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禁岛 破禁果多长时间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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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禁岛034第三十四章:幽灵
猎人禁岛034第三十四章:幽灵岛的传说为了逼银蟀尽快说清楚,我对他比划一下木棍,试探他的屁股,“瞧,'山姆'也非常想要知道,都有些迫不及待!”银蟀很怕被这根木棍穿入肛肠,这是越战中最残酷的刑讯手段,想想都够他不寒而栗。他舔着受惊之后颤抖的嘴唇,面露难言之色,卑微地央告说:“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却很难理解。答案近乎烧脑,会把人搅得头大。”“说说看,”我操纵着木棍,暧昧地拨弄他的蛋蛋,使自己像极了残酷冷血的刑讯狂魔,对血腥地折磨战俘满怀激情,“我清楚自己该在什么时候猛地打碎你一颗蛋蛋!”同样的,银蟀也很清楚,接受刑讯的战俘必须打起精神,不仅要把事件说清,还要保证对方相信,否则徒遭痛击毫无救助。他快速转动着眼珠,果断做出回应,“好吧。这个问题依然和传闻有关,来自于国际黑市的传闻。关乎这些DNA样本是怎样落入那些非法交易者手中。“准确地讲,最原始的DNA样本,并不清楚在谁手里。DNA样本的使用权,以及生命克隆技术,一旦被人盗用之后,必然会在秘密交易中不断的扩散,就像某种盗版物,很难再找到源头。”我认同这样的事态,但不认同他的说辞,当即反问于他,“蝼牙组织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果断放弃了追究?任由那些非法交易者买卖他们的组织成员的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技术?”“请耐心一点,容我把话说完!”提防着那根木棍,银蟀思索着继续说,“蝼牙组织的成员,当然会介意自己的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科技被人滥用,可那又能怎样?他们不是闲汉,要对付超级强大的敌人,自然就会有更加紧迫的事情去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肯定远比收集这些玩意儿重要!我曾经听狗头人说过,真正能够引起蝼牙组织重视的东西,不是什么DNA样本,甚至也不是生命克隆技术,而是他们的记忆——隐藏着惊天机密和巨大财富的记忆。如果有人试图盗取蝼牙组织的记忆,一定会死得很惨。这样的例子,在国际黑市上屡见不鲜。”“这又能怎样?”我反驳银蟀,颇具讥讽,“蝼牙组织会因为还没有被盗取所谓的记忆,才放纵别人滥用组织成员的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技术?”银蟀瞪大眼睛,做出同样的否认,“当然没那么简单!你去过印度洋深海吗,在克洛泽群岛附近?听说那里隐藏着一座幽灵岛!很多人试图寻找这座岛屿,但航程却异常的困难。如果赶在错误的时间,接近那里只会看到一片汪洋,再没有别的什么。只有赶在正确的时间,才会在那里看到这座幽灵岛。“关于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科技,就是从这座幽灵岛上被人发现的。据说那是一群海盗,跑去岛上埋藏宝藏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地下溶洞。非常奇特的溶洞,巨大宏伟,天斧神工,完全不像自然所成。“在最开始,海盗们吓了一跳,以为发现了外星人的秘密基地。好在他们没有吓死,最终认定这是人力所为,然后开始四处探索。他们撬开了部分机关重重的石室,取得了隐藏在地下溶洞的惊天宝藏,并把它们带入了黑市,迅速引发抢购。这其中,就包括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技术。“与此同时,这则消息一经传出,更多的海盗组织、雇佣兵团、探险小队,总之不乏别有用心的家伙,纷纷乘船赶往印度洋深海,试图寻找到这座幽灵岛,然而他们并不走运。并不是谁去了都可以遇见这座岛屿。这种情况就像有人在大海航行中看到了幽灵船,彼此擦肩而过,惊鸿一瞥那般。“若是有谁不甘心,重新做好准备,想要再遇见一次,甚至找寻这艘幽灵船,它却又踪迹全无,再没有丝毫线索。这种现象是超自然的,谁都无法解释。而那座神秘岛屿,恰是这样的情况,像幽灵船那般在印度洋深海时隐时现。“任谁有了'正确的时间'这把钥匙,躲藏在这样一座岛屿上,搞那些见不得光的机密勾当,恐怕再合适不过——即可以避开世俗的干扰,又可以自由出入。据我所知,那片海域暗礁丛生,很少有船只经过,就算有人偶然发现了这座幽灵岛,但岛屿环境神秘复杂、幅员辽阔,谁又敢轻易登陆,冒着九死一生去寻找隐蔽在地下的秘密基地?这可太危险了!“我前面说过,这地方是海盗的巢穴,各式各样的特种兵武装神出鬼没。不仅如此,岛上的环境非常特殊,几乎与侏罗纪时代别无二致,不仅生长着毒虫猛兽,更有诸多超自然的神秘存在。比如说,像“海怪”这种东西。“那些家伙为了利益,不惜对DNA生命科技滥用,研发出来的克隆人以及克隆怪物,有不少逃窜进原始森林,在岛上繁衍生息,而且不断地进化。更甚至,失去控制的克隆生物在野外环境中相互杂交,繁殖出更加奇异而又可怕的怪物。试想一下,这样的岛屿,这样的森林,世间又有几个人敢去冒险窥探?危机会像野草一样遍地出现,任何人走进去,只要一不小心,性命就丢了。”银蟀的话令我陷入沉思,他刚才已经说过,最初的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技术,并不知道在谁手上。尽管是海盗把这些东西从幽灵岛上发掘并带入黑市,但这并不能说明海盗就是盗用DNA使用权的第一批人。那座隐藏在地下溶洞的秘密基地,很可能也是在从事盗用DNA使用权的勾当。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第一手的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技术,到底是从哪里得来?海盗从幽灵岛掘得的惊天宝藏,除了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技术,还包括哪些惊世骇俗的神秘物品?这些神秘物品的真正主人,以及幽灵岛地下溶洞的秘密基地的幕后主人,是否是同一个人或组织?如果是,会怎样?如果不是,又会怎样?现在只俘虏了一个银蟀,即便再严刑逼供,榨出些模棱两可的情报,也已经不足以解开这样一个巨大的谜团。事到如今,完全摸不清头绪,也由不得去胡思乱想。这些问题或者说机密,太过匪夷所思,除了涉险秘境一探真相,完全不是常人猜想可以识破了的。不然又能怎样?且不说别的,仅仅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蝼牙组织,就足够令人烧脑和头大。他们拥有着超先进的DNA样本以及生命克隆技术,但最具价值、最为紧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们的记忆。可见他们知晓着更多惊世骇俗的机密和真相。尤其他们所要反抗的敌人,竟然不是同类?那又会是什么?作为地球人类,人和人之间的较量,已经是最高的生命物种斗争形式,难道还会有别的“存在”寄居在地球,甚至统治着地球?以致令蝼牙组织的斗争超出了人类目前所能企及的最高的生命物种斗争形式?如果真是如此,蝼牙组织究竟在和谁、在和哪种超出人类物种范畴的强大敌人在斗争?难不成是魔鬼?或者神仙?更甚至于外星人?猜测着,狐疑着,我不禁惊异地想到——史前人类,以致惹得自己心下骇然。如果真是那样,就等同于半人猿在反抗史前人类,等同于半人牛在反抗当今人类,能有希望吗?能有还手之力吗?那可怜的仅有对手10%的智慧,以及DNA被严重降权的人兽混血的躯体。越想越觉得离奇,越想越没有头绪。看我凝眉苦思,半天想不通答案,银蟀不由叹了口气,“别想了,有些东西根本就想不通。如果史前人类真的存在,凭他们那种超高科技文明的实力,对我们而言就像半神一样的主宰。谁又能招惹得起呢?我们只能祈祷他们高兴,就像现在我祈祷你高兴那样,令自己少受点苦头。”“别打断我的思路,”我晃动一下木棍,用“山姆”的威慑力来奉告他,“我在想什么,你并不知道!所以最好闭嘴!”然而银蟀并未闭嘴,反而冷笑了起来,“也许吧!好在我还知道,有什么是你想不到!”我警觉地瞥了他一眼,心知这家伙有话要说,而且事关紧要的样子。银蟀并不糊涂,他借机主动要水喝,间接亮明他将要说的话对我颇具价值,他吞咽着淡水说:“比起离你还遥远的事情,你最好抓紧时间,考虑一下眼前的危机。”“这话好像应该由我来说给你听?”我嘲讽着他,拿开他嘴边的水壶。银蟀贪婪地舔干双唇的水滴,乜斜起沉重的眼睛,“贝壳,听我一句劝吧!你不是巫虎的对手。虽然你可以游击战打他,甚至俘虏了我,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人单力孤,没有自己的团队和组织,在这个世道舞枪弄棒,混不了太久的。“巫虎已经具备了人气和财力,而岛民们呢,趋利避害,世俗不堪,自然会选择站到巫虎的那一边去,巴不得跟你划清界限。你,不会是游侠,也不会是英雄。你只会成为这里的讨厌鬼,引起公愤的众矢之的,最终落在巫虎手里,人人对你唾骂!这样的事我很清楚,你并不是因为巫虎要推广罂粟种植才与他做对,而是因为巫虎出卖了你,并且伤害到你的朋友。”银蟀神情冷漠,看一眼暗道不远处蜷缩的三个女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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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猎人禁岛
知道没图你们是不会进来的
放图,放房间信息。电信...
【转载】如果第一集就是...
发不起奖励就直说嘛,我...
boos掉落电磁连狙 磁力...
这段虽然是原创,但真的...
最近各种新图活动,就是...
这两天都不敢玩新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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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还没有开荒
卸执照,100攻击到双娇 ...
3D双端东方魔幻网游「大青云」勾魂公测,穿越逆转,封神故事,全新演绎!
第一章:小镇的落难渔夫我从礁石附近的层上醒来,湿冷的海风有些刺骨。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许是海浪把我推到这里,几只吐着泡沫觅食的,在我冻麻木的四肢上乱爬。我还没死,你们可以滚了,我想着,试图站立起来。妈的,动不了,海面正飞速涨潮,会把我重新收回去的。我大概是这世上第一个用牙齿走路的人。我张开嘴巴,像海龟那样伸长脖子,咬着咸腥的礁石和臭泥,慢慢拖动僵化的身体,尽量往高处蠕动。我需要干燥,需要温暖,需要活着。黄昏将近,天色阴沉。躲在背风的礁石后面,我让自己坐立起来,舔着撕裂的嘴唇,望向绵长的海岸线。遥远的海岸线,隐没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直至消失在孤寂苍凉的方向尽头。头疼欲裂的意识中,我记起自己的倒霉经历,险些把性命也送掉,真够叫人后怕。今天早晨,天还未亮,我就拖着木船出海了。带着新买的钓钩,在西南的位置,我下好了诱饵和钓线,然后拿出一小瓶酒,非常爱惜地喝着,一边舒舒服服躺在摇篮般的小船里,用草帽遮住脸,晒着阳光补充睡眠。我太累了,长年累月的辛劳,使每个为生活奔波的人在这一小会儿的闲暇时光倍感幸福。天气很好,就像大海的脸色,她会慷慨的,我在心里祈祷着,酒精的甘甜使我昏昏欲睡。临近晌午,栓在船舷的铃铛响过几次,我收获了三条和一条。为了钓到大一点的红稠鱼和,我不得不再把小船划远,与安达曼海的深海靠近些。不是我太贪心,而是我必须要赶在季风来临之前,储备到足够的咸鱼干,置办出一批像样的货物,再出一趟海,去往海峡对岸的首都港。这样就能赚到一笔丰厚的,支撑来年的花销。更重要的一点,那位斯里兰卡的杂货商老板,还欠着我一部分货款,承诺会在今年的贸易中补齐。这张欠条至今被我妥善放在家中的箱柜里。
也许是因为我把小船划得太远,忘记了老渔夫的忠告,万里晴空的海面,说变脸就变了。我几乎是被暴风雨踢着屁股往回赶,风雨飘摇,颠簸剧烈,就在隐约望见的时候,一股十米高的巨浪将我连人带船一齐吞没。我沉入海底,吐着气泡,看着自己的收获四散丢失,钓船也不见了踪影,最后只剩下我,在咆哮起伏的海浪中翻滚,生怕迷失方向。我害怕极了,感到自己从没有过的渺小,就像一颗渴望接近的那样,在激烈动荡的海浪中挣扎游动,向着的方向,向着陆地的方向。当我拼尽最后的力气,碰触到岸边的时,我庆幸地相信,自己成功了,终于像一颗被接纳的那样,获得了生命的许可。然而我的庆幸只在混乱的意识中一闪而过,我的身体又被一股巨浪拉回了深海。就这样,如此反复,直至我失去意识和知觉。海风吹在错落的礁石上,发出尖锐声响,疼痛和饥寒告诉我,自己还活着。抬眼环顾四周,一切又是那样熟悉,仿佛时空错觉。浩瀚而神秘的大海,不仅没把我淹死,而且又一次将我推到岸上,就像五年前。五年前,我也像此刻这样狼狈,昏迷在这条上的某处堆里。路过的老渔夫发现了我,准确地讲,是这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头子的狗发现并将我拖上岸——那是条普通的黄狗,跑在背着猎枪的老渔夫前面,欢快地追逐着拍岸的海浪。我非常感激老渔夫,感谢他那天带了狗出门,感谢他的狗足够聪明,把我从杂乱的堆里刨出来。虽然那并不雅观。听说是叼着我的头发,也许是咬着脑袋,像拖一具尸体那样拉上岸来。
这段回忆是伤感的,甚至比伤心事更糟。被老渔夫救醒之后,坐在他烧热的木屋里,我发现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吃着他打来的海鸟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掉在海里,更不知道自己从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甚至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时至今日,我仍不能像现在、像此刻这样,清晰地记起自己是怎样掉到海里,怎样大难不死又回到岸上。老渔夫认定我失忆了,并仔细检查了我的脑袋,并未发现有什么碰撞过的痕迹。这令他不免内疚,时常会抽着辛辣的烟叶对黄狗嘟囔,责怪他的狗不该咬我的脑袋。他是个善良的老人,尽管我失忆,可我并不糊涂。一句话,我记不起五年前的任何人和事,但我不是傻瓜。老渔夫有个弟弟,年岁也已经很大,早就分家有了一大群孩子,但老渔夫自己没有子嗣。她的老伴早他去世,一生没有怀孕。小镇上的人都说,老渔夫为了钓到大鱼,总往深海处跑,被湿冷的海风吹坏了卵蛋,所以生不了孩子。人言可畏。去他的吧,我的卵蛋可从没抱怨过会被什么海风吹坏。除非掉进海里,被鲨鱼咬了去。老渔夫是在两年前去世。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给我起了个名字叫“贝壳”。我没有拒绝,毕竟他救了我。事实上,我真的就像一枚贝壳,在沙滩上被人捡起,里面却空无一物。临终之前,老渔夫把他的木屋、木船以及五亩甘蔗林无偿给予了我。他像看自己的孩子那样,用浑浊的灰眼睛望着我。他知道我是怎样的一无所有。安葬了老渔夫的第二天,老渔夫的弟弟沙旺,提着一堆锁具找上门来。先是展示他的族谱,又说了些关于血缘的话,直到他认为足够使我清楚我是一个外人,无权拥有他哥哥的遗产,然后就把木屋和木船分别上了锁。就这样,我不得不搬出老渔夫的居所,来到山坡上的甘蔗林,在附近搭了个简易帐篷。沙旺没有向我讨要他哥哥留下的五亩甘蔗林,不是他忘记,而是因为这片田地贫瘠,密集的碎石难以翻耕,收成十分微薄。
对于走投无路的我来说,哪怕再微薄细小的收成,我也会非常爱惜,一丝不苟去经营它,看护着它。虽然老渔夫不在了,但他已经教会我许多。如何在海上捕鱼,如何种植烟叶并烤制烟草,如何种植酿制果酒,得益于他的传授,这些我都已熟练。在头一年里,我几乎很少睡眠。白天里,我把林里的害虫捉遍;晚上,借着月光去挖石子,把土壤里的碎石捡出来,一筐接一筐地背到山下,再把森林里肥沃的土壤背回田里。大概用了半年的时候,山坡上这片贫瘠的林,长势居然大好,令人欣喜过望。有了这样的好收成,我一口气酿制出30桶上好的甘蔗酒,全部装上货轮,运到的首都港,在那里赚到了一笔可观收入。美中不足的是,由于我的晚到,杂货商人的收购货款开始吃紧,只能支付我20桶的酒钱。没办法,我太需要这笔钱,于是答应下来,领了一张欠条。回到小镇之后,我把老渔夫的木屋和木船从沙旺手中买了回来。虽然这几乎花掉我全部的钱,但我还可以再等来年,继续出海做贸易。怀着收获的好心情,收拾出更多的田地,有计划地种植烟叶和的同时,我重又开始捕鱼。因为我发现,晒制的海鱼干只要足够好,不难在卖出好价钱。浪涛的拍岸声震耳轰鸣,海风吹得更猛了,空旷的海岸线没有人,礁石四周也不见人烟。我得尽快找地方过夜,哪怕找到一片树林,点燃小堆篝火,让身体感到暖和,我就可以彻底恢复过来。天黑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零星的灯火,知道那是一个村庄,于是摸索着走去。讲过自己的遭遇,主人收留了我,并为我煮了热气腾腾的海苔汤。与此同时,我也了解到,自己并没有被海浪冲远,我依然停留在与泰国的交界附近,停留在泽代基岛上。第二天,告别了主人,走在返回小镇的路上,有个女人一直跟踪我。
我停住脚步,示意她不要再躲藏,我已经发现她。很快,女人从小路旁边的树林走了过来。她像认识我似的,带着诧异和喜悦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我,朝我越走越近,仿佛我脸上有她想要仔细辨别的东西。“别动,女人!”我抓住她试图伸向我面部的手,鬼知道她手上藏着什么花招,这地方是东南亚,邪术和蛊药随处可见,我可不想再碰见倒霉的事,不得不警告她,“现在就向后转,回去告诉你的同伙,他是个笨蛋!如果想打劫我,应该昨天就干,至少那个时候,我还有一条钓船和几条海鱼,现在你们只能去大海里捞。”“追马!?”女人对我的话毫无反应,仍旧是那样望着我,“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志玲——项志玲——芦雅的妈妈,我去过你的阁楼......”老渔夫对我讲过许多真实而残酷的传闻,那些害人的手法千奇百怪,也许一不留神就被骗了,成为某个人贩子团伙的货物,卖给有特殊需求的变态家伙。我不想再遇见倒霉的事,用力推开女人,再次低声警告,“你认错人了,离我远点!”女人似乎被我吓到,又或者她也怀疑自己的判断,不敢再跟着我走,呆呆地站在那里。我走了一段路,回头观察,发现她没再跟来,这才放了心,继续赶我的路。“追马?”女人又大声叫了一次。这一次,连我自己都开始困惑。因为那既不是缅甸语,也不是泰语,而是柬埔寨语——我竟然听得懂?女人为此感到高兴,我为此感到震惊。“是你,不会有错!你是追马!”女人几乎要喜极而泣,一下子朝我奔跑了过来。就这样,我把女人带在身边,一起上路了。我说过,我不是傻瓜。五年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全都记不起来。我需要弄清这一切,而这个女人,跟我的过去,跟我空白的记忆,显然有着某种联系。至少,有我想要的线索。
第二章:林里有恶棍赶回小镇的木屋之前,我路过自己的林,看到山坡上有几个陌生的男人,正在我的田里走动,指手画脚说着什么。其中有个家伙,为了行走方便,竟然用猎刀在我的甘蔗林肆意乱砍,就仿佛那不是别人辛苦耕作的庄稼,而是一片野草灌木。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叫骂,而是迅速向山坡上跑去,心里非常担忧。这片林对我太重要,我还要用它们再酿制30桶甘蔗酒,运到做贸易,顺便取回上一次拖欠的酒钱。这样我就可以重新买一艘钓船,甚至大一点的渔船,不至于在海上那样不堪风浪。见我冲到近前,一个把反戴在脑后的彪形大汉站了起来,他那肌肉粗壮的赤膊,只套了个牛仔马甲,张扬的文身粗野地露在外面。迷彩色的裤子和上,还散落着嚼过的碎屑。我过来的时候,这家伙正坐在田垄上,边吃边比划着手中的半截棒,对钻进甘蔗林的同伙粗鲁地说笑。即便发现我来到跟前,即便已经看出我就是这片庄稼的主人,这家伙仍晃悠着脑袋,不见应有的收敛和歉意,他那自负又轻蔑的眼神,完全忽略我的存在。我讨厌这种自作聪明的傲慢,但我不会与他针锋相对。老渔夫对我说过,种庄稼的人要学会忍让,尤其不得罪过路客。我遵从老人的经验和忠告,并在此刻运用。“如果不可口,只怪你们来早了,要过一个月才会成熟。那个时候你们来砍,我就不用雇工人了。”我说着克制的话,希望对方在我冷静的揶揄下知趣地离开。
反戴墨镜的壮汉面无表情,走到近前像哄赶一条狗那样,突然就动手了,“滚一边去!”半截甘蔗棒朝我脸上打来,力道非常凶猛。我矮身闪过的瞬间,甘蔗棒打在了身侧的小树上,立刻迸碎四散。这是个,粗暴易怒不通人伦,我心里抱怨着,又闪过对方踢来的一脚低鞭腿,向后跳开的同时,那棵腕粗的小树,在他的上“咔嚓”断折。这声音足够证明他的出手不留情面,不免使我恼怒。“快住手,刀角牛,你这个蠢货,我们不是来这里拓荒的野蛮人!要我重复四十遍吗?”他们的头目叫巫虎,跳蹿着冲出甘蔗林,尖声叫骂。与此同时,另一个乱砍庄稼的同伙三眼蛇,也提着猎刀冲过来。那家伙的眉心有一条刀疤,的确像第三只眼睛。与我对视的一刹那,巫虎的面容即刻阴沉,错愕间仿佛急于寻找到什么,大概是要防身的武器,但他马上又恢复了沉着,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更像为自己的虚惊一场。再明显不过,我赤手空拳,没任何武器,更没有敌意。他不该那样敏感。“这世界真小!”巫虎收住干笑,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想来个拥抱吗!追马?”天呐,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以致我下意识地朝追赶过来的女人瞥去一眼,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伙。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追马,也不是追马。”“那你叫什么?”巫虎玩味地笑着,对我的话显然不信。“我叫贝壳,是这小镇上的渔民,也是这片甘蔗林的主人。”
巫虎捧腹大笑,闪着假意同情的目光,“追马老弟,不用这样紧张,我早就不在那个佣兵营干了。不是来抓你回去,交给狗头人领赏的。”尽管一头雾水,但我告诫自己,没弄清状况之前,尽量少说话。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此刻是该否认还是默认,哪个对自己更有利,或者说更危险。巫虎再次将我打量一番,啧啧称奇地感慨,更像奚落,“叱咤风云的叛逃佣兵117号,竟然沦落成一个庄稼佬,在这撅着屁股刨地!?”“无论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生活。”“佣兵有自己的生活吗?你确定不是在执行某项任务而伪装身份?”“我在这小镇住了五年,从没离开过。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其他居民。”“我会去的。”他的话不带表情,意味深长的眼神里,说不清是无谓,还是冷酷。“这是你的甘蔗林?”巫虎转而问道,脸色重又舒展。他是个笑面虎,看他笑,未必就有好事。“是的。”我简单回答,不愿给人看出这片庄稼对我很重要性。巫虎单手拔起一根甘蔗,他的力气很大,做事透着强硬。他把甘蔗棒的根须举到我面前,就像是他第一个发现那样,“土壤里有过多的碎石,不利于小根茎植物的密集生长,看来只能种树或者甘蔗。里面的三亩地怎样?也像外边的两亩地有许多碎石?”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打斗使他没来得及看到另外三亩地的土质,还是他已经看到实情,故意要这样问我。甘蔗林里面的三亩地,早已被我在去年花费大半年时间换置成森林里的黑土,土质非常肥沃。但我不想为此招摇,尤其在这些来历不明、底细可疑的人面前。“这片山坡都是碎石。”我不假思索,像个演技派,无心地绕开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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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巫虎直盯着我,收住笑的面容更像质疑。“当然。”“好!我相信你!”他又笑了,满意的样子。但我隐约觉得,这只是暂时,就像一个人的陷阱里多了一只猎物,不必急于一时那样。事实上,他的话令我很不爽。他说相信我,可这算他妈的什么逻辑。田地是我的,庄稼是我辛勤耕种,几个不速之客,跑来指手画脚,实在惹人厌恶。但我始终克制,不忘老渔夫的忠告。我期待他们早点离开,最好滚得远远的。似乎看出我的忍让和被动也只是暂时的,巫虎变得正经起来,“追马,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这得公平说了算。”“当然,当然会公平。这山坡上的五亩甘蔗林,既然是你的,我保证它们不会被人乱动。但我的事,你也不要插手。”“你的事是什么?”“记住今天的约定!你会知道的。到时候,也许会感激我。”临走时,经过女人面前,巫虎抓起她的下巴,不容反抗地打量几眼,转头对我调笑,“——四十路!?悠着点吧,追马,她们远比这片甘蔗地耗费你的精力。”他仍把我当成一个亡命天涯的佣兵,不会有庄稼人那样的老婆,只会有寻欢作乐的玩物。回到自己的木屋,女人立刻烧水做饭,操持起琐碎的家务。这使我不必忙碌,可以静下心来想想今天的一连串怪事。尤其那个叫巫虎的家伙,似乎已经把这个小镇摸索透彻,正暗中谋划着什么。
我不知道过去在佣兵营的情况,以及那个叫追马的自己与巫虎关系如何。但通过短暂的接触,巫虎绝对是个棘手的家伙,心机不善而且狡诈多谋。更叫人不安的是,他在佣兵营待过,打过枪,杀过人,如今还带了手下,个个凶神恶煞,肯定不是为了干什么好事。女人把我的木屋收拾得焕然一新,看上去像个新家。晚饭很丰盛,她煮了梭鱼羹,手艺格外巧。仔细看着这个叫志玲的女人,我发现她长得很端庄,成熟的身段凹凸分明,但她很少主动和我说话。到了夜里,她烧了一大锅热水,把自己洗干净之后,早早睡到了我的床上。这令我有些局促,甚至难为情。五年里,除了跟老渔夫一起劳作,我很少接触女人。唯一的女性朋友,也不过是沙旺家的15岁小孙女莲蔻。傍晚时分,听说我回来了,莲蔻就把黄狗牵了过来。小姑娘天真无邪,委屈地抱怨说:“我想和大黄再玩一天,但爷爷不让!”“为什么?”我问她。她噘起小嘴,揪住大黄的耳朵,自顾玩耍着说:“嫌它吃家里的东西呗!爷爷把鱼干和都吊到房梁上去了,还是担心大黄会吃到。他拄着拐棍,在院子里走啊转啊,对我很是提防。还骂我是傻丫头。我想给大黄要点东西吃,可爷爷不肯给,即便是给了,也要逼着我当面吃下去。这个老糊涂!”“他可是你的爷爷!”“是的,可他并不听我的话。而且还把你的木屋和钓船上了锁,你不讨厌他吗?”“可我已经买了回来。”“——好啦,贝壳先生,快给大黄拿点吃的吧,不然它就要饿坏啦!”
我取了一些拌有鱼骨的饭团,被小姑娘伸手夺过去,“我来喂。”她把饭团掰成小块儿,故意抛得很高,黄狗像跃出海面的海豚,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每次只吃到一点,急得吱吱呻叫。临走的时候,发现我屋里有个女人,小姑娘来了兴趣,趴在窗口观察了一会儿,等到看清女人的容貌,她惊讶地眨着眼睛,不假思索地问:“天就快黑了。到了晚上,外面静悄悄的,你们会不会睡到一块去?”我有些尴尬,不禁皱起眉头,“这可不是小孩关心的事情。”“哼,在我大爷爷(老渔夫)眼里,你也是小孩。可你并不无知。”她不服气地争辩道,“实话告诉你,我见惯了这种事情。谁叫我有个好嫂子呢。每到夜里,她就跟我哥睡到一块去,把床板、把整栋屋子弄得咚咚作响。气得爷爷半夜爬起来,用拐棍去砸窗户。可我嫂子才不怕,她一丝不挂,甩着两个大奶子,像猫叫似的发出更大声,说各种叫人脸红的话,气得爷爷只好回屋,用棉被捂住耳朵。这个可怜的老头子,终于遇到天敌了。“可我并不讨厌嫂子。虽然她是个荡妇,经常在甘蔗地、要么山坡的草窠子里,光着大白腚,给野男人爬到身上。我都撞见好几回啦!可是我哥呢,怕我嫂子,就因为他离不开这种女人身上的骚劲儿。贝壳,你告诉我,我嫂子有没有勾引过你?”她是那样的无所顾忌,说出的话令人吃惊,以致我不得不质疑自己,是否跟这个时代脱节。一个15岁的小丫头,她的思想和开放,就像一颗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萌芽舒展枝蔓的种子,远不再是想象中的封固和幼小。
“就算没有,你也是他。我的直觉不会错。刚才亲热的时候,你的气息和习惯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除非他有个双胞胎兄弟。可天下哪有这样的巧事,就算是双胞胎兄弟,还是一样会有截然不同的地方,但你没有。最令我感到奇怪的,不是你的刀疤,而是你的面貌。你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两只眼睛?”“我在说你的年龄,还像个三十岁的小伙子,不像我曾经无数次设想的样子,多了胡茬和年华的皱纹。”“看来你很爱他。床笫之欢的美好回忆?”“因为我懂得时间,女人都懂得时间。如果我老了,变丑了,就不敢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我把志玲拥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在这样的温柔乡,志玲对我讲述了曾经的生活,讲述了的各色人物。讲述了她被赌徒丈夫卖给别人带走的第二天,小镇就惨遭杀戮和掠夺。志玲侥幸躲过一劫,但也没获得自由,她被人贩子从转运到,在一个大户人家做女佣。那户人家的老爷,看中志玲的美色,经常在白天里找机会,趁四下无人,从身后突然抱住她,半推半就着交欢。由于父亲的不检点,家里的少爷儿子窥见了他们偷欢交合的场景,也开始对志玲产生色欲,但忌于父亲的颜面,他经常是在半夜偷吃,爬到志玲的身上,像他父亲那样强迫着交欢。以致到后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志玲索性不穿内衣,只希望这父子俩每次速战速决,免得影响她的工作和休息。没有不透风的墙,得宠的女佣最容易惹来妒忌和出卖。在发现丈夫和儿子经常公用一个女人交媾之后,气愤的夫人再也容不下志玲,报复性地将她远卖到最南端的泽代基岛上,许给一个又老又穷的光棍做老婆。
即便是这样,那位老爷和少爷,还是经常会找来。给志玲的老男人一些钱,让他滚出去,不要妨碍他们“叙旧”。然而就在昨天,当我离开借宿人家的时候,正在溪边洗衣服的志玲无意间看到了我。她几乎来不及准备,只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就一路跟我而来。不单单是因为曾经的相熟和缠绵,志玲追随于我的另一个原因,是想要找回她的女儿芦雅。她告诉我,芦雅和伊凉被洗劫小镇的坏人抓到了斯诺号上。她委托那位好色老爷帮忙,又打听到了可喜的消息。那个追马——在他们看来,那个正失忆中的我,也在斯诺号上,及时解救了芦雅和伊凉,并杀死恶棍船长巴萨迪·卡赫维奇以及他的同伙,最后逃离大船,从此下落不明。志玲非常想念自己的女儿,那已经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我非常同情,可给不了她答案。五年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夜更深了,我穿好衣服,要出门一趟。志玲赤裸着熟女的身体,跟着走下床,去拿她白天背来的包袱,“我知道你要去哪里,把这个带上。”她找来一样东西,交在我手里,“那三个家伙不是好人。从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就能猜个大概。尤其那个巫虎,他对女人没有那种散乱的欲望,说明他们的来头很大;又或者说,真正能入眼的东西,正牵制着他们的精力,顾不上分心其它。”看着手上的东西,我把它抽了出来。这是一把匕首,在幽暗的月光下,锋芒寒光闪耀,刀身刻着两个小字:追马。志玲有些难为情,弯曲着性感的脖颈,“这是你的,以前就放在阁楼里......”
她自己说过,曾经去过追马的,并与他缠绵,不止于一次。如今这把在她这里,自然不必多问。“那是因为我想要一样你的东西,不是因为......你看到了,我并没把它卖掉......”一把揽过志玲的腰肢,把她要说的话吻在彼此的双唇间。我怎么能不喜欢,她的分析和猜测,与我的判断一模一样。以致我松开她时,有些恋恋不舍,“在床上等着,我的四十路。”走出院子的时候,我还在想着,如果巫虎这些人,没有出现在这里,我的日子该有多惬意,即便再辛苦些,至少已经有个女人,帮我做家务,分担忧愁,分享快乐,使我不会孤独,活得更充实。然而生活总是这样,身心刚得到短暂的放松,令人神经紧张的事情就接踵而来。月光斑驳,路径幽暗,脚下的青草沙沙作响,我弯腰在山沟小跑。左手攥着鱼叉,右腿绑着志玲给我的,像灵巧的狸猫在穿梭。我越跑越快,健步如飞,就仿佛真的有人在我的田地搞破坏。他们把我搞得紧张,令我厌烦和不安。不是因为我怕他们,而是因为今天的这一次收成对我尤为重要。我得靠这片林酿酒,继续出海做贸易,顺带换回去年赊出去的酒钱。另外,我的钓船丢了,如果不能按计划赚到足够的钱,购置新的钓船,我将身无分文,生活一下子陷入窘境,先前的辛苦以及未来的期望,也将付诸东流。白天里,巫虎对我讲过,他不会乱动我的林,但谁又会在干坏事之前宣布自己要干的坏事。老渔夫的忠告,总是那样包含智慧。天有不测风云,就像我出海前的万里晴空,说好的风平浪静,回来却两手空空,险些把命也丢在暴风的海浪中。
对我而言,记忆的空白,本就是一个谜团,而巫虎的出现以及他们可疑的举动,使这个谜团更大了。坦白讲,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鬼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这一年的收成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把握住。另一方面,如果巫虎这帮人真的找麻烦,趁夜晚破坏我的林,我是不吝惜用鱼叉打他们的。因为他们不是需要几根甘蔗解渴的过客,也不是调皮的顽童,他们甚至都不是窃贼。那他们是什么?路过溪水潺潺的石桥时,我顺手抓几把水草,缠绕锋利的鱼叉,防止钢刃在月光下反射,暴露自己的行踪。钻进树林之后,向东北方疾驰,直到翻过错落的岩石,来到林的山坡后面。我把鱼叉背在身后,开始攀援上山。岩壁上生长着许多凌乱的松枝,抓力非常好,使我轻松爬到山顶。夜风凉爽,吹落我鼻尖的汗珠。我小心探出头,借助已经足够适应夜光的视野,向着自己的林观察。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悦耳的虫鸣,没有什么异常。一只悠闲地飞过,我看出那不是惊飞。于是我向窃贼似的,朝自己的林靠得更近。我看到一只在草丛进进出出,还有一只跑进了甘蔗林。这使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甘蔗林很安全,每一根庄稼正在静悄悄的生长。我放了心,准备顺着田间小路返回,突然听到一声哭喊。是一个男子,那声音不大,但我很快就有了判断。那是因为夜里格外安静,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顺着声源的方向,我再次隐蔽疾驰,一路跑下山坡,钻入对面的树林。快到树林北面的边沿时,那男子的哭声更大了,已经隐约听到他的哀求声。
&我取了一些拌有鱼骨的饭团,被小姑娘伸手夺过去,“我来喂。”她把饭团掰成小块儿,故意抛得很高,黄狗像跃出海面的海豚,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每次只吃到一点,急得吱吱呻叫。临走的时候,发现我屋里有个女人,小姑娘来了兴趣,趴在窗口观察了一会儿,等到看清女人的容貌,她惊讶地眨着眼睛,不假思索地问:“天就快黑了。到了晚上,外面静悄悄的,你们会不会睡到一块去?”我有些尴尬,不禁皱起眉头,“这可不是小孩关心的事情。”“哼,在我大爷爷(老渔夫)眼里,你也是小孩。可你并不无知。”她不服气地争辩道,“实话告诉你,我见惯了这种事情。谁叫我有个好嫂子呢。每到夜里,她就跟我哥睡到一块去,把床板、把整栋屋子弄得咚咚作响。气得爷爷半夜爬起来,用拐棍去砸窗户。可我嫂子才不怕,她一丝不挂,甩着两个大奶子,像猫叫似的发出更大声,说各种叫人脸红的话,气得爷爷只好回屋,用棉被捂住耳朵。这个可怜的老头子,终于遇到天敌了。“可我并不讨厌嫂子。虽然她是个荡妇,经常在甘蔗地、要么山坡的草窠子里,光着大白腚,给野男人爬到身上。我都撞见好几回啦!可是我哥呢,怕我嫂子,就因为他离不开这种女人身上的骚劲儿。贝壳,你告诉我,我嫂子有没有勾引过你?”她是那样的无所顾忌,说出的话令人吃惊,以致我不得不质疑自己,是否跟这个时代脱节。一个15岁的小丫头,她的思想和开放,就像一颗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萌芽舒展枝蔓的种子,远不再是想象中的封固和幼小。
水水经验升升级,验证码太烦人了
书是人性禁岛
看过3遍的路过
水经验的人呢
第四章:豺狼的神秘种子我没有过分接近。弄清状况前,我不打算直接凑上去。我爬上一棵高大的树木,躲在树冠里,向前面庄稼地观察。那里也是一片甘蔗林,面积宽广,而且土质肥沃。我对这个小镇上的一些人和事,已经比较熟识。我知道这片庄稼是辽拉泰家的。他们家算这个镇子的首富,有个儿子在念大学。辽拉泰经营着自家的20亩田地,人手不够时就会雇工。因为要买鱼线和钓钩,我曾经也帮他们家收过稻子。而他的儿子,要等放假才回来,帮着干些农活。但是此刻,我听到了辽拉泰的哭声。他跪在地上,被十几个黑影人围住。听声音已经可以断定,是巫虎这帮家伙。他们竟然把辽拉泰的儿子从绑架到了这里,正要挟辽拉泰做什么事情。“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们啦!”刀角牛粗声粗气地笑着,“别担心,我只砍掉了他一根手指,他还可以生出小手完美的娃娃。下一刀会砍下哪儿,你可以猜猜看!”辽拉泰只是哭,全身颤抖着,不住地磕头哀求。他的儿子被壮汉挟持住,嘴巴上了封条,在疼痛和恐惧中挣扎,却是发不出话语。巫虎说话了,“辽拉泰,你的20亩甘蔗林,长着几万条甘蔗。而你的儿子,只长了一条命根子。动动你的脑子,别让我们都砍了!”“这20亩甘蔗,辛辛苦苦种了大半年,还有一个月就收获了,全家老小就仰仗土地吃饭。请你们再等一等吧!”
“我们等不了。”巫虎冷淡地说着,对刀角牛一扬下巴,只听咔嚓一声,白刃闪耀,两根手指随即掉到地上,掉在辽拉泰的面前。“咦!”刀角牛故作惊讶,玩味地笑着,“他娘的,天太黑没看清,多砍了一根下来。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他把另一只手上也砍三根,左右对称就好看啦!”月光下,鲜血淋漓的猩红被黑暗隐去。虽然看不清,但儿子的三根断指,就落在辽拉泰跪着的膝盖跟前。被挟持住的儿子,已经疼得全身抽搐,可又吼不出话语,更是挣脱不得。作为父亲,他的心痛不言而喻。作为一家之主,全家老小的吃喝他要兼顾。更何况,他本就是个农民,怎能不像爱惜自己孩子那样爱惜自己苦心经营的庄稼。而今,都由不得他。“别再伤害我的孩子!我答应你们!”辽拉泰绝望地大哭,彻底瘫倒在地。巫虎面容冷漠,仍旧是那一惯强硬的口吻,“明天傍晚之前,把这20亩甘蔗林砍光。我分拨十个手下,伪装成你的雇工。接下来的事情,按我说的去办。如果搞砸了,你的田产和家业,就只能留给自己。人生的终极目标,也就只剩订一口豪华棺材。”刀角牛对准辽拉泰的肚子狠踢一脚,不耐烦地催骂,“别像只死狗啦,快点去干活!我们会把你的儿子养得白白胖胖,还会把他的断指接回去。只要你足够机灵,就不会断子绝孙。否则,我就把他头朝下,种在这片甘蔗地里。”巫虎分拨给辽拉泰的十个壮汉,攥着猎刀开始动手。他们就像在丛林开辟道路那样,对着即将成熟的甘蔗林猛砍,而辽拉泰自己,也不得不加入其列,亲手毁坏自己的庄稼。
我从树上爬下来,试图接近辽拉泰,向他问个究竟。但考虑到他已经被吓坏了,儿子又被人绑架要挟,不会对我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半吊子渔夫讲实情。弄不好还会惊扰那十个伪装成雇工的壮汉。夜色这样的幽暗,说不定他们身上带着什么危险的武器。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跟踪巫虎他们一伙人,先摸清楚他们住在哪里,为什么跑来小镇祸害良民,干这种残忍的勾当。由于以前经常跟老渔夫到田里打野味,对这一带的地形路况,我还是很了解,于是潜入庄稼中间已近干涸的河沟。巫虎同他的四个手下在河岸一侧的路基上行走,我猫腰躲在河岸下面,偷偷尾随他们。河沟的堤坝十分陡直,大概有五六米的高度,而且长着茂盛的杂草,一直蔓延到路沿。我可以跟得很近,甚至走在他们的下面,不会轻易被看到。“趁着天还没亮,干脆再去砍光一片林。分拨给我几个兄弟吧,我保准一晚上就能把山坡上那片甘蔗林砍倒。”这瓮声瓮气的嗓音,显然是刀角牛在说话。我走在堤岸下面,听得心头一惊。他们又要砍谁的装稼!?山坡上只有一片林,而且是我的。这分明是在打我的坏主意。我不禁恼火,赶忙屏住呼吸,听清他们后面的话。巫虎不以为然地训道:“刀角牛,别像个庄稼佬,你应该比他们更清楚,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而且我已经答应过,只要不插手咱们的事情,就不会乱动他的林。”“我当然清楚!只是气不过,为什么要那样迁就他?如果交给我来干,他会像辽拉泰那样,跪在地上大哭,亲吻咱们的靴子......”
“住口,”巫虎不耐烦地打断,“那家伙是个叛逃佣兵,兵团的精锐杀手117号,有着与我同等的作战素质。想想看吧蠢货,如果山坡上那片林是我的,你们这样蛮干,会吃怎样的苦头?不要忽略他的绰号,他可是一台‘杀戮机器’。”三眼蛇插话了,阴阳怪气地舔着唇角,“就算是那样吧,可他已经在这个小镇居住了太久,早该生锈啦,成了一台‘农场机器’。如果现在就带人去干掉他,我保证他还没把那玩意儿从那个娘们儿的下面抽出来,就被割开了喉管。”刀角牛高兴得一拍脑门,语气重重地说:“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他身边还有个带姿色的娘们儿,如果给兄弟们带回营地玩玩,保管搞出点新花样:一起来,别让我没快感!噢!那画面无码,我不敢看,嘿嘿嘿!”几个恶棍笑得开怀,蹲在沟沿下面的我,气得直想把鱼叉掷出去,戳穿他们的脊梁。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从上面跳了下来,砰地一声落在沟里。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我骇然心惊地想着,赶紧贴靠堤岸蹲下,借助杂草伪装,希望还来得及。这些家伙身上,兴许携带枪械,凭我现在的“农具”,肯定要吃大亏。“——哎呦,我的屁股!——谁他娘的挤我!?”落在沟底的壮汉气恼地骂着。“是你自己不小心,踩到路边的杂草,踏空掉下去的,混蛋!”刀角牛奚落地回骂道。很可能是他张牙舞爪的兴奋把走在身侧的同伙挤到沟里去的。
“别管是谁!下去把他拉上来,这堤坝很陡!”巫虎的话一说完,几个壮汉手拉手,开始往沟底滑溜。没有发现我,但情况不妙。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还没散开,我一个闪身,翻滚入旁边的甘蔗林,寻求更严密的躲藏。下到沟底的几个壮汉,拉起同伙之后,又开始了嚷嚷,“该死的,东西不见了。”“什么东西?”“我用甘蔗叶包着的那三根手指,明明挂在腰上的。从上面摔下来就不见了,兴许掉在草丛里。”“也许你他妈在半路上就弄丢啦,”刀角牛不忿地数落起同伙。与此同时,一道刺目的手电筒光照像棍子一样弹了过来,从我隐蔽的甘蔗林里一扫而过,惊得我赶紧匍匐在地,把脸压得更低,用杂草挡住自己头部的轮廓。“把手电筒关掉!”巫虎呵斥着,也从沟沿上面跳了下来,站在沟底环顾四周。摔在沟底的手下人忙解释说:“那小子的三根断指丢在草丛里了,打开手电筒就能找到,不会丢在半路上的。”
“不用找了,老鼠和会把它们吃掉。”巫虎漠不关心地说着话,观察眼前这片林。手下人仍是不甘心的样子,蹲在摔倒的地方摸索,冷不防被刀角牛踢了一脚屁股,“蠢货!就为了找这点破玩意儿,在这种空旷的地方,乱开手电筒?如果这是丛林里夜间作战,咱们的脑瓜子就会因为你这种菜鸟,给敌人一枪打爆!破坏了自己人的夜视,会被对手摸上来用刀抹脖子的。”听到这里,我心头更是紧张。他们显然是一群经验老道的雇佣兵,甚至经历过残酷的战场厮杀,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意识和要求。也许是因为刀角牛太过分了,那壮汉不甘被骂,吵吵着辩道:“这里是丛林吗?这是在作战吗?这里也许有敌人他妈,但不会有他妈的敌人。我是为了找东西,才需要打开手电筒!王八蛋不是说过,要给他把断指接回去吗?”“我还说过你是个蠢货!”“既然这样,干脆把那小子也砍了,省得带个累赘。”“他也许不是个好学生,但未必不是个好农手。他还可以牵牛、耕地、除草和采摘。这就是为什么他有7根手指还可以活着。如果换做你,你连给我擦皮靴都做不好。”“混蛋,我可是个雇佣兵,优秀的射手!”“那就别把自己的手指也弄丢,撸男!”
“别吵了。这片甘蔗林是谁家的?”巫虎的问话使在场一片安静,顾不上再跟刀角牛拌嘴,手下人全都正经起来,“是沙旺家的!堤坝上面的15亩甘蔗林,也是沙旺家的。他们家里有四个儿子,都是务农的好手。”巫虎嗤之以鼻,“哼,这个老东西,可真够贪心的!把庄稼都种到河床上来了。”三眼蛇补充说:“等到季风一吹,丰沛的雨水就会洒在这座岛屿,把这条河沟也灌满。他们的甘蔗,正等着吸收这场雨水,来增加糖分。”“去他娘的吧!”刀角牛粗鲁地骂道,“这场雨水是我们的!庄稼佬们会知道厉害的!”“雨水降临之后,我们带来的种子,必须在第一时间,借助湿润的土壤,撒播在这座岛屿的所有农田——生根发芽!”巫虎的话叫人不寒而栗。他们就像几只凶恶的豺狼,在黑夜中闪着幽光森森的眼睛和锋利的獠牙,为不容阻挡的计划而来,已经开始在这个小镇伤人了。巫虎驻扎的营地,并不在这个小镇。他们走出田间,走上了小路,就坐进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的汽车,向着岛屿北面疾驰而去。
第五章:给鬼推磨的人第二天,整个镇子轰动了。辽拉泰带着十个雇工,砍光了自家田地里的20亩甘蔗林。全镇的大人小孩来围观,每个人都震惊了。因为他们看到,辽拉泰红光满面,兴高采烈的样子,就仿佛他砍的不是自家而是仇家的甘蔗林。有的人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对着辽拉泰喊叫:“你是不是疯啦!?还有一个月就收获,现在全砍倒了。我们不仇富,你没必要这样做!”这位镇上的首富、这位大户家主——辽拉泰,不仅不生气,还笑着走过来,给每个劝他的人散烟卷,耐心诚恳地说:“唉!老弟,你是个傻瓜,大傻瓜呀!”“这是从哪儿说起呀!”老头子们眨巴着眼睛,都顾不上抽一口,同情而又怀疑地望着他。辽拉泰得意地比划着手掌,在熬夜的眼睛和憔悴面容上用力搓了搓,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乡亲们,你们想想看,咱们大家为什么要种甘蔗?咱们以前也种甘蔗,可从没像今年这样,发了疯似的种甘蔗,连和稻子都不种掉了?还不是因为‘贝壳’那个傻小子,在去年酿制了30桶甘蔗酒,走私到斯里兰卡,发了一笔小财。然后咱们大家就跟着一窝蜂似的,也打算种甘蔗酿酒,到斯里兰卡去做生意。“可你们有没想过?他是个傻瓜,他连自己的亲娘老子是谁都记不起来。老天爷可怜他,这种走狗屎运的事,才会落在他的头上。可是现在呢,咱们大家都在种甘蔗,都筹划着酿酒。到时候,酿出来的甘蔗酒,比河沟里的水还多。运到斯里兰卡去,谁还肯出好价钱收购?”“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老头子沙旺,气得直戳拐棍。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大家子今年种了多少亩甘蔗,知道自己全家老小还指望和依靠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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