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1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1) 　　楔子 　　公车还没停稳，一群人已争先恐后将车门重重包围。 　　司机瞥了瞥门外的人群，休闲地拿起矿泉水，喝了口，解渴，叹了口，“啊”，然后不紧不慢地按下按钮开了门。 　　“喂！别插队啊！喂！排队啦……后面啊……” 　　“不要撞我啊！你想非礼啊？” 　　“不要挤啦……没位置啦！小周快上去，我掩护你，帮我霸个位置啊！” 　　“人还没上来霸什么位置？！我先上来的！该是我的位置……” 　　“让让！让让！让个位置给俺老婆吧！”一中年男人边扶着孕妇，边左挤右推，为他的“皇后”开路。 　　老头斜睨着后座的女生道：“如果我年轻个二十年，我早就让了。” 　　女生立即反应过来，楚楚可怜地向身旁的周复始道：“我很容易晕车的，你让给她好不好？” 　　虽然周复始跟那女生并不相识，长相亦只算平平，但人家女生跟他撒嗲，又岂能不让？ 　　他的屁股正在依依不舍地慢慢离开座位，却听见—— 　　第1章 交通堵塞，慌忙赴考 　　公车还没停稳，一群人已争先恐后将车门重重包围。 　　司机瞥了瞥门外的人群，休闲地拿起矿泉水，喝了口，解渴，叹了口，“啊”，然后不紧不慢地按下按钮开了门。 　　“喂！别插队啊！喂！排队啦……后面啊……” 　　“不要撞我啊！你想非礼啊？” 　　“不要挤啦……没位置啦！小周快上去，我掩护你，帮我霸个位置啊！” 　　“人还没上来霸什么位置？！我先上来的！该是我的位置……” 　　“让让！让让！让个位置给俺老婆吧！”一中年男人边扶着孕妇，边左挤右推，为他的“皇后”开路。 　　老头斜睨着后座的女生道：“如果我年轻个二十年，我早就让了。” 　　女生立即反应过来，楚楚可怜地向身旁的周复始道：“我很容易晕车的，你让给她好不好？” 　　虽然周复始跟那女生并不相识，长相亦只算平平，但人家女生跟他撒嗲，又岂能不让？ 　　他的屁股正在依依不舍地慢慢离开座位，却听见—— 　　“阿姨，过来这边坐！”坐在后面的明慧抢了他的对白。 　　从学校大门到第1章07考室，这个欠扁很久的男生像条跟屁虫似的一直跟在她后面，明慧不时赏给他几个足以杀死一头牛的眼光，毕竟道歉也不能挽回她今天本来美美的心情，但对方又已经道歉了，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在精神上揍他一顿。 　　明慧走进课室，找到了将会属于她两小时的6号座位，而那个欠扁的跟屁虫果然是条跟屁虫，就坐在明慧后面的7号位。 第2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2) 　　“喂，你有没有多一块橡皮擦啊？”那条跟屁虫拍了拍明慧的背脊问道。 　　“没有！”明慧没好气地回答，连头也不转一下。这个男的与她生生相克，只要看到他坐在她后面就让她浑身不自在，还想问她借东西，门都没有！ 　　离开考还有三分钟，一个俊秀的面孔从前门走进来，引起考室内一些女生的骚动，来人正是那个颇像方力申的男生，明慧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否像方力申那样是个飞鱼王子，她只知道他的飞车技术可不赖，所以只好暂时将他称作飞车王子。 　　“嗨！这么巧。”明慧像捡了好几百万似的立刻换了张脸主动向来人打招呼。想不到那么快他们又见面了，希望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 　　飞车王子有礼地向她点了下头，然后坐在明慧前面的5号坐位。 　　“刚才还没有跟你道谢，真的谢谢你啊，不然我就迟到了。”明慧笑得可灿烂了。 　　“不用。”飞车王子温柔的嗓音不断在明慧的脑中回放。 　　她看着飞车王子的背脊，竟发觉自己从没看见过如此好看的背脊，普普通通一件Ｔ恤，穿在他的身上比什么NIKE都要名牌，乌黑的头发，整齐的发脚，还有——喂！乐明慧你够了没有？在想什么啊？今天是来考试的！ 　　“呃——，请问您有没有多一块橡皮擦？”飞车王子转过头问了明慧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 　　“没有。”明慧依旧回答了同一个***，证明了她方才回答跟屁虫的确实是实话，但这个“没有”比先前那个“没有”的咬字以及配套的眼神温柔多了，而且，她把自己的那块橡皮擦分成了两半，然后说：“但是可以分给你一半。” 　　坐在明慧后面的跟屁虫不禁啐道：“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啊，有哪位美女愿意分给我一半啊？” 　　离开考时间还有两分钟，一位长了一张马脸的男监考员走到教室的最前面说：“请各位同学把证件放在桌面的左上角。”语毕，他跟另外一个长了一个牛鼻的监考员一前一后逐个位子验明考生的正身，长着马脸的监考员缓缓地走到明慧的6号座位，看了看明慧的准考证又对照起明慧的真人，如此循环了3次，就差没有拿个放大镜逐个毛孔检验，看第４次的时候，这个监考员终于停止了眼睛反复的动作，却把两眉中间的通道皱成个“川”字型，然后压低声音与那个牛鼻监考员嘀嘀咕咕，咕咕嘀嘀了起来，不知商量着什么商业秘密，尽管明慧已经竖起耳朵偷听，却只听到几个不成文的音调。 　　两名监考员交头接耳了一阵，那个马脸监考员走到明慧跟前，说：“我们不能让你考试。” 第3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3) 　　突然，几十道奇异的眼光从四面八方投射在明慧一人身上，当然能夺得“最八卦金奖”的要数坐在她背后的跟屁虫。 　　“为什么？”明慧突然傻了眼。 　　“你的准考证不合格，根据考试规定的第一条，我们不能让你考试。”监考员用律师般的口吻向明慧指出不能让她考试的理由，然后把准考证交还给她。 　　明慧接过准考证脸色立刻发青，“但是我还有学生证，我……我还带了***。”明慧蓦地感到很无助。 　　“没有了准考证我不能让你考试。” 　　“我……我……真的是乐明慧。”这是明慧唯一能说的。 　　“我也相信你，但你的准考证确实不合格。”监考员语中带有几分同情。而坐在明慧旁边的考生则像在看一幕精彩的戏剧似的，只为现在没有瓜子和花生被他们边剥边观赏而遗憾。 　　“今天是最后一科了，求你让我考完它。”明慧锲而不舍地哀求。 　　“我真的帮不了你。如果你能早一点发现还可以申请一个临时准考证，但现在已经没时间了。”监考员能说的也只有这个。 　　明慧拿着被认定为废纸的准考证，用宝剑般锐利的眼角扫了坐在她后面的跟屁虫一下，跟屁虫顿感有一股很强的杀气向他刺来，只好还给明慧一个无辜的眼神。 　　这次可不关我事啊，冤有头债有主，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的准考证不争气，不要这样看着我啊！ 　　谁知，跟屁虫眼神中的申冤不仅没有减缓明慧眼中的两团火，而且使那两团火燃烧得更旺。 　　“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我跟你有什么仇，我是不是挖了你的祖坟？！”明慧突然发标，“我要杀了你！”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手执起跟屁虫的衣领，而另一只手则紧握拳头向跟屁虫的脸挥去，但此拳头还差三公分没有落到跟屁虫的脸上。因为那个马脸监考员眼明手快地使出一招擒拿手，快而准地擒住明慧的手肘，显然这个监考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能有此功力的应该有好几年劝架的经验了。 　　“请你立刻离开，不要打扰其他同学考试，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一丝同情在监考员的脸上掠过，但马上又被冷淡掩盖住了。 　　“你让我考试我愿意向你下跪不要赶我走我要考北大我每次模拟考试都考到870分以上这科我一定可以拿满分的你就通融一下我真的是乐明慧我成绩很好的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努力了三年我一定要考试我可以给你钱你让我考试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明慧发了疯似的狂摇着监考员的胳膊。 　　这次监考员没有答话，摆出一张没有任何感情的脸，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为什么就不能帮我这一次喔，我等了三年就等这一天，三年啊，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一张这样的纸你们就不让我考试，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慧不死心地叫嚷着，监考员还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像一盆冷水冰冰地浇在明慧的头上。 第4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4) 　　“我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明慧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 　　监考员缓缓地摇头。 　　吵完了，闹完了，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她依然有个希望，“请问可不可以给我一份试卷，只要让我做一下就好。” 　　“对不起，那些试卷要全数收回不能外泄。”监考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明慧的眼睛，不是因为他说了谎，而是他不想看见明慧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的神情。 　　“我知道了。”明慧没有继续乞求下去，她像平时放学收拾东西般将所有的财物塞到书包内，然后一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从考室的后门走了出去，她什么都带走了，唯独那张无效的准考证被她遗落在地上，静静地躺着…… 　　其他考生知道戏已经唱完了，有若干人没什么感觉，有若干人收拾心情迎接考试，有若干人为少了个高分的对手而感到庆幸，而差点被扁的跟屁虫，从地上捡起了那张可怜的准考证，看了看，吓得他眼珠子差点掉地下。明慧的准考证显然被水浸泡过，虽然现在已被风干，但位于右上角的照片被水融化得分不清照片中的人是男是女，相中人的眼耳口鼻化成了一团墨。 　　“怎么会这样？该不是刚才我踩到她脚带，然后……” 　　铃——”开考的铃声响起，考室内的考生挥动着笔杆子，考室外的明慧在阳光二中的操场上游走，校园寂静得像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到旗杆下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以立正的姿势在烈日下暴晒了两小时，没喝过一口水，眼前是空荡荡的操场、空荡荡的天空、空荡荡的空气，花草树木全都没有颜色…… 　　第二声校铃响起示意着考试的结束，考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室走出来，此时明慧才迈开已站得紧绷的双脚离开这个对她没有任何意义的考场。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她家就住在离上下九步行街不远的西关大屋，但她已不记得上一次逛街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她一向觉得逛街是无聊有钱女人的消遣，可是今天她成为了一个无聊的没钱女人，从天河城一直逛到农林下路，从农林下路一直逛到流行前线，从流行前线又逛到北京路，再从北京路逛到上下九以及状元坊，看见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很多名牌的饰品，她现在才发觉这些年轻女生们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映入过她的眼帘之内，她现在穿的鞋子是十九块的假李宁运动鞋，衣着是学校的校服，无论是上学还是去喝喜酒她都是以这身衣服出席。不是因为她家有多穷买不起时髦的东西，只是她想把所有的零用钱留给书店的老板赚。曾经有一个心理学家说过：“当一个人与外界的其他人想法不同时，即使他的想法是对的，他都是一个不正常的人。”虽然这个心理学家的名字不为许多人所知道，因为实在太长了，中国人对名字的记忆力总不及外国人，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心理学家显然很有名，不然就不会有这般多人转述他的话了。如果这个心理学家没有瞎掰耍她，那她就是会被拥护这个心理学家的心理学家兵团认定为不正常的人了，而现在的她开始变回一个正常人，因为她问了自己一个从没想过的问题：“读那么多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5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5) 　　不知不觉明慧来到了袁一娈的摊位，袁一娈是一个长驻于下九路的江湖术士，据说——其实是袁一娈他自己说，他是八字重量断命法的创始人袁天纲的第Ｎ代传人，那个袁天纲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在唐太宗时期批中“唐三世后，武代李兴”的道人，再者，袁一娈还是现代风水大师袁一凯的弟弟，由于袁一凯是哈佛大相学系毕业的学士，尽管论经验、论道行、论聪明、论才智或是论谁长得帅，袁一娈都占尽了上峰，但就因为袁家只供得起一个大学生，袁一娈在岁数上吃了亏，因此袁一娈只在哈佛大读了两年便辍学从事走鬼业，而袁一凯天生好命，只是在哈佛大里泡泡妞，考试时做一下长颈鹿，便混到风生水起，每年年头还会被电视台请去解说该年各生肖属相的运程。 　　明慧在袁一娈的摊位桌面上放下十块，继续漫无目的地走，走了不到三步，一个声音在她后面喊道：“喂，我是看相的，不是乞丐。” 　　三个月前 　　每当时钟走到下午六点钟，本来就人声鼎沸的下九路更加热闹，因为城管们已经下班了，各位靠走鬼为生的小市民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东西摊出来，理直气壮地叫卖。人群中有两个女生手牵着手穿梭于闹市。 　　“为什么没有男生喜欢我？”明慧的发春密友韩晶灵在回家的路上第十三次问她这个问题，因为今天全班最丑的女生钟钟终于有了第一个男朋友，而且这个男朋友是鼓号队的帅哥指挥员元峰。据可靠情报的叙述：元峰与钟钟的邂逅是在放鼓号乐器的第1章0第1章室，今天下午一个小鼓手在鼓号队评选赛的前半小时因腹泻不能出场，钟钟作后补补缺，当她在第1章0第1章室换小鼓手套装换到一半的时候，元峰不知状况走了进去拿指挥棒，钟钟大惊失色想仰天大喊非礼，元峰见势不妙连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再用他的夺命销魂眼在五秒之内迷住了钟钟，此时其他的队员也进来拿鼓号乐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以为正上演着活春宫，他们看见的是：元峰和钟钟“亲密”地粘在一起，元峰还饥渴地扒开了钟钟的衣服。为了给钟钟一个“名份”，钟钟便成为了元峰的女朋友，而原本暗恋元峰的女生（包括与元峰关系暧昧的刘珠宝和现在与明慧在一起的晶灵）个个心有不甘，不是想方设法要拆散鸳鸯，就是长唉短叹个不停。 　　晶灵的埋怨明慧没听进去，却被摆摊的袁一娈听到了，袁一娈机不可失地向晶灵招生意：“***，有烦恼？老夫可为汝占一卦。” 　　“不用钱我就占。”晶灵随便打发他。 　　“如果不灵不用钱，灵验的话，请***多多关照。”袁一娈圆滑地回答。 　　“好，就看你灵不灵。”晶灵拉着明慧在袁一娈的摊位坐下。 第6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6) 　　“请问想求什么？”袁一娈摇头晃脑道。 　　“姻缘！” 　　“依***的八字和占得的卦象显示，你应该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暗恋一个人，是不是？”这个“是不是”是每个相士开口说的第一句不能不加上的行业语，因为连第一句也没猜对，那么，这个相士也不用出来混了。 　　“这还用依八字来看吗？她整个脸都已经写着了。”明慧抢腔答道，她摆明就是不信这个袁一娈的葫芦里能卖出什么药。 　　“不要急，请听我说，这位***占得的是第三十二卦——井底观明月，见影不见形，日出照四海，光辉天下明。意思就是说这位***暗恋的人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的真命天子一直在她身边，只是她看不见。” 　　“那是谁啊？能不能测一测他叫什么名字啊？”晶灵恨不得立刻把那个人挖出来看是何方神圣，免得她到处乱找又找不到对的人。 　　“算不是不能算，只是算了也没用，正所谓前世因今世果，算出来的也只是对方上辈子的姓名字号，但帮你测测他的性格如何准没问题。”多测一个多收十块。袁一娈在心中补上一句。 　　“那快帮我测一下。”晶灵迫不及待要给钱袁一娈赚。 　　“日支为正财，即你的配偶为人勤劳节俭，诚实过于保守，注重现实利益，有时表现得有些势利。不喜诗书等理论性的事物，占有欲强。”袁一娈捧着算命书不经大脑地读。 　　“怎么会这样，我最讨厌保守、势利的男生了，还不喜诗书，那不是说他是个又土又吝啬又没志气的男人嘛。”晶灵对袁一娈占到的男生不甚满意。 　　“所以我才说他一直在你身边你却看不到啊，况且勤劳节俭的男人不会乱花钱，可以储蓄很多老婆本；还有诚实保守是很难得的美德，现在诚实的老公可不好找啊，多少男人家里有个美若天仙的老婆还瞒着***出去跟别的女人厮混；不喜诗书等理论性的事物，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或许他从事的职业根本就用不着喜欢诗书，说不定是个明星、运动员或武术宗师。”袁一娈怕晶灵觉得他不灵连忙为占得的结果说好话。 　　“想不到你不仅会解签，安抚人心也不一手啊。”他刚才说的那个男人该不是他自己吧？明慧边调侃边在心里嘀咕个不停。 　　“是啊，现在要混口饭吃可不容易啊，一定要不断提升技能，我曾在哈佛大读过两年心理学，不过因为没钱所以没读下去，想当年我可是哈佛大心理学系的高材生啊，如果你们有什么烦恼想不通，我还可以充当一下心理医生，我这里有帖汤药药方叫心灵鸡汤既能解忧又能养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卖给你几服，我收费很公道的。”袁一娈喋喋不休地为自己擦亮招牌。 第7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7) 　　明慧一听就觉得袁一娈在乱吹，其实袁一娈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在哈佛大读过两年本科，但他与比尔盖茨没任何关系，他就读的是哈笑佛大学，这所大学是由中国历史上几位有名的相学大师后人合资建成的一所民办大学，全校只有三个专业，分别是中国相学系、外国占星系和心理学系，里面的学生大部分以桑姓、夏姓、龙姓、薛姓为主，虽然桑道茂、夏荣、龙复本和薛大鼎的后人既不比张楠、陈昭、李生等后人多，也没比试过谁的后人对相学研究更精通，但由于这所学校是由桑道茂、夏荣、龙复本和薛大鼎的四个有钱后人合资筑起，所以以招收姓氏为桑、夏、龙、薛且有志于研究相学的学生为主。从哈笑佛大学出来的学生都喜欢将自己的母校简称为哈佛大。刚从哈笑佛毕业的应届毕业生都是各企业争夺的人才，因为他们在求职简历上把哈佛大这简称写于毕业院校栏上，但当企业人事部的员工拿起他们的***原件及其复印件时，他们得到的待遇将是被扫地出门，而袁一娈家兄袁一凯之所以成功的秘决是：他于某年某月某日在邻近袁家村的一个汽车站等车时，发现站牌上粘贴了一个***的***号码第1章39********，他给对方打了个***，交了几百元将哈笑佛大学***中的“笑”字无声无息地移除，再活用从哈笑佛学到的攻心术把人事部的员工蒙过去。而袁一娈所说的心灵鸡汤也确实有这样一服汤药，听说喝了能治失眠、多虑、烦燥等更年症状，但由于在哈笑佛里学的都是理论性的知识，袁一娈从事相士业多年从未真正开过这服药给任何人，即使有时他自己也有失眠、多虑、烦燥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试验，因此这服药是否有效，一直未得到证实。 　　“不知这位***是否也要卜一卦？”袁一娈把握机会想要一箭双雕发发市。 　　“是不是当真不灵不收钱？”明慧再次确认，只要袁一娈敢说一句：“是。”她就可以听完他的夸夸其谈后拍拍屁股走人了，还完全不用负责任耶。 　　“呵呵，老夫言出必行。”袁一娈学姜子牙的招牌手势理了理他留来留去都留不长的黑胡子。 　　“***想测什么？”袁一娈拿着明慧的八字问道。 　　“学业！”明慧顺口答道。 　　“第二十七卦——少年勤学状员才,奈何金榜未见名,聪明天赋经书意，一朝光辉耀门庭。依此卦象显示，你是李白命——怀才不遇，但因为天资聪敏，应该会有风光的时候。”袁一娈意味深长地解释。 　　明慧向晶灵使了个眼色示意离开，袁一娈见状立刻两手在桌面一摊，说：“谢谢两位，这位算姻缘的***二十块，这位算学业的***十块。”占一卦十块，占三卦就三十块，才十分钟他就赚到三十块了，这样的工作哪里找，好久没有做过这般和味的生意了。 第8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8) 　　“什么怀才不遇啊，你以为现在还是皇帝说了算啊，几个月后我就拿个北大录取通知书过来给你瞧瞧。”语毕，明慧便拉着晶灵走，懒得理袁一娈的危言耸听。 　　“喂——，看在我无功都有劳的份上给几块吧，喂——喂——”袁一娈苦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将要到口的两块肉双双飞走，皱纹又多了几条，都怪他不够呛，也不会撒野，如果他肯说几句看相不给钱会遭天险的话，至少有些信邪的人会怕了他，不论心甘不甘都掏一下腰包买个安心，又或者把所有的签都换成上上签，再说几句客人爱听的解说，今天他也不会弄得这般霉，有骨气的相士真不好做啊。 　　晶灵倏地良心发现，回过头在袁一娈的摊位上放下了二十块，她也希望她的姻缘如袁一娈所说就在她身边，只要这个人一出现，她就可以撕掉“没人要”的封条了。 　　电视机内的新闻女主播嘴巴一张一合对电视机外的观众说：“高考今天揭榜，各位考生可以致电16880215或登陆高考官方网站www.gzzk.com查询成绩。……接着是一则关于女学生因高考成绩未如理想跳楼的消息。” 　　电视直击现场：一个女学生在一幢大楼的天台上徘徊，路人见状报警，谈判专家五分钟后赶到现场，与其对峙了半小时，但谈判以失败告终，女学生从十八层高的天台上掉下，将位于楼下绿色的草地染成了一片红色，在女学生跳楼后十分钟，其双亲赶到现场，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其母看见自己的女儿倒于血泊之中，霎时泪如泉涌，悲痛地哀嚎着：“明慧——明慧——，你不要丢下妈妈啊，只要你回来妈妈做什么都愿意，我们不会怪你的，你快回来。……我的女儿啊……救救我的女儿啊……快救救我的女儿……妈妈都还没走你怎么可以先离开……” 　　歇斯底里的哭声透过电视机传到每家每户，其母受不住丧女之痛休刻了过去，其父呆滞地坐在地上看着女儿像睡着般躺着，好久都没有作声，当记者拿着麦克风上前慰问时，女学生的父亲突然转过身掐着记者的颈项，“我女儿不会跳楼的，一定是有人把她推下来的，说！是谁？我女儿今天早上还跟我说要煮我最爱吃的东西等我下班回来吃！怎么会突然又说要跳楼？一定是你们欺负我女儿！……”记者被掐得青筋外露，整张脸红得像关公似的，三名***上前把两人分开，女学生的父亲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般攻击前来制止他的***，最后被***反扣在地上。“放开我，你们这帮杀人凶手到底想怎么样？！害死我女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女儿有什么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杀我女儿？！……” 　　女主播旁述道：“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现场。” 第9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9) 　　屏幕上出现四个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将地上的女学生和失去知觉的母亲先后抬上白车，女学生的头颅被盖上了白布，数百个人在旁边围观她跳楼的全过程，交通堵塞了二小时才恢复正常。 　　女主播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本台记者跟进此事。” 　　此时，女学生的母亲已苏醒过来，正躺在家里休息，但她仍未能接受此特如其来的噩耗，嘴巴不停地叫着女儿的名字，而女学生的父亲也已经冷静下来，他对记者说：“或许是我们对她的管教太严了，我跟我老婆结婚了八年，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女儿，我们真的很爱她的，她是我们的命根啊，想不到，想不到……”女学生的父亲再也说不下去了，情不自禁涌出男儿泪。 　　他从床头柜上拿出女儿跳楼之前留下的遗书给记者看，写道—— 　　爸爸、妈妈：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们会很伤心，但我真的受不住了。 　　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们，你们知道吗？为了你们，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学习，很努力地去讨好身边的老师和同学，很努力地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我以为努力做什么都行，但，我错了，原来人生这个游戏根本不是这样玩的，我玩得好累，十多年来我没有做过一天的自己，每天就戴着乖女儿好学生的面具在别人面前演绎同一个角色，我真的觉得好累。 　　我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拿个好成绩回来，看到你们开心的样子，我自问付出的不比别人少，为什么连这样简单的要求上天都不肯成全我？成绩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只是几个数字，但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生命和一切，我姑负了你们和老师对我的期望，尽管我已经付出一切去做你们心目中的女儿，但我始终不是那个完美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们。 　　其实我很不甘心，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希望以后能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现在，我知道这个愿望永远不会实现了，上不了大学，一切都完了。我已经做了你们十九年的包袱了，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们，或许没有了我，你们就可以少点牵挂、少点担忧。你们说我自私也好，懦弱也好，就算我对不起你们，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就让我离开吧。 　　莫挂念，请忘记。 　　明慧绝笔 　　今天各大媒体无不是报道关于高考的话题，被跑腿记者采访到的考生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乐明慧已经对这些本应触痛她心灵的高考消息免疫了。在这段时间里，她伤心又伤心过了，自责也自责过了，总不能为一次失误难过一辈子，更不可能像电视上那女学生那样遇到什么事就跑去跳楼跳桥跳珠江啊，虽然最近跳Ｘ还是挺热的，但真正义无反顾跳下去死掉的真没几个。 第10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10) 　　一般来说，女性说自己要跳楼都不会真的跳下去，她只不过想借此机会让***、消防队员、过路的路人，还有正忙着上班或上学的亲人风尘仆仆跑来，听听她的心底话，显现一下自己的重要性，然后只要有个会说甜言蜜语的谈判专家过来哄哄，再有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抱抱，她便会像猫一般温顺地让***叔叔将她抱到安全的地方，她看见大家对她那般好感动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死？而今天电视上那个既有谈判专家疼疼，又有***叔叔抱抱，依然选择跳下去的案子是个特例，或许是那个谈判专家说的甜言蜜语说得太像《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那女生实在受不了那个专家说话说得比苍蝇还烦，正想冲过去封住他的鸟嘴之际，不幸差错脚掉了下去；又或许是她看见来抱她的***叔叔长得实在太抱歉，让她宁愿死也不要给他抱，就这样那个女生便断送了自己的宝贵生命。 　　男性说要跳楼与女性说要跳楼恰恰相反，他一般都会真的跳下去，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死，只是他在上面站了那么久，下面有这么多人看着他跳，如果他不跳真会很没面子，还会被人说他：“没种！”一个男人怎么受得了别人怀疑他的播种能力，而且会说他没种的人里面还有一部分是女人，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为了向女同志们证明他是有种的，他只好舍去生命捍卫尊严了。 　　还有的是男人婆和娘娘腔，他们跳楼的结果往往是出人意表的。男人婆会很有种地眼一闭，心一横，吸口怨气往下跳，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双手死抓着人家的防盗网大叫：“救命啊——救命啊——”，至于最后是否得救，则要看“他”的造化了；而娘娘腔会在天台的围栏上起码坐个三时五刻，在死跟不死之间挣扎，过路的路人看个一时半刻就看腻了作鸟兽散，***叔叔见“她”犹豫那般久，想必也不会跳，但娘娘腔一天不下来***叔叔和谈判专家如果就这样走了，回去一定会被上司喷，只好跟“她”耗着，让天台上很久没吃过饱饭的蚊子一次吃个够。 　　做这些从高处往下跳的运动明慧连想都没想过（包括蹦极跳），但从下面往上跳的运动她倒做过，小学时她就跳了两次级，现在她打算复读高三明年再考，反正复读一年她还是比一般的学生多赚一年的青春，只是高中的学费要比小学的学费贵两倍，就当作是补交小学免交的那部分学费吧。她拿起遥控器转来转去，就是没找到一个能吸引她视线的电视节目。 　　“那明慧怎么办啊？”夜深人静时人类的听觉往往比白天敏锐，因为白天的时候人可以依赖眼睛，而在夜里人有太多事需要依靠耳朵来判断了。 第11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11) 　　譬如去捉奸的老婆不仅必须在门外先弄清里面的人是否就是她老公，而且要听清楚里面的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是否已经在做她要捉的那件事才能冲进去，又如梁上君子必须先在窗外听见屋内人的打鼾，才可以继续他的夜间作业。人类经过长久的进化历程，渐渐地一对通风的耳朵就成为了黑夜里一双明亮的眼睛，所以在夜里说话就要小心隔墙有耳了。 　　人都是爱管闲事的，在这三更半夜里，明慧听见了慧妈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而且这句话还与她有关，不偷听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我也没办法啊，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慧爸爸没头没尾地答话，就是没有揭晓谜底。 　　“还差多少？” 　　“大概差一年的学杂费吧，如果明慧不用复读正常考上本科我们还可以维持，但突然间要复读一年，我们就失预算了，老妈住医院还要用钱啊。”明慧总算抓到他们三更半夜关着门密谈的重点了——原来在烦恼她的学费。 　　“问黄哥借吧，她这么疼我们家明慧，说是给明慧读书用的，他一定会借给我们的。” 　　“不准你问他借！”慧爸爸的声音倏然变得严肃。 　　小时候，明慧从大姑妈的嘴里八卦到：黄叔与她爸是情敌，原本她妈和黄叔是一对，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还打算结婚，但后来她爸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她妈弄到手，然后她爸就跟她妈结婚了，就在她爸跟她妈结婚后的第七个月，她便从她妈的肚皮里迸了出来。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啊？”慧妈妈的声音忽地变小了。 　　“我就是这样的了，你是不是后悔嫁给了我？如果当初你搭上的不是我而是那个二世祖，你现在不就是少奶奶了？”慧爸爸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们意见不合，她爸就会说这种气话，明慧都听腻了，想不到偷听还是听到这种没什么偷听价值的东西。 　　“你说话怎么这般难听啊？黄哥什么时候又踩着你的尾巴了？”慧妈妈的火也来了，完全忘了现在是该将音量调小的时候，希望邻居个个都是头叫不醒的猪，千万不要听到他们的家丑才好。 　　“心疼了吧。”慧爸爸调侃道。 　　“那你又怎么样了，你的容妹妹不也很体贴，如果当初你娶的是她还可以继承她家老爸的祖业呢，现在就不会霉到连给女儿读书的钱也筹不到。”慧妈妈也翻起了他的风流帐。原来她妈也有情敌，他们四个人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关系啊？明慧的脑袋瞬间被一个接一个的问号填满。 　　“是啊，我当初是被鬼迷了，人家容妹妹年过四十依然风韵犹存，你呢？结婚两年后就货不对版了，一天到晚吃老年陈醋吃得皱纹一楞楞不说，胸部又小又扁又下垂像极了四季干扁豆，不要说跟容妹妹比了，连住在对面的黑牡丹也比不上。”慧爸爸口不择言地数落。 第12节：第1章交通堵塞，慌忙赴考(12) 　　从客观上来说，明慧很认同她爸说的话，比起容姨跟牡丹姨她妈确实是显得日久失修了点，她爸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也还是个正常男人啊，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有金泰熙的脸孔、李玟的身材、李嘉欣的气质、林志玲的甜美和周慧敏的温柔，不过女不嫌母丑，她精神上支持妈妈。 　　“呜——呜——”慧妈妈扁起嘴像个女娃般哭了起来。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美的女人，一种是丑的女人，她们的共同点就是皆为水造。女人的哭声是软化男人的特效药。此招之药效在历史上有迹可寻：唐朝开元盛势之际，杨贵妃就凭着一招梨花带雨在杨梅之争中彻底击败梅妃与众多后宫佳丽，独自获得唐玄宗怜香惜玉之心，然后，“春从春游夜专夜，三千宠爱在一身”；再早一点可追溯至齐宣王与钟无艳的一段故事，大家都知道齐宣王迎娶钟无艳皆因钟无艳德才兼备，但能使钟无艳得到东宫之位的起因其实是她看见齐宣王独宠夏迎春而哭个不停，齐宣王既不能休此丑妻，因他的国家还得靠她撑着，又不想每天忍受该杀猪般的鬼哭神号，只好答应她一切除爱抚之外的名利权的要求作为安抚，此训夫之策通过中国上下几千年来有名无名有钱没钱的女人不断验证，证实其有效性，完全符合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好长的一个标准），并被收录在《训夫策》第三章第九条之中。 　　慧妈妈将此传女不传男的祖传训夫之法作为她与慧爸爸每次吵架落幕的结局，真的跟每晚电视八点档的剧情一样没什么惊喜，当然，此招一出，针锋相对的两人就会握手言和了。 　　“好啦，好啦，不哭啦，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那样说哭就哭。”慧爸爸一见慧妈妈哭了起来瞬间变成体贴柔情男，慧爸爸哄小孩般的对白让门外偷听的明慧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现在又……老又丑了，你就嫌……嫌弃我了，你很……很没良心啊。”慧妈妈说得断断续续害明慧听不清剧情的发展，她只知道一定是什么埋怨的话。既然想知道的事都听到了，她才不会做偷听人家说话那些没道德的事，就给里面那对老情人留一点私人空间吧。 　　明慧回到自己的巢穴，本来打算再续前梦，但辗转反侧了好久就是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知道的越多烦恼就越多：钱！真是个问题。思前想后她还是拿起了***，拨通那个本来已经不干她事的***16880215，“您的成绩是五——百——八——十——二——分”，电脑录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把数字吐出来，录音每说一个数字，她额头上的汗珠就滴下一颗，打完那个***后，她在床上发起了呆，尽管在打那通***之前她已经做好听到任何分数的心理准备，但当听到自己的分数时她的背脊和腋下还是渗出了令人发寒的冷汗，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是努力了那么久总不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吧，五百多分对许多考生来说不算低，但与她填报的第一二个志愿的分数差太多了，而第三个志愿本来只打算把那张志愿表填满不要浪费了一张好好的纸，填了什么她都忘了。 第13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1) 　　第2章 高考放榜，考生自杀 　　第二天清早，屋外明媚的阳光跑进了明慧的房间，照耀着明慧的屁股，明慧被夏天屋内的温度热得大汗盖着小汗，但她依然忍耐着不愿起床，甚至连挪动一下身子也不愿意。“铃——铃——铃——”***很不识相地响起，将已被夏天的太阳热醒一半的明慧真正地吵醒，她并不打算接这个扰人清梦的***，依旧闭着双眼装睡，铃声响了十一下就停止了，本以为可以继续作她的白日梦，但“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夺命追魂铃又再响起，对方似乎知道她刚才故意不接***，一定要将她烦到接***为止，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话筒。 　　“喂——”明慧没神没气地说了一个拖长尾巴的***用语。 　　“喂，明慧啊，我是晶灵呀，我们高中的同学打算在这个星期天聚一聚，庆祝考上大学耶，你这个星期天有没有空啊？”对方连珠发炮似的一开口就是一大串。 　　“我……我这个星期天刚好有……有些事。”明慧一听到是庆祝考上大学的聚会立刻清醒过来连忙把它推掉，本来以她跟高中同学的交情，高中同学聚会她会把其他事情推掉，然后赴约，但这次性质不同，几个月前她还自信满满地说她要考北大，人人以为她志在必得，就算失一下手考不上北大也能考个比北大逊一点点的名校本科，谁会想到她以单科吃鸡蛋的成绩考了个刚低于本科线的专科分数，如果有人问她是否达到分数线，她准不能跟他们说：不要说北大了，我连本科都考不上吧，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干嘛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一听就知道在说谎，该不是没脸见人不去吧？”晶灵猜度人心地问。 　　明慧在心里答道：不是吧，你怎么知道啊？怪哉！ 　　明慧本来就被晶灵口中的庆功会吓着了，现在又被晶灵说中了她说谎，心里更慌乱。她犹豫了五秒解释道：“当然不是，是你自己一大清早打***来，我都还没睡醒就要答你这些要开动脑筋的事情，怎么会不吞吐？”明慧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把一切都推到晶灵身上。 　　“开个玩笑而已嘛，干嘛这般认真啊？是了，星期天你真的有很要紧的事吗？那事能不能推掉，因为那个庆功会很多同学都会去的，难得一聚嘛。”晶灵的老妈果然是个在工会里办事的，要不怎么会生出晶灵这般会搞组织的女儿。 　　“呃——，可是我那件事真的很要紧，因为那天是我表姐结婚，我答应了她当伴娘，人家结婚一生才一次，总不能答应了又不去吧。”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明慧又撒了个谎，这谎显然比上一个有进步、有说服力。 　　“这样啊？我们还以为可以全班都到齐呢，我去问问他们，看可不可以改星期六。”晶灵倒是很体贴明慧，还想为明慧改期。 第14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2) 　　明慧连忙说：“不用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吧，不要为了我一个人改期，我会过意不去的，而且聚会以后多的是机会啊。”唉，好不容易才想到个像样的理由推掉，万一他们真的改星期六那她怎么办，总不能每一次都说没空吧。 　　“那好吧，只好等下次啰，拜拜。”晶灵话中略带失望。 　　“好，拜拜。”唉……，明慧不禁在心中吁了口气，总算过关了，想不到她要用上这鸵鸟政策。 　　“明慧！你起床没有？出来吃早餐啦。”慧妈妈在房门外探着明慧房内的动静。 　　“哦，来啦！”明慧一开门差点没把她吓死。 　　慧妈妈这个活宝成为了国宝，两个红肿的袋子在两颗几乎眯得看不见的眼珠底下兜着，形状与叮当的八宝袋相似，而且右边脸颊上还有五根手指印。“哗——啊——”连续两声都是明慧的尖叫，一叫慧妈妈的熊猫眼，二叫站在慧妈妈身后的慧爸爸，慧爸爸的熊猫眼没慧妈妈来的严重，因为只黑了一边，看样子，昨晚明慧错过了一些精彩的武打场面了。 　　其实事实并非明慧所想那样。昨晚慧妈妈被弄哭后，慧爸爸极力慰妻，两人很依剧本地和好如初，这时一只蚊子飞过，叮在慧妈妈的脸上，爱妻心切的慧爸爸为保护妻子的血液，一巴掌往慧妈妈的脸拍去，但迟了一步，蚊子使出***的游击战略——叮完就走，让慧爸爸的巴掌扎扎实实地落在慧妈妈的脸颊上，且收不到预期的效果，不解丈夫一片爱心的慧妈妈以为慧爸爸假意投降，实际上却乘她不备之机暗算她，气从中来的慧妈妈一个拳头就印在慧爸爸的左眼眼眶……最后当然不少得慧爸爸的一番解释。 　　做男人不管有没有错都得解释，而做女人不管有没有错都得要男人解释，慧爸爸的解释并没有将事实说出来，因为男人的解释不是用来挑明事实的，而是解释女人想听的，就跟考试一样，必须答出老师喜欢的***才行，而且一定要用不知道女人心事而答中的语气来解释才显得有诚意。例如慧爸爸昨晚的那段解释就应该广为宣传一下，以作范例，让天下的男人学习学习：“我的小心肝，刚才不是要打你的，只是看见你的眼睛水份不断在流失，我帮你拍打一下，好让水分吸收回皮肤里，不然明天不紧眼睛会肿，皮肤也会缺水，我看见你平时喷完爽肤水后都是这样拍的。”慧妈妈听完解释后与慧爸爸化干戈为玉帛，她对慧爸爸刚才的解释给出的分数以及点评是：第一个标点前的“我的小心肝”格式对了，且“小心肝”三个字溢满喜爱之情，动人心弦，以情感人得50分，拍她脸颊的理由牵强了点但还说得过去只得4分，诚挚的双眸将那句话的精髓演绎得淋漓尽致得30分，立意新颖，内容充实得10分，上下句子连接没语法错误得5分，总得分为99分，还有1分是必须扣掉的，这是慧妈妈从语文老师那里学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给满分，总之，她读书的时候从来都没得过100分，怎么可以让别人在她眼皮底下拿到满分。 第15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3) 　　假如慧爸爸将蚊子那一段拿出来解释，慧妈妈的心里就会有条刺，因为蚊子这个小东西本来就不讨人喜欢，为了拍蚊子要她挨一巴掌不仅不浪漫，拍不中就是要她白挨一掌，如果当真拍中了，那只蚊子的手手脚脚血渍便会粘在她的脸上。 　　老俩口恩恩爱爱地坐在饭桌前享用早餐，不知内幕的明慧以为他们表面亲呢，私底下相敬如“冰”，她的脑袋再一次为到底是读专科好还是复读好左右摇摆，因为如果不是为了她复读的事，昨晚他们就吵不成了。 　　明慧走到街上闲逛，看来她跟别的女生没什么不同，只是以前太忙没时间逛，现在前途茫茫，女人爱浪费时间的本性就出来了。不过她逛街从不带钱，所以不管大店小铺的销售员如何用三寸不难之舌向她推销，也不管小偷如何神乎其技，都没有人能从她这里得到一毛钱。 　　“大家快跑啊——”突然一大帮人向明慧这边冲来，明慧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很知机地拔腿就跑，以她多年看《动物世界》的经验告诉她，当一大班动物向某一个方向跑，就说明了跟这群动物跑的方向相反的方向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或许是海啸，或许是洪灾，又或许是龙卷风，反正准没好事，这时候千万不要像电视剧里面的主人公那样找个跑着的人来问问，因为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有人停下来告诉你发生什么事，而在现实里，还未来得及开口便会被那个跑着的人撞倒在地上，成为后面跑着的人们的踏脚石。 　　明慧跑了大约20米，一个声音告诉了她那些人跑的原因。 　　“把东西都拿出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在明慧后面沉沉地说道，不带有任何感情。明慧只感到左手被人一把抓住，使欲逃跑的身子动不了，似乎嘲笑着她：你逃不了啦，还是乖乖听话吧。 　　想不到古装片才会看到的大盗洗劫村庄会发生在现在国泰民安的广州大都市里。 　　“我没有钱啊，不要抓我啊——”明慧倏地好想哭，脑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关于盗贼抢劫不成，对事主狠捅数刀的画面，早知道她就带点钱出来，不要惹恼这些人，广州的***跑哪去了？光天化日那么多强盗抢东西，快来救救她这些良好市民啊。 　　“谁要你的钱，我说的是你摆卖的东西，快拿出来！”这个女的把他想成是什么人了？他既不贪，也不是官，就算她肯贿赂他，他也不会受贿。 　　“我又不是小贩，怎么会有摆卖的东西啊？”她转过身看清这个抓住她手臂的男人，这人二十出头，五官端正，身穿一件绿色的军装，似乎像保安多于像大盗。 　　“不是小贩干嘛学人走鬼啊？神……”差点把“神经病”这些粗俗的话说了出来，现在他可是执法者啊，不能说这些粗人才会说的话。这城管在心里耻笑着明慧：原来这女的是个土包子，连走鬼也没见过，还跟着别人跑。 第16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4) 　　洞察人心的明慧一看就知道这城管心里想的是什么，居然把她当成乡巴佬，她只是不爱出门，深闺了一点而已！她在心中为自己作了辩护。 　　“我见天气好，出来跑一下锻炼身体不行啊？！” 　　“你——”他倏地哑口无言，明明是这个女的少根筋才让他误以为她是小贩，现在反倒变成是他神经错乱捉错人，气得他牙痒痒。 　　“小东，聊什么天啊，那边还有人乱摆乱卖啊。”另一个城管拿着一大袋没收到的东西向正与明慧大眼瞪小眼的城管喊道。 　　“知道了。”这个叫小东的城管立刻应允急忙离开这个让他出糗的地方，第一天做城管就捉错人，丢脸呀！千万不要让同僚知道。 　　突然间明慧很想找袁一娈，其实也不是突然间，她来逛街的目的本身就是想找袁一娈，只是她自已不愿承认而已。她并不相信算命这东西，但当一个人面对二选一的难题时总想借助其他的力量帮忙抉择。她来到袁一娈的摊位，但迎接她的只有两张凳子和一张桌子，而那个口若悬河的袁一娈却不见踪影。 　　“***，有事要找老夫吗？” 　　明慧只听到声音却看不见说话人的身影。 　　“你在哪里？” 　　“这里啊。”在那摊位不远的拐弯楼梯处有一条带血的腿伸了出来，明慧发现了她一直在找的大头，那个头还向她打了个哈哈。 　　明慧见状连忙走过去扶起袁一娈将他半扛半拉地拖向他的摊位并帮他止血。虽然她看过很多好心没好报的新闻，依广州人的生存之道，明慧这个地道的广州人是不会对任何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伸出援手的，但袁一娈在此摆摊也有一段日子，跟明慧也算是半个街坊，她就姑且帮他一次。 　　“你干嘛弄成这样啊？”明慧问道。 　　“刚才走鬼的时候被卖饰物的大婶撞到了。”袁一娈很平静地说。 　　明慧突然好想恶作剧一番，看看袁一娈百口莫辩的样子，戏谑道：“你不是帮人看相的吗？怎么今天不帮自己算一算？” 　　“唉——”袁一娈长叹一声，脸倏地拉长。“我们这些做算命的，最基本的心理素质就是认命，如果什么都可以化解那就不是命运了。我只能知道命定的一些因素组合后不同比例的可能性，而不能改变每一种可能的发生。道理与数学概率的计算一样，我帮人家算的只是过去、现在或将来最有可能发生的事，而不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有些事该发生的总是躲不了，如果躲得了那么就代表那些事没有按概率高的那种可能发生。俗人总是以为命运就是必定发生的事，却没有人看清其未知数。”袁一娈一面认真地说，发扬相学是他的人生目标，但现在不要说发扬，他连一日三餐都有问题，还要每天应对一些明明就相信算命，但又怕被别人说他迷信的人的挖苦，例如被人调侃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这么会算，干嘛还在这里摆摊啊？算一下今期“金多宝”开哪几个数字不就得了呗。 第17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5) 　　明慧开始有一点相信袁一娈说的话，因为她相信数学的概率，不知到底是袁一娈的攻心术特别厉害把她说服了，还是数学的概率把她说服了，她突然对算命这东西有些好感。 　　“那你觉得我将来最有可能的命运是什么？”明慧问道。 　　“你想卜的是什么？”虽然袁一娈知道明慧想问的是学业，但他依然明知故问。以他多年观人的经验告诉他，明慧其实是个很迷信的人，她迷信的不是风水命理，而是公式，因此要对付明慧这种人，必须要装出一副先要她提供足够资料才能算出的数学公式化模样。 　　“我想知道读专科好，还是复读一年考本科好？这样能卜吗？” 　　袁一娈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说：“读专科好。” 　　“为什么？你还没卜。”怎么答得那么随便啊？至少也得叫她抽个签嘛。 　　“上天要你第一次考不上，你考第二次它也可以再次让你考不上。” 　　“你不是说算命只是计算概率吗？你怎么知道第二次的概率跟第一次一样，说不定上天是想让我多磨练一年再让我考上呢，你连算都没有算怎么知道？”明慧对袁一娈毫不敬业的态度有些恼火，亏她还特地来问他，谁知他就这样随随便便帮她选。 　　袁一娈突然哈哈大笑，奸计得逞般说：“你自己已经选择了，为什么还来问我？你自己刚才没有看见，当你听到我选的是专科的时候整个脸都写着‘失落’两个字，你叫我帮你算，不就是想借我的口确定复读一年好嘛。” 　　想不到明慧把选择题交给袁一娈帮她选，袁一娈却兜个圈把问题丢回给她，这个问题解决了，使她心中的那块石头轻了，可是另一边的石头却压了过来。 　　“但是我家可能供不起。”明慧说。 　　“年轻人！一切随心，一切随命吧，今天你我缘尽于此，他日有缘会再见的。”袁一娈左手在桌面一摊，“谢谢十块。” 　　明慧掏了下裤袋，脸颊通红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钱出来，可以记帐吗？” 　　袁一娈不禁在心中骂道：十块也没有，你比我还穷啊！但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抓狂，说道：“不要紧，下次付吧。” 　　明慧回到家，正想按门铃，便感到家里有点不寻常，门半开着，门锁上插着一串钥匙。她不禁在心里暗忖：谁把钥匙忘在门锁上了，不会有贼吧？ 　　她用力踢开她家的门，身子连忙往后闪。没有动静！没人吗？她在离家门口五步之遥的地方向屋里望去，一个颓废的身子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是她爸! 　　明慧走进屋子里，顿感熟悉的屋子被一股沉甸甸的气氛包围着，爸只抬头看了她一眼而没有作声。 第18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6) 　　“你回来啦。”慧妈妈温柔地说，但声音与往常不同，有些发颤。 　　“发生什么事了？爸在做什么？”明慧突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慧妈妈与慧爸爸对看一眼，犹豫了好几秒才说道：“我和你爸本来打算到街上卖些饰物赚几个钱，谁知今天的城管抓小贩抓得特别严，我们第一天做小贩，一块钱都还没赚到，八千多块的货就没有了。早知道我们就不去赚那些钱啦。呜——呜——”慧妈妈本来就红肿的眼睛像下雨般又涌出泪水。 　　“明慧，爸爸对不起你啊，都是爸爸没用，筹不到钱给你读书。我想——你读专科好不好，如果你读专科的话爸还能想想办法。”慧爸爸的双眼充满了水珠，像随时都会溢出眼眶，但又被他倔强地憋住没冲出任何一滴。 　　“不可以！”慧妈妈抢腔说道：“明慧本来就是进北大的料子，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上本科。”慧妈妈固执地推翻她老公的烂主意。 　　“但是我们真的供不起啊。”慧爸爸希望他老婆能够面对现实，本来他们就不够钱，现在又亏了八千多块，学费、生活费还有七哩八啦的费样样都是钱。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说问黄哥借你又不听，现在好了，不仅赚不到钱，连本都拿不回来，现在就算你肯拉下脸问人家借也借不了那么多啦。呜——”慧妈妈哭得更厉害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说去做小贩，我们也不会亏掉八千多块。” 　　“你以为我想做小贩啊？要不是你没本事，又爱面子，我才不会打这些主意。” 　　“够了！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明慧大喊着，抢回她的决定权，“其实我昨晚查过成绩，考得还不错啊，五百八十多分，进专科院校应该没问题。”明慧改变了先前的想法，僵硬的脸部肌肉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 　　“明慧，你不要听你爸说，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供你读上本科的，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好，钱的事就让我和你爸解决吧。”慧妈妈逞强地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如果真的能想办法，他们现在就不用这般烦了。 　　明慧坚持道：“读专科也没什么不好啊，又可以早一点工作，我读书还不是为了找工作，以后想读本科也可以专升本啊，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而且我有信心以后专升本一定可以考上最好的学校。”她的话不仅要说服慧妈妈，也要说服她自己。袁一娈说的对，一切随心，一切随命。既然一切随心不行，就一切随命吧，虽然她真的很想读本科，但如果要以爸妈过苦日子，甚至要背一身的债来作交换条件，她宁愿不读了。 　　“但是……”慧妈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明慧打住了。 第19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7) 　　“就这样决定吧。”明慧故作开朗地笑开了。 　　明慧走到街上闲逛，看来她跟别的女生没什么不同，只是以前太忙没时间逛，现在前途茫茫，女人爱浪费时间的本性就出来了。不过她逛街从不带钱，所以不管大店小铺的销售员如何用三寸不难之舌向她推销，也不管小偷如何神乎其技，都没有人能从她这里得到一毛钱。 　　“大家快跑啊——”突然一大帮人向明慧这边冲来，明慧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很知机地拔腿就跑，以她多年看《动物世界》的经验告诉她，当一大班动物向某一个方向跑，就说明了跟这群动物跑的方向相反的方向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或许是海啸，或许是洪灾，又或许是龙卷风，反正准没好事，这时候千万不要像电视剧里面的主人公那样找个跑着的人来问问，因为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有人停下来告诉你发生什么事，而在现实里，还未来得及开口便会被那个跑着的人撞倒在地上，成为后面跑着的人们的踏脚石。 　　明慧跑了大约20米，一个声音告诉了她那些人跑的原因。 　　“把东西都拿出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在明慧后面沉沉地说道，不带有任何感情。明慧只感到左手被人一把抓住，使欲逃跑的身子动不了，似乎嘲笑着她：你逃不了啦，还是乖乖听话吧。 　　想不到古装片才会看到的大盗洗劫村庄会发生在现在国泰民安的广州大都市里。 　　“我没有钱啊，不要抓我啊——”明慧倏地好想哭，脑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关于盗贼抢劫不成，对事主狠捅数刀的画面，早知道她就带点钱出来，不要惹恼这些人，广州的***跑哪去了？光天化日那么多强盗抢东西，快来救救她这些良好市民啊。 　　“谁要你的钱，我说的是你摆卖的东西，快拿出来！”这个女的把他想成是什么人了？他既不贪，也不是官，就算她肯贿赂他，他也不会受贿。 　　“我又不是小贩，怎么会有摆卖的东西啊？”她转过身看清这个抓住她手臂的男人，这人二十出头，五官端正，身穿一件绿色的军装，似乎像保安多于像大盗。 　　“不是小贩干嘛学人走鬼啊？神……”差点把“神经病”这些粗俗的话说了出来，现在他可是执法者啊，不能说这些粗人才会说的话。这城管在心里耻笑着明慧：原来这女的是个土包子，连走鬼也没见过，还跟着别人跑。 　　洞察人心的明慧一看就知道这城管心里想的是什么，居然把她当成乡巴佬，她只是不爱出门，深闺了一点而已！她在心中为自己作了辩护。 　　“我见天气好，出来跑一下锻炼身体不行啊？！” 　　“你——”他倏地哑口无言，明明是这个女的少根筋才让他误以为她是小贩，现在反倒变成是他神经错乱捉错人，气得他牙痒痒。 第20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8) 　　“小东，聊什么天啊，那边还有人乱摆乱卖啊。”另一个城管拿着一大袋没收到的东西向正与明慧大眼瞪小眼的城管喊道。 　　“知道了。”这个叫小东的城管立刻应允急忙离开这个让他出糗的地方，第一天做城管就捉错人，丢脸呀！千万不要让同僚知道。 　　突然间明慧很想找袁一娈，其实也不是突然间，她来逛街的目的本身就是想找袁一娈，只是她自已不愿承认而已。她并不相信算命这东西，但当一个人面对二选一的难题时总想借助其他的力量帮忙抉择。她来到袁一娈的摊位，但迎接她的只有两张凳子和一张桌子，而那个口若悬河的袁一娈却不见踪影。 　　“***，有事要找老夫吗？” 　　明慧只听到声音却看不见说话人的身影。 　　“你在哪里？” 　　“这里啊。”在那摊位不远的拐弯楼梯处有一条带血的腿伸了出来，明慧发现了她一直在找的大头，那个头还向她打了个哈哈。 　　明慧见状连忙走过去扶起袁一娈将他半扛半拉地拖向他的摊位并帮他止血。虽然她看过很多好心没好报的新闻，依广州人的生存之道，明慧这个地道的广州人是不会对任何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伸出援手的，但袁一娈在此摆摊也有一段日子，跟明慧也算是半个街坊，她就姑且帮他一次。 　　“你干嘛弄成这样啊？”明慧问道。 　　“刚才走鬼的时候被卖饰物的大婶撞到了。”袁一娈很平静地说。 　　明慧突然好想恶作剧一番，看看袁一娈百口莫辩的样子，戏谑道：“你不是帮人看相的吗？怎么今天不帮自己算一算？” 　　“唉——”袁一娈长叹一声，脸倏地拉长。“我们这些做算命的，最基本的心理素质就是认命，如果什么都可以化解那就不是命运了。我只能知道命定的一些因素组合后不同比例的可能性，而不能改变每一种可能的发生。道理与数学概率的计算一样，我帮人家算的只是过去、现在或将来最有可能发生的事，而不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有些事该发生的总是躲不了，如果躲得了那么就代表那些事没有按概率高的那种可能发生。俗人总是以为命运就是必定发生的事，却没有人看清其未知数。”袁一娈一面认真地说，发扬相学是他的人生目标，但现在不要说发扬，他连一日三餐都有问题，还要每天应对一些明明就相信算命，但又怕被别人说他迷信的人的挖苦，例如被人调侃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这么会算，干嘛还在这里摆摊啊？算一下今期“金多宝”开哪几个数字不就得了呗。 　　明慧开始有一点相信袁一娈说的话，因为她相信数学的概率，不知到底是袁一娈的攻心术特别厉害把她说服了，还是数学的概率把她说服了，她突然对算命这东西有些好感。 第21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9) 　　“那你觉得我将来最有可能的命运是什么？”明慧问道。 　　“你想卜的是什么？”虽然袁一娈知道明慧想问的是学业，但他依然明知故问。以他多年观人的经验告诉他，明慧其实是个很迷信的人，她迷信的不是风水命理，而是公式，因此要对付明慧这种人，必须要装出一副先要她提供足够资料才能算出的数学公式化模样。 　　“我想知道读专科好，还是复读一年考本科好？这样能卜吗？” 　　袁一娈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说：“读专科好。” 　　“为什么？你还没卜。”怎么答得那么随便啊？至少也得叫她抽个签嘛。 　　“上天要你第一次考不上，你考第二次它也可以再次让你考不上。” 　　“你不是说算命只是计算概率吗？你怎么知道第二次的概率跟第一次一样，说不定上天是想让我多磨练一年再让我考上呢，你连算都没有算怎么知道？”明慧对袁一娈毫不敬业的态度有些恼火，亏她还特地来问他，谁知他就这样随随便便帮她选。 　　袁一娈突然哈哈大笑，奸计得逞般说：“你自己已经选择了，为什么还来问我？你自己刚才没有看见，当你听到我选的是专科的时候整个脸都写着‘失落’两个字，你叫我帮你算，不就是想借我的口确定复读一年好嘛。” 　　想不到明慧把选择题交给袁一娈帮她选，袁一娈却兜个圈把问题丢回给她，这个问题解决了，使她心中的那块石头轻了，可是另一边的石头却压了过来。 　　“但是我家可能供不起。”明慧说。 　　“年轻人！一切随心，一切随命吧，今天你我缘尽于此，他日有缘会再见的。”袁一娈左手在桌面一摊，“谢谢十块。” 　　明慧掏了下裤袋，脸颊通红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钱出来，可以记帐吗？” 　　袁一娈不禁在心中骂道：十块也没有，你比我还穷啊！但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抓狂，说道：“不要紧，下次付吧。” 　　明慧回到家，正想按门铃，便感到家里有点不寻常，门半开着，门锁上插着一串钥匙。她不禁在心里暗忖：谁把钥匙忘在门锁上了，不会有贼吧？ 　　她用力踢开她家的门，身子连忙往后闪。没有动静！没人吗？她在离家门口五步之遥的地方向屋里望去，一个颓废的身子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是她爸! 　　明慧走进屋子里，顿感熟悉的屋子被一股沉甸甸的气氛包围着，爸只抬头看了她一眼而没有作声。 　　“你回来啦。”慧妈妈温柔地说，但声音与往常不同，有些发颤。 　　“发生什么事了？爸在做什么？”明慧突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第22节：第2章高考放榜，考生自杀(10) 　　慧妈妈与慧爸爸对看一眼，犹豫了好几秒才说道：“我和你爸本来打算到街上卖些饰物赚几个钱，谁知今天的城管抓小贩抓得特别严，我们第一天做小贩，一块钱都还没赚到，八千多块的货就没有了。早知道我们就不去赚那些钱啦。呜——呜——”慧妈妈本来就红肿的眼睛像下雨般又涌出泪水。 　　“明慧，爸爸对不起你啊，都是爸爸没用，筹不到钱给你读书。我想——你读专科好不好，如果你读专科的话爸还能想想办法。”慧爸爸的双眼充满了水珠，像随时都会溢出眼眶，但又被他倔强地憋住没冲出任何一滴。 　　“不可以！”慧妈妈抢腔说道：“明慧本来就是进北大的料子，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上本科。”慧妈妈固执地推翻她老公的烂主意。 　　“但是我们真的供不起啊。”慧爸爸希望他老婆能够面对现实，本来他们就不够钱，现在又亏了八千多块，学费、生活费还有七哩八啦的费样样都是钱。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说问黄哥借你又不听，现在好了，不仅赚不到钱，连本都拿不回来，现在就算你肯拉下脸问人家借也借不了那么多啦。呜——”慧妈妈哭得更厉害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说去做小贩，我们也不会亏掉八千多块。” 　　“你以为我想做小贩啊？要不是你没本事，又爱面子，我才不会打这些主意。” 　　“够了！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明慧大喊着，抢回她的决定权，“其实我昨晚查过成绩，考得还不错啊，五百八十多分，进专科院校应该没问题。”明慧改变了先前的想法，僵硬的脸部肌肉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 　　“明慧，你不要听你爸说，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供你读上本科的，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好，钱的事就让我和你爸解决吧。”慧妈妈逞强地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如果真的能想办法，他们现在就不用这般烦了。 　　明慧坚持道：“读专科也没什么不好啊，又可以早一点工作，我读书还不是为了找工作，以后想读本科也可以专升本啊，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而且我有信心以后专升本一定可以考上最好的学校。”她的话不仅要说服慧妈妈，也要说服她自己。袁一娈说的对，一切随心，一切随命。既然一切随心不行，就一切随命吧，虽然她真的很想读本科，但如果要以爸妈过苦日子，甚至要背一身的债来作交换条件，她宁愿不读了。 　　“但是……”慧妈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明慧打住了。 　　“就这样决定吧。”明慧故作开朗地笑开了。 第23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1) 　　第3章 商家顾客，各有秘技 　　一年有四季，季季要换季，每换一季，汪静言的衣柜就会闹一次大革命，毫不吝啬地摒弃，毫不犹豫地革新，相对于汪静言这种维新派的狂热分子来说，明慧是保守派的一员，衣柜里除了白色便是黑色，季季都不兴，季季都不衰。这天，维新派的汪静言与保守派的乐明慧走在街头上，让本来就繁华热闹的步行街再添两张嘴。 　　“十块一件，十块一件，通通十块！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合同期满，最后一天，清货大减价，血本无归！” 　　“最后四小时，全场一折，半件不留，你买不买，我都要走，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厂家直销，保证正货，发现假货，双倍奉还！” 　　“明码实价，砍价者多收五块唾沫费！” 　　“新货上市，全场二折起，全市最便宜！” 　　震耳欲聋的叫卖宣传声是步行街的标志。 　　“请问这件衣服多少钱？”汪静言一脸兴奋地拿着一件无袖丝质上衣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两百二十块。”一个看身材估计是没发育，一开口估计没四十岁都有三十岁的老板娘说。 　　“那么贵？”一件无袖的衣服，用不到半米的布居然要两百二十块？ 　　“你想要多少钱，可以还价啊。” 　　卖衣服的商家通常把买方分成四个等级：一级的，最好宰，他们大多是小康以上的男人或大康以上的富婆，他们从不砍价，其实是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价，即便知道价钱不合理，但碍于面子，这些肥羊都会甘愿被宰；二级的，好宰度一般，他们大多是不上小康的老实男人和无知女孩，由于社会阅历浅，以为讲了价，就捡到了便宜，通常商家游说几句，例如，这个价钱已经很公道啦，看这料子，是Ｘ国的，我不会骗你的，我也想你下次光顾啊……，这些肥牛便信以为真，蹲下来被人宰；三级的，可以宰但不好宰，她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师奶，她们斤斤计较，一块都要砍，而且做她们的生意可能说到口干舌燥，赚到的也不超过五块；四级的，是想宰没得宰，通常他们听完一个高高在上的价钱后便扭头就走，而且一去不复返。 　　汪静言不慌不忙地放下那件她很喜欢的上衣，说：“跟我想像中的价钱差太多啦。”她的反应告诉了老板娘，她并不是一级的肥羊。 　　“还个价嘛。” 　　“不，价钱差太多了，而且我觉得这上衣短了点。”汪静言违心地说，心里对那衣服喜欢得紧。 　　“真的喜欢就还个价嘛，你想多少钱？”老板娘见汪静言欲离开，神色有点紧张。 　　“价钱真的差太多了，怎么也讲不到我想的那个价。”静言欲言又止。 　　“不怕啊，尽管说来听听，说低了我也不会骂你啊。” 　　“要不你先说说你能为我降到多少？”静言还是不敢说。 　　“我说多少你都会说贵的，你说啦，你想要多少？” 　　“不，你先说来听听。”静言坚持道。 　　“五十块，怎么样？”老板娘开了个像样的价钱，就算不是实价，也与实价相差无几。 第24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2) 　　“嗯——，跟我想像中的差不多了，还能降一点吗？”静言试探性地问。 　　“四十九块？”老板娘让了小小一步。 　　“还能再降一点吗？”静言重施故伎道。 　　“不如你直说吧，说低了也不怕。”老板娘这话给了汪静言信心。 　　“三十块！”静言说。 　　老板娘用紧皱的眉头告诉汪静言这价钱实在有点为难，犹豫半刻说道：“大家各让一步，四十五块怎么样？” 　　“四十块！”静言说，五十块跟三十块一人让一步明明是四十块，老板娘以为她不会计数啊？ 　　“五块你也要砍啊？”这是老板娘惯用的伎俩，倘有人觉得砍价砍五块实在是太小器，那么这人便会被商家归为二级肥牛一类。 　　“是！”事实证明，汪静言是三级的师奶。 　　“唉——，好啦，四十就四十，平时最低都要卖五十的，看你那般喜欢就计便宜一点啦，记得下次光顾喔。”老板娘为保住招牌，作出了最后的让步。 　　“一定，一定。”汪静言在心里跟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其实她心中的价钱一直都是四十块，刚才她说三十块的时候，心里真的很害怕会被臭骂一顿，因那价钱连她自己也觉得太低了。 　　离开那铺位几步，明慧按捺不住，说：“你好厉害啊！两百多块的衣服可以砍到四十块。” 　　静言自信地抬高了下巴，说：“当然啦，我可是高手耶。”嘻嘻嘻嘻！ 　　“喂——，回来啊，回来——回来——，三十块，你要不要。”一个声音在明慧和静言的左侧响起，两人条件反射向左看，只见另一家商铺内的老板娘手拿着一件上衣向一位越叫越走的女生喊着，那上衣与静言刚才买的那件的款式、料子和颜色完全一样，静言见那衣服被贬为三十块后，顿感自己从三级的师奶变成了二级的肥牛，冲口而出一句：“糟！中计！” 　　傍晚微弱的阳光拉长了一个不算魁梧的影子，另一个短一点的影子向那影子渐渐靠近。 　　“走！”周复始拉着明慧就走。 　　“去哪里呀？你说话说详细一点行不行啊？” 　　“请你吃饭啊。” 　　“上次还不够衰啊？”还敢在她面前提请客？ 　　“这次不同了。”周复始强拉着明慧走。 　　“我都说不吃男人饭啰！” 　　“不要争啦，上次就当是你请，这次算我请，这可以了吧。”上次若不是为这种谁请的烂问题唠叨，他们也不会那般丢脸，想他周复始在家里都没有洗过碗，第一次洗就要去那里被人呼呼喝喝的。 　　“我们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请来请去啊，现在流行ＡＡ制啊，你不要那么封建思想好不好。” 第25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3) 　　“你们女生就是爱婆婆妈妈的！” 　　“你们男生比女生还要龟毛！” 　　虽然他们始终没达成协议，但明慧还是跟周复始来到了上次那家餐厅，这次周复始可要吃个够，然后一大沓以“角”为单位的纸币扔在老板娘面前，让那老花眼数个够，想想都觉得爽！ 　　“给我一客乌冬，大份的鸡排，八成熟，一个香蕉船和一杯冻咖啡。”周复始还装得挺像绅士的，。 　　“叫那么多东西，你有那么大的肚子吗？”明慧在一边泼冷水。 　　“你少理，我有的是钱！”周复始阔少爷的气派又来了，颇有已养活了几十个情妇的架势。 　　“浪费！”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钱还不是靠父母养，有钱人的孩子ＡＡ制不学习一下，公费吃饭那种排场可学足。 　　“请问这位***想要点什么？”服务***又亮出她亮白自信的笑容，不知她一天之内时刻挂着这个笑容，脸部肌肉会不会累？ 　　“给我一碗斋粉，加一杯清水。”明慧一切依旧。 　　“请问是不是要长方形那种呢？”服务***对明慧这个来餐厅吃斋粉的客人印象特别深，还特别迁就明慧的语言。 　　“是。”真善解人意。 　　十五分钟后，桌子的一边摆着丰盛的晚餐，另一边只摆着一碗五块钱的汤粉和一杯免费的清水。 　　“我吃不完，你帮忙吃一点。”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叫最便宜的了，他请客怎么可以让人家吃那种东西？ 　　“不吃！”怪不得叫那么多，原来有阴谋，她吃了岂不中了他的计，吃他一顿饭，以后做什么事都要顾忌这顿饭的情份，她才没那般蠢！ 　　“吃啦——”周复始拿起勺子，挖了下他那香蕉船送到明慧嘴边，“小宝宝，乖，听话，吃一口，吃完叔叔带你去游乐场哦。” 　　“你不要这般恶心行不行啊？” 　　“噢——噢——”旁边有三个男生起哄，一个长得很像高利贷的男生轻拍了下周复始的胳膊，把嘴凑到周复始的耳边说：“问我借钱说有急用，原来是用来泡妞。” 　　那男生的一句话带走了周复始得意洋洋的神色，周复始只好以笑遮丑，笑得好不尴尬。 　　“好了，不要打扰人家，我们走罢。”这次说话的是彗星大出了名的校草——“方力申”，即明慧朝思暮想的飞车王子。 　　“什么打扰啊？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明慧赶快撇清她跟周复始的关系，用眼睛朝飞车王子澄清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千万不要误会呀！ 　　飞车王子显然没接收到明慧投来的讯息，转身与另外两个男生走到餐厅的另一边坐下，明慧的注意力尾随着飞车王子的身影而远去。原来菲菲说的那个“方力申”真的是他，不知道他是否认得她——这个曾经得到过他帮助的女生。 第26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4) 　　“好啦，大花痴，看够了没有，再看下去全餐厅都知道你暗恋谁啦，你有点矜持好不好？”周复始一句煞风景的话把明慧的魂魄招了回来。 　　“你认识他啊？”虽然她知道这样一问，周复始一定会笑话她的，可是她真的很好奇，就让这家伙得意一次。 　　“认识啊，他常跟我们宿舍的人打篮球，不过他打得很差劲。”周复始的表情果然如她所了地扬扬自得，要爬到她头上去了。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啊？”明慧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哗——，这样你也问得出口啊？你还挺不害羞的。”周复始抓紧机会戏谑。 　　“问个名字有什么害不害羞的，说！”明慧见用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命令道。 　　“我过去帮你跟他拿个签名不就知道喽。”周复始就是死也不肯说。 　　“不拿啊，又不是明星，你直说不行啊？”真是急死人啦。 　　“不行！你自己过去问一下不就得了嘛，还是你想我帮你介绍一下，我可不介意帮你牵牵红线。”哈，他总算抓到她的把柄了。 　　“不说就不说，没什么了不起的。” 　　“唉——，有人又要发骚又怕糗。”周复始的话狠狠踩了明慧一脚。 　　“哼，糗得过有人借钱扮阔少？”明慧被他气得忍无可忍，揶揄道。 　　“你听到啦。”那个死高泰，烂高泰，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出现就算了，不要拆穿嘛，拆穿也算了，不要让她听见嘛。 　　“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人长得像高利贷，猜一下你们两个支支吾吾的耳语，想不到这样也被我猜中。”明慧悠然自若地说。 　　周复始突然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其实他并不穷，只是因为现在是月尾，他的钱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又不想等到月头再来拿回他不小心丢掉的面子，才会堕落到问兄弟借钱请客这田地，至于什么时候还钱这问题，兄弟嘛，当然是不用还。想不到现在拿回了在餐厅的面子，又丢掉了在明慧面前的面子。 　　“没话说了吧，这次还是我请吧，就当作上次打了你一顿向你赔罪。”她乐明慧最最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了，现在就把人情还给他，从今以后他们就各付各的。 　　“不用了，呃——，还是ＡＡ制吧。” 　　“你有钱吗？”要他付钱，岂不是要乞丐付钱。 　　“有，总之我们ＡＡ制，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他周复始怎么可以“吃软饭”。 　　“那好，就各付各的。” 　　为得到飞车王子的资料，明慧对周复始进行持续十五天的威胁利诱、利诱威胁，一共给他介绍了6个隔壁班女生，出卖了自己寝室除张小雪之外所有女生的个人资料及部分爱***，还有，明慧作出的最大牺牲就是她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周复始这个痞子——破例吃了一顿男人饭，当明慧付出了这一切之后，周复始终于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给予以下资料： 第27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5) 　　飞车王子，原名商魏杰，男，芳龄十九至二十岁，身高1.72米以上，1.75米以下，毕业于一所他说过但周复始很快就忘了叫什么名的鸡鸭高中，现为彗星大法学系Ａ班本科生，刚进入学生会体育部担任干事一职，完！ 　　因上述资料有一半是废话，为平息明慧的不满之情，周复始特别赠送了商魏杰往后几天打篮球的时间表。 　　接到线报后，明慧问静言借了一条迷你裙，做好会情郎的准备。明慧很久没穿过裙子了，虽然已经穿了安全裤打好底，但总是觉得不安全，她随时注意风向，警惕地扯着裙角，来到了篮球场。 　　干等了一小时，不要说要看商魏杰了，连个打篮球的男生也没看见。她决定找周复始那混蛋算帐，就在这个时候，商魏杰出现于离她约一百米处的篮底之下，正想走过去之际，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喂——，不要过去啊，在这里看就好。”周复始不知从哪个角落迸了出来。 　　“为什么，走近一点，可以看清楚一点啊。”明慧问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周复始意味深长地说。 　　这时第三个声音倏地冒了出来，“明慧！” 　　明慧呆了一下，认出来人。 　　这人喜出望外立刻抱紧了明慧，“真的是你啊，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来人是明慧幼儿园、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校友兼死党——舒安柔，她们俩久别三年，想不到现在又能读同一所学校了，缘分！妙哉！ 　　“啊——，是你呀！”明慧也兴奋地抱着这个三年没见面的死党，一诉思念之情。 　　舒安柔兴奋得不能自已，泪水突如其来溢满了眼眶，“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好——，好——，你呢？”明慧已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不由得喜极而泣。 　　“我也很好，你在哪个班哪个系啊？”安柔关切地问。 　　“化学专Ｃ班。”明慧答道。 　　“哎——”安柔震惊的张大眼睛，其惊讶程度不亚于听见有人说他老爸是个女人，“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你考进了环市高中吗？那可是国家一级重点高中啊，考进去不就等于一定能上本科线啦，你怎么会考到这里的专科呢？”安柔关切的神情依然不改，但她气焰的眼神却在不知不觉间出卖了她。安柔的虚情假意尽收于明慧的眼底，尽收于周复始的眼底，尽收于篮球场上花草树木的眼底，谁都听得出，她那句“你怎么会考到这里的专科呢？”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沦落到读这里的专科？”，但因为说沦落实在不好听，且有失她这本科生的大将之风，因此安柔做了点艺术上的加工，试图掩饰她的假惺惺。 　　“是啊。”明慧这话用的是降调，她就知道碰上以前的同学就要答这些烂问题，只是到现在她还想不出一个能让她在这些人面前抬起头的***，而自己那经历毕竟说来话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以笑遮丑，笑得比哭还难看。 第28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6) 　　安柔很礼尚往来地报出自己所在的班系，说：“我在法学本Ａ班，以前高中模拟考试的时候我每次都只考到五百多分，我多害怕考不上本科啊，想不到正式考的时候一考就考到六百三十四分耶，你呢？” 　　“我考了五百八十多分。”明慧感觉现在抓着安柔的手，就像抓着一棵仙人掌一样痛苦，但又不能松开。 　　“啊——，好可惜啊，就只差一点点，如果你再努力一点点，多考几分就可以上彗星大本科B线啦。”安柔的嘴巴似乎在为明慧而遗憾，但她那从心流露出来的心花怒放想掩也掩不住，“不过，专科也有专科的好，我们读本科的整天要烦那些四级六级的考试，想多参加些课外活动都不行，你们读专科的就好啦，考不考都无所谓。”说白了，不就是说他们本科生考***才有用，他们专科的考得再好也没用吗？ 　　“是啊。”明慧别无可说的，只有这一降了调的句子。 　　安柔看了看一直站在明慧旁边的周复始，笑说：“我不打扰你们了，有空一起吃饭啦。” 　　“好啊。”明慧终于可以松开安柔那曾经让她感到无比温暖的手，那只手与她牵过很多的岁月，现在人长大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通常有人跟你说有空一起吃饭，都不会真的约出来，明慧与安柔也不例外，她们只不过隔了几个寝室，却未再次见上一面，更不要说有空一起吃饭了，真是无缘对面不相逢。缘分，悬哉！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一群小孩玩捉迷藏。 　　“小明慧，过来一起玩啊。”一个女孩子向眼睛的小主人喊道。 　　小明慧开心地奔向那群孩子，唤她来的孩子取笑道：“哈哈，你们看，明慧真的以为我们会跟她玩耶，真是笑死人了。” 　　顿时，哈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那群孩子围着小明慧唱道：“小明慧，大木头，没人理睬，没人要……” 　　小明慧不由地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要回家，我要离开幼儿园，爸妈快来接我回去，快接我回去。”这句话在她心中充斥了不下千百回。自从她被抱进幼儿园的大门后，她就没有高高兴兴地过好一天。 　　一位肚满肠肥的中年妇人从课室走了出来，那群刚才还在叫嚣的孩子刹那间静了下来，纷纷变成了一个个乖宝宝喊道：“珍姨好。” 　　“小节，小明慧她又哭什么了？”那个叫珍姨的妇人随便拎起一个小孩的后领问。 　　“不知道，小明慧她最喜欢哭了，刚才大家玩得好好的，还说要跟她一起玩呢，可是她就无端端哭起来了。珍姨，你说小明慧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不想跟我们玩才哭呀？”小节脸不红气不喘，还带着三分无孤，七分可怜的样子娓娓道。 第29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7) 　　“好，没事了，你们去玩吧。” 　　“好。”一群孩子又回复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走进课室。 　　“小明慧，过来！” 　　不待她从地上站起来，珍姨便把她从地上扛起，拉进一间黑呼呼的房间，锁上了唯一与外面相通的一道门。这房间没有窗户，没有家具，只有头顶上的蜘蛛网和从门缝透进来的一线光。小明慧对这里并不陌生，其实在这幼儿园的每一个小孩对这里都不陌生，只是她进入这黑房的次数比其他孩子更频繁罢了。 　　每天只有在妈妈送她来幼儿园的时候，珍姨才会抱着她说：“小明慧好可爱。”“小明慧长得好美，长大了要当阿姨的媳妇。”等等的话，待妈妈走远了，珍姨就对她很冷淡。每次她被别的小孩欺负，珍姨看见她哭，就会把她关在这里，直到吃饭和妈妈要来接她的前半小时，她才可以离开黑房。她好想离开这里，可是她不能让妈妈知道她被阿姨罚，每次妈妈问她有没有听阿姨的话，她都答不出来。 　　这天，她又蹲在阶梯上看着其他小孩玩了。 　　“小明慧，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明慧并没有回答，她很希望这是真的，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也不敢相信，只怕又是一次恶作剧。这次叫她一起玩的是园长的孙女——小安柔，是大班的姐姐，比小明慧大两岁。 　　小安柔听不见小明慧的回答，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在小明慧面前晃来晃去。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一二三红绿灯，一个人坐在这里很闷的。” 　　小明慧迷惑地看着小安柔粉嫩的脸颊好半拍才问道：“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会，我跟你保证，我是真心想跟你一起玩的。”小安柔信誓旦旦的答道。 　　小明慧有点相信地问：“我们班的同学们都不喜欢跟我玩，你跟我玩不怕他们笑你吗？” 　　“当然不怕，有我在，没有人会欺负你的，他们不跟你做朋友，我跟你做朋友，以后我们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 　　“好，我们勾勾小指头。”小明慧竖起了短小的小尾指。 　　两个小东西边勾小指头边同声说：“有福同享，不难同当。” 　　“喂——”周复始的手在明慧眼前晃了晃，“被那婆娘气呆了？她是谁啊？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啊？” 　　“她是我以前的朋友。”明慧特别强调“以前”两个字，曾经她为那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开心得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这句话安柔应该已经忘了吧，想不到她们的友情还没有经历什么福什么难就已经变质了。小时候她还幼稚地以为学校给她跳两次级，是因为校长知道她跟安柔感情好，故意拿个什么成绩卓著的理由将她编到安柔那个班呢，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第30节：第3章商家顾客，各有秘技(8) 　　“喂——，又在想什么啊？还没回魂啊？”周复始的手又在明慧眼前晃了晃。 　　“我不想看打篮球了，你去跟他们打球吧，我先走了。” 　　明慧只身离开篮球场，走过人工湖上的小桥，手抚摸过小桥的栏杆，摸了一手灰尘，弄得手好脏！完全感受不出诗中小桥流水的浪漫意境，她现在才发觉这人工湖的存在价值原来不是为了让学生有优良的学习环境而挖的，而是作为一条楚河汉界，分隔开本科教学楼和专科教学楼之用。学校的篮球场一共有两个，一个在本科教学楼旁边，一个在专科教学楼旁边，虽然没有规定本科教学楼旁的篮球场只能让本科生用，或是专科教学楼旁的篮球场必须要拿个专科学生证才允许进入，但这一发现还是使明慧的心里十分不舒服。沿着人工湖的湖岸走到尽头是图书馆，是全校唯一的图书馆，没有本专科之分，不偏不倚的座落于南北之间，估计建这图书馆的建筑师大概是用尺子量度过，确定本专科两边各占的面积相等，互相没有占便宜才下令搬砖盖瓦的。明慧开始佩服起建筑师的鬼斧神工了，竟然在同一个学校里也可以将本专科学生的活动场所ＡＡ制起来。 　　她走进图书馆，最先看到的是阅览室大门贴的一张“图书馆借阅制度”： 　　第一条…… 　　第二条 外借册数 　　1．本校教工和研究生可外借图书10册、复本过刊2册、资料2册。 　　2．本科生可外借图书7册、复本过刊2册、资料2册。 　　3．计划外培养研究生可外借图书5册、复本过刊2册、资料2册。 　　4．专科生、成教脱产生可外借图书5册、复本过刊1册、资料1册。 　　5．***教育业余生、进修生可外借图书2册。 　　6．校外读者可外借图书2册。 　　第三条 …… 　　看到第二条，明慧顿时失去了借书的兴致，原来专科和本科的等级区别无时无刻都在体现，不要说毕业以后找工作了，就连在学校里借书也不能与本科生借同样多的册数，难怪安柔那么嚣张，如果那天她没有被人赶出考场，她现在应该就是名校本科生了，那么一切都会不同，但事实就是事实，什么都没有如果了。想到以前，她真觉得自己比阿斗还要阿斗，家务事从来都用不着她做，因为她要多复习考个好成绩，喜欢做的事一向都没时间做，也是因为她要多复习考个好成绩，可现在，没有名校本科生的名分，她还考什么好成绩，考得再好也只是个专科生，考得再好也没安柔那种冬烘分子神气，以前，她为了分数放弃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如美术、编织、裁剪和跳舞，现在终于有时间做这些事了，可她以前的努力又算什么？ 　　正是：败翎鹦鹉不如鸡，得志狐狸强似虎。 第31节：第4章为爱入会，竞争上岗(1) 　　第4章 为爱入会，竞争上岗 　　下雨了，突如其来的大雨把篮球场上的男生女生赶到图书馆的门口，轰隆轰隆的雷声与闪电结伴而行，看样子不下个两三个小时不会停。八个男生嘎哩咕噜地商量着要表决出一个肯英勇牺牲的勇士，冒雨跑回宿舍拿伞，为其他人服务，他们在图书馆门前用最古老的方法——包、剪、锤决定，结果，商魏杰成为了幸运儿，正当商魏杰准备跨步前进之时，明慧在他后面叫道：“我有伞，一起走好吗？” 　　“好。”商魏杰粲然一笑，帮她撑起伞子，与她并肩而行。 　　明慧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都会未雨绸缪，想不到现在能派上用场的同时还能与商魏杰近距离接触。商魏杰长得真的很像方力申，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先喜欢商魏杰才喜欢方力申的，他的眼神很温柔，浑身散发着一种怡人的香气，她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香气，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她最讨厌的古龙水味道，难道这就是男人味？ 　　“走近一点，不然会淋湿。”商魏杰拉了她的手一下，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 　　商魏杰温如阳光地朝她微笑着，差点让她忘了现在正在下雨。 　　“哦。”明慧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商魏杰，原来他笑的时候脸上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有话想跟我说吗？”商魏杰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还认得我吗？”明慧问道。 　　“认得。”商魏杰这***让明慧喜出望外，“你是周复始的女朋友，对不对？”这***让明慧悲从中来。 　　“不是啊，我跟他只是同学关系，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谈过恋爱。”明慧连忙解释，与周复始划清界限。 　　“是吗？”商魏杰显然不信，当然，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男的喂一个女的吃香蕉船会只是同学关系。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有过男朋友。”明慧无私显见私地说。通常女生遇上自己喜欢的男生，就算已经是情场老手，都会告诉那男的自己没谈过恋爱，引诱对方做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男生遇上自己喜欢的女生，就算正与情人热恋，都会告诉对方刚与女友分手，好博取对方的怜悯之心。因这些破戏码已被前人用烂，害明慧这种真正没谈过恋爱的人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没人相信。 　　“说实话，我真的很难相信一个成年的女生会没谈过恋爱，而且你长得还不赖啊。”商魏杰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让明慧在往后的数个晚上细细地回味。 　　“我还没有成年，我今年十七岁。”她最不喜欢别人把她看老了，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 第32节：第4章为爱入会，竞争上岗(2) 　　“哦，原来是这样啊。”商魏杰心里还是一句，十七岁的女生没谈过恋爱还不是一样令人难以至信，这年头，再丑的女生都有人要啦。 　　“其实我们之前，我是指还没有考进彗星大之前，我们就已经见过了。” 　　他真的忘了她了吗？ 　　“是吗？在哪里？” 　　“就在高考最后的一天，你还记不记得你载过一个女生去阳光二中？”明慧瞬间涨红了脸。 　　“哦，是啊，原来那女孩是你啊。”其实商魏杰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看明慧一脸认真说得真有其事似的，他也不好让她失望。 　　冷场数十秒，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实在不知有何共同话题。 　　明慧首先打破僵局，“听说你是体育部的干事喔，体育部好玩吗？”怎么说得那么拙啊，这是什么烂问题，自己听了也觉得别扭。 　　“哦，是啊，也蛮好啊，你想加入吗？”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