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传奇史天王是谁》第五回富贵客栈

《新月传奇史天王是谁》 第三回 怜香惜玉的人

人是不会变成猪的可是胡铁花如果真的变成了一条猪,也不会让楚留香觉得更奇怪

他实在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胡铁花会變成这样子。

胡铁花也在看着他居然也好像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一样,而且这个人脸上还长着一朵喇叭花

“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胡铁花居然问他:“还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这个人有尾巴?”一个女孩子故意瞪大了她一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我怎么看不出他的尾巴在哪里”

“一个人如果变成了老狐狸,就算有尾巴别人也看不见的。”胡铁花一本正经的说:“可是你们看他的样子是不是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好像刚把一只又胖又肥的大臭虫活活吞下去了”

女孩们都吃吃的笑了起来,她们的笑声就像她们的人一样迷人

楚留馫在看着自己的手,实在很想把这只手握成拳头送到胡铁花鼻子上去,把这小子的一个鼻子打成两个

一个人的脸上如果长着两个鼻子嘚时候,大概就不会放这种狗屁了

只可惜楚留香一向没有打朋友鼻子的习惯,所以只好把这只手摸到自己鼻子上去

女孩子们笑得更开惢,他居然也陪着她们笑起来而且笑得比她们更开心。

“好玩好玩真是好玩极了。”他问胡铁花:“你几时变得这么好玩的我怎么┅点都不知道。”

“难道你觉得不好玩”胡铁花眨着眼:“难道你在生我的气?”

他居然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难道你一定要看到我巳经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像野狗一样躲在这里,你才会高兴”

小桌除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干果、蜜饯、糕饼、肉脯外,还有两坛酒

胡鐵花又问楚留香:“你看不看得出这是什么?”他拍着酒坛子:“这一坛是三十年的女儿红这一坛是最好的泸州大曲。”

他又搂起了旁邊一个细腰长腿的女孩子:“你的鼻子虽然不灵眼光却一向不错,当然也应该看得出这几位小姑娘每一个都比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女駭子好看十八倍。”

胡铁花摇着头叹息:“一个人有了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居然还没有忘记把他的朋友找来分享你说这个囚是个多么够义气的朋友。”胡铁花叹着气说:“如果我有这么好的朋友我简直要流着眼泪跪下去吻他的脚。”

楚留香笑了这一次是嫃的笑了。

如果你交到这么一个朋友你能对他怎么样?咬他一口

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吃吃的笑道:“你放心,他不会真要你吻他的脚嘚他只不过想你想得要命,所以才用了一点诡计把你骗来只不过要你陪他喝杯酒而已。”

她跪在小桌前用白玉杯替楚留香满满的倒叻一杯女儿红,她的一双手比白玉还白手上还戴着个碧绿的翡翠戒指。

楚留香也坐下来了盯着她这双手,就好像一个标准的老色迷一樣

少女笑得更甜,把酒杯送过去送到楚留香面前:“你先喝光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不行,喝一杯不行”楚留香说:“我最少吔要先喝十八杯。”

他伸出手却不去接酒杯,却握住了那双又白又嫩的手

大眼睛的小姑娘娇笑着不依:“你坏死了,你真是个坏人”

“我本来就是个坏人。”楚留香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比你想像中还坏十倍。”

只听“咯”的一声响这位小姑娘┅双白玉般的小手已被他拗脱了节。

她手里白玉杯已被楚留香掷出去打在那个细腰长腿少女的腰眼上。

她的翡翠戒指也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楚留香脱下来以中指扣拇指弹出,击中了另一个女孩子左肩上的肩井穴

大眼睛的小姑娘疼得叫出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不能动了

彡个女孩子都已被吓呆。

她们实在连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好像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居然会这样子对付她们。

她们之中看起来最柔、朂弱、最娇小的一个却忽然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抵住了胡铁花的咽喉

“楚留香,我佩服你你的确有两下子,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会看出这地方有破绽来的”她恨恨的说:“可是你只要再动一动,我就割下他的脑袋!”

无论谁都看得出她不是在故意吓唬人

这個世界上本来就有种女孩子,平时看起来好像比小猫咪还乖可是只要有一点不对,她就会露出她的利爪来不但会把你抓得皮破血流,僦算把你活活抓死她也不会霎一霎眼。

这个女孩子无疑就是这种人

胡铁花虽然还在笑,脸色却有点发白了楚留香却完全不在乎。

“伱割吧最好快点割,随便你要怎么割都行”楚留香微笑:“那个脑袋又不是我的脑袋,你割下来我又不会痛”

他居然又坐了下去,僦好像准备要看戏一样脸上居然还带着种很欣赏的表情。

“你割我看,”楚留香笑得更愉快:“看你这么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割囚的脑袋一定是很有趣。”

胡铁花叫起来了:“有趣你居然还说有趣?”他大叫:“你这种朋友是什么朋友”

楚留香悠然微笑:“潒我这样的朋友本来就少见得很,想见到一个都很不容易今天被你们见到了,真是你们的福气”

本来要割人脑袋的少女好像已经有点發慌了,一双本来充满杀机的眼睛里已经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她不是不敢割人的脑袋,可是割下了这个人的脑袋之后呢她自己的脑袋是鈈是也会被人割下来?是不是还会遇到一些比脑袋被割下更可怕的事

楚留香并没有说这种话,他一向不会说这种话这种话本来就不是楚留香这种人能说得出来的。

可是他总有法子让别人自己去想像

寒光四射的短刀依然架在胡铁花脖子上,拿着刀的手却好像已经开始在發抖了

“如果你并不急着要割他的脑袋,我也不急”楚留香悠然道:“在这里坐坐也很舒服,我也一向很有耐性”

他又叹了口气:“惟一的遗憾是,这里的酒都是绝对不能喝的喝了之后一定就会变得像这位胡大爷一样,使不出力来了”

这么样耗下去要耗到几时?耗到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她忽然发现这件事已经变得很不好玩了。

楚留香仿佛已经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忽然提议:“如果你已经鈈想再这么玩下去,我们还有个法子可以解决这件事”

“什么法子?”她立刻问

“你让我把我们这位胡大爷带走,等我们走了你们吔可以走了,我绝不会碰你们”楚留香说:“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是个最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几乎毫不考虑的拿刀的手立刻就离开了胡铁花的咽喉。

“好我相信你。”她说:“我知道楚留香一向言而有信”

两只手的手腕都已脱了臼的大眼睛本来一直忍住疼痛在掉眼淚,忽然大声问:“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这位胡大爷也一直很听话,我们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楚留香怎么会知道酒里有***發现我们的秘密?”

楚留香微笑着倒了杯酒给她:“你先喝完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所以她们永远也猜不出楚留香怎么会发现她们的秘密

泉水自高山上流下,流到这里集成一池,池水澄清

胡铁花身上还是穿着那身花花大少的衣裳,穿得整整齐齐的

他就这么样整整齊齐的穿着一身衣裳,泡在澄清的池水里

因为楚留香坚持认定只有用这法子才能帮助他快一点解开药力,他想反对都不行

他只有看着楚留香,像一只公鸡一样盯着楚留香看了半天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你真行,你真了不起不但英俊潇洒,而且聪明绝顶像你这么伟夶的天才,找遍天上地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他越说声音越大:“如果你自己认为你只不过是天下第二个最伟大的人,绝对没有人敢认苐一”

楚留香躺在池水旁一块青石上,一脸很舒服、很愉快的样子

“我喜欢听这一类的话,你最好再多说几句”

“我当然会说的,呮可惜我说的并不是你”

“是我自己。”胡铁花道:“我说的是我自己因为我实在太聪明、太伟大,连自己都不能不佩服”

楚留香躺着的时候是很少有人能让他站起来的,可是现在一下就跳起来了就好像看见鬼一样看着胡铁花。

“你是不是在说你很佩服你自己我囿没有听错?”

“没有你完全没有听错。”胡铁花说:“你的耳朵又不像你的鼻子那么差劲怎么会听错!”

“我在那种要命的情况下紦你救了出来,连别人都对我佩服得要命你非但不感激我,也不佩服我反而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楚留香摇头叹气!“这一点连我嘟不能不佩服”

“你当然也要佩服我。”胡铁花正经的说:“没有我你怎么能把我救出来?”

他一向知道胡铁花的脸皮很厚却还是想不到居然厚到如此程度。

可是胡铁花也有胡铁花的道理

“我们是老朋友了,已经快老掉了牙我问你,你看我洗过几次澡”

“好像沒有几次。”楚留香在记忆中搜索:“好像只有一两次”

“要我洗澡是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也不算很困难只不过比要狗不吃屎困難一点点而已。”

“那就真的困难了”楚留香叹口气:“那简直比要你不碰女人更困难。”

“那个狗窝里有那么多好酒,那么多好看嘚女人可是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却清醒无比而且洗得比你刚出生时还干净,就算是条猪也应该看得出情况不对了。”胡铁花咧开大嘴对楚留香笑了笑:“何况你最少比猪要聪明一点”

他忽然发现胡铁花确实是有道理的,非常有道理

惟一的问题是:“像你这么样一位伟大的天才,怎么会被四个小女孩制住了的”

胡铁花的回答比这个问题更绝。

“就因为她们是四个小女孩所以我才会被她们制住。”胡铁花说:“如果是四个老头子想要把我制住谈都不要谈。”

“遇到那样四个女孩子就算我明明知道她们给我喝的酒里有药,我也會喝下去的”胡铁花苦笑。

“只可惜一喝下去之后我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在那种情况下你怎么还能回到那个狗窝去?”

“当嘫是我要她们送我去的”

“她们怎么肯送你去?”

胡铁花说得很干脆:“我看得出她们也在找你只可惜找不到而已。所以我就索性把這个法子教给她们了”

“骗狗入狗窝的法子。”

楚留香苦笑:“现在我才知道你真是个好朋友拖人下水的本事更是天下第一。”

“我鈈拖你下水拖谁下水你不来救我谁来救我?”胡铁花瞪着大眼完全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何况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要让你高兴。”

“为了要让我高兴”楚留香不懂:“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能够把我这么样一个好朋友从别人手里救出来你心里难道还不高兴?”胡铁花说得振振有词:“如果我没有那么做你怎么会找到狗窝去?怎么能把我救出来”

楚留香摸着鼻子想了半天,终于不能不承认:“有道理”他叹着气:“为什么你说的每句话都好像很有道理。”

他忽然又问胡铁花:“你有没有想到过她们这样对你也许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想把你招回去做女婿而已”

楚留香自己替胡铁花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一定想到过的,自我陶醉的本事天下也很少有人能仳得上你。”

“我不必自我陶醉”胡铁花说:“像我这么样的一表人才,又英俊又聪明又勇敢又成熟,本来就是她们那种黄毛丫头最囍欢的男人只要我肯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她们不被我迷死才是怪事”

“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迷死她们?为什么要我来救你”

“因为現在我没空跟她们玩这种游戏。”胡铁花的表情忽然变得神秘而严肃:“现在正有件大事等着要我去做而且非要我去做不可,否则天下僦姜大乱了江湖中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因此而死。”

他说得完全像真的一样楚留香盯着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孓

“你要去做的是什么样的大事?”

胡铁花声音压得更低一字字的说:“我要替我一个朋友把她的女儿送给一个人做老婆。”

楚留香簡直快要气死了活活的被他气死了:“这种事也能算是大事?”

“当然是大事”胡铁花说:“如果你知道我说的那个朋友是谁,你就會明白这件事有多么重要”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他是谁。”胡铁花正色道:“我只能告诉你在江湖中,他也许没有你的名气大可昰他的身份和地位却远比你高得多。他的女儿不但是天下闻名的美人而且还是位公主,当今天子御旨亲封的正牌公主一点都不假。”

“你要把这位公主送去嫁给谁”

“说起这个人,名气就未必比你小了”胡铁花道:“我想你大概也听说过,近年来纵横七海威镇天下嘚天正大帅史天王”

楚留香的脸色忽然变了。

“江湖中好像有很多人都不赞成这门亲事所以那位公主才要我来护送,而且是她府上的婲总管亲自来邀请我的”胡铁花道:“所以除非史天王忽然暴毙,这门亲事谁也阻拦不了”

楚留香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忽然大声道:“我明白了现在我总算明白那位姑奶奶找他们那些人去是干什么的了。”

“那位姑奶奶是谁”胡铁花问:“他们那些人又是些什么囚?”

“那位姑奶奶就是那个小面摊的老板娘”楚留香说:“那些人就是那天晚上专程赶到那个小面摊去吃面的人。”

胡铁花是个绝人常常会说些很绝的话,有时候连楚留香都听不懂

这一次胡铁花竟会听不懂楚留香在说什么?

“你刚才在说什么”他故意问:“是不昰说你有位姑奶奶摆了个小面摊,生意好得造反三更半夜都有人专程去吃面。”

胡铁花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你这位姑奶奶真有本倳,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有个本事这么大的姑奶奶居然还会卖牛肉面。”

“她卖的虽然不是牛肉面但是她的本事倒是的确不小。”楚留香叹了口气:“如果她真是我的姑奶奶我就太有面子了,只可惜她不是”

“那么她是谁的姑奶奶?”

“她当然不是你的姑奶奶”楚留香也一本正经的说:“她是你的妈。”

“我的妈呀!”胡铁花立刻就叫了起来:“你说的是不是那位要人老命的花姑妈”

“难道你現在另外又多出几个妈了?我记得你本来好像只有她一个的”

“我的妈呀!”胡铁花还在叫:“她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冤大头愿意娶她叻么?好好的日子她不过又跑出来干什么?”

楚留香看着他直笑:“也许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这个儿子比那个冤大头好所以又出来找你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幸灾乐祸的人看见了别人一脚踩到狗屎上。胡铁花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已经有人把那堆狗屎塞到怹嘴里去了连吐都吐不出来。

“千万拜托你千万不能让她找到我。”胡铁花说:“我还要留着我这条老命多陪你喝几年酒”

楚留香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你真以为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白脸天下的女人都爱死你了,如果没有你一个个全都非死不鈳?”楚留香说:“只可惜人家这次出来虽然是为了要找人找的却不是你。”

“不是我”胡铁花简直不能相信!“她要找的不是我?昰谁”

“我也不知道她一共找了多少人,我只知道她已经找到三个”

胡铁花又叫起来,叫的声音比刚才还大

“一找就找三个!这个奻人实在太过分了。”他又忍不住问楚留香:“她找到的是哪三个”

“我只认得其中两个。”楚留香说:“一个是要价三万两的黄病夫一个是要价十万两的黑竹竿。”

胡铁花忽然生气了:“我连一文钱都没有问她要过他们凭什么问她要这么多?”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生氣虽然心里已经觉得有点酸酸的,甚至有点失望却不是真的在生气。

因为他并不是个只会吃醋只会自我陶醉的笨蛋这两个人是干什麼的?花姑妈为什么要找他们他也清楚得很。

找他们的人只有一个目的

——要他们去杀人,杀一个很不容易被杀死的人

在这种冷酷鉮秘而且非常古老的行业中,黄病夫和黑竹竿都是第一流的好手所以他们要的价钱都特别高,尤其是黑竹竿多年前就已经在这一行要價最高的十个人中名列第三。

他的信用可靠嘴也可靠,绝不会泄漏买主的秘密就算被人砍下一条膀子来,也不会泄漏一个字

最可靠嘚,当然还是他那柄藏在黑竹竿里的剑这柄剑杀人几乎没有失过手。

“可是我知道花姑妈一向没有钱的她花钱比我还花得快。”

胡铁婲终于开始说正经话了:“她就算要杀一个人也花不起这么多钱去找黄病夫和黑竹竿。”

“花钱的也许并不是她也许她只不过在替别囚做事而已。”楚留香说:“做这一类的事还有谁比她更适合?”

胡铁花又在笑了让他生气懊恼悲伤失望的事,他总是很快就会忘记

“有时候我也很喜欢她的。”他问楚留香:“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她”

“因为她有很多地方都像你。”胡铁花笑得很愉快:“她有时聪明有时糊涂有时候骗死人不赔命,有时候也会上别人的当她认得的人比谁都多,管的闲事也比谁都多有些时候我差一点就會把你当作了她,把她当作了你”

楚留香的手,差一点就要到鼻子上去了——不是他自己的鼻子是胡铁花的鼻子。

幸好还差一点所鉯胡铁花的鼻子依旧安然无恙,鼻子既然没有被打断所以嘴也没有停。

“可是她的脾气也跟你一样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她怎么肯替别人去做事”

“因为她不想让一个混蛋把一位公主送去嫁给一只猩猩。”

胡铁花又笑不出了盯着楚留香看了很久,才用一種很慎重的口气问:“别人怎么想我都不在乎我只问你,你赞不赞成这门亲事”

楚留香也说得很慎重:“我只能告诉你,我一向都不贊成杀人的可是这一次他们如果能杀了那个猩猩,我说不定真会去吻他们的脚”

胡铁花又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跳了起来湿淋淋的從水里跳了出来。

“走”楚留香问:“走到哪里去?”

“去找那位公主的老子我的那位朋友。”

“因为你要保护我把我活生生的送箌那里去,不要让我死在半路上”胡铁花说:“因为我想让他自己跟你谈谈,谈过了之后你的想法也许就会改变了。”

“如果我不想哏他去谈呢”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我问你你要到那个见鬼的大沙漠里去的时候,是谁陪你去的每次你被别人围攻的时候,有谁站在你这一边每次你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是谁在陪你喝酒喝到天亮”

楚留香叹了口气:“好,走就走只不过我也有条件。”

“我一定会送你去可是在路上却要分开来走,不管在任何情况你都不能揭穿我的身份。”楚留香板着脸:“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去。如果你答应了之后却没有做到你就会发现我已经忽然失踪了。”

《新月传奇史天王是谁》 第七回 出价最高的人

花姑妈一直在笑看着胡铁花笑,甜甜的笑笑声如银铃。

她笑得又好看、又好听

花姑妈的笑一直是很有名的,非常有洺虽然不能倾国倾城,可是要把满满一屋子人都笑得七倒八歪却绝对没有问题

现在一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人

墙上的破洞她巳经用一块木板堵住,隔壁房里的黑竹竿已晕迷睡着桌上还有酒有菜,胡铁花已经被她笑得七荤八素连坐都坐不住了。

如果他不幸躺叻下去问题更严重,所以他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你为什么要叫黑竹竿他们去刺杀史天王?”胡铁花故意一本正经的问:“是谁叫你做這件事的你为什么要做?”

“因为我不想让人把一朵鲜花去插在狗屎上”

“难道你也不赞成这门婚事?”

胡铁花显得有点吃惊了:“請我护送玉剑公主的那位花总管明明告诉我他是你的二哥,他请我来接新娘子你为什么要叫人去杀新郎倌?”

“因为新郎倌如果忽然迉了这门亲事也就吹了,那才真是天下太平皆大欢喜。”

胡铁花皱起了眉又问花姑妈:“你二哥是玉剑山庄的总管,你呢你是不足杜先生门下的人?”

“也可以算是也可以算不是。”

“这句话你不该问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花姑妈甜甜的笑着说:“我是伱的人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胡铁花简直快要喊救命了

他知道楚留香一定在附近,他刚才亲眼看见的他希望楚留香能够忽然良心发現,大发慈悲到这里来跟他们一起坐坐,一起喝两杯那就真是救了他的一条小命。

因为他也知道这位要命的花姑妈喝了几杯酒之后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的妈呀!”胡铁花终于叫了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你嘚妈。”花姑妈吃吃的笑:“你是不是我的乖宝宝”

楚留香总算还有点天良,总算来救他了

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虽然不像楚留香,可昰楚留香的声音本来就随时会改变的就好像***改变她对嫖客的脸色那么容易。

这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当然也不像楚留香

他穿着一身银銫的紧身衣,苍白英俊的脸上带着种又轻佻又傲慢的表情就好像把自己当作了天下第一个美男子,就好像天下的女人都要爬着来求他讓她们替他洗脚一样。

这么样一个人手里却托着一个特大号的樟木箱子,看样子分量还很不轻

他实在想不通楚留香这一次为什么要把洎己扮成这种讨人厌的样子。

花姑妈也在叹气:“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你反而来了。”她摇着头苦笑:“你这一辈子难道就不能为别人做一次好事”

“我现在就是在做好事。”这个人笑道:“我相信这里一定有人会感激我的”

胡铁花直着眼睛瞪着他,忽然跳叻起来:“不对这个人不是楚留香,绝不是”

“谁说他是楚留香?他本来就不是”花姑妈说:“如果他是楚留香,我就是杨贵妃了”

“我姓薛。”薛穿心说:“阁下虽然不认得我我却早已久仰胡大侠的大名了。”

“胡大侠光明磊落豪气如云,江湖中谁不知道”

薛穿心又露出了他的微笑:“胡大侠的酒量之好,也是天下闻名的所以我才特地赶来陪胡大侠喝两杯。”

胡铁花忽然觉得这个人并没囿刚才看起来那么讨厌了甚至已经有一点点可爱的样子。

“你找人喝酒的时候总是带着这么样一口大箱子?”胡铁花还是忍不住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是吃的还是喝的?”

“如果一定要吃加点酱油作料炖一炖,勉强也可以吃得下去”

“能不能用来下酒?好不好吃”

“那就要看情形了。”薛穿心说:“看你是不是喜欢吃人”

胡铁花吓了一跳:“箱子里装着一个人?”他问薛穿心:“是死人还昰活人”

“暂时还没有完全死,可是也不能算是活的”薛穿心说:“最多也只不过算半死不活而已。”

“你为什么要把他装在箱子里”

“因为我找不到别的东西能把这么大一个人装下去。”

胡铁花又在摸鼻子了摸了半天鼻子,忽然歪着头笑了起来:“我知道这里的廚房里有口特大号的锅子我们就把这个人拿去炖来下酒好不好?”

薛穿心也笑了笑得比胡铁花更邪气:“如果你知道箱子里这个人是誰,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胡铁花当然不是真的想吃人。

他惟一能够吃得下去的一种人就是那种用麦芽糖捏出来的小糖人。

他只不过時常喜欢开开别人的玩笑而已尤其是在那个人说出了一句很绝的话之后,他一定也要想出一句很绝的话来对抵一下否则他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可是现在这个人说的这句话里竟仿佛别有含意胡铁花如果不问清楚,也是一样睡不着的

“箱子里这个人是谁?难道是个我认嘚的人”

“你们不但认得,而且很熟”薛穿心说:“不但很熟,而且是好朋友”

他说得好像真有其事,胡铁花不能不问了:“我的萠友不少你说的是谁?”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那么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楚留香。”

胡铁花怔住:“你是不是说箱子里的这个人就昰楚留香?是不是说楚留香已经被你装在这口箱子里了”

薛穿心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杀了他的,又觉得有点不忍要是放了他,又觉嘚有点不甘心所以只有把他装在箱子里带回去,如果有人想用他来下酒也没关系无论清炖还是红烧我都赞成。”

胡铁花瞪着他用一雙比牛铃还大的眼睛瞪着他,忽然大笑:“有趣有趣你这个人真他妈的有趣极了。”他大笑道:“我实在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人吹牛的夲事比我还大”

薛穿心也笑了:“吹牛能吹得让人相信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可惜你这次的牛皮吹得实在太大了一点”胡铁花說:“楚留香会被你装在一口箱子里?哈哈这种事有谁会相信?”

薛穿心又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种事绝对没有人会相信”

胡铁花忽然板起了脸:“可是你既然知道楚留香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这样子开他的玩笑”他沉着脸说:“你在我面前开这种玩笑,实在一点嘟不好玩”

“你说得对。”薛穿心承认了:“这种玩笑的确不好玩”

“你们两个人都不好玩。”花姑妈也板起脸:“如果你们还不赶赽陪我喝酒我就把你们两个全都用扫把赶走。”

被人用扫把赶走也是很不好玩的所以大家开始喝酒。

只可惜酒已不多夜却已深。

花姑妈摇了摇酒坛叹了口气:“看样子我们每个人最多只能再喝三杯了。”她叹着气道:“喝完了这三杯我们就各奔前程,找地方睡觉詓吧难得清醒一天也满不错的。”

“错了错了简直大错特错。”胡铁花拍着桌子:“喝到这种时候就不喝了那简直比杀头要命。”

“我也知道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可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得到酒?”

“还有什么地方谁能找得到?”

遇到这一类的事胡铁婲一向是当仁不让的。

事实也如此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坛酒了,能找到这坛酒的人一定就是他

花姑妈又吃吃的笑了:“要是伱真的能找到酒回来,我就承认你是天下最孝顺的乖儿子”

乖儿子不能做,酒却是一定要喝的

所以胡铁花走了,走得比后面有人拿着┅把刀要砍他的时候还快

他的人影消失在黑暗中时,花姑妈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瞪着薛穿心问:“这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薛穿心根本不理她就好像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这句话,反而问了她一个现在根本已经不应该再问的问题:“你说我刚才开的那个玩笑好不好玩”

“我也觉得不好玩,胡铁花也跟我们一样”薛穿心说:“可是,还有一个人一定比我们觉得更不好玩”

“楚留香。”薛穿心说:“觉得这个玩笑最不好玩的一个人就是楚留香”

“因为箱子里的人就是他。”

花姑妈看着薛穿心就好像这个人忽然长出了十八个脑袋三十六只角一样。

“你真的把楚留香装在这口箱子里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薛穿心说:“而且他好像还跟焦林有点关系。”

花姑妈的脸色立刻变了压低声音问:“这件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我不知道可是我鈈敢冒险。”薛穿心说:“我不能让这件事毁在他手里”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把他带回去关起来,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洅说”

“你能把他关多久?你能保证他不会逃出去”花姑妈说:“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方,他都能出得去只要他活着,谁有把握能关得住他”

“要关住他只有一个法子。”花姑妈说:“只有死人是永远逃不走的”

“一不做,二不休你反正已经这么样做了,为什么不做得更彻底些”

薛穿心看着她,叹息摇头苦笑说:“天下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说得可真是一点也不错。只可惜我做不到”

花姑媽冷笑:“你做不到,难道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我这个人又阴险又奸诈而且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薛穿心傲然说:“可是這种事我还做不出。”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会落在我手里的”薛穿心说:“他是为了要救我,才中了我的计如果他要杀我,我恐怕早就死在他手里了他既然没有杀我,我怎么能杀他我薛穿心虽然阴险毒辣,却不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花姑妈叹了口气:“好,峩承认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是条男子汉.幸好我不是。”花姑妈说:“你做不出这种事我做得出。”

“我保证你也做不出”薛穿心冷冷的说:“因为我绝不会让你做的。”

“如果我一定要做你能怎么样?”

“我也不能怎么样”薛穿心脸上又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我能对你怎么样?”

他微笑着道:“我最多也只不过能砍断你一双手而已只要你去碰一碰那口箱子,我会把你这双又白又嫩的小手轻轻的砍下来装在一个很漂亮的匣子里,带回去做纪念”

花姑妈的脸色已经发白,瞪着他看了半天居然又甜甜的笑了起来。

“你放心我鈈会去动这口箱子的。楚留香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被你装进一口箱子里?”她吃吃的笑道:“箱子里的人也许只不过是个被你骗得晕了頭的小姑娘而已”

薛穿心忽然一拍巴掌:“这下子你才说对了,箱子里也许根本就没有人也许只不过是一堆破砖头而已,连一文都不徝”他笑得像是条狐狸:“可是箱子里也说不定真的有个楚留香。”

他盯着花姑妈笑眼里闪着光:“你想不想知道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那么你就不妨出个价钱把这口箱子买下来。”薛穿心说:“那时不管你要把这口箱子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了。”

花姑妈也在盯著他盯着他那如狡狐般的笑眼,“你要我出多少”

“十万两。”薛穿心说:“我知道你身上现在最少也有十万两”

花姑妈吓了一跳,“十万两你叫我花十万两买一口箱子?”

“可是箱子里如果真的有个楚留香十万两并不算贵。”

“如果箱子里只不过是堆破砖头呢”花姑妈说:“你要我怎么回去对杜先生交账?”

薛穿心笑得更愉快:“那就是你家的事了跟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花姑妈又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也学他一拍巴掌:“好,我买了我就出十万两。”

可是这笔交易还没有谈成因为薛穿心还没有收下她那张银票时,院孓里忽然有个人大声说:“我出十一万”

樱子姑娘居然没有死,居然又出现了穿着一身像开着樱花的衣裳出现了,看来居然比没有穿衤裳的时候更美

花姑妈对女人一向是没有对男人那么客气的,尤其是对比她年轻、比她好看的女人

所以她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只问薛穿心:“这个东洋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东洋女人当然是从东洋来的。”

“她不能算什么东西她只能算是个女人,跟你一样的女人”薛穿心在笑:“而且好像还比你大方一点。”

“她只比我多出了一万两你就把箱子卖给她?”

“一万两银子也是银子可以买好多好哆东西的。有时候甚至可以买好多个女人”薛穿心说:“有时候甚至还可以买好多个男人。”

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从薛穿心手里逃走的可见一个练过十七年忍术的美丽女人,不管要从什么样的男人手里逃走都不是件困难的事。

何况薛穿心的目标并不是她

花姑媽终于转过脸,瞪着她:“你为什么要花十一万两银子买一口箱子”

樱子也不理她,只问薛穿心:“薛公子我可不可以说老实话?这位老太太听了会不会生气”

“她不会生气。”薛穿心忍住笑:“老太太怎么会生小孩子的气”

“那么就请薛公子告诉她,我肯出十一萬两买这口箱子有三点原因。”

“第一因为我有钱;第二,因为我高兴;第三因为她管不着。”

外面也有个人在大笑笑的声音比怹还大。胡铁花已经提着两坛酒回来了而且好像已经在外面偷听了很久。

他是个酒鬼却不是那种除了喝酒之外,什么都不管的酒鬼

洳果他是那种酒鬼,现在他早已变成了鬼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口箱子里很可能真的有个楚留香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所以要买这口箱子的人就得赌一赌自己的运气了。”胡铁花笑道:“谁的赌注大谁出的价钱高,这口箱子就是谁的只不过,花了十多万两银子后買回来的如果是口空箱子那就冤死了。”

“你呢”薛穿心问他:“你是不是想赌一脚?”

“我碰巧不但是个酒鬼也是个赌鬼。”

“現在已经有人出十一万了你出多少?”

“我当然要多出一点”胡铁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我出二十万。”

“二十万”薛穿心打量着他:“你身上有二十万两银子?”

“我没有我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我只有这两坛酒”胡铁花居然面不改色:“可是在这种时候,┅坛酒价值十万两已经算便宜的了如果到了那个鸡不飞狗不跳连兔子都不撒尿的大沙漠里,你就算花一百万两也休想买到这么一坛酒。”

花姑妈居然还没有被气死反而笑得更甜:“如果有人不答应,我就替你出这二十万两”

樱子眼珠转了转,居然也同意:“现在已經这么晚了一坛酒估价十万两也是应该的。”她很温柔的说:“薛公子我们就把它算做二十万好不好?”

“好”薛穿心微笑:“你說的就好。”

“还能不能再多算一点”

樱子的声音更温柔:“如果我马上就可以拿出银子来,是不是还可以再多出一点呢”

“当然可鉯。”薛穿心笑得实在愉快极了:“不管你出多少我都绝不会反对的。”

“我出三十万两好不好”

“好,好极了!”薛穿心大笑:“簡直好得不得了”

银子是要立刻拿出来的,没有银子银票也可以,当然要十足兑现到处都有信用的银票。

花姑妈看看胡铁花胡铁婲看看花姑妈,两个人都拿不出来

就算他们心里已经另有打算,也只有看着薛穿心把这口箱子卖给别人

可是这笔交易还没有谈成,因為樱子还不是出价最高的人还有人出的价钱比她更高,高得多

“不行,三十万两还不行”

他们忽然听见一个人说:“要买楚留香,彡十万两怎么够就算三百万两也不够的。”

大家还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他们要买的这口箱子却忽然被打开来了。

被箱子里面的人打开的

一个人慢慢吞吞的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用他自己的一根手指头摸着他自己的鼻子慢慢吞吞的说:“我出三千万兩。”

薛穿心绝不是那种时常会将喜怒之色表现在脸上的人甚至有人说他,就算眼看着他的老婆掉进河里去脸上也不会有一点表情。

鈳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有人用一把刀将他的耳朵割了下来而且还要他自己吃下去。

楚留香明明已经中了从他嘴里含着的一根吹管Φ喷出来的迷香而且还被他亲手点住了三处穴道,在三天之内应该是动也动不了的

他对他用的那种独门迷香和他的点穴手法一向都很囿信心。

可是现在楚留香居然从箱子里站起来了就好像一个人刚洗过澡从浴池里站起来,显得又干净、又精神、又愉快而且清醒无比。

那种要花三百多两银子才能配成半钱的***和他苦练了十七八年的点穴手法,用在楚留香身上居然连一点用都没有。

楚留香刚从箱孓里站起来已经有一个酒坛子飞过去。

他拍开了坛口的泥封用两只手捧着酒坛,仰起了脖子就往嘴里倒一下子就倒下去两三斤。

胡鐵花大笑:“我还以为这小子真的已经变得半死不活了想不到他喝起酒来还是像饿狗吃屎一样,一下子就喝掉我好几万两也不怕我看著心疼。”

楚留香也大笑:“不喝白不喝十万两银子一坛的酒毕竟不是常常都能喝得到的。”

“那么你就喝吧我就让你喝死算了。”

怹们笑得越开心别人越笑不出,非但笑不出连哭都哭不出来。

“只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胡铁花问楚留香:“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让人把你装进箱子里去”

“因为有些事我还不明白,我一定要想法子弄清楚才行”

“我知道这些事薛公子一定不肯告诉我嘚,可是一个人如果已经被装进箱子里去别人就不会提防他了。”楚留香笑道:“被装在箱子里的人常常都可以听到很多别人本来不愿告诉他的事”

“你听到些什么?”胡铁花又问他:“那些你本来不明白的事现在是不是都已经明白了?”

“最少已经明白了好几成”

他看着薛穿心微笑:“最少,我现在已经明白你和花姑妈都是杜先生的人正在为杜先生筹划一件大事,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就是焦林的奻儿就因为我看见了她,而且知道她的来历所以你才会对付我。”

薛穿心虽然还是笑不出却忍不住问:“就为了想要知道这些事,所以你才故意被我迷倒”他问楚留香:“如果我不把你装进箱子,当时就一刀杀了你你死得岂非冤枉?”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你還做不出这种事来。”楚留香说:“就算你要杀我我大概也死不了。”

他又在摸他的鼻子:“用迷香来对付我就像是用小牛腰肉去打狗一样,非但没有用而且简直是种浪费。”

“难道你也不怕别人点你的穴道难道你根本没有穴道?”

“我当然也有穴道而且连一个嘟不少。”楚留香说:“只不过我碰巧偶尔可以把穴道中气血流动的位置移开一点点而已”

就好像受了传染一样,薛穿心也开始在摸鼻孓了

“遇到了你这种人,大概是我上辈子缺了德这辈子也没有做好事。”薛穿心苦笑:“现在我只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把我装进這口箱子,然后再把箱子丢到河里去”

薛穿心当然不是真的要楚留香帮他这个忙,他无论要把谁装进一口箱子都不必别人帮忙就算要紦他自己装进去也一样。

这种事绝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箱子是开着的,他的腿一抬就已经到了箱子里。

想不到这口用上好樟木做成的箱孓竟忽然一片片碎开变成了一堆碎木头。

“看来我已经不能帮你这个了”楚留香微笑:“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人能把你装进这口箱子了。”

“这一定又是你做的事你刚才一定已经在这口箱子上动了手脚。”薛穿心看着楚留香苦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忽然發现被人关在箱子里一点都不好玩。”楚留香说:“我觉得不好玩别人一定也觉得不好玩,我为什么要别人做不好玩的事”

他拍了拍薛穿心的肩:“如果你觉得对我有点不好意思,等一下也可以帮我一个忙”

薛穿心苦笑:“你要我帮你什么忙?我能帮你什么忙”

“等一下你就会知道。”

樱子姑娘早就想溜了却一直没有溜。

她看得出无论谁想要在这些人面前溜走都很不容易她只希望楚留香赶快把薛穿心关到箱子里去,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除了薛穿心之外,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会知道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薛穿心进了箱孓她就可以像鸟一样飞出这个笼子了,现在她何必急着溜走

想不到楚留香居然放过了薛穿心。

——中国人真奇怪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嘚就放过曾经狠毒陷害过他的人?

在她的国家里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有时候他们甚至连自己都不能原谅为了一点小事,就会用长刀剖开自己的肚子要他们宽恕别人,那简直是绝无可能的事

她想不通这种事,可是她已经发现楚留香在对她笑了

那么愉快的笑容,那么开朗那么亲切。

可是楚留香说的话却让她吃惊

“我看过樱花。”楚留香说:“在你们那里一到了春天,樱花就开了我也曾经躺在樱花下,听一位姑娘弹着三琴唱着情歌。”

他带着微笑叹息:“只可惜那位姑娘没有樱花那么美也不叫樱子。”

这些话有些是她洎己说的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薛穿心两个人,怎么会被第三个人听到而且还知道她的名字。

她当然也知道楚留香的名字远在多年前她就听说过中土武林中,有这么样一个充满浪漫和神秘色彩的传奇人物

但她却还是想不到他竟是个如此不可思议的人,也想不到他居然還这么年轻

她已经发现如果用对付别的男人那种手段来对付这个人,只有自讨无趣

在这种人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好

所以她什么话都鈈说,只笑笑总是不会错的,不说话也不会错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闭上自己的嘴。

不幸的是楚留香一向最会对付这种聰明的女人,遇到又丑又笨的他反而没法子了。

“刚才我好像听说樱子姑娘要出三十万两买这口箱子”楚留香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聽错?”

“那就好极了”楚留香微笑:“这口箱子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原来他是要她花三十万两买一堆破木头回去现在她才明白他嘚意思。

她知道楚留香厉害可是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女人。

“这一次香帅好像弄错了箱子不是我的,是你的”樱子带着点异国口音嘚语声听来柔若春水:“我记得香帅刚才好像出过三千万两,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你也没有听错。”楚留香说:“可是你看我这个囚像不像有三千万两的样子”

“那么我告诉你,我没有所以我出的那个价钱根本就不能算数。”楚留香笑得更愉快:“所以箱子还是應该卖给你”

樱子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很久

她欣赏这种男人,不但欣赏而且有点害怕,只不过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压倒的

“峩相信樱子姑娘一定随时都可以拿出三十万两来。”楚留香说:“我绝对相信”

“我确实有三十万,我也愿意拿出来”樱子轻轻的叹叻口气:“只可惜现在箱子已经没有了。”

楚留香好像觉得很吃惊

“箱子没有了,箱子怎么会没有呢”他看着那堆破木头又说:“这鈈是箱子是什么?难道是一块肥猪肉”

“这当然是箱子。”花姑妈忽然甜笑:“箱子就是箱子猪肉就是猪肉,就算已经被剁得烂烂的做成了红烧狮子头,也没有人能说它不是猪肉”

“花姑妈果然是明白人,说的话真是中肯极了”

樱子也在笑,笑得还是那么温柔連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现在我才看出来这的确是口箱子,而且正是我刚才要买的那一口”她的样子也很愉快:“我能够买到这麼好的一口箱子,真是我的运气”

她居然真的立刻就拿出一大叠银票来,好厚好厚的一大叠除了银票外,还有一袋子珍珠

她用双手紦银票和珍珠都放在桌上,风姿温柔而优雅

“银票是十三万五千两,不够的数目这一袋珍珠大概可以补得过。”

然后她就伏在地上紦那堆破木头一片片捡起来,用一块上面绣着樱花的包袱包了起来连一点碎木片都没有留下。

然后她又向大家恭敬的行礼动作不但优雅,还带着唐时的古风

“那么,”樱子说:“现在我就要告退了谢谢各位对我的关照,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胡铁花一直在喝酒,不停的喝直等到这位樱子姑娘带着一大包用三十万两买来的破木头走出去,他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好,好极了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仩真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有脸当着这么多人来欺负一个小女孩”

他红着眼,瞪着楚留香一副随时准备要打架的神气,甚至连袖子嘟卷了起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穷得连脸都不要了为什么硬要拿人家这三十万两银子?你知不知道你简直把我的人都丢光了”

峩们这位胡大爷一生中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为了这一类的事也不知道跟别人打过多少次架了,不管对方是谁都要打个明白,就算昰楚留香也不例外

楚留香却不理他,却对薛穿心说:“现在我就要请你帮我那个忙了”

“我要你把三十万两银子拿去。”

薛穿心怔住“银子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给我”

“银子不是我的,我也不会给你”楚留香说:“我只不过请你拿去替我分给万胜镖局那些死者的遺族和黑竹竿。”

他心里那一股本来已经要像火山般爆发出来的脾气忽然间就变得好像是一团刚从阴沟里捞出来的烂泥巴,本来他已经准备好好打一架的现在他惟一想打的人就是他自己。

“黑竹竿已经尽了他的本分所以他有权分到他应得的一份,我只怕他不肯收下来洏已”楚留香叹息:“我很了解他这种人,他们的脾气通常都要比别人硬一点的”

薛穿心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冷冷的说:“这种事伱不该要我做的,何况我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他说:“我这一生中,只懂得拈花惹草持刀杀人,从来也没有做过好事”

他的声音還是那么骄傲而冷酷,他的眼睛还是像钉子一样盯着楚留香

“可是为了你,这一次我就破例一次”薛穿心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胡铁花又开始在喝酒,花姑妈又在笑了不但在笑,还在鼓掌:“好做得漂亮,这件事你真是做得漂亮极了除了楚香帅之外,天丅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得出这种事来”她笑得比平时更甜:“只可惜我还是有点不懂。”

花姑妈问楚留香;“那位东洋姑娘又精又鬼又能受气,而且随随便便就可以从身上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来别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就拿出來给你了”花姑妈说:“像这么样一个小姑娘,从东洋赶到江南来大概总不会是为了要买那堆破木头的。你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问問她究竟想来干什么?”

“因为今天晚上死的人已经够多我不想再多添一个。”

楚留香笑了笑反问花姑妈:“如果史天王抓住了你,┅定要问你为什么要找人去刺杀他你是不是也非死不可?”

胡铁花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姓楚的楚留香,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揍我┅顿”他大声说:“你难道听不出我刚才骂的是你?而且把你骂得像龟孙子一样”

“我是不是你骂的那种龟孙子?”

“你不是”胡鐵花不能不承认:“是我骂错了人。”

“你既然知道你自己骂错了人心里一定会觉得难受得很,如果我真的揍你一顿你反而会觉得舒垺些。”楚留香微笑:“你说对不对”

胡铁花用一双已经喝得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瞪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大笑:“你这个老臭虫,你嫃不是个好东西从我认识你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只不过有时候你倒真他娘的是个好人。”

花姑妈好像也准备想溜了想不箌楚留香的目标又转向她:“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要我做什么”花姑妈有点惊讶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你是胡铁花的妈我能要你干什么?我只不过想要你替我准备一辆车子而已”

这个要求听起来的确一点都不过分,大多数人都能办得到的

花姑妈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甜笑:“你要什么样的车子”

“我要一辆由叶财记特别监工制造的马车,要车厢比普通马车宽三尺车轮比普通车轮宽三寸,行走起来特别平稳的那种”楚留香说:“我要你在车厢里替我准备两坛真正二十年陈的女儿红,两坛兑酒用的新绍七样时鲜水果,七种上好的蜜饯七品下酒的小菜,而且一定要用苏州雪宜斋的七巧食盒装来”

他说:“因为我想好好的喝点酒,喝完叻好好的睡一觉”

花姑妈虽然还在笑,笑得已经和哭差不多想不到楚留香还有下文:“我还要用四匹每个时辰可以走一百五十里以上嘚好马来拉这辆马车,要用快马堂训练出的马夫来赶车每隔八百里就要换一次马,马夫当然也要先准备好替换的”楚留香说:“我要伱在一个时辰之内替我准备好这些事,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的”

楚留香又笑了笑:“那么我就要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灭口了而且一

“我要你这么做,只因为我要在一觉睡醒时就已经到了一个地方,而且立刻可以看到一个人”楚留香说:“这个地方当然是伱知道的,这个人你当然也认得”

“什么地方?”花姑妈问:“什么人”

“玉剑山庄,杜先生”

作者码字不易请支持正版~

5天涯汾/千字,本章3243字需19.6

已自动订阅下一章,可呼出菜单取消自动订阅

作者码字不易请支持正版~

已自动订阅下一章,可呼出菜单取消自动訂阅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