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在大概2011年2012年有个策略塔防三国志游戏,里头有红队和蓝队,同时占掠城池,在根据掠夺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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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388e76_4d4e18e',userId:,blogListLength:28};《这绝逼不是重生》作者:雾容无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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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逼不是重生》作者:雾容无
《这绝逼不是重生》作者:雾容无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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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在宇宙中游荡N+年的叔魂,被某研究灵魂物质的疯狂实验给啾的一声抽进了一枚正太包子里……当馅儿。自此大叔走上了穿童装,恶意卖萌,努力长高的人生道路。PS,正太自带触手,高能,注意…
楔子  这是人类史上与之间最大的一场战役。    历史记载,人类的英雄——战神吴西皮以坚定的信念,华丽的操作技术驾驶机甲冲入战圈,霎那间人机合一,共鸣所产生的能量可媲美星爆,以生命作为代价,为战争划下句号。    史诗永远歌颂那绚丽的瞬间,当能量压缩于机甲之上,那光芒犹如圣泽,那伟大的情操又是多么的悲壮,使仰望者涓然泪下,在短暂的祥和过后,战神之甲瞬间化做光尘,绽放一圈光晕强横地扫荡战场,所过之处所有事物无一不被摧毁,眼前剩下一片疮痍。    那一天,即使十几亿光年以外的星球都有感受到它的波动,亦因此为人类带来和平。    而吴西皮除去伟大的战神称号以外,亦是人类对精神力开发的先驱者,在往后的人类历史中,精神力运用起到绝对作用。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咱们要说的是那被肃清的战场,星爆引起的能量不分敌我,将范围内的一切摧毁,战场中那些荒凉的矿星,那些没有智慧生命体居住的废星,瞬间化做碎片,与被撕碎的战舰、机甲残骸满布整片区域,成为后来宇宙航行者们的噩梦。战后百业待兴,并没有人愿意去清扫这范围庞大的战区,自此它成为宇宙中的魔鬼领域,密集的陨石及金属残骸足以令任何宇宙探险家以生命作为代价买下教训,即使星际最强大的海盗也不例外。    最后这里甚至成为倾倒垃圾废物的黑点,大量陨石甚至有害物质令人望而却步,再也没有生物愿意冒险穿越它,于是在这片区域内唯一的鬼魂寂寞如雪呀。    灵魂状态的范和在魔鬼领域过了N+年,事实上根本没有参照物让他确定,他只知道自己飘了N久也没有见着石头及垃圾以外的东西,当然,尸体也被范和偷懒列入垃圾类。    为什么会变成鬼魂呢?明明在这里交代进去的人不在少数,新人旧人一大堆,为啥只有他一只鬼呢?最后他理解为因为当时他处于爆炸核心,于是大家都有幸OVER,只有他倒了血霉,死掉也要留在这里数石头。    他曾经见过飘进来的救生囊,那些倒霉家伙待到电源失效干枯死去,他有想过借尸还魂神马的,可惜他随便穿透任何物质无压力,夺舍神马的果然有技术含量。    于是范和在漫长的孤独中,淡定了,适应了,每天随意飘荡,捣捣鼻孔,抠抠脚丫,左手跟右手打打架,自己跟自己吵吵嘴,也过得挺惬意。    直至某一天,他被一阵吸引力带向。    他不知道是怎样形成的,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能忽视黑洞的吸引力
最后他以为自己会变成的一部分之前,黑洞喷了……    范和的灵魂倒没有伴随一个倒霉的小星球被喷灭,而是以超光速射向遥远的蓝色星球,那枚他记忆中因为第四次而被放弃的蓝色星球……遥遥看到那蓝蓝绿绿一片,范和抚着下巴想……在我变成鬼魂的期间,冰河时期是结束了呢?结束了呢?还是结束了呢?    当一枚鬼魂穿过大气层,以的姿态撞向地面,除了本人没有任何事物受到影响。范和相信,他会像之前许多次那样顺利穿透地壳、地心,从另一面出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然后下一站将是太阳。    他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落点是什么地方,也不太在意,正翘起二郎腿抠着鼻准备穿过去,可是在穿透某样事物的时候,意外发生。一股强韧的拉力吸住他,刚才透过去的他在一定距离以后被更强的力量扯回,而后他这两股力不断反弹拉扯的过程中被揉成一团,直至平息,范和已经舌头外吐两眼程状。    范和好不容易稳住,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脸颊,他睁开眼睛看向正在打他脸的军装黑长直阴阳眼帅哥,瞬间自卑了。    大帅哥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还好?”    范和不禁腹诽:这上帝造物真不公平,瞧这么帅的脸,这么棒的身材,这么正的声音,怎么就给一个人独占了呢?    帅哥明显以为此人脑子出了问题,手指拂过耳钉,小小一抹光屏出现,他磁性的声音无波地叙述:“接医疗队,发现幼童一名,疑似精神受损,需要治疗。”    帅哥就是帅哥,也很酷,范和寂寞了N+年的灵魂因为再次与人交流而激动,可是……有什么不对呢?    于是他掏掏耳朵:“什么幼童?”    帅哥看着他没说话,那一蓝一绿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怜悯。    范和挠挠后脑勺表示困惑,蓦地发现手臂有点短、有点肥、有点嫩……他默默地低下脑袋看向自己明显缩水得厉害的小范和,再也淡定不能。    “啊!!!!!!JJ肿么啦!!!!!!!!!!”
第一章  “他怎样?”砚朝医务员发问,一蓝一金的双眸却微偏着始终看向那身披一条毛巾神情呆滞的小孩。    医务员划拉着手上的光屏,边阅读资料边说:“他不是个普通小孩,身上有外星基因和异人基因,很难得这两种基因在一起没有互相吞噬,他可是比你混得更厉害。”    砚沉静的脸容没有丝毫波动,他正视友人嬉笑着的脸:“所以?”    医务员没好气地翻一记白眼:“面瘫有得治。”    “……”    “好吧。”即使身为朋友,医务员也不可能对一块木头开玩笑也很乐呵,因为那叫二缺,他清清喉咙给好友说明情况:“据分析,他属于不同种基因的合成人,具体很难分析,一般在双方基因合成时就注定两种基因会分出胜负,外星人就是外星人,异人就是异人,总有分出强弱。但是这个小孩却意外地调和两种基因,要说清楚究竟是哪两种确实有难度,因为这些基因都在调和的同时已经产生变异,基因库数据中暂时没有发现吻合类型。不过从外表看来,外星人应该也是接近人类形态的,至于异人品种,没有明显特征,但是那些头发丝虽然接近齤平常人类,从样本来看……却属于植物类。外星人混植物异人?唉,这年头基因越来越乱,尤其是异人,好吧,我没有说你妈妈坏话的意思。”    砚的脸依旧如冰雕般,没有任何情绪表现,只是静静地转眸看向小孩那头卷卷的棕发,那对碧色大眼睛像两大块剔透的,似乎因为茫然,两扇丰密的长睫微瞌,阴影导致颜色更深一点,接近翡翠。    这让砚想起那些因为被主人放弃而呆在宠物回收机构的小可怜。    “他会怎么样?”    “啊?”医务员狐疑地瞅住好友,确定无法从这张俊朗但疑似三叉神经受损而无法做出表情的脸上看出端倪,无奈地说:“他这种混血却没有一方属于咱们半人的小孩,无法得到半人的福利津贴,大概会送去研究中心吧,你懂的,他在这里接受过受禁实验却没死,很有研究价值,而且因为是异人和外星人的混血,完全不需要担心舆论问题……半人和贵族、异人的隔阂,你也清楚。”    正在混乱当中的范和并不是真的傻了,虽然陌生白袍大众脸男的话让他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是没有福利还要被送去研究中心什么的,他大致还是知道有危险,当下眯起眼睛,考虑该怎么样从两个比自己高两个以上的成年人手下逃脱,何况……”范和碧绿的眼珠看向医务室唯一的窗口,那大片玻璃外头是云朵和蓝天,他暗忖:哪里有跳伞?  
 “菊花。”砚沉声叫唤好友的名字,接下来的话却有点难以启齿。    医务员当下唇角狠抽:“好吧,砚,你别再叫我的名字了,每次听到都糟心,我宁愿当初爹妈让我叫剑兰,好吧,登记的公民名字不允许随便更改,我的申请被驳回十次以上了,但我现在有个职称,叫医务长,请继续叫我医务长吧。”    “……”砚抿唇,眉心经年挤紧形成的川字显得更深更立体。    “别,我懂你的意思,其实你就是心软,可是你帮了他一次,又能帮多少次?就算我这次在报告上将他的资料改成半人与外星人混血,但他下次接受体检就会露馅,不成不成。”    闻言,蓝金双眸浮现被说动的无奈,范和真真切切地看见了,知道自己的靠山开始动摇,当下他牙一咬,偷偷掐大腿憋出泪花,跳下悬空的病床扑上阴阳眼帅哥,辖出去用嫩嫩的颤音吼:“哥哥,我害怕。”    砚在小孩动的时候已经察觉,但他没有躲开,任由小孩抱住他的大腿,他低头对上那双充满泪光的碧眸,内心一阵颤动,他有一个秘密,即使好友或者父母都不知道……他其实对可爱小动物完全没有抵抗力,哪怕一般小动物不喜亲近他。    医务长挑眉看向小孩,他对这种柔软易推倒的小家伙完全没有爱,如果是个□的美女倒不同,于是他惯性地调侃:“哎呀,小家伙,别这样,这家伙也帮不了你,他没那种挥一挥手可以改变命运的权力,除非他娶你当老婆吧,联邦婚姻法有一条不得歧视不同种族婚约者的条例,可以让你享受跟丈夫一样的权利,不然他根本没可能让你得救,你不如考虑一下抱他老师大腿吧,他老师在军部还挺行的。”
  范和恨不得拿乳牙咬死这痞子,他一个大叔拉下脸卖萌容易么?!话说这帅哥的老师是哪一只?    “我娶他。”    砚平静的声音就像投进宇宙的一枚伽马射线炸齤弹,震得在场一大一小两男五官功能失调,傻愣愣地杵在原地考验嘴巴扩张的极限。    然而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有自觉,他蹲身与小孩平视,脸庞不见半丝玩笑的意思,认真地问卷发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范和被童养媳的可能打击得脑子停摆,嘴角直接拉低智商的口水迹都业不及擦掉,就回答:“范和。”    砚轻颌首,他摘下一只指环,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金属指环却在轻轻一拧之下分成两个,紧接着它像变魔术一样拉长变大,足足有一只足球的周长那么大。    在范和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这两个环一个扣在他脖子上,另一个扣在了帅哥脖子上。    帅哥说:“以婚约项环作为契约,你,饭盒,将成为我的未婚夫,直至成年。”    范和哑口无言,或许说他的嘴巴已经被惊讶塞满,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他听到一阵机械零件磨擦移动的声响,然后脖子上一紧,那个金属环完完全全成了一个项圈,明显帅哥脖子上的也是一样。    “你疯了!”医务长来不及阻止好友,激动得上蹿下跳,像只泼猴:“如果他有罪,你也必须承担责任,你知道吗!这是个外星人和异人的混血人,什么外星人先不说,异人耶,他们身上的疯狂DNA多会惹麻烦,你还不了解吗?当然,你是个例外,朋友,你先别管你那该死的混血,看看这个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再长两年没有人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怪物,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可爱没错,但他另一半外星人血统说不定是黏液星人呢,你别忘了以前坐在前排那个全身能流鼻涕的家伙”    砚摸摸小孩子的卷发,那些卷发竟然轻轻缠绕他的手指,他眼中有一丝惊讶掠过,而后剩下宠昵,表情却没有一丝松动:“我相信他不会的。”    范和风中凌乱:我变成了童养媳,我变成了童养媳,我变成了童养媳。    “你真的疯了。”医务长知道这事已经改不过来,这个婚约环的作用他还是知道的,如果这个小孩有一丝排斥,婚约环都不起作用,当然他不会想到范和根本是呆了,何况他相信好友别有用心:“我知道你单纯想要帮他,在他十八岁之后有一次反悔的机会,可以解约,但是那么你至少要禁|欲18年呀亲,就算你跟这个小孩中间发生感情想要那啥,也要等他十五岁,十五岁!!!之前都只能碰碰摸摸而已!
多恐怖,他现在只有三岁!”    “不差。”砚单手抱起小未婚夫,似乎永远只有一号表情的冷脸,扣得严严的风纪扣,无一不透出禁欲气息来,他以自己表情一致坚定的语气说道:“老师那里我会亲自说。”    “然后你就等着处罚,对吗?”医疗长翻白眼:“好啦,我会让他罚轻点,毕竟他是我老爸,最多回头抽我一顿……啧,想起都菊花一紧。”    砚知道好友的好意,但他实在不懂表达,最后只能吐出两个字:“谢谢。”    “好啦,不谢。”目送好友的背影消失在自动门后,菊花摸着下巴呢喃:“还真想不到你这家伙是个恋童的,上次那个美人以身相许求你帮忙,你都不为所动,还以为你这家伙有‘男’言之隐呢,唉,恋童就恋童呗,可订婚是条绝路呀……”    这头菊花如何吐糟,范和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坐在未婚夫的臂弯里,被带回房间,而据刚才那话唠男说,他的贞|操在未来十二年内都是妥妥的,他稍微安心,毕竟十二年,足够他做任何准备。    何况……    范和看着男人立体俊俏的侧脸,心里明白这是个正直的孩子,这种人他以前也遇到过,耿直而且不懂变通,有坚定的信念支撑,从不向任何不合理委服,要是得不到好好保护,估计前途堪忧……炮灰中的战斗机。
砚侧眸对上那对正认真审视自己的眼睛,他将小孩放在小小悬浮床上,认真严肃地说:“放心,我会保护你,以后你会懂的。”    我现在就懂……范和无力在吐糟,他有点绝望地看一眼身下那支小菜芽,欲哭无泪:“哥哥,衣服。”    砚微怔,而后他遇到了今天最大的难题……这战舰上,哪来的小孩衣服?    最后范和穿上一件大衬衫,披着一件大军衣外套,袖子一捋就爬上光脑去捣乱,而砚默默地看着小孩,手不由自主地按上左胸,感受心脏的乱跳,面无表情的他,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字……可爱。    范和则趴在光脑上乱搞:“哥哥,我要用这个。”    军舰上的临时光脑只用做娱乐,砚对可爱小孩十分宽容,给他进入光脑系统,但是调来调去找不到适合儿童的节目或者游戏,他正在发愁,小孩却说:“有关于历史的吧?还有,我想学写字。”    看到这些文字,范和心里大叫坑爹,他相信自己还在同一个宇宙同一个空间同一个地球,但是明显文字已经发展出新的形态,他完全看不懂这些笔画简单的文字。    “嗯。”砚也想到学习是必要的,孩子只有三岁,他三岁的时候就是在学习,但是习字这种基础教程这里肯定没有,于是他调出历史教程,虽然教程内容有点深奥,但他还是调开语音模式:“现在你可以用语音挑选自己的需要的教程。”    范和松了口气,立即挑选他死后的历史,房间里立即响起机械女声温婉的声音,这一听,直至吃晚饭前被砚强行终止,范和彻底傻眼了。    他在战争结束是有听说过人体强化的实验,但是那只是因为战争需要,他想不到战争结束后,这个世界直接将人类分三个等级,由高至低分别是:贵族,半人,异人。    贵族是一群基因融合完美的人,战斗力强,外表完美,而且在银河系占有重要位置,简直是高富帅的典范,半人和异人都被贵族压着,贵族住在一个叫方舟的地方,常人难以见到一面。
  半人,就是不好不坏,没有特别强化,又没有特别问题的一群,占人类总人口的94%,属于量多取胜的类型,与过去的人类没有多大分别。    异人,是属于DNA融合失败的瑕疵品,基因有致命缺陷,外表有畸形,这根据基因比例决定,有的可能长一对动物耳朵,有的可能长条尾巴,有的可能有部分植物肢体,而且他们还可能发生一种叫做狂化的病,狂化后完全怪物化,失去思想,杀伤力很大。异人同时被贵族和半人所排斥,活得很糟,只在近百年内因为抑制狂化的药物升级,异人的生活质量才有所提升。    范和记得刚才那个菊花男说过,他是外星人和异人的混血儿,他忍不住扶额。    “怎么?”砚拿出两管营养剂,正准备跟小未婚夫分食,见状有点担心。毕竟这孩子是从灵魂物质研究所的实验室带出来的,一同在那里带出来的不是脑死亡就是精神受损不能再修复的实验体,虽然这孩子在实验过程中被救出来,但保不准有什么隐性伤害存在。    “没啥。”范和摆摆手:“只是好累,感觉不再爱了。”    砚的眉头再次蹙紧,沉声道:“我带你去看看脑子。”    “……你妹!”    结果范和没办法,人小腿短,被单臂一抱,还是送去给菊花医生里里外外做了检查,确定没有事才获得自由,他捂住被戳了一针的屁|股蛋子,恨恨地立誓:尼玛,我早晚有一天长到两米高,让你抱,让你抱!压死你!
第二章  军航在深夜时分抵达军区停机坪,范和趴在舷窗看得津津有味,眼下沉浸在夜色中错落有致的城市是多么的新奇,在他的记忆中除了N+年的魔鬼区域,在作为人类时候自出生至死亡都是生活在太空站殖民区,那里除了钢铁就是钢铁,粗糙的食物,简陋的住所,活在战争年代的平民十四岁以后必须参战,一生都为战争贡献。    范和想,这重活一遍也不错,至少他有机会看到冰河时期后恢复活力的地球,以前只能看影片。    砚必须要随大队走,而范和得跟治疗部走。    进入军区后,那菊花医务长一直守在他身边,虽然满脸的不耐烦,但挺讲义气,还是为好友将童养媳看顾到底。    虽然已经是深夜,深入敌阵的范和自然也是睡不着觉,胖胖的小手支住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清脆童音套医务长的话。话唠最难受的是什么?当然是沉默。虽然古今语言读音上某些差异让范和有点理解困难,但是就范和的逻辑能力,在天亮前总算凑到些不是机密的情报。    例如现在是新纪2113年,距离他曾经生存的时空近万年了,而菊花和砚甚至这一次出动的军装青年全都只有17岁,全是军校学生,这次寻找和打击违禁实验室的任务算是一次评级考试,唯一的正牌军人是菊花他爹,一名上校。    由于出现他这个意外,砚的分数十分危险,直接影响前途。    范和没来由地生起罪恶感,想想要不是他卖萌抱大腿,其实也就没后来这些事,不过正所谓兵不厌诈嘛,砚会中招也是要负责任的。至于前途什么的,他倒觉得以那娃利剑一样刚正不阿的性子,估计没有比有好,不然会炮灰得更快,军部从来不缺食人不吐骨的货,当年就他这样至贱无敌……机灵的人都着过好几次道,最后一次连小命都丢掉了呢。    “喂,你怎么抠鼻,好脏。”菊花怪叫着拎起小孩扔进消毒仪,按下深度清洁键,将小孩彻底清洗个够。    范和被消毒剂泡得像只青蛙一样扒划着四肢,暗恨这个身轻体软易推倒的正太壳子——妈蛋,一定要长到两米高。    等范和被洗得干干净净,又烘干掉,趴在茧状透明罐里泪汪汪,砚终于回来了,冷硬的表情瞬间万里冰封,看得菊花头皮发麻,赶忙把小东西放出来,嘿嘿笑着往门外挪:“那什么,我去见见老爹,给你挽救一下分数。”
  砚倒没有为难好友,任由他逃逸,这才打开透明罩子,卡住小孩腋下提起来,冷脸与娃娃可怜巴巴的包子脸对阵片刻,这位被小孩比喻为利剑的男人动作生硬地将小孩圈进怀里,轻拍小屁|股:“乖。”    你妹!范和立即炸毛,可是想到这是自家饭票,立即又软了,乖就乖吧:“我会乖的哥哥,可是刚才那个叔叔好坏,嘤,好难受。”有仇即报,卖萌有理。    果然,砚因为小孩天真的告状而将薄唇紧抿,像一叶利剑,他很不谅解好友随便欺负小孩的行为:“我会……让他好好检讨。”    这可离报仇很远呢,范和无奈无翻白眼,暗忖:架不住这孩子太乖呀……不久以后他对检讨有了全新的认知,自此认同检讨作为最恶毒复仇方式之一。当然,范和现在不知道,而他的注意力也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带走,他的包子脸朝中间聚拢成一个皱包子:“血腥味?你受伤了?”    砚看看小孩,想起小孩是混血儿,五感显然比普通半人小孩强许多,他也不准备隐瞒小孩,他认为谎言是共同生活的杀手:“嗯,五十军鞭,已经治疗过。”    范和瞪圆眼睛,罪恶感被刷新了,他想不到一个学生做错事也要招十五军鞭,他不知道现在的军鞭有多厉害,就以前而言,凡跟军字扯上边的惩罚非搓掉一层皮不可。他的脸上神色变幻,许久以后,白胖小手一伸,抚过帅哥额角:“痛痛飞走……”    砚如同雕塑的俊脸竟然出现一丝错愕,他看着小孩肉肉的脸,短短的小手,严肃认真的表情,心里的满足盖过背上的疼痛:“嗯,不痛。”
范和狠狠拭一把汗,暗忖:萌吧,萌到肝痛吧,放心,叔明白男人的浪漫,尽量满足你吧……话说,叔好像不是萝莉吧?正太用这招也有用吗?    “另外,你需要加强语言学习,三岁,理应标准发音。”砚直接将某叔魂包子的半古腔当成小孩子嘴笨,心里悄悄拟定包子教程方案。    语言和文字是必须的,不活都活了,总不能当文盲。    “嗯,哥哥,听你的。”    “再念一次哥哥。”    “哥哥。”    “再一次。”    “哥哥。”    “继续。”    “……”范和侧目,腹诽:孩子你确定你这喜好没问题吗?愁死叔了。    砚念的是军校,封闭式学习,但是因为砚的背景特殊,唯一能够在明面的母亲已经去世,他的未婚夫又是个未成年……好吧,幼童,再有联邦婚姻法架在那里,军校也得给这对小夫妻开个后门,原本的多人宿舍改搬婚舍去。    现代信息发达,砚那头动用婚约环,调动便已经开始,所以当一架浮空梭将学生,连同在一排平均身高175以上高个中间凹下去的童养媳小朋友,整整一车拉回军校。刚跨进校门,砚立即就获得搬迁新房通知,于是抱起小孩朝另一个方向,走路前往新宿舍。当然不是没有更先进的代步工具,只是因为军校本是锻炼人的地方,学生没有权限使用代步工具,自然不像某些文职人员一样踩个悬浮板轻飘飘地飞掠。
  范和坐在砚的臂弯上,重新审视这个发育良好的孩子,目测身高180,发质很好,随孩子有力的步伐像扬开水漾的波纹,高眉深目,俊得紧,眼睛也好看。据菊花透露,砚的母亲是拥有波斯猫基因的异人,除蓝金眼以外,还有一对猫耳朵,身材凹凸有致,棒极了。不过砚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遗传自父方,面瘫除外……这孩子身材也很棒,挺拔,修长,结实,整齐的军服下隐藏着充满劲力的肌肉线条,是个好兵,但也仅止于兵。    孩子,祝你以后找到个好老板。    砚脚程不慢,没多久就来去到比集体宿舍更远的家庭宿舍区,参天的圆柱型玻璃建筑,看不到门户,倒是能看见被切割成大方块的玻璃后一些隐约不同风格的装饰。    长指拂过耳钉,光屏再次出现,砚调出相关文件,依照内容操作后,脚下升起一圈光将二人扫描一遍,一个毛绒绒的粉红圆球投影出现在眼前。    【晚安,新户主砚及小朋友饭盒,属于你们的门即将打开,请紧记小朋友需要合法的登记信息,否则系统将无法给予进入权限,今天有临时通行证是例外,信息来自G609家庭宿舍主机A3。请确认进入房间。】    “确认。”    砚铿锵的声音刚落,脚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面升起一块浮板,将二人托起,绕着圆柱体建筑飞向高处某一格。看起来平整且没有丝毫切缝的玻璃面立即打开一个足够让二人进入的口,浮板将二人托入,玻璃立即闭合,又是完美的一片玻璃。    房间在二人进入以后,灯光就亮起,旁边墙壁上的嵌着的光屏亮起,等候指令。    放眼下去,屋子并不大,但是应有尽有,光脑、悬浮的沙发、睡眠仓、小小的厨房和盥洗室。    在门侧摆着一只行李箱子,范和立即就猜到这是砚的行李。    “饿?”砚先问坐在臂环中与他平视的小孩。    “嗯。”范和点头。    砚信步走向厨房,打开厨柜,里面塞得满满的是营养剂,砚伸出有力而修长的手拿下一根递给小孩:“只有原味。”    “……”范和拿着营养剂,这个东西他自然明白,可是在战争中或者军舰中吃这个是因为方便,那在家里呢?有必要在家里也吃这个吗?比起这个他更宁愿要一只发霉的黑面包好吧?他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坑爹呢,我会长不高的,不能给我个牛奶面包什么的?”
 砚沉默,在范和以为饭票不高兴自己太挑的时候,他却从那异色的双瞳中看到了反省:“我……明天会买。”    范和握着营养剂管子,哑然——你这是卖萌呢?卖萌呢?还是卖萌呢?    所以在N+年前就是个特别照顾新兵与下属的好老板的范和不能免俗地被击败,他摸摸砚黑长直的发,宽容地说:“好吧,我先吃这个。”    砚觉得孩子的行为有点奇怪,可是既然有外星血统,异于常人也就很正常,他点头,挤出一句陈述模式的表扬:“你很乖。”    范和全身被无力感占据,决定适应自己的小孩子身份,欣然接受‘乖’这个形容,虽然这东西在N+年前从不曾出现在他身上。    砚把乖小孩放下来吃营养剂,自个儿考虑养小孩需要添置的用品,首先是可爱的小孩衣服,再来是可爱的小孩摆设,然后是适合小孩的食物。砚行动力十足,立即透过私人光脑进行购物。    范和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迅速吸干无味营养剂就跑睡眠仓去,美美睡一觉,他当了鬼魂N+年,好久没有尝过睡眠的滋味了呢。    作为资深‘回笼教’信徒,范和仍在床上无限次重温‘再睡五分钟’的信条,时间概念完美如机械人的面瘫未婚夫将他挖起来,洗脸擦牙都假手了,甚至被换上一件带兔兔耳兜冒的白色童装,范和也不自知,软软地趴在面瘫肩膀上继续执行教义‘再睡五分钟’。    只请半天假的砚领着范和离开校区,剩坐城市公共飞梭前往市区,走进户籍管理机构大厅。他将婚约环资料连同从老师那里讨到的同意书一同递交,范和的户籍很快就批下来,在填写资料的时候,砚不得不摇醒范和。他可以代笔填写资料,可是范和年纪再小也必须亲自确认才行。    于是砚填一项,系统语音就念一项,范和接着按确认。    男?确认;三岁?确认;未知外星体及植物异人混血儿?确认;身高95CM?……确认;体重15KG?确认;名字饭盒?确认。    只在身高那项有一下停顿,接下来范和都精确地按下确认,以致后来许多年都和菊花一起勇斗户籍管理处,成为难兄难弟。    而砚现在则领着无知的饭盒回去,准备登记军校附属幼儿园。    饭盒站在幼儿园门面,还没有被念幼儿园的事实震惊完,就被那擦得晶亮的校门上倒映出来的免耳正太给射一箭,捂住中箭的膝盖咆哮:“妈蛋!这兔子是谁?!”    砚听完这‘咬字不清’的咆哮,只能理解后半句意思,于是再送饭盒一箭:“是你。”
饭盒双膝中箭强制失意体前屈。    谁说领饭盒的总是最悲哀的,又有谁曾可怜饭盒本身?
第三章  饭盒带着悲壮的心情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军校附属幼儿园,而站在门外的砚一直目送他被老师接走,才转身回高校区写检讨。    因为饭盒的事情,他除了评级降低和五十军鞭,还必须写检讨,不过检讨并不困难,砚心中早有腹案,能写上1TB的检讨书。    砚离开以后,饭盒跟着看起来很大众脸明显是纯半人的幼儿园老师走进班级,一班近五十人,其中有部分混血儿,有的特别丑,有的特别漂亮。    “现在就让我们的新同学自我介绍吧。”老师敦厚的圆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鼓励混血新生,心里明白这么可爱的小混血儿,哪怕是不知道哪一个外星和异人混血的,应该也会很受欢迎。    饭盒环顾一室小毛头,内心人物在风中凌乱面朝大海咆哮教主上身,脸上却挂起羞涩可爱的笑容:“大家好,我是范和。”而后低下包子脸,像是已经用尽全部勇气。    果然,大爱的圆脸老师不忍心为难孩子:“好吧,你可以下去了,你在54号座位,过去坐吧。”    饭盒被安排在一个彩虹星人与半人的混血儿旁边,七彩的小女孩对他露齿一笑,一口七彩的牙齿几乎闪瞎他的狗眼。    饭盒默默打开小桌上的光脑,立即傻眼……这是传说中的精英教育吧?是吧?    幼儿园教程大多是识字,但是由于科技进步,人类DNA的优化,如今不只人类寿命有所提高,智商也提高不少,虽然据说半人的各项指标给异人或者贵族提鞋都不够,但反正幼儿园课程让饭盒十分头痛,除了识字发音还有数学音乐绘画balabala一大堆,饭盒还在那满满地课程表中间看到了合格军人入门服从&。    能说果然是军部附属幼儿园吗?果然战士应该从娃娃抓起?    话说饭盒上辈子其实没上几天学,打打闹闹地学着点字至少没成文盲,而后就是实打实地拼出来的战斗力,所以让他乖乖坐在课堂一整天下来的战绩是:语言课硬着头皮上,识字硬着头皮上,数学COS行尸走肉,绘画Zzzz..接下来所有课Zzzz...
然后饭盒在上学第一天被留堂批评了,当砚结束课程回到家中,一看小未婚夫的学习日志,脸上表情没变,饭盒却忐忑极了,低着脑袋拿绿眼睛偷瞧冷脸帅哥,心里暗骂:面瘫什么的太可恶了,叔该怎样才能逃过这一劫呢?会被罚今天没饭吃吧?    砚的语气与他的表情一般,波澜不兴:“你有什么解释?”    “……学不来。”饭盒吊儿朗当地来一句,在做出抠鼻的招牌动作前及时停住,他想起这面瘫的一个弱点,于是眨眨大眼睛让它们看起来更湿润更可怜:“我以前都没有学过那些东西。”    事实上他出生的年代正是战况如火如荼的年代,能让他识字已经很了不起。    砚却朝另一个方向理解,他想起小孩是从违禁实验室救出来的,连基因都不明,所有基因仪器对小孩形同虚设,现在甚至没有办法确认小孩的智商水平,甚至连小孩的亲人都无法寻找……虽然一般异人智商都不低,不过说不定这是个例外,更说不定另一半外星基因智商比较低,他就听说过某个人形外星种族好战但智商极低。    “你……还记得父母吗?”砚沉声问。    “都死了。”饭盒挺随意地说,他爹是上战场死的,他娘和范统、范团、范宝、范皖、范刚等兄弟也应该在N+年前寿终了吧?    砚摸摸小孩的脑袋,卷卷棕发绕住他的手指,动作轻柔而且友善,砚冰冷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不容易发现的温柔:“那你还记得故乡吗?”    “……回不去了。”N+年前的太空站,该废了吧?    “好吧,以后……你尽力。”砚再摸摸小孩的脑袋,将手里的提袋放下,里面有鲜奶和新鲜食材,砚脱下军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披上围裙:“我给你做饭。”    饭盒瞠目,不太相信这么容易就过关,以前他皮的时候他娘非扒掉他一层皮不可,果然是夫妻和母子的区别吗?饭盒惊讶过后是窃喜,迈着小短腿一蹦一跳地跑到光脑去做功课,除了识字和语言学,其他随意就好。
  范和努力照着光脑投射在案上的影子描字,厨房传来了阵激烈动静,而后一股可疑的气味弥漫整个屋子,屋子主电脑的光屏闪起红光,警报拉响。    【危险!危险!婚姻宿舍严禁一切生化实验,倒数十秒后启动封闭清除。】    饭盒的唇角狠狠抽搐起来,他看着砚修长的身影利落地腾空,迅速翻出开放式厨房,毛毛鞋刚粘上地面发出挞的一声响,它的主人已经带着一条虚影拍上响警报的光屏,长指飞速操作,十秒内警报就解除掉。    砚转过身来,对上小孩比平时大上一圈的绿眼睛,异色双瞳中划过一抹尴尬:“我……母亲是这么做的。”    饭盒按捺住快要抽筋的唇角,嫩嫩而且清脆的声音带着小孩子的清纯,说出的却是正宗吐糟:“所以她也经常这样应付警报?”    砚沉默片刻后,点头。    饭盒:“……”    在冗长的寂静过后,饭盒迈动小短腿走进厨房,拖过一只箱子垫脚下,爬上去。只见流理台前冒出一颗小脑袋,严肃地检视眼前的食材,扔掉被砚废掉的锅,饭盒抬起今天登记身份后被配到的腕表形私人光脑,调出菜谱来:“你念出来,我齤操作。”    “……今天先吃营养剂,明天我会买料理机。”砚并不相信一个三岁小孩能完成这顿饭。    “让我试试呀,哥哥。”    砚蓝金的异色双瞳凝视着饭盒,不太确定要不要冒着再一次应付警报的危险让小孩尝试,只是他摇摆不定的心对上小包子软糯糯的‘哥哥’俩字,立即败下阵来。他信步走到小未婚夫背后,开始念菜谱,小孩认真地将砚事先切好的食材下锅加调料烹煮,四十分钟以后,尚算正常的一菜一汤被端上桌。    对于常常吃不上美味的二人,这味道实在感动得能让人落泪,饭盒的小肠小肚也吃了一碗半的饭,砚则不动声色地解决掉剩下的食物。    把餐具摆上洗碗机,砚暗暗考虑是不是买一台家务机械人,可是看到正在揉肚子的小孩,他心里的提案被打上叉叉。    砚将小孩抱到膝上,手掌覆上那圆浑浑的肚子轻轻揉搓,小孩舒服地喟叹,连棕色卷卷发都换了个方向卷去。    “你的功课做好了吗?我看看。”砚低沉的声音打破平静。    饭盒抬起脸,泪汪汪的眼睛盯住未婚夫:“明天再做行吗?”    “不行。”  
  接着就是斯巴达的功课时间,饭盒含泪照谱儿弹了刺耳的一曲,画下一坨抽像派意义不明的画作,做好算术,念了一遍文章。事后小孩子肉肉的脸都瘪下去了,趴在不知道何时被堆满粉色玩偶的睡眠仓中,心里怨念:一定要快点长大、一定要快点毕业、一定要……长到两米高,欺负回去。    第二天,饭盒在老师一脸面对低智商儿童的同情微笑下,继续睡完大部分课程,刚到放学的时间就飞速跟车回家,同他一样住婚姻宿舍的学童有不少,但是大多是纯半人,与他这个混血儿不太亲近,饭盒排在大家背后等着刷腕表回家。    看看时间,还早呢,不禁生起军校一游的想法,毕竟这蓝天白云他都没有好好感受呢,生于战争年代的他可是从出生到死都没能踏上母星的可怜虫,好不容易复活过来,现在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岂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饭盒屁股一扭,背上的熊猫兜帽伴随小主人的脚步一晃一晃地颠动,小孩子离开住宿区,朝校园区走去。    小孩子腿虽短,但饭盒充分体会到外星人与异人DNA的变态,一个三岁小孩能跑一千五百米不带换气吗,此刻却实实在在发生在饭盒身上,他终于觉得长到两米高原来不是梦,早晚有一天他会俯视总是让他坐臂弯上的饭票同志。    其实现今军校理论学习在课室中,实战训练也是在室内的,饭盒一路走过,除了建筑物和一些年纪较大的军校生,就没见着半个训练场。    “我说小饭盒,你跑这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饭盒被人揪住熊猫兜帽拎了起来,对上一张熟人的脸。    饭盒泛开天真无邪的笑容,以清脆而且绝对响亮的声音元气地招呼:“菊花大哥,你好。”    四周行走的人纷纷朝菊花投下齤注目礼,不得不说菊花的父母给儿子起名字实在有点恶趣味。    菊花一张跟俊秀粘上一点边的脸顿时七彩纷呈,心里明白这个抠鼻小孩也就外表可爱一点,内里绝对是头恶魔,他松开手,小孩稳稳落地,利落的动作看起来半点不像三岁。    “死小鬼,找打?”    饭盒笑露一口白牙,语气纯真而且无知:“哥哥,打小孩真的没问题吗?我会哭很大声哦。”    菊花额角爆青筋,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最后也只能狠狠搓一下小孩的脑袋,可是还没有碰上,手却被那头棕发嫌弃地扇飞掉,他立即傻眼:“你这头发,也太神奇了吧。”    “……”饭盒真不想讲,其实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这头发,它们好像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连梳都不用梳一下,实
在很方便。    “喂,小鬼,这是高校区,你来这干什么?去去,回幼儿园玩砂子去。”    饭盒抬腿就朝菊花胫骨上一下,看着这嘴贱家伙捂住小腿直嗳哟才爽心一点:“我要找砚,带我去。”    菊花捂住还在痛的小腿,闻言别有深意地看着饭盒:“真要去看?”    “嗯。”饭盒狐疑地瞅住菊花:“干什么?你可别想随便带我去一个房间施暴哦,我会让你有机会去装一根义肢。”说罢,挑眉看着某人下腹部位。    菊花被这三岁小孩看得蛋痛,不禁嘀咕:“都不知道砚看中你哪里,非揽你这个麻烦,走,这边。”
  正所谓上面有人好办事,菊花他爹是军校教师,还是一位上校,菊花要在校园内横着走也没人拦着,何况菊花其实是个很上道的官二代,这时候不过是要带个小娃娃到室内训练场参观,一路上自然畅通无阻。    即使处于非战争年代,但养兵千日只需要在一时有用就好,现在虽然不用开战,可是还要经常迎接外星系的一些挑衅,又或者偶尔会接到‘打仗游戏’的邀请,何况半人在贵族和异人方面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绝对优势的繁殖能力,所以军校在半人当中仍占重要位置。    半人政府也提倡参军,给参军的战士们提供特别福利,壮大军队,所以军校中除一些世家子弟以外,也有不少平民就读,军校就读人数一直在其他院校当中保持首位。    如今的军方情况如何,饭盒其实不了解也不太在意,上辈子与战争脱不开关系,这辈子他倒想过得平凡一点,军部不是他最后的目标。而就以往的经验,要当兵么,必须参加一系列的训练,N+年以前物资紧缺,他们长官就直接把人往死里操,通过体能测试后直接拉到某个重力极高而且生存环境极恶劣的星球扔去,一周后回来捡还活着的人,当时有些人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至于机甲,要是没有些旁门左道,就必须靠实力获取资格。    饭盒上辈子拥有一台机甲,战绩不错,手底下也有些人,不过战场上生生死死,那些下属的脸孔是一批一批地换,最后他把自己也换进去了。    所谓的训练场,其实是一个模拟星战场,在观望台能看到虚拟的宇宙中,四台机甲在战斗。    “看那边。”菊花抬手指向操作台的方向:“知道是什么吗?小鬼。”    饭盒抬眼望去,只见一排近十个金属圆球,其中四个正在运作,表面能看到能量仪跳动着不同数值,透过数值可以知道驾驶者的各项指数。    “是模拟机甲训练仓。”这种东西以前也是有的,不过比这些落后多了,但饭盒还能猜到。    “呀,还不至于太无知嘛。”菊花悄悄伸出手想摸小孩的脑袋,手却再次被棕色卷卷发抽飞,他有些哀怨地揉着手背:“不过这跟你们小孩以为的玩具可不同哦,这是军方用来训练战士的武器,所以呢,别看这只是虚拟训练,模拟仓会计算出实战可能对机甲战士的影响,而对训练者给予相应的伤害,从颤动到战斗中可能危及驾驶仓的一些攻击引起的创伤,不会有一丝遗漏。虽然安全机制会保证里头的人不至于真正死亡,但是痛疼是相等的,会模拟最接近死亡的感觉,对脑神经和精神造成一定伤害,但保证不会死。”    “……这些功能以前的虚拟仓倒没有”饭盒嘀咕,而后也明白这些虚拟仓的意义,现在已经很难找到战场锻炼这些准战士,然而没有经过生死战斗洗练的战士,又怎能将未来托负呢?要是很不幸突然需要开战,那么连痛楚和死亡都不懂战士,都是送出去任人宰的羊羔而已。    “唉,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格斗课一年也要死一两个人。”菊花摸摸鼻子:“念军校也需要实力,小鬼你得想好,我看你脑子不怎么清楚,怕你想不开。”    饭盒碧绿的眼眸斜睨着菊花,无声地以一种深深怀疑的眼神询问着对方的智商。    菊花一下子炸毛了,伸手想要拎小熊猫兜帽,却被小孩的撩阴腿骇得连忙后跳自保:“我擦,你来真的?”    “欺负小孩的坏家伙。”饭盒朝菊花抠鼻,还弹了弹。    菊花顿时无语,其实他对小孩无爱,一般不跟小孩交往直接选择无视,就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小饭盒特别不对盘,见面总要挤兑上几句:“喂喂!你看看你哪一点像小孩啦?看这流氓大叔都不屑做的恶心动作,你懂不懂什么叫小孩?”    饭盒深深地凝视着菊花,一脸感慨:“孩子,你智商不怎么地,直觉倒不错。”    “嘎?!”菊花是真的鸭子听雷,闹不懂小饭盒这话的意思,而后恍然:“逗我玩呢这是,臭小鬼!”    饭盒懒得再搭理他,由于身高问题,他必须攀在栏杆上才能够看到观望台外头虚拟战斗的全景,所以他这么做了。    眼前是一个虚拟的宇宙环境,而在星空中盘旋战斗着四台机甲,壁垒分明,很容易分清两队敌我关系。两架机甲为一队,红队是远程和近战的组合,而蓝队则是一台近战加一台中远程百搭机甲。    红队两台机甲驾驶技术还好,近战那台比较出色,二者配合还算合格,足够上战场打酱油,饭盒心里暗暗评估着,而目光则被比较有趣的蓝队吸引。    蓝队的近战是个极品炮灰,饭盒心想,如果以这种技术冲上战场,一秒钟变渣渣绝对不是梦,而与之搭档的中远程百搭机甲技术倒不错,只是还不到逆天的程度,估计稍胜红队两台机甲一筹而已。    于是这台蓝机一边要辅助渣渣队友,一边应付敌人,也挺狼狈,而红队明显不笨,知道集中战火对付炮灰,蓝队节节败退。    “百搭机的驾驶员是砚吧。”饭盒指住场中的蓝色机甲,语气笃定。恰恰它一个潇洒的转身,激光射线贴身擦过,在机甲表面留下一道焦痕,蓝色机甲只来得及举枪干扰下一次偷袭,立即又得用短匕首为同伴格挡近战机的攻击。    猪一样的队友也不知道配合还击,只顾住倒退逃跑,结果不慎卡住队友,砚的机甲立即被对方的激光能量刀砍中,幸亏躲避及时,所以只被削掉左肩,但外露的线路电光闪烁,显然这一击即使不致命亦对左臂的灵活性造成一定影响。    “咦,你怎会知道?!难道这就是夫夫之间的心灵感应吗?”菊花惊叫,在被小孩娴熟地鄙视以后,回以白眼:“得了,开个玩笑都不成吗?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那就是砚没错。”话罢,菊花狐疑地审视饭盒:“看来,你不是个普通饭盒呀。”    饭盒连白眼都欠奉,胖手撑住肉肉的双颊,下巴尖尖一抬:“用得着猜吗?我家未婚夫自然是最棒的。”    “擦,害得我鸡皮疙瘩不要钱地掉。”菊花搔着手臂皱住鼻头,原本还算俊秀的脸顿时像个缺水的馊包子:“你说你这小鬼,究竟哪一点可爱?我知道砚喜欢小动物小东西,但是你根本是个表里不一的小混账呀。”    “或者因为他的直觉比你更强一点吧?”饭盒模棱两可地应答。    菊花是满脸困惑,饭盒自己心里明白,像砚这样为一个陌生小孩揽麻烦事情该不会全因为好心,可能是一种直觉,直觉他会捣乱会更麻烦,但这种直觉同时又是找不到事实依据去证实的,所以那个看起来少年持重但实际上只有17岁的小伙子,就直接将所有原因归结为……因为他可爱。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是因为你有一半外星人血统吧?”菊花挠挠脑门,学着饭盒那样将双手抵在栏杆上,托住脸观看这场虚拟战。    没有人再说话,因为模拟战场是宇宙,宇宙环境几乎将机甲激战的声音全部吸收,战斗寂静却激烈,与真实辖出生命的激战无差。    盯住纠缠的四台机甲,饭盒脑海中不禁浮现历史中最后一场战役,机甲再坚固也无法守护的生命,前赴后继的年轻战士一一陨落,战场中充斥着绝望和无止境的死亡,而后他听到了,寂静的宇宙深处传来悲鸣,而后一切结束。    记忆是真实的,但眼下不过是一场游戏。    红队愈战愈勇,而蓝队则相反,眼看那蓝队近战机甲终于被激光刀卸下手脚,失去平衡像只陀螺一样原地打转,倾刻就给拦腰砍断,机体炸开绚丽的火光,变成宇宙中的一坨垃圾。虚拟仓在爆炸前已经因为判定驾驶者失去战斗资格而终断连接,打开盖子,里头的驾驶员爬出来,吐光胃里所有东西后还呛出一口血,他扶住虚拟仓口齿不清地骂娘,医疗队立即上前给他处理,看那模样,脑震荡是少不了。   。
 “真看不下去,那种好命的渣仔,真应该让他死一死。”菊花阴阳怪气地说:“要不是某人让砚的评分降低得太厉害,砚也用不着跟这种垃圾组队。”    饭盒装做听不懂,继续看场内失去队友反而放开来战斗的中远战百搭机,他猜,砚是考虑到同伴的能力程度才会挑选这台机甲,虽然远可攻近可守而且十分敏捷,但相对攻击力也很鸡肋。这台机甲需要好伙伴配合,主用于偷袭和干扰敌机。    砚驾驶的机甲一边躲避红队远程机的光炮干扰,一边与穷追不舍的近战机格斗,推进器喷出的花火划破星空,像两枚不断纠缠的彗星。砚每一次与激光弹惊险错身,还知道适当利用敌机当盾牌,头脑和技巧都不错。    砚是一名好驾驶员,但不是神级驾驶员,二对一的情况下被集中火力攻击,机体严重损坏,但他努力避开要害,坚持战斗,一时间竟然让敌队攻不下来。    饭盒盯紧战场,碧眸因为欣赏而发亮,如果N+年前他能遇到砚,他肯定愿意招这个兵,是个好兵,不管是战斗能力还是意志力都很棒。若这是真实的战场,砚的表现足够为同伴争取到不少机会,好好培养还会更棒。    终于,红队近战的光刃劈向蓝机头部,而蓝机立即以光匕招架,双方胶着时,远程打开光学盾隐去身形,这种光盾十分耗能量,一般不轻易打开,打开就代表着准备决胜。远程机体再出现竟然已经近身,它放弃远程射击直接上前偷袭,即使砚察觉到敌机也已经为时以晚,对方换长矛揉身上来。    被缠住的砚并没有认输,他立即以左手光炮攻击,但因为左肩部件受损严重,根本无法瞄准,敌方长予直刺机甲胸腔,亦是驾驶仓的所在。    “那贱人!”菊花丢下小伙伴,拔足奔向模拟仓所在。    在刺穿的一刻,模拟仓仓门打开,砚躺在里头双目紧闭,黑发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唇角的血迹鲜艳如雪地里绽放的红花,娇异刺目。    饭盒随菊花脚步跑过去,就看到这一幕——最接近死亡的伤害。    他想起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全身被撑破被撕裂,耳边仿佛听到来自每一个细胞的哀号,肉体无法承受的强大能量一下子将他炸成尘埃,虽然痛苦只是一瞬间,死亡的烙印却是永恒。    医疗队将失去意识的砚抬出来,贴身战斗服仔细勾勒出修长健美的线条,他的眉头仿佛只在昏迷中才会舒开,虚弱的模样十分吓人。作为医务长的菊花主动帮忙,为砚接上各种仪器,注射各种药液,忙得不可开交。    胜负已分,红队两名驾驶员也已经出来,两个模样不错的人,但那高高在上态度,优越感毫不保留地外放,似乎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远战的驾驶员黑发黑眸,这样纯粹的色调在如今却已经不多见,脸倒不是特别好看,而他的态度十分直白,吊着白眼睥睨着砚,发出一声低哼,转身就离开,那表情极为不屑。    而那个近战驾驶员拥有一头灿烂金发,白银色的眼睛,脸比砚还要出色几分,他表情不多,除了似乎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外,脸上还有一丝关怀,站在不远处看着救治中的砚,直至情况稳定下来才转身离开,期间一直保持缄默。    饭盒就在金发男旁边席地而座,他感觉到身侧的金发男在打量他,他不动声色,只坐在那里观看医疗队忙碌。在确认砚还好以后,金发男就离开了,饭盒这才走近唯一认识的人:“他怎么样?”    “明天就会醒来。”菊花扒了扒微微汗湿的发,满腔怨气地挤兑小孩:“担心什么呢?他就是死了,因为婚约环的关系,你还是会被半人政府承认,不至于失去现在的生活。哦,我错了,其实你是在确认他是不是没能得救,想要他真的死掉,那你得失望了,模拟仓模拟死亡从来没有失误,准能救回来,何况还有我在呢。”    如此明显的挑衅,饭盒却不以为意,他伸出小手抚摸营养仓外透明的光壁,浸泡在里头的砚仍旧双目紧闭,但是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那些黑发在营养液中散开,看起来特别柔软……像这个人的本性。    “那两个家伙跟砚是什么关系?”    “呀?那两个吗?一个算是死敌,另一个该说什么呢?追求者吗?呃,反正比较复杂。喂,你别去招惹他们,他们可都是有姓氏的人,背景很强大,不是咱们这些屁民可以撼动的。”    饭盒嘟起小嘴,挺委屈地说:“我现在又不会动他们。”    “小兄弟,我觉得你这句话有歧义……怎么,知道心痛未婚夫啦?”    “嗯,是挺心痛的。”饭盒说,他以前的那些兄弟呀,哪个被欺负了,他不会心痛?不欺负回去来着?他范家的人,怎能被白白欺负去?!于是他纯真一笑:“菊花哥哥你好像很清楚他们哦,反正砚哥哥还要睡好久,不如就跟我说说他们嘛,嗯,就当是睡前故事。”    菊花心中泛起恶寒,竟然有一种眼前这个小饭盒真能威胁到那两个大人物的预感,但这种想法实在太荒诞了,不可能的,呵呵
  砚需要在营养仓中度过12小时,他没有像之前那个队友一样给转移到医疗部,而是被菊花滥用职权移回宿舍去。    首次踏入砚和饭盒的家,菊花嘴里啧啧个不住,盯住那些可爱的布偶和装饰口直摇头:“小鬼,你的品位真低俗。”    饭盒将原味营养剂掷到他脸上,自己坐在旁边啃面包喝牛奶,不准备解释这是谁的喜好:“省口气说说那两个人的事情。”    “真不可爱。”菊花嫌弃地打量手里的营养剂:“还有面包吗?”    “没有。”    “……”菊花决定还是去饭堂买饭,这营养剂吃多了能面瘫,瞧瞧那躺在营养仓里头的人版就知道。他随手扔掉营养剂,顺道抢小孩的牛奶来喝,换来鄙视的白眼也不在意:“那两个人都是有姓氏的人呀。”    “有姓氏很奇怪吗?我还姓范呢。”饭盒不以为然。    菊花一脸你还小你不懂的得瑟模样:“你懂什么,饭不是姓氏,是你的姓名首字而已。现在人类当中还存在的姓氏就那么些,也只在半人中间存在,贵族和异人根本没有姓氏一说,而半人中间还留有姓氏的必是大族,权力重心呀,跺一跺脚能叫半人社会震一震。”    “……”这个饭盒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人类离开地球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许多事物都得遗弃,但是在他生存的那个年代,姓氏还没有被遗弃,想不到N+年后会这样发展。    “今天这两个人么,更是家族中的骄子,前途无量呢。那个黑发黑眸的名叫闻,姓龙。他可不简单,他是半人和间种的混血。”    “间种?”饭盒对这完全没有印象,现在的人类不是只分贵族、半人、异人么?    “你不知道吧?纯种你知道吗?据说是很多年前种子计划存下来的,拥有最纯粹DNA的人类,他们之前都被保护在方舟中。纯种寿命很短,再长也就一百年左右,现在的纯种都是第二代以后或者复制人了。而纯种跟贵族结婚孕育的就是间种,虽然能力不及一般贵族,但是架不住血统高贵,在贵族中间十分被推崇……而龙闻的一半基因是龙家大家长,另一半则是由首代纯种与高阶贵族孕育的间种。”菊花那生动的表情,夸张的动作,丰富的语言,是用生命在八卦。    纯种,这个饭盒倒有听说过,当年用来研究人类进化的牺牲品,如今竟然变成人人推崇的高贵种族吗?真心讽刺。    饭盒耸肩:“那么,他和砚是什么关系?”    “该表扬你的直觉真敏锐吗?”菊花感慨地摸向棕色卷卷发,惯例被抽后抚着手背,表情哀怨:“你这些头发怎么回事?!摸摸都不行吗?”    “你摸吧,下次它一定抽断你的手。”饭盒唬道,是真的唬人而已,其实他跟这头发也不是毫无联系的,他似乎明白自己的心情会影响头发的行为,所以他不讨厌菊花,抽断手什么的绝对不会发生。    虽然现在科技发达,手断了接回去也是一秒的事情,但菊花不准备犯贱,于是他悻悻然收回手,转回正题:“其实砚和龙闻之间的问题很复杂,砚原本应该姓龙。”    “……”    “但你也知道,一个大族的长子嫡孙,另一个是异人,这恋情根本不被承认,所以因为政治需要,砚的父亲只能另娶,砚的母亲只能当情人,生的孩子也只能是私生子,连姓氏都不能提。五年前,砚的母亲去世,砚就一直寄宿在军校,龙家从没有过问。”菊花摊手:“但,麻烦就这么爱找他。说到砚的父亲,挺渣的,始终认为真爱是砚的母亲,但又迫于压力娶了现在的女人生了几个孩子,砚出生那年,因为各种利益因素跟间种合成的龙闻也在同年出生。一个是私生子,一个是天之骄子,两个命运不同的人原本没什么交杂。但龙闻进军校后表现一直不如砚,自尊心受损,就这么恨上了呗。他一直在找砚的麻烦,今天那一矛绝对是故意的,那个贱人。”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中二感觉自尊受到践踏,所以脑补出各种仇恨,没事犯犯贱?有空找找抽?”饭盒拍掉手掌上的面包屑,随意下总结。    菊花一听,乐喷了,牛奶喷雾打了一地:“小家伙嘴真毒,不过你说得没错,都是他没事找事,其实砚根本没将龙家当一回事。”    “嗯,我也这么想。”饭盒连忙点头:“砚这种性子,能将龙家当一回事,现在就不会混得这么惨。”    稍微拿身份去交易些利益就能少奋斗几十年,但是饭盒看着营养仓里睡颜安祥的人,很确定这种事不会发生。    “你说得对,他是我见过最呆的人了。”菊花嘀咕:“他根本不图龙家点什么,他进军校完全是为了自力更生,自从他妈妈死后,原本属于他妈妈的那些财产,他都没有动过,一直赚军校的津贴过活,真是太笨了。”    饭盒不置可否,或许在别人眼中砚的行为很笨,简直自找罪受,可是如果一个人活着没有一点坚持,没有一点信念,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临死之前回首一生,竟然没能为自己守住些什么,才是最遗憾的事情,砚在这方面明显比许多人都明白,活着就要无愧于心呀。    至此,饭盒对砚的欣赏又多了一点,比起那些精于算计、奸狡自私的所谓精英,所谓生存专家,他宁愿跟砚交往,即使生活过得艰苦,前路比别人困难,又或许会因此失去性命,但活要坦荡荡,死也不留憾,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痛快呢?    “喂,你脸上的表情好奇怪。”菊花看着小孩突然纯真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十分违和,还不如朝着他弹鼻屎来得自然呢。    饭盒脸上的表情比翻书还要快,立即板起□脸:“废话什么,那只金毛呢?”    “得,大少爷,我现在就说?!”菊花给整得没脾气了,这世上有这样的小孩吗?小孩该这样吗?他不愿意再想,低声下气地说:“金毛的那个姓吴,半人和贵族的混血,他可了不起,是战神吴西皮的后人,叫吴希望!吴家嫡孙。他可是这个校园的风云人物,做派也很正,没什么缺点,像国王一样的人物,他公开表示过对砚有意思,虽然砚当场就拒绝掉,但是这可给砚招了不少麻烦,‘国王’的粉丝老找他麻烦,打不过也在名誉上给砚抹黑,可恶极了。据小道消息指,龙闻对吴希望其实有那么点意思,所以才更恨砚。”    “所以今天这出可以归类为情杀。”饭盒耸耸鼻头:“现在有我这个元配在,会少点事吧?”    “嗤,就你这一米都不够的个头?”    熊猫装小孩蹦过茶几跳到俊秀嘴贱少年身上,俩掐起来,非武力派的医务长给小孩的阴招折腾得嗷嗷直叫,那些还击显得多么小儿科,靠近点还得被那头卷卷发抽打,直喊认输。    好不容易分开来,饭盒一抖外衣,熊猫兜帽颠了颠,霸气外露:“别拿一米说事,对付你,一米就够了。”    菊花捂住一边黑轮,委屈地扁嘴:“得,哪来的蛮娃子,力气好大……我认输啦,你还是念军校吧,这死性子得好好操一操。”    饭盒拿白眼剜他,回身进厨房煮了只鸡蛋扔给他,然后将营养仓推进到睡眠仓旁边去,自己爬上桌子打开光脑做功课,小孩也不想明天再挨批评再留堂,不要砚太操心。    “其实你也挺懂事的嘛,虽然字写得有点丑。”不甘寂寞的菊花坐到光脑旁边,一副热心哥哥的模样:“有什么不懂,哥哥教你。”    饭盒描字的手顿住,而后抬起圆圆的脸,表情纯真而且倾慕:“哥哥好厉害哦,我什么都不懂,这不懂这不懂这不懂……帮帮我。”    “……”    菊花一脸木然地看着几乎全部的功课,默默扭头翻进砚的睡眠仓:“我要留在这里观察砚,好应付突发情况,先睡了,你好好努力。”    “滚!”饭盒一脚踹向睡眠仓,悬浮的仓体晃了晃,完全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人,他撇撇唇,继续趴回去做功课……小孩子什么的真不是人当的,好想长大。    当晨光洒进宿舍,饭盒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靠近,随手就是一拳,立即翻起来准备再补两脚,却看到鼻血横流的菊花哥哥靠在砚臂弯里直嗳哟,当下眨巴着眼睛装无辜,伸手向已经换好一身笔挺军装的砚。    “哥哥抱抱。”    砚立即放开好友,抱上小孩。    “哎哎,你这只小恶魔!”菊花不平地直嚷嚷:“砚,你看以没有,你养的什么熊猫!太凶残了!”    “他缺乏安全感。”砚替自家小孩说话,而后蹙眉打量小孩身上的熊猫装:“你昨晚没洗澡。”    “呃,做功课做晚了,现在去洗。”小孩很无辜地说,他当然不会坦白其实是他准备洗澡前看到砚今天准备的白蕾丝小睡裙,对洗澡换睡衣完全失去了爱,才会和衣睡下的。    “嗯,那现在洗。”砚随手取来一套小黑猫水手服,抱住小孩往浴室走。    “……这猫耳朵有必要吗?”    “嗯,会根据情绪变化而抖动,很可爱。”    “……”    小孩抽搐着唇角被抱进浴室,隔着合上的滑门,听到他这么说。    “你的喜好有点危险,快清醒一下吧。”    “坐下,我给你洗头。”    “其实我可以自己洗。”    “仰起脑袋,要冲水。”    “……”    菊花在门外拿卫生纸弄成栓塞堵住鼻血,一脸感慨:“唉,原来你们是两情相悦吗?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罢,幸福就好,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吧。”    那边有人带着嫁女儿的心情离开,这边毫无杂质纯粹萌和友情的两个人继续洗白白,换新衣。    “三天后会放假,要出去走走?”砚用大毛巾裹住小孩抱走。    “好呀,就走走呗。”饭盒乖乖给擦干水气,换上小黑猫水手服,挺不习惯地摸摸安在脑袋上的猫耳朵,感觉它在手心里抖了抖,心里长叹:唉,这卖萌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呢?    砚微笑,检查过小孩手腕上的光脑没有问题,就牵起小手出门:“走吧,送你上学。”    “嗯。”饭盒认命地迈动小短腿,黑猫耳朵无力地耷下,显示小孩对上学的排斥。    砚只是摸摸拒绝上学小孩的脑袋,包容但内含家长的严厉,温和地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孩暗忖,我会天天向上的,尽快上到两米,让你揉脑袋,让你装家长,让你送我上幼儿园!
  又在幼儿园度过煎熬般的三天,饭盒感觉这比上战场大杀三天三夜还要累,好不容易等到周末,终于能暂别幼儿园一天。    虽然饭盒对逛街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如果能够选择,他宁愿去打一整天弹力球,但由于身高受限,弹力球被上升到梦想的位置,暂时无法实现。另外,复活以后他立即从实验室被带到军校,唯一一次离开军校是为了办户籍,由于赶时间也是直来直往,根本没有机会好好感受一下新世界,这毕竟是N+年后的世界,新奇感还是会有的,所以饭盒最后还是对逛街选择妥协。    周末大早上,饭盒惯例被砚挖起来,吃面包喝牛奶,然后离开宿舍。    这次因为是游玩,砚就带饭盒乘坐速度比较慢的飞艇,飞艇是那种仿古式设计,船舱上头悬着一个虚设的橄榄型大气球,其实主要运作的是底部几个巨大的磁力悬浮引擎,气球是装饰品而已。    因为这种飞艇主要用于旅游观光,为此设有一些突出舱体的透明座位,方便游客观赏城市全貌,而砚也是买的这种票,两个人窝在设计成缸状的圆型坐室中,游览未来都市。饭盒看得津津有味,在战争年代别说高楼什么的,就连绿色植物都难以看见,全被关地实验基地中呢,这会儿不只看到鳞次栉比人高楼,还看到不少绿化,在都市间各式飞梭穿插,交织出复杂的空轨,隐约看到地面上的行人,像蚂蚁一样细小。    砚将目光从风景中收回,看见小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切,那兴致勃勃模样令他想起几年前母亲带他乘上飞艇的情景,很让人怀念。这一刻,情绪再内敛,表情再冷的砚,也变得柔和起来,他很庆幸能救到这个小孩,因为小孩让他再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小孩回过脸,碧绿的眼眸满带疑惑,砚伸手摸上小孩的发顶,卷卷发轻轻缠绕着他的指节,他微笑:“你放心,我会养大你。”    饭盒微讶,看着少年因为微笑而柔和不少的俊美脸庞,当下露齿粲笑:“嗯,我会让你养。”    砚的微笑消失,表情恢复沉静,深深地凝视着小孩,感觉小孩是在给他一个承诺,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承认对方。    小孩说完话就不再盯住少年看,继续观赏都市景色,还踢着腿,圆头小皮靴一晃一晃地,看起来十分可爱。    砚不由得出神,小恶魔翅膀T恤,吊带泡泡裤,糖果色长袜,圆头皮靴,夸张的哥特风着装穿在小孩身上,看起来就像一只调皮的小恶魔,可爱极了。    砚暗暗思量着调整今天的预算,尽量将预算用在给小孩添置服装上头,小恶魔不错,但是小天使也会很可爱,之前在光脑上看到过一些古欧式的童装似乎也很好,还有古中国风的童装,嗯,兽耳系列当然不能放过。    只见少年一脸凝重似乎在思考人间大事,小孩无忧无虑好像完全不知愁滋味,情侣特座上头古怪的一对儿成为飞艇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飞艇的终点站设在市中心的金融大厦顶上,大厦前面是战神广场,饭盒被砚抱下飞艇,就看到一座巨大的铜雕屹立在广场中心,铜雕有点脸熟。    他眨眨眼睛,轻轻咦了一声:“他是?”    一个三岁小孩竟然不知道吴西皮是够让人惊奇的,人类当中谁能不知道战神?那可是为人类带来和平的伟大战神哟。不过瞧着小孩非一般可爱的外表,恐怕是混血儿,混血儿不知道战神也就情有可原,有些外星人或者异人什么的,对于战神的故事就不怎么推崇。    “那是战神吴西皮。”旁边一位热心的半人大妈给小孩说:“小朋友要记住咯,因为战神在最后战役做出伟大的牺牲,地球才有现在的繁荣,不要忘记哦。”    “哦,他似乎是姓吴没错,原来叫西皮呀,哈哈,对,他好像有说过自己是某个家族的私生子。”饭盒自语自语过后,抓抓脑门问砚:“他做了什么伟大牺牲?”    砚也觉得小孩需要着重加强历史和常识教育,毕竟吴西皮是比生活常识更常识的存在,不知道是不行的。    于是他抱起小孩一边走一边以低沉的声音讲述那段每一个半人都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没有夸张,没有慷慨激昂,完全站在叙述者的立场,用平静语气为小孩灌输新知识。    但是饭盒听完,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饭盒环起手,歪着脖子回忆,卷卷发配合他的动作卷向另一个边:“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好像……”比我先死吧?    饭盒会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砚所说的故事中提及的战役就是夺去他生命的那一场,如今被历史命名为最后的战役。    当时他在战圈中心,带着麾下的机甲小组作为先锋杀敌,那一场战役应该是失败的,因为战前布置出错又有间谍将情报外泄,战况十分惨烈,自己的小队在那次全歼。    嗯,当时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即使已经过去N+年,饭盒依然记得清楚,他们战了两天两夜也无法突围,频道中友方的声音越来越少,最后剩下他和吴西皮背靠着背战斗,他已经累得像条狗,频道里传来吴西皮沙哑的声音。    他说:【我们两个死在一起也不错。】    然后,然后我说:【只有咱俩可不成,去,多拉几条垫背。】    接着一起冲进敌机密集的前方,他们豁出性命杀敌,没多久,吴西皮被永远留在身后,接着他也完了,傻乎乎地在宇宙中当了N年孤魂野鬼。    想想,吴西皮进队五年,但是因为年轻俊美,被女战士们评为舰草,大家都爱叫他——舰草,最后他都以为吴西皮就姓舰名草呢,原来是这个名字呀。    要是战神不是舰草,而最后的战役是他知道的那场,所谓最伟大的牺牲是一场大爆炸,那么……饭盒总觉得真相呼之欲出,可又多么的坑爹。    “嗯?”砚看见饭盒没有把话说完,不禁发出疑问的单音。    “没什么。”饭盒嘿嘿地干笑,即使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历史真相,但是那毕竟已经成为历史,他也没有证据去推翻什么,何况……也没什么值得推翻吧?太麻烦了,还不如多睡睡,话说:“那爆炸真有这么厉害?”    “嗯,历史是这么记载。”砚说,感觉小孩的脸挨在他肩上,他将小孩往上托了托。    威力有那么大吗?饭盒枕在砚肩上,看着随走动晃错的黑发,自己调皮的棕发竟然偷偷勾扯那些黑发,似乎对它们很感兴趣。饭盒盯住这些头发,心里万分感慨:就说嘛,明明没有瞧见什么特殊武器,怎么发生大爆炸……原来是精神力和机甲共鸣了嘛,谁这么牛啦,哈哈……哈……累感不爱。    “当时那里只有一台机甲,你以为我会乱说吗?” 饭盒将眼睛挨在砚肩上,唇角抽搐不住。TMD为人类带来和平的爆炸,原来是真的用生命在自爆,感情鬼魂还是精神力残留的现象呢!那他现在算什么?用精神力夺取这小鬼身体里吗?    “嗯?”砚轻抚小孩的背:“你怎么了?想尿尿就说。”    为什么是尿尿,饭盒一脸囧地拿额头撞一下砚的肩膀,结果被后者认定小孩是尿急又不好意思开口,真的给带去尿尿了。    硬着头皮憋出点尿水,饭盒黑着脸给抱在臂弯里带往童装部,头顶上具现出无数个代表语言无法表达的感受的点点。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童装海洋,其中挣扎着不少和乐家庭,饭盒甚至能够感受到抱住自己的这名有着危险喜好的少年,掩饰在冰脸下激荡的热情,他觉得自己今天会死在这里。    “能不来这吗?”    饭盒奢望奇迹会发生。    砚抱着小孩果断走进童装部,看准兽耳系列,每一步都带着军人特有的杀伐决断,出手如电从架子上一名父亲的手下抢出草绿色连帽童装,施施然递到小孩身上比了比:“瞧,小恐龙……乖,先挑衣服,然后再去玩具区吧。”    “……”饭盒和酱油父亲。    杀伐决断你妹!出手如电你妹!小恐龙你妹!玩具区你妹呀!!!!!!坑爹的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恐龙会被归类在兽耳系列!!!!    当挑到一定量衣服,自动跟随的购物车就会上前带走货物,一路走逛,三小时后他们终于从童装部走出来,还是饭盒闹着说肚子饿的成果。    看见柜台前成座小山似的童装,饭盒再一次沉默:“你有钱吗?”    菊花不是说这货需要自力更生?不是很穷么?穷在哪里?    砚取过读取器,撩起颊侧的发丝将读取器刷过耳钉,嘀一声数据读取完毕,交易成功。    “每月会有津贴,不怎么需要花钱。”    是呀,住宿舍(免费),穿校服(免费),吃原味营养剂(最便宜),养小孩(总支出)。    饭盒一脸黑线,他可宁愿拿这些钱去吃顿大餐,这么多花哨衣服算什么事?!他听到自己的叔魂在哀号。    砚选择送货服务后,就带着小孩前往饮食区,因为小孩说饿了,得先喂饱小孩再去玩具区。    “砚?”    陌生人的声音把饭盒从大量童装的噩耗中□,碧眸倒映出金发灿烂的美男子,又扫向美男子身边脸色从晴转阴的双黑少年,可爱的脸上就本能地绽放一抹弱痴般单纯的笑容,闪得原本盯紧砚的二人都不禁转眸看向他。    “老婆,他们是谁?”饭盒亲昵地搂着砚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金哥哥好美,黑哥哥好丑。”    不管是金哥哥还是黑哥哥,脸上都只有一种颜色……黑色。    老婆?砚蹙眉,他开始觉得有必要限制饭盒使用光脑了,毕竟观看太多那些家长家短的伦理剧,会把小孩教坏。  
  一句童言闹黑俩少年的脸,但饭盒根本不解气,哼,最接近死亡的痛苦?就让你们尝尝神马叫做生不如死的痛苦……诛心。    “好饿。”饭盒摸摸肚皮,表情委屈地瞧着砚:“还要吃饭吗?”    “一起?”未等砚开口,吴希望率先邀请。    也不等张嘴欲言的龙闻出招,饭盒拿很傻很天真的语气抢攻:“美哥哥,老师说随便叫人请吃饭是不礼貌的,你没上过幼儿园吗?”    “……”三个少年看着满脸‘我很认真’的小娃子,气氛有点微妙。    “我请。”吴希望主动表现风度。    这次饭盒继续用‘很傻很天真’的技能拦截本想开口拒绝的砚,笑容灿烂地在砚怀里蹦了蹦:“谢谢美哥哥。”内心的小人却在桀桀奸笑——开玩笑,怎能让这直性子的娃破坏本大人的诛心计划?!    砚是不忍心打击小孩的兴致,虽然不太愿意跟眼前二人有交集,还是一脸平静地应下邀约:“那就先谢谢。”    “不谢。”吴希望正愁没机会接近砚呢,他突然间觉得小孩子也挺可爱,至少为他制造了机会,至于情敌身份?目测不足一米的小孩子,完全不成威胁。而那个婚约环,也不是完全没有漏洞可走的,他如今只需要考虑如何让砚接受他。    龙闻见这次聚餐是木已成舟,要出口的话在嘴里溜一圈还是吞了下去,他可不想给吴希望留下坏印象,虽然他该死的十分憎恶眼前的一大一小,简直比蛆虫还要讨厌。他不由得掏出手帕掩住口鼻,阻止那无形气味粒子进入鼻腔,跟这两个人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让他感到难受。    作为怨大头……主人家的吴希望走在前头,毕竟是自己看中的人,自然不能在对方面前落面子,所以他准备挑选的也是首都最有名的餐厅,采用会员制,一般只有高官富商才有资格进去,平民是进不去的。    吴希望的计划是要一个包厢,叫上最好的酒菜,而后尽量跟砚多说话,让对方感受他的好。    然而他完美的撬墙脚计划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无希望,注定粉碎在某纯真(误小孩的言灵之下。    正当吴希望抬起镶着棱形黑晶的手,像一头救欢的开屏孔雀一样,准备向他们展现尾巴……身份特权的时候,一道童音残酷地响起。    “这是什么地方,黑漆漆的好恐怖,我好害怕。”    所有人看向趴在砚肩上瑟瑟发抖充分表现出恐惧的小孩,再看看偏向神秘优雅而设计色调偏暗沉,灯光也比较晦暗柔和的高级会所大门,顿时无语。    “不喜欢就换别的。”砚对孩子的宠爱已经超越理智及现实,既然孩子不喜欢这地方,再高级也枉然,于是他直接征询小孩的意见:“那么,饭盒想去哪里?”    小孩立即抬起头,那发亮的眼睛,仿佛因为兴奋而泛红的小脸,像熟透的红苹果一样可爱,小孩露齿一笑,指向高级会所对面号称网点最多、最贴近民生、城村结合的大型连锁快餐店——啃得鸡,那大门边的老爷爷雕像正朝他们慈祥地笑。    开放式的店面里挤满小孩与家长,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如此的朴实而且满足。    “……”俩身份高贵的骄子风中凌乱,内心有一道声音在咆哮——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市中心最高级的商场里会有啃德鸡,坑爹的还开在高级会所对面?!取谛,该取谛!!!    “我要吃那个!”小孩强调,声音似乎因为过度兴奋而有点嘶哑,天知道他都乐歪了。比起那种相对封闭进去了被欺负还找不到路人围观的会所,这种牛皮癣似地遍布全球甚至据说已经渗透到外星的,盘踞着大量男女屌|丝和小恶魔的快餐店,才是抹黑一切高富帅的风水宝地。    砚点头,而后瞧瞧脸色发青的二人,他再怎么不擅观言察色,也明白那种表情叫做反感、排斥。作为经济能力处于社会中低层的军校生,砚决定还是跟两位大少爷分道扬镳:“我要带饭盒去吃啃得鸡,你们去会所吧。”    龙闻简直求之不得,然而他没有瞧见棕色卷卷发碧绿眼睛的小正太脸上险恶的笑容。——哼哼,太弱了,懂什么叫色令智昏么?在爱情面前,再聪明的国王也愿意屈下他尊贵的膝头。    “不,就……请你们吃这个。”    龙闻被吴希望的话砸得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这在他心目中尊贵而且崇高的战神后裔……竟然会为了一个低贱的杂种放下身段吃啃得鸡。    砚的眉心因为常年皱眉而形成淡淡的川字纹,这时候因为吴希望的行为而加深数倍,他不解吴希望的执着,战神后裔的身份是多么的尊贵,何必为了他这个血统不正甚至连姓氏都没有的混血儿纾尊降贵,去吃什么快餐?    然而饭盒才不管他纾什么尊,降什么贵呢,解气要紧。    “谢谢哥哥。”饭盒甜笑着为接下来的行程奠定不可动摇的基础。    显然,吴希望还是个做大事的人,在一瞬间调整好心情,昂首阔步走进啃得鸡,即使偌大的快餐店因为他的进入而陷入违和的死寂当中,也未能阻挡他的脚步,他直直走向点餐台前,看着点餐机器人,嘴唇抿得更紧……这该死的竟然还是烹饪机器人做的食物,比起这个,他更宁愿吃原味营养剂。    只是为了爱情,吴希望硬着头皮,胡乱点了一堆根本无法从名称理解出食物原型的餐食,然后走向已经坐下来的三人。    四周终于又热闹起来,至于这四人桌上,除了表现得十分兴奋的小孩,三名少年相对沉静,与四周热络的氛围格格不入。    很快,餐点被机器人送上来,堆了满满一桌,对面两个人脸色很难看。    吴希望脸色如常,肠子却给悔青了——为什么要点这么多呢?是手贱呢?手贱呢?还是手贱呢?    小孩已经扑进食物里,但是因为食相太邋遢而被监护人抱到膝上圈住,将食物一点一点递给小孩吃。    小孩一边吃着大众化的食物,碧绿色眼珠子却一刻不停,四处乱扫,终于扫见几个偷偷摸摸录制影像的,他几乎可以想象网路上疯狂的热议,关于啃得鸡的国王与骄子。    但是,小孩要的不只是这种效果,他边吃着,不忘操着咬字不怎么清晰的现代语发表童音童语:“老婆,为什么美哥哥说请我们吃饭,丑哥哥也要来。”    “……”砚看一眼脸色程酱紫色的龙闻,不擅言辞的他有点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他们是一起出来的。”    饭盒脸上顿时用一种同情又得瑟的眼神盯住吴希望:“哦!我知道了,他是美哥哥的老婆!嗯,还是我老婆比较漂亮,不过你别灰心,听老师讲,以前有个守钟楼的长得特别丑,就戴着面具,那样比较不吓人,他应该比那个好一点,嗯,像别一个故事那长得像野兽还能跟美人姐姐结婚的富商吧?大概是这个。”    “……”    在场三人大概都明白小孩说的是钟楼怪人和美女与野兽那些古老的故事,但是……吴希望和砚都不由得看向龙闻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容,觉得小孩的无心之言杀伤力真不是一般地大。    “不是我老婆。”吴希望澄清:“我们是队友。”    “嗯,是哦,我想起来啦,上次我有看到你们玩游戏。”小孩立即兴奋地表达自己对游戏的热爱:“你玩得好好哦,虽然你打我的老婆,不过你打得真的很好,比我的同桌彩虹还好。”    显然小孩并不明白训练的意义,把它当成了游戏,但是吴希望半点也不想提起那次训练,虽然他的本意不是要伤害砚,但最终结局却违背他的意愿,始作俑者就是他身侧的人,他不由得看向龙闻。    脸上红白交错的龙闻立即还击:“技不如人,怪谁呢?”    “才不是呢。”饭盒撇嘴:“你才不厉害,如果不是美哥哥,你绝对会输给我老婆,这是菊花哥哥告诉我的,他说你一直都输给砚老婆。”    在一个又一个老婆攻击下,吴希望只觉耳膜生痛。    “……”龙闻突然蹦起来,抓起一桶鸡块朝砚撒去。    但是这种餐点本身质量轻而且杀伤力不大,在被砸中前就给砚随手拂走,除了在袖子上留下些油迹,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然而砚怀里的孩子却因此而抱住脑袋夸张地尖叫,魔音把龙闻吓了一跳,同时把店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此时小孩子抬起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像受虐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带着哭腔说出一串将龙闻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话:“大哥哥你别生气,嘤嘤嘤,我错了,嘤嘤嘤,别拿鸡块杀死我,小饭盒会害怕。”    “……”    四周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龙闻左看看,右看看,到嘴边的漫骂终于被咬牙吞回去,最终他以四人听得见的声音说:“砚,管好这小杂种的嘴,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实验室会很喜欢。”    小孩子瑟缩一下,窝在俊美少年怀里害怕地哭泣,而拥有异色双瞳的俊美少年回视对方,眼神坚定不卑不亢:“不准伤害他。”    “哼。”龙闻冷笑。    小孩子好像更害怕了,哽咽着对少年说:“老婆,我们不要跟他们交朋友啦,这哥哥好恐怖,像鬼。”    “你!”    “龙闻,闭嘴!”吴希望赶忙开口制止龙闻,作为队友,作为因为家庭因素而交上的朋友,他不希望事情闹大,何况对方只是个无知的三岁小孩,这就沉不住气,没有半点风度。吴希望原本就对龙闻在那次训练赛刻意地伤害砚存在意见,此时更是加强他的不满。    龙闻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哪怕眼前的小鬼让他有塞进马桶淹死的欲|望,但他不应该在吴希望面前失态的。    “我们还是走吧。”龙闻冷静下来,倨傲的眼神扫过这让他极不舒服的快餐店,语气中有着高高在上的轻蔑与厌恶:“这种地方不适合我们。”弦外音:砚根本不适合你。    吴希望也注意到四周围观者的表情变化,由看戏到愤慨,显然龙闻的高姿态已经挑起阶级仇恨,犯了众怒。吴希望很明白即使平民难以撼动他们的地位,但是良好的公众形象是一把利器,拥有它比将它交给敌手杀向自己更有利,他是半点都看不上龙闻的群嘲行为,简直无脑。    “砚,我们先走。”吴希望急于脱离风暴圈,也就顾不上情爱,领上龙闻赶忙离开,后者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朝砚扔去带炫耀和藐视的眼神。    待他们离开,砚也抱上饭盒离开,走的时候低声朝痛快地抱住肚子笑的小孩教训:“别惹麻烦,他……龙闻很记仇。”    饭盒却不以为意:“我又没干啥,而且他有一段时间都没空理我们了。”    “你……”砚轻叹,最后都不忍责备,只是抬起手轻摸小孩卷卷的棕发,想要小孩快点长大,快点成熟,可又觉得这样的小可爱最好,心情十分矛盾。    “你放心呀。”饭盒轻拍砚的肩膀:“那一矛,早晚我会还回去。”    “……”    “我也很记仇。”饭盒一扬胖胖的肉脸,原本张扬不羁的表情落在小肉脸上变成臭屁得瑟。    “那一矛是刺我的。”砚想说,为他报仇可以不用,因为他会讨回来的。    饭盒却噘起嘴表示不悦:“你的就是我的,欺负你就是挑战我,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以牙还牙。”    砚点头:“那你还是慢点长。”    “……”小饭盒。
  浑浑噩噩地过去一个月,饭盒已经适应在幼儿园中混水摸鱼的小日子,而老师亦已对他绝望,何况饭盒虽然智商不怎么地,情商却挺高,跟班中同学相处甚为融洽,这也是老师所欣慰的,这样的性格,日后在军校中念个特殊科,捞个后勤兵混混,也算一条出路。    然而老师怎么想,饭盒真的没有注意,自从一个月前在啃得鸡阴了龙闻一把,那之后网上果真翻起了批判龙闻这官二代的浪潮,而且暗中似乎有些力量在推波助澜,把龙闻推上风头浪尖,那一段时间龙闻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话,后来龙闻不得不将行动范围尽量缩小,除了上课基本不见人影,直至最近娱乐界又出了些名星的事儿,转移群众视线,龙闻的事情才渐渐淡出网络热议。    对此,饭盒挺满意的,怎么也叫那小子难受了一个月啦,他原本就不认为小小一出戏可以搞倒龙闻,那毕竟是大家族的骄子呀。    他想,真正的复仇还得等他长大,然后去挑战那什么龙闻,爆他几次菊,看他还怎么跩?!嘻嘻。    只是有了这么一个目标,又与饭盒所期待的平凡日子相悖,因为要用机甲打败龙闻复仇,就那意味着他必须选择机甲系,日后还得当机甲兵,这兵种怎么都平凡不起来吧?没事跑前线,遇事先冲锋,既是MT又是DPS,铁包肉又怎么样?架不住目标庞大,仇恨值高,老是集火呀。    “唉,但是被人欺负了不还回去,又不是咱的风格。”饭盒苦恼地撑脸。    “什么?”彩虹眨巴着七彩的眼睛,好奇同桌在苦恼什么,连那张又漂亮而且可爱的脸蛋都皱起来了呢,真可怜:“你是肚子饿了吗?我给你吃咱们彩虹星出产的七彩萝卜怎么样?很好吃哦。”    饭盒轻轻推开眼前这根七彩的萝卜,眨了眨被晃花掉的眼睛,悠悠长叹,高深状:“你不懂,我在苦恼人生大事啦,话说你觉得报仇重要还是梦想重要?”    小彩虹撇着七彩的嘴唇,被问住了:“那你要报什么仇?还有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世界和平,然后我每天吃饱就睡,睡饱就吃。”饭盒煞有介事地说:“而仇嘛,就是杀老婆的仇吧。”    小彩虹木着一张七彩的脸,果断道:“那梦想扔掉吧,去报仇。”    “好吧。”饭盒似乎松一口气,轻点头:“唉,报仇的确很重要。”    小彩虹连忙点头,他真怕同桌会被梦想弄成一头猪。    “那我先睡了。”饭盒趴回桌上。    “咦?”小彩虹惊奇:“你要报仇不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别,我以后会选战斗系,跟历史美术啥的没关系,睡了,别打扰。”    “……我的梦想是当战略指挥官。”小彩虹认真地说:“我还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饭盒的回答是摆摆手。    很快,又一个月过去,饭盒的成绩单出来了,综合评价D,低空掠过合格线。    身为监护人兼未婚夫的砚接到成绩单以后,深深地看着饭盒,饭盒拿满含愧疚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回视砚。    “下次要努力。”砚最后只摸摸饭盒的脑袋:“注意成绩别太低,会被军校开除。”    饭盒无言,他以为砚会抽他的,毕竟这比起拿A的砚实在差太远了。    “你为什么不骂我呢?”饭盒无法理解,这个人真的重视他吗?    砚只把饭盒的小恐龙兜帽拉起来,盖住小孩的棕色卷卷发,认真凝视着他,以一种平等的态度继续谈话:“你能告诉我,你的打算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实力。”一个能在两个月内将原本不懂的文字全部弄懂,还能在网上论坛灌水的小孩,会把幼儿园念得这么差吗?不会,砚几乎肯定这很独立自主而且调皮的孩子,是故意的。    饭盒眨巴着小扇子似的睫毛,碧眸圆瞪,盯紧砚,像是不敢置信。是的,他很惊诧,毕竟眼前这个每天起早贪黑为学业打拼的学生,这个只爱吃原味营养剂的17岁少年,这个似乎只关心他穿着的有着危险恶趣味的年轻人,好像知道得太多了。    对,饭盒没有用心,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考好成绩,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只是觉得幼儿园不需要太认真,只是习惯性地给自己上一层保护色。别太出彩,出头鸟最拉仇恨值,最容易被枪毙。    何况,他对幼儿园没有爱……那些文科考试更没有。    “我想当机甲战士,我了解过的,机甲系对文化科的要求不高。”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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