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白法魔魔兽马戏团在哪里里出

| 作者:蚂蚁110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悄悄的驶进了欧姆村,没有任何装饰的车厢显得毫不起眼,并没有引起多少村民的注意,马车来到村长坦格斯家开的杂货铺面前停下来,下来的一对男女样貌也是极为普通,单从外表上看,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红月帝国赫赫有名的银十字骑士天豪和他的夫人捷琳。 村长坦格斯是位六十多岁,胡子已经全部花白的老者,平时走路都不太利索,这时却像年轻了十岁般,恭恭敬敬的迎上来。 “是天……,”老村长刚要弯腰行礼,已经被天豪用一个相当隐蔽的手势制止住了。 “坦格斯,好久不见,很想你呢,怎么,大家不进去说说话吗?”天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兜了自己不想暴露身份,这位忠心的老仆还是要行礼,三人走进村长家那同样简朴却比普通村民要宽敞一点儿的小木屋内,来往的人都要好奇的看上一眼,谁都知道,这两位奇怪的客人,每隔一年半载都会拜访老村长一次,他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一进门,捷琳夫人的眼泪就忍不住要流下来,她径直走进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看着里面一张简陋的小木床,小木桌和一把小椅子,嘴里喃喃道:“天蓝,我可怜的孩子……。” “坦格斯,这么多年,可苦了你了。”外间的厅堂内,两个男人正在谈话,骑士大人耸了耸肩,无奈的叹口气,为了他的事情,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没法在红月魔都的城堡内享福,却不得不待在这穷乡僻壤过着简朴的生活,他的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天豪少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够看着天蓝小少爷长大,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坦格斯老头脸上的皱纹仿佛舒展了几分,很是自豪的回答道,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主家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对那位小少爷也是由衷的喜欢。 一听到天蓝这个名字,骑士的一颗心也莫名的提了起来,他握紧自己老管家的手,颤声问道:“天蓝,天蓝他还好吧?” 天蓝是天豪和捷琳夫人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然而不知道因为什么,这孩子一生下来巨比的虚弱,很多人断言说他会夭折,不过在无数补药和几个名医的精心看护下,这孩子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十天倒有九天半是病着的,吃药的时间总比吃饭多,等他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差点就要挂掉的时候,却又奇迹般的好起来。 天豪夫妇被吓坏了,凡是红月魔都有点名气的医生都被请来,差不多所有医生看过这孩子之后都是大摇其头,说绝不可能活过八岁,就算这次病好了,也未必见得下一次还能好,这些话让天豪夫妇无比郁闷,然而,这时却有一个流浪的预言者在看到这孩子后说出了一番话,这番话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因此只有骑士大人一人听到,之后这孩子就被送到了欧姆村,由最忠心的老管家照料着,一晃已经五年过去了。 “天蓝小少爷他很好,虽然身体还是很弱,不过已经不太生病了。”见主人问起,老管家立刻两眼放光,当初天豪少爷对他说,要他带着小少爷到千里之外,找一个小村庄住下来的时候,坦格斯老头无比讶异,还担心他被那个流浪预言者给骗了,可天豪坚持让他这么做,于是老管家带着自己唯一的孙女艾莉还有小少爷天蓝来到了这座远离城市的小村,安安静静的住下来,开一间小杂货铺子,五年来老坦格斯反倒适应了小乡村的宁静生活,眼看着小少爷和自己的小孙女一天天长大,真是说不出的欣慰。 “少爷,您这是要接小少爷回都城去么?”老管家有些忐忑的问。 “不,这次来,我只是带着捷琳来看看他,而且不能让他知道。”天豪摇摇头,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你绝不能让天蓝知道我就是他的父亲,也不要告诉他任何有关家族的事情,但愿他这一辈子能够快快乐乐的做一个普通人吧,我也不奢望他能够建立什么丰功伟绩,只要能够活下来就好。” 村子中央的晒谷场上,七八个小男孩正站成一排,手里拎着一把木剑,呼呼喝喝的砍劈着,他们的对面则是一位肌肉虬结的中年大叔,满脸的络腮胡子,很是威严的走来走去,监督这些孩子不许偷懒,嘴里还不停的叨念着:“不要停,如果你们想要成为一名剑士的话,首先就要学会吃苦,把每一个劈砍动作都练得纯熟无比,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明白吗?” 鲍勃是村里唯一的铁匠,因为年轻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佣兵,所以学得了一些粗浅的剑技,回到村子后正好可以教教这些孩子们。 “是的,鲍勃叔叔,我将来一定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剑士,要做大将军,为帝国建功立业。”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瓮声瓮气的答应着,他比别人都要高出一个头,娇傲的扫了同伴们一眼,很是得意的说:“将来你们都可以当我的手下,我带你们冲锋陷阵,建立功勋。”末了,又不屑的朝不远处晒谷场的边缘瞥了一眼:“不过如果是天蓝那小子的话就算了,我手下可不招收窝囊废。” 其他的孩子孙听全都哄笑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晒场边,那里正有一个脸色苍白身形单薄无比的小男孩,斜倚在谷草堆上晒着太阳,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梗,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格鲁,不要这样说,天蓝他没有办法练习武技,这是天生的体质,并不是他的错,你们不应该嘲笑他。”胡子大叔咳嗽一声,有点不满的说道,同时他也看了那个谷草堆上的男孩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三岁起来到这小村之后,就一年到头的闹病,到现在虽然渐渐有所好转,不经常生病了,可同龄的孩子都可以进行最初步的武技煅炼了。 他却根本不可能,平时只要跑得稍微快一些,或者拿个木剑挥舞两下,准会累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回去后保准大病一场,因此鲍勃并没有批?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学习基础武技。 相比之下,格鲁就要强出太多了,格鲁的父亲是猎人,他从小就要比其他孩子强壮许多,力气出奇的大,对武技的领悟也要强得多,就连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的鲍勃也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的天赋,和天蓝比起来,两个孩子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可是鲍勃叔叔不是说,男人一定要拥有力量,将来靠这个去建功立业么?可是你看天蓝那家伙,就连拥有力量的资格都没有,那他还能算是个男人么?难怪整天和几个女孩子混在一起,要我说,那就叫没出息。”格鲁不服的辩解道,引用的还是鲍勃曾经说过的话,顿时让胡子大叔哑口无言,周围的孩子们更大声的哄笑起来。 “没出息,窝囊废……。”一句句嘲笑的话语远远传了开来。 远远看到这一切的天豪心中难受之极,想不到自己堂堂的银十字骑士,帝国第一军团长的儿子,竟然会遭到这样的羞辱,一旁的捷琳夫人更是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的说着:“可怜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坦格斯老头站在一边,歉疚得无话可说,可是这种事情只是小孩子之间的调皮话,大人是根本没有办法帮忙的,谁叫天蓝本来就是这样的体质呢? “我要把这孩子带回魔都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这么被人欺负了。”捷琳夫人忽然不顾一切就要上前,将自己的那可怜的孩子抱入怀中安慰一番,然而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却将她拉了回来。 “捷琳,你忘了,只有等他满了十八岁,我们才可以和他正式相见并相认吗?能够这样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应该满足了,蓝儿这样的体质,就算在魔都,一定也会被人嘲笑的。”天豪有些疲惫的转身,正准备拉着妻子的手离去,背后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谁说天蓝哥哥没出息了?他可以画出最好看的画儿来,还可以把人画得那么像,你们谁有他那样的本事?” 说话的是个同样只有七八岁,扎着一条马尾辫,脸蛋红扑扑的女孩,她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她们全都欢快的朝着天蓝跑过去。 “艾莉,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我上次不是送给你好多漂亮的山鸡羽毛么?你喜欢的话,我还有很多送给你。” 格鲁一见到艾莉,刚才那种良好的自我感觉顿时消失,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的说。 “哼,谁稀罕你的鸟毛了,我只要天蓝哥哥帮我画画。”那小女孩艾莉一挺秀气的小鼻子,十分蛮横的说:“在我看来,你的那些鸟毛比天蓝哥哥的画差远了。天蓝哥哥,我们走,画画去,不用理会他们了。”说罢她拉起天蓝的手,不由分说就往远处走去。 这一幕让骑士夫妇看得哭笑不得,眼看那个挑衅的小男孩碰一鼻子灰的郁闷表情固然让人愉快,可是自己的儿子力气居然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上,被强拖着走的狼狈样子又让他们暗自摇头。 “怎么,天蓝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画画了?”天豪奇怪的看着老管家,再看看自己那双布满粗糙老茧的大手,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能够提笔画画,就算是捷琳夫人,懂得音乐也比画画多一些啊。 “是的,少爷,小少爷他画得的确很不错呢,尤其是画人的时候,简直画得像极了。”坦格斯老头略有些欣慰的说道:“我看将来他会成为一名很好的画师。” 画师吗?天豪心中苦笑,在崇尚武力的风之大陆,画师的地位就跟那些如同乞丐一般的吟游诗人一样,是被绝大多数人瞧不起的,哪怕你就是宫廷画师,走到大街上也得给稍有实力的魔法师或者剑士行礼,这实在是一项很没有前途的职业。 “我倒觉得艾莉这孩子很不错,她似乎非常适合学习魔法呢。”一直在伤心的捷琳夫人这会儿终于收起了眼泪,大有深意的看了远去的那两个孩子一眼。 天蓝实在是很郁闷。 他当然不是因为遭到那群无知的小孩子嘲笑而生气,也不知道远远的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如果换了一般八九岁的小孩,被这么多人当场嘲笑一定会羞愤得哇哇大哭,可他却只是若无其事的照样躺着,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要是这个小小的表情被天豪发现了,他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 事实上现在的天蓝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天蓝了,那么多医生说的话其实并没有错,这个孩子早该在三岁的时候就病死了,只可惜现在的天蓝莫名其妙的穿越,并且莫名其妙的进入到他的身体。 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留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三岁以前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记忆,大部份的时间记忆最深刻的反而是在享受病痛的折磨,似乎传说中的穿越也没给他带来什么特别的变化,将他的身体改造成魔武天才或者附赠一件奇异道具什么的,该生病还是生病。 三岁以后的很长时间都在发烧,迷迷糊糊的天蓝只记得自己好象待在马车里赶了一段很长的路,从一个繁华的大城市来到了一座小村庄,并且开始了新的生活,他尝试着想要煅炼身体,摆脱病痛的折磨,更关键的是他也想学习那些什么武技啊,魔法啊之类,将来好做一个能够纵横大陆的牛人,结果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烂了,动一动就出汗,出汗多了一定感冒,感冒了往往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能好,最后,天蓝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平时百无聊赖的天蓝只好拿出了他前世的专业当做消遣,从前的天蓝是个艺校生,专业是油画,不过后来改行画漫画去了,当然,素描的功底还是很扎实的,尤其是最拿手的人物,画着玩儿也足以打发打发时间。 每当看到那些小屁孩在晒谷场上大汗淋漓的练习武技,天蓝心里总是感到无比的羡慕,他总是躲在一旁静静的观看,自己不能练,看看过过干瘾也好啊,很可惜,他并没有见到过传说中的斗气,甚至动作都只是来来去去的几个,简直无聊得要死,被艾莉那小丫头拉走正好。 “嗯,艾莉,这几天我已经给你画过很多张画了,今天休息一天好不好?”天蓝假惺惺的苦着脸哀求道,虽然艾莉长得十分清秀可爱,画起来并不累人,不过他总要推辞一下,自高身份,让这小丫头感觉到他的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否则她就不把这个当回事了。 “好啊,天蓝哥哥,换我来画一张吧,画完我请你吃蜂蜜酱好不好?”见他这么说,另一个女孩趁机凑上来,眼巴巴的望着他说。 “呃,”天蓝摸摸自己的鼻子,这一个就算了,艾莉怎么说也是水准以上的样貌,就算现在还没长大,也能看出将来是个美人胚子,小青虽然不是恐龙,模样也实在不好描述,属于绝对必须整容的那种类型,要是画得太像了,人家的自尊心肯定很受打击。 “这个,小青,我前几天不是给你画过了吗?今天是艾莉先说好的,我帮她画完以后,如果有时间再给你画吧。”天蓝装作无可奈何的拿起画笔,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根用纸条缠住的炭棒而已,天蓝的画室是一间大谷创始,光线很好,三条腿的画架上钉一块木板,很简陋,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艾莉,你稍微站远一点,把马尾甩到前面来,嗯,左手叉腰,右手自然下垂,腿稍微分开一点,嗯,这样就很符合漫画里的美少女形象了,眼睛眨一眨,这样看起来会更生动一些。” 每当这个时候,就到了天蓝摆布艾莉的时间了,美其名曰造型的需要,其实是天蓝在享受将她呼来喝去的感觉,前世看那些海选美女的节目,见到那帮道貌岸然的评委让美女们走过来走过去,然后品头论足一番,他心里总是很羡慕,心想这样的感觉一定很爽,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能体验一把,就算面前只有一个超级幼齿的小***,那感觉也非常不错。 “天蓝哥哥,可以了吗?这样站着,人家的脚好酸喔。”艾莉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模样更加的可爱了。 “嗯,马上就好。”天蓝嘴里应着,一双毒辣的眼睛已经在小***身体上上下下扫描起来,这可是多年画画煅炼出来的本事,天蓝甚至不用打底,艾莉的造型就如同一根根勾勒好的线条般,直接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有了这些基本的线条轮廓,艾莉就不用再当模特儿了,天蓝完全可以凭着一眼的印象,将整张图完美的勾勒出来。 “唉,可惜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要是能有一个超级大美女肯这样任我摆布,给我当模特儿画画就好了。”天蓝画过那么多漫画,对这个造型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笔下哗哗的打着底板,心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嗯,要是那个超级大美女还肯脱一脱,露一露,那感情就更加完美了,不知不觉间,天蓝的YY已经越来越离谱,脑海中满是某岛国影片文化的精神,那种乳波浪的美妙体验,当然就不可言传只能意会了。 “呀,天蓝哥哥,你笑得好啊,怎么画着画着就流口水了呢?是不是想吃蜂蜜酱啊,那可要给我也画一张哦。”小青好奇的伸过头来,本来她们这几个剩下的女孩子都在一旁嘻嘻哈哈的对着艾莉指指点点,小青这一叫不要紧,顿时好几颗脑袋都凑了过来。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引起了更大的惊呼,小青的嘴巴险些合不拢,“天蓝哥哥,你不害羞,这画上的艾莉,怎么,怎么没穿衣服呀?” 天蓝手一哆嗦,差点没把炭笔掉地上,他这才从美好的YY梦境中清醒过来,一看自己那幅画差点晕倒。 画上的确是艾莉没错,摆的也是那个美少女的造型,而且骨肉匀称线条柔美,可以说画得相当成功,只是或许是因为天蓝脑子里全是一些少儿不宜的关系,他的笔下也就自动把艾莉的衣服给省略掉了,而且在那清纯可爱的表情之间,还隐约的加了点暗示性的暧昧东西,让画中的小***更添几分娇羞,十分符合***的标准了。 终于,艾莉也跑了过来,一见这画顿时满脸通红,转过头去,然而天蓝那张画画得实在太过逼真传神了,画中的小女孩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魅力,让她忍不住又偷偷转过脸来瞥了一眼,这一下顿时又羞得满脸通红。 “天蓝哥哥,你坏死了,人家,人家不理你了。”艾莉一跺脚,终于还是丢下一句话逃跑了,至于到底是生气多一些还是害羞多一些,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很快,大谷仓里就只剩下天蓝还有面前这张还未完全完成的画像,呆呆的出神。 或许在一个普通人的眼中,多画一件衣服少画一件衣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给画像中赤裸的少女加上衣服,这一点并不困难,只是绘画者的技艺足够高明,画出符合逻辑的立体感和形态就可以了,有里面的骨肉做为支撑,这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过,要想脱去画像中的衣服,那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人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充满力学与美学的构造,不是亲眼描摹仔细打底的话,是绝不可能画得具有立体感和传神效果的。 天蓝诧异的就是,明明自己画的是穿着衣服的艾莉,不可能知道她衣服底下究竟是怎么样的躯体,可为什么就能画出来,而且还画得如此饱满呢?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回想着刚才艾莉残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再仔细的和画中的女孩对照,不用真的把艾莉脱光光拿来做对比,天蓝已经知道自己画得并没有丝毫差错。 难道……,自己的眼力竟然达到了这样出神入化的地步,居然可以看透表面直窥本质?这简直太神奇了,天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找个超级大美女来看一眼,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画出她的写真来。 想一想,要是能够把一个大美女在自己的笔下一件件脱光,就算不能真的脱光,那也是一件极为赏心悦目的事情,相信这样的艺术成就,就算那些西洋大师们也要自叹不如吧? 如果刚刚离去的天豪夫妇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来画画的话,肯定会气得吐血不止。 带着这个巨大的发现,天蓝匆匆的给画中的艾莉身上加了件白色水兵式学生服,然后赶紧溜回家向她道歉,不过,等他回到坦格斯爷爷的杂货铺,却发现村子里的人个个都洋溢着一股喜气,与一会之前迥然不同,这让天蓝有些摸不着头脑,很多大人都带着东西来坦格斯爷爷家道贺。 “咦,天蓝啊,赶快回去吧,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呢。”鲍勃大叔显然是刚刚教完那几个小家伙,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一见到他就很是热切的打招呼,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怪异了。 “呵呵,大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天蓝总是对鲍勃大叔的这种亲热不太感冒,鲍勃大叔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小青,而且老爱往天蓝身边凑,再想一想小青长大后很有可能对不起观众的相貌,要是嫁不出去的话,是不是就要赖定自己了?想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啊。 “天蓝你还不知道吗?有一位路过的魔法师说,艾莉很有魔法天赋,准备推荐她到黑石城魔法学院去学习呢。”鲍勃大叔带着一脸羡慕的说:“唉,要是小青那丫头也有这样的造化就好了。” 艾莉要去魔法学院?天蓝一听这消息,再也顾不得鲍勃大叔,一溜钻进家中,坦格斯爷爷正在接待那些前来道贺的村民,一见天蓝,立即笑呵呵的说:“天蓝,你回来了,艾莉在你的房间里等你,快去吧。” 在风之大陆,魔法意味着什么?天蓝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当然明白,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要是把一个顶尖强者的修炼分成三个时期的话,在初期,魔法并不显得如何了不起,或许很多弓箭手和战士都能打败他,可是一旦到了中期,魔法的威力就很可怕了,大量的群攻魔法和魔法盾的使用,足以使魔法师傲视各种职业,而到了后期,基本上各种职业都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发挥的威力也不相上下。 不过,普通人能够达到中期左右修炼水平的已是极少,要想达到剑圣魔导师那样的高度,几乎不太可能,因此,中期决定一切的魔法就被人们倍加重视,魔法师也被抬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当天蓝一步步向自己的房间走近的时候,心内同样怀着一丝忐忑,既为艾莉将来能够成为一个魔法师而高兴,同时又有些伤感,艾莉去了黑石城之后,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别就很大了,估计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多少交集的可能了。 “艾莉,刚才的那一张画,是我没说清楚,你瞧,我已经画好了。”天蓝将已经穿上水兵式学生制服的画交给艾莉,艾莉接过后只匆匆看了一眼,就小心的收进怀里,不知是否想起了谷仓里那一幕,艾莉的脸颊泛起一丝晕红。 “天蓝哥哥,我就要去黑石城里学魔法了,不过你放心,每隔半年,我都会回村子里来看你和爷爷的。” “……。” “天蓝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画画,将来就算不能像格鲁他们那样做一个有力量的人,也一定要成为一名画师,我在黑石城里会帮你留心,如果有哪位画师招收学生的话,就推荐你去好不好?” “……。” “天蓝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难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艾莉,我会想你的。”终于,并不是很善于说肉麻话的天蓝憋出了这么一句,并且涨得满脸通红, “咯咯,”艾莉一听天蓝的告白顿时笑起来,或许她还不能理解天蓝话里那种深一层的意思,不过看到他难得的满脸通红的样子,艾莉还是很高兴的。 “天蓝哥哥,我走了,以后就没人保护你了,要是格鲁他们再欺负你,等半年以后我回来你一定要告诉我哦,那时候看我怎么用魔法教训他们。” 天蓝一听艾莉如此娇憨的话,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难道在艾莉的心目中,自己就如此的不堪,以至于还需要一个小女孩的保护吗?不过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呢。 “艾莉,你记着,我一定会强大起来的。”这句话天蓝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方法使自己强大起来,不过男人尊严,这可是绝对不允许受到伤害的。 “好啦,天蓝哥哥你不要生气,我明天就要走了,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只有这个。”艾莉促狭的笑着,忽然贴过来,搂着天蓝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松开手,像只惊慌的小兔子一样逃出门去。 这一夜,天蓝一直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好。 第二天,等他顶着两只黑眼圈爬起来的时候,却得知艾莉已经随着最早一批赶集的村民出发到城里去了,留给他的只有嘴唇上那一点淡淡的感觉,本来就显得无精打采的天蓝在这一天更没有精神了,坦格斯爷爷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为艾莉高兴,不过表面上他依然悠闲自得的经营着他那间小杂货铺子,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今天我要教给你们一招真正能够克敌制胜的剑技,你们可要看仔细了。”晒谷场上,鲍勃大叔也依然在调教那帮小屁孩,只不过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把木剑,是在教新的东西了。 只见他双手握住剑柄,将木剑高高举到脑后,口中吐气开声,一声霹雳般的大喝,木剑带着凌厉的风声划过一个半圆,重重的一剑斩下,然而就当所有人以为这一剑招就止于此的时候,鲍勃大叔却是再次提气,暴喝一声,只是这次的声调和刚才略有不同,而明明已经劈下的木剑却反往上挑,剑尖划过的轨迹就如同一个漂亮的V字。 “看明白没有,这就是V字斩,只要你们力量足够大,用这招就可以很轻松的击败对手。”鲍勃大叔轻轻一抖手中的木剑,木剑啪的一声断为两截,很显然,它并不能承受刚才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道的冲击。 大叔微笑着说:“当然,兵器也很重要,一般的铁剑也不一定可以承受得起这V字斩所消耗的力量。” 那些围观的小孩们顿时发出一片啧啧惊叹声,刚才鲍勃大叔那威风凛凛的一击在他们的心目中就如同天神一般。不过,他们也就是仅仅惊叹于这一招的华丽外表而已,要想真正学会那种V字斩的发力方式,没有几千次的练习和天资的领悟力是不可能达到的。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例外,当躺在秸杆堆里的天蓝看到这一记V字斩时,他的眼睛猛的睁大,仿佛给艾莉作画时的那种奇异感觉又回来了,那个挥舞木剑劈砍的大叔,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堆线条与骨架,他身体的每一次发力,每一块肌肉的跳动,身体与木剑运动的每一个细节,天蓝仿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落在一个画家眼中,那是一种力与美的结合,充满了阳刚的美感,然而落在一个战士眼中,这就是所谓V字斩剑技的内在,是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学习模仿的了。 “难道,我就这样学会了V字斩?”天蓝心中惊骇,那短短一瞬间的印象,他记得是那样清楚,留在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节是那样清晰,仿佛永不磨灭似的。 那种感觉的确很玄奥,天蓝以前天天在这里看这些人练习武技,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看到的那些劈砍动作仅仅是徒具其形,并不能体会到其中力与美的结合,但在昨天给艾莉画完那张画之后,这种玄妙的感觉就突然由心而生,看来,自己的画技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 天蓝一边琢磨着,脑海中已经自觉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了刚才的鲍勃大叔,就好像拿着木剑威风凛凛发动V字斩的正是自己一般,在虚幻的意识当中,身体的肌肉随着那种力量的流畅感觉而变化,那把看不见的剑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划出完美的弧形,最后一剑劈下,又以无与伦比的刚猛劲道拔起,当天蓝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完美的V字斩已经在他的头脑中演绎了一遍,那种熟练程度,甚至比起练习过几十年的鲍勃大叔还要熟练。 不仅如此,天蓝还凭借一个艺术家的敏感,将这个剑技做了一些改良,无论发力的线路要领,还是长剑劈砍的弧度,天蓝都做了些微的调整,使每一分力量都能够完美无缺的加持在这一剑技之上,不会白白的浪费在无用的挥舞中,当这个改良后的V字斩重新在他的脑际中缓缓流过,一切都变得完全合乎他的审美之时,天蓝忽然有一种冲动,他也想要一把剑,想试试这个完美无缺的剑技。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是那样的不可遏制,天蓝一下从秸杆堆上跳起来,欧姆村的西边有一片小树林,并没有多少动物,是村民们砍柴取木的地方,平时少有人去。天蓝一口气跑到这里,早已是气喘吁吁,无比疲累,如果换了平时,肯定要瘫倒在地,像条狗一样喘个大半天才能恢复一点精神,可是今天,却有一种强烈的信念在支持着他。 天蓝折断一根细长的枯枝,双手握住一端,如同拿着这世上最好的神兵利器一般,将它缓缓的举起,目光紧紧的锁定在树枝的另一端,就如同凝视着一点剑尖那样,凭着对V字斩那完美无缺的理解,将它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举至脑后。 天蓝大喝一声,如同自己刚才在意识中表演的那样,挥剑斩落,只可惜,他并没有感觉到在意识中那种流畅完美的感觉,反而是身上无比的剧痛,就如同有一把大锯要沿着自己的身体锯开似的。 然而,已经发出的力量却根本不能停,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完成了V字斩的下半段,刚棉比的向上一挑时,天蓝只感到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地昏厥了过去。 “咦,很不错的剑技嘛。”一个粗犷的声音十分惊讶的在左近的树后响起,接着是一张长满毛发的脸探了出来。 如果是醒着的天蓝见到这张脸,一定会被直接吓昏过去,因为它看起来太像一个怪物了,两只硕大的眼睛铜铃一般突出,鼻孔上翻,标准的血盆大口,额头上居然还生了两只尖锐的犄角,无论任何人,第一次看到这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时,肯定都要吓个半死。 “让我来瞧瞧,这小孩好像是脱力晕过去了。”怪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树后闪出他那高大雄壮无比的身躯,蒲扇般大小的手掌捏了捏天蓝那细胳膊细腿儿,嘴里喃喃道:“奇怪,这样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学会V字斩呢?” 天蓝在发动一次V字斩之后吐血昏迷,确实是体力透支的关系,这八年来,他的运动量只要稍微大一点,就会生病,因此也就给他带来了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烂身体,肌肉萎缩,血脉不畅,激素分泌不均衡,内分泌失调等等一系列症状,导致他更加容易生病。 这样的体质,就连练习武技也是一种奢望,更不要说V字斩这样有点难度的初级剑技了。 然而,V字斩作为一项成熟的剑技,那是千百年来无数剑士反复练习使用的,自然有它的门道。 不仅可以将使用者的身体机能全部调整到剑上,使其发挥出最大威力,还有一定的气机牵引的作用,只要是按照最标准的动作去做,人体在力量惯性和气机的作用下就会将它做完,从而完整的发出这一招,当然,透支的大量体力就要靠驭剑者自己去受罪了。 换了一般人,首先是无数次的练习,将V字斩的每一个动作都练得纯熟无比后,再完整的连贯起来,当然,这并不能算是完成了V字斩,只是徒具其形而已。 要想真正的融会贯通,还要经过几千几百次的练习,让身体与剑技彻底的磨合,用心去体会力量在身体中的运行方式,直到能够将最大的力量发挥出来。 要是没有天蓝这样的怪胎,换了是格鲁那样的天才,恐怕没个一个半个月是不可能掌握V字斩的,然而,天蓝却是与这些人刚好相反。 他因为高超的画技和对人体力学的了解,很轻易就能看出V字斩的发力要领,可以说,他的精神已经相当完美的掌握了这一招,可是,他的体力却不允许将这一招发挥出来,也就是说,天蓝就连好好的使用一次V字斩也做不到,这相对于那些需要练习成千上万次的其他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小子,你醒了?”天蓝感到自己的脸上凉凉的,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面前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牛头人时,果然乖乖的吓得晕了过去。 “喂,怎么又晕了捏?”牛头人不满的叫道,他不得不再次无奈的拿起水袋,将一些冰冷的泉水洒在天蓝脸上,可怜的天蓝终于激灵灵的再一次醒来。 “鬼呀。”天蓝一睁开眼睛,顿时惨叫起来,不过幸好他这一次没有晕去。 “鬼。是什么东西?你是在说灵魂吗?呵呵,我可是有身体的。”牛头人扬起他那蒲扇般大的手掌在天蓝的肩头拍了拍,呵呵的笑起来,天蓝却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似的,连忙停止了叫喊,丝丝的倒抽着凉气。 “我是牛头人霍满,小家伙,别叫唤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你能不能给我搞点吃的过来?” 天蓝听到牛头人三个字,再看看那大家伙两只大牛眼和翻起来的鼻孔,还有头顶上两只弯弯的犄角时,这才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不过当他看到这家伙浑身上下那数不清的无数道伤口,并且闻到伤口那种夹杂着陈旧血腥味的腐臭气息时,不由胃里一阵翻涌,差一点呕吐出来。 “你好,霍满阁下,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天蓝稳了稳心神,总算是虚弱的说出了一句话。 “咦,你难道不害怕我吗?”牛头人霍满奇怪的盯着天蓝看,对方的反应让他感到十分不解,他从他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敬畏,害怕或者厌恶的表情,尽管天蓝一开始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可缓过劲来之后,那种澄澈的眼神,表明他的心底一片平静,这是骗不了人的。 霍满大惑不解的是,对方明明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看到外形如此凶恶而且伤得如此狰狞的自己时,怎么会如此的平静呢?就算是普通人族的小孩见到兽人,多多少少也会嘲笑他们,或者扔石头什么的,而一旦发现这是个有力量的兽人,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也是毫无保留的。 其实霍满这种疑惑纯粹是多余,天蓝之所以不反感牛头人,那是被无数小说和网游给砸出来的,在他眼中,一切种族都是平等的,对于一个穿越者而言,区分的唯一标准就是是否具有智慧,并且对自己是否有敌意罢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呢?霍满阁下,是谁把你伤得这么厉害?你没事吧?”天蓝奇怪的问,他也看出牛头人眼中那一丝困惑,不过他自己的身体才是现在唯一关心的,那一记V字斩的后遗症就是,现在他的身体就像被无数小刀乱扎乱刺一般,疼痛无比,而且身体中的所有韧带仿佛都被抽离似的,想动一根小手指都困难。 “呵呵,伤我的是一群很无耻的家伙,他们二十多个人打我一个,不过还是给我逃了出来。哼,要不是我中了他们的诡计,说不定这二十多个人早就被我一斧头劈死了,想当年……,”牛头人呵呵的笑着,一边喋喋不休的讲起了自己的事,看起来很憨厚的样子,他已经确定了天蓝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说来也是正常,如果连这样一个小山村里的七八岁孩子都认识他的话,那霍满可要大大自豪一番了。 天蓝哪有在听他说什么,全身的疼痛和酸麻感让他无比难受,知道这是由于过度使用力量,肌肉在无氧呼吸的状态下产生大量乳酸的缘故,由于以前从未煅炼过,很可能毛细血管也支持不住过度充血而破裂,天蓝心想这次肯定玩完了,以自己这样的垃圾身体,这还指不定要生怎样的一场大病呢,小时候那种整天烧得迷迷糊糊的状态至今仍然记忆犹新,要是现在又要体验一次,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喂,你这小子,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霍满终于发现天蓝的不对,停下来看着这个满脸痛苦之色的孩子,发现他正在抽搐,口鼻间还隐隐有血丝流出。 “嗯,你这个是力量通道受伤了。”牛头人上来就是不由分说,蒲扇般大的手掌在天蓝身上东捏一下,西拍一掌,可怜天蓝的小身板在他的手里就跟只小猫似的,任凭他捏扁搓圆,时不时还有骨头咯吱咯吱的脆响,真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被这牛头人给拧成一团。 当然,天蓝那种惨到了极点的呼号也让人听了心惊肉跳,不过对于霍满这个见惯了生死的牛头来说,也只当耳边风而已。 “好了,这下你总好过一些了吧?”霍满在天蓝身上拍打一阵后,终于放开了手,天蓝很干脆的瘫倒在地,口吐白沫,不过并没有晕,说也奇怪,他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可偏偏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慢慢的,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点规律,刚才牛头人拍打揉捏的那些地方,正是印象中V字斩所要发力的线路,那些原本窒洲比的肌肉、韧带和骨骼,被这样一捏之后松动了不少,难道这就是那牛头人口中所说的能量通道? “霍满阁下,谢谢你救了我,只要我还能动弹的话,一定会为你送来食物和伤药的。”天蓝感激的朝牛头人点点头,他已经大约的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刚才自己发挥V字斩时,肌肉膨胀的幅度太大,这些向来弹性很差的肌肉群一旦收缩,就阻挡了血流在身体内的运行,而被牛头人那一番推拿(呃,如果这也能叫推拿的话)之后,肌肉重新被扯开,自然要好得多了。 “好吧,你只要再躺一会就有力气了。”牛头人霍满在为天蓝推拿完后,身上的伤口仿佛又有些破损。他摆了摆手,自顾自的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末了又仔细的打量了天蓝一番,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古怪的小孩,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够这样使用V字斩的。” 天蓝在躺了一会后,果然渐渐有了力气,他蹒跚的挪着脚步,回到杂货铺,并没有和坦格斯爷爷说,而是偷偷拿了几大块面包和一听牛肉罐头,一瓶止血药膏回到小树林,牛头人一见到面包立刻满眼放光,三口两口啃完一块,不过当他见到天蓝手中牛肉罐头上面那个大大的牛头时,苦笑了一下,没有去碰,而是拿起伤药开始往自己身上涂抹。 天蓝顿时脸红,想不到自己居然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居然拿牛肉给牛头人吃,这不是请人吃人肉一样招忌讳的事情吗?“好了,这次就算了,不过下次你遇到牛头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这个拿出来知道吗?”霍满咧着嘴笑了一下,他那一排发黄的牙齿看起来很是怕人,继续扫荡了剩下几块面包之后,他和天蓝都坐在树下休息,无论是天蓝还是牛头,精神都比刚才要好了许多。 “霍满阁下,你能告诉我,力量通道究竟是什么吗?”沉默了一会,天蓝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着牛头人问道。 “这个啊,是战士发力的源泉,你发动V字斩的时候,不是从力量通道里使力么?”霍满睁开眼睛瞧着他,饶有兴趣的反问。 天蓝心中一动,隐隐有所察觉,自己在画画的时候,能够一眼锁定的那些支撑起整张图来的线条,或许就是这牛头人口中所说的力量通道了,难道说,那些剑士所使用的绝招,自己只要看一眼,用绘画的眼光***出来的那些线条,就可以照样学会这个绝招了? 天蓝的心脏不由一阵狂跳,这可是比画全脱写真美女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回到家中的天蓝一头栽倒在自己那张小木床上,只觉浑身无力,酸痛难当,心想这一次只怕是要大病一场,难以善了了。 天蓝对这种情况早有估计,所以这次也豁出去了,不但在小树林里陪着牛头人霍满聊了一下午天,还偷偷的弄了点酒过来,霍满也不管什么受伤后喝不喝得酒,一气灌了大半瓶子下去,这才意犹未尽的咂巴咂巴嘴。天蓝只喝到一小口,可是那种火烧般的感觉,还是让他回味无穷。 从霍满那里,天蓝听说了不少外面世界的消息,欧姆村里的人对外面的世界可以说一无所知,唯一有点见识的坦格斯爷爷平时也不愿跟他多说这些,所以天蓝对外面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好奇。 无论是讲到大草原上的游历,还是古老森林中的精灵种族,红月和蓝月两座大魔都的繁华景色,还是那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佣兵生涯,都令天蓝听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中,心里已经对外面的世界生出了一丝向往。 “唉,我还是想想,怎么才可以捱过这次生病再说吧。”到最后,他却是不得不苦笑一声,回味着自己挥舞树枝砍出V字斩时那种身心合一的感觉,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在梦里,依然能感觉到手臂一阵阵发热。仿佛有一股热流沿着身体内某一条不起眼的线路在流动,天蓝只当那是在做梦,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引发V字斩的气机,体内肌肉群的毛细血管一次次充血扩张,将周围的肌肉组织挤开了一定空间,在这些腾开的空间中,正有一条条新的肌肉在生长着,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悄悄发生变化。 第二天一早醒来,天蓝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生病,只是因为第一次喝酒的关系,头微微的有些痛,抬一抬手臂,依旧酸得厉害,就连想要拿毛巾擦脸都无比的困难,不过只要没生病,天蓝就很是谢天谢地了,匆匆的吃完早饭,帮着坦格斯爷爷张罗开了杂货铺子,天蓝就准时的跑去了晒谷场看鲍勃大叔教那帮小孩子练习武技。 这几乎已经成为他每天生活的必然,另一个必然就是给艾莉画画儿,不过她现在已经去了黑石城学魔法,恐怕已经没有时间去欣赏自己的画作了吧。 今天的晒谷场上并没有鲍勃大叔的魁梧身影,只有格鲁那一帮小孩在那里似模似样的练习,自从见识过V字斩之后,那些简单基本的砍劈动作自然不会放在天蓝眼中,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们用力到不到位。 有时候别看表面上很有气势,威风凛凛的一剑,实际上力量用得不对,只需要轻轻一磕,就可以把这一剑挡开,甚至反而震伤对手,不得不佩服的是,格鲁确实很有两下子学习武技的天才,他的每一个砍劈动作都做得一丝不差。 没有老师约束的这帮孩子也别想有什么长性,练了一会剑之后,大多数人就觉得无聊了,格鲁眼睛一扫发现天蓝在看他们,就提着木剑带着一帮小孩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喂,天蓝,你这家伙,现在没有艾莉那丫头护着你了,你还敢到这里来偷看,是不是想把鲍勃叔叔教给我们的无敌剑技学走啊?” 天蓝心中暗暗好笑,这小子学着大人的样子说话,倒也蛮像那么回事的,只是找麻烦找到自己头上,又是为的什么呢? “鲍勃叔叔又没说我不能学,看一看应该也没关系吧?”天蓝口中淡淡的回答,同时从草堆上慢慢爬起来。 “哼,你想学鲍勃叔叔的剑技当然可以,不过你问问他们,学这个可是要拜老大的,鲍勃叔叔是老师他当然最大,不过我么,是你们的大师兄,当然第二大,天蓝,你要是想学,那就一切都要听我的。”格鲁很是得意的说。 天蓝听了差点没笑喷,想不到这小家伙居然连大师兄这样拽的字眼都拿出来了,看看格鲁那小子一副鼻孔朝天的娇傲模样,再瞅一眼旁边那帮小弟大拍马屁的情景,倒还真和金大侠笔下那位大师兄有点像。天蓝忍住笑,故意装作一脸好奇的问:“不知道你这大师兄是鲍勃叔叔指定的,还是大家同门推选出来的,我干嘛要听你的呢?” “不服,那就尝尝我的拳头。”格鲁示威性的扬了扬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活像一只人猿,“以前有艾莉那小丫头护着你,现在她去城里了,我早看你不顺眼,凭什么艾莉她们整天跟在你身边,就凭你那窝囊废模样,还得靠女人来保护,今天要是不老老实实的话,就揍扁你这丫的。” 看来这位大师兄怨念好深啊,天蓝心中暗道,雄性动物从来都是为了争夺食物和交配权打架,就算是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跟老子抢女人了,不过格鲁说的那句话却是深深伤害到了天蓝的自尊,什么叫靠女人来保护?难道我天蓝就真的那么没用吗? “你们在干什么?又想欺负天蓝哥哥了吗?艾莉姐可是嘱咐过我,让我替她好好保护天蓝哥哥的。”远远的传来小青的声音,换在别的时候,有人替自己出头,天蓝心里当然乐开了花,可是眼下的情形,反倒像是证明了自己就是要依靠女人来保护似的。 “小青,你让开,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够解决。”天蓝恶狠狠的一挥手,将小青拦在了一边,捋了捋袖子,露出自己那可怜的细胳膊,男人之间的事情,当然还是要用自己的拳头来解决,就算打不过,那也要上! 砰砰砰,这一场决斗的结果当然很明显了,当天蓝带着一脸乌青,再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圈来到小树林见牛头人霍满的时候,这头老牛正用一种极度古怪的眼神瞧着他。 “怎么,你这么喜欢挨揍吗?” “这不是挨不挨揍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天蓝一坐在一棵树墩上,费力的眨了眨发肿的眼皮,苦笑着说:“不过我实在不在状态,今天我连胳膊都举不起来。” “就算你在状态,也是一样的挨揍。”霍满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越来越有趣了,那种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倒不像个孩子,就算普通人也难得有他这样豁达的心境呢。 天蓝苦笑:“霍满阁下,难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么?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画家啊。” “画家?”牛头人嗤笑:“画家有什么用?当你被打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个小女孩帮忙,靠画画那个小子就能放过你么?非把你揍个半死不可,这还是小事,你知道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就算是风之大陆上的艺术珍品也不会有人看上一眼,随随便便就付之一炬,更不用说你这样的画家了,那简直就是杀你抢你没商量,你还要当画家么?” 想起刚才的事情,天蓝的嘴角就不禁弯起一丝笑意,他在被格鲁狠揍之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最后还是小青看了生气,上去一顿拳脚把格鲁打得服服帖帖,小青可是鲍勃大叔唯一的女儿,鲍氏武技的正宗传人,修理起格鲁来那是没得商量,不过想想她那双盖满茧子的小手捶人时那可怕的声音,天蓝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嘿嘿,当画家还是很有前途的,只要生命和安全得到保证,人就会有精神需要,在一个艺术家眼中,美的东西总是令人向往的。”天蓝最后在心里还很不负责任的加了一句,不美的那就用不着向往了,唉,看来以后还是离小青那丫头远一些,长得像鲍勃大叔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暴力,要是以后被她粘上了,自己那还不得玩完啊? 霍满自然不会懂得什么艺术境界,他只是望着一脸沉思,正为自己的将来烦恼的天蓝,冷笑两声,说:“你以为这个世界有多少安全么?如果你不想像你们村子里那些人一样种地一辈子,却连老婆也讨不到的话,就要拥有更多的财富,没有力量,你靠什么守得住这财富,只有不停的争斗,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你才能活得更好。” “争斗,霍满阁下,你是说像你这样,被人打得一身伤,然后躲到小乡村里来么?”天蓝狡黠的微笑道,论耍嘴皮子,牛头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而他心中的想法,也不是这个牛头人可以明白。做为一个穿越者,天蓝并没有什么功利之心,他生命的最大目的就是享受,而对他来说,最好的享受就是看着面前赏心悦目的美女,随心所欲为她们画画了。 “嗯,你们人族的思想,的确比较复杂一些……。”霍满摇晃着他那颗硕大的牛头,很是不解的喃喃着。 就这样,一大一小,不同种族的两个奇怪家伙常常在树林里一聊就是半天,霍满拥有大陆上丰富无比的阅历,而天蓝则有另一个世界的许多新鲜见识,两个人倒像是成了忘年之交似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很符合天蓝享受生活的宗旨,可是这一切,真的会一直平静下去吗?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牛头人霍满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个大家伙也不是经常待在那片小树林里,而是时不时的消失一段时间。 天蓝的肌肉酸痛症状也明显的好转,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身体比过去强壮了一点儿,这天他没有再去晒谷场上看那几个小家伙练剑,而是独自一个人坐在村口望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自从艾莉走了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压抑的心情让他很想找到什么灵感,在纸上纵意挥洒一番。 欧姆村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一年到头也没什么人来,然而这一天远远的田野之间却出现了三四个戴着风帽的旅行者,看样子像是赶了很远的路而来。 “小朋友,请问这里有旅店住宿吗?”一个旅行者来到天蓝面前,摘下风帽,露出一张满是笑意的圆圆胖脸。 “叔叔,旅店是什么呀?我们这里要是来了客人,都是请到家里住的,我从来没见过旅店是什么样子。” 天蓝抬起头故意露出一脸迷茫憨傻的样子,这种表情自从他变成一个小孩之后,就常常用来掩饰自己真正的表情,自然是纯熟无比,半点破绽也无。 “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那胖子与他的几个同伴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笑得更加开心了,像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正是他们现在需要的,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天蓝早已在心中给他们打上了伪善的标签。 普通的旅行者哪有一大早到来就要住旅店的道理?通常都是黄昏时分匆匆赶到,第二天天不亮就动身赶路,这些人明显就是另有目的。 “呵呵,小朋友,这是叔叔们请你吃的糖果,想和你打听一件事,就是不知道这村子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不?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们就去问其他大人好了。” 胖子故意掏出好几颗颜色各异的糖果在天蓝眼前晃动着,他的问话也很有技巧,要是天蓝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吃他这么一激,很多话不用问就能说出来,可惜,这番举动落到天蓝眼中,就更加证明这帮家伙鬼鬼祟祟不怀好意了。 “好啊,这村子我最熟悉了,哪个地方有好玩的,我全都知道。”天蓝故意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胖子手中的糖果上,显得非常渴望的样子,同时在心中暗暗盘算,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强盗?强盗不会光顾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人贩子,嗯,很有可能,说不定这糖里就有安眠药什么的,那自己可荆险了。 不过想想,这般人目标应该不是自己,要抓也要抓几个卖相好的,自己么?恐怕要卖也没有人会买吧? 想想自己这单薄可怜的小身板,天蓝心中一阵苦笑,那胖子听了天蓝的回答却是窃喜,连忙问道:“你知道村子里这段时间来了陌生人没有?或许是有坏人闯进来,抢走东西的?或者,有没有发现丢什么东西?” 天蓝被胖子一连串问题问得迷糊了,听口气怎么跟公安叔叔一个腔调啊?难道哪里的治安官会这么好心,派人到这么偏僻的小地方来维持秩序,要是这样的话,这里的文明程度就相当不错了。 “啊,听说东边的王大妈前些天丢了一只鸡,后来只找见几根鸡毛呢。”天蓝一边想着脱身之策,一边信口胡诌道。 不料这话一出,那几个旅行者全都喜形于色,其中一个叫道:“是了,那家伙最喜欢吃鸡腿,说不定他就躲在这里。” 胖子明显也有些激动,他上前一步,一把按住天蓝的肩膀,急问道:“丢了一只鸡?哪里丢的,带我们去看看好吗?嗯,这几天还丢了什么没有?会不会有放在家里的饭菜莫名其妙消失的?” 天蓝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随口一说这些人居然信以为真了,不过随即心中警醒,这些人看样子是在找人,难道,他们找的就是那个古古怪怪的牛头人霍满吗? 就在这片刻时间,天蓝心中已经打了好几个转,面上却是痛得龇牙咧嘴的表情,这倒不是装的,因为胖子那一只肉乎乎的手掌确实很大力,抓得肩骨几乎都要碎了。 “呀,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王大妈家的鸡都丢了十天了,现在哪里还找得着。” 胖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假惺惺的将几颗糖果递到天蓝手中,哄了两句就不耐烦的将他打发走,几个人顿时凑在一块商量起来。 “唉,照这么说,就算那个家伙到过这村里,那也是十几天的事情了。”一个旅行者摘下头上风帽,当作扇子扇着风,很是郁闷的说。 “是啊,可惜上一次给那家伙跑了,真是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他伤得那么重,没想到还能逃那么远。” “胖子,你刚才诱骗那小孩的一手,很管用嘛。”另几个人全都七嘴八舌的发言,因为远近都是开阔的田野,他们并不用担心谈话的内容被人听见,却也刻意的放小了声音。 “是啊,只要逮住了那个家伙,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就是整整的一万金币呢,做过一辈子赏金猎人,还从来没有接下这样丰厚的***呢。” 这些人的谈话终于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赏金猎人是属于冒险者公会下的一个组织,他们依靠公会的花红任务获得收入,也可说是佣兵的一种。 只是和传统的佣兵待在佣兵工会里等待有人上门任务不同,他们是冲着那些高危险,高收入的悬赏任务直接去的,赏金猎人是佣兵中的精英,是冒险者当中经验最丰富的一批人,当然,他们的行踪也更加神秘。 三个赏金猎人商量得正高兴的时候,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第四个家伙突然将眼一睁,两道熠熠神光放射出来,那三个人顿时不作声了,都拿眼睛望向他。 当他们都脱去风帽透气纳凉的时候,只有这个人始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很独特的气息,强大而神秘,剩下三个人全都有意无意的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但实际上,只要这个人说什么,他们都有认真的听,因为,这个人的话向来都不错的。 “我觉得这村子里的气氛很古怪,似乎隐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唯一没有摘下风帽的赏金猎人缓缓的说,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声调毫无变化,不过剩下的三人对他都是肃然起敬,因为他是个魔法师。 “法师先生,你是说,那小孩在骗我们?”一个赏金猎人面色阴沉的问。 “是了,那小孩的确有古怪。”胖子像是忽然醒悟到什么似的,猛的一拍大腿,叫道:“要是一般孩子,拿到糖果肯定是迫不及待就吃,哪里会像他那样,跑得远了也没有吃一颗,嘿嘿,这小鬼肯定是要引得我们误以为那家伙已经不在这里,骗我们到那小村里去,到时候猝不及防,他好放手偷袭。” 三个赏金猎人一齐转头去瞧法师,他们虽然冲着那高悬的花红去追杀那个牛头人,不过对于对方的实力一直心有忌惮,想想到了狭窄的环境中突然遇上,牛头人那力大无穷的可怕攻击,几人心中就是不寒而栗。 “嘿嘿,既然他想把咱们引进去,那咱们何不把他引出来?”法师阴笑两声,开始默默念诵咒语起来。 天蓝只想快点跑到树林里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那点演戏本领已经骗不了那几个老江湖,他只想快点找到牛头人霍满,让他出面将那几个家伙引走。 天蓝敏锐的眼力可以轻易的看出这几个家伙身上藏着兵器,他甚至能够从对方一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动作判断出这几个人身手都很强,比起鲍勃大叔那样的半调子那是强太多了。 这些人既然冲着牛头人而来,那么只要霍满一走,他们肯定不会难为这座可怜的小村庄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丑恶,那几个赏金猎人既然是掩面而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是早作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些人一生都在危险的刀尖上跳舞,早就习惯了杀戮与毁灭,欧姆小村在他们眼里,那是丝毫的不值得一提。 小树林里偏偏就见不到牛头人的身影,正当天蓝焦急的寻找时,后面小村的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天蓝愕然回过头,只见一颗明艳的火球呼呼的飞来,与早先的那颗一样轰然炸开,又一栋小木屋被轰成了碎片,熊熊燃起的大火可以断定,屋子里的人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轰轰,火球一个接一个的在村中爆开,天蓝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只感到世界是那样不真实,哭喊的村民,燃着火断裂下来的木头,还有着了火哀鸣着乱蹿的牲口,这一切拼凑成一幅地狱一般的景象,就在这早晨不起眼的阳光中,光天化日的罪恶正在上演着。 天蓝知道,欧姆村这下完了,同时在他的心底更加深刻的了解到霍满所说的话,这个世界,是以力量来说话的,普通的生命,在那些拥有力量的人眼中看来,不过如蝼蚁一般。 鲍勃双手紧握一把大剑,这是两年来他做为铁匠给自己打造的唯一一把武器,他的眼睛血红血红,浑身肌肉鼓胀,就如同一只发狂般的野兽,死死的盯着面前四个被风帽遮住脸的人。 不,这四个不能说是人,应该称之为恶魔,他们有着强大的能力,却无缘无故的袭击这座宁静的小村,短短五分钟时间,原本美好宁静的小村化为灰烬,一百五十多村民被烧死大半,逃出来的不是被射杀就是被魔法撕成碎片,就连老人和小孩子,在他们手中也不能幸免。 “我要杀了你们!”他狂吼一声,挥着剑就要冲过去,魔法师扬起手中的法杖,正要用一个风刃结果这个蝼蚁的性命,身边一个赏金猎人却拉住了他。 “瞧,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呢,留下来尝个鲜也不错。”的舔了一下嘴唇,两道残忍的目光投向紧跟在父亲身后,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的小青。 由于是魔法师放火突袭,能活下来的女人很少,大多在屋子里就被活活烧死,再说这些粗手大脚的村女也不入他们的欣赏水准,反而是这种七八岁的稚龄女童更能引起兴趣,他们可不管小女孩长得漂不漂亮,对已经在血腥屠杀肆虐中变成野兽的赏金猎人来说,只要是亲鲜幼嫩的肉体就可以了。 “呀!”鲍勃狂喝一声,趁着那个魔法师没有向他扔出火球的机会,双手举剑过头,正是以V字斩的架式全力劈下,一个剑士显然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小村里还有着懂得剑技的武者,略感惊讶的同时,挥剑想要将他格开。 不料鲍勃这一下却是用上了全力,他本来就是个铁匠,练着力气活儿,又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这一剑的力量竟然大得出奇。 那剑士一剑竟然无法将之架开,反而被鲍勃的剑劈得向下压去,这名剑士顿时大惊失色,冒出一头冷汗。 同样是剑士的他自然深知道这V字斩的后手,第一剑的全力砍劈是个人都能挡得住,关键就在于力量的把握,要是不能将对手强力封挡开,而是自己用来格挡的武器被对方压下,那么接下来的一撩将避无可避,只有死路一条。 “快,快杀了这家伙,他发疯了!”大惊失色的剑士顾不得别的,他撒手就松掉了自己的武器,脚上用力一蹬,身子向后飞退,险险没有挨到鲍勃接下来的必杀一击。 要是换了平时,这个起码也有二级剑士实力的家伙被鲍勃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佣兵一剑砍掉手中武器,很多人下巴都要掉落,单对单的情况下,一个剑士失了兵器那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很可惜,赏金猎人总共有四个人,听到剑士的召唤,法师的魔杖,弓箭手搭上弦的箭头全都指住了鲍勃。 不过,有人的动作比他们还要快上一步,一把匕首在鲍勃大叔刚刚完成V字斩,正准备继续追砍那个落荒而逃的剑士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刺进他的小腹之中,鲍勃眼前人影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要是天蓝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呼,因为击杀鲍勃的正是那笑眯眯的胖子,没想到这么胖的家伙也能成为盗贼,真是令人不可置信。 “爸爸!”小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扑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父亲,想用自己的手去堵住那狂喷鲜血的伤口,可惜,这样的致命一击,鲍勃注定是不行了。 “嘿嘿,小家伙不用哭,呆会儿就有得你享受的了。”那剑士捡起自己的剑,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小青拉了过来,眼光从鲍勃那死后依然须发怒张的脸上扫过,恨恨的啐了一口,想想刚才险些命丧这样一个小角色之手,再看自己手里的小女孩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凶戾。 小青像是被这一切的变故吓傻了,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布,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父亲惨死的尸体,仿佛连哭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上居然还有几两肉呢。”那剑士笑着,已经扯掉了她的衣服,然而就在这时候,小青却突然张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而且死不松口。 “啊!”这回轮到那剑士长声惨呼,他愤怒的甩着手臂,想将小青的牙齿甩开,可惜,小青就是死不松口,竟然硬生生从他的手臂上连衣服一起咬下一块肉来。 那剑士痛得狂呼惨叫,抡圆了手臂就是重重一个耳光,打得小青飞跌出去,嘴里的东西和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小妞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一定要用这世间最残忍的刑罚让她好好享受一遍!”剑士捂着剧痛无比的伤口,脸都变得有些狰狞扭曲了。 “住手!你们不是要找那个牛头人吗?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不过你们必须放了她。”就在这时,一条小小的身影从树林中钻了出来,正是刚刚赶回来正好目睹这一切的天蓝,眼看小青就要遭遇毒手,再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一下站了出来。 “好啊,果然是你这小鬼。”那胖子一见天蓝就有点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小鬼耍了一道,他恨恨的骂道:“找什么找?要是这样那家伙还不跑的话,那他就是蠢到家了,小鬼,你自己出来送死那是最好。” 当整个欧姆村都被烧掉后,赏金猎人们并没有见到牛头人从火海里逃出来,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恐怕这次是要打草惊蛇了,自然而然的,这一切的怨愤都要归到眼前这小鬼身上。 天蓝大惊,心中暗暗懊悔,这下不但救不了小青,自己反而也要搭进去了,看来还是经验不足啊,太幼稚了,想要玩过这些经验丰富无比的冒险者,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只要一想到即将遭遇不测的小青,心底的那一丝悔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青就这样落到这些人手中的。 如果丢下她独自一个人逃跑的话,那他就不能算一个男人了。 然而,就在这几个赏金猎人狞笑着朝天蓝逼过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你们这几个家伙是在找我么?现在不用找了。” 四个赏金猎人同时惊讶的回过头去,他们看到一个两米多高的巨大人影,牛头人霍满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手中是一柄同样巨大,双面斧刃的长柄纯钢巨斧,在火光与朝阳的映照下闪着一丝丝的杀气。 “想不到你们居然如此狠毒,明知道我不在这里,却还要将这里夷为平地。”霍满毫无表情的说。 “嘿,你这怪物,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你攻击商队,杀人夺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样的话?”四个赏金猎人显然对自己的恶行并不在意,那个剑士冷笑着上前一步,叫道:“谁让这些人自己找死,没事收留你这个灾星,得罪了黑太子殿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个死,我看你还是痛痛快快的做个了断,也免得我们多费手脚。” “哼,我霍满从来不会庑故杀人,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那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牛头人冷笑一声,大斧挥动,双刃斧带着无比威势横扫向四个赏金猎人。 能够出来追杀霍满的赏金猎人自然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刚才那个剑士因为轻敌大意险些被鲍勃所伤,不过在面对霍满之时却是极为的小心谨慎。 双手大剑全力一架,两件兵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半空中火花四溅,他已经生生挡下了牛头人的全力一击,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手臂上刚被咬伤的地方开始再次流血,让这剑士深恨那个小女孩。 可惜,现在这四个赏金猎人都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了,霍满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最为要紧的就是法师和弓箭手必须马上拉开距离,胖盗贼则绕着牛头人游弋起来,一方面给对手制造心理压力,另一方面却也是在找最佳偷袭的机会。 “小青,你怎么样了?”天蓝趁着这个人人混战的时候,顾不得危险冲到小青身边,尽管不远处就是强大的冲击波和兵器挥舞的劲风,只要被碰一下肯定就是一团肉酱,但他还是毫无选择的跑了过来,准备拖着她离开。 “爸爸,爸爸死了。”小青却是动也不动的呆坐在鲍勃的尸体旁,双眼发直,被打过的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而激战更是近在咫尺的身边发生,可她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更要命的是天蓝根本没有力气拉得动她,这时候才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急得直跺脚。 就是这短短的一刻,战局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那个剑士因为手臂受伤,已经没法挡住霍满凶恶的进攻,双手大剑差一点被震脱手,不得不暂时退避,而霍满也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家伙,他的目标是那个魔法师,只要解决了他,剩下的人未必能给他造成多少伤害。 被追杀的法师仓促间只来得及回身扔了个火球,被牛头人用斧柄挡了一下,炸开的火球将他的前胸烧得一片焦黑,可是霍满却丝毫没有理会这种伤害,剧痛对他的动作全无影响,依然板着一张脸继续追杀法师。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那胖子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先前那种和蔼可亲的腔调,阴冷得一个字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住手,霍满,如果你再不停下来,这小孩就没命了。” 被胖子拿来威胁霍满的,自然就是天蓝了,他还来不及带着小青逃走,已经被胖盗贼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提起来用匕首架住他的脖子。 “你抓住他干什么?我跟这小孩又没什么关系。”霍满嗤笑道,他虽然并不希望天蓝就这样死了,可是要他为了这个孩子束手就擒那也不可能。 “嘿嘿,没有关系,他会来骗我们?”胖子狞笑一声,匕首在天蓝脸上比划着,其实无论天蓝和霍恩有没有关系,拿来威胁一下对赏金猎人们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有关系自然最好,没有关系也可以扰乱一下对方心神,给法师和弓箭手暂时后撤拉开距离争取到时间,至于天蓝的死活,那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关心的。 天蓝紧张无比的看着那把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匕首,他当然清楚自己和这牛头人之间不会有任何关系,所以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当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原来平时听的那些视死如归一类都是屁话,是那帮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天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喉咙无比干涩,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望着几步远的牛头人,明明知道他不会也不可能救自己,却总是盼着,抓着这最后一点点希望。 意识仿佛又进入了那种画画时的感觉,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天蓝竟然出奇的能够感应到周围环境的每一点变化。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牛头人居然放下了巨斧,四个赏金猎人脸上都露出微笑。 然而,这个牛头人就真的这样放弃了抵抗吗?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霍满抬起右脚,仿佛毫不在意的朝前踏出一步。 顿时,一股可怕的冲击波就以他踏下的那只大脚为中心向四周传播开来,凡是被这股震动波及的人全都头昏眼花,脑子里一片眩晕,虽然只是过了短短的两秒钟,这种眩晕的状态就在消散,可是在战场之中,两秒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就在霍满那一脚重重踏下去的时候,地上的巨斧也同时跳起来回到他的掌握当中。 巨斧挥处,血光迸现,胖盗贼的半个脑袋已经被一斧劈飞,紧接着,牛头人毫不停留的跨出一大步,巨斧轻轻的划拉一下,魔法师的身体一分为二,洒下一片血雨,短短两秒钟时间,已经有两人命丧斧下,剩下两个刚刚从晕眩中清醒的赏金猎人也吓得亡魂乱冒。 “是战争践踏,该死的,这个牛头居然会战争践踏!”剑士亡命的咒骂着,举剑想要挡住霍满朝他劈去的一斧。 可惜战争践踏的余波对他依然有着致命的影响,这一剑并没能发挥出他的全部实力,本来他就不如霍满力大,一分心更是差得远了,巨斧将双手剑远远震飞,斧刃的边缘划出,给他来了个开膛破肚,鲜血和内脏混合着流了出来,眼见是活不成了。 最后剩下来那个弓箭手显然就不是什么敢于拼命的角色了,他一见三个同伴都是在一瞬间就被牛头人分尸,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已经把他吓得再也没有了任何战斗的勇气。 屠杀者变成被屠杀者,他们的反应甚至比那些被他们屠戮的村民还不如,心中无比恐惧,惊慌失措,再也不是个优秀的战士了。 呼,霍满朝着弓箭手的背影,用力掷出了手里的巨斧,长柄巨斧旋转着,发出可怕的呜鸣,那个弓箭手听到身后的动静,吓得亡魂丧胆,逃得更加快了,可惜,他再快也快不过飞斩而来的巨斧,十多步的距离就被追上,惨叫一声,巨斧透背而入,将他活活钉死在地上。 这顷刻之间发生的一切,全部落到一个人眼中,那就是天蓝,因为是被那胖盗贼提在手里,双脚没有着地的关系,所以战争践踏并没有波及到他,正处于那种奇妙感觉当中的天蓝,眼睁睁的看着牛头人抬起右脚,然后重重的踏下去。 在那一瞬间,那种蓄满力量,仿佛一脚踩下去就要天崩地裂的感觉,深深震撼着他的心,整个战争践踏那不到半秒钟的过程,在他的眼中就如同半个世纪似的。 牛头人肌肉的每一点收缩,大脚踏出那种霸气十足的架势,就像一根根勾勒好的线条似的,全部收入他的眼中,在那一瞬间,天蓝同样有一种冲动,仿佛心中也要同样的大喝一声,重重的踩上一脚,发出震撼大地的威势。 这种感觉,就跟当初见到鲍勃大叔使出V字斩的情形一模一样,天蓝心中惊骇莫名的想,难道自己竟然学会了战争践踏?这怎么可能?战争践踏不是牛头人的专有技能么? 最后掷出那一斧的霍满,这时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起粗气来,这次追杀他的赏金猎人虽然只有四个,级数却比上次那二十多人要整整高出一级。 里面还有一个法师,要不是侥幸使出战争践踏并且出奇不意的话,恐怕谁生谁死还难说得很,惊险的地方连自己也不敢回想,过了好久之后,他捡回了自己的战斧,略有些歉意的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天蓝,在他看来,一个小孩子被吓得呆了,有这样的表情再正常不过。 “天蓝,很抱歉,我刚才去查探外面的情况去了,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牛头人抓了抓脑袋,略微歉意的对他说道。 “你这个灾星,混蛋,你以为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了吗?”天蓝忽然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量,居然一下冲到牛头人面前,揪住他身上染满鲜血的皮甲,愤怒的大吼道:“欧姆村都是因为你而毁掉了,坦格斯爷爷死了,鲍勃大叔也死了,还有好多人独了,你明白吗?” 面对这样一个小孩子愤怒的指责,牛头人无言以对,毕竟,他躲在这里养伤期间,天蓝每天都给他送来食物,尽管这些食物自己动手也可以抢得到,不过那样肯定早就暴露行迹了。 在霍满的心目中,其实和那些赏金猎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同样不把这些蝼蚁一般的村民放在眼中,只不过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罢了。 只有天蓝和他在一起呆了那么久,份量又有所不同,似乎这孩子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很是对他的胃口,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了他的家人,霍满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天蓝,你的家人死了就是死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牛头人温和的说,并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生气。 “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的这些人?将来我一定要杀了他,为坦格斯爷爷他们报仇。”天蓝决然的说。 牛头人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他严肃的看着天蓝:“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知道我的对头的名字,对你并没有好处,我是个牛头人,也是个独行大盗,就算得罪了那个人,最多我在红月帝国呆不下去回到大草原上,可是你不一样,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天蓝倒抽了一口凉气,能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牛头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对方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了,不过就算这样,坦格斯爷爷就能白白的死了么? 天蓝苦笑一声,自己想得似乎太多了,以这样孱弱的身体,就算想要报仇,也得有那个力量啊。 之后的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牛头人默默的翻找了一下那四具尸体,从里面找到一小袋金币,几颗魔兽晶石和一些杂物,他将所有的钱全都留给了天蓝,又帮他掩埋了鲍勃的尸体,就默然的离开了,只剩下天蓝和小青两个呆呆的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村子和那座孤零零的坟头。 “什么人?”天蓝忽然厉声喝道,他的精神一直处在那种奇妙的状态中,似乎很恍惚,然而周围的一切变化却又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七八个小男孩畏畏缩缩的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居然是格鲁和那帮小子,今天也算他们命大,约好一早就去林子的深处打兔子,结果逃过一劫,后来欧姆村被魔法夷为平地,他们在林中也有发觉,却不敢露头,只有在一切全都安静下来这才敢出现。 “是你,是你害死了全村的人!”格鲁一见到天蓝,立刻红了眼睛,恨恨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天你一直鬼鬼祟祟的跑到后面的树林去,一定是你引来的灾星!” 天蓝看这家伙本来就很不顺眼,这时更不想理他,直接撇过了头去,依旧沉浸在浓浓的哀愁当中。 “怎么,没话说了吧?天蓝,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杂种,都是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哼,我要杀了你。” 格鲁见天蓝没有开口,自以为他是心虚了,声音更加狠厉起来,上前就要动手,却被天蓝回头狠狠盯了一眼,这一眼当中满含煞气,只有刚刚经历过生死,见识过血腥的人才拥有的这种煞气,格鲁只是一个小孩子,哪里见识过这般凶厉的眼神?顿时吓得急退几步,不过随即就想起天蓝终究只是那个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废物,胆气又壮了起来。 他几次想要重新上前,可是终究有些害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可怕感觉,最后眼睛一转,瞥见了那只钱袋,连忙一把拿了,头也不回飞也似的跑走了。 天蓝并没有理会拿起钱袋的格鲁,毕竟他们全都失去了家人,这些钱也可以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了,他带着依旧有些浑浑噩噩的小青,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黑石城。 很快,天蓝就发现自己好象错了,没有钱,的确是万万不能的,黑石城的城门口需要交纳四个铜板的入城税,可是天蓝搜遍了每一个口袋都拿不出,差点被那两个士兵凶恶的赶走,最后还是因为他说了欧姆村惨遭毁灭的事,士兵们才允许他进去向治安官汇报。 进了黑石城之后,两个小孩早已饿得头晕眼花,半点力气还没有,别说去治安官那里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终于,天蓝不得不带着小青在一个已经关门的店铺前坐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全都投来厌恶的目光,把他们当成了要饭的小乞丐。 确实,现在的天蓝和小青确实很像两个小乞丐,走了那么远的路,蓬头垢面自然不说,身上的血迹洗过后依然残留,加上灰尘污渍,显得肮脏不堪。 这一夜,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小青紧紧的钻进自己怀里,就像只怕冷的小猫,天蓝却是只感到自己眼皮无比的沉重,全身发冷,没法动弹,晕晕沉沉的。 天蓝大惊,他知道自己一定又生病了,也难怪,在街头露宿一夜,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夜里不生病才是怪事。 心中暗叫糟糕,这个节骨眼中可不是生病的时候,强打起精神,却是摇摇晃晃的站不起来。这时,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老板推着一辆小车走了出来,原来是一家包子铺,馒头肉包的香气在清凉的震风中传得很远。 “走开,该死的小要饭的,谁叫你们睡在这里,把我的地面都弄脏了。”老板是个油乎乎的中年男人,一见到天蓝两个立刻大发雷霆,顺手抄起一把铁钳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朝他抽去,天蓝勉力抬胳膊挡了一下,顿时一阵锥心似的疼,可老板的铁钳还是没头没脑的抽打过来,天蓝勉强用身体护住小青,顿时手上背上不断传来一下下的剧痛,,挨得多了,那种疼痛的感觉都在遥远,仿佛麻木了一般。 老板一看有些不对,再打下去很可能就要把人打死了,殴打一个小乞丐算不了什么,可要是把人打死了,那就会有不大不小的麻烦。 小青仿佛依然沉浸在她那悲痛的世界中,只是当她看到天蓝被老板暴打的时候,不禁又是哇的哭了起来。 “快走快走,吵得人心烦。”老板没好气的丢来一个馒头,在地上滚了几滚,雪白的馒头上已经沾了不少污迹,天蓝知道这时候一定得走开了,不然的话肯定还要遭到毒打,勉强捡起那个馒头塞进小青手里,许是肚子饿得狠了,小青马上破啼为笑,一口咬去半个馒头,看着天蓝咯咯的笑起来。 “慢点吃,没人会跟你抢。”天蓝苦笑着看小青吃着这个自己挨了一顿毒打换来的早餐,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痛,反而令他混沌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一些,勉勉强强站起来,扶着小青刚走了几步,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好半天爬不起来。 “哈哈哈……。”背后传来那老板刺耳的笑声,天蓝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寻思该怎样找个法子赚点钱,否则再过几天非得饿死街头不可。 他忽然感觉到怀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终于想起来,那好像是一块画板,昨天早晨他正是揣着这东西想到村外去写生,结果就遇上了这一连串变故,至今这块画板也没有拿出来过,上面还夹了几张白纸和一支炭笔,天蓝脑中灵光一闪,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自己的画了,能不能画几幅画换点钱呢? 想到这里,差不多已经绝望的身体仿佛又焕发出了一点活力,拖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的双脚,天蓝来到一个比较宽敞的长街转角处,将画板支在膝盖上,,四下一打量,拿着手中的炭笔比划一下,测量好距离和角度,就动笔画了起来。 尽管是在病中,饿得没有力气,不过天蓝的绘画功底那可不是盖的,一旦进入状态,耳中就再听不到声音,眼前所见完全是一幅奇妙的世界,车马喧哗行人匆匆,都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下来,随着炭笔刷刷的声音一点点的被搬到纸上。 终于画完最后一笔,天蓝只觉得手腕有千斤之重一般,脑中一片一片的晕眩,强自压下那种恶心的感觉,天蓝审视起自己这幅作品来,勉强还算可以,毕竟是生病影响了发挥,他将画板竖起来放在身边,这样无论别人从街道的哪一边经过,肯定第一眼都能看到这里了。 可惜,要是能画一幅油画就好了。炭笔的素色在这种不大的白纸上并不是很醒目,根本比不上油画的宣传效果,远处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走近的行人还是有很多看到了这幅画,顿时发出一片惊叹声,有好几个人围了过来。 “看,这画的不就是对面药铺里的那个老烟鬼吗?画得多像哪。”一人指着天蓝画中一个叼着烟斗的老头大叫。 “是啊,那是圣菲尔德广场的雕像,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另一人指着画中的远影,啧啧称奇。 “啊,还有教堂尖顶,街上这几辆马车,都画得很好。”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都对天蓝的画指指点点,他们当然看不出天蓝在画里运用了好几种手法,远景勾勒得十分细致,尤其是他能看见的地标性建筑,近景很多则模糊处理,却突出了一个叼着烟斗,显得很有个性的老头,,天蓝画人物的手法自然纯熟无比,所以这老头也被刻划得极为生动,就连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仿佛也能感受得到。 这种详略得当,远近相宜,朦胧处理的手段很容易就能给人真实的感觉,代入感也很强,有人就情不自禁的回头张望,嘴里啧啧赞叹不已,仿佛这街道全都落入了那幅画中似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多看天蓝一眼,。 “只要二十个铜板,有喜欢这画的可以买回去慢慢欣赏。”天蓝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嗓子,二十个铜板仅够买十几张白纸,外加一顿午饭,已经是低到不能再低的价钱,可是依旧没有人愿意出钱来买。 “呀,是汉克老头来了。”外圈的几个人一阵嚷嚷,人群骚动了一下,原来是对面药铺里的那个老头来了,他手里拎着烟袋,气呼呼的分开人群,一见到天蓝的那张画上果然画着自己,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小鬼,谁允许你把我画上去的?你是不是想败坏我老汉克的名誉啊?”老头气哼哼的伸手一扯,顿时将那张画从画板上扯下来,几下撕个粉碎,天蓝一看差点要晕倒,顾不得身体虚弱,奋力扑上去抱住那老头的大腿,用力一拉,老头想不到这小家伙居然不要命的扑上来,又惊又怒,狠狠的将烟袋砸向他的头,滚烫的烟袋锅烫得天蓝哇哇大叫,可他就是死不松手。 “你赔我的画来!”天蓝怒吼道,他是真的在拼命了,这老头撕掉的画可说是他最后的一点点希望,再不找到几个钱,他和小青肯定都要饿死,现在他是真的绝望了,恨不得将这可恶的老头一把掐死。 有时候愤怒也是一种力量,尽管天蓝又饿又累,虚弱异常,却硬是将这老头拖倒在地,又踢又咬,老头被他打得连声呼号:“快来人哪,这是个小恶棍,他要打死人了。” 看样子汉克老头的名声似乎并不太好,周围的人仿佛都在看他的笑话,却没有一个肯出手帮忙的,可惜好景不长,药铺里老汉克的儿子小汉克冲了过来。 小汉克是个年青力壮的小伙子,一见年纪大的父亲被一个小流氓纠缠,立刻怒火中烧,将天蓝拉开后一阵毒打,直打得他抱住头缩成一团不再动弹,这才悻悻的停手,一脚将他的炭笔踏成几截,再将画板摔个稀巴烂,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见已经没有热闹好瞧了,纷纷叹口气离开,再也没有人瞧上地上半死不活的天蓝一眼,正好这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见到这乱纷纷的情形,不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一个梳着分头,穿着一身花里胡哨衣服的十三四岁少年探出脑袋,疑惑的看了一眼,车夫上前一打听,赶紧回来将这里发生的事一回禀。 “什么,那个小乞丐居然会画画?”少年有点不敢相信的打量了天蓝两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是啊,听那些人说,这小孩画的画很不错,不过跟少爷您比起来,那肯定是差得非常非常远了。”车夫讨好的回答道。 “嘿嘿,你家少爷当然是个天才,”少年显然被马屁拍得非常爽,不过他眼珠一转,很是不屑的说:“不过就是没那么多时间画画而已,你去问问那小鬼,看他有什么好的画,拿过来我瞧瞧。” “你真的会画画?”当达尔扬看到自己的车夫拎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像拎小鸡似的提过来时,他感到自己像是被耍弄了,这样一个小鬼恐怕连字都未必会写吧?他又怎么可能会画画呢? 天蓝无力的抬起头看了这个分头男一眼,对面这个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像极了另一个世界的另类艺术家,发型是一种很古怪的分头,幅子歪在后脑勺上,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实在很有个性,不过对他那一身画满各种符号和图形的超级印象派外套一点也不感冒,他艰难的点点头,想要说句话都有点困难了。 “你真的能画画,画一幅来我瞧瞧。”达尔扬瞪大了眼睛,他的父亲是黑石城里一个很大的武器商人,这家伙从小锦衣玉食,好吃懒做,他的父亲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名魔法师或者优秀的剑士,不过这两种职业都太辛苦,达尔扬宁愿把时间花在吃喝玩乐上面,于是以自己对于艺术很有兴趣为理由提出想学画画。 可惜他不知道,这世上无论哪种技艺都不可能是轻松能够掌握的,别看人家轻松写意几笔就能完成一幅大作,你照样画出来的就只是几个鸡爪子而已。 达尔扬学画两年不但一无所成,还以各种借口从父亲那里支用了大笔颜料和纸张费用,这几天他的父亲听到风声,正在逼问他的学习情况,偏偏达尔扬的老师又是黑石城最好的画家,很认真严肃的一个人,不肯替他撒谎,眼看就要穿帮了,达尔扬正在抓狂到哪里请一个画师来当***手呢。 “你真的会画画?”达尔扬实在是不相信,却也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个小孩,画师可是冷门职业,黑石城里剑士魔法师好找,驯兽师矿师什么的也不难,可要找到一名真正的画师却不容易。 “能不能先给我吃点东西?我已经饿了一整天,实在没力气画画了。”天蓝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 达尔扬一听心里更加狐疑,这小家伙明明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小流浪汉,怎么可能懂得画画这样高深的技艺呢?就算他是个天才,嗯,本少爷比他更加天才,学了两年也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啊。 他差一点就要下令把这小家伙远远的扔出去,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这小子尝试一下,反正给他点吃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当是喂猫喂狗好了。 “好吧,本少爷给你一次机会,你去把,嗯,那个家伙给我画出来。”达尔扬瞧了眼四周,随手一指,恰好指的又是对面药铺里的汉克老头。 天蓝大口大口的吃掉了达尔扬少爷抛过来的几块吃剩下的点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极度虚弱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了一点力气,马车上有达尔扬画画用的***工具,虽然这家伙从来没有正经的画过一幅画,可是纸笔都用的是最好的,天蓝接过来之后感慨了一番,知道这很可能是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了,当下凝神静气,抬头朝那老烟鬼看去。 老头一瞧天蓝这小子居然又在看他,登时胡子都要气炸了,他恶狠狠的朝这边瞧过来,看那架势,似乎又想叫儿子来修理这小鬼一番。 可是,当他看到天蓝旁边达尔扬的那辆华丽的马车时,脸色顿时就变了,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后面躲去。 “呔,那老头,你躲什么?”达尔扬嚣张的大喝一声,眉毛一竖,老汉克一个激灵,差点没一瘫坐在地上,这回他再不敢动弹了,只好苦着一张脸呆在原地给天蓝当免费的模特儿,天蓝看了心中暗爽,同时也惊异于达尔扬的影响力,竟然连街上随便哪个人都怕了他似的。 吃了点东西之后天蓝下笔飞快,这老头他已经画过一次,第二次画当然更加得心应手,不到五分钟一张铅笔画就已经完成,旁边的达尔扬早就在一旁看得发呆,等到天蓝完成以后他一把抓过画板,看看上面那张画,再瞅一眼汉克老头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天蓝在画画的时候用了一点漫画的夸张手法,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老头最初那一瞬间发怒的样子,画中的汉克老头须发皆张,两眼圆瞪,却又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达尔扬比照一下现在老头那种死了老子娘一样的苦瓜脸表情,当然要发笑了。 “嗯,将这个钉在这家药铺门口,三天后才能取下来,就当是我送给这老头的礼物好了。” 且不说街面上有多少人来围观这张令老汉克蒙羞的漫画,达尔扬现在已经是胸有成竹,一点不害怕家里老头子的考较了,兴冲冲的赶回城主府附近的豪宅,命人将天蓝和小青先洗洗干净。 下人们十分奇怪少爷今天怎么带两个流浪儿童回来了,小女孩不怎么样,这小男孩倒是眉清目秀的,难道……,自家的少爷竟然突然喜欢起这这个调调来了,不过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乱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天蓝两个带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时又传来少爷的命令,让将那小男孩直接送到他房间里去,仆人们对望一眼,似乎都瞧出对方眼中那一丝古怪来。 达尔扬的房间里,天蓝终于好好的饱餐了一通,达尔扬在一旁好不耐烦的看他吃完,这才把将他找来的目的说出,他准备让天蓝当自己的书童,准确来说应该是画童比较恰当一点,最关键的任务就是替他画画,一边向他的老师那边交差,一边随时应付父亲那里的检查。 天蓝想了想,抬起头来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那我和小青都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并且每天都吃饱吗?” “哈哈,那当然可以,本少爷的书童当然不能亏待了,只要你以后尽心替我办事,有得是你的好处。”达尔扬大大咧咧的说道,自然有下人来将这里收拾干净,达尔扬摆一摆手,有人立刻撒腿去请他们家老爷过来。 军火商人维里奇最近很是做成了几笔大生意,心情无比舒畅,黑石城属于红月帝国的边境地区,常常有从蓝月帝国那边过来的匪盗骚扰,是以军火商人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 维里奇的财富一天天膨胀,名望地位也是一天天提高,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始终让他闹心,那就是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不成器,将来如何能够继承自己的家业? 若说维里奇不想多生几个儿子那是假的,不过自己的夫人实实在在的太厉害,娘家是红月魔都里惹不起的大背景,维里奇可不敢背着这位姑奶奶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所以最多有一两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子,将来能够指望的还只有达尔扬这个不学无术的玩意儿。 想起来这个儿子维里奇就要发火,除了吃喝玩乐会败家之外简直一无是处,每个月管家报上来的帐目上少爷领取的花销数字都让人触目惊心,要不是孩子他妈厉害,非给他打断腿不可,最近听到风声,他竟然跑去青楼和人争风吃醋,结果打伤了人,这一点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寻花问柳了,维里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可以断定自己那个儿子显然没有花多少心思在画画上面,所以这次一定要借着考察功课的机会,好好整治他一番。 当达尔扬看到黑着一张脸,像是随时都有暴风雨降临一般的父亲,心头也不免直打鼓,他对老头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看来这次父亲是准备动真格的了,要命的是自己的母亲还不在,到时候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忐忑的达尔扬不禁庆幸的看了眼身边的天蓝,要是没有捡来这个小家伙,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收场了。 “嗯,父亲大人,您让我画什么呢?不是儿子夸口,跟着皮隆老师学画两年多,你儿子的画技已经是小成,就算是拿到魔都艺术展上去,那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达尔扬别的本事没有,一张嘴还是可以跑火车的,只是被他的父亲那阴冷严厉的目光一盯,一下子又心虚了起来。 “真的吗?那好,我倒要瞧瞧,你都有了些什么长进。”维里奇一眼就能看出儿子心中的胆怯,他在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今天连这样的大话兜出来了,到时看你如何收场。 达尔扬没有注意到儿子身旁新收的小书童,天蓝却是好好的将这个鹰钩鼻的男人仔细的打量一番,维里奇身材干瘦,却是一脸精悍模样,身上从上到下都散发出一丝丝阴冷气息。 天蓝心里暗暗感叹,这样的父亲怎么就能生出这样的儿子,达尔扬那吊儿郎当的模样,除了身上那件充满后现代艺术气息的外套之外,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连天蓝都看不顺眼,军火商人就更加看不顺眼了。 “你跟我来,到我的书房去。”维里奇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稍加思量就猜到儿子很有可能***,扫了眼那些堆得足有半屋子的画册卷轴,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达尔扬后背冷汗涔涔,老头子果然不好糊弄啊,他原本打算的就是夹带***,如果不是遇到天蓝,那是肯定要被识破的了,不过现在么,嘿嘿……。 维里奇的书房除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宽大的书桌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位军火商人倒不像很多无知的爆发户一样在自己的书房里塞上几书架满满当当的书撑门面,当天蓝抱着一大堆颜料纸笔吭哧吭哧的跟着达尔扬进来后,这小子立刻小心陪笑着说:“父亲大人,既然是在您的书房里,那您也不用怕我玩什么花样了,请您先出去一会儿,待儿子画好以后就请您来欣赏,好吗?” “为什么要我离开,难道我在这里看着你画不行吗?”维里奇一脸狐疑的说。 “这个,您难道不知道您在我身边会给我带来很大压力的,做为一个艺术家,画画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达尔扬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父亲留在房里,他一脸惫懒的笑着,摆出一副恭送的架势。 军火商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随手一指墙上挂着的一副魔法***,冷冷道:“你就画这个吧。”说完拂袖而去,这张魔法***是最近他的工房新试制出来,还没有流通上市的新品,维里奇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未卜先知的先准备一张画好的画,所以他很放心的离开了。 维里奇刚一走,达尔扬就迫不及待的将门上栓,跳过来问:“你能不能画这个?老头子这出的是哪门子题目,居然让画一张***,要是换了别的,说不定本少爷一时兴起还画个一两笔,这武器有什么好画的。” 天蓝心里暗暗鄙视了这小子一番,就凭你那两下子,除非你老爹脑子烧坏了让画一两幅印象画,不然绝对拿不出手。本来按说画物要比画人简单,起码没有那样复杂的空间层次,可是画武器又不一样了。 一张***有很多的零件组成,要是不了解它的构成,画出来的肯定很呆板,天蓝没有回答达尔扬的话,而是小心的跑到墙跟,踮起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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