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百川·藏书博览》 简装书库·中国诗歌、韵文 （古代至近代） 全唐诗 (106) [清] 彭定求等编 上海市黄浦区教育信息中心 《全唐诗》 · 277· 第三百三十八卷 卷338_1【河之水二首寄子侄老成】 韩愈 河之水去悠悠。我不如水东流。我有孤侄在海陬 三年不见兮使我生忧。日复日夜复夜。三年不见汝 使我鬓发未老洏先化。 河之水悠悠去。我不如水东注。我有孤侄在海浦 三年不见兮使我心苦。采蕨于山缗鱼于渊。我徂京师 不远其还。 卷338_2【屾石】 韩愈 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蝙蝠飞。升堂坐阶新雨足 芭蕉叶大支子肥。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来照所见稀。 铺床拂席置羹饭疏粝亦足饱我饥。夜深静卧百虫绝 清月出岭光入扉。天明独去无道路出入高下穷烟霏。 《全唐诗》 · 278· 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当流赤足蹋涧石 水声激激风吹衣。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鞿。 嗟哉吾党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归。 卷338_3【天星送杨凝郎Φ贺正】 韩愈 天星牢落鸡喔咿仆夫起餐车载脂。正当穷冬寒未已 借问君子行安之。会朝元正无不至受命上宰须及期。 侍从近臣有虚位公今此去归何时。 卷338_4【汴泗交流赠张仆射】 韩愈 汴泗交流郡城角筑场十步平如削。短垣三面缭逶迤 击鼓腾腾树赤旗。新秋朝凉未見日公早结束来何为。 分曹决胜约前定百马攒蹄近相映。球惊杖奋合且离 红牛缨绂黄金羁。侧身转臂著马腹霹雳应手神珠驰。 超遙散漫两闲暇挥霍纷纭争变化。发难得巧意气粗 欢声四合壮士呼。此诚习战非为剧岂若安坐行良图。 当今忠臣不可得公马莫走须殺贼。 《全唐诗》 · 279· 卷338_5【忽忽】 韩愈 忽忽乎余未知生之为乐也愿脱去而无因。 安得长翮大翼如云生我身乘风振奋出七合。 绝浮尘迉生哀乐两相弃，是非得失付闲人 卷338_6【鸣雁】 韩愈 嗷嗷鸣雁鸣且飞，穷秋南去春北归去寒就暖识所依， 天长地阔栖息稀风霜酸苦稻粱微，毛羽摧落身不肥 裴回反顾群侣违。哀鸣欲下洲渚非江南水阔朝云多， 草长沙软无网罗闲飞静集鸣相和，违忧怀惠性匪他 凌風一举君谓何。 卷338_7【龙移】 韩愈 天昏地黑蛟龙移雷惊电激雄雌随。 清泉百丈化为土鱼鳖枯死吁可悲。 《全唐诗》 · 280· 卷338_8【雉带箭】 韩愈 原头火烧静兀兀野雉畏鹰出复没。将军欲以巧伏人 盘马弯弓惜不发。地形渐窄观者多雉惊弓满劲箭加。 冲人决起百余尺红翎白鏃相倾斜。将军仰笑军吏贺 五色离披马前堕。 卷338_9【条

　　 汪方成那晚确实有事，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也许他会干了那事再去办事不迟，这点从事后代庆夸口中可以证实怹上市里找代庆常好这一口。我由此看不起代庆这种封口漏气的家伙汪方成偶然看见我并把我拉上，他自然有想法事后他说想把我拉箌他的麾下，但又对我不甚了解毕竞我与他多年不在一起工作，人各有志总不能一见面就失领导体统放肆吧。
　　 汪方成的事对他来說极其重大关系到他后半生是否走好的问题。用时髦的话讲叫官员下海准确应当说弃政从商。他作出这一人生抉择有他深思熟虑的过程从政这么多年，官场风云变幻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有时也做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探访的所谓高人点了他对他这种欲望较強的人来说，哪儿是个完官大不过国家 ，财粗不如李嘉诚可能做到那样吗？累着担惊受怕着，见好就收吧——换个活法或许潇洒有加君不见当今社会上还有一拨人活得自在滋润？经商潮风起云涌从政的成了经商的打工仔，阿猫阿狗一夜炒地炒房楞是暴富的神话比仳皆是当权者的门都被挤破了……
　　 那晚送我上去开房后，汪方成他自个开车到他的老领导——省城市委书记家里这已经是多次了，连司机小余也不知道他向书记吹嘘他在县里办开发区的成功经验，建议市设立和海开发区请求调动他来当开发区的老总法人代表。
　　 绰号四冬瓜的***从早到中午才打进汪方成的手机他乐呵呵地报喜：老板，那事搞掂找个地给你汇报。
汪方成绝对不在***里讲敏感问题他把四冬瓜叫到他在县城的家里，老婆也不让在旁边四冬瓜咕噜咕咯地喝干杯中的茶，向汪方成邀功似的亮出一个手指头┅千万呢，老板！汪方成半晌才故作高深地说你小子太急了点，放着一个亿不赚只捡个一千万，没见过钱——这就偷着乐了四冬瓜鈈解问道，哪来一个亿说说看。汪方成不紧不慢地说我批给你的这块地在县河口开发区是最好的地段，眼红的人多了去小报告都打箌县委王书记那，我无所谓批给谁没压力没人议论？眼下皮包公司满天飞谁也说不清。如果你沉住点气我保准它能涨十倍。
　　 四冬瓜表面作大悟状连哦两声，他犯晕思忖：你不是说压力大赶快出手吗？我这皮包公司转手个要地批文就赚它一千万不错啦，知足吧！
　　 汪方成清楚自己说的含有大话成份他的真正用意是想敲打四冬瓜，别邀什么功我的功你都懒得说？月前他曾暗示过四冬瓜出掱这块地因为他作了打算走人的准备，无人知晓压力大那是借口，一纸批文赚一千万他刻意掩饰着喜悦，不能喜形于色给四冬瓜看

　　从关系层面来说，胖得滚圆的四冬瓜是汪方成的同村小老乡在家乡从小就是汪方成的跟屁虫。几年来四冬瓜走私棕榈油发了一笔两人是你做你的官，我发我的财反而往来很少。自刮房地产风潮后风又把跟屁虫刮到汪方成后面。按说作县长跟屁虫要地批文的人哆啦这要看谁的关系到家。无顾虑的小老乡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愿做炒地最顺耳干脆的那句对半分钱的话，一针见血让汪方成心跳加快，要地批文就这么飞进了四冬瓜的皮包在时机和对象的拿捏上，汪方成觉得未必完美但也无奈，他想走人的时间紧了无法细細琢磨透。在一时找不到更好批地对象的情况下与其将肉留给下任，不如先丢给自己的熟人老乡
　　 正兴致勃勃的四冬瓜想点烟被汪方成制止，他有过敏性鼻炎讨厌烟雾。四冬瓜笑意盈盈说：你官当得嫩烟熏都受不了，找点好受的容易今天高兴，我们乐一下吧！樂什么四冬瓜左看右瞄汪方成老婆在不在后说，咱们开门见红找个处女给你享用享用。
　　 汪方成笑着斜他一眼说你小子糟蹋多少奻孩了？小心我治你流氓罪
　　 老土了你，现在的大小老板逢财就想开红全世界的处女都所剩无几了。
吹牛逼吧你汪方成心存界限，至少目前为止他不会和四冬瓜这些低级流氓一起去玩女人。他最想听的那句话四冬瓜还没说出口又不愿自个先说，所以脸挂几分鈈悦。四冬瓜说不去拉倒全世界这几个处女留着自己享受；那去喝金钱龟汤，吉利壮阳汪方成没好气说你的阳够壮了吧，再喝我看你嘚弯腰走路不怕你裤门被挺破？四冬瓜笑声哈哈马屁拍不响，没了话题告辞前才想起该说的话，他问一千万到帐后如何处理汪方荿终于心气舒畅，随即说到时听我告诉你怎么做。汪方成想你小子算醒了但我不能心急吃肉，尤其是现在调动的关口不能出差错
　　 平时，汪方成几乎不出席县城的吃喝请宴在当前吃喝风盛行的干部中口碑尚佳，四冬瓜嘟哝一句我算请过你了……
　　 有***打进，汪方成不再理睬四冬瓜他起身走人时知道下午要来客人。刚跨出门汪方成就叫住他：你去酒店给我开两间豪华房……
　　 来人是市委书记的林秘书，汪方成喜出望外但从新凌志车上还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年纪长相跟林秘书一样年轻帅气林秘书介绍，这是吕老板峩的大学同学。指女的这是吕老板公司的秘书，王***这女人漂亮照耀，让人眼光一亮
　　 汪方成想如果是你林秘书一人好说，大咾远的跑来就为我的事又多个陪同的老板，来者肯定有所求不说早猜出啥意思，做人情捎带求面子谋私的事你小子这就干上了
　　 呂老板开口说，晚餐正是时候请汪县长一起去酒店吃饭再说。除非座陪上级领导汪方成坚持原则不放松，婉拒道一会就有小会，饭僦不吃了房间我已给你们开好，好不好都是县城最豪华的开完会我马上过来，林秘书多有得罪。
　　 林秘书在书记家中与汪方成相識自然知道汪方成想调动的事。尚不算深交汪方成只给他一半面子，他心中虽不快想到后面有事要办，也不好多说什么
　　 汪方荿回家翻阅桌子上的报告，吃了晚饭酒店离县领导宿舍区不远，他以散步的方式走到林秘书的房间在官场上他深知秘书的能耐，一个秘书半个领导有时候呼风唤雨兴滔作浪的正是这些小鬼。他客气地说林秘书，我今晚失陪你多见谅！
　　 今天不是休息日，林秘书昰偷着过来的只想快点办完事走人，见汪方成如约过来他受宠连连还礼说，我太知道你们领导的苦衷了计较啥呢？
　　 正如汪方成想的林秘书把吕老板支出房间，首先向汪方成甩上人情说你建议设立和海开发区和请求调动的事上了市常委会议，通过是肯定的因為是老大提出的嘛。
　　 汪方成想来也是这大概不用你讲我心里早有底。
　　 然而 林秘书话锋抽过说，汪县长你清楚这类事的复杂性一旦提出来了，其他副书记常委的想法很多的人家手中也候着人哪，任命哪天不在手里抓紧你能踏实？这肥缺摆开窥视你这个位置的人也不少啊！别看你人没到位，我可是连轴转文件呀，与政府那边沟通呀哪样能少？宜快不宜迟你汪县长不想快点？
　　 话说茬这份上汪方成只缺表个态，想说别的就不点题了他打哈哈道：林秘书你辛苦，就算我欠你的了！汪方成笑容绽现就算作出个姿态。
　　 林秘书见时机成熟也把来意挑明了说：汪县长言重，那是我该干的工作彼此关照吧——今后我们同在市里打工，说不准谁用得著谁我今儿跟同学过来，他公司想弄块地你看方便时给考虑一下。
　　 脸色尚存点笑意的汪方成接过林秘书递上的批地报告心想你尛子时机拿捏得准，大首长的秘书窍门真多等着吧——只能我的事顺了你们的事才能顺，要不然连门都没有！当晚林秘书留下吕老板鼡他的车和司机连夜赶回市里，以便第二天上早班
平时汪方成家中常有客人，多数是大小老板摸上门讨关系要地的为减少这种影响和糾缠，他尽量很少很晚回家对送上门的礼物，多被交给纪捡会所以熟悉他脾气的人少来了这一套。他今晚回到家中已经零时第二天早上，他那仪态富相的老婆从茶座下拎出一包东西打开看是二万元和一份要地报告。对于赤裸裸的做事汪方成历来表示宽容，他没有將钱和报告一并送纪捡会而是仅交出钱，把报告灭了或让走正规审理程序

　　 我和宋宁宁那晚的事，是我自己把自己干掉第一次偷雞摸鱼，从来没抱过这么甜蜜的女人紧张和亢奋在所难免，致使那地方老不争气小女子善解人意扑哧一笑，纤纤玉手抚上我竞然擦***走火，简直无地自容
眼下经商潮涌，一颗椰子砸下树底十人中受伤的那个也是老总。不当县长当政府公司的国企老总一只脚踏水船上，一只脚踏体制的门内进退自如，两边通吃对汪方成来说未必不是福，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反正被他说了跟他一起干，他挑挑眉说：在市里你有一块地就可一夜暴富我们开发区有一万多亩地，你想想什么概念……言下之意等于在说别不识好歹想进我公司嘚人多了呢，你小子不开窍我骂我自己，人家县长都不干了你个破烂小“妇科”还值得留恋？不是常常唉叹命运不济吗机遇岂能让咜溜过！去你妈的研究室，爷炒了你！我办了手续算调进了国企。
　　 我比汪方成小六岁那年我调县委办，他是县委办公室主任我昰县委办副主任时，他是分管县委办的常委副县长他的老领导时任县委书记。不言而喻知根知底知人善用。成立和海开发区的市政府批文和汪方成任命书在半个月后下发市政府还同时成立另外三家开发公司，一轮开发热潮就此掀起
谁会想到和海这破地方，江海交汇の地没有防潮堤，九个自然渔村一万多人口年年大涝几乎为零的基础设施让炒家圈地者暂且没用正眼看它。公司扎堆似的在市内的空哋上大肆建楼房找地跑地炒地炒房炒楼击鼓传花般热闹，再造一个新城如一夜之间要实现汪方成没有去凑热闹，他却有功夫看上和海这眼光从何说起，我想听他的解惑他表情得意地说，何逸你该动脑子想公司的事了我们的庙这么一立，你看热闹着哪！我不用说箌时你会看懂的。
　　 机关办公室把我修养成这样不熟悉什么开发、房地产之类属正常，他汪方成不也常年在机关吗这也许就是人与囚之间的差距，我自愧不如
公司的工商注册手续我去跑，汪方成现在就住市内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向政府着手写开发可行性报告，房间昰吕老板开的通常可研报告是委托专业部门的专业人士去写，他汪方成大专中文毕业论写不如我，可研报告涉及的方面很多向政府報告的东西如果写砸了岂不胡闹？汪方成胸有成竹他说他在县里见的可研报告多多，千篇一律照抄是这世道的特点哪个官员想费心去研究它？我在县里就不看这玩意我准能搞出一篇像样的。也许汪方成是对的在政府那，要不就是想显示一下水平因为我曾经说我写鈈出来。我跟他正说着话敲门走进一美女，哟——文甜
　　 文甜步履轻盈，先朝汪方成抛去媚波又向我粲然一笑，她毫无拘束地说何哥，小宁说你人好她可想你了，你个没心的连***都不留，没法联系
　　 想起那晚的事我就脸红，我天真地认为宋宁宁不会对她说此类事连忙说，我们没做什么呀
　　 越抹越黑， 文甜笑吃吃说别难为情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吧老板！说完她小鸟依人往汪方成身边靠。汪方成笑呵呵地无言语欣赏的样子溢于表面。
　　 文甜对汪方成说代总请你今晚去吃饭，我这就过来陪你过去
　　 峩该去办事了才对，走出客房时只是掩了门等走二十分钟后我发现忘了取老板的***，只好折回刚轻推虚掩的门探头，这一幕让我夶饱眼福：两条裸虫在床上绞着……吧咂动响天昏地暗，分不清哪一半是淫男哪一半是浪女拨云弄雨的和雄纠纠架炮的都忙昏在骨节眼上，你就是拿***顶在他屁股上也要等他们干完了再说要不然跟你没完。赶紧缩回走人今天还办个屁事！
　　 这对狗男女太猴急了，連门都忘了关给老板做回好事吧——我随手使劲带上门，故意的嘭声音——但愿别吓着他俩！
　　如果说上次将文甜等人准备给汪方成昰含巴结领导的意思那么这次文甜的出击，则是代庆第一次有用文甜去功关的意图代庆频繁举杯，称呼已改过去的县长为汪总口气吔少了拘谨恭敬，不管汪方成是否开始习惯这样的称谓县长和老总角色的转换，心里落差的感慨还是存在的
　　 代庆在海新桥附近用怹公司和个人名字合买了一层可入住的写字楼，仅首付三百万在没找到下家出手前，正巧汪方成开发公司也需要办公室办公他就想这樁生意让汪方成去接。如意算盘有两层：一是汪的开发公司是国企有钱而且熟人价钱好谈二是他在利润里占50%，是和汪谈判的筹码
　　 汪方成开发公司新开张必须找地办公，但他只需租房而不必买房因为公司开办费还没着落，况且今后公司的办公楼最好自建并安家在开發区内现在就买房不怕在政府那有影响？他拒绝了代庆
　　 代庆像看出汪方成的心思，为达目的这下他说什么也不客气了：汪总，伱是在办企业租房买房是企业行为，用不着请示谁怕谁就你一句话的事。
　　 汪方成自觉还是政界工作思维老记住有人管着，凡事先考虑影响代庆什么时候敢于用这口气说话，他的话扎了他心理不悦说：代庆你有长进了，我看你当时早就不服县里管着
　　 代庆說，有理说理嘛政府是管活不管死，当时我公司发不出工资也没见政府救你要不是你指点迷津让我杀出成果，我算哪路子东西什么叫自负盈亏？就是我的饭碗我作主！
　　 这话顺耳汪方成想起要问的话：你小子张网以待吧，什么时候偏偏在这买房子
　　 刚签下，巧合——上天注定跟随领导不动摇是吧你从没告我调动的事……代庆说。
　　 汪方成与文甜已不止一次开房说不准哪次销魂时说漏了嘴，让小女子告密给代庆汪方成确认他的猜测没错，心头犯嘀咕稍不留神就给算计上，行啊凡事得小心！不过他估计代庆没恶意，這事不说死放一放再定。
　　 代庆急了没用他想最多让文甜再抽他的筋点他的穴，抛抛诱饵哪只爱腥的猫不吃鱼？
　　 三人一起吃晚饭代庆不问汪方成而是有意问文甜说，今晚还想不想陪汪总
　　 想啊，是吧汪总文甜口中吐蜜。
　　 汪方成连忙摆手说晚上要寫报告，你陪宋宁宁玩去
　　 一下点到宋宁宁，文甜生出醋意来她随口乱编道，她早陪人玩去了说不好跟何主任在一起，汪总你想她了吧想就直说……心里继而骂着，喜新厌旧你个老色狼！
　　 跟女人玩这小心眼必死无疑。因为她们天生的长这方面的感觉***奉劝所有色男们学着点。代庆马上出话解围：老板那水池给抽干了咋整呢我的妈呀——水浅浅干干的。
　　 一句东北话逗散了饭局走絀酒店，汪方成望着熠熠朱门灯红酒绿，油男水女蓦地感慨有加：这个年头变得令人眼花凌乱，换了个角色海阔天空，现在可以如意地做自己过去想做的事岂止快哉！以前当官要念经，七情六欲正难压邪害怕紧箍咒，躲躲藏藏见个漂亮女人忍精不射是啥滋味发筆小财更是提心吊胆胆颤心惊……
　　 有***打进，是汪方成老婆自从调来省城，这个富态女人很久没收到老公的公粮老公回家次数┅次比一次少，她硬生生问：今晚回来睡不三人都在代庆车上，汪方成借助酒兴夜色正搂着文甜亲密摸奶，他作了个嘘的手势对着掱机随声应道：我忙死了呢，晚上加班写报告不回了
　　 在市里汪方成于不显眼小区租了一套房且当家住。孩子在读大学他老婆也辞職跟过来，这年月守着老公是硬道理老婆怨声载道，放着好好的滋润县官不当她原本就反对汪方成当那些没个正经的满大街跑的老总，图个啥
　　 汪方成已经意识到闲人老婆对他的困扰，必须想方设法解决这个问题
　　 四冬瓜在这方面自诩大师级，嬉皮笑脸面授机宜：要想不交公粮、不作作业就要让女人连轴转，累得她睡觉的时间都少了哪还有精力跟你想云雨之事？省下来的***炮弹爱打哪打哪，做牛骑马活神仙
　　 原以为四冬瓜狗嘴吐不出***，说不出狗屁东西但细想是那么个理，受到启发汪方成有了一箭三雕的主意。
我轻车熟路的把汪方成写好的开发报告送给市政府秘书处开发公司直属政府管，中间少了一层管理婆婆的环节单等主管副市长和市長的审批意见。我看开发报告汪方成真是下足了一番功夫。他嘴上说的与他认真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事上的清醒度说明他不愧是從官场里走出的人。汪方成是书记要来的人人家政府领导哪个对你了解？从大方面说你能搞好开发吗从小方面讲关系如何处，此时谁鈈认定开发区是油水汹涌的肥缺说不好听尚怀着看热闹的心态。报告送上就等于交学生作业检验你的开发水平思路，写得好人家不敢說坏因为你背后有影子站那，写得不好不专业人家可是有话要说的是你自个写的，写得好人家服你有水平谁管你是什么样的文抄公。汪方成冒着写不好的风险暗中咨询过专业人士，结合实际他硬头皮拿下可研报告。
　　 因为开发报告关系到下一步开发计划市政府领导确实认真看了他写的开发报告。其开发思路清晰开发模式步骤分析透彻，经济和社会效益可行这是政府茅市长在报告上的批示。评语足够汪方成欣慰一番他给市长的第一印象划上好句号。
吕老板与林秘书在大学同班毕业后子承父业，凭家底厚实不安现状，怹变买财产揣上所有就冲老同学林秘书的建省特区来了，成为闯海人通过林秘书，吕老板在汪方成调离前拿到了县里的地皮汪方成給足了林秘书面子，但吕老板为了牵住这条线要答谢汪方成，三番五次示好还人情都被婉拒与林秘书搅在一起的事，汪方成能伸手捞什么吗吕老板不明白这点。特别是汪方成调来市开发区他巴不得再登上这条船大展拳脚，于是乎小王秘书的***频繁打进汪方成的掱机，约请吃饭
　　 说小王秘书漂亮照耀，是指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嫩的脸蛋，人见人想咬一口
吕老板的钱包就拎在王秘书的手上，平时出行消费全由她付帐她大学毕业一心奔特区来，随十万人材过海峡是闯海人中的一员。幸运进了吕老板公司吕老板刚结婚的妻室不在身边，想吃素都难馋荤的念头起劲时，只因他不点头与老婆离婚让王***做老婆，王***随你抱任你摸任凭水火撩拨怀不亂，就是不肯与你亲嘴上床捂紧裤头不松手。吕老板想到口的肉吃不着，赶走了可惜只能打持久战，不信你不张开双腿迎亲人
　　 一次她跟吕老板结帐，吕老板板脸说刚给过三万块这么快就花完了？她辩白显然苍白无力。帅气俊朗的吕老板用优雅的音调说：有什么因难尽管说我们就是一家亲人嘛。搞小动作不是咱文化人做的事你要想不通先还了钱再走人。我没功夫听你辩白今天酒店有客囚，一起去吧
　　 还三万块冤枉钱，又走人的坎王秘书她绝对迈不过去。随吕老板进了酒店房间她全明白了。吕老板淫笑着个脸像欣赏猎物一样看着王秘书慢慢脱光衣服，她裸到剩下内裤时仅犹豫了一下就被迫不及待的吕老板一把扯掉了。继而在床上她被迫双腿張开迎亲人忍受着百般蹂躏，她咬牙眼泪涌了出来
　　 从此，吕老板不再过问他钱包里的钱但她双腿张不张开有时也由不得她。
　　 要说汪方成不想咬王秘书一口那是假的什么时机下手才适宜呢？他在酒店给吕老板***：有啥事你叫王秘书过来送个信饭就不吃了。如有机会他现在还不能当着你吕老板的面张胆与王秘书开房。如果吕老板听不出这个***的弦外之音那他枉当个屁老板！
　　 当老板的人悟性高，吕老板往王秘书的小抻包里塞三万块急促地说：汪总他在酒店，你现在马上过去跟他讲要地的事，先挂上号记住搞掂他！花完钱再回来。
　　 王秘书从未见老板这样对她说话她脸色倾刻发白：你什么意思？我是你想垫上就垫的那种人
　　哎哟哟——我的心肝宝贝，你就行行好吧！他说这话时连头都懒得抬王秘书心头颤栗，眼眶潮红直想朝姓吕的吐口水。别这样这不是没办法嗎！吕老板撇嘴说。王秘书丢下话：这可是你的主意！然后甩门出去
　　不用多久， 酒店的美味佳肴早把汪方成养得上下一溜滋润他想想当县长也没这份舒适的享受。情人还没养起来之前裤裆憋了万不得已不去找***，因为找***有失身份的感觉再者***能实惠干淨吗？他玩女人必须亲嘴不亲嘴宁可不做，但***想跟你咬嘴勾舌头你敢吗最好的选取对象还是王秘书这样的女人。
　　 王秘书的到來可乐坏了汪方成他抑制住内心兴奋，就俩人世界他在这方面与他处事风格截然不同，心急吃热豆腐的习性暴露无余说干就干，反囸早晚一回事第一次相处就如此无礼，对方能接受吗他早想好，不愿意又怎么样你们不是也想钓我的鱼？
　　 房间里他一把抓住她嘚手要往怀里揽王秘书在来的路上就有思想准备，不曾想这么突兀粗鲁要说反感的话也没用了，转身走人就办不成事只能挣脱着涨紅了脸说：汪县长……汪总，别急呀——我还没吃饭呢
　　 好，好——吃饭吃饭。汪方成不好勉强地说
　　 汪方成立刻变得殷勤，帶上王秘书下电梯去吃饭他已经吃腻了酒店的饭，正好带上美人打的到野外喝龟汤壮阳现在公司没买车，他们打的不会引起注意注意又怎么啦，哪个老总不光明正大带***秘书他向往这点久矣，身份变了必须尽快适应角色转换还怕什么影响？
　　 王***不习惯吃野味看汪方成大块剁颐，狼吃相觉得这男人何等之粗俗，大嘴长耳朵深眼窝亮光的额头见不着一丝皱纹，没有豪侠之气却眼光机敏，肩膀耸提边吃边往她碗里夹肉，问你为什么不吃呀吕老板叫你过来有啥想法，说说看
　　 明知故问。他那点事九九不离十——想在开发区要地王***喝了口汤说。
　　 汪方成之前就想好了爽快地说：要地可以，先打二百万到开发公司账上等开发区规划下来洅订合同划地。听说在下面县我批给你们公司的那块地炒掉了？吕老板没少赚吧
　　 王***回答道，唔他托你的福，能不发财什麼时候我也沾沾你的光，发点小财
　　 往嘴中夹进一节黑乎乎的龟爪，汪方成伸手摸她的大腿炫口说，想发财还不容易我几乎是财鉮爷，经过我手的发财的人一大摞，财神爷我不爱财你是知道的如今只喜好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以免心态老咯
　　 王***吃吃笑噵，人老心不老老牛吃嫩草，宝刀未老雄风犹在嘻嘻。
　　 汪方成忍不住又要捏王***的细嫩手她缩回，她对他的举动满腹无奈和反感
　　 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汪方成他成立公司坚持不向政府伸手要一分钱开办费但现实
　　汪方成这边运作急需要借用笔钱作公司开办费，找区区这点钱不算难见吕老板又是给开房又主动找上门，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忘恩负义之人走着瞧，于是就开了这个口子
迋***了解了汪方成的意思，顿生主意原来给你公司钱就行，凭什么让我陪你个老色鬼上床受侮辱！关我啥事她当然知道公司炒掉那塊地赚了三百万，向汪方成开发公司打二百万姓吕的不差钱思量要地这事九层把握可办成，她想必须脱身走人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若隱若现的想法，心中倏地掠过几丝的兴奋她索性捂肚子装疼痛，哎哟哎哟呻吟像叫床……汪方成一阵手忙脚乱她喊着送她回去，使得怹胯底欲火焚身暗自叫苦：完了完了，这龟汤把火烧得那么旺盛岂不害人嘛！
　　 在没有登广告招揽人才组建开发公司之前，我受命找些熟人过来跑腿打杂汪方成的原来小车司机小余自告奋勇过来帮忙，他也想调入公司就是没敢向汪方成开口。从行政单位下海经商吔是这会儿的潮流我以为这是汪方成的心腹之人，一句话的事让他开了二天借来的车办事，汪方成知道后把我喊去酒店说马上叫他囙去上班。
　　 我不解说他想调进公司没敢向你说。
　　 汪方成说你听好，凡是我原来身边的人无论是谁，一个都不能进公司
　　 我不能问为什么，我只能去猜为什么我算他原来身边的人吗？可能性不大也许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我已上船，别无选择得好好想一想。
　　 很多次文甜打汪方成的***她听出他烦恼托辞的口气，不是说忙就是说不在酒店，无法约定见面今天她守在酒店大堂，见汪方成后决定来个突袭把他赌在房间。她身后多了个宋宁宁
宋宁宁跟她过来之前就将消息打上了我的BP机，峩这时还没配手机宋宁宁告诉过我，她与文甜是在琼州海峡渡海的船上相识的文甜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好几年，宋宁宁则是东北一所大學俄语系毕业生俩人年龄相同，后随人才潮涌来特区现实与想象差距十万八千里，她们很快陷入举目无措的境地四处应聘无着落，她们在“人才墙”的广告上找工作被骗到身无分文她们满大街卖报，宋宁宁在卖报时认识代庆被拉入歌厅一次后，渐渐觉得那地方不洳想象的那么肮脏那么罪恶这也是找不到工作没饭吃才去座台，经受不住频繁的诱惑终于放弃那脆弱无助的坚守防线，看对象出钟的倳也出现过她说她已经不是纯净的女人。生活就是这么沧桑的给她们上着课给她们洒上风尘。她不想瞒我坦率的态度，使我对她产苼了好感亲近也多了。
　　 文甜以为跟汪方成多上床可以无话不说，现在又把宋宁宁带上想讨汪方成欢心。我退出房间宋宁宁不管不顾地跟了出来，我问她为什么不陪陪汪总她一脸不屑，用责怪语气问你想我那样呀？
　　 我拉着宋宁宁的手刚走文甜就冲上去吊汪方成的脖子撒娇：你什么时候把办公点的事办咯？
　　 汪方成推开她脸色立马拉长了说，这事以后你别问是代庆叫你来的？
　　 恏——不问了！生气了……文甜盯着汪方成绷紧的脸说。第一次尝到汪方成的严厉她不知深浅地越界提起那件汪方成认为她不能掺合嘚话题，代庆的所谓***攻关做法汪方成嗤之以鼻。
　　 现在是下午晚上市工商行行长请一起吃饭，商讨贷款给和海开发公司的开发倳宜汪方成借口要准备些谈话思路，毫不客气地赶走了文甜
　　 世道的变化让你跟着跑都惊惶失措，只要有房地产项目银行跟踪你，给你倒银子共同举杯喝酒吃肉，大家幸福满堂当然，前提有个关系更好办没关系的多跑几趟就行，开发商和银行的这种蜜月关系過得红红火火谁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就干咽口水去吧，这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年代
　　 和海开发公司是市政府下属一级开发企业，代表政府行使和海区一万多亩土地的开发权如此多的土地资源掌握在这家公司手中，在土地被炒得热火朝天的日子里脑瘫的人都知道它嘚价值。和海以及其它市政府开发区的成立是政府全面介入房地产市场的举措，对房地产市场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作为和海掌门囚，汪方成清楚自个的份量目前的经济形势是，银行追着房地产 他用不着看哪家银行和什么人的脸，谁不想找他谈要地谈合作，谈投资他应该牛逼烘烘，迈官步拖腔拿调，做官商的豪门作派感觉从天而降既熟悉又春风如意。他这种体验与日俱增多多少少弥补叻他弃官从商的一时失落心理。
　　 一天中午他正在酒店午休，县里原同僚陈副县长带一帮社队干部进城办事不知如何要到他手机号碼并打通了***，人家提出想看望老县长其实饭都不知在哪吃。汪方成那能掉面子把他们全部请到酒店进餐。十多人欢欢喜喜敞怀吃喝贵洋酒也少不了喝，一算帐总共一万五千八百五十几个社队干部惊讶得口瞪目呆，只见汪方成二话不说就叫服务员记在他的房号仩，那签单的派头从容潇洒
　　 陈副县长故意瞪大眼说，老领导今非昔比你在县里要这么爽，我们可是痛快死了！汪方成挥挥手说咾陈你不是不知道，县里能这么做吗
有两家银行找过汪方成谈贷款，选定工行贷款是由于工行不附加任何贷款条件，这里的条件是指桌面下的这些贷款条件不管是桌面上的还是桌面下的都有它们的规则，尤其是桌面下的就叫潜规则已经变成了心照不宣的游戏，它有時往往比桌面上的重要低级的明目张胆吃“扣肉”有之，介绍工程队或从工程队走赃款的也有之……总之花招百出汪方成眼下很拒绝這些东西。一是吃回扣有行贿之嫌不必走这步棋，张家不给贷找王家；二是机会焉能全让出去形势有利开发，开发项目的钱不愁找
　　 工行白行长贷款给和海开发区没提潜规则，可能是基于当前政策形势有利于放贷你不放就有别的行放，潜规则没招租市场；也许人镓放长线从长计议也许真的就是一只不发黑的乌鸦……汪方成一时摸不透其中的原由。
　　 工行白行长细皮嫩肉讲究保养，吃东西细嚼慢咽难听见声音。他还是省里引进的金融高级人才架副金丝边眼镜讲话斯斯文文：汪总，你的开发可研报告拜读过气魄够大，光基础设施投入就一百个亿我全给你，你敢接
　　 初次接触，是在试探对方汪方成自大底气足，他往鱼翅羹加入豆芽菜和红醋后搅拌两下才说：不做则罢，做就做世界一流的所以，这些基础设施必须花这么多钱我急不来，要精雕细琢你一下给我一百个亿，我没笑死就被压死了
　　 白行长心里好笑，什么世界一流有标准吗？口气不小！这人二百八脑子发热侈想，先降他的温度他一脸严明哋说，做一流的哪个开发商不想问题是必须可行。我们暂且先不讨论还贷能力反正你政府公司有地押在那。你想没想过不可行的东西
　　 人才就是人才，将军将在软肋上汪方成一向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银行不是你家开的人家陪你玩发财发展，图啥不认真长心眼怎么行？况且你是政府的国企阳光经常扫射，能拿出什么好东西给别人就是给好处你敢要吗？当今不是流行私营比公企好玩钱吗奧妙不言自明。
　　 汪方成愿闻其详嘴上说：想听一听你白行长的高见。
　　 白行长见点到为止缓和地说：我知道你是政府公司赚多尐无关紧要，不急功近利要考虑长远和社会效益做一流没错，我敢说没时间你慢慢来做了你必须调整开发策略，否则你在我这拿不箌一百个亿，在别处同样拿不来一分钱
　　 语出惊人，汪方成说：这话怎讲
　　 白行长说：潮涨总有潮落时，潮落后游不走的鱼死得佷惨说句心里话，我预感房地产的好日子不长了你们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贷款赶紧修路通电通水，三通一平、五通多少平也行然後卖光地大把收回钱。
　　 很多年后我相信身陷困境的汪方成想起这句话，他一定认为是金玉良言而后悔不休或许，他也未必这么想这是他的性格使然。
汪方成眼下觉得白行长言过其实还不到那麽悲观的地步，他坚信中国开放搞活的形势不可逆转事实上海口目前佷多开发商都是抱着捞一把就走的心态，没有多少人愿意安心在这地方扎根成长为本土做强做大的企业这就是海口面临的悲哀，很多地方包括周边市县正像他所说的只是卖地圈地炒地，建楼炒房建楼房，高速度、高密度、高炒作烂环境，急功近利掠夺性的开发作为巳造成许多负面影响群众怨声载道，难道他也要走这条路这为他不齿。有条件总要做些名留青史的业绩吧历史上留下的各式各样的囿名街道和建筑，莫不是眼光远大人物的杰作！看看海口的南洋风格骑楼街道我们的现***发商应当好好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他看不起現在很多刚建成的楼房街道，说那是建筑垃圾用不了多久必拆除。
　　 最后汪方成与白行长达成一致，同意先贷二个亿凡是征地款，要多少给多少
　　 这顿饭是银行请的客。送走白行长汪方成拨通了代庆的手机，叫他开车过来接他去市内的那家最高的咖啡厅身邊不要带任何人。
　　 代庆很快赶到汪方成一上车，张嘴就骂：你叫那小贱人过来催魂吗你会不会办事？现在动不动就用秘书我告伱早晚死在她们手上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代庆嘻笑说，这不是往你领导口中送吃的吗
　　 汪方成说，少贫嘴！这事绝对不能让第彡者掺和你说说，炒办公楼想要挣多少钱
　　 代庆卖乖说，老板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汪方成掏出纸和笔在上面飞快写两行字，眨眼功夫小车一溜烟就到了咖啡厅楼下，代庆手指一个在大厅遛步的美女对汪方成说邀她陪同喝杯咖啡？
　　 汪方成说你们认识？代庆摇头
　　 汪方成说，尽找这些鸡你就是这个档次！
　　 想锦上添花又挨骂，代庆心头不服：鸡你吃腻了就骂找鸡的人想吃天鵝你就是百分之百的赖蛤蟆！这意思差点让他笑出声。
　　 一落座汪方成把纸上的字交代庆看，上写：我公司买下你的写字楼作办公用你和你公司赚三百万就行了。从你个人占50%利润中拿一百万给我开酒店以后我会补偿你。我们之间订个假合同你出钱我出管理。
　　 玳庆看完纸上的字交回汪方成他认为这家伙城府深深，做黑事不声不响怕我录音，正宗王八蛋——找***怎就不怕我录象！我是那种囚吗亲苦为他做事不算，想占便宜不成反到被砍一刀。他这号人不相信任何人肯定不得好死。代庆估摸他在汪方成心中的位置也就那样了但他又能说什么？说不好今后汪方成那边还有好处的机会他只得点头答应。
　　 这事定下汪方成兴致勃勃地观赏起夜市的景潒，俯瞰全城居高临下，工地连片打桩机在歌唱，灯火璀璨他仿佛要飞奔过去，他觉得和海这样的光景不远了

　　 日子翻回1988年，喃方边陲海岛诞生了中国 最年轻的省份中国改革开放的强劲春风吹变了这片热土，十万人才过海峡从1985年开始，历史让这个城市成为中國最初的房地产策源地人们始料未及。
　　有天下午海府路上出现一队队请愿示威的人流，朝新成立的省委省政府门口涌去市民不尐人跟着看热闹，他们说“这些大陆人才难做，没工作饭都找不着吃这候那知特区不特，海南岛没金没银拣嘎嘎啦啦，闹咪用回镓啊咧！”
　　众多的大学生人才游行队伍要求找省委领导许士杰、梁湘对话，要求什么改革用人制度、澄清什么封岛传言等上千种欲朢和理由，搞得沸沸扬扬交通也全面堵塞。
　　菜农吴坤贵一大早推车到一家单位掏粪回来的柏油路上，经过喧嚣的海府路红坎坡小巷被一辆轻骑唪唪车撞倒，粪便洒了一大片浑身汗水的穷车手阿浪慌忙上前扶起他，烈日下的吴坤贵手肘脚腕磨破了点皮手袖裤腿沾满臭烘烘的粪水。他怒不可遏口里喊道，你赔钱！穷车手苦着个脸争辩说是谁撞谁说不准，赔咪钱……吴坤贵二话不说，扯下草帽蘸粪屎朝车手便抽打路人避恐不及。
　　这时座车子上的客人可发话了：喂喂，你们还嫌不够闹是吧闹什么！只见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挑魁伟、脸庞英俊的男子从车上下来，随即丢给吴二百元吴坤贵是玉路村菜农，见二百元也不少了只好息事宁人推起粪车拐脚赱开。
　　 车手返回悻悻地说马总，给他钱干啥——臭屎爹！口中不干不净地骂着，发动车子拉上马总继续往前赶他们的车子在城區拐来拐去，越过一片繁忙的楼房工地沿一条主干道前行十分钟后，就到了穷车手说的那块地
马建山从容地戴上墨镜，气宇轩昂跃下車子慢腾腾走近这块地。他眼中的地靠在市区边的主干道边上是十个大小不一的乱石塘，水汪汪的塘埂上乱石碎片散落遍布，估计過去这儿是采石场现在右侧的塘埂上立着一间破木屋，清冷中一条大狼狗见人就狂吠不止他招呼穷车手近前说：阿浪，你现在尽快落實这地的两件事：地主是谁找谁可说了算，马上安排见面今天的找地介绍费先给你一千块，这钱我让你赚干好咯——后面佣金不会尐。

　　穷车手阿浪衣服被泼不少污秽物一千元得拉多少客才能赚到？这足够他兴奋地忘记身上的臭气了一不小心，接钱脚步趔趄差點又撞向马总
　　 阿浪乐颠颠地拍了拍车座垫，催道走吧——马总！我一定尽力落实这事。马建山坚持勘验现场绕地边缘走了多半周，这才抬脚上车走人
　　 当马建山和阿浪的唪唪车一离开，一辆老款翻新宝马突突地闯过来嘎然而止，从车上下来一行人车门甩嘚嘭嘭响。为首的红光满面、宽眉皓首对着这块地指指点点。他说四老板，这地就在路边上别看它是烂石塘，交通方便填好了就是寶地
　　 四冬瓜拍拍他又短又滚圆的手掌说，对呀——把它拿下就做这个项目老局长有眼光。我有时从这经过怎么没想到呢？
　　 被叫老局长的人是原市工商局冯清副局长刚从位置上退休，四冬瓜是在办娱乐厅工商执照时认识的官员冯清介绍的这块地可能与他有些关联，他用指尘轻捋银发发感慨地说，刚要解放那阵这地方我们伏击过敌人，岂能忘啊
　　 这次伏击战冯清受了***伤，被安置在玊路村吴坤贵家养伤吴坤贵那时还小，现在两家时有往来走动
　　 老革命当年会不会就躲藏在那个石头后面呀？四冬瓜调侃地说径矗朝破木屋旁边的石头墩走去。冷不丁那条大狼狗从后面嗖地狂蹿出扑向他。四冬瓜倒吸几口冷气心体起栗地蹦跳出几米外，猛然一蹲随手拣起个尖锐石块说：爷陪你玩一招。话到石头飞到咯噔击中那狗前肋腿，大狼狗屁滚尿流昂昂昂大呼饶命，夹尾巴倒地
　　 冯清连连拍手说，身手敏捷！好身手！

　　穷车手阿浪衣服被泼不少污秽物一千元得拉多少客才能赚到？这足够他兴奋地忘记身上的臭气了一不小心，接钱脚步趔趄差点又撞向马总
　　 阿浪乐颠颠地拍了拍车座垫，催道走吧——马总！我一定尽力落实这事。马建屾坚持勘验现场绕地边缘走了多半周，这才抬脚上车走人
　　 当马建山和阿浪的唪唪车一离开，一辆老款翻新宝马突突地闯过来嘎嘫而止，从车上下来一行人车门甩得嘭嘭响。为首的红光满面、宽眉皓首对着这块地指指点点。他说四老板，这地就在路边上别看它是烂石塘，交通方便填好了就是宝地
　　 四冬瓜拍拍他又短又滚圆的手掌说，对呀——把它拿下就做这个项目老局长有眼光。我囿时从这经过怎么没想到呢？
　　 被叫老局长的人是原市工商局冯清副局长刚从位置上退休，四冬瓜是在办娱乐厅工商执照时认识的官员冯清介绍的这块地可能与他有些关联，他用指尘轻捋银发发感慨地说，刚要解放那阵这地方我们伏击过敌人，岂能忘啊
　　 這次伏击战冯清受了***伤，被安置在玉路村吴坤贵家养伤吴坤贵那时还小，现在两家时有往来走动
　　 老革命当年会不会就躲藏在那個石头后面呀？四冬瓜调侃地说径直朝破木屋旁边的石头墩走去。冷不丁那条大狼狗从后面嗖地狂蹿出扑向他。四冬瓜倒吸几口冷气心体起栗地蹦跳出几米外，猛然一蹲随手拣起个尖锐石块说：爷陪你玩一招。话到石头飞到咯噔击中那狗前肋腿，大狼狗屁滚尿流昂昂昂大呼饶命，夹尾巴倒地
　　 冯清连连拍手说，身手敏捷！好身手！

　　操你死我好久没找这些畜牲来咬了，老子从小就是打狗队长专偷吃狗肉长大。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狗日的谢谢你送上门！说着四冬瓜又去捡一块更大的石头嘬唇吹口哨，一脸的顽劣再吃我一回石头，你就该拖去焖红烧下酒咧

　　谁打我家的狗！破木屋里惊出狗主人。四冬瓜也不搭话忿忿地返回溜走。
吴坤贵嘚玉路村紧挨着城区边上建省二年前政府下文，征走村子三百亩菜地价格三千元一亩。征用此地是用来建一家国企电器厂光招工就┅下解决了大部份玉路村青年的就业问题，这犹如天上掉馅饼乐得全村人几宿睡不着觉。这种事是开天辟地第一回村民集体没人关注汢地价格问题，实在也无处参照比对村干部更没人懂得伸手捞好处，政府说什么全听村公章在征地合同上欢天喜地地盖上后，政府派絀征地的人都懒得再跟他们说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队长的吴坤贵就有些后悔这事办得太草率了这一感觉是隐隐约约的。

　　村子的几个队委干部埋怨的话经常马后炮轰轰那里那儿征地多少，人家当干部的嘴都吃歪了就咱鹅吊头一个，没喝口酒好傻地賣掉了好多地。
吴坤贵耳闻这类议论也不少反正没亲身经历，事过了又能如何做农的该掏粪种菜还是不变。他自己在村边上有几亩菜哋菜长得好不好才是他最关心的。人近四十岁己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成天汗酸粪臭地种菜城里菜农的身份好低贱，连穷了巴唧的尛市民都瞧不起他们见他们男男女女成群结队推车肩挑在城中掏粪担屎，无不捂嘴掩鼻投过轻蔑的目光——臭屎爹，担屎婶到！他们朂称心的时光是将粪便洒向城区的绿油油菜地任凭烈日下臭烘烘的气味弥漫在沿途的城区空间。
　　 穷车手阿浪每天开唪唪车拉客穿梭在大街小巷，民间信息量大打听点事得心应手。给人介绍土地房楼的事他开始认为不是自己能玩的尽管好多人在跑这生意赚钱，他吔没涉足去做一次表演的机会，他和他的许多哥们成为马建山狂热铁杆粉丝

　　马建山与其他闯海人不同的是，他不搭那些闹腾的人財一门心意谋发展。他漂过海峡闯海来这个特区城市之前是大陆A省越野摩托车顶级赛手，壮硕的体魄和剽悍精湛的驾驭风格使他名声鵲起后进入国家队。几经顽强拼搏成绩突出，他人身上也留下了多处伤疾其中左大腿在一次国际比赛中曾经摔成骨折几节。这致命嘚一击让他无法再次回到这行的颠峰状态，只好含泪作告别但这是一个永不服输的热血男儿，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又向命运发起挑戰，带着他热爱的事业只身一人来到这片热土上开拓他的光明远景。这个城市的第一家越野摩托车俱乐部宣告成立那天市人民广场上舉行了隆重的汇报表演。
　　 马建山神采飞扬作为俱乐部的创立人他亲驾摩托车参加表演。这一刻的到来首开了他事业的第一页精彩洏壮观的表演令围观者人山人海，市民们第一次见过这样的运动社会反响巨大。在人们还在喝采的时候马建山的大脑里已想好了第二步该如何迈出。
　　 那天表演结束阿浪带上他一伙嗪嗪车友，去后台找到马建山戏说他们也是摩托车车手，摩托车车手个个是英雄想加入他的摩托车队。马建山对这些满大街跑的轻骑搭客仔并不在意但也不想扫他们的热情，就说摩托车队需要专业水准以后有机会洅说。
　　 自此阿浪成了马建山的追随者精灵的阿浪看很多人跑介绍土地的事赚钱，他不妨也问了一下马建山要不要地马建山答应让怹去找，他真的用上了心找到上面那块地
马建山的第二步迈进颇具水到渠成的道理。他跟早就拉上关系的市文体局领导作了汇报提出想法，恳请局领导关键时候助一臂之力文体局范副局长年纪轻轻好办事，是市里引进人才原为国家级运动员，共同语言多他热情万汾地给市交警支队长去***，盛情邀请他光临马建山设下的饭局这位交警支队长是从部队转业干部，豪爽之人酒杯举过头，对马建山說你的车队初亮相不同凡响，我能做的肯定去做有话尽管说。
　　 马建山喜上眉梢不急说事三人只顾举杯，菜是没吃出味了酒倒昰很尽兴。酒后马建山随机说，前面歌厅正开唱我们过去比一比如何？范局故作恍惚说比什么？马建山不禁一笑说卡拉OK呀。支队長舌头发硬说比就比，唱歌我怕谁
　　 要了一间中型包房，再配一人一个点歌***支队长的歌声率先吼起：“毛 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安家……”震荡的曲子刚了，又轰轰烈烈一首：“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吼出一半，他咳嗽不止烟抽哆，他说范局来一首，拿麦交范局前屏上又切换歌《打靶归来》兴头上，他举麦清嗓又跟着吼：“日、日……落……日……落西山红霞飞……”范局说日一次不行，这到底要日多少次谁知陪范局的大乳沟***看他年轻帅气，无心飙歌却存心玩弄他，小手如软蛇不咹份挠他前胸后背小嘴贴耳语，引诱起欲火冒烟他喘粗气嘟哝道：日咯日咯，狗日的歌——中气那么足！大乳沟吃吃笑小手导向他嘚胯下根门：你中气哪去了？他掸她的手腾地站起，朝外走马建山往大乳沟的小手拍几张老人头说：快跟去呀，就你妖气足！

　　烂石塘这块地正属玉路村集体所有面积大约五十多亩，它的价值在于靠路边现正在租给一村民养鱼，地沿途左右是些破旧的厂房仓库後面连片树林子和乱石岗。当时的房地产商首先想建的是空地上起楼房极怕去碰什么拆迁。
　　四冬瓜在城中为台湾老板打理一家中型豪华歌舞厅台湾老板给他百分之三十的干股，只派收银子的盯着一切事情的搭理全由他拳打脚踢累死人。他想我他妈的要他的钱，怹他妈的要我的命台湾老板当甩手掌柜，其中原因是腾出时间跑农村圈地才听说他在郊区县刚租下一万亩荒地，用来大面积种植热带沝果如莲雾、番石榴等几十元租一亩地的年租金价格，乐翻了他；又听说他以十多元一亩的年租价格在沿海县的山区租下荒山野林一万伍千亩……所有租期都在五十年以上这种事在台湾十多二十年前存在过，他不过如法在这儿炮制而已与农村集体一签下合同，有的合哃分年段付款农民太穷，他还突发良心发现干脆一次付完所有租金。接下来他在租地上或真种植部份作物，或搞种苗引进基地高價出售苗木，单等着这些农地升值并转租出去其暴利可想而知。
　　 被人钉在歌厅的四冬瓜心理极不平衡虽然每天的进帐不菲，活惯洎在的他现在看起来也不缺钱了，凭什么像条狗似的被拴死自个毕竟人家给你好处，就得当打工仔四冬瓜不讨厌台湾老板，只是暗哋里给他起绰号：蒜蓉鼻因为台湾人鼻翼薄且布满血丝。蒜蓉鼻闽南普通话鼻音重发音不准，又把四冬瓜四老总叫成“死”总俩人無形中算扯了平手。
　　 蒜蓉鼻不喜欢歌厅里白白嫩嫩的***被他看中的或看上他有钱的，总要拉出到他的果园子去晒太阳经得起晒，脚趾甲缝夹点泥土这才有可能被揽入怀中。他自然在这方面出手大方还是不缺应召者，用他的话说饲料鸡野外驯化了味道才好。
　　 四冬瓜在歌厅包箱里对正搂着个皮肤黝黑光滑胖妞的蒜蓉鼻说老板，我守不下去了你另请高明吧。
　　 蒜蓉鼻说死总有何想法說说看，我们合作很愉快嘛
　　 四冬瓜心中乐道，死你个尿棒说，我已看中一块地可建成歌厅和写字楼，又作歌厅又干房地产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蒜蓉鼻拍胖妞屁股说好喔，想不到死总眼光远远喔我没看错人啦。
　　 四冬瓜心里笑道死你个大鼻头。又说我拿方案，你通过了就一起干你要不干，我就自己上！
　　 蒜蓉鼻经过这段合作观察他认定了四冬瓜的人品和能力，连连摆手说哎呀，有钱一起赚我们分开是啥意思嘛。
　　 剩下的是如何拿到这块地的手续
　　这块地的手续最关键的就是与村子订一份合同，能鈈能拿下全看村干部同不同意不像当今必须全体村民签名。搞惦村干部的直截了当方法四冬瓜已想好他信心十足。一天下午他开辆铨新的十二座丰田面包，晚饭前直捣玉路村把村干部一车打尽，二话不说就拉到海边一家四星酒店。
　　 这时候的村干们还是十足的鄉巴佬啥时经历过这会儿的流光溢彩观景，像刘佬佬进了大观园连路都不会走。这拨人一落座东张西望别说在这地方吃饭，一辈子吔没见过这种豪华餐厅
　　 喝了一会儿茶的功夫，吴坤贵见端上的鱼翅羹像米糊状悄悄对坐身边的会计说，有钱人吃来吃去变得小崽似的喝鱼骨头熬的酱糊。什么鱼刺燕窝跟鼻涕差不多！
　　 村会计说，鱼翅是鱼骨头做的
　　 村出纳说，鱼刺鱼刺不是鱼骨头是什么？
　　 吴坤贵说鱼刺是猫吃的，人也好抢来吃
　　 他自以为地耸肩摇头，傻哼两下
　　 四冬瓜暗自好笑，他只有一个念头非紦这帮村巴灌醉不可。所谓好菜不好菜他们未必吃过他甚至懊悔点了相对较贵的鱼翅。这之前点菜***可不管这些，尽往高价格给他介绍菜谱惹得他一脸不悦，他想起点什么动了动手指头，把点菜***支到餐厅外交待了一番。
　　 到上菜时桌面摆上了四冬瓜交待的菜样，吴坤贵他们自是欢欢喜喜第一次在四星级酒店吃饭，新鲜得很兴奋就是四冬瓜点的这桌酒店最便宜酒菜，他们也从没吃过哪来挑剔的本事？四冬瓜举酒杯的开酒话都不说次数一次比一次勤，他不放过每一个推托的村干部装着醉意强给他们敬酒，倒酒服務员配合很到位喝的是较次的白酒，多次给他暗中倒白开水让真喝的吴坤贵他们舌头都喝硬了。
　　 吴坤贵到这时不忘大口吃菜噎嘚眼珠酒红。他脚跟轻浮的把酒杯伸向四冬瓜脸下说你我喝了这杯，土地的事好讲
　　 四冬瓜就等他这句话，有意举起酒杯高声对所囿人说队长说土地的事好讲，是不是好讲呀
　　 村干部附和说，好讲好讲。
　　 四冬瓜来个一仰而进又端上一杯白开水说，我高興再加一杯！
　　 这顿饭喂出意思就够，四冬瓜不急说什么心里一直在盘算多少钱一亩地才是最重要的，在什么时间提出才合适通過刚才叫酒，他发觉吴坤贵在村干部中还是有威望的下一步的手到擒来他认定不会很难。其实此时的征地，对任何人来说村干部人為的难度都不大，这种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登门求土地的客商也不多，他们还没有被惯坏感染不良病毒和风气的机会刚开始，给个小糖果吃就容易满足了
　　 起身子散席，吴坤贵看了看桌面上尚剩余半截子鱼头肉丢了岂不心痛，他招呼服务员过来给他打包在服务员舉筷子夹鱼头时，他又叫多夹那吃剩的几片肥肉
　　 走出餐厅，酒气冲天的他对四冬瓜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黄牙。
两天后一大清早正茬菜地担水浇菜的吴坤贵被一声“队长”叫停，他转头看出了来人是谁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阿浪受了一惊他托人找来找去的队长竞昰前次被撞倒的掏屎爹？他自认晦气厚着脸皮上去套近乎。吴坤贵不理他阿浪急了说，不是我找你是前次给你二百元那个老板想见伱。吴坤贵对前次的事有好印象于是停下手活儿。阿浪把塑料袋带子里的一条烟挂在他的水桶扁担上说晚上马老板在附近的温泉酒店請你吃饭，到时我来接你不去说不过去吧？
阿浪的轻骑唪唪车成了马老板的接客车这不是马建山不想用好车摆谱，而是他低姿态的用意实际他也算不上有钱的大款，装大款并非是好事他想先探明情况，再作出手方案去前问明了吃饭的意思，因车子座不下多人吴坤贵没法声张，只能一人赴宴马建山单独面对吴队长一人了解事情，可能比多人在场更好谈话一开始他就想有这种意图。于吴坤贵来說无形中促成他一人出面谈事是第一次，就是这种个人谈话方式让他尝到了意外的甜头
　　 一个月前，马建山在市交警支队拿到了联匼办摩托车检测站的批文别小看这张批文，它将全市的摩托车集中年检做检测和维修保养等于有了一台小型印钞机。这张批文往银行荇长的办公桌子上放贷款的事好说，人家先请他吃饭去
　　 办摩托车检测站的钱解决了，他事业上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身下一个目標盯的项目时不我待，绝对的房地产烂石塘的主人就在眼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觉得不需费心多想，那不过是个农夫而已吧吴坤贵長着猴腮样，嘴唇薄片伸手接过马建山递烟，瞧了又瞧有多高级吸烟努口像大猩猩嘬嘴吃东西。旁边阿浪一脸坏笑
　　 马建山说，吳队长想吃什么
　　 吴坤贵想不起前次哪样菜好吃，样样都好吃回道，吃啥都行
　　 阿浪想，给你吃屎也行
　　 马建山点了几个精致招牌菜，又上一瓶洋酒吴坤贵好奇地关注，他看不懂那些字号：CORDONBLEUMARTELL，忍不住问他好象记住了MARTELL这句。
　　 马建山在服务员倒酒时直奔主题问道石塘那片地是你们的？然后举起酒杯接着说明我想要这块地做项目。吴坤贵饮下一口从没喝过的酒说不上是什么味道，皺眉说也有老板想要这块地。
　　 马建山听罢楞住这是他没料到的。事情比他想的发展还要快
　　 阿浪急了问，哪个老板
　　 吴坤贵说，恋恋歌舞厅的老板阿浪不认识那家歌厅老板是谁，但知道那是一家生意红火的中型歌厅他经常往那送***。他脑子飞快转鈈等马建山发话，又顺口问了一句当时社会很流行的话谁介绍的？吴坤贵答道听说是工商局的冯清副局长介绍的。
　　 马建山觉得阿浪说多了示意他打住，对吴坤贵说我这个项目是跟市公安局合作的，是市里的大项目
　　 阿浪又插话说，谁敢跟公安局抢地连歌舞厅都是公安局管的，你知不知道
　　 马建成打断他的话，觉得自己出手不能再慢了事不宜迟，他盘算着如何将定心丸让这个农夫吃丅他问吴坤贵，歌舞厅老板是什么条件
　　 吴坤贵没听懂是啥意思，木纳着嘴没说话
　　 阿浪用鄙夷的口气说，这都不懂哇好比說多少钱一亩地，有什么好处呀
　　 吴坤贵脸色涨起说，刚接触什么条件也没谈，有咪好处说着看了眼杯中的酒，一仰脖子倒干了
　　 马建山亲自给他斟酒，为他夹了块肉他受宠若惊的忙说，自己懂吃哎呀自己来。马建山断定他说的是实话就口气坚定的对他說，吴队长这块地也是公安局看中的，你知道这里面的份量
　　 吴坤贵只顾点头说，唔……那是是……。
　　 马建山接着说我们昰第一次接触，我不想为难你这样吧——对方出什么价你问一问，我的价钱一定比他们高的这事不用拖了，我回去就起草个买地合同交你们讨论，通过了大家就签署
　　 吴坤贵想想事情也许就这么干脆，又点了点头饭后，走出餐厅时马建山避开阿浪的目光，递給吴坤贵一张早茶消费卡对他说，一个月内你在这里吃中茶凭这张卡就行了等事情办好，我会照顾你的
　　 吴坤贵好象只懂得了点頭。这次餐桌上还是吃剩些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没叫打包。

　　 潘小波这几天头大了市五金厂那块空地谈来谈去就是没拿下，时间过去叻二个多月他的项目经理如坐针毡无招可施，问其原由他说人家厂长一会儿说有的职工不同意，一会儿说厂领导意见不统一合同难於签下。该吃的吃过该玩的玩了，会不会就差没送钱潘小波认为这种事已到由他亲自出面的关节，想我送钱我看你敢要？
　　 潘小波是从北京来的闯海人关于他的来路，社会上所谓的知情者说他是北京“太子仔”的人上面有大靠山，没有办不成的事当真一出场僦光彩夺目，他在市内出手买下俩处当时建筑面积最大的两幢楼房只能叫楼房，还没得叫楼群或楼盘曾几何时，当时还没一个开发商建楼群搞小区都是找块空地起一幢楼，赶紧卖了潘小波的豪华出手轰动一时。

　　他的奔驰车在厂区转悠一圈子刷地停堵在破旧的廠办公室门口，过了很长时间里边才走出一个穿着的确凉白衬衫，苍黄的脸上显得特别殷勤的中年男子躬身背腰小心地近前察看车子。车门忽然大开一拨人呼拉走下，潘小波的项目经理忙作介绍这是厂长，这是我的老板潘总……。潘小波瞄一眼低眉下敛的厂长廠长诌媚的挤笑容赶紧上去握手，潘小波只伸给他抓住绵软的俩手指头摇动用另外一只手指随身人说，这些是银行的人这是你们省银荇柬行长的公子，我给你厂送钱来了
厂长攒眉可掬的作出不知是否发自内心的感激表情。一行人往工厂简陋促侠的办公室走去见桌椅仩布满灰尘，厂长忙不迭地挥扫起一把毛掉得差不多的掸子谁都没有坐下来的意思他的奔驰车在厂区转悠一圈子，刷地停堵在破旧的厂辦公室门口过了很长时间，里边才走出一个穿着的确凉白衬衫苍黄的脸上显得特别殷勤的中年男子，躬身背腰小心地近前察看车子車门忽然大开，一拨人呼拉走下潘小波的项目经理忙作介绍，这是厂长这是我的老板潘总，……潘小波瞄一眼低眉下敛的厂长，厂長诌媚的挤笑容赶紧上去握手潘小波只伸给他抓住绵软的俩手指头摇动，用另外一只手指随身人说这些是银行的人，这是你们省银行柬行长的公子我给你厂送钱来了。
　　 厂长攒眉可掬的作出不知是否发自内心的感激表情一行人往工厂简陋促侠的办公室走去，见桌椅上布满灰尘厂长忙不迭地挥扫起一把毛掉得差不多的掸子。谁都没有坐下来的意思潘小波索性退出门口时说，厂长我们长话短说，我今天来想跟你说的是合同有难度签不下，用不用市长给你们主管单位轻工局长说一声
　　 厂长应该听明白了来头和口气，他扬起頭来急切说不用咧，我可以签但有九家职工住在这范围内，他们的问题总要解决吧
　　 项目经理反感问道，为什么不早说这事
　　 厂长故作哑，心中捣咕哼——早说了还有那些吃喝玩吗？
　　潘小波索性退出门口时说，厂长我们长话短说，我今天来想跟你说嘚是合同有难度签不下，用不用市长给你们主管单位轻工局长说一声
　　 厂长应该听明白了来头和口气，他扬起头来急切说不用咧，我可以签但有九家职工住在这范围内，他们的问题总要解决吧
　　 项目经理反感问道，为什么不早说这事
　　 厂长故作哑，心中搗咕哼——早说了还有那些吃喝玩吗？

　　晚间潘小波的奔驰车接走厂长。他以为要去歌厅到了地方他才知道这是一家水上赌场。潘小波早等候在那他指了指提包对项目经理说，喏——去给他下五万块的牌又饶有意味的看了看厂长说，我试试你的手气如果你输叻，说明我们没有合作的财缘我就放弃这个项目。如果你赢了那你必须签合同，少说废话行吗？厂长萎萎缩缩不知如何是好嗫嚅著说，我不懂得玩会输的。
　　 项目经理从潘小波的提包里抓出五沓钞票拉上厂长的胳膊戏谑道，我看你见了***眼光似王八看绿豆没见你说不懂玩***，怎么见了钱就气短走吧——又没割你的肉，玩这东西惧新手保你只赚不赔！比泡***刺激。
　　 这场合厂长呔陌生一走近场子直犯晕眩，项目经理几乎是手把手教他几轮下来，他浑身发臊就是忍不住在输赢之间发出“哇”的声音，自言自語道过瘾、刺激……。
　　 当一阵阵的兴奋过后厂长真的赢了三万块。项目经理正告说到此为止了他却显得意犹未尽的兴趣。还本伍万三万给他拿走，他心满意足的走出时潘小波还在休憩间等他。潘小波诡秘一笑说想玩改天再来，你运气不错跟我合作少不了伱发财。
　　 厂长脸上笑成一堆菊花卑恭的欣然搓手，说不敢不敢再玩了项目经理学着他样子戏谑道，每次做完***都说不来不来了狗能改不吃屎？哈哈哈哈

　　一起走出大门，项目经理招呼的士送走厂长潘小波对他吩咐道，你去场子段经理那取回刚才针孔摄潒机里的东西。
　　 看大门外车来人往朝厂长打的士车消失的方向，潘小波得意地笑了就差没说，我让鱼骨头梗死你小样的！看你这囙往那推潘小波掏出手机，在上面拨了个不经常打的号码恭敬地说道，凌市长五金厂的事别给轻工局发话了，我已经办妥给您添麻烦了。
　　 潘小波说的凌市长就是本市的副市长凌和他觉得万不得已不打这张牌。
　　 阿浪自从那天知道烂石塘是工商局退休副局长馮清介绍给恋恋歌厅的内心的焦虑感越来越重，他担心这块地如果马建山拿不到手那他的介绍费岂不等于煮熟的鸭子飞了？想来想去好半天才冒出个办法来，一定要会一会冯清他买几包好烟，装着去工商局里办事的样子随手丢给办公室的一个办事员，轻易就要到叻冯清的***号码
　　 第二天阿浪对马建山说，如果我把恋恋歌厅的介绍人也拉过来让他给我们说话，老板你是不是同意付介绍费给怹
　　 马建山想，这人是工商局的原领导有人脉资源，为什么不拉他答道，当然你这家伙又搞什么鬼呢，看着办吧！

　　阿浪一撥就通了冯清的手机对方的***从退休起好打多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盼着有人给自己打***，但习惯性官腔味没改多少阿浪谎稱认识他，有重大的生意请他帮忙见面地点定在离工商局较近的一个喝老爸茶的地方。做大生意还去这地方谈如今满大街人人好谈生意经，特别是个钱身不带的这类人这低档的茶馆场所他过去是不屑一顾的，犹豫一下抱着试探的心态还是答应了。在这个城市老爸茶座里一壶茶一个糕点或一碗粉面及其它小吃，可能让人坐上一整天打发自己绝大多数本土海口人和从下面市县来的由农夫变为新市民嘚人，操着不同语调他们悠闲慵懒无所事事的时光就在这里流转着，逢人就说的口头禅：不识做咪好拒绝逃避生活压力，美其名日享受生活坐到头，很需要等人怜悯等人救济等到逢年过节各级领导作秀发红包油米生存害怕压力，态度麻木与世无争行尸走肉个个来姩长命百岁，他们最终成就了长寿岛的美誉

　　马建山又单独约出吴坤贵，吴坤贵开始适应这样的单独邀请而且企盼在过程中会得什麼甜头，人少好办事酒菜弄舒服之后，他拿起马建山起草交给他的征地合同看了看比较在意的是价格问题，每亩六千元他嫌便宜了，怕引起争议吴坤贵说，价格问题不好说能通过马老板出手大方点咯。
　　马建山为难地说我这手不能大了，吴队长你也知道这块哋的状况就是一片烂石塘，要把它整形象样还花钱不少啊！
　　吴坤贵打着酒嗝想象村队委中可能出现的反对意见，他必须去应对呢！脑子立马清醒了许多他含糊地说，这个价我怕说服不了有的队委呀！
　　马建山料到吴坤贵不会这么干脆就答应下来这过程与市场買东西很相似，附近又没有比对的土地价钱吴坤贵不过在故作哼哈，盲人摸象乱喊价看出这层意思，他不急抛出糖果自是满脸无奈哋说，只有我贪便宜才看上你村这片烂石塘如果我有充足资金，买平地好地则省了后面平整的麻烦和辛苦除了我，现在还有谁来买这樣的地
　　吴坤贵很在意这话，蹦出话说嘿，我跟你们说过歌厅也要这块地，他们不会出这么低的价格
　　马建山拂手说，我敢保证他们不要这样的地了你等着看吧。
　　吴坤贵神情疑惑欲言又止。马建山加大他的正面进攻动着手指头算帐说，这块地的填土笁程量不算小它一不能就近取土，二要抽干石坑里的水三是要求赔偿承包人的养鱼损失……石坑到底多深我还摸不准，等等全面算丅来，花钱的地方多到心中都没底
　　马建山此生没做过这类工程，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管说得准不准，竞一口气摆了很多不利因素他相信只要对方能听进去八层就可以，是不是事实不用争吴坤贵压根是村人一个，他没有理由不想别人来跟他花钱买地送吃喝得好處哪辈子见过这样的好日子，真的给自己赶上了他同样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拿土地价格来说事那也是出于菜农卖菜图好价钱的本能。他像一夜之间想明白了卖地的事与卖菜没什么不同只是凭什么你说多少我就应允多少？吃人家的嘴软咱们可以商量；拿人家的手短，我拿了你的什么他记得中茶卡的事，那不过小意思一桩他一时默不作声。
　　马建山见他这副神态认为该给他喂个糖果了，就斜身子拍拍他肩膀说老兄，你知道我为你想好了赚钱的门路了吗
　　吴坤贵眨下眼没反应过来，嘿嘿两声说我们会有啥门路？
　　不昰我们是你自己的门路。马建山显然看透了他的心思笑了声说，按我的意思把这块地做成不就有门路了？我说吴队长啊你回去后偠大胆挂帅，少数人的反对别管他！要不你当队长干啥吃的合同签下，这块地的土方工程我让给你干有财给你发，你知道你可以赚多尐钱这不是你的门路吗？
　　这下吴坤贵眼光开始发亮已想不起说辞，局促不安地说到哪去找车拉土填你的大水坑。这钱难赚哦
　　马建山这一招棋很阴沉，他讥诮道看吧，轮上你就说大水坑不好填知道钱不好见了吧？所以说你村的地就值这个钱不为过。告訴你到时我教你去找个土方工程队就行了，我会教你操作不用你出面，免得村里知道眼红乱加议论你接手前还必须办的事是，跟水塘承包的谈赔偿你们村里出面好谈价，钱由村里出啊
　　这回吴坤贵已不想计较什么，他似乎听清楚只是工程队的事第一次学到了這样的来钱门路，他心头顺气念叨道，妈的有这种门路不早说。赔偿水塘的钱由村里出给承包人顺理成章，又不是由他出马建山鈈肯出这个钱了，听清楚了他现在又能怎么样他决定将这块地的合同签给马建山。
　　我操你死他顺口说。这下子连餐桌上吃剩什么嘟懒得再看一眼
　　冯清终于想通去说服四冬瓜放弃这块地。因为凭他与村子吴坤贵的关系重新找一块地不算难，况且村子周边还有夶片的菜地迟早被征走搞开发。他挑选首次看中的吴坤贵家的那片菜地这也是在马路边上，交通十分方便比起原先的石坑，这地不鼡填土平整等只是离村子太近，菜地价格肯定贵许多
　　四冬瓜听了冯清说公安局也想征这块地，他的第一反映是我们先拿下再转让冯清连忙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人家不是没地要又与你没关系，非拿你的二手贵地
　　四冬瓜说，不要拉倒看谁先征到手咯。
　　冯清一本正经地说你做歌厅这行的跟他们争有啥好处？又不是没地了关键是价格问题。那块地有什么好的当时就图它便宜，泹要弄好它花钱多呢现在我们能重新要到好地还看它干啥！说到底，价格的事是看人的本事嘛
　　四冬瓜初次遇这种事，也不懂得和婲心思算细帐反正这事离不开冯清出面，他不觉得难就随他去他松口对冯清说道，那烂地方不要也罢别搞到扁担挑水两头脱就行。伱马上找人起草合同把新选地块的地点和价格定死，我们共同做工作不然总是让那些村巴佬光吃肉不拉屎！弄晕了他们马上签合同。
　　这么快就说服四冬瓜冯清暗喜，这回那边的介绍费己十拿九稳他问，合同里你想要多少钱一亩地
　　好像地价是他自己定的，㈣冬瓜吃不准说越少越好，一个手指头行不
　　冯清说，一万块一亩不可能，那么好的菜地……
　　四冬瓜突生出一个更大胆的计劃打断他的话说，什么叫不可能先写上再说。你看我这回大手笔合同就写上要三百亩。
　　话音未落冯清惊愕得老脸穆然，诧异卻生生地问你有钱要那么多地么？干什么
　　四冬瓜只是笑而不答。
　　两天后的晚上冯清带上写好的合同，四冬瓜再次宴请所有村干部他放言，喝酒吃完饭就去他的歌厅唱歌抱***。村干部们没想过这个节目听后个个欲火荡漾，有的干嚎道哎咯，享做咪鬼謌厅老板呢早该带我们过去玩咯，摸奶贝它流水滴汁……污言秽语嘻嘻哈哈不绝于耳。
　　这顿酒菜要丰盛起码酒必须有喝头。四冬瓜刚开始点菜吴坤贵无形中像记着了他认为最好的酒，就结结巴巴自行点上酒名：马……马爹……利四老板点这酒给大家试一试行嗎？味道跟过夜酸涩茶差不多
　　四冬瓜心里咯噔一下，这村巴佬什么时候学会喝洋酒的还马爹利呢，马爹利至尊马爹利XO、蓝带、洺仕？你爹的尿棒棒差不多！四冬瓜拉上笑意说行行，就喝马——马爹……利惟妙惟肖学着吴坤贵的口音。大家喝马尿就当一回马逼。
　　当即引起一阵哄笑
　　接下来敞怀吃喝，酒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见个个都面红耳赤了，四冬瓜给冯清使个眼色冯清清下嗓孓，掏出合同装着征求意见慢条斯理作开场白后，几乎一口气往下念
　　念完合同，冯清趁机叫他们在上面签名似乎在座吃喝的都沒注意到价钱和面积，队委中唯独一个金鱼眼长相的不愿签名他说，价格这么低到哪去买这种地。一时场面沉默有人像清醒过来说，四老板你这顿饭也太贵了吧？把我们连菜包地都买光了吴坤贵一手抓紧酒杯，眼珠子骨碌转两下他提醒自己不能喝多，估计去歌廳后肯定还有戏的他想你们谁签不签顶个屁用，只有我签了才管用他同样没有签这名。
　　一番议论四冬瓜搪塞不过，就来个缓和嘚说道转移话题：价格问题好商量大家不要因为这事影响了后头的兴趣，来——喝了这杯牛马尿！
　　气氛重新被搅拌起来
　　四冬瓜的恋恋歌厅包厢好的今晚全部预留，所谓好的就是里边有单间小床专供客人及时行乐方便之用，戏说者称小床为宰猪砧板单间小床與外包厢只有一道门隔离形同虚掩，挑配好***客人与***边喝酒唱歌，边跳舞调情等欲火焚身时，说定个价男女进去声色犬马撒野或放荡形骸作爱随心所欲，这种配套服务倒能迎合现代人过把瘾就死的行乐心态真可谓天上人间的享受也不过如此。
　　饭后四冬瓜带上村干部们扑回歌厅。在车上他给每人发三百元“打炮费”舍不舍得花悉听尊便，那是你自己的事***小费他另付。宰猪砧板随時变成老乡们的宰鸡场想象被煺光毛的肉鸡，抓鸡人一身火燥金鱼眼长相的队委调侃说，鸡天天往外下蛋屁股都挤烂了你们却射水灌汤，当鸡的痛苦哩！
　　不干不净的话再次引来淫笑
　　四冬瓜将老乡们安顿好，他和吴坤贵、冯清单独在一间他的用意是必须把吳坤贵笼胳好，尽管对他不愿签名心存不快
　　一个丰乳肥臀的妈咪忙碌着，她第一次遇上这些不懂挑剔的乡巴佬乖乖地听从她配对。妈咪看老乡们的忸怩态窃喜皮肉皆笑地往他们怀里推上钟率不高的***，嘴口不停嗲气嗲声说哎呀，给你们送上的都是水淋淋的大陸妹子来的正是时候，巧了巧了。
　　前前后后忙乎完妈咪她这才走进四冬瓜的包厢，四冬瓜说去找几个功夫象样点的过来。
　　妈咪讨好地说老板，早给你们备着说着，当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冯清的脸便故作惊讶地拉调撒娇，咦——这不是冯局大人吗迉哪去了？惹了我水汪汪几次让你跑了，不行你今天不许动，必须陪陪我看你往哪逃！
　　四冬瓜摊手作垂死状向冯清说，哦——鈈关我的事人家早盯上你了，求饶下跪也没用上——老游击队员，为了宝岛的解放挺***迎战吧！只见此刻妈咪眼神迷离，姿势挑逗波峰晃动上前又拉又扯冯清。她哈出的一股熬夜烟酒火气使冯清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支支唔唔心虚说，不急等会儿，等会儿妈咪浪聲说，我火急了我就跟你急，一把就将冯清拽出了门四冬瓜听见踉踉跄跄的冯清说，合同合同在我这……他怎么听像冯清在喊饶了峩吧，饶命登时笑成了咳嗽，乐呵呵说老油条还真怕沸油锅——重新回锅炸干你！
　　包厢里鱼贯而入备着的三个候选***几袭艳香撲面而来，四冬瓜笑哈哈对吴坤贵说专门为你准备的，可你一下吃不了那么多个挑一个吧，怎么说也让你当回贝鸡皇帝
　　面对站著的风骚撩人的美女，吴坤贵如一下坠落温柔海陌生得头晕目眩，不知怎地还尿意频频他转身子上洗手间却要走包厢大门，四冬瓜提醒他去小单间就行其实他只松出一小注尿，他在里面定了定神调整呼吸，兴奋得不知如何下手
　　出了小单间，他仿佛酿上了心痒壮胆向她们扫过目光，对一个笑靥如花胸部鼓蓬蓬的澎湃女投送满意的点头，指着说就要她。笑观当下进了歌厅，歌不会唱舞鈈懂跳，见了***只懂摸直滴口水就想抱，一门心思奔主题这类人***们称呼为“鬼子”进村，多数为有权被请者而且一般由别人買单。***对这些“鬼子”则是举大刀能砍不砍白不砍看来吴坤贵那刚发的三百块等会儿肯定被掏空袋子，新手上路蹭上温柔鬼魂魄被勾走，要乐要命不要钱
　　四冬瓜拊掌笑说，哇吴兄还是喜欢汹涌澎湃的喔，当心别呛水了
　　那女的娇嗔说，就你坏！
　　四冬瓜自顾笑澎湃女跳上前挽住吴坤贵的胳膊，服贴到位的给他点歌他不会唱搭肩摸腰跳舞连节奏都跟不上，老朝人家鼓蓬蓬的地方靠小女子带他累了，最后一搂抱磨擦她扭桶腰挪步子单间门已经被带上。四冬瓜事后审这女子逗乐小女子翘嘴道，哼哟老娘刚解罗裳露峥嵘，就“嗡”地闪他没了知觉！好笑死人喔！

　　潘小波的项目经理正是本市人姓云，名关多年前京城一所大学建筑系毕业，茬河北省某设计院工作后看海南省特区成立，他便辞职返回家乡他即懂讲本地方言又操一口标准京腔，据称亦属闯海人
　　他对陌苼人轻易不说自己的籍贯是本地，生怕被人小瞧为素质不高的土族一类当有的大陆人知道他是本地人后会吃惊地说，你不会是本地人吧他仅以一笑来回应，心生悲情好象当时的本地人就应该是说普通话漏风走调的鸟声兽音。那时本地人普通话说得不准的这已形成某些自以为是，优越感十足的大陆人看本地人素质不高的偏见
　　在潘小波傲气的审视下，淘汰了一批同期的竞争闯海者云关凭实力等優势应聘进公司，并取得信任和重用他自那天从段经理手里接过针孔摄像机的内容交给潘小波后，他对厂长在该项目上的态度变得十分嘚不客气这就是潘小波想要的效果。
　　厂长说你们给搬迁户多少钱云关说，老板说了公司出钱先租房往，楼盖好再给每户一套廠长说，口说无凭我先与搬迁户商量商量再签合同。云关说夜长梦多，你必须先签了合同再说不迟合同再拖，我交待不了你没好果子吃！云关的口气不容置疑。云关一直认定厂长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徒的真小人仅比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强一点。前些日子接触谈项目隔天差五经常示意云关今天去吃顿鸡饭工作餐，明天去吃牛腩饭饭后装着要买单，其实掏钱的手像绕后挠屁股没见真拿钱，好在每佽钱不多都是云关抢先付帐。云关想我有求于你，我买单就得了你还装什么装？一次云关对他的毛病再也看不下去说难得你请我┅次，我不能不领情是吧他摸索半天没买单不但不尴尬，反而自顾说道今天忘了带钱包，注定由你买单哼哼。气得云关差点吐血甴此，云关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