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我设计一下游戏设计专业曾经的大学里的教学楼、宿舍什么的怎么摆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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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屏蔽的青春——那些贴满标签的80后玩家(《家用电脑与游戏》2011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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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屏蔽的青春
——那些贴满标签的80后玩家
(《家用电脑与游戏》2011年3期)
  生活是对个性的一连串屏蔽。
  记录是对生活的一连串屏蔽。它将自以为是的因果关系强加于人们无法操控的时间上,令其呈现出某种似是而非的方向感。
  被记录下来的文字和照片,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真实,它们所隐藏起来的矛盾比暴露出来的矛盾多得多。琐碎而具体的生活在这里被压扁,简化为抽象的概念或原理,定格为单一的表情或动作,如同毫无生气的标本,借助结构的巧妙安排,隐喻的适时运用,对比的刻意制造,在想象力的催化下,膨胀为一个个五彩缤纷的气球。但那已不是生活本身。
  历史是对记录的一连串屏蔽。
  正如80后。这个巨大的标签被贴在每一个1980年至1989年之间出生的中国人身上,两亿人的生活,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基于某种未知的目的,按照某种未知的规则,过滤了一遍。
  正如游戏。有人聪明得能够创造出一个世界,有人聪明得非让别人生活在里面不可,有人担心这个世界与现实世界过于相似,便采用夸张、变形、拟人、借代等手法,令前者既符合后者,又区别于后者。
  80后不与历史斗,只与它和平相处。
我不是富二代  
刘肖(化名)
25岁,江苏无锡人
月收入:1500元
  刘肖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光铸盔甲,手持一人多高的“命运”双手剑,威风凛凛地站在女孩面前。
  女孩穿一身黄色连衣裙,扎一对小辫,辫子上系了蝴蝶结。她赤着双脚,站在空无一人的废墟上,对他说:“我爸爸出去作战了。爸爸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但我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他一直没有回来。有时候,会有坏人来和我说话,我想让爸爸把他们赶走,可他不在。天黑以后,我会和我的洋娃娃玩,可我把它丢在镇子里了,你能帮我找到它吗?”
  这个女孩叫帕米拉,三年前,刘肖在达隆郡遇见了她。听完她的倾诉,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与无力。
  “你连一个小女孩都救不了,你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说,“可我又该怎么救她?她已经是鬼魂了。”
  刘肖一米八的个头,圆圆的脸上架了副扁扁的眼镜,肚子有些发福,给人一团和气的感觉,这同他在游戏中扮演的骑士形象不太相符。上班时,他穿一身灰色西服,在大厅里来回穿梭。午休时,他独自去麦当劳,点两个汉堡,拿一本《读者》、《青年文摘》或《故事会》,边吃边看,吃完就把杂志扔在桌上。
  下班后,他步行半小时回家,与父母共进晚餐,然后径直上楼,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这套300多平米的跃层式公寓,二楼是他的地盘,一间卧室一间客房一间书房。书房连着阳台,红木书柜靠墙而立,塞满书籍和古董,宽大的红木书桌摆在当中,桌上除了红木笔筒空无一物。电脑桌缩在书房的一角,每天晚上,他就这样弓着背,对着墙角玩游戏,身后是他外公亲笔写的一张两米多长的《滕王阁序》正楷全文横幅。
  从15岁到23岁的八年,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同样的姿势,独自在电脑前度过的。他的父母在国外做生意,平时很少和他联系。每隔三个月或半年,母亲会回家看他一次,呆上一周,父亲则长年不见人影。“听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就不在身边。”刘肖说。他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张他和父亲十年前在青岛海边的合影。“这些年,我很少想他们。我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游戏填满。要是没了游戏,我可能早就得自闭症,疯掉了。”
  小学四年级,刘肖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电脑。他揣了五百块钱去商场,买回了《绝地风暴》、《魔兽争霸2:黑潮》和《命令与征服》三款游戏。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这三个大盒装的游戏都是伪正版。
  那时他的父母在国内做服装生意,一家三口住在一幢三层的私房里。电脑在一楼,卧室在二楼,下楼玩游戏得经过父母的卧室。每天晚上8点半,他准时上床睡觉,半夜醒来,借上厕所的机会观察父母的动静,等他们睡着后,偷偷下楼,打开电脑玩游戏,玩到两三点,再回房接着睡。他以这种“潜行”的方式玩了两个多月,终于把《绝地风暴》打穿。
  小学时,他的成绩在全年级名列前茅,还在全市的“金钥匙”科技竞赛中拿过程序设计二等奖。父母忙于生意,很少过问他的学习,只是教了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比如要与人为善,要孝敬长辈。
  他升上初中后,父母把工厂从国内转移到了成本更低的东南亚,从此长居海外,留下他和奶奶一起生活。每月,他们会按时寄给他500美元,作为生活费。
  对刘肖来说,初中是一段不太愉快的时光。初二下半学期,他开始频繁逃课,泡在网吧,联机打星际,挂机刷石器,还迷上了《传奇》。他是全服务器为数不多的几个带狗的道士之一,打到过一把龙纹剑,以5000元的价格把这个号卖了。学校把通知贴到他家门口,要求他返校上课,还准备把他转到工读学校。他抗议说,我不就是不上课嘛,又没干什么坏事,凭什么让我转校?政教处挂了个长途给他父亲,父亲说,我儿子怎么样,你们不用管了。
  初三下半学期,他被分流到差班,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别人觉得他好欺负,常常找他的茬。一次,有个同学故意把课本砸在他脸上,他被惹毛了,搬起凳子丢了过去。下课后,同学叫来几个其它班级的混混,把他堵在厕所里,揍他。他不躲不避,抓起拖把,盯着挑事的那个同学往死里打,直到把他打在地上一动不动。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架势颇有些像今天他在《魔兽世界》里扮演的MT的角色,扛着怪,让伤害尽量多地集中在自己身上。
  初中毕业,刘肖去了一所“已经记不清名字”的中专,读了三年“已经记不清名字”的专业。连续两个月24小时挂机玩网游,电话费交掉5000多块,父亲得知后,让他改用宽带包月。这之后,他的生活变得很有规律:早晨7点起床,去学校报个到,回家打开电脑,上午玩《魔兽争霸》,下午两三点改玩《仙境传说》,吃完晚饭切回《魔兽争霸》,10点多熄灯睡觉。
  中专毕业后,他在一家语言培训机构学了一年日语,准备去日本读书。那一年是他最开心,也是上课最认真的一年。班上20多个同学,有在校生,也有上班族,大家相处融洽,休息时一起打屁聊天,放学后一起在外面聚餐,就像一个大家庭。
  考过日语二级后,刘肖没去日本,而是选择留在国内,读了三年函授大专。这三年,他重又恢复了中专时的生活节奏,只不过更单调:早晨8点起床,晚上12点睡觉,中间全都是《魔兽世界》。
  就这样一直玩到2009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他大专毕业了,拿到了驾照,找了份推销保险的工作,《魔兽世界》国服停服了,家里的老房拆迁了,父母从国外回来了。去年生日,他是和父母一起度过的,母亲烧了一桌菜。“生日了呢,今年终于和父母一起过生日了,很难得,真的很难得,希望今后每年都可以一起过。也许,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吧。”他在那天的博客里写道。
  “我每仗必胜,却赢不了这场战争。”这是《冰与火之歌》临冬城公爵罗柏·史塔克的一句话,刘肖把它作为了自己的QQ签名。他从小就讨厌权力游戏,小时候,父母吵架时,他经常会听到各种与金钱、权力有关的勾心斗角的故事,听多了觉得很厌倦。
  “按照我爸的说法,士农工商,商人是最底层的,必须靠头脑赚钱,用钱去换工人的技术,换农民的土地和粮食,换士的权力。我不想走这条路。”他从未想过接手父母的生意,因为“生意做大了,关系复杂,玩不好就会出事”。父母也从未对他有任何要求,只是希望他能找份普通的工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刘肖反感“富二代”这个称呼,尽管从家庭的经济条件来看,他属于这一群体。“他们的钱是他们的,和我没关系。”父母回国后,每个月500美元的生活费取消了。对他来说,1500元的工资已经绰绰有余,他不玩汽车,不玩腕表,不玩奢侈品,唯一的爱好就是玩游戏。除去午餐费,他每月最大的开销是两三百块钱的点卡费。
  他说自己没什么远大抱负,最大的愿望是在家上班,抽空把《幻想大陆战记》写完。这是他两年前开始构思的一部奇幻小说,已经写了十万多字。小说的主角是一位被遗忘的人族英雄,如今的他成为了魔族领袖,试图带领魔族与人族保持和平共处的关系,却反而令自己陷入了被孤立的状态。
  刘肖家楼下阳台的箱子里,躺着一只尚未断奶的小狗。一察觉有人靠近,它就会爬起身,发出急促的吱吱声。两天前,刘肖的母亲在楼下的草丛里发现了它,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狗妈妈的踪迹,就把它领回家。她准备养一段时间,等它断奶后再送给别人。
  达隆郡的战斗终于结束了,雷德帕斯的灵魂被救赎。他可以回家了。
  父亲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女儿,轻声说道:“帕米拉,我好想你。”
  “那一刻的感觉,怪怪的。”刘肖说。
刘肖的80后记忆碎片
  改革开放以后,我国最先富起来的一批民营企业家,他们的子女大多在1980年代出生,被称为“富二代”。在关注“富二代”的创业、守业以及私生活的同时,人们对他们的精神世界却关注得很少,包括他们的父母。
  不同于街边贩卖的盗版光盘,伪正版流通于正规的软件销售渠道中,包装精良,难以借由外观加以鉴别。其售价与正版软件接近,但不会提供任何形式的售后保障服务。
《魔兽世界》(World of Warcraft)
  继《魔兽争霸III》及其资料片后,暴雪娱乐为该系列开发的第一款大型角色扮演类网络游戏,其剧情设定于《冰封王座》四年后的艾泽拉斯大陆。游戏于2004年在北美公测,同年11月23日在北美等地发行,2005年6月在中国大陆地区正式运营。
罗柏·史塔克(Robb Stark)
  在奇幻小说《冰与火之歌》中,史塔克家族是北境最重要的家族,其成员大多生活在临冬城,家族首领艾德·史塔克兼为临冬城公爵和北境守护。罗柏·史塔克是艾德的长子,临冬城的继承者。
我没有网瘾 
小毅(化名)
26岁,安徽泗县人
月收入:2000元
  元旦的晚上,天空飘起了小雪,小毅和母亲走向公交车站。第二天一早,他还要去仓库上班。
  临走前,他在自动提款机上取了2000块钱,交给母亲。工作三个月,他攒了4000多块钱,原本打算过年带回家,母亲坚持让他先提一半出来,说是要帮他存着。“这4000块钱要是给我自己花,我想买台笔记本电脑。”小毅说。
  母亲这次是专程从农村老家赶来看他,但没对他明说,只说是去看同在外地打工的小毅的妹妹,顺道来看看他。
  半个月前,小毅从工厂辞职,在网吧呆了两个通宵。父亲在电话那头咆哮:找不到工作就别回家,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小毅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也是村上学历最高的几个年轻人之一。在母亲看来,他爱去网吧,爱玩游戏,爱看网络小说,都是不太光彩的事。一提起这些话题,她就含糊其辞,或是沉默不语。
  第一次见到小毅是在去年9月,他刚从老家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长途车,来到这座城市,准备在这里找工作。
  泗县是安徽的国家级贫困县,小毅家住的村子距离泗县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的父亲是泥瓦匠,母亲在家务农。姐姐比他大四岁,嫁到了外地。妹妹比他小三岁,中专毕业后先是在工厂打工,如今找了份推销保险的工作。
  小毅很少说话,一个人低头闷坐,仿佛置身于某个旁人看不见的世界。和别人交谈时,他反应有些迟钝,习惯先把对方的话重复一遍,沉默片刻,才突然缓过劲来似地“嗯”一声,回应以一两句含混不清的话,随后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母亲说,高中时的小毅很活泼,上大学后不知为什么变得寡言少语了。小毅读了六年大学,大三时曾经休学一学期,母亲对外人的解释是“用脑过度”。
  第二次见到小毅是在一个月后,他在一家民营化工厂找了份工作,操作过滤设备,每天12小时,基本工资960元,算上加班费,每个月的收入约2000元。再次见面,他的情绪开朗了很多,可一聊到大学生活,他又会似断电般突然坠入那种恍惚茫然的状态中。
  小毅对童年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他说自己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事,是六七岁和别人一起在池塘边抓虾。学前班,他认识了一个女孩,一次玩“找朋友”的游戏,她主动过来拉他的手,他却没敢伸手。上小学后,他俩一起逃过课,一起被老师罚过站。四年级时,她转走了,从此再没见过面。小学同学当中,他只记得她的名字。
  小毅玩游戏是从小学开始的,在同学家的红白机上玩《坦克大战》,玩《超级马里奥》。去街机厅玩《吞食天地》,他喜欢选关羽,关羽挥舞青龙偃月刀的动作很威猛。还有《恐龙快打》,虽然记不起这个游戏的名字,但他还记得选人画面中,排在第二的是个女的,排在第三的戴着帽子。
  升上初中后,小毅放弃了所有娱乐,每天埋头苦读。他常常为自己记性不好而苦恼,同样的内容,别人读个一两遍就能记住,他要翻来覆去背上无数遍。他最大的心愿是像钱钟书那样过目不忘。
  中学时代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深刻的记忆,他只记得语文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揪过他几次耳朵,还有个老师粉笔扔得很准,上课打瞌睡的他经常被老师的粉笔砸到。
  因为数学和物理不好,高中时他选择了文科,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高考,他考取了安徽的一所师范学院。学费第一年七千多,第二年六千多,后两年各五千多,加上每月的生活费,算下来四年得花四万多块钱。他的父母那两年在做贩粮食的生意,每天早晨5点起床,开农用三轮车去乡下收粮食,两三千公斤的小麦,拉到几十里外的镇上去卖,每公斤可以赚几分钱,赚的钱供儿子上大学。
  可小毅不愿意去上,他想复读一年,争取来年考个好点的学校。父母担心他考不上,劝他先上了再说。
  小毅第一次接触电脑游戏,是在大学附近的网吧。“喜欢去那儿,可能是因为寂寞吧。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孤单,人一多又觉得闹腾。”他说。网吧很适合他的性格,这里既不太吵闹也不太冷清,既有众乐乐的氛围,也有独乐乐的心情。他每天在网吧呆三四个小时,每月的上网费在100元左右。
  一个人去网吧,他最常玩的游戏是《红色警戒》和《暴力摩托》(Road Rash)。玩《红色警戒》,他喜欢关掉超级武器,同电脑PK。玩《暴力摩托》,他喜欢踹警察,虽然明知会被警察举着警棍,在身后紧追不舍。
  和同学一起去网吧,他最常玩的游戏是《反恐精英》,尤其喜欢一枪爆头的爽快感,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是被爆头的对象。他最常用的武器是M4A1,因为稳定,不像AK那样发飘。他观摩过职业玩家的比赛视频,很羡慕他们的“铁手功”。
  “玩游戏最大的感觉是时间过得太快,平常觉得一个小时很长,玩游戏的话,一会儿就过去了。”他说。他从不玩网游,因为太花钱。
  除了玩游戏,他也爱看小说。他从学校的租书店借来《诛仙》,读到最后一页发现没写完,只好去网上找。渐渐地,网络小说取代游戏成了他去网吧的主要目标。他读的小说很杂,武侠、玄幻、穿越、军事、官场、惊悚、搞笑……唯一不喜欢的是网游类的小说。
  大一暑假,小毅去了扬州的一家玩具厂,和姐姐一起打工。父母眼中的他一如既往地乖巧,可没想到大二结束时,班主任突然打电话给他们,劝小毅退学。父亲赶去学校了解情况,得知小毅有三四门功课不及格,平时又经常旷课。在父亲的求情下,学校将劝退改为了休学。
  小毅觉得自己并没有沉迷网络,更没什么网瘾。休学在家的那几个月,虽然被父亲下了“禁网令”,他还是会偷偷跑去镇上的网吧,在网上搜索小说,拷进手机,带回家看。村上的伙伴大多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没什么话可说。
  复学后,小毅返回学校,又读了四年,才拿到毕业证书。父亲在学校找了些活干,看大门、收旧货、打扫卫生,有时摆摊卖卖东西。父亲不在家,母亲一个人没法贩粮,这档生意就撂了下来。
  母亲否认父亲跟去学校是为了监督儿子,只说是为了去那儿“干点轻快活”。小毅对大学的事情也是闭口不提。那六年仿佛成了他生命中的一个巨大黑洞,将所有记忆吞噬。
  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你想,你这一天就算在床上歪着,什么都不想,不也就过去了嘛。”
  有没有难受过?“都过去了,再说有什么用,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三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后,小毅辞职了。他因为过滤不清导致出现1800公斤的次品,组长问他为什么会过滤不清,他保持一贯的沉默态度,于是厂里让他自己辞职,限他三天内离开宿舍。他去网吧呆了两个晚上,父亲得知后暴跳如雷。儿子找到工作后,提亲的人陆续上门,这时候如果辞职回家,家里丢不起这个脸。
  托人求情后,小毅回到了那家工厂,被调去仓库。一米多高、两百多公斤重的金属桶,每天装卸码垛,从早晨7点半到晚上7点半,周围弥漫的是化工原料的刺鼻气味。回到宿舍,洗完澡洗完衣服已经快九点了,室友们聚在一起打牌,五块钱一局,小毅没钱,就躺在床上用手机看小说。他的手机里存了50多部网络小说,他刚把军事题材的《国策》看完,最近在看仙侠题材的《长生大帝》。他最喜欢的是《飞升之后》,讲的是一个凡人修神的故事。
  宿舍里有一台14寸的电视,只能收到六个台,除了中央一台和中央七台是普通话节目外,其它都是少数民族语言节目。屋里还有台笔记本电脑,是一个室友的亲戚升级电脑后淘汰下来的,平时大家也会拿它看看电影,小毅印象最深的是“六七个人挤在一起看毛片”。
  “小说里不是经常写到嘛,家徒四壁,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凳子,几个碗几双筷子。我家就比那稍微好点。”小毅半开玩笑地说。
  小毅家的瓦房是15年前盖的,30多平米,用两个柜子隔成了三间,中间是吃饭的堂屋,两边分别是小毅和他父母的房间。
  四年前,开发商把水泥路修到了他们村口,路对面建了个小区,两层半的楼房,两上两下。当地政府准备拆掉村里的老房子,让村民搬到对面的小区去住。小毅家迟迟没搬,一是觉得不划算,一套新房13万多,扣除宅基地的补偿,还要自掏八九万才能入住,自己起房的话,四上四下也只要十几万,而且用料更足,更称心;二是觉得没必要,儿子不在家,不着急换新房。
  “我想他在外面多赚钱,在外面买大房,在外面谈对象。”母亲说,“好好上班,休息时也别去网吧,多加班,可以多拿点钱。”
  “我已经十几天没上网了,不也好好的。”小毅说,“以前要是一天不去网吧就难受,工作以后没那个时间了。现在就算去网吧,也不知道能干什么,看哪个都提不起劲。”
  小毅不喜欢喝酒,啤酒喝一瓶,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他说父亲喜欢喝酒,几乎每天都喝,每喝必醉,经常吐得到处都是,有几次去别人家喝酒,回家的路上还掉进了河里。
  关于父亲,他印象最深的是自己小学五年级时,每天要上早自习和晚自习,早晨六点去学校,晚上很晚才回家,从家到学校的路上要经过一片坟地。那时的他很怕鬼,每次走过坟地都会胆颤心惊,一个劲地观察四周的动静,唯恐坟头冒出白色的东西。父亲知道后,每天早晨送他走过那片坟地,晚上又在坟地的那一头等他。
  高中住校,小毅喜欢过班上的一个女孩。他住在山的北面,她住在山的西面。父母知道后,坚决反对,两人只好分手。女孩没考上大学,复读两年后,外出打工。去年过年,他见过她一面,她说她在上海,挺好的。
  小毅对未来女朋友的要求很简单:长发,温柔,有工作。“我已经够懒了,她可以和我一样懒,但不能比我更懒。”他说。他的理想是“做个闲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好多人不都这么想的吗?现在拼命,不就为了今后能做个闲人吗?”
  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不知道。”
  你觉得你能做哪些工作?“都可以吧。”
  一周前,他去人才市场投了份简历,工作人员问了他一些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和小毅的几次聊天,他唯一提到的梦想,是去大山里,看看层层叠叠的树林。
小毅的80后记忆碎片
网络成瘾症(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
  泛指对电脑与网络的过度使用,导致日常生活受到影响。美国精神病学家伊万·戈德伯格(Ivan Goldberg)于1995年发明了“网络成瘾症”一词,但他否认这是一种精神病症。他认为:“把人的每一种行为都放到精神病学的范畴中去讨论,并试图用医学理论去加以解释的做法是荒谬的。如果你把‘成瘾’的概念扩大到人的每一种行为,你会发现人们读书会成瘾,跑步会成瘾,与人交往也会成瘾。”
  地方政府打着“城乡统筹”、“新农村建设”、“旧村改造”、“小城镇化”的旗号,要求农民从原先居住的村庄迁出,搬入统一规划的住宅区。农民失去宅基地,失去地产权。地方政府将农民的宅基地复垦,用增加的耕地换取城镇建设用地指标,上演一场新的“圈地运动”。
  以互联网为载体的小说,具有全民参与、传播速度快、个性鲜明等特征。由于创作自由,易于发表,且可以在短时间内积聚起读者,近几年,网络小说迅速流行。由网络小说衍生出了一批独特的题材,也涌现出了一批以“80后”为代表的网络作家,对新一代的网络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
《反恐精英》(Counter-Strike)
  以团队合作为主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最早于1998年作为《半条命》的第三方模组(Mod)推出。2000年,Valve公司获得其版权,将其作为独立游戏发行于市。游戏将玩家分为反恐阵营与恐怖分子两队,在同一张地图上进行多回合的战斗。
我不当房奴
赵旭(化名)
26岁,甘肃平凉人
月收入:10000元
  “七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离开?”
  “不是我不肯离开,是你还没有忘记我。”
  一天夜里,赵旭梦见了高中时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第二天醒来,他望着天花板,心情沮丧。看看表,已经7点15分,没时间忧郁了。他一骨碌爬起来,一刻钟内收拾停当,7点30分出门,赶到车站,挤高峰时段的区间车,以期在8点30分之前到达公司打卡。
  两年前,赵旭研究生毕业,经过30多家公司的笔试,10多家公司的面试后,入职上海张江高科的一家通讯公司。“刚到上海那天,我从火车站坐地铁到人民广场换线,一路上感叹上海真热闹,不愧为‘魔都’。等地铁过了龙阳路,开到地面上一看,傻了,这是什么地方啊,太荒凉了。”
  当他入住公司为他安排的人才公寓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荒凉”。按照当地的政策,凡在张江高科注册并入驻的企业的员工,拥有大学本科以上学历,且与企业签订一年以上劳动合同者,均有资格租住人才公寓。他住的这套人才公寓位于地铁二号线东延线唐镇站以东,出地铁站还要步行20多分钟。这片小区原本是动迁安置房,其中的六幢小高层被改成了人才公寓。小区四周很荒,生活设施也很少,他刚搬进来的时候,附近只有一家饭馆,晚上加班至八九点钟回到住处,已经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这套公寓的面积约60平米,三室一厅,三人合租。客厅很小,卧室两大一小,赵旭租的是最小的那间朝北的单人床房,10平米左右,每月租金原本是900元,扣除优惠和补贴后,每月实际支付520元。
  他刚入住时,这间10平米的小屋基本够用,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两三个板凳,已经把房间撑得满满当当。他的业余爱好很多,从游戏到摄影,从街舞到音响,前几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都花在了这些爱好上。用了五年多的数码相机升级成了一套近两万的单反器材,以前只能在店里蹭听的Hi-Fi耳机揣进了衣兜,从小就有的拥有一台自己的游戏主机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
  随着购入的装备越来越多,这儿的空间也变得越来越拥挤。
  自打小学起,赵旭就梦想拥有一台自己的游戏机。父亲反对他玩游戏,尤其是街机游戏。不知多少次,他被父亲从街机厅揪出来,回家后被反绑起来用电线抽。用他的话来说,玩街机“绝对是一段血泪史”。
  中学时代,父亲的管教加倍严厉起来,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父亲的“冷暴力”。一次,数学考了43分,父亲看了后,把卷子撕得粉碎,揉成一团,丢在他脸上,冷冷地说,滚出去。晚上回到家,他口渴,看见桌上有杯凉水,端起来就喝,坐在一旁的父亲一把将杯子夺了过去,把杯子里的水泼在他脸上,呵斥道,你怎么敢喝我的水。
  临近高考前,赵旭经常利用上晚自习的机会,和同学一起去网吧打CS。他喜欢虐机器人,发泄情绪。高中,他的成绩排名年级前五,还在国家化学奥林匹克竞赛上获过三等奖,不过因为父亲是学化学的,所以他决定,凡是与化学有关的专业一律不报。最终,他没能考上预期的清华和北大等名校,班主任希望他复读一年,可他一分钟也不想在家呆着,便去了西安的一所重点大学。
  刚进学校,他就和宿舍的同学打了一架,之后两年形同陌路,其他人外出聚餐或游玩,从不带他。那段时间,《暗黑破坏神2》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常常一个人跑去网吧包夜,刷物免盔,刷物免甲,刷风之力。2003年初,非典疫情在国内大范围流行,学校被封闭,图书馆的两百多台电脑成了学生们的主要娱乐场所。他每天早上6点去排队,排上后就在电脑前玩一整天暗黑。
  大二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全班108人,他排名倒数第三,高数还挂了科。正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出现失眠症状,每天凌晨4点多才能入睡。他的性格也日渐孤僻,身边没什么朋友,生日只能独自度过。他一度怀疑自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甚至想到过自杀。
  濒临崩溃的他决心有所改变,报名参加了校街舞队。每天晚上,他和队友一起在操场上练习街舞,从9点练到半夜12点多,一练就是两年。街舞有个动作叫“无敌”,以左手、右脚和头为三个支点,仰面撑地,身体呈一条直线。整个街舞队,只有他能以Top Rock接出这个动作。
  从街舞中,他慢慢找回了自信,走出了自闭的状态,与室友之间的关系也逐渐恢复正常。他攒钱买了台电脑,放在宿舍,和室友一起对战魔兽,一起走仙剑迷宫,一起征战艾泽拉斯大陆。
  大一,赵旭在网上看了尤娜和泰达湖中拥吻的那段动画后,被深深打动。这之后,所有与《最终幻想X》相关的周边,无论是杂志、海报,还是原声CD、剧情DVD,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而他亲手玩这款游戏,却是在工作后,在他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台游戏主机,一台白色薄版的PS2之后。
  公寓没有电视,他借了块电视卡装在笔记本上,把PS2接在电视卡上玩。玩了没多久,他发现电视卡发热量太大,笔记本烫得厉害,只好买了一台24寸液晶显示器和一个外接电视盒。
  当他把第二台游戏机Xbox 360抱回来后,桌面变得拥挤不堪。液晶显示器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盘,其余空间被PS2、Xbox 360、手柄、飞行摇杆、电视盒、笔记本电脑、无线路由器,以及书、碟包、高达模型、电水壶和茶杯之类的杂物瓜分,更麻烦的是两台游戏机的那堆相互缠绕的线缆,乱得没法收拾。他只好把买了没多久的PS2重新装回盒子,丢在了衣柜顶上。
  去年11月,微软的体感外设Kinect发售后,他的玩性又被激了起来。他觉得这玩意儿很科幻,还可以运动一下长期处于坐姿的身体,便第一时间入手了一套。这下麻烦又来了。
  首先是位置的摆放。Kinect的有效感应距离为1.2米至3.5米,如果把Kinect放在显示器前,一是距离不太够,二是显示器太小,退后几步,屏幕上的细节就看不清了。于是他把Xbox 360移到了显示器后面,把包装盒垫在主机上,再把Kinect搁在包装盒上,Kinect才勉强从显示器背后露了出来。不过这样一来,开窗又很不方便,拉窗帘时很容易碰到。
  实际测试中,他发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屋里的活动空间严重不足,动作根本施展不开。为了找出最佳组合方案,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把单人床、书桌、衣柜等大件来来回回挪了好几次,才勉强拼出一条三米左右的狭长通道。即便这样,一个人玩的时候,他还是会经常撞到床沿上,更别提和朋友一起玩了。
  “五年前,我同街舞队的朋友说,这辈子我们要跳舞一直跳到跳不动为止。”而现在,他只能在这间“蜗居”里磕磕绊绊地玩《舞蹈大师》。
  和很多家长一样,赵旭的父母认为,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套住房,是年轻人成家立业的第一步,即便这意味着倾尽全家两代人的积蓄。父亲每次打电话给他,都会催他赶紧在上海买房,家人会帮忙承担首付并还贷。
  一年多前,赵旭把买房预算定在100万,准备在上海外环附近买一套60平米的二手房。现在,上海二手房的套均价格已经升至140万,外环的上涨幅度更大,100万的预算已经远远不够。
  他不想当“房奴”。“一旦成了‘房奴’,我就已经能预见到以后二十年自己的生活状态。就像玩游戏、看电影,如果被人剧透了,你会不会觉得很没劲?”他说。他更愿意把钱投资在兴趣爱好上,比如摄影、旅游和游戏。
  “父亲,一切都结束了吗?”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孩子。世上没有永恒的王权。”
  去年8月,《魔兽世界:巫妖王之怒》国服正式上线。在这之前,赵旭和他的朋友已经在台服上击杀了阿尔萨斯。从此,他告别了艾泽拉斯大陆。
  对他来说,阿尔萨斯的死,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也宣告了一段青春的逝去。
山贼西瓜皮(化名)
33岁,江苏淮阴人
月收入:20000元
  玩游戏需要多大的空间?PSP,只要一张椅子。电脑,再加一张桌子。Xbox 360,人与电视之间最好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Kinect,至少需要六平米的活动范围。
  诗意地栖居需要多大空间?“至少100平米。”西瓜皮说。他的手上捧着《魔兽世界》主题的马克杯,大杯喝水“很给力”。
  西瓜皮毕业于清华大学,攻读建筑设计专业十二载,期间最引以为豪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大三那年,他和三名同学一起研究《营造法式》,寻访古建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把佛光寺、观音阁和初祖庵等八大唐宋建筑制作成逼真的3D模型,成为古建筑三维数字化领域最早的一批拓荒者。二是研究生第一年,他参与了绍兴鲁迅故里的保护规划工作,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那段300多米的核心街区,就是按照他的设计改造的。
  2008年,博士毕业后,西瓜皮去了上海的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工作。他在单位附近租了间30多平米的一室户,每月租金2000元。对面有个小区,房价已经涨到6万每平米。
  “房子的功能无非就是有个睡觉的地方,不冷,安全,就够了。”西瓜皮说。在他看来,人这一辈子,房子本应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皮囊之外的皮囊,不值得花费精力,可眼下的国情却让老百姓都困扰在了房子的问题上。
  去年冬天,北京成府路上出现了一个“蛋形”蜗居,被媒体广为报道,这个创意源自西瓜皮的师兄所在的一家建筑设计公司。这间“蛋形”小屋由钢筋和竹条编制而成,以钉子固定,最外层是麻袋拼成的保温层。小屋里摆了一张单人床,床尾藏有一个水箱,内有压力系统,可以把水压上来,供洗漱用,一水箱的水大约能用三天。小屋的材料总成本为6427元。
  西瓜皮介绍说,这种以城市流动人口和弱势群体为关注对象的设计,在国内外的建筑行业内很常见。国外有不少好玩的创意,比如将四五个集装箱摞在一起,开窗做门,加上楼梯和平台,改成一幢小型楼房;在一根柱子上架一个球形的小屋,一排排柱子连在一起,如同一片树林;也有专为游戏玩家打造的蜗居,比如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设计的“魔兽世界小木屋”(WoW Pod)。
  一套标准的居住单元至少需要解决“建”、“结”、“水”、“暖”、“电”五个基本问题,即建筑、结构、给排水、采暖通风、强电弱电。对于蜗居玩家而言,最简单的方式是以汽车为原型加以改造。西瓜皮构想了一套简易方案:一辆七座的面包车,把驾驶座以外的椅子全部拆掉,六平米左右的空间,人躺下需要两平米,排水排污系统需要三平米,再加个小水箱。车身覆盖保温层,解决保暖问题。车顶安放太阳能板,以保证玩游戏时的基本用电。
  “这些都不难解决,在国内,最大的问题是地皮。最低限度,你得缴停车费吧。”他说。
  西瓜皮的理想是设计真正伟大的建筑作品,让自己的名字永久地留在世界建筑史上。玩游戏时,他常常会感慨国外游戏场景设计师的专业水准,国内即便是专业的建筑设计师也望尘莫及。“比如暴风城这个聚落,空间的变化组合和行走路线都设计得很专业,颇有中世纪城镇的原生态感觉。反观国内,虽然到处都在修建仿古的新镇或新街,可绝大多数的布局设计就像兵营,一对比就看出高低了。”
  未来如果有机会,他打算去乡下租一小块地,盖一套自己的房子,三百到五百平米,既作为住所,也作为工作室兼作品陈列室。在中国盖房子,土建成本不高,但由于特殊的土地政策,“诗意地栖居”对于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来说成了一个难以企及的梦想。
  “蛋形蜗居绝非炒作,只是不小心捅了这个社会的痛处。”他说,“这个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走着瞧吧。”
赵旭的80后记忆碎片
  意为“房子的奴隶”,指那些为了偿还高额的住房按揭贷款,而使自身的社会生活受到极大影响的人。他们为了还贷而拼命工作,如同奴隶为了生存而为奴隶主卖命干活。由于绝大部分可支配收入被用于还贷,导致生活质量大幅降低,个人的全面发展受到束缚,
  源于2009年7月在中国大陆热播的35集电视剧《蜗居》,该剧根据作家六六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作为名牌大学化工科的毕业生,郭海萍与男友苏淳选择留在江州(原作为上海)工作,两人租住了一间10平方米的小屋,在这里结婚生子,一住就是五年。当他俩决定在江州买房时,却发觉“攒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于是,买房成了郭海萍最重要的生活目标,她和家人的命运因此而被推上了一条自身无法掌控的轨道。
《暗黑破坏神II》(Diablo II)
  由暴雪北方(Blizzard North)研发、暴雪娱乐发行的一款动作角色扮演游戏,原作于日发售,官方资料片《暗黑破坏神II:毁灭之王》于2001年发售。玩家可在单人模式及多人模式下进行游戏,并可在Battle.net上与其他玩家联机战斗。
  微软开发的一款应用于Xbox 360主机的体感设备,于2010年11月在北美发售,售价150美元。它能够捕捉玩家的肢体动作,或进行脸部辨识,并内置有麦克风,可识别语音指令。玩家无需借助任何控制器,即可以身体进行游戏。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Arthas Menethil)
  《魔兽争霸》系列的主角之一,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之子,曾经是一位伟大的圣骑士,后堕落为死亡骑士,弑父篡位,化身巫妖王。日,阿尔萨斯在《魔兽世界》美服被击杀。
我不做农二代
田瑜雯(化名)
22岁,山东菏泽人
月收入:2000元
  十二月,一个寒冷的早晨,七点多,天刚蒙蒙亮,田瑜雯和同事一起走出厂门。过去的12个小时,她检查了近10万个电解电容器。
  田瑜雯在江苏无锡的一家2000多人的电子厂上班,工作是肉眼检查电解电容器的外表是否完好。指尖大小的电解电容器,一个个捏在手上转,先看顶部和底部,再看侧面,看是否有膨胀或损坏。碰上不良较多的批次,看得很慢很细,一天检查一万多个,眼睛已经极度疲劳。进厂前,她的视力是1.2,不到一年,降到了0.6。
  这家电子厂的作息是上四休二,四天白班,四天夜班,相互交替。每个班次12小时,中间的两顿饭加休息时间合计一个半小时,喝水或上厕所需要经“确认者”同意,从他们手上拿取离岗证。每班20多人,只有一张离岗证,上厕所久了还会被“确认者”盘问。
  白班夜班轮替时会有两天休息时间,这两天,田瑜雯一般都会选择加班。她的基本工资是1000元,只有多加班,才能多挣钱。加班可以选择白班或夜班,她更愿意选择夜班,因为夜班的加班补贴比白班多7块钱。
  “出来打工,不就为多挣点钱嘛。”她撇了撇嘴,说。这些年来,她的日子过得既清晰又模糊,既像是切割整齐的方块,又像是随着阳光、路灯光、车间灯光、宿舍灯光而不断变幻颜色的拼图。游戏,是这张拼图上永不褪色的一块。
  田瑜雯的老家在山东菏泽的农村,她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二妹田舒雯前年职高毕业,和她一起在无锡打工。小妹只有六岁,奶奶独自在家带她。她们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半载才有空回家一趟。田瑜雯很疼爱这两个妹妹,“如果我只有两样东西,我自己可以一样都不要,全给她们。”虽然她只比二妹大两岁,但言行举止却要成熟得多。她出外打工已经有六个年头。
  2005年,初中毕业后,田瑜雯离开老家,去了徐州,在表姐开的一家手机店打杂,每个月四五百块钱。生意不忙的时候,表姐就会带着她一起玩游戏。她接触的第一款网游是《QQ幻想》,玩的是女战士。游戏中的她喜欢披一件颜色素雅的外套,手持长枪,四处闲逛,钓钓鱼,挖挖矿,看看风景。因为不喜欢练级,她玩了很久,角色的级别还是很低,每次组队下副本,表姐就会让她当队长,这样,碰到的怪物等级比较低,她分到的经验也会比别人多。
  春节前后,店里的生意很忙,学生、上班族、外地打工回家的人都赶在这段时间换购手机。她回不了家,白天在手机店帮忙,晚上就登录游戏,和其他玩家一起做做“开心辞典”之类的线上活动,感受一下节日氛围。
  在表姐的店里做了两年,满18周岁后,田瑜雯决定自己出去闯闯。她先是进了青岛的一家鞋厂,每天工作14小时,用电动缝纫机绱鞋,底薪500元,算上加班费每月1500元。一个月后,她去了上海,在一家马达厂找了份质检的工作。工作强度不大,每天8小时,有双休日,不过每个月的收入只有1000出头。一到双休日,表姐就会发短信给她,让她去网吧,上线一块儿玩游戏。
  一年半后,她离开了这家马达厂,正赶上金融危机,打工的机会少了很多。在朋友的介绍下,她来到无锡,在一家日资工厂打工,每天穿着防静电工作服,戴着手套和口罩,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12小时做下来,人闷得很难受。
  半年后,她跳到了现在的这家电子厂。因为加班频繁,玩游戏的时间少了很多,她只能趁白班转夜班的间隙,去网吧玩上几个小时。
  工厂附近原本有十几家网吧,生意很好,周末去晚了很难找到空位。在这里上网的大多是年轻的外地打工者,玩游戏、看电影、看韩剧、听音乐、聊天……网吧是他们的主要娱乐场所,也是他们与外面的世界相联系的桥梁。
  不过这一年多来,为了建造写字楼和住宅区,开发商把周围的网吧一一拆除。现在,从田瑜雯的住处去最近的一家网吧,步行要20多分钟。一起打工的二妹田舒雯也爱玩游戏,半夜下班后还会跑去网吧包夜,这让姐姐很担心。她准备等过完年后,花两三千块钱买一台“可以玩游戏的电脑”,放在住处。
  姐妹俩现在住的这套合租屋原本是两室一厅的结构,房东用木板又多隔出了两个房间,分别出租。她俩租的这间算是大的,十多平米,水泥地面,墙上刷了层白漆,每月租金450元。其它三个房间更小,放了床和桌子后,只剩下一掌多宽的活动空间,每月租金200元。
  田瑜雯和妹妹睡在一张床上,床头有个木凳,上面摆着一台山寨EVD影碟机,乍一看有点像笔记本电脑。她俩回到住处,除了玩手机,唯一的消遣就是挤在这个小小的屏幕前看碟片。
  平时她俩也爱逛街,尤其喜欢逛服装店和饰品店。工厂离市区远,来回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俩最常逛的是工厂附近的一条小街。街很短,但很热闹,两边开着各色各样的小店,有卖衣服的,有卖手机的,有卖零食的,有卖小吃的。夏天衣服便宜时,她们经常会去淘些新的款式,换着穿。“我俩挺时尚的,过时的衣服就不想穿了。十几二十块买回来,不穿也不会觉得可惜。”她笑了笑说。
  这条街的两头开了几家职业介绍所,门口的黑板上写满招工信息,特别注明“女工价零,男工半价”。田瑜雯所在的这家工厂待遇一般,伙食也不好,菜是水煮的,没什么油水,还经常吃到烟头、虫子、头发之类的异物。不过她也不想再换来换去,因为不管在哪家厂,流水线工人的待遇都差不多。
  田瑜雯性格直爽,喜欢交朋友。玩《QQ幻想》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镇江的小男孩,每次一上线,他就会叫她姐姐,还在游戏里送钱给她。她觉得他的脾气有点怪。“他让我骂他,我说为什么啊,他说他喜欢一个女孩,可那女孩不喜欢他。我说那你去骂别人啊,他说他不会骂人,还说我不骂他,他就生气。”于是她在游戏里骂了他,结果被禁言了。
  从徐州、青岛、上海到无锡,不管在哪座城市,田瑜雯都能很快适应当地的环境。不过她不太喜欢同本地人打交道,他们给她的感觉是“瞧不起人”。
  “刚进上海那家厂,第一天上班,旁边有个上海大姐的机器停了,我提醒她,她让我帮她按一下按钮。那么多按钮,我不知道该按哪个,她就骂我笨死了。如果我是上海人,她肯定不会那样说话。”田瑜雯撇了撇嘴说,“汶川大地震后,厂里组织捐款,有一对四川的小姐妹,两人加起来才三千多工资,一次就捐了两千。组长是上海人,每个月三千多,才捐了20块钱。”
  更让她觉得不公平的是,和她一起进厂的很多本地人早就转为了正式的合同工,而像她这样的外来打工者却一直是劳务工,享受不到厂里的任何福利。
  地位和待遇上的种种差异让她意识到,城市和工厂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归宿。在这里,她虽然远离了繁重的农活,却不得不忍受那条永无尽头的流水线,忍受每天数万次重复同一个动作的单调枯燥而毫无成就感的工作,忍受每天12小时昼夜颠倒的作息时间,忍受“白天机器人,晚上木头人”的生活方式。
  在这里,还有成千上万和她一样的年轻人,每天过着从工厂到网吧到合租屋的三点一线的生活。游戏的虚拟世界里,没有本地人与外地人之分,他们可以同其他人一样,杀怪练级,领取任务,拾取道具和金币,摆摊做生意,结婚生子,不断成长。而在现实世界中,他们却无法享受同等的公共资源,无法享受同等的社会保障,无法获得同等的向上流动的机会。这种不平等的感觉,将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以及家庭的组建,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没钱的日子真难过!有钱是爷,没钱是孙子!”上一个住客在合租屋的墙上留下了两行歪歪扭扭的字。田瑜雯撇撇嘴说,太丑了,回头买几张海报把这些字盖上。
  在无锡打工一年多,她总共寄了一万多块钱回家。妹妹是去年来的,两人一起打工,钱就攒得快多了,没什么大开销的话,每个月能寄两千多块钱回去。
  母亲其实并不赞成女儿出来打工,她觉得就算在外面打一辈子工,也闯不出什么名堂,到头来还是得回家种田。不过为了早点凑齐盖新房的钱,除了小妹外,一家人都在外打工。他们至今还住在二十多年前盖的一间瓦房里。
  田瑜雯希望等攒够了钱后,回家和母亲一起做点小买卖。母亲以前很会做生意,卖过粮食,也卖过衣服,后来因为外婆瘫痪,爷爷又得了骨癌,母亲不得不丢下生意,在家照顾老人。
  田瑜雯相信自己有能力为自己和家人打拼出一个更好的明天。“不是我说大话,我肯定不会像我有的同学那样,在外面打工,然后回家带孩子。我不会那样,我一定会给我妈一个很好的生活环境。”她说。
  虽然现在的空闲时间很少,田瑜雯偶尔还是会去网吧,登录《QQ幻想》看看。她在游戏里的名字叫“一缕霞光”,她喜欢站在出云城的某处,脚下是悬崖,左边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顶有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那个月亮真美。”田瑜雯感慨道。
田舒雯(化名)
20岁,山东菏泽人
月收入:1300元
  田瑜雯喜欢撇嘴,田舒雯喜欢笑,说话时总是盯着姐姐看。
  田舒雯在一家生产触摸屏的工厂上班,每月1300多元,虽然收入不高,但工作比姐姐轻松,每天8小时,有双休日,所以,她玩游戏的时间比姐姐多得多。
  田舒雯在菏泽市区的一所职高读了三年计算机专业,学校的机房没有联网,电脑里装的是“连连看”之类的单机小游戏。小游戏玩腻后,大家就去外面的网吧玩。女生一般喜欢玩舞蹈类网游或是竞速类网游,她不喜欢,就跟着男生一起玩《梦幻西游》和《天龙八部》。
  职高毕业后,她在老家找了个“电话销售”的工作,每天拿着一份长长的电话号码清单,给陌生人打电话,拨通后告诉对方,这里有一个免费获赠某知名品牌化妆品大礼包的机会。对方感兴趣的话,她就把邮寄地址记录下来,转交给其它部门。其它部门会把一套假冒的品牌化妆品寄给对方,货到后,再以海关关税、产品检测费和运费之类的名目,向对方索取200多元的费用。
  “别人在电话里骂我,我心里难受。别人要了这套东西,我心里更难受。”田舒雯说。一次,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劝她说,闺女,你做点什么不好,干嘛要骗人。之后不久,她就辞掉了这份工作。
  2010年5月,她来到无锡,和姐姐一起在厂里打工。她认识了一个和她一样爱玩游戏的女孩,她教那个女孩玩《梦幻西游》,两人还在游戏里拜入同一师门,平时以“师姐”、“师妹”互称,惹得同事们议论纷纷,经常有人跑过来问她们为什么这么叫。她觉得很好玩。
  她打算在无锡打两年工,然后回去继续读书。她喜欢动漫,读职高的时候,学过画漫画,学过制作Flash。“我的理想可大了,我今后要有一个自己的网站,还要编排自己的动画片,把它们上传到网上。每次看见那些小孩看动画片时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就特别高兴。”田舒雯笑着说。
田瑜雯的80后记忆碎片
新生代农民工
  出生于1980年代以后,在异地以非农就业为主的农业户籍人口。去年1月31日,国务院发布2010年中央一号文件《关于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进一步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的若干意见》,首次使用了“新生代农民工”的提法,并要求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让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全国总工会去年6月21日发布《关于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研究报告》,称我国现阶段新生代农民工的总数约在1亿人左右,他们普遍存在劳动合同签订率低、社会保险参与率低、工资水平总体偏低的“三低”现象。与“三低”相对应的是“三多”,工伤及职业病多、加班多、劳动争议多。
  由用工单位向派遣机构支付服务费用,由派遣机构与劳动者订立劳动合同并支付工资待遇,将劳动者派往用工单位,从而将劳动力的雇用与使用分离。用工单位使用劳务派遣工而非劳务合同工的主要目的,在于降低用工成本、规避用工风险、维护体制内员工的既得利益,由此产生了“同工不同酬”的现象,损害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QQ幻想》
  由腾讯公司开发并运营的一款大型Q版角色扮演类网络游戏,发布于2005年,以可爱、轻松为其主要特色。玩家可选择战士、剑客、刺客、术士和药师五大职业进行游戏,每种职业均有男、女两种性别。
我不是啃老族
26岁,江苏无锡人
月收入:1500元
  “起晚了,可能晚到半小时。”中午12点半,杨瑞发了条短信过来。
  从去年7月到现在,他一直处于待业状态,每天昼伏夜出,白天睡到下午一两点,晚上约朋友出去泡吧、K歌、三国杀,或是窝在家里通宵玩游戏。最近半个月,他一口气打穿了《战神:斯巴达之魂》和《寄生前夜3:第三次生日》。这样的日子无聊得要命,“一点也不high”,只有和朋友一块儿玩COS时,他才能找到一点high的感觉。
  杨瑞是无锡“High Point”COS社团的团长,团里的十多名成员大多是上班族,一有比赛或商演就会聚在一起。去年参加的八场COS比赛,除ChinaJoy外,他们无一例外拿到了冠军。
  杨瑞的网名叫“粗糙の爷”,平时同朋友聊天时也总以“大爷”自称。四年前,他COS过《霹雳布袋戏》里的螣邪郎,螣邪郎的口头禅就是“本大爷”。加上他性格不拘小节,“神经比较大条”,所以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网名。
  杨瑞最早接触COS是在高中,一次逛街时,他看见一群人穿着《浪客剑心》和《火影忍者》的服装,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觉得很帅,于是拿出压岁钱也给自己买了一套《网球王子》的蓝白校服,外套、裤子、T恤和短裤,穿在身上四处显摆。一天,他正在路上走着,有人过来搭讪,问他是不是喜欢动漫,他说是啊,对方说那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我们是玩COS的。就这样,他第一次知道了“Cosplay”这个单词。
  大学四年,杨瑞在外地的一所师范院校学日语。大一,他把被父母封印一年的PS2带了过去,又买了台电视,每天除了睡觉,就是蹲在宿舍玩游戏。大二,他加入了一支名为“信仰”的校园乐队。乐队四个人,一个主唱兼节奏吉他,一个主音吉他,一个贝斯,他是鼓手。加入乐队的初衷和当初玩COS的初衷一样,因为“觉得很帅”。每天晚上7点到9点,他们四个人就会聚在教学楼的一间不足10平米的地下室里练习。
  学校限制学生玩乐队,不批准他们在校园内举办演出的申请,还多次试图收回他们排练用的地下室。直到毕业前,他们四处疏通关系,才获得了一次专场演出的机会。为此,他们特意创作了一首名为《向往》的歌曲,表达他们对自由的渴望。
  演出在学校的礼堂里举行,杨瑞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把陪伴自己度过三年大学时光的那套家当——一个大鼓,一个军鼓,三个嗵鼓,两个吊镲,一个踩镲——搬了上去,高高地坐在上面。演出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台下气氛热烈。
  “在我们面前/有着一堵墙/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我们多么希望/像小鸟一样/在空中自由的飞翔/你不曾说/这将是最后的专场/那只是一种向往……”
  演出结束后,大家抱头痛哭。
  2005年,杨瑞加入“天使城”社团,才真正玩起了COS。那年“五·一”,他跟随“天使城”去上海参加比赛,有生以来第一次上台走秀。他们表演的是《恐怖宠物店》,他是跑龙套的,COS一只蝎子。别人作势打他,他一步步朝后退,结果从台上摔了下去。
  2006年,他加入“绯主流领域”社团,参加了ChinaJoy的COS比赛,第一次参赛就打入了决赛。那时他们的道具都很粗糙,大多是硬纸板做的。他扮演精灵,手上的宝剑是地摊上买的工艺剑,盾牌是KT板做的。
  2007年,大学毕业后,杨瑞回到无锡,在一家早教中心做零至六岁的婴幼儿早教,每月工资2000元。这份工作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最忙,经常同玩COS的时间冲突,所以没做几个月,他就辞掉了。之后的两三年,他换了几次工作,在汽车4S店做过客服,在琴行做过营业员,上一份工作是旅游销售,这是他最满意的一份工作,因为可以自由支配时间,每个月带两三个团就能有两三千的收入。可惜这家公司去年因经济纠纷倒闭,员工统统被遣散回家。
  对他来说,工作只是一份糊口的差事,填饱肚子就行,COS才是正事。2007年,他帮其它社团出《大蛇无双》,一直“打酱油”的他破天荒第一次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气角色——赵云,因而练得格外卖力,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练习转枪动作,从头顶转到背后再转到胸前,练了两个多月。赵云有个动作是踩在太史慈的背上高高跃起,一次彩排,他跳起后出了点意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导致脚掌骨裂。休养一个月后,他带伤上台,还是帮社团拿到了冠军。
  2007年,“绯主流领域”二次参加ChinaJoy,尝试以舞台剧的形式演绎《北欧女神2》,结果没能通过预赛。2008年ChinaJoy,他们把重心放在道具和走秀上,凭借《怪物猎人》顺利杀进了决赛。但在决赛前,杨瑞与团长就舞台风格产生了分歧。杨瑞认为应该把游戏中那些给玩家留下深刻印象的场景还原出来,比如烤肉,团长则认为那样的表演过于拖沓。比赛结束后,杨瑞退出社团,与几个朋友一起组建了“High Point”。
  沉寂一年后,2009年,“High Point”社团陆续推出自己的作品,其中以《战国Basara》最为成功。年底,他们迎来了组团后的第一场重要赛事。赛前两个月,大家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分析角色,创作剧本,制作服装道具,排练动作,最终凭借《战国Basara》的出色表演夺得了“最佳舞台创意奖”,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和其他热爱COS的人一样,杨瑞曾经视COS为一项神圣的事业,拒绝把它同任何经济利益挂钩。现在的他觉得那样的想法太幼稚,能有回报为什么不要?从起步到辉煌,《战国Basara》对社团的快速成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其服装和道具成本只有5000多元,而一年下来,社团从比赛和商演中获得的收入已经超过六万元。身为团长,杨瑞会从中抽取三分之一作为自己的报酬,平均下来相当于每月有一两千的收入。不过有赚就有赔,去年社团参加ChinaJoy决赛,他自掏腰包投了一万多块钱进去。
  杨瑞的父母是鞋厂的普通工人,母亲已经退休。自大学毕业后,他就再未向父母要过一分钱,每个月还会按时上缴500元。他计划明年结婚,可家里只有一套八零式两室一厅的老房。父亲主张把这套房子卖了,加上积蓄,给儿子买一套新房结婚用,他们老两口就在外面租个单间凑合住住。杨瑞坚决反对。
  “有时候也会难过,人家二十多岁就有房有车,我要什么没什么,每天就这么无所事事,一点动力都没有,对人生也没什么憧憬。只有坐在电脑屏幕前,我才会觉得塌实。和大家一起玩COS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大家一起玩,一起排练,虽然没钱,但也算是穷开心吧。”他说。
  “High Point”的成员大多已经二十四五岁,聚在一起玩COS的时间越来越少。杨瑞打算今年再带团冲击一次ChinaJoy,之后就不再参赛。“等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再约了一起去ChinaJoy参加比赛吧。”他笑着说。
  去年,虽然杀进了ChinaJoy的决赛,可他们最终没能获奖。颁奖结束后,他和一名队员去厕所抽烟,听着东北团在旁边开心地聊天,两人哭了起来。
  谢幕时,他带着“High Point”的二十多名成员走上舞台,一字排开。每个人依次走出队列,根据所扮演的角色,说一句台词,做一个动作。他扮演的是前田庆次,耍一圈刀,拍一下大腿,冲台下做了个挑衅的动作。最后,大家把手里的武器朝后一扔,大摇大摆走向台前,在杨瑞“一、二、三”的口令下,一起高高地跳了起来。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激情洋溢的一跳。那就是我们的青春,我们活着的证明。”杨瑞说。
杨瑞的80后记忆碎片
  大多生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谋生能力,但主动放弃了就业机会,赋闲在家,衣食住行靠父母,社会学家称之为“新失业群体”,以区别于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下岗人员构成的“老失业群体”。国外亦有类似群体,被称为“尼特族”(NEET,“Not currently engaged in Employment, Education or Training”的简称)。
  “Costume Play”的简称。作为一种扮装性质的表演艺术行为,参与者需要借助服装、道具、化妆、造型,以及语言、动作等方面的模仿,尽可能忠实地还原动漫、游戏、电影和小说等虚构作品中的角色。
《网球王子》
  日本漫画家许斐刚创作的少年漫画作品,曾被改编为动画、舞台剧、电影、游戏,以及中国“好男儿版”电视剧。男主角越前龙马是一名兼具超强球感和精湛球技的天才网球少年,喜怒不形于色,内心却充满了炽热的斗志与上进心。
《战国Basara》
  日本卡普空公司于2005年推出的动作游戏系列,以日本战国时代为舞台,在传统的人设和故事的基础上,融入了恶搞与现代的元素。与史实不同,游戏中的前田庆次有着“孩子王”的性格,为了过不受管教的自由生活而来到京都,喜爱京都的热闹、庆典、樱花与酒。
我不是非主流
陈俊秀(化名)
26岁,江苏无锡人
月收入:暂无
  “非主流?就是那种打扮得很潮,眼睛画得很大,眼线很重,烟熏妆,爆炸头,衣服五颜六色,还戴着大边框眼镜的。喏,就像他那样。”杨瑞指了指身边的陈俊秀,开玩笑地说。
  陈俊秀戴着一副大大的黑边圆框眼镜,没有镜片。他的头发染成黄色,做成了蓬松凌乱的“烟花烫”造型,刘海很长,往两边梳开,右侧特意留了长长的一绺。他的左耳穿着一个黑色的五星耳钉,右耳夹着一个方形的金属耳夹,手上戴的是镶有金属铆钉的黑色无指手套。
  陈俊秀的经历也有些“非主流”。初中和高中,他在一所艺术类院校学画画,高二体检时发现自己是色盲,只好转读旅游学校。大专毕业后,他没能考到导游证,带不了团,就和朋友一起在学校旁边的弄堂里开了家卖毛绒玩具的小店。
  这家店只有四五平米,站上两三个人就已经磨不开身,他每天坐在货架和橱窗之间的夹缝里,招呼客人。刚开张时,小店的生意还不错,每月进账2000多块,卖得最好的是半人多高的海绵宝宝毛绒抱枕。由于玩具品种的更新很慢,一年后,小店的人气越来越差。这时格子铺流行起来,他租了两个小格子,每月350元租金,把毛绒玩具放在格子里寄售。
  生意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他关掉小店,去了郊区职教园的一家奶茶店打工,盘算着今后自己也开一家。奶茶店离他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方便起见,他在店附近租了间小屋,厕所和浴室公用,月租金500元。那时他的工资是1200元。
  一年后,奶茶店已是遍地开花。他只好改变计划,在大学城附近的一条商业街上租了间11平米的店面,做起了服装生意。
  从进货到卖货,服装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陈俊秀一个人在打理。
  店里的衣服以女装为主,三四十种款式,主要面向90后的学生。“去年流行皮衣,机车装卖得不错,中性款式也很好卖,还有朋克风格的,镶着铆钉等金属饰物的。”他说,“也有人喜欢淑女装或休闲可爱的衣服,但不多,蛮奇怪的。”
  刚开始,他为这家服装店定的目标很高:五年内做大,开几家分店,然后找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自己搞设计,创立自己的潮流品牌。可惜事不遂愿,开张一年多,服装店生意平平,扣除房租后,每个月都处于亏损状态。他总结了三点原因:一是因为商业街的人气不如想象中旺,自己店铺的位置又不够理想,在二楼,楼下是超市;二是因为淘宝对实体店的冲击太大,“淘宝上什么都有,卖得又便宜,而且大家越来越宅,买衣服都懒得去店里逛”;三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缺乏守店的耐心”,朋友一喊他,他就把店关了,跑出去和朋友耍。
  陈俊秀从小爱玩游戏,开服装店后,玩游戏的时间多了起来,每天坐在店里对着笔记本,没顾客上门的时候就玩玩游戏,看看电影。
  大学正在放寒假,校园里空空荡荡,没什么生意,他索性关了店,每天宅在家里。现在,他的作息习惯和杨瑞一样,昼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打游戏。他玩的游戏很杂,从《生化危机》到《使命召唤》,从《仙剑奇侠传》到《鬼泣》,从魔兽对战到“三国杀”。
  他最喜欢的游戏角色是景天和云天河,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他们武艺高强,而且很搞笑。他最欣赏的动漫角色是《黑猫》的男主角托雷。托雷曾经是一个暗杀组织的王牌杀手,冷酷无情。邂逅水无月·沙耶后,他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方式。沙耶遇害后,他背叛暗杀组织,成为了一名赏金猎人。
  “他的生活态度跟我很像,他说自己是一只野猫,不想被任何人束缚。我骨子里也跟他一样,喜欢随性的生活。”陈俊秀说。今后,他想继续做生意,但父母希望他赶紧找份稳定的工作,别再瞎折腾。前两年开店的钱是母亲给的,她不太愿意再往里投钱。父亲是一名普通工人,打一开始就反对儿子做生意,他觉得只要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上上班,混混日子,每个月挣上1000多块钱,就够了。
  陈俊秀拒绝走父亲的老路,“我要跟别人不一样的生活,不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他打算找个合伙人,入股他的服装店,找不到的话,就先去其它时装店或饰品店做做营业员,既可以了解最新的潮流动态,也可以学习学习别人的经营之道。未来,他还打算考个造型师的资格证。“既然我喜欢打扮,干脆就往这条路走走吧。”他说。
陈俊秀的80后记忆碎片
  字面上,非主流指一切与主流相对的,仅被同时期的少数人接受和认可的事物,包括业已式微的或新兴的事物。中文语境内,非主流指一种特殊的网络文化及人群。该群体被认为喜欢使用“火星文”,喜欢写情感类日志,语句表述凌乱冗长,喜欢发布手机自拍照,以斜上方拍摄的脸部特写为主。
  1999年,中国高校开始推行扩招政策,与之相伴的是基建项目的快速跟进,大学城成为这一现象的极端表现。根据江苏省教育厅的材料,自2002年以来,江苏共启动七个大学城和高校园区的建设。有专家认为,大学城建设是官员的政绩要求与房地产开发商的利益驱动联合形成的变相的土地开发。
  传统的线下零售渠道,相对于“网店”而言。近几年,随着电子商务平台的发展,以及用户消费习惯的变化,网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其运作方式日趋成熟,令实体店的经营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此同时,也有不少网店转至线下,开办实体店,彼此相辅相成。
  日本漫画家矢吹健太朗创作的一部漫画,原作从2000年开始在《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上连载,于2004年1月号连载结束。单行本全20集。电视动画从2005年10月至2006年3月在日本播放,共24集。
我不做贫二代
22岁,江苏宿迁人
月收入:2500元
  凌晨5点,外面漆黑一片,陈园结束了夜班,走出昆山某印刷厂的大门。自行车被偷后,他每天在工厂与住处之间步行来回。
  他在一套三室户的简装修房里租了个小间,屋里没什么家具,一张床、一个五斗橱、一张方桌、一张折叠桌。折叠桌靠在床头,很小,只放得下显示器,主机搁在了地上。他还买了张可以架在床上的小木桌,把键盘鼠标摆在上面,平时就这么歪在床上玩,累了就换一种姿势。床头的墙上贴着一张《天下》的海报,不过他这台六年前配的电脑跑不动3D游戏。
  陈园玩得最久的一款游戏是《传奇》,从初中玩到现在。2003年,他第一次玩《传奇》是在镇上的一家网吧,网吧老板自己架了个私服,招呼大家一块儿玩。初三,他的成绩一落千丈,在老师眼里,从排名前五的好学生堕落成了一个小混混,抽烟、早恋、逃课、泡网吧。最后,他没参加中考,就和父亲一起外出打工了。
  十五岁的他跟着父亲来到上海的一处建筑工地,学做水电。工地上的活又脏又累,用切割机在墙上切道时,他嘴上蒙了两层棉布口罩,外面套了防尘面罩,一天下来,喉咙里还是会堵上不少砖灰。一次在楼顶焊避雷针,别人和他打赌,敢不敢不戴防护眼镜看电焊光。他盯着电焊光看了两三分钟,没什么感觉,到了晚上睡觉时,眼睛痛得受不了。父亲连忙用毛巾湿了凉水,敷在他眼上,他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收工后,父亲对他管得很严,不许他去网吧。他只好和同事一起逛逛超市,在超市里看电视,打发时间。
  跟着父亲做了半年多,陈园经人介绍去了常熟郊区的一家私营服装厂,每天拎着蒸汽熨斗烫衣服,从早上7点半到晚上10点,没有双休,每周只有一天可以5点下班。这一天也是他最期盼的日子,一下班,他就跑去镇上的网吧玩游戏。
  工厂离小镇比较远,一路上很荒凉。一次,晚上10点多,他和同事从网吧往回赶,半路被两个陌生男人拦了下来。对方问他是哪个厂的,他说是前面服装厂的,刚说完,就被对方一拳砸在脸上,同事也被用铁管撂倒。所幸他身上没多少钱,也没有手机,所以损失不大。那时候,他每月收入300元,过年回家前,工厂一次性结算工资,也只有三千多块钱。
  一年后,他去了南通的一家正规服装厂打工,每月工资1700,每天5点下班。下班后,他就泡在网吧玩《传奇》,玩的还是初中时的那个私服,玩到12点回宿舍睡觉。那年,《魔兽世界》在大陆公测,他登录进去玩了玩,很快就放弃了。他不喜欢跑来跑去做任务,而更喜欢《传奇》里的PK的感觉,很爽很直接。他花300块钱买了一套“武神”装备,武神之刃、武神战甲、戒指、手镯、项链,结果玩了不到一个月,一次,服务器故障关机三天,他再登录上去,发现装备莫名其妙地消失了,GM也联系不上。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游戏里花钱买道具。
  之后他又换了好几份工作,还在苏州的华硕工厂里组装过PS2光驱。把模具扣上,拧紧四个螺丝,再装一块弹片,他每天要组装1000多台光驱。下班后,他在别人家里玩过PS2上的《战神》,很喜欢,可他从没想过要自己买一台,因为觉得太贵。在他看来,电子厂都很垃圾,没什么前途,只能年轻的时候在里面混混。而且越大的厂越垃圾,每天工作12小时,基本工资只有一千多,合同还是劳务派遣的合同。
  两年多前,他进了这家印刷包装厂,做印刷后道,主要负责模切,把纸张裁切好,交给后面的人粘盒。机器的最高速度是每小时7500张,如果纸好,不容易散,机器开快点,每小时能切七八万个小盒子。工序要求多的话,比如覆膜、上光、上油、压光、烫金,就会做得很慢。
  现在厂里一百多人,他已经算是老员工了,底薪1700元,加班多的话,每月能挣3000多块。他准备再干几年,今后厂里添置新机器,他可以申请成为机长。
  陈园住处的这台电脑是六年前他哥哥买的,转手两次后到了他这里,配置很低,只能玩玩《传奇》和《泡泡堂》。他试过《三国争霸》和《穿越火线》,结果卡得死去活来,只好放弃了。
  平时玩游戏,他还是会去网吧。白班下午5点下班,他可以玩到晚上10点,偶尔包个夜。夜班凌晨5点下班,他睡到中午12点起床,可以玩七八个小时。最近他一直在苦练《三国争霸》,从被人虐到虐别人,“技术得慢慢练出来”,就像他在这家工厂,从一窍不通的菜鸟成长为“老师傅”。
  他的游戏ID叫“早恋1989”,他是1989年的,又早恋过,所以顺手起了这个名字。他在网上认识过几个女孩,一起聊视频,一起玩游戏,有的还见过面,不过他不相信网恋,认为那“太虚了”。
  他在现实中有一个女朋友,叫张翔,在距离他一百公里以外的另一座城市打工,半个月见一次面。上个月,他俩没见面,因为快到年底了,张翔希望省点钱。
  “最苦恼的就是自己长大了,好多烦心事,特别是挣钱。挣少了不好,挣多你又挣不到。”虽然他已经在外面打了七年工,可存折上还是只有两千多块钱的存款。“以前都想着玩呢,哪想过攒钱。”
  现在,他每月房租340元,吃饭三四百,买衣服两三百,抽烟80多,抽的是7块钱一包的“一品梅”。上网费占了大头,除了每月平摊的54元宽带费外,还有网吧的费用,每月四五百。再加上去张翔那儿的路费、住宿费,以及零零碎碎的其它开销,一个月下来攒不了多少钱。
  张翔的家人知道他俩在谈恋爱后,坚决反对,不许他俩见面。他们认为陈园只有初中学历,养活自己都费劲,更没法保障女儿的将来,今后如果两人在一起,女儿注定会走上那条老路:要么回家带孩子,在家务农,要么把孩子丢在家里,自己出外打工。无论哪种归宿,都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他们希望女儿能在城里扎根,一旦回到农村,他们的后代仍将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成长,重复他们经历过的种种努力与挫折。
  陈园的理想是做生意,“不管什么生意,从小做起。”他住的这一带,早餐店很少,大多是路边的摊子,不卫生。他说等有了本钱,可以学学烧粥,开一家粥店。
22岁,江苏宿迁人
月收入:2200元
  “到他那儿,有时候他就自己玩游戏,打怪物,打一局要很长时间。”张翔说。她不玩游戏,也看不懂陈园玩的是什么,她的兴趣是看韩剧。
  张翔是陈园的初中同学,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她不想再复读,家人也觉得没必要让她继续读下去。她还有个刚上高中的弟弟,家里负担不起两个人的教育开销。于是她和父亲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
  张翔在一家电子厂打工,每天工作12小时,白班夜班交替。夜班早晨7点结束,她步行20分钟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后钻进被窝,掏出手机开始看从网吧拷回来的最新韩剧《秘密花园》,有时候要看到中午12点才睡,下午5点又得起床,接着上夜班。
  宿舍是工厂安排的,一间屋子住了六个女孩,每人每月交70元租金。宿舍有个堆满杂物的开放式阳台,没装窗帘,白天屋里亮堂堂的,门一开,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刚上完夜班正在睡觉的两个女孩把自己从头到脚蒙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张翔喜欢看偶像剧,初中时,每天放学一回家,她就追着看《流星花园》,可惜这部剧集因“易误导青少年”而被禁播了。前年,大陆翻拍的《一起来看流星雨》,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端木磊丑,可慕容云海还挺好看的。”她评价说。
  张翔很爱笑,对于未来,她想得很少。虽然家人反对,可她每个月还是会和陈园见面。今年元旦三天假,她所在的工厂从12月30号放到1月1号,陈园是1月1号放到1月3号。她去了昆山,两人只有一天时间可以共同支配。
  张翔的父亲知道女儿元旦去了昆山后,在电话里数落了她一顿。他在一家制管厂工作,干的是纯体力活,每个月2000多块。每年6月和10月的农忙季节,他会回家一趟,把家里的农活料理好后再过来继续打工。虽然同在一座城市,可父女俩一年来只见过两次面。
  去年,张翔在当地的一家职校报了“高起本”(高中起点升本科)的班,每年学费2400元,五年后如果通过考试,就可以拿到一张本科文凭。上周,她参加了期末考试,考得不太理想,英语作文没来得及写完,西方经济学也是最后一个交卷。
  她想让陈园也去学点什么,有个更高的学历,至少今后找工作会方便些。陈园有点犹豫,他觉得现在的工作还不错,对于这份工作来说,经验似乎比学历更重要。
陈园、张翔的80后记忆碎片
  未能在改革开放中致富的产业工人和农民,他们的子女由于起点低、教育缺失、基础环境差等原因,仍属于弱势群体,被称为“贫二代”。有人为“贫二代”总结了18条标准,包括“在各种拼爹游戏中失败”、“认为当农民工和当大学生区别不大”、“别人说家里钱不是问题,你说问题是家里没钱”、“经常有扼住命运喉咙的冲动,但每次喉咙都被命运扼住”等。
  由韩国Wemade公司开发的大型角色扮演类网络游戏,盛大网络于2001年获得该游戏在中国大陆地区的代理权,运营后迅速成为中国最受欢迎的网络游戏之一。游戏以PK为主要特色,除了各大城市的安全区等少数场所无法PK外,其它任意地点,玩家均可自由PK。
  私人服务器,即非官方架设的服务器。架设私服者大多利用被泄露的服务器端代码,或是通过分析客户端数据包以及参考资料仿写功能相似的服务器端代码。在网游私服中,玩家可以快速升级或获取装备。由于分流了官方服务器的用户,造成运营商的收入损失,私服架设者往往会被以侵权或诈骗的名义提起诉讼。
《秘密花园》
  由韩国导演申宇哲与编剧金恩淑合作推出的一部周末档剧,讲述了一对男女因意外交换灵魂而触发的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该剧的主演包括炫彬、河智媛、尹相铉、金思朗等人,首集于日在韩国SBS电视台播出,共20集。
我不是死大学生
26岁,甘肃定西人
月收入:1900元
  元旦刚过,上海的一条本地新闻提及,上海市区的人均居住面积已经达到17.2平方米。
  17.2平方米,比刘冰居住的房间大了两倍。这间月租金800元的屋里只有两个大件:沙发床和电脑桌。靠窗的地方摆着沙发床,顶头顶脚,占去三分之一的面积。紧挨沙发床,是一张电脑桌和一把断了个脚轮的转椅。电脑桌对面的墙上,歪歪斜斜地钉着五块粗糙的木板,既是堆放杂物的搁板,也是挂衣服的架子。刘冰在电脑前坐下后,屋里就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个人。
  电脑桌上的两个高达扭蛋是屋里唯一的装饰物,扭蛋旁边,14寸笔记本电脑的壁纸由上而下写着一行大字:“我が斩舰刀に断てぬものなし”(没有我斩舰刀斩不断的东西!)这是面具男沃丹·伊米尔(ウォーダン)的一句霸气十足的台词,也是身为机战迷的刘冰最喜欢的一句话。
  刘冰从小在黄土高坡长大,母亲是当地铝厂的一名普通女工。
  小学时,他常去工厂家属区的一家街机厅玩。街机厅很小,没有名字,也没有营业执照,几十平米的屋里摆了十几台机器,昏暗嘈杂。进门处有一小截过道,过道上摆了台电视,当作包机房。从他上小学到初中,这间只有一台电视的包机房与时俱进,先后添置了超任、MD、土星、PS等主机,每次换主机得拔下来重新接线,而街机厅的游戏玩来玩去还是原先的那些品种。2000年,在席卷全国的严厉整顿电子游戏经营场所的大潮中,这家没有名字的街机厅,连同只有一台电视的包机房,被一并查封了。
  起初,母亲对他玩游戏管得很严,经常揪着耳朵把他从街机厅里拉出来。他三年级那年,父母离异,他和母亲生活在了一起,很听话。中学期间,他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母亲也就不再过多地限制他玩游戏。
  初中,他从街机厅转战电脑房。电脑房很小,面积和他现在住的这个房间差不多大,靠墙一圈摆了五六台电脑,大家挤在一起,背靠背,胳膊贴胳膊,转个身都很费劲。
  高中,电脑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网吧,《暗黑破坏神》和《反恐精英》成了他的最爱。一到周末,早早起了床,他就直奔网吧,上私服战网刷装备。他还和同学组了一支CS战队,虽然平时没什么时间玩,战术配合比较差,但大家的单兵作战能力都还不错。
  2005年夏天,刘冰被成都的一所大学录取。他和母亲两个人扛着大包小包,带着被褥,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去学校报名。
  大一下半学期,他买了台电脑放在宿舍,两个月后,又买了台黑色的PS2,用电视卡接在显示器上玩。这以后的三年,成了他从小到大玩游戏玩得最疯狂的三年。
  从大二到大四,刘冰每天早晨8点多起床,打开电脑,打开PS2,抓起手柄,开始玩游戏,一直玩到晚上11点熄灯。三年时间,他总共玩了150多款PS2游戏,四分之一通关,这还不包括格斗游戏和《实况足球》等对战类游戏。机战游戏,他更是每一款都会打穿两三遍,把所有的隐藏剧情和隐藏机体都打出来才罢休。因为同时玩的游戏太多,存档空间不够,他买了三块8M的记忆卡。
  那三年,他至少旷了三分之二的课。只要是点名不太严的课,比如英语、高数、物理、电工电子技术,他都很少去上,临考前根据老师划的重点突击一下,基本都能过关。
  2009年大学毕业后,他只有一个求职目标:单机游戏研发。应聘成都育碧失败后,他觉得自己对游戏业的了解还是太少,便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上海,在一家游戏培训机构学习策划。在距离上课地点约一小时地铁车程的地方,他同别人合租了一间不到10平米的小屋,并排摆放的两张单人床已经把小屋塞满,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只能搁在凳子上用。
  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他为了学习3D关卡设计而买的,5000多块。培训费1.5万,房租每月500,算上杂七杂八的生活开销,培训半年的成本相当于多读了两年大学。他打电话回家同母亲商量时,母亲起先反对,让他不管怎样先找份工作做起来,可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同意了他的决定。
  半年的培训结束后,他再次把求职目标定在了单机游戏研发上,可结果还是一样。虽然他投了很多简历,但面试的机会寥寥无几,即便进入面试环节,性格内向的他也总因临场表现不佳而被淘汰。面试官告诉他,游戏策划需要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而他与陌生人交谈时,总是情绪紧张,说话吞吞吐吐。
  之后半年,他的求职范围从游戏策划扩大为自己能够胜任的所有工作,每天关注招聘网站和报纸上的招聘信息,但始终没有结果。每个星期,给母亲打电话时,他都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同样的焦虑。
  去年9月,室友给刘冰介绍了一份课后补习的工作。虽然没有任何教学资质或教学经验,但他有的是耐心,而且知道该怎样管教那些捣蛋分子。碰到爱说话的孩子,他会事先同他们交流一下,问问他们喜欢玩什么。有些孩子也喜欢玩游戏,可他们玩的那些游戏,他一个都没听过。
  现在他已经带了七八个学生,有小学生,也有初中生。私下里,他觉得补课的作用其实不大,家长与孩子之间的交流太少才是真正的问题。很多家长对孩子的学习抓得很严,却不知道怎样同孩子沟通。
  除了带课,他还帮这家补习机构开发了一个课时管理软件,接下去准备把它改成局域网版本,也算是用到了他在大学里所学的知识。他也没有放弃进入游戏行业的梦想,买了本厚厚的介绍关卡设计的书,放在单位的桌上,空闲时就拿起来翻翻。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用“虚幻”(Unreal)开发工具包制作了一个三层的基地关卡。按预定线路跑一圈大约五六分钟,干掉最终BOSS后,玩家必须在三分钟内找到传送点,逃离即将爆炸的基地。他对这个关卡不太满意,因为对编辑器不够熟悉,加上没有美术基础,很多点子无法实现。他的构想是设计一个时空穿越的关卡,同一场景,在不同的时间点进入,会呈现不同的景致。
  某游戏论坛上流行着一个网友自创的名词——“死大”,即“死大学生”的简称,用于调侃那些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眼高手低。刘冰不认为自己是“死大”,“如果在大学阶段积累了足够的知识和经验,出来找工作起点就会高一些。我这样的宅男,找工作是有点困难,不过只要心态好,肯努力,从零开始一步步做,没什么做不了的。”
  他最喜欢的游戏角色是《超级机器人大战OG2》里的沃丹·伊米尔,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是一名反派配角,平时寡言少语,为了守护自己的信念不惜牺牲。每次看那段斩舰刀对决斩舰刀的剧情时,刘冰都会热血沸腾。“喜欢机战的人都很热血,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
  他现在的基本工资1800元,加上代课费,每个月的收入不足2000元。两个月前,他换了住处,房间的面积同以前差不多,不足十平米,不过因为只有一个人住,所以相对宽敞了些,而每月的房租也涨到了800元,几乎占了他月收入的一半。为了省钱,他一天三顿自己做饭,最常吃的是土豆,可以做出不同的花样,炒土豆丝、炒土豆片,炖土豆块。娱乐方面,他每月最大的开销是花50元购买游戏道具,他正在玩一款免费网游,“不花钱根本玩不下去”。
  虽然两千元的收入在上海仅能维持最简单的生活,可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充实。他从未想过回老家工作,“回家的话就等于一辈子在那儿呆着了,看不到希望。还是想在这边,找个游戏相关的工作。”
  过年前的半个月正是补课最忙的时段,他打算抽空去趟市区,买些云片糕之类的特产,因为母亲最爱吃点心。
刘冰的80后记忆碎片
  高校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被视为继农民、农民工和下岗职工之后的第四大弱势群体。他们的平均年龄集中在22岁至29岁之间,九成属于“80后”。他们受过高等教育,主要从事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广告营销、餐饮服务等临时性工作,有的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他们的平均月收入低于两千元,绝大多数没有“三险”和劳动合同。
大学生就业
  1月25日,人社部召开新闻发布会称,截至2010年12月底,应届高校毕业生就业率达90.7%。2011年,全国应届高校毕业生将有660万,大多出生于1988年以后。2010年的一项网络调查显示,86%的高校毕业生希望到二线城市就业,他们选择离开一线城市的主要原因是“生活成本过高”。
PlayStation 2
  PlayStation的继承机种,由索尼电脑娱乐(SCE)于日在日本首发。2004年1月,PS2行货在中国大陆地区正式上市。2006年11月,PlayStation 3发售,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PS2仍以低端机的身份在市场上保有一定的份额。
《超级机器人大战》
  由日本万代的子公司帕布雷斯特出品的回合制战棋类游戏系列,融合了日本众多热门机器人动画中的角色与机器人,借由原作剧情的演绎、原作声优的配音,以及华丽的战斗动画,最大限度地对这些机器人动画进行了还原。
我不是家里蹲
小晖(化名)
22岁,江苏华士人
月收入:2000元
  “镇上要是有电影院,我肯定会去看。”小晖喜欢看电影,他想看《让子弹飞》,只能坐车去另一座城市。华士镇原本有一家电影院,七年前被改为溜冰场,如今又被改成了书场,成为老人们品茶听书的地方。
  这家电影院有一个六百多平米的地下大厅,入口处的“娱乐中心”四个大字已剥落殆尽。大厅里,一百多台街机摆放整齐,一排排朝后延伸,静静地消失在大厅深处的黑暗中。从机身上贴着的《拳皇97》、《三国战纪》和《万能战车》等标签,小晖仍能回忆起它们当年的风采。
  他上小学时,这里曾经人声鼎沸,每台机器前都站了人,他们的面孔随着屏幕的闪烁,忽明忽暗。一天放学,同学骑了辆新买的自行车,带他去镇上打街机。自行车没装锁,同学把它停在街机厅外,每隔十几分钟出来看看。第四次出来时,他发现车子没了。两人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好步行回家。天下着大雨,他俩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村上,到家时已经成了落汤鸡。村里虽然也有一家街机厅,开在小学对面,但只有五台机器,僧多粥少,所以他们宁愿去六七里外的镇上玩。
  上初中后,班上有个同学买了台GB,小晖磨了很久,才从他手上把GB借了过来,每天起早贪黑地玩《龙珠》,一个星期下来,手指上的皮被磨掉了一层。那时候,《龙珠》动画片很流行,“台标是一片绿叶”的电视台每周都会播一集。村上只有一户人家能收到这个电视台,每次放《龙珠》,这家的电视机前就挤满了孩子。
  玩了同学的GB后,小晖很想拥有一台自己的GB,就跑去校门口的杂货店,问老板有没有那种能插卡的掌上游戏机。老板说有,48块,可以玩《拳皇》,还拿出来给他看了看,果然和GB一模一样,只是轻了点。他赶紧跑回家,取出零花钱,去店里买了台回来。他打开电池盖,装上两节五号电池,插上卡,开机一看,果真是《拳皇》的标题,但游戏画面很粗糙,而且是黑白的,玩起来的感觉大不一样。他发觉上当了,第二天拿去退,老板说包装盒已经扔了,没法原价退,他只好半价折给了老板。
  中考落榜后,小晖去外地读了三年职高。
  刚进学校,他和室友的第一次聊天,不是聊家住哪儿,或是考了多少分,而是聊起了各自喜欢的游戏。班上的男生大多爱打魔兽,他们教会了他玩3C,带他认识了Sky、Moon、Fov、Sweet。2006年,Sky成功卫冕世界电子竞技大赛(WCG)冠军后,小晖兴奋得如同自己拿到了冠军。
  在他的记忆里,职高是一段疯狂的日子,也是一段能证明自己“真正活过”的日子:无聊的时候旷过课,冲动的时候打过架,情窦初开的时候给喜欢的女孩写过信;旷课被处罚后很无奈,打架受伤后很痛苦,写信被拒绝后很尴尬。他经常和室友半夜越墙去外面的网吧包夜,学校的围墙上插满玻璃碴,他们找了处好爬的地方,用砖将玻璃敲掉。一次,凌晨五点多从网吧包夜回来,有个同学迷糊中爬错了位置,左手被玻璃尖扎穿。回宿舍后,他用开水冲了冲伤口,拿布一裹,照常去课堂睡觉。很快,那只手肿得不成样子,他只好去学校的医务室消炎包扎,伤刚好一点,又和大家一起越墙出去。
  寒暑假回到家,小晖对魔兽念念不忘,每天骑车去镇上的网吧,和从小玩到大的三个好朋友约了上网打3C,打到吃晚饭才回家。他们四个人配合默契,小晖玩的是人族,当年借他GB的那个同学玩的是亡灵。玩精灵的同学是他们四个人当中家境最差、成绩最好,也是最爱上网的一个,曾经大年夜打电话给小晖,拉他去网吧包夜。小晖毕业那年,他考取了大学,分数够上一本,但因为家里负担不起,只能去了一座小城市上学。录取通知书寄到的那天,几个好朋友请他吃饭唱歌,还给他买了双耐克鞋。
  职高毕业后,小晖进了村上的一家锻压厂工作。厂里的年轻人大多爱玩游戏,经常和他一起打魔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河南人,19岁,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酷爱玩游戏,每天下班后,不管多累都会跑去镇上的网吧玩。周末半天假,他一大早就赶到镇上,守在网吧外面等着开门。另一个是徐州人,大学生,魔兽对战的高手。进厂没多久,他就去废品站买了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每天骑着去镇上,停在网吧外面,也不用担心被人偷走。
  攒了几个月的工资后,小晖自己买了台电脑,放在家里。在家玩游戏比去网吧方便得多,这以后,他的生活完全被魔兽占据,“就像玩疯了一样”。
  一年多后,他从厂里辞职出来,在家闲了一年。那一年,他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玩魔兽,玩上一整天,吃饭在电脑前吃,上厕所也要忍到没法再忍才去。
  去年夏天,父母和小晖一起在村上开了家粮油店。村里已经没人种地,去年大队统一规划,把农田承包给了外来的种田大户,村民每户每月领取一笔口粮钱,用于购买粮食。粮油店的主要竞争对手是村里的几家超市,虽然称为“超市”,其实只是面积较大的杂货店。
  小晖每天早上八点多过去看店,晚上八点多回家,一天三顿在店里吃。十几平米的店面被隔成了两间,前面卖米卖油,后面做饭睡觉,还堆着扫帚、热水瓶和五金用品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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