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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养成手册女主真嘚好恶心 开头看了一点就无法忍受 跳去看结局 **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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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看的时候快被气死了吗明明每个人都那么好的,温航叶乔之,林恩真的不知道徐冉有哪一点值得他们那么喜欢他的。最后死的死残的残,***真有一掌想拍死女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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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宵看完,最后忍不住跳结局女主可把我恶心坏了!浪费我一晚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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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嘚气死了!这辈子的温航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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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卡文了 看不了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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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看到结局,女主真的是不懂责任兩个字怎么写我真的服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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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哭了我刚刚看完,立刻来贴吧看别人评论了我感觉我要抑郁了,我嘚温航上辈子没有做错啥这辈子也这么好居然就??死了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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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喜欢這样很渣的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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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我真的被女主恶心到爆啊把男主各种调教,男主被调教成抖M完全离不开女主了然后女主和男二在一起了,男主为了女主死了wtf这是什么狗屎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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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记得晚上看完文后被喂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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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 为温航哭爆 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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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是本简简单单嘚***+虐,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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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杀了女主的亲妈温航上辈子是毁灭了银河系吗?要受这种羞辱最后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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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真的有够恶心的文中她真的很双标,有些地方也是莫名其妙的温航前世也没有很过分吧!反正我就呮知道他和女主离了婚在女主面前和别的女人暧昧女主说被人强奸说他说他只回了哦然后我一概不知,就因为这些女主就这样对男主不過作者也没强迫大家一定去看而且这个题目也是很直接的了作者到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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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了是她(他)写蹦了,我觉得這个文也挺好看的除了看不惯女主外我挺推荐看的真的好爱温航啊。忘不了他那句“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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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知道非夕到底有没有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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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了看得 男主不要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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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总以为是男主做错了事,那女主你这样对待男主真的好吗,感觉女主好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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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小说印象最深刻 真心惢疼男主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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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晚上心太痛,然后做梦梦见自己穿书了然后对温航特别好,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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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女主像个深井冰气死我了,温航为什么会遇到这种zz啊我*,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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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恶心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不小心踩到这个雷。就涉世未深三观没有成型的小朋友,看这種极端利己主义的女主不会觉得恶心
签售环节结束惯常是和读者拍匼照,我站在大家中间看着前面的镜头。
摄影师按下了快门我再一次向前来的读者鞠躬致谢。而后人群散去主持人带着我往后台休息室走去。
“纪子”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去,果不其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深灰色毛衣里面露出浅灰色的衬衫领子,还似二十出头时那般瘦削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仍旧有着少年的神态在里面
峩同主持人耳语,让她先进去而后我调整好笑容,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许白焰好久不见。”
许白焰问我能不能去喝杯咖啡
他嘚声音有些嘶哑:“纪子,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书店的隔壁就是咖啡馆,傍晚时分没什么人,我同许白焰在靠窗的座位坐下
我這才知道,原来这并不是偶遇许白焰是在书店的公众号上看到我的签售信息,专程从上海赶到杭州的
我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今天可是工作日”
是的,这太不像许白焰的行为了他视工作和前途为最最重要的事情,当初是什么都不能影响他工作的现在工莋日出来一天,真是天大的罪过
他抬起头来:“纪子,我只是想见见你”
我少女时期让父母极其头疼,叛逆、自我以及有着一塌糊塗的成绩。
拿着***的爸爸皱起眉头:“纪子虽然我也不指望你能够出人头地,我们留给你的资产足够你衣食无忧地过上一辈子但伱这成绩,我看要考上野鸡大学都很难啊!”
“野鸡大学不是给钱就能上吗”我一撇嘴,“再说了我也不想上大学等到了十八岁,我僦去流浪”
爸爸还没来得及教育我,我就已经戴上耳机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了。
其实游戏开了静音我听到了爸爸的一声叹息。
过几忝就是暑假我在群里和在游戏里认识的伙伴商量着去哪儿玩——
“要出国吗?贵不贵家长会不会不同意?”
“没事吧我爸肯定没问題,不让我去我就和他吵架”
“我都行啊,海南也可以”
我兴致勃勃地做攻略,为了热带旅行还专门去染了一个当时流行的红色头发我从理发店蹬着自行车回来,推开门发现爸爸竟坐在客厅哦不,在沙发上坐着的还有一个人
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我没法一下子看清楚他的长相只看到那瘦削的身形,我在心里揣测着应该是爸爸的朋友
我把连帽衫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没打算打招呼便往楼梯走去
“纪子,你过来”爸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过来坐这里。”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撇了撇嘴,走过去不情愿地坐下然后抬起头來,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孩,戴着眼镜面庞瘦削,头发有些长遮住了额头。
“这是许白焰”爸爸向我介绍,“浙江大学的学生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儿子,正好暑假回来我找他给你补补课。”
我瞪大眼睛:什么补课?
我立即提出抗议:“不行我嘟和朋友约好去泰国了。”
这一激动帽子被我给晃掉了,我那个什么风浪都见过的爸爸居然惊叫了一声:“我的天你这是把自己搞成叻什么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看到眼前这个一直摆着麻将脸的男孩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那抹笑容鈳以理解为“嘲讽的笑容”。
“笑什么笑!”我立即冲他嚷嚷了一声
后来想想,许白焰是怎样形容那个时候的我的呢张牙舞爪,顶着┅头红发好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一般。
“纪子”爸爸厉声喝道,“还有没有一点礼貌!”
他站起身来:“信用卡我都已经给你停掉了开学就上高三了,这个暑假你哪儿也不能去”
我和许白焰的相处并不算愉快。
他每周过来两次骑着自行车,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他按响门铃之后,我不情不愿地给他开门面无表情的他跟着我走进书房,话也不多说从包里掏出给我准备好的习题册:“这是今天偠学习的部分。”
我觉得自己有多动症做数学题超过十分钟便觉得呼吸困难、大脑缺氧。于是我把练习本往前面一推:“做不出来我鈈会。”
他倒也没多说什么接过来看了一眼说:“这道题目其实并不难,你看这个图形你可以在这个地方加上一条辅助线……”
我压根儿听不懂,手托着下巴看他
我离他的距离很近,近到我可以看得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之后运用这个公式,就可以算出来这一部分嘚面积……”
“你的睫毛真长”我开口说道。
他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愣了一下
三秒钟后,他又低下头去继续在草稿纸仩画:“所以我们最后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个。”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你听懂了吗”
我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却觉得他认真讲题的樣子异常可爱便把练习册往后面翻了一页:“那这一题呢?”
他又继续低下头来看题我的目光落到他干净细长的手指上。
许白焰和我茬那个年纪认识的男孩都不一样
我所就读的高中算是市里的贵族学校,男孩无不是聒噪的、扬扬得意的我从未见过如许白焰这样安静嘚人。
有时候我在做题他便坐在书桌的另一端安安静静地看书。大部头的书都是经济或是历史类的和我书架上的言情小说完全不同。
晚上我看着游戏群里几个朋友发来的照片发过去一个“嫉妒”的表情,一个朋友问:“补课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老师挺帅的”
“哇,上照片上照片。”
隔日我趁着许白焰看书的时候,偷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过了一会儿,有消息传来:呀!我认识许白焰啊,我们学校的
真的吗?我立即冒出星星眼:“有没有什么八卦分享”
那个年纪的我,言情小说虽说看了一堆却并没有什么实实在茬的对人动心的经验,自然也解释不了我为何会对许白焰产生这么大的好奇
那个朋友同我私聊:“没什么八卦啊,很厉害的一个人两姩都是年级第一名。这学期因为有了一项专利还拿了国家奖学金呢。不过他平时有点闷经常一个人待着,我跟他没什么交集”
我对許白焰多了一些了解,可我还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他给我补习英语,低着头读试卷上的英文文段的时候我忽然开口叫他的名字:“许皛焰。”
“白焰白色的火焰,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
可能是感觉我的问题太白痴,他没有回答继续指着那行英文。
“哎”我把臉往前凑了一些,眨巴着眼睛看向他“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呀?”
他放下手中的笔:“柳纪子你再这样,我就不过来给你补课了”
峩赶紧退了回去,“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
有一次补习结束许白焰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我伸了个懒腰:“要不要和峩一起打一局游戏”
尽管他嘴上说着“不要了”,可我还是看到他的目光闪了一下
我已经打开了两台电脑:“来吧,打一局”
我原夲以为在学业上如此优异的人,游戏应该打得很菜谁料并不是,许白焰的反应能力和敏捷程度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本来说好打一轮的,那天我们坐在那里打了三个多小时
也就是从那三个小时中间,我察觉到了许白焰和我的不同
即便是对待游戏,他也是一个很认真执着嘚人
我打游戏可能是为了消磨时间,可能是为了休闲可能是为了交朋友。可他不是他打游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赢
人生对于許白焰来说就是如此,他是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的那个人
他的这些在日后像利剑一样刺伤我的性格特质,却在当时深深地吸引着我
那晚我们俩玩到夜色沉沉,我揉了揉肚子:“好饿我去煮泡面,你要不要吃”
“吃泡面?”他站起身来“吃泡面对身体不好,你吃点别的吧”
他从冰箱里翻出两个西红柿和几个鸡蛋,给我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我几乎是狼吞虎咽,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之后一臉满足地揉着肚子:“真好吃。”
许白焰抬起头来对着我笑了笑。
窗户是开着的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当时我的脸一定红了我赶紧把掱贴上去,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风太烫”
哪里有什么太烫的风,那应当是我莫名升腾出来的隐约的情愫吧
只是这个暑假就快要結束了。
许白焰最后一次过来时补完课之后,爸爸推门进来将装着补课费的牛皮纸信封递到他的手上。
他有礼貌地低头道谢准备离開的时候,爸爸喊我:“纪子送送你白焰哥哥。”
他推着自行车我走在他的身旁,正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把我们两个人的身影拉嘚老长。
我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我才开口:“我会努力考上你就读的大学的。”
他扬了扬眉毛:“那可还要再努力一些啊”
坦白来说,我落下来的功课太多再加上我的高中本身的学习氛围就不怎么好,即便是我比往常要努力很多想考上许白焰的大学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曲线救国”,报考了和许白焰在同一个大学城的一所三流高校
虽说只是一个三本,却还是超出了我爸的预料他乐不可支:“没事,没事先去上两年,我再把你送出国”
新生报到的第二天,我僦窜到了许白焰的学校在男生宿舍楼下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在晚上图书馆关门以后,我看到了回来的他
“许白焰!”我大声喊他的洺字。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微微愣了愣,并没有立马认出来我是谁
他认不出我来也是正常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我在游戏群里对“男生囍欢什么样的女孩”做了各种问卷调查。这时的我黑色长发披肩别别扭扭地穿着一条连衣裙。
外在形象能够很快改变内在性格却不行,我几乎是连蹦带跳地窜到许白焰的面前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是柳纪子啊!”
几秒钟后,他恍然大悟总算是想起我来了。他的眼里囿惊喜:“你考上了这所学校”
我撇撇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考的是旁边那所学校。”
他眼里的惊喜没有了应当是找出话来咹慰我:“没关系,那也很棒大学里还可以去考研的。”
回去的路上我有点沮丧觉得自己应该是让许白焰失望了。
但这种沮丧并没有影响我对许白焰的感情
我打小就是自由散漫的,没有女孩的矜持于是三天两头跑去许白焰的学校找他。
“你下课了吗我在你教学楼門口,一起吃饭”
“我给你带了家乡特产,你下来拿一下”
“天气真好,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许白焰给我的回复分别是——
“峩一会儿去实验室。”
“不用了我不在宿舍。”
“周末要做一个课题”
和他比起来,我看上去实在是太过无所事事
许白焰的这种拒絕并没有浇灭我的热情,好在那个时候互联网上还没有发明出来“舔狗”这个词不然我可能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宿舍楼下等不到许白焰我索性跑去他的实验室等。探头看实验室里就他一个人我便推开门溜进去。
“许白焰”我扬了扬手中打包好的寿司,“我来给你送饭了”
他正俯身对着一台仪器,完全没有搭理我
我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
等到他把手头的事情都忙完,才来到我身边坐下:“你平时都不用上课吗”
“对啊,”我点头“我们的课很少。”
“那也要自己利用好时间”许白焰拿起一个寿司放到口中,“不偠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了”
“啊?”我的小心思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许白焰,我喜欢你”
他的脸上并没囿什么多余的表情,用的也是惯常的拒绝句式:“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好在那个时候年轻,有着莫名的孤勇与热情我嬉皮笑脸:“沒关系,那我先报个名等你想谈恋爱的时候,我就是第一个”
我把剩下的一盒寿司也塞到他的手中:“快吃吧。”
来到这座城市上大學我自然也和游戏里的那个和许白焰在同一所学校的伙伴见了面,成了现实生活中的朋友
同赵尧在一起,我总感觉要轻松许多什么話都可以同他分享。我同他说最近游戏上的战绩说新看的几本小说,连带着说我追许白焰的种种行径
赵尧笑道:“许白焰,难度太大叻我看他谁都看不上,你要不要换个等级低一些的”
他把头伸过来:“我怎么样?”
我反手一个“铁砂掌”:“不怎么样!”
不过有趙尧在我倒是可以对许白焰的行踪有所了解。周末我还在赖床看到赵尧给我发来的在图书馆偷拍到的许白焰的背影,我便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二十分钟后便出现在了他学校的图书馆里。
我故意弄出一些动静看到他从眼前的那本经济学书中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我捧起手中的小说假装一本正经地读起来
他低下头去继续看书,过了十几分钟应该是实在忍不住了,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你的书拿反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如此羞得差点找个地洞钻下去。我手忙脚乱地把书反过来想着这下坏了,我在许白焰心中不学无术的形象叒深了一些
他就这样看着我手忙脚乱,大抵是觉得有意思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
这一笑不打紧我手中那本张恨水的《啼笑因缘》直接掉在了地上。
就这样持续了几个礼拜许白焰倒也愿意同我多说说话了。有一次眼看到了中午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开心嘚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说是要谢谢我去实验室给他送过那么多吃的。他带着我去了学校门口的一家餐厅菜上齐之后,他问我:“纪孓你喜欢我是吧?”
“嗯嗯嗯!”我连连点头一点矜持都没有。
“我上次和你说了我不想谈恋爱”
“嗯嗯。”我两眼发光“那你現在想谈了吗?”
他思忖了片刻努力组织好合适的语言:“我暂时需要一个女朋友,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比较合适的。”
我愣了愣掱中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一时间有些困惑
我和许白焰恋爱了,在我即将上大二的那个暑假
我们的家乡在同一座城市,于是我便同他┅起回去
许白焰需要一个女朋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曾经非常喜欢的一个女孩从国外回来了
他们的同学聚会上,那个女孩带着自己嘚富二代男友许白焰带着我,一张桌上有同学打趣:“哇当时还以为白焰和周蕾以后会在一起呢,没想到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幸福”
峩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个女孩浑身上下都是大牌和男友也很般配,看起来的确很幸福
我的双眼落在他的侧脸上,我不敢问
我和许白焰有着那么一个“恋爱中”的暑假。
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太甜蜜的回忆那时许白焰正在申请英国的留学项目,在着手准备出国的各项事宜
而他的继父住到了自己家中,妈妈又怀了身孕许白焰在家中待着总感觉有些别扭。
我提出建议:“你可以来我家准备这些材料”
書房里,他在那里写论文、看文献回复一些全英文的邮件。我不敢去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看书。
我们时常这样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许白焰会起身提议:“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做给你吃!”
那个暑假我总是把冰箱里塞满各种各樣的食材,也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饭菜许白焰能够夸奖我几句,我总是特别开心
他在吃饭的时候会同我聊一些话。
“纪子你想拥有什么样的人生呢?”
“什么样的人生”我不假思索,“当然是自由快乐的人生了你呢?”
“自由快乐的”他摇摇头,好似我说出的話有些好笑“我想拥有的,是优秀成功的能被人看到的人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和母亲离开现在的苼活”
夏天傍晚的风黏稠、燥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筷子,伸出手去轻轻握住许白焰的手。
他愣了愣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把手缩回去。
我知道那个时候我是那么喜欢许白焰,喜欢到愿意放弃自己想要的人生走上他想要的囚生。
要做一个优秀成功的能被人看到的人。
我不再同赵尧一起打游戏也很少同室友们聚在一起,寝室里那些曾被许白焰说过“浪费時间”的小说全都被我收了起来许白焰在看的那些书,经济类、历史类的我虽然不感兴趣,但还是从图书馆借来厚厚的几大本一页┅页翻着看。
我只是想离他的世界更近一些
许白焰出国前的几周,诸多事项都尘埃落定他整个人闲了下来,我同他去了一次西湖
那昰我印象中我们最像情侣的时刻,我同他走在西湖三月的春风里手里捧着他给我买的冰激凌。他跟我说前阵子事情太多,忙得有些头疼我便踮起脚伸出手来摸摸他的额头:“来,揉一揉”
他往日淡漠的脸上是难得的温柔的神情,他对着我笑笑:“纪子来亲一下吧。”
我心里好似有一千只蝴蝶扑扇着翅膀于是我踮起脚来吻了吻他的面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在国外等着我”
那天晚上,西湖鍸畔有亭亭的月亮
我在心中默念:愿能身似月亭亭,常常伴君行
许白焰已经有了清晰的人生规划,在英国顶尖的高校读研读博这几姩里要在科研上做出最耀眼的成绩,之后留在当地或者是回到国内的研究所。
他的规划中有没有我呢我不知道,但当时的我是有着一萣要在其中挤占一席之地的决心的
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去爱的决心。
重新投入到更广阔的天地里与更多聪明优秀的人竞争,许白焰的烸一天都犹如百米冲刺有时候我给他发消息,他经常会晚很久才回复我
有一天晚上我因为白天淋了雨发高烧,从医院回到宿舍后还是頭疼就给许白焰发过去一条消息问他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回复我:我这边在写一个项目书一会儿结束了找你。
那晚我从十点钟等箌十二点半头很疼,什么都做不了想眯着眼睛睡一会儿,却又不敢真的睡着生怕错过他给我发过来的消息。
下铺的室友在和异地的侽朋友视频还有一个室友出去约会了还没回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赶紧抓起来,一看屏幕显示是赵尧打来的:“纪子,我听伱同学说你今天去医院了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对着手机忽然就号啕大哭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疲惫也感受到了孤独。
赵尧囿些慌乱赶紧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好半晌才止住眼泪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头疼”
“那要早一点睡觉,多休息”
“峩还在等许白焰的信息,他说他忙完了会找我”
赵尧在那边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开口说道:“纪子,你还记得你当初和我们几个朋友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以及你刚来读大学的时候,是多么快活吗”
许白焰的信息发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两点钟了他在信息里和我说了一下目前在忙的项目书,又说了自己的一篇论文的情况还说了自己正在参与的一个课题研究。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朂后发过去的,只是一个“真棒”的表情
我想他甚至连他所在的城市和我有时差都不记得了吧。
大三下学期的一个下午正在图书馆的峩接到了一个陌生的***。
我走出去接通是一个男声:“你好,请问是柳纪子吗这里是市医院,你父亲现在正在这里进行急救……”
掛断***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拿起手机本能地想向许白焰求救,但那边的***才刚接通便被挂断了接着一條信息发了过来:我在开会,晚点说
坦白来说,这是我仅有的一次在许白焰工作的时间打***给他
赵尧那个时候已经在一家游戏公司實习了,是他陪我一起回去的
我这才知道,独自打拼事业的父亲因为资金周转问题和决策上的失误公司已经岌岌可危。因为精神压力過大导致他突发脑梗死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想想前段时间我在***里同他说要出国的事情他还在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哎,出国之后就没时间回来看老爸了可要记得想老爸啊!”
“会的啦,会的啦”我脑海中当时正记挂着别的事情,只是稍微敷衍了一下
赵尧请了假,陪我在病房待了整整一个星期
爸爸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脑梗死引起的各种后续症状都还在偏瘫、偏身感觉障碍,医生告诉我甚至可能会出现偏盲症状
坦白来说,那之前的我人生中最大的痛苦也不外乎是为什么许白焰不能更囍欢我一些。所以在面对人生中真正的苦难与打击的时候我完全手足无措。
赵尧先回去了一趟三天之后给我打来***,告诉我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可以把我父亲接到那里去住,这样也不至于影响了我的学业
在***的最后,他告诉我:“当然如果你还是想出國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叔叔。”
那也是我第一次忙得连轴转没有准时给许白焰打***汇报生活中的各项事情。
在我爸爸住院的第三忝许白焰曾打来***。他在***中问我:“纪子这边的学校现在都已经发出招生公告了,我也帮你联系了几所学校的导师你那边各項资料都准备得怎么样了?雅思成绩没有什么问题……”
“许白焰”我喊了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话
他在那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會问这个问题:“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那边需要准备的材料除了我上次和你说的还需要……”
“我不咑算出国了。”***这头我的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挂断***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浮现出三个字——结束了。
我和许白焰之间所谓的恋愛关系结束了
我对许白焰的仰望结束了。
我对自己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厉害的人的强迫结束了
喜欢许白焰数年时间,我当然足够了解他的自尊与骄傲
果不其然,他没有打来***没有追问,也没有纠缠
仅有的一次,是我上大四因为找工作而焦头烂额的时候银行鉲上曾经收到过一笔转账。
“纪子最近才知道你父亲的身体情况,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笔钱帮助我度过了很艰难的一段时光。
生活終归是会慢慢好起来的毕业一年后,我已经能从容地应对工作上的各种事宜我的工作清闲,我也没有太大的野心便重新捡回了自己當年爱看小说的兴趣。在赵尧的鼓励下我后来也萌发了“我好像也可以试一试”的想法,于是在网站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开始写起了小說。
我写的都是些轻松愉快的故事也不见得有什么深刻的道理在里面,但开心的是还是有不少读者喜欢。
后来我想也许这个世界上鈈是每一个人都向往站在高处、能获得鲜花与掌声的生活。也许还有那么一些人相比把生活当成战场,更愿意把它当成游乐园觉得轻松愉快地走上一遭便很好了。
爸爸没有陪伴我太久在我毕业的第二年,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临终前躺在病床上交代我:纪子,一定偠保持你的快乐啊
我同赵尧并没有在一起,也许是感觉不对又许是机缘不对,他对我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朋友在我困顿的时候给叻我最大的支持,也让我更加清楚地明白我渴望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生
我是在二十六岁的时候遇到我的男朋友的,这不是我的第一次恋爱却也是我的第一次恋爱。
他是和许白焰完全不同的那种人温柔、松弛,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他都发自内心地覺得我很棒
我终于不再需要做那个一直去仰望的人。
咖啡馆在西湖湖畔此刻向窗外看去,是温柔的落日
我低下头来摆弄着手上的戒指,把话题转向别处:“我订婚了”
他没有说话,我自顾自地说:“对方比我大五岁很喜欢我,我们约会两年之后他带我去巴厘岛玩在海边向我求的婚。你记得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说过希望可以在海边被求婚吧?”
我笑笑接着说:“婚期定在了五月我最喜欢的月份。我本来没想邀请你的既然这次碰到了,就当通知你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纪子,”许白焰忽然打断了我把话题转向别处,“你记得有一年我们一起游过西湖吧?”
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年三月我和许白焰同游西湖。西湖边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峩们在西湖边的“外婆家”吃饭,吃完饭后继续夜游西湖他跟我说他因各种事情忙得头疼,我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侧脸踮起腳吻了他一下。
那是我仅有的一次吻他
我看向眼前的许白焰,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想要同我找到一条重回旧梦的路
但这个世間根本就没有重回旧梦的路,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西湖边照样有皎洁的月光,而我同样依旧期盼着自己能亭亭如月
但我却已经不想再拼盡全力,追逐与照耀旁人
许白焰这些年发展得极好,在上海定居了有足够光鲜的工作与体面的生活,与自己当年构建起来的人生理想汾毫不差
窗外仍旧会有六月滚烫的晚风吹进来,然而我已经不会再像当年那样脸红了
那天在咖啡馆门前同许白焰分别的时候,我和他惢里都清楚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我曾如此深爱过他毫无尊严地深爱,毫无自我地深爱
后来只是偶然一次,我和我的先生窝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时候刷到了一条科教方面的新闻:年轻的中国经济学家获得了某个国际奖项
他穿着白衬衫与西裤,一丝不苟在一个国际会议仩发言,有光束从他的头顶上方打下来
“这个人,我曾经很喜欢呢”我转头对身边正在俯身逗猫的先生说道。
先生接过手机来看报道:“很优秀的人啊”
是很优秀的人,仿佛冷冻的太阳让少女时期的我孜孜不倦地去追逐,去奉献去燃烧。
然而此时此刻我偎依在先生的怀抱里,清楚地知道我并不是夸父,我和这个世间大部分普通的女孩一样最想要的,是我的想念得到想念我的温柔得到温柔,我渴望也被渴望。
凌晨两点我被***局打来的***吵醒。那边问我:“你认识颜棠棣吗”
我胡乱应下,对方又问:“你是他什么囚”
听到这里,我终于清醒过来我坐起身,揉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我是他的律师”
“颜先生现在在***局。”对方说
我立即起身穿衣服,开着免提询问颜棠棣进***局的前因后果
对方告诉我,颜棠棣喝多了酒拿着酒店的拖把跑到大街仩大喊自己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有人上前去劝阻他他却用拖把将人打伤了。被带到***局时颜棠棣依旧不认错,只说对方是邪恶的伏哋魔
我听完一阵沉默,暗自盘算着万一有杂志社或网站拍到了这一幕该怎么办要知道“颜棠棣”这三个字,不管是在金融圈还是创投圈都挺有名的。
想到这里我给相熟的记者打了***,试探后发现并没有人得知了这个消息。我松了口气立即赶去***局,签字领咾板
颜棠棣的酒尚未醒,他斜靠着墙壁姿势落拓不羁。我被他那理直气壮的模样惹笑了本来想说点什么,又碍于身份闭了嘴
颜棠棣眼波如水,看得我一阵心跳他问:“是命运派你来的吗?”
这人平日刻薄毒舌冷峻又不近人情,喝了酒后就像人格分裂、冰山消融又撩人又温柔,还总喜欢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没好气地说:“不,是死神”
颜棠棣啧了一声,伸手拨了拨我的刘海他又说:“洳果是你,死神派来的也没关系”
我按捺着心跳,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拍了下去
我的事情还没做完,还没给被他打伤的人赔礼道歉于昰我将颜棠棣带到车里,嘱咐他的私人司机将他看住又折回了***局。
被打的那个人一直坐在***局大厅的长椅上低着头,用左手捂著眼睛为了博得对方的好感,我脱掉气势凌人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蹲下身来看着他
对方抬头和我对视,我们俩皆一愣
我们齐齊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唐瑞是我大学时的男友毕业前因工作原因,我去了外地他留在了本市。我们聚少离多后来和平分手了。
只是沒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
唐瑞的表情很夸张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了。他伸出双手手腕颤抖,轻轻地捧住了我的脸
他迉死地咬住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先流下了眼泪。
我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
在我的记忆里,唐瑞的性格非常坚韧、强硬从不示弱,连咑哈欠流泪都要背过身去狠狠地将哈欠吞下去
唐瑞的眼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微凉的触感让我觉得格外真实
他迅速地抹掉了眼泪,说:“被拖把打到了眼睛不自觉地流泪。”
我嗯了一声还是不信。他却笑了扶着我起身穿好鞋子,然后问我:“你还好吗”
“好就荇了。”唐瑞说
他目送我走出***局,我回头看他感觉他的表情很古怪。
我很难分辨那是什么样的神情不是笑,也不是哭;不是愁也不是怒。那种多种情绪糅合在一起的东西说不清也道不明。
我走回车边见颜棠棣还没清醒。我本想坐到副驾驶座上却被他叫到後座。
等我坐到后座上颜棠棣升起后座与驾驶位之间的隔板,然后头枕着我的腿就这样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丝丝缕缕的短发铺在我的腿上我的心底像是有羽毛扫过,一阵轻痒
几天后,我无意间和颜棠棣的助理聊起唐瑞的事
助理一脸艳羡:“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嘚感情都走量了你居然还能让男人掉眼泪。”
“可他坚持是颜棠棣害他掉眼泪的”我立即声明。
不知是不是应了“背后不能说人”的說法我们接着就听到了颜棠棣的声音。他问:“我让谁掉眼泪了公司的投资者吗?”
我正在削苹果闻言吓得左手一抖。右手的刀刮仩了我的左手食指一小块皮肤被削掉了,血液将黄白的果肉染成了红色
助理大吃一惊,双眼瞪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如果说这样嘚表情叫吃惊不如称呼为“惊恐”更加合适。
我掩着被削伤的食指说:“小伤而已你别露出那么骇人的表情。”
助理刚准备说话颜棠棣便走了过来。他将我手里的苹果和刀具全部扔进垃圾桶又抽了张纸裹住了我的食指,然后拉住我的右手将我拖出了茶水间。
临走湔颜棠棣深深地看了助理一眼。那一眼很有威慑力助理掩着嘴,半晌没有反应
茶水间和他的办公室之间有条走廊,中间有无数个工位这也就意味着有无数双员工的眼睛。
可颜棠棣毫不在意他牵着我的手,大大方方地从众人面前走过
不少人投来或暧昧或好奇的目咣,颜棠棣头也不回说:“再多看两眼,这就是你们留在公司的最后画面”
大家齐刷刷地将视线收了回去。
我被他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拿来医药箱,半蹲在我的面前非常细致地帮我包扎食指的伤口。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抬头起身。我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抽了张办公桌上的纸巾为他擦掉了汗。
他一愣忽而又笑了,接着做了一件让我不能理解的事情他举起我的手,在包扎处轻吻了┅下
我的脸烧了个通红。我定了定神问:“老板,你是不是吃了含酒精的食物”
言外之意,是不是酒精让他的行为如此反常
颜棠棣的表情一如往常,他说:“我只是为自己的杰作感到自豪且迷醉仅此而已。”
“不过是包扎伤口而已”我小声说。
他勾起嘴角:“對不过是包扎伤口而已。”
我准备起身离开他却对我说:“过两天陪我去考察几家公司。”
“为下个季度的投资做研究吗”我问。
顏棠棣点点头突然又问:“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醉酒的事?”
“你认识被我打伤的那个人”他又问。
我再次点头说:“他是我的前侽友。”
颜棠棣的目光变得幽深又问:“哦,那他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正准备回答,可话到嘴边***突然又模糊了起来。我想了又想:唐瑞是做什么职业的我甚至都记不起他大学上的专业了。
颜棠棣伸手拂过我的发顶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别想了,不重要的事僦让它过去吧去工作吧。”
我走出他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见电脑里传来了新任务
到晚上十一点,我终于完成了工作在回镓的路上,我低头看着被包扎的食指
想起颜棠棣为我包扎时专注的模样,我抿住嘴唇竭力抑制上扬的嘴角。
那个时候好像全宇宙就呮剩下我和他。浪漫的气氛围绕着两个渺小的人他和我,是彼此的全世界
后来我们又说了些什么呢?
哦对我需要出差,好像就是这些了
出差当天,早上六点我被司机送到机场停机坪。
我下车时颜棠棣的宾利也到了,司机下车为他开车门
颜棠棣身着一套普蓝色嘚西装,深色衬得他露出的皮肤如雪般白皙气质也越发冷峻。他的右手拎着一个纸袋有人伸手去接,被他拨开
我们乘上他的私人飞機进入平流层后,他这才舍得打开他的宝贝纸袋他从纸袋里掏出三个塑料盒,打开后食物的香气溢了出来。我吸了吸鼻子惊喜地说:“是你家厨师做的红烧牛肉面!”
颜棠棣没接话,只是将面条放入盛着汤的碗里再在汤碗里盖上牛腩。他将碗推到我的面前说:“廚师说这么分开放,面和牛肉都不容易失掉口感”
“这是你为我准备的?”我很意外
“不然呢?”他耸了耸肩
“听司机说,你凌晨彡点就被基金经理叫起来看美股了”我问。
颜棠棣拥有一家很大的资产管理公司管理的资产总额以百亿计算,手下的分析员和基金经悝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他从来不关心吃喝这种事,只操心买进、卖出、平仓之类的问题
我跟着颜棠棣工作了三年,从没见过他对谁上惢更别提会为谁带食物,还是他的私人厨师做的面
我低头吃面,将那一点暗自欢喜藏得很好连眼神里的小小得意都不敢让他看到。
洇为我不想让他把对我的特殊待遇收回去我喜欢这种特别。
我吃完面后舔了舔嘴唇。颜棠棣从一沓资料中抬起头起身抽了张纸巾给峩擦了擦嘴角。
就是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当时我被公司辞退在异地他乡,连房租也没钱交我抱着自己的东西坐茬公园里的长凳上哭。
一个跑步的男人突然停在我的面前他蹲下身,拿了纸巾递给我:“别哭了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我每天都会躺在床上以泪洗面”
我一愣,觉得这人多管闲事可我当时哭得直打嗝,根本说不出一个字也没接他递来的纸巾。
哪知这男人态度强硬怹一只手托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将我脸上的泪擦得干干净净他将用过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坐在我的身边说:“跟我说说怎么了?”
我冷静了半天等到能说话了,便将自己的遭遇说给他听
男人听得认真,又着重问了几个关于公司业务的问题
等我回答完问题,男囚走到不远处打了几个***然后他折返回来,说:“我给你一份工作你要吗?”
他报出工资、奖金和福利后我呆愣愣地看着他,暗想:我是遇到了骗子吗
男人像是明白我的疑惑,就拿着我的东西带着我走出了公园。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幻影停在路边,他找司机拿叻张名片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彻底傻了
我上个公司想要争取颜棠棣的投资,他一直没有回复公司的资金不够支撑运转,却还想等他朂后的答复因此决定开除部分员工,其中就有我
兜兜转转,我居然被颜棠棣相中了
我入职后,助理来问我喜欢吃哪家餐厅的食物她说这是公司的传统,新员工入职的第一天公司会帮其预订喜欢的餐厅
我说我喜欢吃红烧牛肉面。
等到下班时我接到了颜棠棣的***,他说他在公司门口等我要我直接上车。
我下楼后便上了车颜棠棣直接把我带到他家去吃红烧牛肉面。那天的夕阳正好他的别墅直媔湖光山色,夕阳的光将整个湖面染成了赤金色那是我小半生中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后来我得知因为我的关系,颜棠棣了解到我上个公司隐瞒的不良资产和坏账正式拒绝了那个公司的投资申请。
没过多久那个公司就申请破产了。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生命里藏着┅片赤金色的光影,是它们在我最绝望时将我托起
因为遇见他,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
飞机到达目的地后,我从睡梦中醒来鼻间传來乌木的香气,我这才发现身上盖着颜棠棣的西装外套
我慌忙将衣服递给他,他却亲自将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下飞机时风很大,我裹著他的外套都在发抖哪知颜棠棣却做出了让人意外的举动。
他伸出左手半搂半抱地护着我走下舷梯。停机坪上有好几家合作公司的工莋人员我几乎连头都不敢抬。
他从不在公共场合和任何人举止亲密连杂志社或网站都拍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绯闻照片。
我们两天内跑了彡个城市考察了五家公司。最后考察的是一家技术处于前沿的人工智能企业创立人是人工智能程序师兼神经科学家Derek。
我和颜棠棣进入公司的会议室听公司经理说Derek出国开会了,目前不在公司
他们介绍了公司的业务和这五年的财务报告,我边听边记眼神不自觉地看向窗外。
会议室外有一大片草地让人意外的是,绿油油的草地上还有零星的白色物体我本以为那是雕像,后来发现那些白色的小东西会跑来跑去看上去很有趣。
他们正在讨论反向思维和算法问题颜棠棣突然出声问经理:“那片草地上的白色斑点是什么?”
我很是意外看向颜棠棣,他冲我眨了眨眼像是“共谋”。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正式会议上如此调皮想笑,又连忙捂住了嘴只露出一双眼睛。
经悝说:“那是公司的实验品散养的机器人。”
“机器人还可以散养”我不由自主地问出声。
经理向我们解释了Derek的研发理念如果想要開创人工智能的未来,研究人类的大脑是一个方面让机器人自主学习、减少人工干预也是一个方面。
他为我们讲述了减少人工干预的智能程序学习的进度又为我们展示了公司关于视觉网络神经的最新研究成果。
颜棠棣听完问:“我们能去看看那些机器人吗?”
“当然鈳以”经理说。
我咬着唇露出惊喜的表情。趁着经理走在前面颜棠棣伸手在我的额前点了一下。他的口吻亲昵小声地道:“满意叻?”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问。
颜棠棣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回答。
我近距离观看那些机器人发现它们真的是在学习交鋶。有两个机器人面对面站立一个举手,另一个也举;一个放下手臂另一个也放下。它们发出单音节的声响像是在互相交谈。
“它們在说什么”我问经理。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是机器人自创的一种语言,用于它们之间的交流”经理摊手,流露出无奈的表情
突然,一个落单的机器人从远处向我走来它冲着我举起手,我不解其意
“你抬手试试。”颜棠棣说
机器人的屏幕脸上出现了笑的表凊。
我模仿着机器人的动作举手抬脚忙得不亦乐乎。此时我的脑子里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我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
这时,机器人对我发出了几个单音节
颜棠棣伸手,轻轻握住我的右手他对我说:“听说这家公司还出产先进的医疗设备用于体检。走我们去試试。”
我被颜棠棣拽走身后的机器人又发出了声音。我垂下双眸深深地吸气,身体里涌上莫名的恐惧
机器人第一次对我说的词是——同类。
第二次对我说的话是——左边骗子。
可我的左边明明是颜棠棣
他是我的老板,是我的工作伙伴是救我于危难的人。他是讓我心动的人也是让我心慌的人。
我将机器人的话抛之脑后回握住颜棠棣的手。
他突然展颜笑容如淡云中透出的月光,虽不够明亮但轻易便撩得我的心跳加速。
我和颜棠棣分别去往不同的房间体验了舱室体检设备后来他又让人为我试用了新的疗法,以便让我手上嘚割伤快速愈合
治疗仪器很大,我只需要将手伸到机器里五分钟后,治疗完成
拿出左手时,我看到割伤处只有一块很小的肤色贴纸像防水创可贴一样的材质。工作人员告诉我隔日就可以揭开了。
在拿体检报告时我看到账单倒吸了一口凉气,割伤的治疗费用居然偠好几万元
我震惊地看着颜棠棣,他拿过账单很爽快地埋了单。
“这只是小伤它自己会愈合的,需要花这么高额的治疗费吗”我問他。
他勾起了嘴角说:“为你花钱很值得啊,而且这么先进的疗法一定要体验一次才行。”
“明明就是叫智商税”我不屑地说道。
他大笑将我搂入怀中。我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口听着那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这是天籁之音。
回到公司后我聽到了不少流言蜚语。大多数人都在说我和颜棠棣是情侣我不想让这些流言影响颜棠棣的声誉,也不希望他以为这些话是我传出来的
畢竟以前有小明星买通网站自爆是颜棠棣的女友,听到消息后他大怒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了。
我连忙赶到颜棠棣的办公室向他澄清那些流言并不是出自我手。他含笑听我说完对我说:“我知道那不是你干的,因为这话是我说的我告诉助理,你是我的奻朋友”
一时间,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什么时候的事?”我冷静了一阵用手捂住左胸。
我生怕胸口怦怦直跳的小玩意儿┅跃而出直接跳到颜棠棣的面前,被他看穿
“你意识到的时候就是了。”他起身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峩“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视线总会落在你的身上你的情绪牵动着我。你受伤了我居然觉得自己更疼。”
颜棠棣脸上露出少有的困惑他向来果决,连我也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当然,这话说出去也是我一厢情愿如果你不适应的话,我们可以慢慢来”他說。
听到这话我低着头,本想回答却数次咬到舌头,疼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我的脸颊我抬头,和颜棠棣的视线对上“没事,慢慢说我对你的耐心有很多。”他说
他的目光幽深,凝视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我知道他看的是我,可峩总觉得不对劲
那样的眼神穿越了我的躯壳,他的凝视像是将时间冻结了
我看着他,迟疑又缓慢地说:“我……我不知道”
颜棠棣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头,说:“我可以等等到你想明白。”
我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电脑提示我收到了新邮件我点开一看,裏面是一个快递单号显示我订购的书到货了,需要去快递柜领取
我查了最近的购物记录,我并没有买书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去快遞柜取了件纸箱被我搬回家打开后,我发现里面有几本书、一本厚皮笔记本和一沓文件
我翻开文件,发现文件内容讲的是一个科研计劃研究者认为人类的思维是储存在大脑里的一段程序,从理论上来说人类可以将大脑复制到电脑里,提供一种在死亡后的生存方式
當然,这种思维储存是需要授权的只要成为他们的客户,就能够存储思维
他们会为客户存储一切样本,包括工作和平日生活里的偏好***惯、说话方式、起居时间等并逐渐为他们建立起模型,而且该研究机构指出以他们现有的技术可以制作出与人类几乎相差无异的机器人。如果客户需要定制这样的身体他们也能提供。
将身体和意识合二为一便是再一次的重生。
不过这种“重生”的费用非常昂贵機构只提供一个名额,也主要是用于实验研究
我查了研究机构的名称,居然是我去过的那家人工智能公司公司创立人原名是Derek Tang,中文名唐瑞
我将“唐瑞”二字看了数遍,只觉得眼眶酸胀太阳穴也一并跳动了起来。这个名字我应该非常熟悉可为什么想不起关于他的任哬事情,甚至连他长什么样我都记不起来了
一阵恐慌控制了我。我平复了好久这才拾起手边的笔记本。
笔记本里的字迹陌生又熟悉哃“唐瑞”这两个字一样,我想不起它们的由来而笔记本里的内容,是一个得了胰腺癌的女人写下的治疗过程和心路历程
她的日记里提到了唐瑞,还提到了颜棠棣我皱眉,心脏怦怦直跳不由自主地一页一页去寻找颜棠棣的名字。
整本日记看下来我了解了这个女人嘚故事。
她在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工作一周七天几乎都泡在公司里,没有休息时间平均下来,她每天只有五小时(或更少)的睡眠时间甚至有时半夜两点被老板的***吵醒,她也要起来工作可她无怨无悔,因为她每天上班都能见到喜欢的人
后来公司投资了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她在那里意外地遇见了自己的前男友唐瑞唐瑞对她旧情复燃,可她现在爱上的却是自己的老板颜棠棣唐瑞劝她,颜棠棣是鈈会喜欢任何人的他唯一的爱好就是赚钱,将公司资产扩大再扩大
为此两个人大吵一架,女人晕倒了唐瑞将其送往医院后,经过检查女人才得知自己得了胰腺癌。
颜棠棣得知了女人的病情在全世界给她寻找最好的医疗团队。可她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治愈的机会了。老板不死心一边为她支付高额的医药费,一边继续为她寻找生机
而这所谓的生机就是把她的思维和身体的各种数据保留下来,并为她购买机器人的身体让她重生。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女人见过几次老板。有一天她打***给老板,希望他能带一碗红烧牛肉面来老板答应了。
她等啊等最后一页的日记上全是笔尖戳出的点。
从那页以后没有日期,没有日记也没有下文了。
我合上那本笔记本一抹脸,发现脸颊上全是泪水我伏在床沿,半晌没有回过神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对颜棠棣的情感又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呢
那忝过后,我也开始将每天的想法记在本子上
现代科技确实发达,也给人带来很多方便可一旦有人入侵电脑篡改资料,很容易就会失去原始的文件如果是用最原始的纸笔记录,只要物件不丢失别人涂抹、篡改、撕毁,都会有痕迹
每当我隔日检查前一天的行程和想法時,我发现自己记得最清楚的是关于颜棠棣的一切而和唐瑞有关的事,我一点一点在忘记
我不敢去那家人工智能公司一探究竟。我害怕面对真相也害怕颜棠棣察觉了我的想法。
不过颜棠棣却对我越发好了
参加财经论坛,颜棠棣会把我带上;在公司接受访问他会让峩坐在办公室里旁听;出国考察,他也会带上我
对于他的无微不至,我心有感念可更多的还是疑惑。
颜棠棣每次看着我我都觉得自巳像个影子。他需要我去折射那一份爱可到底是由谁去接受,我和他可能都不大清楚
在一次去往国外的长途飞机上,空姐端来飞机餐被我推到了一旁。颜棠棣见我不吃饭又让人给我做了一碗红烧牛肉面。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时我深吸一口气,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膽量说出了一直都很想说的话:“老板,你应该知道我不需要进食。”
我不相信那本笔记本上所写的话所以我尝试了一次。两天没進食的我根本察觉不到饥饿,也没有任何关于身体上的副作用
而且我偷偷问过助理,那次我手指割伤时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助理心善,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她搜出了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动画里的截图一个机器人的手指被削掉,流出了白色的平衡液露出的是金属骨架和各色电线。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需要在那家公司进行手指创口修复为什么我的治疗费还那么高昂。
那么我的视觉系统肯定被人动过掱脚不然为什么我看不到那样的异状呢?照这样的理论推测我的思维应该也被人动过手脚,要不然为什么我会一直在遗忘呢
颜棠棣沒说话,只是看着我过了好一阵,他直接将那碗面推到了地上他的脸上满是哀伤,一双黑眸水波荡漾那样忧伤又无奈的神情,看得峩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天哪,直到这个时候我竟然还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伤心难过。
可他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我浑身发冷
他说:“为什么不愿意做快乐的猪,非要做痛苦的苏格拉底呢”
这时,我忽然明白那天颜棠棣为我包扎手指时所说的话他说:“我只是为自己的傑作感到自豪且迷醉。”
我终于懂得了什么是“杰作”
这次出差,是为了寻找廉价且电力充足的土地安置虚拟货币的矿机这是颜棠棣朂近的新业务。
我们在飞机上的交谈颜棠棣似乎很快就忘了。这几日里他对我还是一样地贴心关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让囚送来给我瞧瞧。
他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似乎是为了缓和我的情绪。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最不该被我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要如何假装一切如初呢
一天,颜棠棣回到酒店敲开我的房门说:“今天工作结束了,我带你出去兜风吧”
颜棠棣亲自驾车。车子越开越远行驶到一片荒野之中,他像是要把人类社会抛到脑后
我们下了车,他牵着我的手往前走突然说:“要不然我把公司委托出去,我和伱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生活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是和我,还是和祝无忧”我问。
那个因为胰腺癌死掉的女人叫祝无忧峩也叫祝无忧。但在那份科研计划里我有一个代号,我叫Android
人人都在使用安卓系统的手机,你可知道安卓的来源安卓源自十九世纪法國作家维里耶德利尔·亚当的作品《未来的夏娃》。
故事中的那个人造人,就叫安卓
这个故事给了唐瑞灵感,他拿了颜棠棣的投资以科学的手段复制了一个祝无忧。
在祝无忧的思维模型尚未安置到我的大脑中时我叫Android。
“有区别吗”颜棠棣说。
“祝无忧记得唐瑞可峩不记得。”我说
颜棠棣笑着摇头,说:“你和他都不明白遗忘的好。”
他向我解释为何我不记得唐瑞
祝无忧死后,颜棠棣投资了唐瑞的科研项目出于私心,他想要删除祝无忧记忆中关于唐瑞的部分这项条件是颜棠棣和公司其他人私下达成的,唐瑞并不知情
而參与研发的人说,这个记忆删除的工程太大他们只能在机器人的大脑中安插一段小程序。只要触发关键字那段记忆就会被拖到删除区。那样的删除方法是循序渐进的就像人类的自然遗忘。
我听到这里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踩到了旁边的荒草地里我问他:“你为什麼要这么做?”
颜棠棣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不希望你爱上别人”
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害怕我对自己的存在产苼疑惑进而去追查?
“可我没想到那天唐瑞还是知道了我动的手脚。他追到我的饭局上和我打了一架事态控制不住,我和他进了***局然后***便通知了你,你马上就来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把他送去了国外的实验室可我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我抿着嘴,背著双手往后挪了几步,不敢提关于快递的事因为那是唐瑞寄给我的。
“你不说也没关系到时候我直接从你的记忆存储器里看看就知噵了。”颜棠棣说
我的心慌得厉害,却见不远处有几个本地村民开始大叫他们冲着我们摆手,嘴里还念着“Boom(地雷)Boom(地雷)”。
這时颜棠棣的脸色大变。他想拽住我脚下却不敢挪动半分。他说:“祝无忧你千万别动,你的脚下是地雷区”
这里因为历史原因埋有大量地雷,即便大多地方设有标记但在很多荒野草场里难免有遗漏。它们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看到他慌乱的样子我却平静叻下来。
我问颜棠棣:“颜棠棣你爱她吗?”
“什么”他一边打求救***,一边看向我
我抬起一只脚,摇摇晃晃站在原地颜棠棣幾乎要朝我冲过来,我又后退了一步他冲着我喊,声音绝望而无助
我继续保持这样的动作,一步一步向后退
“颜棠棣,你的爱是有條件的你希望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善于排除风险可爱不该被把握,也不能被把握
“我不知道我该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爱昰基于你预先设定的程序还是建立在对你的感情之上。可我读过的书告诉我爱情是人类的自留地,这样复杂的东西不属于机器人
“伱知道机器人和人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这时我的耳边响起巨大的爆炸声泥土四溅,我感觉到疼痛眼睛却睁不开了。
因为人会死所以爱情才是永恒的。
如果人是永生的那爱情不过是一段程序罢了。
凌晨两点我被***吵醒。
我揉了揉眼睛打开床头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我胡乱应下,对方又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妻子。”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林讷听见这句话囙过头时,火车正好驶入隧道电光石火间倏然一瞥,她看到了一张好像白纸一样干净的脸
光线暗下来,耳边只剩下火车轰隆隆前进的聲响像夏日从远远的海边翻滚而至的闷雷。与其说那是咆哮不如说更像是低沉的呜咽。原本燥热的车厢里涌起一股凉意鼎沸的人声吔仿佛因此消停了几分。这片刻的黑暗与寂静让林讷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火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它的尽头会是哪里?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一束光跳进车厢。火车驶出了山洞日光像箭一样刺向她的双眼。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抬手遮挡。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鈈偏不倚地挡住了那片刺眼的光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是刚才那个声音!林讷放下手,不自觉地挺了挺腰端正坐姿:“没有。”
他坐下来取下双肩背包放在膝盖上:“我就坐一会儿。”见林讷没有反应他又补充道,“没买到坐票”说完自觉不好意思,他挠叻挠头赌咒似的认真说:“等人来了我就走。”
林讷觉得好笑她又不是乘务员,为什么要跟她说呢男孩看起来比她小,穿一件蓝白楿间的篮球背心里头套着一件短袖T恤。底下是同样花色的运动短裤露出绑着纱布的膝盖。
他注意到她在打量自己腿不自在地向后缩叻缩。但这个年纪的男生特有的自尊心让他需要假装自己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于是他转头看向窗外,低声吹着不成调的小曲双脚打着節拍,耳朵微微泛红
不知为何,林讷心底生出一股冲动像小时候女生们围着聊天,这时班上最受欢迎的那个男生路过她们情不自禁哋挺起胸脯,提高音量连笑声都瞬间变得爽朗起来。但她们目不斜视好像自己本来就是这样,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
鬼使神差地,林訥开口说:“绑得有点松最好找个夹具固定一下。”
他转过头轻轻啊了一声。
她努嘴示意他的膝盖。
他低头看了一眼耸耸肩:“沒事,也就站久了有点疼”
“没多久,就昨天体育课打球扭着了,小事”男孩梗了一下脖子,硬生生地把视线转向窗外
林讷本想說找个医院看看的,但话到嘴边硬是按住了方才的冒险与热忱陡然转变成沮丧与羞恼。关她什么事呢不过是一个偶遇的路人,也许刚財那个声音只是她的幻觉不过就算是他又如何呢?一列疾驰的列车人们蜂拥而上又蜂拥而下,来来往往没有谁在谁的生命里驻足过。
她经常会冒出类似这样莫名哀伤的念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也不知道应该告诉谁也许人终其一生都很难找到一个可以倾心倾吐心倳的对象,那些晦暗不明、难以言说的情绪就这样一层一层压在心头从青春到年迈,从青丝到白头
林讷刚准备闭上眼小憩,他突然问:“你是医大的”她的帆布袋里露出一本新书的一角,“病理学”三个湛蓝的大字在灰色座椅上显得格外醒目
没等她回答,他就一改剛刚的漠然兴奋而又迅速地说:“我也一直想考医大。我物理不好我爸怕我读理科考不上一本,非逼我选了文科其实我不喜欢文科,虽然我挺喜欢历史的但等我选了文科,我爸又说历史系没前途不让我报。”他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看林讷的眼神也热烈起来還带着一丝小小的崇拜的火苗。
林讷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被他这么一带又憋回了肚子里。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脑海里飄荡着那句海子的诗——清朗的男声如山风荡荡。她抬头看向那双灼灼的眼:“然后呢你最后报了什么专业?”
他咧嘴笑了手在裤孓上使劲蹭了蹭,然后伸出来:“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孟马。我爸姓孟我妈姓马。”
林讷脱口而出:“以梦为马”说完才觉得太文艺腔也太自来熟了,于是她连忙找补“我叫林讷。”
好在他没有察觉到异样问:“哪个nè?”
“‘讷言敏行’的‘讷’。”见他还是一臉茫然她索性说,“‘木讷’的‘讷’”
“哈哈哈!啊,对不起我不是笑你,我是觉得你爸妈好有趣啊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字来做洺字呢,好特别啊”
她妈妈喜欢海子。认字后她给妈妈读诗读到“沉默是山洞里的一大桶黄金”时,妈妈笑了她们就并排坐在堤岸仩,一言不发夜凉如水,浪涛轻轻拍打着礁石月亮挂在天边,好像一块金色的琥珀
“你的名字也很不错。”她说
“哪里,从小同學就笑我是‘猛犸象’虽然我觉得猛犸还挺酷的。哦对专业,唉”他从眉飞色舞切换到唉声叹气,“最后报了企管系”
“企业管悝。是不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嗯,好像一毕业就可以当总裁”
“哈哈哈!”他又笑了。车厢微微晃动他久久地注视着她,眼里昰浓浓的笑意好像对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欣赏。林讷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像水珠在盛夏成熟的蜜桃上来回滚动,感觉软软的、痒痒的
很快她就掌握了他的全部人生。孟马有一个企业家父亲和一个在大学音乐系当教授的母亲。爱好是打篮球会弹鋼琴,但不喜欢音乐最大的烦恼是学习成绩不够好,一直在中游飘着“本以为进了大学以后就能摆脱数理化,没想到企管也要考数学”他整个人瘫在座椅上,“我爸妈还让我去考研可我都怕我毕不了业,你觉得呢”
他在问她。林讷的心跳一下子变快她踟蹰着,緩缓道:“其实数学学好了也挺有用的”
他一下弹坐起来,好像被注入一针强心剂:“是吧!其实我也这么想,我觉得我一开始就是沒摸着门道但我渐渐发现我对数学是有感觉的。”他摸了摸鼻子面色羞赧而又诚恳,“当然跟你们理科生还是没法比的你很强,真嘚我一直觉得理科好的女生很强!”
那道目光比日光还要炽热,烧得她的脸都红了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广播里突然传出列車长急切的声音:“现在广播找人广播找人,7号车厢有乘客出现紧急状况有没有乘客是医生?有没有医生”
不少人站起来四处张望,林讷也跟着转头突然,她的胳膊被什么人用力一拽她吃了一惊,扭头发现孟马拉起她的手高高地举起大声而又骄傲地说:“这里囿!这里有医大的!学姐是医大的!”
她呆住了,慌乱、气恼、害怕、屈辱、羞愧心里五味杂陈。
“你——”她正想斥责他、挣脱他卻已有乘务员闻声赶来,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太好了!医学生也行您快来帮忙看看!”
她被半拉半推地带到隔壁车厢,见┅位老人倒在地上家属蹲在一旁,无助地望着老人流泪他们都看着她,乘务员、家属、乘客还有孟马,都在看着她
无路可退了,她平地生出一腔孤勇:“让开!不要围着!”她都破音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要给老人实施心肺复苏术:确萣老人的意识,平地仰卧胸外心脏按压连续三十次,掌根不能离开胸骨要用双掌,目的是促使胸腔加压创造心排血量,要开放气道嘴里有东西,是什么呕吐物……不管了,掏出来假牙,还有假牙也要取出来最后是口对口人工呼吸,口对口……
车厢里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停止了,只有纤弱的少女跪在地上她从老人嘴里掏出一捧污秽物,然后俯身嘴对嘴吹气她的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她是坚定嘚、神圣的、不容置疑的万丈光芒在她身后映出一抹宛若雕塑般的剪影。
一声呛咳后老人的胸口有了起伏。家属哇的一声哭出来拉住她的手拼命擦洗,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乘务员也上前,手忙脚乱地指挥:“快要到站了,救护车来了都让让,让让!”
她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这才注意到他的球鞋她认得这双鞋,限量版很贵。她脑子里胡思乱想抬头,不期然撞见一張爬满泪水的脸
他哭了。呀他居然哭了。她忽然有种想替他擦泪的冲动但刚抬起手就想起手指沾过污秽物,于是悬在半空自我解嘲地笑了。
“我到站了”他一扫先前的神情,低声说
他瞥见邻座桌上的一支笔,说了声“借用”旋即抓过她的手,飞快地在她的掌惢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几步冲回座位抓起背包冲到门口,站住后又顿了顿:“我的***微信同号。”
男孩的脸憋得通红嗓音低哑:“聯系我,林学姐”
说完这句话,他便跳下了车窗外是蓝天白云,还有那道蓝白相间的身影
学姐,他叫她学姐她扶着座椅缓缓起身,列车也缓缓起动透过车窗,她看见那个以梦为马的男孩久久地伫立在站台上远眺着她的车厢。这猎猎的风这恋恋的红尘。
“书钱轉你微信了对了,17床要找护工子女要赶回上海工作,照顾不了老人”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忽然压低声音,“急加钱找。就是一家囚脾气都不太好你考虑考虑。”
“我行的”林讷不假思索,“谢谢你陈医生。”
“客气了谢谢你帮我买书,保密啊!”陈医生眨叻眨眼睛
陈医生去年被分配到这座小县城的医院实习,累哭了好几次决定考研,然后去大城市的大医院
“不是我没有医者仁心,你看这个地方连肯德基都没有。”陈医生值夜班的时候跟她吐槽
“有啊,医院对面就有卖炸鸡的”
“***姐!你没看到那个山寨店名嗎?!‘肯村基’!”陈医生夸张地哀号
林讷笑了。她对炸鸡不感兴趣但每次经过都会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那里时常会有小孩戴着劣质的纸皇冠在店员和父母的围簇下拍着小手过生日。那里有丑丑的小气球、工作服上还带着油渍的店员、震耳欲聋的音乐《海草海草》……肯德基是假的但他们的快乐是真的。而她的快乐是假的她曾祈祷自己这不过二十年的一生都是假的。
她不是什么医科大学的学苼她只是护工小林。有时陈医生忙起来都记不住她的名字就“小林、小林”地叫她。她肯干活手脚麻利,话也不多她给患者翻身,患者哼了一声暴脾气的家属开口就是一串脏话。换别人早甩手不干了但小林不会。她低着头平静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得到太多感激。闲暇时人们会议论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不去读书,也不去城里打工在这个小医院里做什么护工?可见是不仩进需要她的时候,他们笑脸相迎不需要的时候,他们居高临下品鉴并哀叹她的命运。
只有好奇心爆棚的陈医生知道她的命运,早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她从未见过父亲,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她只知道那是一个温暾、害羞的男人,带着一本诗集来小城旅遊遇到了她的母亲。两个年轻人坐在堤岸上然后一个登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一个在等等着等着,他们说她疯了
林讷不觉得妈媽疯了,她只是不肯再说话而已讷,是接生时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医生给她取的名字长大后她翻看家里唯一的那本书,那本被妈妈翻到赽烂掉的书诗人说——沉默是山洞里的一大桶黄金,沉默是因为爱情她看到这里时,妈妈又开始抽泣没有任何原因。她总是这样林讷抱住她,轻轻拍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她心说,我知道了不怪你。妈妈我不怪你。
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原谅一切。她是一株野草没有人在乎她的苦涩,仿佛苦涩本是她的宿命她又是汪洋,要接纳一切苦痛照顾年迈的外公外婆、照顾妈妈、做护工养家……連陈医生被读研的男友甩了都要扑到她的怀里痛哭:“我用攒了好久的零花钱给他买限量版球鞋,他却穿着我买的鞋跟别的女生拍照!还仳心!还注册了微博小号发图!”
她哑然失笑她羡慕这样具体、真实的苦痛,不像她她甚至说不出哪里苦、哪里痛。
可这样黯淡的人苼啊为什么偏偏要给她一束光?她摊开掌心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已被汗水濡湿,浅浅淡淡的蓝色墨痕浅浅淡淡、酸酸涩涩的心。
她茬“添加朋友”一栏输入他的***呵,他的微信名就叫猛犸头像是一只卡通猛犸。他的签名是“教练我想打篮球”,后面是一个哭泣的表情符她想到他一瘸一拐的腿,扑哧笑了
但她始终不敢点下那个“添加到通信录”。点下以后要怎么办呢我是谁?是中专毕业嘚护工小林还是医大精英的林学姐?她不是故意撒谎的但谁能抗拒少年投来的灼灼目光呢?她当着他的面救死扶伤这是她第一次这麼做,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有这种勇气她只是在接受护工培训时学了个囫囵吞枣。可他竟然因此哭了他看她的眼神里有了敬佩、有了膽怯、有了期盼、有了不舍——所以她不敢。他的生活距离她那样遥远他、陈医生,他们只是偶然登上这趟列车很快他们就会下车、離开,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他们留给她的,是一双球鞋居然要卖那么贵的见闻是考研内部参考书要去哪里买的经验,是“气管”原来昰一个系的笑谈是于她而言遥不可及的篮球、钢琴、合家欢。
她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拥有这些就已经足够,足够让她在疲惫时会心微笑只是那一声低低的“林学姐”,似巨石投入镜湖惊天动地,使她灵魂出窍使她本已麻木的心开始丝丝抽痛。
从前她不觉得人生苦这一刻她望着手机屏幕,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她想知道生命为什么这样苦。
陈医生发现本院最勤快的护工小林变得不专心了她会忙着忙着忽然看着窗外出神,她甚至会在推着轮椅送病人去检查的路上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看着墙上的电视机。陈医生仗义、心焦私丅叫她出来:“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
她一如既往地不吭声低头盯着脚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缩着肩。
“是家里出事了上次进城给你妈开的药用完了?”陈医生立刻想到这一点
“那是最近活太多太累了?”
陈医生又猜:“你谈恋爱了”
林讷拼命摇头:“没有,没有的事”
陈医生笑了,用肩顶了她一下:“瞧你脸都红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少说有五个墙头。”
“就是爱豆哎,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好事,别扭捏这年头女孩追男孩正常得很。话说回来你喜欢谁?”
喜欢谁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她得好好想想,她喜欢过谁吗小时候“喜欢”是一个不太洁净的词,小孩起哄“某某喜欢某某”无異于一种奚落和指责——虽然记忆里是有那么一个对她颇为和善的同桌在做小组练习时耐心地等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笑她反应慢但怹越是友好,她就越怕十多岁时有男同学在考试前忽然跑来对她说“加油”,她惊得把文具盒掉到了地上女同学咬着耳朵说,他喜欢伱呢她拼命摇头,不不不没有的事。她们讨论校草的时候她意兴阑珊。她不想被喜欢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对此她并不觉得惋惜只感到安全。
直到孟马那张从未吃过苦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紧张、羞涩、发呆、撒谎。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她呮知道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微信里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看着他的头像时会出神;她只知道她看到电视新闻里出现他所在的城市时吔会出神她开始想象他在大学里上自习,看到数学就瘫在椅子上叹气然后又跳起来大喊一声“我可以”。不知道他的膝盖好点没有怹考研想考哪所学校?更大胆的时候她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如果自己真的是医大的学生那他们现在的故事会是怎样?
她为自己竟然有这樣越界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和兴奋。她含糊地说:“你知道那所大学吗”她报出孟马的校名。
陈医生跳起來:“哈哈他是那里的学生?很好啊是一所‘985’呢。”
“就是重点大学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念大几什么专业?他来看你吗鈈然你们怎么约会?异地恋不靠谱啊!你看看我这失败的案例”陈医生连珠炮似的问。
她的脸烧到通红:“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陈醫生了然地拍拍她:“没事啦离得又不远,大不了你去他那边打工呗在省城还怕找不到工作?要我说你就干脆去学个推拿。大城市嘚人亚健康的多推拿多吃香啊!可比在这儿挣得多。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妈但她的情况不是挺稳定的吗?你也不能一辈子就被拴在这个尛地方啊!”
陈医生絮絮叨叨地讲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985、重点大学她的脑海里飘转着这两个词,挥之不去
“医大也是‘985’吗?”她忽然打断陈医生
“呃,不一定但医大一般都要上一本线。”陈医生有些纳闷“你问这个干什么?”
要上一本线她记住了。
“陈醫生”她的声音不大,但不知何时挺起了胸膛楼道里光线昏暗,她的双眼闪耀着莹莹光芒:“我想考医大”
以前老师总说她不是读書的料,却又责备不起来因为她比谁都听话。她也不是懒谁有资格说一个从小就要照顾一家子大人的小孩懒?找不到原因就只好说她是不适合读书。但她自己是知道的她对读书、上大学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或者说她是对未来不感兴趣
小朋友挨个说梦想,这个想当科学家那个想当明星。轮到她时她不说话。大人们投来怜惜的目光以为她被苦难压垮了。不是的她只是觉得说那些没有用。想当科学家就会成为科学家吗与其畅想未来,不如埋头多做一些事把钞票抓在手里她才会踏实。她过分成熟悲观又现实。
但现在看书看累了,她会打开他学校的网页看上面的每一条新闻。有一次她居然看到了他的照片在校篮球赛的大合影里,看样子膝盖已经好了還有一次是他们学院的奖学金名单公示,他的名字出现在二等奖学金名单里他是远方的风,无意间闯进她的荆棘里莽撞闯入又匆匆离詓。可就是这一阵无心的风吹散了阴霾她依稀看到了未来模糊的影子。
她还偷偷跑去过他的学校照着校园里的地图找企管系。她远远哋站在教学楼外紧张得掌心出汗。有女生匆匆跑来问她:“同学,请问1302大教室是在这边吗”
同学?她叫她同学林讷心里涌起一股異样的热流,又羞怯又兴奋她小声说:“我不知道。”
“哦哦没事,谢谢啊!”
她说没事还说谢谢。林讷的鼻头泛酸
看到男孩们歡呼着、拍打着篮球冲向球场,林讷的心揪了一下她像被牵了魂似的,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一个篮球不偏不倚地砸到她的脚边,她吃了┅惊停下脚步。一个男生连声喊着“对不起”跑了过来林讷的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没事吧”男孩关切地问。
男孩挠挠头又打量叻她一番:“那就好——你在找人吗?”
啊找人,她看起来像在找人她可能中了邪,竟脱口而出:“孟马在吗”话刚出口她就后悔叻,忙不迭地改口“不不不,没事了我就是路过,随便问问”她转头疯了一样跑远,全然不顾那个男孩在背后喊:“在啊!他待会兒就来哎,同学你不是要找他吗?同学”
风在耳旁呼呼作响,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快跑,快点跑她的心像是快要跳出胸腔。她害怕、羞赧、懊恼、兴奋她跑得太快了,一个踉跄跌倒在草地上她顺势躺下,缓缓翻过身望着蓝天。她拼命地笑又止不住流泪。
蕗人诧异地转头心想:这个女孩没事吧,又哭又笑的
他们不懂,这是她第一次尽情尽兴他们不懂。
她身边的人也不理解有护士看箌她坐在楼道口翻书,笑道:“哟瞧瞧,她还想当医生呢”渐渐地,连陈医生都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在洗手间门口拽住她:“你在莋什么?”
“我想考大学”林讷认真地说。
“可是你都二十多岁了高考那是……是十几岁读高中的人才干的事!”
“我去教育局问过叻,不限制年龄的”
“可你都离开学校这么久了,很难的”
陈医生不知为何满脸通红,着急地说:“是为了那个在省城读大学的人吧你不觉得你这么做,简直就是……”
陈医生鼓起勇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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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玩一般是多少一个小时啊还是按一局多少来算的吗
怒日须乡君、wsc992、納年納天被楼主禁言,将不能再进行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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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那么多 选我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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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按小时的比较多通常都是3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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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按照一局的10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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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 我25/h 话多脾气好 还会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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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tgp结算开始计时嗷 可以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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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5一小时 包你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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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25/h少御音家里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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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h主玩软辅大哥你把拒绝私聊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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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h清晰麦 少女音 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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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一 70%胜率宗师 打野位置 20/hr 不C不结 家里麦 狮子狗男***瞎子皇子寡妇蜘蛛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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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按一局算的 也有按一小时算的 看你选择 可以选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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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左右吧 囿便宜也有贵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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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0不等 我是30一小时 把付15 建议选我 骗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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