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光洒下了响水滩魔法,蚌的眼泪凝结成光华

时光散去。我们不老。的喜欢 | LOFTER(乐乎) - 让兴趣,更有趣
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时光散去。我们不老。 的喜欢
&nbsp&nbsp被喜欢
&nbsp&nbsp被喜欢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type==1 || post.type == 5}
{if !!post.title}${post.title|escape}{/if}
{if !!post.digest}${post.digest}{/if}
{if post.type==2}
{if post.type == 3}
{if !!post.image}
{if post.type == 4}
{if !!post.image}
{if !!photo.labels && photo.labels.length>0}
{var wrapwidth = photo.ow < 500?photo.ow:500}
{list photo.labels as labs}
{var lbtxtwidth = Math.floor(wrapwidth*(labs.ort==1?labs.x:(100-labs.x))/100)-62}
{if lbtxtwidth>12}
{if !!labs.icon}
{list photos as photo}
{if photo_index==0}{break}{/if}
品牌${make||'-'}
型号${model||'-'}
焦距${focalLength||'-'}
光圈${apertureValue||'-'}
快门速度${exposureTime||'-'}
ISO${isoSpeedRatings||'-'}
曝光补偿${exposureBiasValue||'-'}
镜头${lens||'-'}
{if data.msgRank == 1}{/if}
{if data.askSetting == 1}{/if}
{if defined('posts')&&posts.length>0}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_index < 3}
{if post.type == 1 || post.type == 5}
{if !!post.title}${post.title|escape}{/if}
{if !!post.digest}${post.digest}{/if}
{if post.type == 2}
{if post.type == 3}
{if post.type == 4}
{if post.type == 6}
{if drlist.length>0}
更多相似达人:
{list drlist as dr}{if drlist.length === 3 && dr_index === 0}、{/if}{if drlist.length === 3 && dr_index === 1}、{/if}{if drlist.length === 2 && dr_index === 0}、{/if}{/list}
暂无相似达人,
{if defined('posts')&&posts.length>0}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type == 2}
{if post.type == 3}
{if post.type == 4}
{if post.type == 6}
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1cba1500_8eeb4af',userId:,blogListLength:29};    夜色与白天的交界,是茫茫宙合中那一抹惊艳时光的晨曦。  那道晨曦就在这无边光阴的缝隙之间,朝着世间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瞥。那一瞥之中,不知多少亿万分之一,跨过这片大陆的五湖四海峰峦叠嶂,终于落在一座高山之巅,那块独立晨雾间的石头身上,却瞬间让它心潮澎湃。  “啊,我爱这雾霭晨光,我爱这云烟风物,我爱这众生美丽!”那块石头发出愉快的呐喊。  不过它自顾自的陶醉立即被一阵笑声打断。  “快来看啊,那块石头又在诗兴大发啦,”一只小云雀扯着嗓子叫道,“它这是要成为一块诗意的石头么!”  “哈哈哈,诗意的石头,雀雀你真会说话。”那块石头脚下,一只毛毛虫笑道。  当然啦,这毛毛虫是被雀雀从树上吓下来的。所以那只毛毛虫又加了句:“以后别这么吵着,又把我惊醒。”  这时山顶那棵枝干遒劲的老松树道:“小石头又在看风景呀,哎哎,你这小虫,总是弄得我痒痒的,整天想打喷嚏,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毛毛虫顺着裂痕遍布的松树干爬上去的时候,老松树被挠得直哆嗦。  “松爷爷,啊,我想想,我爷爷的爷爷就已经和你是老朋友啦,我只是每天想替你解解闷儿。”毛毛虫像是在撒娇道。  看着它们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说的都已经和自己无关,那块石头不由发急:“你们难道没有看见这美丽的晨曦吗?”  雀雀、毛毛虫和老松树顿时打住,随即又笑道:“看晨曦有什么用呢?”  石头道:“它美啊!”  雀雀嘟囔道:“美有什么用,还不如毛毛味道好呢!”  毛毛虫道:“哼哼,我可不好吃。”  老松树道:“小石头,你看了这么久的晨曦,不无聊吗?”  那石头像是不耐烦道:“当年你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还叫我石头爷爷呢,现在竟然就叫我小石头,要改!”  雀雀道:“那已经是好几百年的事啦,对了,我也想知道,你不无聊么?”  石头忽然沉默了半晌,然后悠悠道:“这世上只有美是不腐朽的,看着不朽的东西,只有充实。”  毛毛道:“我反正一顿不吃就饿的不行,你一块石头当然这么说啦。”  雀雀道:“算啦,不说这些,我可想不明白。不过我其实早就想问,为什么石头会说话呢?”  为什么石头会说话呢?  大家瞬间都沉默,还是那颗老松树沙哑着声音道:“因为它有心!”  那石头却不说话了,一如亘古以来的姿势,看着雾气从远处山中袅袅升起,然后忽地又开口道:“雀雀你应该去捉虫了。”  “是哦,那等我吃饱了再来找你们。”说完雀雀欢快地扑棱起翅膀,飞向山中的林子。  老松树懒懒道:“我还是先学学石头,晒晒早晨的阳光。”  毛毛道:“我也要晒。”  “哈哈,谁还会和你抢太阳吗?”  突然,石头开口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毛毛“竖起”它不知在哪里的耳朵,一会之后笑道:“哪里有啊,我只听见风声。”  老松树道:“说不定石头是想说‘啊,这是阳光穿过云海的声音’。”  毛毛哈哈笑道:“这句话真像石头说的。”  老松树得意道:“我可是听石头说了五百年。”  “真的,你们再听,”石头有些急切道,“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天呐,比阳光穿过云海更宁静、更唯美呢!”  毛毛和老松树也惊讶不已,遂仔细聆听。  风声在天际浩荡,万物苏醒的欢愉掩盖了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笛声。  是一缕笛声,石头听见了,可它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它也没见过啊。于是它道:“千万年来从未有的,我听到了。”  因为听见,从此改变。  毛毛道:“你能给我们模仿一下吗,我们听不到。”  石头没好气道:“我可发不出这样的声音!”  老松树缓缓道:“我们别管她,毛毛,你爷爷的爷爷就听它说过这些话了。”  “哈哈哈,千万年来从未有的,我听到了。”毛毛模仿着石头的语气,笑弯了白嫩圆滚的腰。  可是石头却真的不再说话。那声音响了一天,石头竟然就沉默了一天。  傍晚,雀雀终于兴奋地飞上山顶,叫道:“我回来啦,今天吃得好饱。”  毛毛百无聊赖道:“嗯,这块石头今天生病,闷死虫了。”  雀雀道:“石头会生病,哈哈哈,你是在和我讲笑话吗?”  老松树道:“它一天没说话了。”  “啊!”雀雀像被吓了一跳,落在石头上,一双小脚摩挲着石头道,“那还真  是病的不轻。”  “雀雀,你去帮我看看好不好?”  “啊!”这次是三道声音。  毛毛气道:“要被你们吓死!”  老松树道:“我真的老了,你们都不知道注意的么。”  那石头却像没有听到它们的话,又道:“雀雀,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  雀雀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你说的甚么?”  石头道:“你去山下,穿过乳白色的云雾,把那道声音带回来。”  “甚么声音啊?”  “就是,就是……”石头也不知道怎么说,雀雀甚至感到脚下有些发烫。  毛毛道:“你就飞到山下看看嘛,这石头总说山下有它从没有听过的声音。”  雀雀笑道:“是这样啊,一会的事,太阳落山之前我就能回来啦。”  此时霞光铺满苍穹,老松树被映照得满身橘红,石头身上正流光溢彩。  ……  十里平湖碧水天,袅袅佳人眉如烟。一曲天籁何处寻,对雾横笛映清涟。  雀雀在夕阳透过山间的光芒中穿梭,雾气吞没了它的身影,它看到了另一道  身影。   那个素衣翩然的女子,站在碧波荡漾的湖边,带着晚霞绚烂色彩的天空倒映在她的脚下。那空灵澄澈的笛声,宛若绕着她飞舞,掠起阵阵清风,拂过雀雀的小脸。  雀雀险些从树枝上掉下去。  “好美啊,石头莫非是对的?”  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她的脸,雀雀就急忙飞走,一路穿破云雾,终于气喘吁吁地飞回山巅。最后一抹夕阳正好沉入茫茫夜色。  “石头!石头!”雀雀带着兴奋地叫道。  “你回来啦,能告诉我那是甚么?”那声音终于在石头心中隐去,它也这才听见雀雀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子。”  “我说声音!”石头道。  “嗯,我想想,我也不知道。”雀雀偏着头,一阵愣神之后道,“不过我可以把它画出来。”说完雀雀真的落下,用自己的脚划过老松树下的泥土,勾勒出横笛的样子 。  “这是甚么?”石头有些恍惚道。  毛毛道:“是根竹子嘛!”  “竹子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吗?”  “……”  “这是笛子。”老松树好不容易借助天空洒下的月光看清了,“它是竹子做的。”  “我就说嘛。”毛毛道。  “它是人间一种乐器,可以被吹出曲子。”老松树的声音很慢,像是从遥远的记忆中浮现出来的。  “松爷爷,你怎么知道啊?”  “因为我见过啊。”  “不对,”石头忽然道,“我都没见过,你怎么能见过呢,我活的比你久多了。”  老松树道:“那是一百年前的事啊。”  “奇怪,我怎么没有印象。”  “顽石之心,浮光掠影。”  “你说什么!”  老松树毫不在意石头的火气,道:“记不住的美,不必看见。”  石头像是忽然间大为颓唐,竟不管雀雀与毛毛,独个儿又沉默了。  这天夜里,老松树、毛毛和雀雀都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道怪异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憧憬,响了一夜。  当第二天雀雀落到石头上面的时候,它忽然又惊讶了:“今天石头竟然没有说话!”  “啊!死雀雀你又叫什么!”毛毛一个翻身,又掉了下去。  “哈哈,你自己太圆啦,少吃点。”雀雀笑道。  可是它们忽然又听见了低吟,却是那石头。  “石头石头,你在说甚么?”  石头抬高了声音,毅然道:“我要去找那道声音!”  这次连老松树都笑啦:“你一块石头怎么去!”  “我要跳下去!”  “你又跳不动。”  “我滚下去。”  “你被粘在山上呢。”  “总可以下去的!”  ……  “好吧,”老松树道,“就算你下去了,要到哪儿去找那声音呢?”  “对啊,人家那个女子都走啦。”雀雀插嘴道。  “你们听不见么?那声音又响起来了!”石头像是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灵魂都要变轻。  毛毛道:“而且山下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海,你会沉下去的。”  “那不是海,是湖。”老松树道。  “不对,就是海,只有海才是蓝色的。”  “那是天空的颜色。”  “天空是天空,海是海,你说错了。”  “……”  石头道:“难道石头一定就会沉下去吗,我能不能浮上来看看她呢?”  毛毛笑道:“还有能浮在水上的石头?真好笑!”  雀雀道:“是啊,木头倒是可以。”  “我不是木头。”  “所以你浮不起来。”  石头喃喃道:“怎么才能浮上来呢?”  老松树忽忽道:“你没了心,就会浮起。”  雀雀道:“这个比刚才那个还好笑,石头怎么会是空心的呢。”  “而且,它怎么能让自己没了心呢?”毛毛也笑道。  石头低声道:“我的心?我是有心的么?那我要是无心呢?”  它又接着道:“我怎么才能没有心呢?”  笛声悠扬,随着一缕清风,飘荡在天地之间。  ……  此后不知多少个日夜,那道笛声伴着黎明响起,伴着夜色停歇,竟成了这山间亿万岁月间最美的旋律。至少石头是这么想的。  白天闻笛时,心间欢喜便作火焰;夜间寂然时,心中怅惘则化寒冰。寒来暑往,未曾断绝。  一年之后,那一天晨曦初现时,这山巅之上,忽然有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传来,却也惊醒了老松树、雀雀和毛毛。  “石头,石头,你怎么了?!”  石头没有说话。  老松树忽然叹道:“它的心裂了。”  “不,我的心还在。”石头开口道。  “可是你身上有好多裂缝啊。”  “所以,”石头带着莫名的欣喜,“等我的心与我分开,我就能下去,也能浮在水上啦。”  它刚说罢,老松树它们就听见连绵的碎裂声。  陡然间山风呼啸,卷着无数碎片,如同无数白色的花瓣在天空盛开,随即纷然落入山间云雾之间。  雀雀急忙飞出山巅,半晌之后飞到老松树上,低声道:“它这一去,还会回来么?”  老松树道:“既然踏上征途,就回不来了。”  “可是,”毛毛道,“它碎成了那么多块,还是不能浮出水啊。”  雀雀有些烦闷道:“可惜我没有力气啦,否则倒是可以飞下去看看它的。”  “对啊,云雀不是一向喜欢平野的么,你又是怎么飞到山巅生活的呢?”毛毛忽地问道。  “我啊,只是喜欢飞在云彩之上的感觉。”  “但那块石头从云彩之间落下去了。”  “是的,”老松树悠悠道,“它抛却一颗心,向红尘去了。”
楼主发言:65次 发图:0张 | 更多
  今何在大大来天涯了?尼玛,真的假的?
  @蹲在墙角等推倒 1楼   今何在大大来天涯了?尼玛,真的假的?  -----------------------------  这是我自己写的书
  话说求大大支持咯
  不错不错,楼主大大继续,别做坑爷,发了几天就不发了。
  @蹲在墙角等推倒 4楼   不错不错,楼主大大继续,别做坑爷,发了几天就不发了。  -----------------------------  会继续发的,嘿嘿
  今天还有没有了,楼主吱一声
  @蹲在墙角等推倒 6楼   为毛总是发不了,是太频繁了么。。
  @云月倚楼 7楼   算啦,要睡觉了,明天中午12点左右发吧
  不错啊
虽然不知道你要讲啥
  《三生刀语》简介:  这是一把爱唱歌的刀,这也是一把不能杀人的刀。  我本顽石心,奈何红尘羁绊,辛苦千万年,就为那一次相遇么?  注定无望的事你是否不必去做?  当前世今生都化为乌有,你是否心痛?  当那把刀在夜色里静静地歌唱,你是否听见当年,那响彻心间的梵唱?  就让这一把刀,唱出一曲心音,多年以后想起时,仍会泪流满面。  这本书也许只是讲一段漂泊的红尘罢。
  汗,天涯要隔多长时间才能再发贴啊,第一章隔一个小时都发不上去,万恶的验证码。。。人工顶。
  第一章 墨然墨染莫默然  无边的火焰加诸我身,跨过地狱,我便永生。  “你是黑暗,便是墨然,墨然墨染,汝亦默然。”  “从此以后,你就叫墨然刀。”  ……  九天之上,那一座巍峨的悬浮山顶,有一根粗十丈、高百丈的黑色柱子,其上龙腾凤舞,霞光漫天。  那个被绑在上面的素衣女子,如同一粒茫茫天宇之间一粒烟尘。  “佛说,我吹五百年横笛,就解脱了。”  “佛的话你相信?”  “我别无选择。”  “所以,你还是被关在这里。”  少年匍匐在山巅,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自己的身旁,他却贴不着她的温暖。  “可是,”女子道,“你为甚么还要来呢,为甚么要跪拜在它的脚下?”  少年道:“我要求他,即使卑微。”  “为了爱,宁愿卑微?”  “愈爱,愈卑微。”  罡风卷着咸咸的雨珠,飘落在少年的肩膀上。  “下雨了,你回去罢。”女子红着眼睛道。  “不,我已没有退路。”  “天下何处无红颜?转身即是。”  少年抬起头来,他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伊人泛红的秋波。  他忽然颤抖道:“转身即逝!”  女子含泪嫣然:“我明白你的心,我,我等你。”  “你一定要等我,战胜天帝那枚杀生印,我来救你!”  “轮回不灭,我心不死,等候不休。”  那个单薄的少年,背着黑色的刀,消失在山腰云海。  可是不知为何,这片天地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不甚清晰的歌声,不知从何而来,不知所唱何意,直到遥远的虚空传来一声叹息。  “现在你明白了?”  “明白甚么?”  “别人的命运,你注定旁观。”  “……”
  人间。  一条并不宽的泥土路,两旁只有萋萋芳草,夕阳在背后洒下满天橘红。  从前面看去,走过来的四个人,就像肩负着夕阳。  “萧墨然,你说我们还要走多久呢?”其中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人开口道。  那个萧墨然,正是背着黑色墨然刀的少年。  “我可不知道,一天,或许是一世。”萧墨然道。  “此地既无桃李春风,又无佳人绝色,实在苦了我这个一等一的浪子。”另一个男子叹道。  他剑眉星目,面若白玉,实在比女人还要俊俏。  “浪天涯,你的名字一看便是要孤独流浪的,还想甚么佳人。”还有一个长得胖嘟嘟的少年,年纪与萧墨然相仿,此时他正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浪天涯。  “哟,不懂美人恩的木头,小胖以后小心娶不到老婆。”浪天涯斜斜瞥了小胖一眼,嗤道。  “那可不干你的事,还有,我叫林竹,不叫小胖。”  萧墨然道:“你们再吵,今天怎么走到不夜城。”  “你错了,就算我们不吵,今晚也到不了。”带斗篷的那人道。  “被你们打败了,”萧墨然无奈道,“不过既然如此,我们就坐下来看看这夕阳,如何?”  “哈哈,还是小萧有情调,肯定比这小胖先娶到老婆。”浪天涯拍手赞同。  说话间,四人已经并排坐了下来,对着夕阳,背着前进的方向。  “叶无歌,你为什么不把斗篷摘下来?”萧墨然道。  “习惯了。”  浪天涯却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看着叶无歌的斗篷:“把它给我多好,多么美啊!”  林竹道:“你是多天不见女色,疯了么?”  叶无歌却断然道:“你休想!”  “我用九转还魂草跟你换,你怎么也不肯呢?”  “我不肯需要理由么?”  “这只是一只蝴蝶而已。”  叶无歌的斗篷上,正停着一只七彩的蝴蝶,如同彩虹披在身上,翅膀闪烁着夕阳的色泽,令人目眩神迷。  林竹道:“我还以为你要那斗篷,不过这只蝴蝶真漂亮。”  “叶无歌会让给你么,磨叽了好多年,也不嫌累。”萧墨然简直要给浪天涯一个白眼。  浪天涯道:“我们可是因为这只蝴蝶而结缘的啊,无歌你说是不?”  “我跟你可没有缘分。”  “喂,”浪天涯瞪眼道,“我抛却众多红颜知己,就向你要一只蝴蝶,我可是真心诚意。”  萧墨然道:“你为什么非要它不可呢?”  浪天涯盯着那蝴蝶道:“它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生灵。”  “所以你要占为己有?”林竹道。  “美丽需要落在知音手中。”浪天涯道。  叶无歌道:“那是束缚,不是知心。”  浪天涯道:“是啊,所以你要放手,把它给我罢。”
  萧墨然抽出背后的墨然刀,抚着漆黑的刀身,道:“你们吵了好些年,在如此夕阳下,不要大煞风景好不好。”  林竹道:“你拿着刀,更是不解风情。”  叶无歌连忙借机转移话题:“我们何时能到不夜城?”  浪天涯知道今日仍是无果,于是收回目光道:“明天。”  “到了之后呢?”  萧墨然道:“找到天匠师,把我的墨然刀开锋,然后杀上九天。”  “其实我一直想问,”林竹道,“就凭我们四个,能打败天帝么?”  浪天涯道:“为甚么不能?”  “人能与天斗么?”  浪天涯还是那句:“为甚么不能?”  叶无歌道:“我们能做到,只要相信,便是可能。”  萧墨然低声道:“只怕这会连累了你们。”  林竹拍拍萧墨然的肩膀:“好兄弟就该刀山火海一起,何必说这种话。”  “而且,”叶无歌插嘴道,“我跟天帝也有仇。”  浪天涯道:“我嘛,只不过是想去天上众仙殿看看,那里据说仙子成群,说不定哪天我就不爱这只蝴蝶了。”  “你少打我蝴蝶的主意!”  ……
  夕阳落下去了。  当夜色深笼,萧墨然四人都沉沉睡去,叶无歌斗篷上的那只蝴蝶,扇动小巧玲珑的翅膀,翩然而起,落在一旁被插在泥土中的墨然刀上。  那把刀,在无边浩瀚的星空之下,也像一抹沉默的夜色。  蝴蝶在墨然刀上停了一夜。  阳光重又普照,此时萧墨然四人正隔着一片花海,遥遥看见天匠师的草庐。  “兵器本是杀伐之物,这里却偏偏种着如此多的花草,简直是虐待这些生灵嘛。”浪天涯有些不满地嘀咕。  萧墨然幽幽道:“大概是以充满希望的生机,化解残忍的屠戮。”  叶无歌道:“正事要紧,赶紧走罢。”  “哎,等等我,这么快作甚。”林竹一愣神,三人就走出老远。  四人走入花海,一直走,遥遥可见的草庐却怎么也走不到。  “见鬼,我们走了好几个时辰,这花海哪有这么大!”  “这显然是阻挠我们!”林竹道。  叶无歌一声不吭,抬手便是一道冷冷的剑光掠出,那道剑光所向披靡,所到之处花瓣纷飞,竟生生打出一条路来。  可是,陡然间这花海开始疯狂地生长,天地都被阵阵梵唱充满。  “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 彼即无羁缚。……我生何所待,百年空默然。我死何须叹,魂归天地间。……”  “够了!”浪天涯手中光华闪动,一只白色扇子浮现,随即卷起满天狂风,将蜂拥而至的花草藤蔓绞碎。  可是那些花草已经遮天蔽日。  萧墨然看着席卷而来的藤蔓,正泛着翠绿的光华,却又咄咄逼人。  他抬起墨然刀,“嘭”地一声闷响,劈在面前的藤蔓上。  萧墨然突然瞪大双眼:“甚么?!”  那藤蔓完好无损,甚至连翠色光华也未闪烁。
  “小心!”林竹用与身材极不协调的速度闪过来,手中一柄铮亮的斧子抡圆劈过,将藤蔓碎成一片。  可萧墨然的手却在颤抖,脸上忽然被一片苍白填满。  “这把刀,怎么劈不动藤蔓……”  一把连藤蔓都砍不动的刀!  萧墨然脸上已变作煞白,只喃喃道:“师傅说,这是天地间最好的刀,最好的刀……连藤蔓都砍不动……”  “咚——”墨然刀跌落地上,萧墨然带着绝望,颓然瘫坐。  “小萧,站起来!”浪天涯喝道。  “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这把刀不能逆天,不能!”萧墨然大叫道,他抱着头,连眼泪都要流下。  墨然刀粘着泥土,乌七八黑,简直丑陋。  满天的花草藤蔓忽然退去,那个须发皆白的身影,飘到四人眼前。  “你们来作甚?”他问道。  浪天涯道:“前辈便是天匠师?”  “你相信,我便是。”  林竹道:“前辈,我们想请您给这把墨然刀开锋,师傅说这是一把最好的刀。”  “哦?可否将刀与我一瞧?”  “不,”萧墨然仰起头,“它已经没用了。”  “为甚么?”  “连藤蔓都砍不动的刀,还能叫刀?”  天匠师却道:“它为甚么不能叫刀?”  “空有其表,不值一提!”  天匠师弯下腰,缓缓拾起几乎要埋没在泥土中的墨然刀,用温和的语调道:“它还未开锋呢。”  “求大师将其开锋。”林竹等三人道。  天匠师却摇摇头道:“不,有些兵器我可以开锋,但这把刀,我无能为力。”  “大师此话怎解?”浪天涯道。  “它本非红尘俗世之物,我等身在红尘,无力开锋。”  “可是,即使不开锋的刀,也不应该连藤蔓都砍不动啊。”叶无歌问道。  “你们用错了地方,”天匠师轻笑道,“你们看。”说罢他手起刀落,身旁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轰然碎成尘埃。  天匠师盯着萧墨然,郑重道:“你们走的路我无法阻拦,这把刀希望你善待,它,它……”  浪天涯道:“它怎么了?”  天匠师却闭上了双眼,良久又睁开,声音悠远,悲悯而苍凉:“它又何苦……”
  萧墨然接过墨然刀,抚摸着刀身,呜咽道:“师父当年以身祭刀,我是一时不能接受啊,不论天涯海角,我定让你开锋!”  “回去罢,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天匠师说完后身形已然消失。  四人走出不夜城,却发现外面又是夜晚。月在中天窥人,人在月下窥己。  俄而,天匠师的身影忽然又出现,抬头看见不夜城竟慢慢被黑夜笼罩,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  “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碎石,炼成玄天铁精,本该无往不利,可是,可是,你的心呢?”  你的心呢?
  第二章 三千弱水怎堪渡  那一年。  石头化作漫天飞花碎片,随着山风飘落,跨越云蒸霞蔚的天际,满怀千万年未曾有的喜乐。  一阵阵叮咚哗啦的声音,如镜的湖面飞溅起雪白的水花,对着岸边吹笛的女子朝拜。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每一块碎石都在欢呼。  “千万年来从未看到的,心愿已了。”  可是,毕竟是片片碎石,刹那便沉入清凉的湖水。  “呜——”石头在呜咽。  那女子却根本听不见石头的声音,即使石头欢呼了千万遍。  水面终于平静下来,没人知道这一片水花,是历经多少日夜才来到她的面前。她不为所动,自然也无需为之意动。  入夜,那笛声却没有停息,只是渐渐低沉,甚至原本的空灵还带了三分凄婉。  “原来以前夜晚我听不见,是因为笛声小了。”石头在湖底欣喜地想到,“现在我可以天天听见啦。”  它却一点也不计较自己不能浮起来看着她了。  于是日夜流转,石头就在湖底,听着心中的天籁。  偶尔天气晴朗,万千碎石甚至可以透过晶莹的湖水,看见那个白衣女子,手持翠色横笛,悠然而奏。  她吹了五百年,石头就听了五百年!  终于,电闪雷鸣,大雨如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  湖水被搅浑,继而上涨,四处又有无数溪流灌入,整个湖水都在翻腾。  那些静静呆在湖底的石头碎片,被阵阵暗流卷起,在混沌中流向远方。  它在洪流中回首,用尽全力透过浑浊的水流,蓦然看见,她眼角的泪光。  接着黑暗铺天盖地,光明烟消云散。  ……
  萧墨然四人此时正并排坐在一条汹涌的河边。  “这就是传说中的弱水?”林竹咂咂嘴道,“一点也不好玩。”  “不仅不好玩,而且没有任何人能渡过去。”浪天涯道。  林竹道:“我可不信。”  “那你去试试。”  林竹不吭声,只随手捡起一块石子,用力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石子转眼被弱水吞没。  “还真的漂不起来。”林竹讶道。  叶无歌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个胖脑袋被堵住了么,石头哪有能浮起来的!”  林竹委屈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萧墨然道:“这人尽皆知啊,石头总会沉下去的,不管怎么努力。”  “你们也总会被缉拿归案的,不管怎么逃窜!”忽然一声大喝炸响。  萧墨然四人大惊,一跃而起,扭头看去。  后面是队列整齐、威风凛凛的将士,手中神兵利器宝光四射。  领头的那人又道:“萧墨然、林无歌,你二人犯下大罪,如今天帝特命本仙前来捉拿,束手就擒,否则万劫不复!”  浪天涯哂笑道:“你说万劫不复就成?这天地轮回劫世可不归你管!”  “本仙秉承天帝旨意,自然管得。”  萧墨然喝道:“天帝也管不得轮回!”
  “放肆!给我拿下!”  “杀!”仙界众将踏着滚滚烟尘,轰然杀来。  林无歌道:“要是当年,这些虾兵蟹将怎敢放肆。”  萧墨然道:“当年的事,我早忘了。”  “来吧!”四人齐喝,背靠着背,竟然冲向前去。  背水一战,向来令人热血沸腾,何况背后还是滔滔弱水,就算神仙也渡不过。  “不过,我们怎么就到了这里啊?”林竹还是趁机问道。  “这里风景好。”浪天涯大笑道。  “……”  数道兵器一齐砸下,萧墨然举起漆黑的墨然刀挡了上去。  “轰!”那些兵器竟轰然而断!  “甚么!”那几名仙将大惊失色。  “哈哈哈,吃我一刀!”萧墨然却是大为振奋,手起刀落,已然砍上了一名仙将的脖子。  “不!”那仙将满脸的惊恐。  “哼——”只听见一声闷哼,那仙将被一刀砍飞。  但萧墨然的脸色又白了。  墨然刀,连他的皮肤都没砍破……  “哈哈哈,砍不动人的刀,算什么刀!”那仙将站起来,虽然痛得龇牙咧嘴,但脸上嘲讽之意却无比丰满。  “哈哈哈——”周围看见此景的仙将都哄堂大笑,“看啊,他拿着一把砍不动人的刀!”
  萧墨然紧紧握着墨然刀,直到手在不断地颤抖。  这把刀,是什么刀……他也不明白了。  正在此时,叶无歌、浪天涯、林竹三人已陷入重重危机。此番仙将不下百人,实力之比天壤之别。  “死来!”十几名仙将齐喝一声,威势惊天的霞光已轰上叶无歌。  “噗——”叶无歌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浪天涯闪到叶无歌身旁,急道:“你怎么不挡?”  随即他看见叶无歌的双手缓缓松开,像是打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里面是那只玲珑的七彩蝴蝶。  林竹也抵挡不住,他的修为是四人中最低微的,于是他看着萧墨然关切的眼神道:“对不住了。”  “你说的甚么话,”萧墨然轻声安慰道,“让你陪我出生入死,是我对不住啊!”  林竹笑笑道:“你这又是甚么话!”  萧墨然看着另外的三人,竟慢慢笑出声来:“葬身仙将手中,总不如葬身鱼腹来的好。”  浪天涯一愣,也笑道:“哈哈哈,那倒也是功德一件。”  叶无歌道:“来世照样好汉一条!”  “我跟着你们。”林竹毫不迟疑。  众仙将在身后又是联手一击,惊天动地。  萧墨然拉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林竹,与浪天涯、叶无歌一道,却头也不回地跳进了弱水!  众仙将的法诀打在弱水上,只溅起了几朵浪花。  “仙君,我们还要追击么?”领头的仙君旁边有询问传来。  仙君冷声道:“你也要跳进弱水?”  “……”  “回众仙殿!”仙君看着汹涌的弱水,片刻之后喝道。
  明月皎皎,又出东山。  弱水的另一岸,四道瑟瑟发抖的人影正围着一堆篝火。火焰在他们的眼眸里跳动,就像精灵在欢快地舞蹈。  “好吧,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林竹来回搓着手,颤着声音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浪天涯疑惑道,“莫非你不是和我们一路,从天上飞过来的?”  林竹脸上明显浮现出尴尬之色,小声道:“我,我当时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叶无歌笑道:“不是被吓昏的?”  林竹转过头来,被脸上的肉挤成缝的眼睛正用力地睁大,然后“恶狠狠”地给了叶无歌一个白眼。  “是墨然刀。”萧墨然抿抿嘴唇,出声道。  “墨然刀,带着我们浮起来,来到了对岸。”  林竹的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三分:“你不要告诉我,这墨然刀真的能浮过弱水,你要搪塞我也得找个像样一点的理由吧。”  “是真的。”浪天涯叹道,“我也想不明白。”  叶无歌道:“这把刀历经千锤百炼,哪怕是平常河水也绝对漂浮不起,怎么竟然能飘过弱水?”  “是啊,就算是空心的石头也漂不过弱水的。”  “没有甚么东西能漂过弱水。”  “我们不是东西?”  “我们是人,不是东西。”  “……”
  “既然刀能漂在水面,也许石头也可以呢。林竹你说不定是对的。”萧墨然道。  林竹立刻欣喜道:“我就说嘛,这世上没有甚么不可能的事。”  “是啊,所以我们渡过此劫后,都应该发下宏愿,看看日后我们到底能否成功。”浪天涯道。  “好啊,那我们的浪子,你以后要做甚么呢?”  “我想啊,以后天地群芳为我普降,一念花开,一言天籁。东方晨曦,西边落日,南极沧溟,北至漠雪。”浪天涯毫不客气。  叶无歌道:“我只要这只蝴蝶。”  他的斗篷上,七彩蝴蝶翅膀轻扇,风华无两。  林竹道:“墨然,你呢?”  萧墨然沉默良久,沉声道:“若我得愿,苍天温暖,地狱光明;死生可安,轮回莫苦;魔音梵唱,鬼哭仙乐。……恨无可生,爱无所惧!”  随着他的低吟,天地间陡然被苍茫的乐声笼罩,不知从何而来的歌声萦绕盘旋,宛若最清澈的洗礼,连身旁的墨然刀似乎都变得透明。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恨无可生,爱无所惧?
  林竹却只道:“我没甚么愿望,只做你们的见证便好啦。”  ……  四人接带着满意的微笑睡去,天地间笼罩的歌声却还未停歇,那只七彩蝴蝶,缓缓飞落墨然刀上。  这一刀一蝶,忽然在用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在对话。  “你这是何苦?”  “你呢,又是何苦?”  “你不想做刀,却成了刀。”  “你不也是,不想为蝶,却生得美丽。”  “那是我的选择啊。”  “这却不是我的选择。”  “答应我,好好地生活。”  “我很好。”  “没了心,怎么会好?”  “没了心,岂不是愉快的多?”  “不!没了心,便不再有悲喜,便不再有爱恨,便不再有缘起缘灭!没了心,你便成虚无,连弱水沉不下去!”  “是的,你说的都对。但是,这又如何呢?我听了五百年梵唱,知足了。”  “就是你唱的这首?”  “不,我唱不出来。”  “可你还是在唱。”  “灵魂一起步,就停不下来。”  蝴蝶一滴七彩的眼泪,滴在了墨然刀上,随即被晚风吹干了。
  第三章 浩瀚风云烟色迷  “墨然,你为甚么能坚持这么久?”  “因为啊,我每天都能看见日出。”  “我讨厌日出,它意味着我不能继续睡觉了。”  “死后要睡很久的,现在这么着急干什么。”  “好了,我还要睡会。”  林竹说着,而后竟然真的打起呼噜。  萧墨然坐在弱水岸边,黎明即将到来。  天边正风起云涌。  萧墨然瞥见那只蝴蝶,悄然停在墨然刀上,刀与蝶,竟宛若血腥与浪漫,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蝴蝶啊,那把刀莫非真有不同凡响之处?”萧墨然自语道,“师傅纵身跳入炉中,铸就的却是一把不能杀人的刀?”  蝴蝶不说话,何况人类怎能听懂蝴蝶的心声呢。  它只是轻轻扇动翅膀,轻轻落回叶无歌的黑色斗篷,黑暗中有细微的七彩光华游离,像七彩的星辰飘荡。  晨曦又至,却好似缺了什么。也许是再没有当年那般热血澎湃的激情。  浪天涯坐起身来,道:“早晨也还不错,总算提醒我还活着。”  叶无歌梦呓道:“活有何难,死又何易?”  浪天涯道:“活着是喧闹的寂寞,死了是孤独的寂寞,本无难易。”
  “活着不就是比死了多喘口气么,至于这么大清早的嚷嚷,真无聊。”林竹翻了翻圆滚的身子,活像一根矮胖的竹笋,他闭着眼不耐烦道。  “也是,”浪天涯随后扬手在林竹的屁股上狠狠一拍,“起床赶路!”  叶无歌于是被惊醒了,林竹却是被痛醒的:“这一拍得拍扁一斤肉!我要拍回来!”  “帮你减肥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你的肥肉可不是父母给的!”  “去死!”  萧墨然摇摇头,拔出墨然刀,往肩上一扛,跟着追逐的两人启程。  叶无歌正了正斗篷,好让那只蝴蝶站的舒服些,接着拍拍身上的尘土,也随之而去。  “呼——要累死我!”林竹喘着粗气道。  浪天涯耸耸肩,道:“这可不怪我。”  萧墨然微笑着:“留点力气赶路呢。”  “我们接着去哪?”  “去能让我们变强的地方。”  浪天涯道:“目前看来,打败天帝不能凭寻常手段。”  叶无歌道:“这也用说?”  “这怎么不用说?”  “停!”萧墨然止住,继而道,“那你们说说到底去什么地方?”  “哇,搞半天你们还不知道去哪,不行,我要再睡会去!”林竹立刻表示了不满。  叶无歌望着初露东方的阳光,他那黑色斗篷也被涂上靓丽的色彩:“我们去许愿池。”  “许愿池?”  萧墨然、浪天涯与林竹顿时兴致大增。  “传说中,天地之间,有一处神秘的池水,那里不归三界五行,而是属于轮回。在池旁许愿,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任何愿望都能实现。”叶无歌低沉而缓慢道。  “你是说,任何愿望?”林竹瞪大他那不大的眼睛。  “是。”  “那直接说灭了天帝不就完了嘛!”  叶无歌有些哭笑不得:“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萧墨然却道:“那需要什么代价?”  “你要什么愿望?”  “我要一个人。”  叶无歌道:“我也不知道。”  “……”
  浪天涯道:“那我要你那只蝴蝶呢?”  叶无歌道:“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浪天涯笑道:“看你紧张成那样,我啊,只要……”  “只要什么?”  “我干嘛要说?”  萧墨然道:“无歌,许愿池怎么去?”  “我……忘了……”  “……那你还说!”三人彻底愤怒了。  看着三人袭来的拳脚,叶无歌连道:“别急啊……啊……”  “好了,这下你再说。”萧墨然三人拍拍手道。  “不说了!”  “说不说!”  “好吧我说……”  叶无歌找了块石头坐下,带着些许得意道:“当年啊,就是很久以前啦,许愿池在梦境森林。”  “那现在呢?”  “你以为许愿池是只鸟啊,它飞不了的。”  萧墨然忽地揉着脑袋道:“你说的这个梦境森林,是在众仙之野?”  叶无歌有些沉重道:“是的,你就是在那里被……”  “别说了!”  萧墨然扶着心口,想要抚平心跳,然后道:“去许愿池,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绝不放过。”  林竹道:“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啊!”  浪天涯道:“许愿池不是不归天帝管么,怎么在众仙之野?”  “正因为不归他管,他才不让别人去呀。”  “所以众仙是看门狗,看的却不是自家的东西?”  “哈哈,是的。”  天地间忽然云烟弥漫,狂风猎猎,直吹得四人歪歪斜斜。  “哈哈哈,你越阻挠,我越勇敢!”  烟光更欲迷人眼,再往前去,几已无路。  即使无路,总还是要走的。  ……
  众仙殿。  负责追捕萧墨然的仙君正低头向高高在上的天帝禀报。  “启禀陛下,萧墨然等四名贼人已身陷弱水,绝无生还之理。”  金光闪闪的座椅上,天帝的身影早已被瑞气笼罩,只听得高贵冷漠的声音。  “他们没死。”  他们没死!  仙君顿时大惊:“陛下,小仙亲眼所见,决不敢有半句虚言!”  “眼见何以不虚?你退下罢。”  “是。”  那天帝宝座前方,忽地一副画卷凭空而现,仙气升腾,其中更是茫茫不知所云。  “红尘困心图!”众仙心头暗惊,却也不敢有所表态。  “众仙且随朕看场好戏罢。”  “陛下未卜先知,仙法无边!”  ……
  萧墨然四人前进了一天,烟雾自行散了。  “无歌,这方位还对么?”  叶无歌左看看又看看,道:“没错。”  浪天涯道:“这鬼天气瞎起哄,又不是它要去跟天帝死磕。”  林竹道:“天气还是归天帝管的……”  “我知道!”  继续向前走,弱水的波涛也被风声掩盖,眼前只是连绵的峰峦,云斜雾横,秀色可餐。  “啊!如此赶路岂不也是美事一桩?”浪天涯陶醉道。  林竹道:“首先不说我很累,就是前面那只怪物你怎么打发?”  萧墨然等人自然看见了,前面是一只足有三丈高的熊怪。  “这年头连熊都要拦路抢劫了么?”  那熊怪“轰”地一声踏步上前,音浪滚滚,席卷而来:“何方妖孽,报名受死!”  萧墨然笑道:“人都死了还要报个名号作甚。”  “它想必留着以后给熊儿子讲故事用的。”林竹道。  “是啊,熊脑袋大概是不会取名字的。”浪天涯附和道。  “哼,死来!”熊怪怒喝一声,掌上夹着开山裂石之威拍来。  “要是当年,我捏死你不带皱眉的!”叶无歌道。  “当年有个屁用!”浪天涯的扇子已扇出。  “啪!”浪天涯“噔噔噔”后退三步。熊怪一掌已被卸去。  “好!交给你们!”林竹连忙给他们腾出空间。  “要不是昨天受些伤,早就把你扇的找不到北!”  “哈哈哈,人类总是拿昨日找信心!”熊怪讥道。  说罢熊怪欺身而上:“死了就不会找借口了!”
  “轰轰轰——”不断地有石头被熊怪一掌拍碎,几人的身法越发迅疾,却仍不时被熊掌撞上。  林竹急道:“我撑不住了,小萧你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  萧墨然正回着话,眼前一花,熊怪一掌携狂风,搅碎石,呼啸而至。  “当!”墨然刀砍上熊掌,却作金铁之声。  墨然刀竟像是陡然间弯曲了般,如同黑色的弦月。  虽然情况紧急,萧墨然还是无奈道:“服了你啦!”  “这把刀扔了便罢,废铁不如!”熊怪不屑道。  萧墨然却正色道:“你错了,它是最好的刀!”  “连我的掌都砍不动?”  “它不屑为之。”  “哦?”熊怪像是听到了不小的笑话,停下身来道,“我倒要看看这是甚么宝刀,哈哈哈!”  萧墨然道:“比如,你身上的黑铁铠甲,劈开它不费吹灰之力。”  “是吗?劈来瞧瞧!”  “叮!”只一声脆响,黑色铠甲应声而裂。  熊怪瞪大眼珠子:“这可是千年黑铁甲,这,这……”  “这下你信了吧!”林竹哼道。  “你还我铠甲!”熊怪吼道。  “来呀!”萧墨然高举墨然刀,一抹阳光从刀身掠过,就像黑暗中掠过一道闪电。  那把刀,忽然间有了睥睨天下的风采。  “我……我……”熊怪盯着这把刀,狠狠盯着,直到头上汗水涔涔。  “哼!”熊怪终于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不送啦,我叫林竹,讲故事的时候记着啊!”  “呼——”看着熊怪消失,萧墨然终于大舒口气,累到在地。  他端详着墨然刀,只见漆黑如墨,毫无光泽,不知为何竟如此奇特。  “你这刀还真是奇怪。”叶无歌道。  “能浮过弱水。”  “能吓退怪兽。”  “能削铁裂石。”  “可是,”林竹笑道,“就是砍不动人,嘿嘿。”  萧墨然不说话,只是看着天际,漫天云雾,纯粹迷人的蓝色已不知所踪。  林竹道:“许愿池还要多久啊。”  “早着呢。”  “那得多早呢?”  “等你觉得不早了,就到了。”  “我觉得天色已经不早了,可以睡觉了。”  “你就知道睡!”  “今天被你吵醒了嘛。”  “你还真睡啊……”  ……
  四人挨着躺下,浪天涯道:“今晚没有星星。”  “没有星星怎么了。”  “没有星星和月亮我就睡不着。”  “哈哈,这个习惯真是闻所未闻。”  “当然,”浪天涯道,“我习惯伴着美妙的夜空入眠。”  “那有什么用,能比一张舒服的床来的实在吗?”林竹伸个懒腰道。  “床只能让身体舒服。”  萧墨然道:“是你太孤独,睡觉也要繁星喧闹。”  “胡说,我红颜知己遍天下!”  “那又如何?”  “我可以随时有伴!”  叶无歌道:“是的,只伴着你的身体。”  浪天涯被他这么一说,独自闷闷地别过头去,却看见林竹已熟睡的脸,又一阵气闷。  “好啦,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明天继续赶路。”  “不错,每晚最重要的事就是期待明日的到来。”
  今天就到这里,一人单机发了这么久~~
  来顶顶楼主,喜欢这个风格~  
  @hx楼   来顶顶楼主,喜欢这个风格~  -----------------------------  谢大大支持!!
  第四章 众仙之野高歌断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  一望无际的原野绿草鲜嫩,此时却有大片大片的蝴蝶飞舞。  那些斑斓蝴蝶比百花还要急不可耐,争着绽放在蓝天之下。  一道歌声飘了过来,豪放又温柔,温暖又清凉,漫天蝴蝶也醉得摇摇晃晃。  “你唱的真好听。”  “那我以后天天唱给你听。”  “好啊,我要在蝴蝶围绕下起舞,你就在这里唱歌。”  “你跳的比那只最美的七彩蝴蝶还好看。”  “它比我好看多了。”  “你好看。”  “它好看。”  两人背对着坐在无边的原野,头顶是无垠的蓝天,身旁是蝶舞翩跹。  “蝴蝶成双,怎比不得我一人?”  “我们也是璧人,何以比不得?而且我们比蝴蝶活得久。”  “我们会白头偕老么?”  “怎么不会?一定会的!”  “有人说爱有天意,你看我们会不会得到天意的祝福啊。”  “天意是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们,要相信天意?”  “天意跟未来都是飘渺的,所以常可以拿来安慰人。”  “我们可不需要安慰。”  “嗯,你再唱支歌给我听吧。”  “你想听多久都行。”  ……  一觉醒来,满山翠色直扑眼底,那个梦,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遗迹。
  当林竹睁开眼的时候,萧墨然已将半只烤熟的野兔递到跟前。  “睡了一夜,得补补。”  林竹不顾打个哈欠,眉开眼笑道:“是该补补!”  浪天涯眼中布满血丝,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兴致。  “墨然的手艺不错啊,也算是这些天我每天起来的动力。”  萧墨然撇嘴道:“吃饱了好打架,我现在可是实力低微,就你还够看。”  叶无歌声音有些飘忽,道:“哈哈,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也会实力低微?”  萧墨然一个眼神成功地将叶无歌的声音噎了回去。  随即萧墨然道:“无歌实力也不错,真打起来就放开手脚。”  “那多累啊。”  “别被那只蝴蝶羁绊。”  “这也叫羁绊?”  “但凡执着,皆是羁绊。”  “那你岂不是不可救药!”  “是。”  “……”  “你们说什么呢。”林竹终于将半只野兔消灭。  “说你吃多了。”  林竹小声嘀咕:“这也算多……”  浪天涯道:“好了,还是想想今天行程,免得浪费时间。”  “有甚么想的,径直走就是了。”林竹道。  叶无歌拍拍林竹的头:“你脑袋就不能多转两个弯!”  “我可是不卑不亢品质高洁坚忍不拔的青竹,我宁折不弯!”  浪天涯笑道:“你最多算根胖胖的竹笋。”  萧墨然道:“竹笋还是很好吃的,味道鲜美。”  林竹道:“那又怎么样,至少说明我有这方面的潜质!”  “……”  叶无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罗盘,打开盖子,盯着看了半天。  “哈哈,无歌你隔着斗篷看得清楚么。”林竹笑道。  “清楚的很。”  “真是奇怪,”浪天涯忽然接过话头,“无歌你好像带了很久的斗篷。”  “那是我太英俊,怕吓着你。”  浪天涯道:“嘿,别的不敢说,论相貌我还真有信心。”说罢“妩媚”地飘了一个白眼过去。  那只七彩蝴蝶差点掉下斗篷。  “哈哈哈,小蝴蝶被我打动了吧!”浪天涯得意道。  “它是被你吓的!”萧墨然道。  “嗯,据这罗盘指示,我们应该……往这里走。”叶无歌指着面前那条路道。  “……这山里只有这条路好不好。”三人一阵气结。  “是啊,要是罗盘指的其它方向,我们还得开路呢。”叶无歌嘿嘿笑道。  “你看,说来说去,还不是径直向前走。”林竹道,“有时感觉是最准的了。”  四人踏着山间清晨的雾霭,结伴而行,从晨曦之中投出的背影,里面有充满希望的灵魂。
  “众仙之野很美么?”  “美啊,曾经最美的地方。”  “那现在呢?”  “曾经最美,就足以铭记。”  “其实现在也很美的,不过不在我们眼中。”  “难道那原野的美还会不让我们看见吗?”  “不,是我们选择了视而不见。”  “哼哼,我可不会。”  ……  行进一月,四人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终于站在无边无际的众仙之野边上。  林竹使劲地在草地上打了好些滚,兴奋道:“无歌总算没认错路,这里简直美极了!”  萧墨然却悄然而立,微风拂来,带着恍如当年的温暖,似乎也温润了他的叹息。  “众仙之野,我……又来了。”  叶无歌拍拍萧墨然后背:“我也回来了。”  浪天涯道:“你们两个这是作甚?”  “面对迷人风景,舒发一下感慨,不行么?”  “……”  林竹道:“行,当然行,我还要在梦里再舒发一下。”他躺在草地上,似乎比在床上还满足。
  浪天涯想上去踢一脚,不过还是忍住,道:“再不起来你就赶不上我们了。”  这时叶无歌却道:“今天我们不走。”  “为何?”  “等人。”  林竹道:“这里哪有人,只有草。”  萧墨然道:“应该是等仙罢。”  叶无歌道:“是的,等神仙。”  “神仙和我们是生死大敌啊。”  “不全是。”  果然有神仙到来。  晌午时分,萧墨然四人面前一阵烟雾缭绕,接着便是一道白色人影。  “哈哈哈,叶无歌,萧墨然!好久不见啊!”  “要死!叫那么大声,是要揭发我们啊!”  “没,没,”那人略显尴尬道,“这不是见到你们高兴嘛!”  “当了这么多年仙野歌神,你现在可是容光焕发啊!”  “无歌,你可真会开玩笑,跟你当年怎么比啊。”那人有些局促道。  叶无歌摆摆手,道:“往事不必再提,今天找你有事呢。”  “哦,甚么事,只要我能帮,那就没问题。”  “要你的命也没问题?”浪天涯打趣道。  仙野歌神道:“情谊当头,区区一命安足道哉!”  萧墨然道:“我们还舍不得呢,别说些丧气话。”  叶无歌沉声道:“我们想去许愿池。”  “甚么?!”  萧墨然道:“是的,许愿池。”  “你们疯了,现在怎么能去那里!”仙野歌神有些焦急道。  “你告诉我们怎么走便可。”  仙野歌神来回踱着步道:“你们去那里做甚么?那里又不好玩,还不如直接去众仙殿请罪。”  浪天涯道:“刚才还信誓旦旦呢,怎么,现在就怕了么?”  “我怕,我当然怕,这这两个家伙分明是在送死,我能不怕?”  “我们四个都要去的。”林竹从睡梦中醒来,忽地就插了一句。  仙野歌神有些气急败坏道:“你们都不要命了么?!一般神仙都不准去的,你们如今去不是送死是甚么!”  叶无歌道:“我们要去。”  萧墨然也道:“非去不可。”  仙野歌神停下脚步,将四人从左到右仔细打量了一番,良久才叹气道——  “果然还是叶无歌与萧墨然,我没办法啦!”  林竹道:“你不帮我们了么?”  叶无歌与萧墨然却同时道:“谢谢!”  “谢个屁,老子可不是来听你们一声谢的!”仙野歌神难得爆了粗口。  叶无歌与萧墨然道:“谢谢!”  “……”
  仙野歌神望着众仙之野的深处,缓缓道:“从此处前去一千里,那里有一朵三生花,你们对着它高喊‘三生仙花,三生缘起’,花蕊就会打开,里面便是梦境森林,许愿池在梦境森林最中间。”  林竹惊讶不已:“梦境森林在花中?”  “一花一世界,有何惊奇。”  “是了!”叶无歌道,“的确在那里。”  仙野歌神道:“好啦,就是这些,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萧墨然与叶无歌各自给了仙野歌神一个拥抱,几欲开口,却不知怎地说不出话来。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如此扭捏作甚!”仙野歌神很是不屑。  “等我们回来找你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  浪天涯道:“还有我呢,我也要请你喝酒!”  “一道来便是,我这里可有众仙之野最好的酒,怕你们喝不完呢。”  林竹道:“我不会喝酒,但我可以吃这里的美食,我要吃很饱!”  “放心,再来几个也有的吃。”  四人向着仙野歌神道别,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忽然听见仙野歌神笑着道:“叶无歌,你不和我一起高歌一曲?”  叶无歌一愣,良久低声道:“我早就不唱歌了。”  “今天也不例外?”  叶无歌道:“我已无力再唱。”  “好,”仙野歌神道,“祝你们得偿所愿!”  他目送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原野的地平线。  日光杳杳。  仙野歌神忽地放声高歌:“昔曾千里求知己,马踏飞鸿转万山。一曲高歌难道尽,伴君踏遍月明间。……”  他虽唱的是离别,但随着他的歌声飞扬,茫茫众仙之野顿时暖风浩荡,草长莺飞,花开蝶舞,仿佛他的歌声里便是无穷的生机!  待一曲终了,仙野歌神望着头顶,那里有太阳,也有连绵的云彩。  他忽然挺直了胸膛,对着苍天大地,悲怆而又毅然,朗声道:“来吧!”
  来甚么?  苍穹苍茫,太阳之间,如同呼应他的话,忽然有一道暗红的光芒,夹着贯彻天地的浩瀚威势,如同红色的雷电自九天劈下。  那是一个暗红的“杀”字!  “轰——”  仙野歌神的白色身影,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纹,随着那些裂纹遽然破碎,他在刹那间被这个“杀”字轰得灰飞烟灭,只化作一阵白色的烟尘,随着春风飘上云霄……  他的歌声却还在飘荡,一直飘向远方,飘向天涯。  远处,叶无歌忽地攥紧了拳头,踉踉跄跄。  “离君曲……离君曲……”  萧墨然道:“甚么?”  叶无歌道:“他唱的……是离君曲……”  ……  林竹与浪天涯看着怔住的两人,纳闷道:“怎么不走了?”  萧墨然道:“停下来看看风景。”  林竹道:“奇怪,连我都想赶路的时候,你却不想走了。”  浪天涯对林竹道:“这里风景也很好,何妨驻足一览?”  “到处都一样,看甚么?”  萧墨然道:“看逝去的风景。”  叶无歌道:“逝去的风景,是要铭记的。”  萧墨然与叶无歌忽然呜咽起来。
  期待更新哇~  
  第五章 前缘似水水中论  “这里为甚么都是草啊?”  “原野之间,还能有甚么。”  “好像走不到头似的。”  “走到最后,就是尽头了。”  “怎么才算走到最后?”  “山穷水尽之后,还有最后。”  “好吧,”林竹一屁股朝坐下,“我腹中早就山穷水尽啦。”  萧墨然裂开苍白的嘴唇,微笑道:“永远别说山穷水尽。”  “是的,”叶无歌道,“只有山重水复。”  “真奇怪,这里只有花草,你们偏要总是唠叨山啊水啊。”林竹道。  浪天涯道:“山水足可动人。”  ……
  四人行走在无边原野,眼前芳草萋萋,一直延伸到地平线。  在地平线处,人间与天正相接。  萧墨然忽地道:“你们听见了么?”  “听见甚么?”  “哭泣的声音,像是从黑暗中传来。”  林竹道:“眼下日光正好,哪里有黑暗。”  “不,阳光照不进人心。”  “如你所说,人心岂不皆是黑暗?”浪天涯笑道。  叶无歌道:“在人的心里,阳光无需外界普照。”  “我也听见了!”林竹道,“是一个女子罢。”  萧墨然道:“还是一个伤心的女子。”  “嘿嘿,既然哭泣,何来不伤心?”浪天涯道。  “何以见得?”  “行了,”叶无歌道,“说这些废话作甚,去瞧瞧罢。”  “我早就想了,这家伙总是不停嘛。”  “……”
  一口幽幽的古井,倒影着蓝天白云,却已不是蓝天白云,而是蒙上黑暗的面纱。  “黑色的云彩!”  “每当下雨,不是经常可见。”  “这是井啊。”  “说不定就是雨水积成的呢。”  那哭泣的声音却越发近了,萧墨然闭上眼睛,可以听见哀恸的音符,哭声也美作天籁。  多年前,是不是也有这样一道哀伤的声音,在心头盘旋不去?  所以自己每每在无垠的星光下醒来,总要泪流满面?  “出来罢。”萧墨然低声道。  井水面上忽然有涟漪荡漾,在四人的注视中井水上扬,在空中缠绕几番,“哗”的一声井水跃出井口,化作一个女子的模样。  这却真的是水做的人儿了。  原来井水也是透明的,化作这透明的女子,看不出芳龄,看不清容颜。那哭泣的声音却未停止。  “你为什么要哭啊?”林竹轻声问道。  “我在等一个人,却怎么也等不到。”女子轻泣道。  萧墨然道:“你等的,是个甚么样的人?”  “那个人,走上了不归路,回不来了。”  “那你为何还要等?”  女子的声音在哭泣中时断时续:“我……想等下去……他说他会回来……”  “可是,”萧墨然叹道,“你明知道他不会回来的。”  女子“望”着萧墨然,模糊的容颜中,却仿佛有千万年来从未有过的光亮,即使在倾城日光之下,也毫不逊色。  那里,曾经是不是秋水般的眼眸?为何成了透明?  “他只是前生不会回来了,今生他一定会来。”
  萧墨然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因为……”她只剩哭泣,不知是哀凉还是如何。  萧墨然道:“祝你心愿得偿,我们还要赶路呢,要是我们成功了,倒可以替你找找那个人。”  林竹也道:“是啊,我们正要去做一件很大的事情。”  女子问道:“有多大?”  萧墨然道:“大到不敢想象,一想就绝望。”  “你还是要做……”声音飘忽,几不可闻。  “甚么?”萧墨然疑惑道。  叶无歌忽道:“没甚么,别耽误了正事。”  浪天涯笑道:“想必你以前是个绝色女子,可以在下无缘一睹芳容。”  “前尘往事,我都忘却。”女子道。  林竹问道:“那你为何还记得他?”  女子缓缓道:“他不是前尘,也不是往事,我心永恒,他便永存。”  萧墨然道:“那可真苦了你。”  “不苦。”  “日夜而泣,何以不苦?”  “乐极生悲,喜极而泣,萧墨然你很烦啊!”叶无歌不知为何有些恼了,“净瞎问些没头没脑的。”  “不,让他问,”女子碧水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问,我就答。”  “为何还要问,你做的还不够么?!”叶无歌微怒道。  女子道:“怎么会够,三生都不够的。”
  “好,你继续。”叶无歌良久长叹道,“千万年来,这一刻值得么?”  萧墨然道:“无歌,你是打哑谜么,说的甚么神神道道的。”  “我打的不是哑谜,我说的是不开窍的人。”叶无歌有些没好气道。  林竹道:“那,我想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女子全身水波流转,哭泣声音渐低:“我身已死,便成了这副模样。”  “人死后不是要入轮回的么?”  “总有人不肯入轮回的。”叶无歌道。  “公子所言甚是,我没有入轮回,就在这井中住了下来,当年他就是从这里走的。”  “这口井,有甚么不同吗?”  “有的,它是地阴极煞灵眼,此处阳气不能侵袭,可掩盖鬼魂之气,地狱无法得知。”  萧墨然道:“然后呢?你等了多久?”  “我不记得了。”  浪天涯道:“不错,时间一久,就懒得去数。”  林竹道:“我喜欢数日子,这样让我觉得充实。”  “你数了多久?”  “嗯,前前后后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几个月?”  “我……我忘了……”  浪天涯仰天长叹道:“老天你收了这家伙罢!”  林竹道:“我们可是要去收了老天的。”  那女子忽然道:“可以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么?”  萧墨然略一犹豫,开口道:“我们要去许愿池,获得力量,打败天帝。”  “你为何又要去?”  “姑娘,这我可不明白,我为何不能去?”萧墨然也没注意到那个“又”字。  “许愿池,便是真的么?”  “无歌说是真的,我愿意相信。”  叶无歌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可是,”女子低声道,“你去过,也失败过……”
  “甚么?”萧墨然问。  “没甚么,我想问,你可有甚么倚仗,单靠许愿池恐怕难以打败天帝。”女子撇开话头道。  萧墨然声音低沉:“我也不知道,也许只靠这把刀。”  他把墨然刀拔了出来,阳光下出现一抹黑暗,凝固了光明。  “这把刀,真是好刀。”女子怔怔“望”着,忽然道。  “它确是好刀,只可惜……它杀不了人。”萧墨然苦笑道,“所以我也不敢断言。”  “你为何不另找一把刀?”  “这把刀里,有师父的血液,我要拿着它,就像师父一直在注视着我。”  “你师父早就消散了,”女子道,“他为何要以身相祭?”  萧墨然道:“我也不知道,师父说这把刀少一样东西,他要给它补上,但现在看来,恐怕师父没有成功。”  “尽一切努力,做徒劳的事,这本来就是悲剧。”女子也叹道。  萧墨然把刀紧紧抱在怀里,甚至刀锋划破了他的黑色衣襟:“所以我一定要拿着这把刀打败天帝,无论如何!”  林竹终于找到了插嘴的地方:“是啊,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你还是那么信心满满。”女子忽然竟像是有了几分笑意,“一点都没变。”  林竹道:“我今天的确一直很有信心,嘿嘿。”  女子没有再接话,只又对着萧墨然道:“那……打败天帝之后呢,你打算如何?”  萧墨然抚摸着墨然刀,低声道:“我要救一个人。”  “救谁?”  “自然是我爱的人。”  “那……爱你的人你救不救?”  萧墨然道:“我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知是我选择了遗忘,还是遗忘强行找上了我。”  女子身上水波荡漾,像是在颤抖,又像是在舞蹈,萧墨然也分不清。  “忘了罢!忘了好……”
  叶无歌忽然道:“你为何不忘?”  浪天涯道:“是啊,何苦自己守着了无希望的过去?”  林竹也道:“我只会关心今天好不好。”  女子道:“你可真会过日子。可我不能忘,也不敢忘。”  “为何?”  “一旦我忘了,就没人再记得了。”  叶无歌道:“怎么没人记得?”  女子转头对着叶无歌:“有谁记得?你记得么?”  叶无歌道:“我记得又有甚么用?”  “……”  半晌,那女子忽地又道:“可以把你的刀给我看看么?”  “自然可以,它伤不了人,自然也伤不了你。”萧墨然微笑着把墨然刀递了过去。  漆黑的墨然刀躺在女子碧水聚成的纤手上,就像夜色流淌在黎明上空。  女子端详了良久,竟忽然喃喃道:“这把刀……是把好刀……”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它好在哪里。”  “哦?可否指点迷津?”  “我说了也是徒劳,你日后自然会懂,说不定靠着这把刀,你这次真的可以成功。”女子摩挲着刀身,出神道。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把刀来自高山绝顶,当它堕入无边深渊,便是功成之时。”  “无边深渊?那我去大地之渊,同它一道下去可否?”萧墨然有些急切道。  “大地之渊便是最深的么?”  “据我所知,世上没有比大地之渊更深的地方了。”  “有的,”女子道,“终有一天你会去,经历无边业障,破劫而出。那时苍天向你俯首,大地向你匍匐,众生向你膜拜,神仙诸佛,尽皆如是!”
  萧墨然道:“可是,我本来只想要一个人。”  林竹道:“有了这些,你还怕救不出一个人?”  萧墨然道:“我就是怕如此。”  那女子道:“你不用怕,若你一无所惧,你就一往无前。”  女子手中的墨然刀,忽然震颤不休,女子低头“注视”着它,轻声道:“难道你也有害怕的事?”  “嘿嘿,一把刀而已,哪会有这些想法呢。”林竹笑道。  浪天涯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这世上有会思考的石头吗?如果有,那我倒可以承认也有会思考的刀。”  叶无歌道:“没有甚么不可能的事,我们不相信,不代表它不存在。”  “还给你,它日后会顶天立地。”女子将墨然刀送到萧墨然面前。  萧墨然拿起刀,郑重道:“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并无任何功劳。”  “你给了我信心,没有更珍贵的了。”  “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会想起来,光阴恒久,能聊赠一眼也好……”  萧墨然道:“我虽不太明白,但若我了却心愿,一定会来助你,说不定可以帮你找找那个人。”  女子道:“不必找啦,无所谓了。”  ……  叶无歌走在四人的最后,他在夕阳下回首,看见那个碧水女子,驻足凝望,直到遥不可见,这才沉入黑暗的古井。  他心头忽然喟叹:“他已经忘了,你还不忘啊!前缘似水,仍以水说道。来生如梦,却向梦里寻。”
  第六章 春风吹老杨柳枝  清晨总是美好的,它象征着黑夜的结束。  河水汤汤,绕过青山,再往前去,已奔入遥不可及的天际。  两个女子正在河边找着甚么,香风阵阵,雪肤花貌,眼波才动已惊艳。  “姐姐你快看,好漂亮的石头!”其中一女子忽然葱指一抬,指着不远处道。  一块洁白如玉的石头,常年与清风碧水为伴,晨曦又给它霞衣,它便独一无二。  “而且,它的美岂止是外表令人迷醉。”  “好美的石头!我们的任务完成啦,找了五百年才找到!”  下一刹那,河畔只余清香,袅袅升上蓝天。  这一晃,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
  @hx楼   期待更新哇~  -----------------------------  谢谢支持,单机这么久,总算还能有点回复啊,哈哈~
  萧墨然看向这几天不怎么说话的叶无歌,道:“你怎么啦?”  叶无歌闷声道:“没甚么,只不过我比你忘的少些。”  萧墨然道:“我以前是个甚么样子?为何来到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之前我要说,你偏偏不让,如今我却不想说了。”  “你不说也好,”萧墨然道,“我若是记起的多了,想来就会害怕。”  林竹道:“我就总是忘事。”  “这样好,不必烦恼。”  “可有时会连快乐也忘掉。”浪天涯笑道。  “说的也是。”林竹挠挠头,“不过相对于记得伤心事,我宁愿选择连快乐也不要。”  他又补充道:“要是我只有一天的记忆,那每一天都是新的,这样才更好呢。”  “那叫白痴,好甚么。”浪天涯道。  “难道非要抱着回忆过日子吗?!”林竹叫道。  浪天涯摊摊手,道:“为甚么不呢?”
  林竹有些忿忿地别过头去,却看见萧墨然正盯着右边看。  “你在看甚么?”  “看鬼。”  “哈哈哈,光天化日,哪里有鬼啊。”  叶无歌道:“鬼魂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芳草连天向天横,穹窿浩瀚,远方一片黑云贴着地面掠过来。  萧墨然等人的耳中,忽然响起纷乱的吟诵。  “长夜漫漫,何不归兮;人间苦多,何不去也;地狱极乐,何不来哉。归去来兮,至我名下!”  那一片黑云在四人眼前弥漫,如同墨汁在水中氤氲飘散。  足足上千道身影,夹着无法听明的呻吟,出现在黑云中,紧接着那上千道身影竟在阳光下飘然起舞。  不,不是上千道身影,因为他们没有影子。  “是……都是鬼魂……”林竹感到脊背阵阵发寒。  “长夜漫漫,何不归兮……归去来兮,至我名下!”  阳光洒遍,那千道鬼魂却在光明之中舞蹈,随着日光流淌,他们的身上开始有阵阵淡青色的烟雾升腾。  那是阵阵青烟。  那些鬼魂不知为何,被阳光晒得遍体鳞伤也不吭声,只是边唱边跳,也还是那些话。  “……人间苦多,何不去也;地狱极乐,何不来哉。……”  萧墨然看见那些鬼魂惊恐痛楚的眼神,他看见鬼魂扭曲畸形的面容,他看见鬼魂在阳光下七窍生烟,却在作千鬼共舞!  叶无歌厉声道:“千鬼摄魂!你是极乐鬼帅!”
  上千鬼魂终于化作一大片淡青色的烟雾,凝结成青色的云彩,阳光照耀下终于投下一片阴影。  “哈哈哈,叶无歌,别来无恙!”那黑云中间,一个全身漆黑的人逐渐清晰。  叶无歌冷声道:“我的事与你何干。”  “哎呀,我刚才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这场舞蹈,听说叶无歌的鉴赏力三界第一,或许咱们是知音呢。”极乐鬼帅轻笑道。  “他们已是鬼魂,你何必再折磨?”萧墨然哼道。  “你错了,鬼最大的希望就是拥有一道影子,我的舞蹈每次都能让他们实现愿望。”极乐鬼帅指着头顶还未散去的青云道,“你看,多么美丽的一片云彩,有着最美的影子。”  “你简直不是人!”林竹怒道。  “我本来就不是啊,我是鬼,极乐鬼帅。”  叶无歌道:“少废话,你来作甚?”  “我啊,只是来寻找一个知音。”  叶无歌道:“那我绝对不是。”  “不管是不是,杀了你们,魂魄归我名下便可。”  萧墨然道:“那可说不准。”  “哦,我还忘了和你叙叙旧,真是该罚!不如我下次编舞让你领头如何?”极乐鬼帅带着些许怪腔道。  浪天涯道:“你到底有何目的,否则别挡道!”  “我当然有事,很重要的事。”  “甚么?”  “我要你的那把刀。”极乐鬼帅指着萧墨然道。  浪天涯道:“哈哈,要不是这把刀对小萧有意义,恐怕早就被扔了,你堂堂鬼帅,竟千里迢迢来索刀?”  林竹也道:“你们鬼界没有刀了么!”  极乐鬼帅道:“凡夫俗子,这把刀在你们手中是浪费,给我便可物尽其用。”  叶无歌嗤道:“你不过鬼魂而已,若不是萧墨然实力几已全失,你不过蝼蚁!”  “可是,他现在只是蝼蚁。”  “哼,那你也未必能胜。”  “哈哈哈,真是笑话!”  萧墨然盯着极乐鬼帅道:“你为何要这把刀?”  “它好看。”  林竹道:“说谎也得高明点。”  “它全身漆黑,难道不是鬼界的象征?”  萧墨然讥笑道:“那我身着黑衣,岂非鬼界之人。”  “你以后会是,除非你躲过了轮回。”
  萧墨然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极乐鬼帅道:“手底见真章罢!”  “你为何要负隅顽抗,你们四人联手都必败无疑。”  叶无歌伸出左手,他斗篷上的那只蝴蝶翩然飞下,落在他的掌心。  他缓缓地拢起手指,将它护在中间。  “让我来就好。”萧墨然低声道。  “可是……”  “相信我。”  林竹道:“我相信!”  浪天涯道:“反正我打不过他,要是你打不过了,我跟他死磕到底便是。”  “准备好了么?”极乐鬼帅懒懒的声音传来。  “随时可取你性命。”  极乐鬼帅一抬手,满天的刀光。像黑色花瓣劈开光明的照耀,自顾自地傲然绽放。  随即又是一抹黑色的刀光闪烁,朗朗乾坤之下,不知哪道更凄然?  ……
  在众仙之野,有一颗唯一的柳树。  柳树极高,柳枝极柔,春风吹拂时会带来淡淡的香气,这时柳树也是香的。  以前叶无歌喜欢在这里送别,因为站在柳树稍上可以看得更远。  “那样,就可以多看彼此几眼啦。”  “哈哈,无歌你还真会选地方。”  “要是我啊,我就直接飞到天上去,岂不更好?”  “贴着大地,可以听见她的心跳。”  “我连你的心跳都听不见。”林竹表示了怀疑。  “是啊,我也不信。”浪天涯道,“我抱着女子都未必听见。”  “心有灵犀,就能听见了。”  “胡说,我跟众多红颜知己都是心有灵犀的!”  “……”  “反正我听得见。”  又一阵春风拂来,却没有了清淡的香气。  萧墨然忽然道:“春风吹老杨柳枝,都是很久以前啦。”  “是的,很久很久了。”  “你们两个又在说些不明不白的话。”林竹道。  浪天涯道:“我现在只想在这颗柳树下睡一觉。”  林竹道:“是啊,劫后余生,总是快事。”  “嗯,小萧的那一刀真漂亮。”  “哈哈,没看出来。”  ……  叶无歌轻声道:“你可知其中缘由?”  萧墨然用袖子擦拭着墨然刀,半晌道:“不知道。”  “它连仙界一个普通仙将都砍不动,怎么能打败极乐鬼帅?”  “我不知道。”  “这不可能啊。”  “但是它发生了。”  “莫非这鬼帅不是亲临,而是一个幻象?”  “我倒是宁愿这么想。”  “可是,鬼帅的那一刀可是货真价实,”叶无歌有些发闷,“真头疼。”  萧墨然微笑道:“头疼就不要想啊。”  “可是我忍不住。”  “那是你自作自受!”  “算啦,我也睡一觉去。”  “在阳光下入睡,是最幸福的事。”  “不错。”
  春风连绵,一直吹了整天。  那只七彩的蝴蝶,又落在墨然刀上。  “这棵柳树真美,远看就像一只翠绿的心脏,它摇动起来就像大地的心跳。”  “你生的比它更美呢,世上最美的蝴蝶。”  “当蝴蝶在柳树下飞舞的时候更美。”  “夜里谁会看见呢?”  “你想看吗?”  “只要你不认为是对牛弹琴。”  “不,你比许多人还要知心。”  “我只是一把刀啊。”  “可是,你是有思想的。”  那只蝴蝶绕着柳树飞舞,一路洒下七彩的鳞光,那把刀立在柳树下,像是立在星空的中央。  “在我看见的美当中,你是最美的。”  “为甚么说是‘看见的’?”  “因为我还听过更美的声音。”  “我不会唱歌。”  “我唱给你听好吗?”  “还是那首么,你唱了好久。”  “我只会那一首啊。”  “我听着呢。”  刀唱的不好听,干涩,低沉,甚至嘶哑。  所幸的是并没有人听见,那只蝴蝶是唯一的倾听者啦。  “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唱吗?”  “是的。”  “你唱给谁听呢?”  “那是一个女子。”  “可是人类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他们为甚么听不见?”  “人类自以为高尚的心灵,闭塞而庸俗,听不见万物的歌唱。”  “是啊,一把刀竟然也会唱歌,我以前的确不知道呢。”  “可惜我唱的不好听。”  “但你唱的用心良苦。”  “那有甚么用,我能听见她的天籁,却唱不出我的心声。”  “总有一天她会听见。”  “就算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
  恩,希望楼主能更完,我会一直跟楼主的帖子~  
  第七章 似曾相识风中泣  萧墨然清晨的时候起身,那棵柳树丝绦轻舞,在晨风中迎接黎明。  “你站在这里不孤独么?”他抚摸着柳树,忽地轻声道。  “不孤独,昼有日光倾城,夜有星空浩瀚,晴有苍天白云,雨有万物欢唱。”  “无歌,你又不是这棵柳树,替它回答作甚。”  叶无歌走到萧墨然旁边,凝望着头顶的绿意,喃喃道:“她当年也问过这个问题,随即她给出了这个答案。”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柳树到底怎么想。”  “连自己都没看透,怎能看懂柳树。”  萧墨然坐下来,阳光正越过地平线,撒到他的脸上,将他的眼睛映成透明的金色。  “我曾经把自己给忘了,如今我想找回来。”  “等你成功打败天帝,一切都有可能。”  “再往前去,就该遇到看守的仙将了。”  “你没有信心?”  “没有。”  “放心吧,”叶无歌道,“信心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  萧墨然哼道:“这也可以啊?”  “怎么不可以,嘿嘿。”  待林竹与浪天涯起身,四人又吃些萧墨然做的烤野味,方才朝着西方前进。他们背后太阳正由东而来,竟像是追逐着他们的脚步。
  @hx楼   恩,希望楼主能更完,我会一直跟楼主的帖子~  -----------------------------  哈哈,谢谢啦~
  众仙殿。  王母柔声问道:“陛下,你的杀生印威力为何更上一层?”  天帝抚摸着手中那块方方正正的印章,声音不带任何悲喜:“它有三界最珍贵的材质,岂是凡物。”  王母看着那枚杀生印,它掌握着三界杀伐,主宰着众生的生死。  天帝拿着它,就掌控了三界。  “这杀生印可有不能战胜之人?”  “杀生印下,唯有一死,无需以胜败论之。”  “要是有一天它败了,该如何?”  天帝忽地沉默了,而后又道:“它不会败,它是三界最特殊的,绝不会败给众生。”  天帝王母不再说话,他们面前云雾翻腾,早已看不真切。  ……
  萧墨然四人望着眼前在瞬息之间隆隆拔地而起的高山,只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怪物?!”林竹心里有些发毛,脸上的肉在轻微地颤动。  浪天涯惊叹道:“如此异象,恐怕是天地造化,岂人力所能及。”  萧墨然道:“人是做不到,但神仙却是可以的。”  叶无歌接道:“移山巨神!”  “哈哈哈!”轰隆隆的声音凭空而起,“本神在此恭候多时了!”  那座高山忽然离地而起,山底下压着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神举着一座山。  移山巨神继续笑道:“故友重逢,这座山就是见面礼了。”  说罢移山巨神双手一挥,那座高山便飞掠而来,萧墨然四人相比之下,渺小到可以忽略。  “快闪开!”叶无歌怒吼一声,右手拉起林竹,左手护着蝴蝶,朝着一旁暴掠而去。  萧墨然与浪天涯也当即全力闪躲,可那座山来势太急,眼看着还有近百丈距离才可可逃脱,但高山已经遮住阳光,轰然砸下。  “拼了,我们开山!”萧墨然忽然喝道。  萧墨然手持墨然刀,望着头顶势不可挡的高山,电光石火之间已飞身而上。  “轰!”那座山夹着无边轰鸣砸在原野之上,声震千里,惊天动地。  “嘿嘿,看你你还怎么逃,地下有我布置的灭仙阵,就算这山砸不死你,钻入地下也要被阵法灭杀。”移山巨神对于自己的计划志在必得。  可是忽然间,移山巨神眼前的高山之中,开始有无数崩碎的声音传来,从山脚一路上扬,就像一颗种子穿透大地的束缚,倔强地奔向太阳!  “嘭!”高山之巅,山石应声而碎,萧墨然高举墨然刀率先出现。  “哈哈哈!墨然你果然豪气冲天啊!”浪天涯笑道。  林竹道:“我们直接从地下钻出去不是更好?”  “不,如果你有选择的余地,就不要选择卑微的那一种方式。”叶无歌道,“除非别无选择,否则不可委曲求全。”  萧墨然把墨然刀“叮”地一声立于山巅,罡风浩荡,远处云腾雾升,大地正绿意盎然。  “美丽的风景里,有美丽的众生。”萧墨然忽然叹道。
  四人在山顶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注意一旁的墨然刀。  那把黑色的刀,在阳光的映照下,竟好似在不住地战栗。  天地之间,像是有一股千万年来的感慨,化作一阵飘渺的歌声,传出了山巅。  那是几多年前,你还在山巅看风景?  那是几多年前,你还在山巅听梵音?  那是几多年前,你从山巅纵身而下?  又是几多年前,抛却了一颗心,选择了义无反顾?!  奔波千万里,深埋湖底,投身火炉,漂过弱水,斗过鬼帅……终于,又站在了山巅,纵然这山已不是当初,纵然自己也不是当年的自己……  那只七彩蝴蝶,忽然听见一阵哭泣。  一把刀,在哭泣。在阳光下,高山之巅,那把刀,竟已有些泣不成声。
  “他们竟然没死!”移山巨神想不到萧墨然等人竟已这种最笨的方式逃生。  有时最笨的方式,却是最骄傲的方式。  “移山巨神,再次见面竟然生死相逼,真是缘分。”叶无歌似笑非笑道。  “君子之交,斗不过天命所向,你们触犯天规,犯下重罪,天帝下令诛杀尔等。我奉命行事而已。”移山巨神淡淡道。  他虽是“淡淡”地说话,可声音还是如山岳轰鸣,直震得山上树叶簌簌而落。  “如此也好,不谈旧情,不谈恩怨,各为其政。”萧墨然道。  移山巨神看着萧墨然,他此时又紧握着墨然刀。  “你拿着这把刀,感觉不一样了。”移山巨神忽然道。  “我还是我,没有甚么改变。”  林竹道:“他就算拿着刀,也还是萧墨然。”  浪天涯道:“还唠叨甚么,要打便打!”  移山巨神大喝一声,傲然道:“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再前进一步!”  “我们要走的路,是谁也拦不住的!”林竹也叫道。  “哈哈哈,我还要浪迹天涯,寻遍群芳呢,可不会被你挡住!”浪天涯也笑道。  四人从山顶一跃而下,墨然刀在空中飞翔,宛若墨色的月亮。  “哼!”移山巨神“轰”地一踏地面,足有五丈高的身躯凌空飞腾,双拳挥舞之间,狂风被呜咽着撕裂。  五人在空中缠斗,林竹虽然实力有限,但也毫不畏惧,说起来他的实力有限也是相对的,毕竟这里没一个平平之辈。  叶无歌的剑光首先与移山巨神相遇,那些剑光优雅唯美,蕴藏于内的肃杀之气被灿烂的光芒掩盖,如同蝴蝶在半空飞舞,那些剑光就是彩蝶反射的光华。他的手中,可不就是有一只七彩的蝴蝶。  铁拳刚猛绝伦,剑光柔中藏杀,有叶无歌的地方,战斗也不会血腥。  好多年前,三界就流传着叶无歌的故事了。
  浪天涯的扇子频频挥舞,道道狂风呼啸,比山间的风来得凝练锐利,如同无数利刃刺向移山巨神。  而林竹的斧子则朴实无华地劈上移山巨神的拳头。  唯有萧墨然看着手中的墨然刀苦笑。  这把刀一劈上对方的拳头,就反倒把自己弄弯,弯曲得就像一把收割用的镰刀。  萧墨然看着手中似乎蜷曲着的刀,不知怎的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他立身半空,缓缓道:“别害怕,总有一天,你会顶天立地。”  萧墨然把墨然刀放回背上,徒手加入战斗。  移山巨神,力拔山兮气盖世,乃是三界力量之王,就算是当年,叶无歌也对他敬佩有加。  四人面对着频频轰来的拳影,也只好奋力而战。  五人从白天一直打到深夜,都有些精疲力竭。  萧墨然四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而移山巨神也是血染全身。  “你为何非要拦着我们?!”叶无歌有些怒道。  “天帝之命,不可违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我没有不受的理由。”  “理由?要甚么理由?!”叶无歌吼道,“当年就是你的愚忠害死了云离!”  他接着吼道:“彩云之北故人离!你要是不奉命上天,她何必改作此名!最后呢,她还是死了!”  “不!许!说!她!”移山巨神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像沸腾的岩浆。  叶无歌狂笑道:“我偏要说,她等了你一万八千年!你却为了阻止我和蝶儿,生生将我们用碎魂山压了一万八千年!哈哈哈!做的好!你亲手拆散了两对!”  他说着说着,竟也有些疯狂了,黑色的斗篷中,忽然有血珠滴落,在山风中化作丝丝血雾,转眼消散。  “不要说了!”移山巨神抱着头狂吼,“不要说了!”  他高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缩成一团,最后声音变成了呜咽。  “我有甚么办法,我有甚么办法……”
  萧墨然缓缓道:“和我们一道,走上这条路。”  林竹道:“是啊,我们也没有办法,但路总是要走的。”  浪天涯也道:“我相信人定胜天。”  ……  良久移山巨神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来望向天际,群星被云气掩盖,云霄之上的情形,也不知如何。  他忽地用尽全身力气,双拳轰出。  那两只泛着金光的拳头,就像两颗势若奔雷的流星,轰然砸上了萧墨然四人。  “噗——”四人猝不及防,被拳头轰中,顿时如断线的纸鸢,从山腰半空坠落。  “滚吧!”  ……  移山巨神飞身跃上那座高山之巅,仰头望向苍穹,双目紧闭,良久忽又睁开,口中低沉道:“我已尽力,他们命不该绝,要杀便来。”  天地浩瀚,晚风冶荡,许久之后只传来一声渺茫的冷哼。  萧墨然四人被移山巨神轰下地面,五脏移位,大受重伤,一时没忍住,昏迷而去。
  第八章 别有洞天三生花  “你知道三生花的传说吗?”  “要是你肯讲给我听,我就是知道也要装作不知的。”  “哼哼,那你听好咯。”  “你说的话我一字不落的。”  “嗯。传说啊,在这三界之内,有一种神奇的花……自然就是三生花啦,你别多问,听我说。这种花据说可以保佑有情人三生情缘,如果有谁能找到它,只要许个愿望,就一定能够实现。”  “世上有这么美好的东西吗?”  “怎么没有?”  “那为何从未听说有人能得到三生花的祝福?”  “哼,你就多嘴,三生花是好找的吗。”  “以后我一定给你找一朵来。”  “我不要。”  “为甚么?”  “我相信真情是不用外物来保佑的。”  ……
  一朵洁白的花儿踏着夜色的步伐,从遥远的记忆深处摇曳而来,花蕊如水晶般透明,聚在一处就像一个清光流转的水晶球。  那“水晶球”忽然打开了,里面却是无边的黑暗,于是它霎时化作一张血盆大口,遽然咬来!  “啊!”萧墨然一声惊呼,刚要坐起,却立时被全身连绵的疼痛打断。  “那个移山巨神,还真是狠!”萧墨然一脸愤愤。  “是啊,哎呦,痛死我啦!”林竹几乎是在哀嚎。  “你个小胖,又在嚷嚷!”浪天涯一脸“鄙夷”道。  “我真的很痛嘛!”  “死了就不痛了!”  “那也不能被痛死啊!”  “……”浪天涯皱着眉头,无奈地别过脸去。  叶无歌也终于醒来,他急忙伸出手摸向斗篷顶端,可拉动了伤口,顿时也疼得直抽凉气。  不过却有一只极轻柔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叶无歌将手移回眼前,看见那只蝴蝶优美地扇着翅膀,似乎还一路洒下细如粉末的光华。  那只蝴蝶在他沾满鲜血的指尖跳起舞来,七彩流光,血色浪漫。  “哈哈。”叶无歌这才放心的笑了。  但蝴蝶却没有停,渐渐飞离他的指尖,绕着他的头顶飞舞,那些七彩光芒没入叶无歌体内,使他有了彩虹般绚丽的色彩。  蝴蝶还在翩翩起舞,绕的圈子越来越大,最后把萧墨然三人也笼罩入内。  四人的头顶,变成了七色的海洋,仿佛无数彩虹破碎,跌入凡间。  萧墨然感到自己体内虚弱的生机,在七彩光华的滋润下逐渐恢复,身上的伤口在发痒,体内翻腾的气血也开始平息……他经不住诱惑又沉沉睡去。  四人再次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身上伤患尽去,眼前移山巨神搬来的高山也已经不知所踪。若不是那大山砸出的巨坑还在,萧墨然甚至会相信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这一路走来,已经做了多少个梦?  这一路前去,还要再做多少个梦?  无人能知。  “墨然,走啊!”  “哦,来了。”  芳草连天向天横,春风暖暖拂人面。  “那三生花还要多久才能到?”  “我怎么知道?”  “墨然你知道吗?”  “我当然也不知道。”  “那无歌呢?”  “急什么!”  “……”  林竹一圈问下来毫无所获,于是闷闷地不说话了。  墨然刀不知怎的暗淡了许多,原本漆黑如墨的刀身变成了灰暗,简直是块生了好多年锈的废铁。  萧墨然抱着墨然刀时,甚至可以感受到刀身冰凉,直透骨髓。  “你怎么了?”萧墨然轻抚着刀身,有些黯然道。  只是他也不懂,一把刀难道还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那句话更像是问自己。  自从那天移山巨神一战后,萧墨然四人竟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安稳地走了十日。  这一天,四人正在赶路,却听见叶无歌沉声道:“三生花就在这里。”  “甚么?!”萧墨然三人一惊。  “拜托,这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青草。”  “蓝天也一望无际。”  “不对,今天的天空不是蓝色的。”  “是暗青色。”  叶无歌对突然叽喳起来的三人很是头疼,他提高声音道:“三生花就在这里!”  ……  “好吧,在哪?”  叶无歌沉默片刻,却道:“首先我要问你们,是不是一定要进去?”  “废话!”  “不,”叶无歌道,“你们难道不奇怪么,这些天连一个神仙都没看见。”  “那有甚么,说不定我们路过的时候他们都在睡觉。”  “你以为神仙也像你那般贪睡。”  叶无歌面色凝重道:“有可能,他们知道我们有去无回,懒得去管了。”  浪天涯道:“那有甚么办法,哪怕知道如此,我们也得去的。”  “是啊,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好。”  叶无歌道:“如果这一线希望只是神仙的陷阱呢?”  萧墨然忽然道:“许愿池不归天帝管,所以它肯定不是陷阱。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愿时光凝结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