勇士的表现还没有结束,又一名战斗英雄冒出来了,这个人叫秦堇父。   当偪阳战争如火如荼进行时,联军的辎重不断地运抵前线,但是运输的马匹不够,秦堇父索性赤膊上阵,将辎重车上的绳索往身上一套,当了一回牛马,硬是将沉重无比的补给车拉到战场上。   此时联军对偪阳城发起猛攻,坚强的偪阳守军全无惧色,英勇抵抗,联军接连攻打多日,没有任何进展。偪阳守军又耍起诡计,故意用布接起一条长索,从城头上扔下来,引诱联军士兵攀索而上。   秦堇父一看长索扔了下来,他马上自告奋勇,攀索而上,结果快到城头时,偪阳守军就把绳索割掉了,秦堇父就表演了一次高空坠地,重重摔在地上,晕死过去。这里要做个说明,在春秋时代,城墙主要是用土夯成,所以城墙并不是垂直的,而是有一个向外的倾斜度,所以秦堇父坠落时,其实是从土城墙滑落下去,并没有形成致命伤。   他醒过来后,觉得很丢人,这时偪阳守军又扔下一条布索下来,秦堇父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又一次攀索而上,偪阳守军又割断绳索,他又一次重重摔下来。他还不服气,第三次发起冲击,但没有任何悬念,又做了一次高空落地的表演。虽然这只是做无用功,但秦堇父的勇气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甚至是他的敌人,也对他的英勇表现表现由衷的钦佩,不再放下布索了。   秦堇父把被割断的布索捡起来,披在身上,作为自己勇敢的证明,回到联军大本营后,在各诸侯国军队中巡展三天。   光荣属于鲁国人!   这就是勇武的时代,这就是春秋战国。   战斗还在持续。   叔梁纥与秦堇父的个人英雄主义,征服了全体的作战士兵,更是对鲁国人的一种巨大鼓舞,鲁国人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又一名勇士勇冠三军。   偪阳守军采取积极防御的战术,不时派出勇士出城袭击联军,给联军造成很大的麻烦。鲁国将领狄虒弥见偪阳的战士骁勇善战,准备上去搏斗一番,此人颇有创意,将大车上的车轮给卸下来,然后蒙上皮甲,充当大盾牌,一手拎着这个大车轮,一手操一把戟,率一队步兵,冲入偪阳军队中,端是力大无力,把车轮舞得呼呼作响,颇为得心应手,面对多名偪阳勇士的围攻,全无惧色,杀退来犯之敌。其精湛的技艺,令观战的鲁国执政孟献子不禁称赞道:“这大概就是诗经里所说的’有力如虎'的人吧。”   虽然鲁国的勇士们在这场战争中出尽风头,但是围攻偪阳城将近一个月了,城外的十几国联军居然无法攻克这个弹丸之城。   时间已是农历的五月,中原的雨季很会就会到来了。   士匄与荀偃两人忧心忡忡,这次战争如果再拖延下去,对晋军与诸侯军队都非常不利。当初这场战争就是由此二公提议发动的,现在两人想反悔,硬着头皮到中军大本营见总司令荀罃,两人一见元帅就说:“眼下雨季就快来临,如果不及时撤走就回不去了,请您下命令吧。”   没想到荀罃一听这话,暴跳如雷,二话没说,操起眼前的小桌子,就往士匄与荀偃两人中间扔过去。古代人是席地跪坐,座位前有一张小桌子,叫做案几,长三尺,高二尺,荀罃把这案几扔了过去,从士匄与荀偃两人中间飞了出去,把两位大将吓出了一身冷汗,面如土色,不敢吭声了。   荀罃恶狠狠地骂道:“当初是你们俩小子商量好了后再告知于我,我恐怕军心不齐,不想打击你们的积极性,勉强同意发动战争。现在晋国大军也出动了,诸侯国也兴师动众,把老夫也牵扯进来,现在你们既不想进攻,又想逼老夫下达撤兵的命令,这不是要把劳师无功的罪名推到老夫头上吗?我已经老了,承担不了这个罪名,要是七天之内不能攻下偪阳,一定要取你们两人的脑袋。”   士匄与荀偃两人不敢争辩了,元帅发怒了,看来只好硬着头皮把战争继续进行下去了,不然大帅一旦动真格的,恐怕还真保不住项上人头哩。   两人回到军中,对士兵们下达死任务,不计任何代价,一定要在七天之内攻下偪阳城。   这狗急也跳墙,人急了也能蹦出些潜能。在两位大将的亲自督师之下,晋国及诸侯国的士兵们无不卖力攻城,各种攻城器械都用上了,什么轒輼啦、钩援啦,飞梯啦,冲车啦,统统登场亮相。   攻坚战终于取得了重大进展。   荀罃的坚持是正确的。一个月的围城,对城外的联军士兵来说,固然是疲惫不堪,可是偪阳城内守军的情况更糟糕。以寡击众,以弱敌强,偪阳守军在实力悬殊的背景下,使出浑身解数,与联军周旋,可是随着伤亡的增多,战斗力已经下降,心里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了。最后比拼的,是双方的意志。   荀罃钢铁般的意志,是联军获得最后胜利的根本。   对偪阳城的最后强攻持续了四天,士匄与荀偃身先士卒,冒着偪阳守军的矢石交攻,亲自率军登城作战。在联军的凶猛进攻下,偪阳守军最后选择了投降,偪阳国的历史被终结。不过以此役来看,偪阳将士英勇善战,令晋国与其喽啰国付出重大代价才取得胜利,可谓是虽败犹荣。   晋悼公将偪阳城送给宋国执政大臣向戌,向戌不敢接受。   十几个诸侯国付出重大的伤亡,才攻克偪阳,现在只是他向戌一人享用,这能心安理得吗?向戌不能不推掉这个令他令宠若惊的礼物,他很巧妙地要求将偪阳城赏赐给宋国,这样一来,他不是既捞得谦让的美名,又让自己的国家得了好处吗?   晋悼公答应了,将偪阳城交给了宋平公。   偪阳战争,是一场赤裸裸的侵略战争,晋国出面给小弟抢地盘,鲁国人最卖力,但捞得实利的却是宋国。   宋国人不免得意洋洋了,不想这却惹怒了一个国家,这就是宋国的死对头郑国。   八、西宫血流成河   宋平公欢天喜地地从晋悼公手中接管了偪阳城,这是忠诚的奖赏。作为一个在军事上乏善可陈的国家,坚定不移地追随霸主,乃是宋国的基本国策。宋国不仅受到南方楚国的威胁,而且还经常遭到邻国郑国的入侵。   “宋国何德何能,居然能唾手得到偪阳城,我呸--”郑国首相子驷吐了一口恶气。莫看郑国夹在晋、楚两霸之间,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实这个二流的国家,还颇有当个区域小霸主的野心--毕竟咱也强壮过!当然,那是很早以前的郑庄公时代了。   子驷决心要教训一下宋国。   这下子正合楚共王的心意,在得到郑国、陈国之后,楚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宋国了,现在郑国甘当马前卒,楚共王何乐不为呢?   楚国首相子囊又一次披甲上阵,与郑国司空子耳联手,入侵宋国。楚郑联军一路势如破竹,故克訾毋城,坚接着兵临宋都城下。宋平公六神无主,派人快马加鞭,急向晋国政府求援。   晋国无意出兵。因为元帅荀罃心里头还惦记得上一年时,秦军趁晋国大饥荒偷袭迫使晋军无力还击的耻辱。此仇不报,当不了霸主。自从伐偪阳后,荀罃便磨刀霍霍,准备发动入侵秦国的战争,在这个时侯,宋平公的求援信来了。作为盟友,晋国不能坐视不管,可是荀罃又不想中止伐秦的计划,怎么办呢?   先让卫国人去顶一顶吧。   卫国与宋国是邻国,且历来与郑国也是敌对国,霸主有令,不能不从。卫献公亲自点兵,杀向宋国。   卫军的入援,令宋国稍稍喘了一口气。   晋国人忙着去攻打秦国了,没空理会宋国的战事,郑国大夫子展趁机对首相子驷建议道:“如今晋国无暇东顾,我们不如借此机会进攻卫国。如果不这样做,楚国人会认为我们没有诚心,既得罪了晋国,又得罪楚国,那就后患无穷了。”   子驷不同意,以郑国的力量,怎么能同时在宋国与卫国展开两线作战呢?他淡淡地答道:“不行,如今我们国力已经很匮乏了。”   子展不肯罢休,继续说道:“要是同时得罪两大强国,一定会亡国的。就算国力匮乏,也比亡国要好吧。”   子驷没有办法,只得诉诸公论,结果郑国高级官员们大多倾向子展的意见,认为应该派一支军队进攻卫国。少数服从多数,子驷只得勉强同意,派大将皇耳率军队入侵卫国。   事实证明子展的这个建议并不高明。   入侵卫国的郑军很快被打得大败,连前线指挥员皇耳也成为卫军的战俘。   有代价,也有收获。郑军的这次突袭,迫使入援宋国的卫军撤回国内,宋国的军事压力陡然增大。在宋国作战的楚、郑联军乘机横扫宋国,甚至将战火烧到了鲁国的西部边境,紧接着又攻克宋国的重镇萧邑。   宋国已经是岌岌可危。   在西线指挥伐秦之战的元帅荀罃不得不提前中止对秦国的打击,如果晋国再不反击,那么楚、郑军队很快便会横扫中原了。   晋悼公紧忙召会中原联盟十一国政要,各国的军队动员起来,又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多国部队。一场大战迫在眉睫,郑国军队不敢在宋国恋战了,匆匆撤回国内,楚国首相子囊也率楚军回到楚国进行休整,以应对晋国即将发动的攻势。   很快,十二国联军又一次踏入郑国的土地。   他们已经是郑国的常客了,对这样的战争,郑国的百姓习以为常,但每次仍然掩饰不住慌恐的神情。等待郑国的命运是什么呢?   在郑国都城,焦头烂额的子驷与诸大臣又凑在一起,商议对策,正当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入侵者身上时,国都内一场叛乱的阴谋却在悄悄地酝酿着。   叛乱的策划人,是郑国将领尉止。   尉止是郑国的一员猛将,在以往的战争中,立过不少战功,但屡屡遭到首相子驷的打压。有一回,尉止在战斗中抓获了不少俘虏,打算到太庙献俘,威风一下,可是子驷却与他作对,认为他的军阶太低,达不到入太庙献俘的标准。子驷处处与尉止为难,使这位将军对首相大人深恶痛绝,如今以晋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进入郑国后,郑国的将军们都积极备战,子驷担心尉止的兵权太大,故意削弱了他统领的兵力。   这下子尉止再也忍无可忍了。   你子驷除了投降外,还会什么呢?尉止心里愤愤难平,这种人怎么配当首相呢?   其实子驷掌权期间,郑国并非无所作为,他为了应对国内阶级矛盾,实施新的土地政策,对全国田地重新勘量,抑制日益加剧的土地兼并。但子驷的改革,触动了大地主的利益,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四大家族损失了一部分的田地,这些人对子驷也恨之入骨。   一个反子驷的联盟建立了,尉止与四大家族联手,准备铲除首相子驷,控制政府。   叛乱分子的计划在十月十四日起事,进攻西宫。   因为这一天清晨在西宫有一个重要会议,届时首相子驷、司马子国、司空子耳、司徒子孔这四大政治巨头都将出席。   十三日深夜,叛军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天一亮便动手。叛乱的阴谋还是泄漏了,司徒子孔耳目众多,他已经得知叛军的计划,然而子孔却隐瞒了,没有通知子驷等人。   子孔是一个野心家,在郑国六卿中,他排名第四,排在他前面的是子驷、子国、子耳。当子孔接到线报时,他起初大吃一惊,如果不是他及时得到情报,恐怕明日便横尸西宫了。他的本能反应,就是尽快通知郑国政府,镇压叛乱分子,可是当他前脚跨出大门时,脑海中闪过一念,令他颤抖了一下。   如果能借叛军之手,除去子驷、子国、子耳三人,那自己不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政府首脑了吗?这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子孔把跨出大门的脚,又硬生生地缩了回来。他的内心在交战,要良心呢,还是要权力?   还是权力诱人!   叛军中没有一位高官,很显然,纵使叛乱分子杀死了子驷等人,也无法控制这个国家,到时出来收拾残局的,除了他子孔,还能有谁呢?   第二天清晨,子驷、子国、子耳等人如期在西宫会合,但子孔却没有来。   子孔失踪了,他躲了起来。   原本平静的西宫,突然兵戈声四起。尉止与四大家族的叛乱分子开始围攻西宫了,西宫的侍卫很快被打散了,叛军一拥而入。   子驷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也是他一直憎恶的面孔。他指着尉止,刚想破口大骂,但几支利刃已经刺穿了他的前胸,他看到自己的胸前鲜血汩汩涌出,一头栽倒在地,在他身旁,子国、子耳也倒在血泊之中……   尉止狠狠地踢了子驷几脚,算是吐了口恶气。   年仅八岁的郑简公六神无主,他真正成为孤家寡人了。叛军士兵在浑身发抖的郑简公带到尉止的面前,这位叛军首领看到小君主苍白的面孔,脸上不禁露出骄傲的表情:现在老子就是郑国的统治者了。   清点了尸体后,发现没有司徒子孔,尉止并不在意,有国君作为人质,谁敢不服呢?   是的,子孔不过是个庸才罢了。但是尉止却没有想到,有一个他没放在眼中的人,却让他倒了大霉了。   这个人,就是被杀死在西宫的司马子国的儿子:子产。   西宫政变的消息很快传到子产的耳中了。   年轻的子产得知父亲与首相子驷一同被害后,他没有因为悲伤而惊慌失措。他一面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一面关闭府门,实行戒严,武器库与重要的仓库都派人把守。   这时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告诉子产:子驷的儿子子西已经亲自率人前去攻打叛军了。子产详细询问后,他有一种预感,子西一定会失利的。   原来子西为父报仇心切,在听到西宫政变的消息后,他甚至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便带一帮人杀往西宫,可是很快很叛军击败了。这时子西才想起来应该返回家中,把武器分发给家臣们,再来与叛军决战。岂料子西回到家中后,发现家丁、臣仆都逃得无影无踪了,而且还把其家中的武器与财物洗劫一空。   与子西不同,子产在行动之前,已经把家府内外完全戒严,一切秩序井然,没有人逃跑,更没有人趁乱劫财。从这个细节看,便可一窥子产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大将风范,这位春秋时代最杰出的政治家,初次在政坛上亮相,就注定要一鸣惊人了。   子产打开武器库,把武器分发给家兵,并搜集了十七辆战车,自己披甲上阵,带着这支私人军队向西宫进发。   叛军已经撤离西宫,挟持郑简公到了北宫。   尉止打错了算盘,他原本以为只要杀了首相子驷等人,挟持君主,自然可以号召国人。可是没有人出来响应叛乱者,子驷的土地改革得罪了四大家族的人,可是却讨得国人的欢心,国人的立场,是站在子产这一边,坚决支持镇压叛乱分子。   西宫是郑国的议事厅,可是如今这些发号施令者,横尸血泊之中。子产找到了父亲子国的尸体,昨天尚是世上一人,如今却成地下一鬼了,悲矣!收敛父亲的尸首后,子产率家兵围攻北宫。   叛乱分子负隅顽抗。   大夫子蟜也组织了一支由平民组成的自愿军,前来助阵。叛军孤立无援,跟随尉止叛乱的四大家族成员,一看到战局不妙,就撒跑而逃,这么一来,叛军顿时军心大乱。尉止想力阻,无奈大家逃命要紧,谁也不愿听他指挥。这个时候,子产带一帮人冲了进来,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尉止大喝一声,冲了过来,还没到子产跟前,几支利刃就深深扎进他的身体……   尉止死了,四大叛乱家族成员一哄而散,家也不回了,有的逃到晋国,有的逃到宋国。   子产的冷静与沉着,化解了郑国这次政变的危机,解救了郑简公,居功至伟。   叛乱平息后,一个失踪的人又出现了,这个人就是司徒子孔。   子孔躲到哪去了?谁也不知道,但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现在成为政坛的第一号人物了。原先排名在他之前的子驷、子国、子耳都死了,首相一职,非他莫属了。   当国人都同仇敌忾时,可能只有子孔心里感谢这些叛乱分子,如果不是尉止,他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掌控国家的大权呢?   在平叛中毫无建功的子孔,很快便暴露出其政治野心。   执掌大权后,子孔发布一条政令,要求所有官吏必须要听从他的命令,实际上是想搞独裁统治。长期以来,郑国贵族阶层统治有些民主化的色彩,象子驷在位期间,凡是国家大事,都得与卿大夫共同议定,可是子孔一上台,就想搞个人独裁。   独裁的政令遭到郑国大夫与官吏们的强烈抵制,子孔寸步不让,他准备以血腥的手段来维持个人的权威,下令如果有人胆敢违抗,一律诛杀。   独裁那么容易么?   春秋时代,兵权并不完全掌控于政府,卿大夫都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甚至一些没有政治背景的大家族也拥有私家武装,比如参与叛乱的四个大家族。   各大豪族望门、中下层官吏立即联合起来,共同抵制子孔的独裁令。   郑国的局势再次紧张起来,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   而此时,以晋国为首的多国联军已经进入郑国的地界,外患未除,先来一次内战吗?在平乱中立下大功的子产忧心忡忡,他以国家大局为重,决心单刀赴会,游说子孔。   子产既是平乱首勋,又是前任司马子国的儿子,子孔不得不对其表示尊重。   拜见子孔后,子产开门见山,要求他将那份专制色彩浓厚的政令烧毁。子孔脸色大变,断然拒绝道:“我发布这道政令,是为了安定国家,如果只是因为大家不愿意接受,就把政令烧毁,这岂不是成为众人掌政了呢?这样国家怎么治理?”   独裁者总是借用国家的名义,掩饰自己的个人野心。   子产寸步不让,反驳说:“众怒难犯,专制难成。现您既要犯众怒,又要搞独裁,这是很危险的。不如把政令取消,以安抚众人之怒,要搞独裁专制,肯定要失败的,惹怒了大众,肯定将引发祸乱,你一定得听从民意。”   如果说中下层官吏反对独裁令,子孔还自信可以武力逼迫其接受,可是象子产这样在郑国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大家族都反对,他开始有些心虚了。前任首相子驷尸骨未寒,政令就改弦更张,看来是有点不合时宜,罢罢罢,还是先忍忍吧。   子孔知道自己要独裁是没有市场了,不如先顺应民心吧。不得已之下,他很不情愿地把这份独裁文书拿出来,在众人面前烧毁了,这才平息了众人的愤怒。   无论是在平定叛乱上,还是在反对独裁上,子产都表现出智勇双全、镇定自若的一面,虽然他还年轻,资历且浅,要进入权力核心层,还需要时间。可是没有人怀疑,一颗新星在郑国的政治舞台上升起了。   郑国政局的动荡,对晋国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总司令荀罃并不急着发动进攻,他心里很清楚,只要略为施加压力,郑国必降无疑,这是郑国一贯的作风,地球人都知道的。   他继续沿用过去成功的经验,控制战略要地虎牢关,并且新筑两座新城,分别由下军副司令士鲂、新军副司令魏绛驻守。这样,联军在郑国境内建立起一个坚固的军事三角支撑点,对其进行更加严密的军事封锁与威慑。   新掌权的子孔因为“独裁令事件”在国内已经焦头烂额了,刚从一片反对声浪中狼狈脱身,又要面对晋军新一轮的攻势。他的选择与前任子驷如出一辙,仍然是两个字:投降。   就是子孔与荀罃签订新的条约时,楚兵团在首相子囊的统领下,星夜北进,进抵郑国南部。   楚国人的反应好快!   荀罃急急调兵遣将,多国联军火速南下,据守阳陵城,与楚军遥遥相望。联军兵营绵延数里,旌旗飘飘,战车一字排开,虎虎生威,令人望而却步。   其实晋国元帅荀罃只是虚张声势,在楚国人面前,他总是不太自信。当年邲之战的惨败、九年的战俘生涯,都是他心头挥不去的阴影。如今的他,再不是当年的小角色了,不仅统领天下最精锐的晋国四军,而且还有十一个联盟国的军队,拥有如此强大的兵力,为什么他在与楚军对阵时,心还是“扑扑”地直跳呢?   他希望楚国人能知难而退。   然而子囊却没有退兵的迹象,这个兢兢业业的楚国首相,知道自己肩负着太多的责任了。自从鄢陵之役后,楚国全盛的时代过去了,入主中原的梦想,在雄才伟略的楚庄王去世后,便愈行愈远了。但楚国人仍然不放弃,仍然要为理想而苦苦奋斗。   楚国人摆开决战的架式。   荀罃的信心动摇了,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不跟楚国人交战,这样他们一定会心骄意满,到时就可以收拾他们了。”其实他内心害怕再吃一次败仗,从战俘到统帅,这个路是何等艰辛,不能冒失败的风险。   可是总司令的命令,遭到了下军司令栾黡的强烈反对。栾黡是前任晋国执政栾书的儿子,他愤愤不平地说:“逃避楚国,对晋国人来说,这是耻辱,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打算单独前进。”   栾氏家族在晋国政坛根基深厚,栾黡振臂一呼,得到不少将领的支持。荀罃这个总司令不好当,他必须要协调好几大家族的关系,现在栾黡叫嚣着要与楚国开战,他如果再反对,恐怕会被骂为胆小鬼了。得了,那就继续前进吧。   晋军连同各诸侯部队又向前挺进到颖水,与楚军隔江而视。   善于察言观色的郑国人虽然又投降了晋国,大夫子蟜很敏锐地看出来,荀罃无意与楚国交锋。总司令都不想打仗了,这场战斗怎么有把握呢?不行,郑国必须要考虑自己的命运,应该未雨绸缪,趁早投降楚国吧。   子蟜派人连夜渡过颖水,会晤楚军统帅子囊,并与子囊缔结盟约。同一晚上,郑国军队偷偷地离开了联军的营地。   他妈的,郑国人果然是出尔反尔!   栾黡气急败坏地向总司令荀罃说:“郑国人真是无耻,让我率部队讨伐郑军吧。”   荀罃地打起太极,他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如果攻打郑军,楚国人一定会渡河救援的,这么一来,我们就得两面作战,万一打不赢,反倒被诸侯国所耻笑,不如退兵吧。”   栾黡一听没脾气了,不要看有十一个喽啰国参战,那都是象征性的部队,充其量就是壮壮声势罢了,要在战场拼杀,还得靠晋国自己的力量。对付一个楚国就没有胜算了,况且郑国军队的战斗力也不弱。栾黡在心里惦量一下,还真没有把握哩。   郑国人临时倒戈,倒给了荀罃台阶可以体面地退出战争。   晋国人又一次无功而返。   在子驷执政期间,郑国的外交策略就是墙头草,两边倒。这个政策虽然实在,但却称不上高明,因为最终倒霉的,还是郑国自己。一会投降晋,一会投降楚,疲于奔命,自己都快累趴下了,而且声名狼藉。   难道郑国就注定只能是夹心肉馅吗?   现在子驷死于政变,他的政策也该终结了吧。   必须要找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彻底改变这种极其被动的外交方式。   有没有办法呢?   九、苦肉计   生存还是毁灭?对郑国来说,这是个问题。   大夫们齐集西宫政事厅,商讨新的外交政策。   几乎所有官员都认为,晋国是天下第一强国,如果不服从晋,郑国很快就会面临亡国之灾。可是为什么在子驷执政的时代,服从晋国并不能保护郑国不受楚国的入侵呢?   深入分析后,得出来的结论是:晋国对郑国的重视程度,不如楚国。为什么这么说呢?对楚国来说,郑国是北进的跳板,进军中原的第一道,是必争之地。而对晋国来说,郑国的争夺固然重要,却不是那么紧迫。晋国虽然是中原盟主,但这个盟主当得并不轻松,齐国表现上是屈服了,实际上是阳奉阴违,晋国召集的会议,各国君主都不敢不来,惟独齐灵公每次都称病不往。中原诸侯国之间,也不时爆发边界军事冲突,晋国还得花时间去解决这些纠纷,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周天子,王室出了什么问题,也得劳驾晋国出面干涉。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个令人讨厌的秦国,不时搞些下三烂的把戏,乘人之危,还不能不防。   有了这么多琐碎的事情,晋国对郑国的归附与否,积极性远不如楚国。   这就是郑国多次投降晋国,却没有得到应有保护的原因。   原因找出来了,可是要怎么办呢?   得让晋国人意识到郑国的重要性。这时一个大夫站出来说:“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让晋国人发急,只要晋国人给逼急了,楚国就会害怕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投降晋国了。”   一直默默无言的大夫子展一拍桌案,说了一声“好!”众人向目光投向子展,只听得子展说道:“我们必须要展示自己的实力,让晋国人意识到郑国的重要性,只要我们对宋国发动猛烈的进攻,晋国必定要率诸侯前来问罪,我们就设法激怒晋国人,迫使晋国与楚国决战,到时楚国不敌,我们就宣布永久脱离楚国联盟。”   说白了,这是一条苦肉计。   这也是一次大冒险。   用短暂的阵痛,换取长时间的稳定,这个险,值得冒!   郑国开始为发动侵宋战争寻找借口。   边境线上的郑国士兵不断地对宋国发起挑衅,制造冲突。宋国政府被气疯了,仗着有晋国人撑腰,执政大臣向戌率军队越过边境线,杀入郑国。   这么一来,郑国有了开战的借口了。子展说道:“我们可以出兵进攻宋国了。”他亲自率领一支精锐的部队还击。宋军的战斗力总是那么差,很快被郑军打得节节败退,子展乘胜追击,攻入宋国境内,攻城略地。   狼狈不堪的宋国政府,只得向晋国求援了。   霸主又出动了,连同十几个喽啰国士兵,杀进郑国。   四月十九日(公元前562年),晋军兵临郑都城下。但这一次,郑国人出乎意料地抵抗了,晋军一时间无法突破,总司令荀罃便向东攻略。同时,卫国军队攻略郑国北部,齐国、宋国军队也趁火打劫……   联军在郑国境内扫荡了一个多月,郑国以一敌十二,竟然坚持了这么多,也不容易啊。这就是郑国人事先制定好的策略,尽可能长地抵抗,这样晋国人就越会被激怒。   到了六月,十二国的军队在北林会师后,又一次包围郑国都城,而且还有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赶来。   到了此时,郑国政府再也顶不住了,这才请求投降。   鉴于郑国的反复无常,中军副帅士匄建议逼迫郑国接受更严厉的条约,他对元帅荀罃说道:“上次与子驷签订盟约时,我们不够谨慎,使得郑国有了违背盟约的借口,这次一定要谨慎从事。中原诸国多次跟随我们攻打郑国,徒劳无功,都厌倦了旷日持久的征战,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郑国,各诸侯国将对我们产生二心。”   按照以往的盟约,是由晋国与郑国各起草一份,士匄认为这样不行,郑国人会钻牛角尖,盟约内容应由晋国主持制订,以免日后起争执。   荀罃召集一批文士,咬文嚼字,精心制订一份盟约,入盟者除了晋国与郑国之外,还包括了其他十一个参战国。这份盟约是在亳城签订的,因而又称为亳城盟约,内容是这样的:“凡我同盟之国,不准私自囤积粮食,不得垄断利益,不得庇护有罪之人;救济灾荒,平定祸乱,统一好恶,辅佐王室。若违犯以上命令,司慎、司盟的神,大山大川的神,群神、群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的祖宗,会明察秋毫,将共同杀死他,并使他失掉民众,丧君灭族,亡国败家。”   然而这份以神灵名义起誓的盟约,仍然没有约束郑国人。   根据子展的设想,要诱使晋国与楚国大决战,可是,自从晋国发兵后两个月,楚国军队全无踪迹。   “孬种!”子展在心里头愤愤地骂楚国人。   其实楚共王有说不出的苦衷。   楚国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吴国的巨大威胁。在八年前的伐吴之战中,楚国的邓廖兵团几乎全军覆没,吴国的军事力量越来越强大,日益成为楚国的心腹之患。在晋国的指使下,吴国军队频频在边境线上发动骚扰,迫使楚国不得不将重兵集团调到东线,加强防守,能用在北线战场的兵力,远不及中原联军。   在郑国抗击联军入侵的两个月内,楚国人居然没有出兵为郑国解围,更谈不上与晋国决战了。很显然,楚共王只是在观望,他似乎胸有成竹,只要晋国一退兵,楚国再出来收拾残局,到时郑国不是又要摇摆过来了吗?   晋国打出吴国牌来牵制楚国,楚国当然不甘心吃亏,楚国手中也有一张牌,那就是秦国。楚共王向秦景公借兵,这暴露了楚国兵力不足的窘境,但慷慨的秦景公满口答应,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詹将军率领一支秦国军队入楚国,这支军队由楚共王亲自指挥。楚、秦联军趁着晋军撤出郑国之际,大摇大摆地来了。   郑国人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子展的计划,是通过激怒晋国人,从而利用晋国的军事力量,一举打垮南方的楚国,从而摆脱楚国的威胁。为了达到目的,子展强烈要求郑简公再度投降,郑国政府犯天下之大不韪,又一次背约投降楚国了。   楚共王有些自鸣得意了。   晋国耗费了那么高的人力物力,才逼迫郑国投降,现在他不是又轻而易举地收复了吗?不过楚共王的得意过早了,其实这只不过是郑国人的一个阴谋。   郑国人摆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式,怂恿楚共王联手出击宋国。   不把晋国人逼得狗急跳墙,子展就不肯罢休。   果然,一向谨慎小心的晋军总司令荀罃勃然大怒了,如果让郑国人再这样反反复复下去,中原哪有宁日呢?   很快,荀罃又率着多国联军杀入郑国,这一次,总司令是铁了心了,不惜与楚国决一死战,他想大喊一声:俺也不是吃素的。   看到晋军的杀气腾腾,子展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了,是时侯到楚国说再见了,他为郑简公草拟了一封信,交给楚共王,这封信的内空是这样的:“寡人因为社稷的缘故,不能怀念与您的交情了,您如果能与晋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不过了;不然的话,就用武力威慑晋国,这也是我的希望。”   这封信,明摆着是让楚国人做出决定,如果楚国不能以武力战胜晋国,那么对不起了,我要投降晋国了,不是我不效忠你,是你没有实力。   如果楚国够种的话,那就与晋国决一死战吧。   这既是绝交书,又是激将的手段。   谁说郑国人只懂得投降两字呢?   可以想象,楚共王收到这封书信时暴跳如雷的样子。   冒险一战吗?想到东部吴国正张牙舞爪、虎视眈眈,楚共王迟疑了。不行,如果陷入两线作战,不仅得不到郑国,反而会赔上老本。还是忍忍吧。   晋楚争霸,有点有点类似二十世纪的美、苏争霸,双方只是在争夺第三国的较量上下功夫,却不直接交锋,这样即使在争霸中落于下风,也不致大伤元气。   郑国人在引诱楚国进入一个大赌局,但楚共王悬崖勒马了。这位南方霸主只是将怒气发泄到了两位郑国使者身上,将他们全部扣押,却不敢出兵与晋国一决雌雄。   子展精心设心的大赌局,以楚国的弃权而没有实现。   尽管晋霸大决战没有如期上演,但楚国成了失败者,不得不说郑国在外交谋略上确有高明之处,成功迫使楚共王亮出了最后的底牌,这张底牌证明了楚国霸主地位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在经过无数次的反反复复后,郑国最终选择了方向,弃楚从晋。   这里既有晋国强大的原因,也有郑国自身回归到中原联盟的愿意,毕竟它本来就是一个中原诸侯。   公元前562年末,包括晋国、郑国在内的十三个中原诸侯国,在萧鱼举行会盟。   萧鱼会盟,是晋楚争霸的休止符。其标志就是郑国最终脱离楚国的控制,并且在以后数十年间,没有背离晋国。   与前几次会盟时采取高压逼迫手段不同,晋悼公也意识到对于郑国这样的国家,不能一味以武力,而更应该采取怀柔手段,说白了,要以德服人。在萧鱼会上,晋悼公高举道义的旗帜,他说道:“凡是我同盟之内的国家,小国若犯错,大国便讨伐,但只要小国知错能改,就可以得到赦免了。”   这句话,是说给郑国人听的。   行动超越言语。晋悼公很快作了三点批示:第一,释放郑国战俘,让他们得以回家与亲人团聚;第二,撤回驻扎在郑都郊外的警备部队;第三,严明军纪,禁止诸侯国军队掠夺。   霸主的宽大胸怀,令郑简公感激泣零。他没有理由不感激,以晋国的实力,要吞并郑国,并非不可能,特别是这些年来,郑国的所作所为,早就引起晋国朝野的强烈不满。可是晋悼公既往不咎,确实体现了霸主的风采。   郑简公向晋悼公赠送了一百三十辆战车,乐师三名,女乐十六名。晋悼公没有贪功,他要把这些礼物分一半,赏赐给对晋国霸业贡献最大的人。谁是晋悼公眼中的英雄呢?是总司令荀罃,还是副司令士匄呢?统统不是,在晋悼公看来,对晋国贡献最大的人,是新军副司令魏绛。   的确,魏绛的贡献是无与伦比的。首先他提出和戎政策,使晋国摆脱蛮族入侵的威胁;其次,在晋国经济最困难的时期,又是他提出新经济政策,为晋国走出困境立下大功;魏绛还曾作为晋方代表,在八年的时间里,主持过九次诸侯会议,大大提高晋国的国际威望。   除了以上的原因外,晋悼公还有一个不可明言的理由:魏绛没有特殊的家族背景。在晋国八卿中(八大司令),荀罃、荀偃、士匄、栾黡、士鲂、韩起、赵武七人都是出身豪门望族,只有魏绛没有靠山。很显然,晋悼公重视魏绛,也是出于牵制其他家族的目的。自魏绛始,魏氏家族开始崛起,并成为未来瓜分晋国的三大力量之一。   萧鱼之会,无论对晋国还是郑国,皆大欢喜。   正当晋悼公沉浸在彻底降服郑国的胜利之中时,却从晋国传来了一个坏消息:秦国趁晋国兵力空虚之机,悍然发动侵略战争,晋军吃了大败仗。   秦军的这波攻势,背后有楚国的影子。   秦楚是盟友,秦景公与楚共王更是姻亲。秦景公的妹妹嫁给了楚共王,这一年,共王夫人回秦国省亲。省亲只是表面的说法,楚共王因为担心吴国人趁虚而入,不敢与晋国为首的联军发生正面交锋,便托夫人回到娘家,目的是说服秦景公入攻晋国。   自殽之战后,秦国与晋国就反目成仇,但是秦景公想要复仇谈何容易,面虎狼般的晋国军队面前,秦国人郁郁不得志。如今妹夫相邀,秦景公焉有不答应之理,欣然同意出兵。   留守大本营的晋下军副司令士鲂显然对秦军的力量过于轻视了,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疏于防守,结果秦军兵分两路,夹击士鲂,晋军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十、迁延之役   晋悼公匆匆忙忙地从萧鱼起程回国。   从晋文公称霸至今,晋国雄霸中原七十余年。与齐桓公的短暂霸权不同,晋文公奠定了晋国在中原地区的长期霸权,特别到了晋悼公时代,晋国更是呼风唤雨,每有出征,屁股后面就追随十几个喽啰国,连曾经不可一世的齐国,都夹起尾巴,即便是阳奉阴违,表面上也得对霸主毕恭毕敬。   曾经首鼠两端的郑国人已经彻底归附了,当然,还有陈国、蔡国这两个国家仍在楚国人的掌握之中,但这两个平庸的小国实在不足以影响大局。   楚国固然还是第一号敌人,但秦国也未可小视。毕竟楚国距离晋国远,中间还隔了好几个诸侯国,楚军想打到晋国那是做梦。可是秦国就不同了,秦与晋有漫长的边界线,秦军随时可能光临。   这几年,晋悼公忙着收拾郑国,可是秦国人总是偷鸡摸狗般的突然发动侵略,晋国蒙受了很大损失。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不行,得干掉秦国人,甚少要好好教训一下。   计划赶不上变化。   总司令荀罃还未来得及制定作战计划,便溘然而逝。不久后,下军副司令士鲂也紧随其后尘,仗还没开打,晋军八大将领便死了两人,这迫使晋悼公不得不推迟伐秦战争的时间。   对晋悼公而言,荀罃与士鲂的去世,并不见得是坏事。长期以来,晋国卿家势力强大,公室权力屡屡被架空,以晋悼公的雄才,仍然无法压制卿家势力,他只是以极高超的手腕,大搞权谋,使得几大家族的势力相互牵制,以谋求平衡。   原先的八大将领中,荀氏占据两席(荀罃、荀偃),士氏占据两席(士匄、士鲂),其余四席分别是韩氏(韩起)、栾氏(栾黡)、赵氏(赵武)、魏氏(魏绛)。如今荀罃与士鲂突然病逝,对晋悼公来说,这是天赐良机,荀氏与士氏都只下一席。这样一来,六大卿家势力扯平了。   为了达到这种平衡状态,晋悼公不惜裁撤新军。   自晋文公始,晋国的军事编制出现过几次变化,最多时曾扩充至六个军,后来又压缩成四个军。荀罃死后,晋悼公借口没有合适的将领,将新军建制取消,编入下军。   六大将帅的排名也出现微妙的变化,排定座次如下:中军元帅荀偃、中军副帅士匄、上军司令赵武、副司令韩起、下军司令栾黡、副司令魏绛。   士匄、韩起、栾黡三人的排名不变,荀偃由第三擢升为第一,“赵氏孤儿”赵武由第七跃升至第三,后起之秀魏绛由第八上升到第六。   将帅排名的微妙变化,浸透着晋悼公的良苦用心。荀氏与士氏虽然各少一人,但排名仍是前两名,赵家独苗赵武、新权贵魏绛因为家族力量单薄、对公室威胁不大而被超升。不过晋悼公也许想不到,日后赵氏与魏氏,竟然成为晋国的掘墓人。   荀偃走马上任后,开始着手制订伐秦作战计划。   公元前559年夏季,被推迟了两年的伐秦战役打响了。   晋国一如既往地调用了喽啰国的军队,总计有十二个国家,在这些军队中,有一个新面孔,就是刚刚归降的郑国。   表面上看,晋国这次伐秦,来势汹汹,军威盛大,可若仔细观察,便发现其中大有水份。荀偃率领大军出发后,刚抵达泾水边,准备渡河时,他惊诧地发现,所有喽啰国的军队,都止步不前了,不肯渡河了。   这些喽啰国互有默契,心照不宣。   在他们看来,秦国已经有七十年未涉足中原了,对中原防务根本没有任何威胁,秦国人只是与晋国人有仇,那你晋国人自己去解决好了,干嘛要兴师动众,把我们这些无关的人卷入战争的漩涡呢?不错,晋国是霸主,是中原诸侯国的保护伞,可是诸侯国们难道没有付出代价吗?且不要说这些年跟在晋国屁股后面南征北战,每年也要缴纳不少钱给盟主啊?   荀偃发布了渡河的命令,可是诸侯国们还是无动于衷,消极怠工,没有人吭声,一片沉默。新任总司令觉得很没面子,他心里窝了一团火,暗暗骂道:“这群不识好歹的家伙,要不是有晋国在这里挡着,秦国军队恐怕早就蹂躏中原了。”   鲁国人怎么也按不兵动?荀偃想起几个月前,晋国刚刚减免了鲁国对霸主所应缴纳的费用,这么快,鲁国人就忘记了吗?还有宋国人,晋国不是攻下偪阳城,送给了宋国吗?这些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元帅荀偃派叔向去游说鲁军统帅孙穆子。   孙穆子有点不好意思了,原来晋国作为中原霸主,有保护各诸侯国的责任,而各诸侯也有缴纳礼金的义务,这也成为晋国的一笔经济来源,由于鲁国的表现积极,亲晋的立场坚定,晋国政府特地减轻了鲁国的费用,这可是其他诸侯国享受不到的优惠哦。   叔向前来问话,孙穆子自知理亏,便表示鲁国愿意为诸侯国军队作出表率,率先渡河。   郑国远征军统帅子蟜一直采取观望的态度。与其他喽啰国不一样,郑国是新近才归附的,第一次参加联合军事行动,由于彻底脱离了楚国,郑国更需要得到晋国的保护。子蟜想表现积极点,让老大满意,可是当他发现其他国家都止步不前、不打算渡河时,他没有强出头,只是暗中观察。   如今鲁国人渡河去了,其他诸侯国还在观望,子蟜得站出来表现一番了。   子蟜先找到卫军统帅北宫懿子,对他说:“现在我们都归附晋国,就得表现得坚定点,不然容易引起晋国的厌恶,这样对国家是不利的。”   北宫懿子虽然心怀不满,消极怠工,可是说到底,晋国这头老虎还是得罪不起啊,不敢与晋国撕破脸皮。子蟜说得有道理,行,既然鲁国人过河了,郑国人也要过河,那卫国人也不要太落后了。   紧接着,子蟜又会晤齐、宋、曹等国的统帅,逐一进行劝说。经子蟜这么一说,大家想想,还是硬着头皮走吧,于是十二国的军队先后渡河。   荀偃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可是很快,麻烦事又来了。   联军渡过泾水后,在河边安营扎寨。早有防备的秦国人使出了阴险的一计,在泾水上游投毒,联军士兵有不少人喝了有毒的河水后,毒发身亡。战还没打,就出现大量的非战斗性伤亡,对联军的士气更是一大打击,大家又开始赖着不走了。   荀偃真的很没面子了,他这个“联军总司令”有名无实,不要说打仗,就是行军都困难重重,他开始有点手足无措了。所幸的是,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解围了。   这个人,还是郑军统帅子蟜。   子蟜摆出一付效忠晋国的姿态,跑去跟荀偃说:“我们郑国士兵愿意充当先锋。”其他诸侯国统帅们都对子蟜使白眼,心里暗想道:你郑国倒好,第一次出兵就要出风头,我们出了几次兵自己都数不过来了,你不累,我们可累着呢。心里这样想,可不敢说出来,只有总司令荀偃对子蟜投予感激的目光。   郑国军队出发了,其他诸侯国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跟进。   就这样,这支多国部队拖拖拉拉地行军,抵达了棫林。   荀偃的打算,是利用人多势众的优势,以多欺少,不战而屈秦之兵。   然而秦国人不怕死,也可能得知了联军内部的内讧,明白这所谓的十三国军队,其实中看不中用,人多心杂,秦景公断然拒绝晋国的施压,摆开架式,准备与联军一决死战。   既然如此,那就战场上见分晓吧。   荀偃传令各军:“天亮鸡鸣之时,套好马车,填井平灶,惟我马首是瞻。”“马首是瞻”的成语典故就是这从里来的,意思是看我马头的方向。   这个成语现在我们用熟了,不觉得别扭,但当时在晋军其他将领与各诸侯的统帅,这是一句很刺耳的话,怎么说呢?这句话有点独断专行的味道。荀偃接替荀罃当任晋军元帅,可是他的威望不及荀罃,有一个人对他很不服气,这个人就是下军司令栾黡。   栾黡是前元帅栾书的儿子。这个人的特点是霸道,敢于顶撞上级,因为栾氏家族在晋国国内势力很大,其他家族不能不卖他面子。荀罃当元帅时,他就已经是下军司令,荀罃死了,荀偃当了元帅,他还是下军司令,地位并没有水涨船高。他以前顶撞过荀罃,现在又要跟荀偃唱对台戏了。   在栾黡看来,荀偃这个总司令浪得虚名,没什么真才实学,看一路上那丢人的劲,连诸侯军都不把他的命令当回事呢。对荀偃下达的命令,栾黡一肚子不高兴,骂道:“晋国从来没有这样下达军令的,元帅说要马首是瞻,我的马头偏偏要向东。”   秦国在西,晋国在东,马头向东就打道回府了。栾黡偏要在这个时候撤兵,是心里受不了荀偃的气,认为荀偃的话刺耳,独断专行,让我惟你的“马首是瞻”,我偏不干,你奈我何?栾黡调转马头,他的部队先撤走了。   其实不仅是栾黡,下军副司令魏绛对荀偃的命令也十分不满,他命令所部军队跟在栾黡后面,也准备撤走了。这时他的手下跑过来问:“不等元帅的命令吗?”魏绛说:“元帅要咱们马首是瞻,现在我的上司栾黡走了,我跟着他走,这有违反命令吗?”   看来魏绛倒颇为狡诈,撤退他不落后,而且一古脑把责任推到栾黡身上。   栾黡与魏绛的下军一撤退,心里最高兴的恐怕是各诸侯国的军队,晋军都走人了,我们还呆这儿干嘛呢?各诸侯国统帅开始作好撤退的准备。   晋军总司令荀偃没想到一句“马首是瞻”,竟然引起这么多麻烦,他懊恼不已。如今栾黡、魏绛的下军撤走了,诸侯国军也准备开溜,一点儿士气也没有,战要怎么打?   荀偃不得不打退堂鼓了,撤销了对秦军发起进攻的计划,宣布全军撤退。   但是有人不想撤退。   栾黡的弟弟栾鍼就是一个积极的主战派,他对哥哥的临阵脱逃很不以为然,他对部下说:“大军出征是为了报仇,如果无功而返,是国家之耻辱。”他与中军副司令士匄的儿子士鞅是好朋友,两人各自带着自己的部队,拒绝撤退。   身为武士,战死也比逃跑光荣。   栾鍼要选择光荣之路。他与士鞅合兵,主动出击,迎战秦军。这次出击,没有任何援兵,以弱击强,以寡击众,但栾鍼没有丝毫胆怯,他视死如归,冲入敌营……   这是荣誉之战。栾鍼赢得了荣誉,但牺牲了性命。在秦军优势兵力的阻击下,栾鍼英勇战死沙场,士鞅则率残兵突出重围,回到了晋国。   栾黡对弟弟之死大为悲痛,他把责任推到士鞅身上。他向士鞅的父亲、中军副帅士匄讨公道:“我弟弟本来不想打仗,是你儿子怂恿的。现在我弟弟战死了,你儿子却活着回来了。是他害死了我弟弟,如果你不把儿子驱逐出境,那么我就亲手杀死他。”   其实栾黡是瞎捣乱。   栾鍼之死,其实就是栾黡一手造成的,正是他临阵逃跑,栾鍼为了捍卫武士家族的尊严,宁可选择战死沙场。可是栾黡却归罪于士鞅,并公然威胁士匄。   按理说,士匄作为中军副帅,在军队中排名第二,而栾黡作为下军司令,排名第五,栾黡怎么敢威胁中军副帅呢?这正是其家族背景在起作用,当年栾书杀晋厉公、立晋悼公,其家族之势力如日中天,无论是荀偃还是士匄,都不敢轻易得罪栾氏家族。   士匄不得不作出重大让步。让儿子士鞅出国避避风头。   伐秦之战,虎头蛇尾,草草而终。战争的节奏非常慢,诸侯联军无心作战,每到一处就拖拖拉拉,故意耗时间,最后晋军内讧,对秦国的打击不了了之,后来史家把这场战争叫做“迁延之役”。   迁延之役暴露了晋国的两大问题:   第一大问题是晋国高层内部矛盾。一部晋国史,就是一部晋国卿家的斗争史,自从赵氏家族被屠、三郤被诛后,晋悼公时代,晋国卿家之间的内斗有所缓和,但是并没有停止。在迁延之役中,栾黡公然违抗元帅命令,是晋军失利的最主要原因,事后他不仅没有遭到处罚,反而还气焰嚣张地向士匄问罪。栾氏家族与其他家族的矛盾日益激化,这也为日后栾氏灭族埋下伏笔。   第二大问题是诸侯国与晋国之间貌合神离。各诸侯国的军队虽然跟在晋国后面屁颠屁颠的,但早已厌倦了晋国的霸业战争了,而且这些国家还要遭到晋国的盘削。对于一些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国家,当然还是愿意拥晋国为霸主,但对于象齐国这样的国家,早就憋足了一口气,可以想象得到,只要有机会,齐国一定会向晋国开战。   雄才大略的晋悼公没有时间来解决以上两大问题。在伐秦之战后的第二年(公元前558年),晋悼公便去世了。晋悼公之死,使得公室复兴之梦破灭,之后晋国的卿家势力又开始上演威逼君权、相互倾轧的故事。   晋悼公在位时间总计十六年,英年早逝,年仅三十岁。他是一位颇有才能的君主,在他的统治下,晋国内部相当团结,虽然众卿之间磕磕踫踫在所难免,但并没有引发流血冲突,晋国的国际影响力达到空前的地位,听命于晋国的中原诸侯达到十二个之多。   在与楚国的争霸中,晋国在沉闷的争夺战中,晋国最终完全胜利,重新控制郑国,从而遏制了楚国北进的步伐。   事实上,楚国已经显露出衰弱的迹象。   楚共王比晋悼公早两年去世(公元前660年),在临死之前,他回想起自担任国君以来,有愧先父楚庄王的事业,令国家蒙受羞辱,心中郁郁寡欢。平心而论,楚共王在位三十一年期间,还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让楚国这个巨型航母安全地行驶,然而在与晋国的争霸中,还是落入下风。   这一段时间里,对楚国最大的打击有三:其一,鄢陵会战的失利,在这场战争中,楚共王还被射瞎了一只眼睛;其二,东面遭到崛起的吴国的骚扰,吴国正悄然成为楚国的心腹之患;其三,在楚共王晚年时,长期归附楚国的郑国,最终弃楚从晋,使楚国的霸业再遭打击。   楚共王回顾自己三十一年的君王生涯,不禁心生愧疚,如何对得起祖先之英灵呢?   楚国一直是明君辈出,而且几乎每一任君王在国家扩张上都有贡献,从楚武王、楚文王到楚成王、楚穆王,后来就是楚庄王,楚国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想到这些,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他决定要惩罚自己,怎么惩罚呢?   他把大臣们叫了过来,立下遗嘱,自己死了之后,所用的谥号选择“灵”或“厉”,谥号其实就是对君主一生事业的评价,“灵”、“厉”都是恶谥,乱而不损曰“灵”,戮杀不辜为“厉”。楚共王传话给大臣了,我这一辈子,事业无成,只准用这两个恶谥,不然自己会不安心的。   然而楚共王去世后,楚国的大臣们并没有把恶谥加给他,而是认为楚共王所说的,只是谦逊美德的的表现,因此谥为“共”,就是“恭”的意思。   楚共王与晋悼公相续去世,也意味着晋楚争霸渐趋尾声。   有两个国家悄然兴起,一个是齐国,一个是吴国。   齐国将在北方狙击晋国,而吴国则在南方叫板楚国。   一、齐国的机会来了?   晋厉公的死讯传来,齐灵公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十六年了,在晋厉公在位的十六年间,齐灵公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罗网所束缚,他感到一种窒息与屈辱。   自齐桓公之后,齐国的霸业凋零,但光荣与梦想,仍然存留在一代代的国君心中,要恢复齐国的霸主地位,首先必须要狙击晋国。在公元前589年,齐灵公的父亲齐顷公迈出了坚强的一步,结果却在鞍之战中惨败给了晋国人,威风扫地。齐顷公不得不前往晋国朝见霸主晋景公,这对于齐国来说,乃是一大耻辱。   齐灵公继位后,开始为摆脱晋国的控制而努力。   在他在位的第九年(公元前573年),晋国爆发政变,栾书杀死晋厉公,迎立晋悼公,晋的内乱,齐灵公认为机会到了,可以摆脱晋国人的魔掌了。这一年,楚国发动侵宋战争,并且在宋国彭城建立一个傀儡政权,晋悼公号召各路诸侯共同出兵,但齐灵公却采取观望的态度,拒绝出兵。彭城之战结束后,晋国马上纠集诸侯国,对齐国发动讨伐战争,齐灵公这才明白晋国却没有因为内乱而走向衰落,他不得不接受晋国人所提出的和谈条件:将太子姜光作为人质送往晋国,以换取和平。   雄心壮志的齐灵公,又一次吞咽下屈辱的苦果。   虽然屈从于晋国,齐国在东方仍然是一大势力,作有拥有雄心的大国,唯有扩张才能有机会与晋国对抗。首先,齐灵公在东方推行小霸权政策,积极拉拢莒国,莒国在齐国的支持下,于公元前567年,吞并了鲁国的附庸国鄫国;同年,齐灵公大举出兵,消灭了邻国莱国,莱国的土地面积与齐国相当,但是军事力量薄弱,在齐国的打击下,莱国彻底被齐国吞并,齐国的土地面积扩大了一倍。   吞并莱国是齐国史上非常重要的事件,对齐国后来的崛起有着关键作用,齐国得到了更为丰富的渔盐资源,巩固其经济上的优势,而且从史料纪载看,莱国的冶铁业发达,根据现存的“叔夷钟铭文”,灭莱之战中有功的齐国将领叔夷得到了四千名铁匠,由是可见莱国冶铁业之盛,这次扩张使得齐国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增长。   扫平莱国后,齐国在东方最大的对手就是鲁国。   在齐国的支持下,莒国在公元前565年与公元前561年,两度入侵鲁国。莒国作为一个小国,频频与鲁国作对,这惹恼了大霸主晋国,公元前559年,在一次国际会议上,晋国以莒国政府通楚为借口,将莒国会议代表扣押,实际上是对背后操纵者齐灵公的一次警告。   齐国与晋国的矛盾开始走向明朗化。   由于连年战争,诸侯国对晋国的命令越来越消极对待,这在讨伐秦国一役,即所谓的“迁延之役”中尽现无遗。齐灵公判断晋国的霸业已经走到终点了,应该是齐国出头之日了。公元前558年,齐灵公率领军队入侵鲁国北部,同时指使其喽啰国邾国入侵鲁国南部。   晋悼公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打算要召开诸侯会议,商讨出兵讨伐邾国与莒国。   为什么不直接打击齐国,而只是讨伐其喽啰国邾国与莒国呢?   晋国有难言的苦衷,首先南方的楚国仍然对中原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其次,对秦国的军事打击虎头蛇尾,没有取得任何成果,晋国的西部仍然受秦国的威胁。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与齐国发动战争,那么晋国将陷入三面受敌的困境中。   但是晋悼公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打击计划,便因病而英年早逝,年幼的晋平公继位。   晋平公刚刚上台,为了巩固霸主地位,迫不急待召开盟国峰会。   齐灵公没有出席,甚至以往多次参加会议的太子姜光也没有出席,齐国只是派了代表高厚参加会议,其他的十来个国家都是由国君亲自出席。齐灵公显然不愿意在联盟中充当小角色,但是也不愿意与晋国过不去,派大夫高厚参加会议,只不过是表明齐国还是在这个盟联中的。   晋国人不给齐国面子。   在大会上,晋国提出来,要求联盟中的各成员国,必须要把所侵占的其他国家的领土归还给所在国,并当场逮捕了邾国与莒国两国的国君,因为这两个国家都参予对鲁国的入侵。邾国与莒国都只是小国,小国就是比较容易被欺负,其实鲁国真正的敌人是齐国,晋国碍于齐国是一个大国,还不敢公然在大会上将齐国的代表高厚也逮捕,只是杀鸡骇猴,拿邾国与莒国下手。   不过晋国人耍了一个花招。   晋平公大设宴会,招待各国的代表们。在宴会上,要求各国的大夫们,表演歌舞节目,要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而且歌舞一定要合拍。看来在春秋时期,当个政客也不太容易,还必须要有几分歌星的天份才行。看上去各国的大夫们都表演得不错,迎来一阵阵的掌声,轮到了齐国的大夫高厚表演了。   也不知是高厚这个人歌舞水平不高呢?还是晋国人有意找茬。高厚表演结束后,晋国元帅荀偃很愤怒地站了起来,当着众代表的面责问高厚:“你怎么搞的,你唱歌的节拍跟跳舞的节拍就根本不相配嘛。”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看来诸侯当中,是有心怀二志的国家。”众位代表都把目光投向齐国代表高厚身上。   荀偃看了众代表一眼,又说:“各国代表这些天都签订了双边条约,惟独齐国的代表还未签订,不如趁热打铁,宴会之后,齐国便与各国签订条约吧。”荀偃又狠狠地瞪了高厚一眼,高厚含糊其辞应付了一下。   高厚这个代表当得不容易,根据大会的精神,齐国必须要吐出所占领鲁国的地盘,所以高厚不敢签订这样的条约,但另一方面,晋国人又让他出洋相,当众奚落他,他心中觉得十分的窝囊,怎么办?高厚坐立不安,思来想去的,最后下定决心:还是逃吧!   于是他起身如厕,趁众人不注意,一溜烟跑了出去,驾着一辆马车,自己跑回齐国去了。   高厚这一跑,正是落入晋国人的彀中。荀偃当众宣布:“早看出齐国就是心怀二志的国家了,一定要武力讨伐才行。”于是晋国、鲁国、宋国、卫国、郑国等国家共同签订盟约,盟约发表声明:“共同讨伐不忠于盟主的人。”   高厚跑回齐国后,向齐灵公汇报了盟国会议的情况,并且刻意暄染晋国如何当着众诸侯之面,奚落齐国,根本不把齐国放在眼中。齐灵公听了之后大为生气,恨恨地说:“我齐国一个泱泱大国,居然被晋国如此玩弄,真是没有面子。”   晋国要我归还所占领的鲁国地盘,我偏不还。   不仅不还,我还要得寸进尺哩。   晋悼公死了,现在国君年幼,对齐灵公来说,这是一次咸鱼翻身的绝佳机会。   齐灵公铁了一条心,不惜与晋国反目成仇。   这一年(公元前557年)的秋季,齐灵公亲自率军,围攻鲁国北部的城市成邑。   面对齐国强大的军事压力,鲁国左盼右盼,晋国方面还是没有消息。鲁襄公对大夫叔孙豹说:“怎么回事啊?盟国峰会条约都签订了半年了,晋国不是要讨伐心怀二志的齐国吗?怎么还迟迟不出兵呢?”叔孙豹说:“晋国人就是这样子,看来我得亲自去晋国一趟,进行游说一番了。”   叔孙豹驱车到了晋国,见了晋平公,对晋平公说:“自盟国峰会之后,齐国不仅不归还所占鲁国的土地,还变本加利,不停地出兵骚扰敝国,还是恳请贵国作为盟主,出来主持公道啊。”   晋平公和稀泥道:“哎,寡人一直挂念这件事哩,只是前任君主悼公刚去世不久,丧期未过,此时出兵,不太合适吧。”   叔孙豹一听,这还了得,以当时礼制,国君丧期三年,以晋平公之议,莫不成要等上三年方可出手援助不成?叔孙豹急了:“鲁国被齐国侵犯已经有一年之久了,鲁国的老百姓,天天翘首西望,看晋国的援兵是不是来了,左盼右盼,却始终看不到一兵一卒啊。若是要等到贵国前国君丧期满,恐怕到时鲁国都被齐国吞掉了哩,还用得着援助吗?”   晋国这个盟主的称号,是以凭借着强大的国力而当上的,但是这个盟主在履行自己的义务方面,确实有点问题。晋平公吱吱唔唔的,顾左右而言他。   叔孙豹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把希望寄托在晋国的首相兼中军元帅荀偃身上了。   大概荀偃是个诗歌的爱好者,叔孙豹见了荀偃,不说明话,只是吟诗。   他先吟了一首《祈父》,祈父,是官名,就是掌管兵甲的司马,他吟道:“司马啊,我是王的爪牙,你为何陷我于忧患中啊,使我不得安居哪。司马啊,我是王的卫士,你为何陷我于忧患中啊,使我漂泊不定啊。”   荀偃听出名堂来了,他当即向叔孙豹行礼,谢罪说:“荀偃知错,岂敢不与你共计国事,而让鲁国陷于危境中呢?”   荀偃明确表态,叔孙豹大喜过望,中军元帅表态了,接下来,他得去找一找军中的二号人物,中军副帅士匄了。   士匄也是个诗歌爱好者,所以叔孙豹照样吟诗,这次吟诵的诗是《鸿雁》的最后一节: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惟有聪明睿智者,知我艰辛劳苦,而那些蠢愚之人,还以为我逞强意气。”   叔孙豹暗示士匄,我不远千里来到晋国,可是为国事辛苦奔波的,不是来走秀的。士匄也听出弦外之音,便对叔孙豹行礼回答说:“请阁下放心,有士匄在此,岂可坐视鲁国受欺负而不理呢?”   晋国的中军元帅与副帅先后都表态了,晋国一定不会对鲁国的处境坐视不理,叔孙豹高高兴兴回国交差了。   可是这一回,鲁国人还是要失望了。   望穿秋水又一年。   鲁国人没有等来西边的晋国援军,反而又迎来东边齐国的新一轮进攻了。   公元556年的秋季,距离叔孙豹访晋一年,齐国兵分两路杀向鲁国。一路由齐灵公亲自率领,围攻鲁国北方城镇桃邑;另一路由齐国大夫高厚统领,围困了鲁国军事重镇防城。   当时鲁国大夫臧纥正好在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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