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于对方越来越远 英文,却不知自己总是冷漠相对

情牵冷酷上司:命定的恋人
作者:闫儿盗玲
第一卷:一点一滴的靠近 第二卷:被迫结婚了 一不留神入豪门 第三卷:一不留神入豪门
第四卷:“婚后”生活 今天是苏晓云来到公司的第一天,天翼工程有限公司在海川这座城市里面算得上是顶级化工类工程有限公司(业内人士都俗称为“设计院”)。和其他应届生一起报到以后分到各自的部门,苏晓云被分在了设计部,
部门主管林程鹏拍了拍手掌,正在忙碌的同事们抬起了头,说:“大家注意了啊,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苏晓云,刚刚从C大毕业的高材生”。
苏晓云对大家颔首,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大家好,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同事们开始打量苏晓云。干净利落的短发,清秀的面容,虽无沉鱼落雁之貌,但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呃……这种感觉,对,就是不拖沓、不做作。在这个女人喜欢时不时发嗲的年代,这种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
林程鹏又说:“好了,大家继续工作吧,欢迎新同事的活动在晚上举行。苏晓云你跟我来办公室”。
苏晓云进了主管办公室,林程鹏在办公桌前坐定,“小苏,坐,不用拘束。”
一句话让苏晓云放松了下来,毕竟是刚刚进公司,苏晓云虽然也见过一些世面,也不敢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造次。林程鹏的那句“不用拘束”,让苏晓云觉得这个主管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苛刻的上司。
苏晓云坐好,面带微笑看着主管,以为他接下来会和他说部门的规矩之类的。
没想到林程鹏开口却是:“小苏,你想学东西吗?”
苏晓云脱口而出:“想,怎么不想?”
“如果能学到东西,不在乎其他的吗?”
苏晓云虽是心中诧异,但仍说:“对,我刚刚才毕业,学校里面学到的都太理论,所以还需要学习大量的实践技能。”
林程鹏微笑的点点头:“嗯,我明白了,那就让颜天昊带你吧,行了,出去工作吧。”说完林程鹏眼镜后头的小眼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的光芒,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苏晓云捕捉到了。
颜天昊,颜天昊,苏晓云反复玩味着这三个字,主管说不在乎其他,学习知识有什么好在乎的,难道问题出在这个颜天昊身上?
作者题外话:第一次写文,没什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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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云的师姐黎紫烟也在天翼,虽然不是同一个导师,但是也因为了解公司,之前和黎紫烟已经比较熟稔了。黎紫烟长得很漂亮,但是属于目中无人类型的,她总以为男人总会败在她的石榴裙下。苏晓云和黎紫烟不是一种类型的人,所以说是熟稔也不过就是比陌生人亲近一点罢了。
“黎师姐,颜天昊是哪位?”
“颜天昊?”黎紫烟紧了紧眉头,有点不悦,“怎么,要找他?”
“主管说让他带我。”苏晓云不明白黎紫烟为什么皱眉,看似有点不愿意提起他的样子。
“什么?”黎紫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师姐,怎么……怎么了?”苏晓云看到黎紫烟突然这么大的反应自己也有点吃不准了,难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怎么提到颜天昊主管和黎紫烟的表现都有点让人奇怪。
黎紫烟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忙镇定下来“没,也没什么。这几天颜天昊出差了,你先自己学习吧,我去年刚来的时候是先从画图学起的,咱们刚刚进来,公司是不会安排做什么项目的,没有经验,怕出问题,你也知道化工设计,万一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云都在学习画图,在学校不是没画过,不过学校里面用的是另一种画图软件。对于新知识苏晓云总是很感兴趣,她如同海面吸水一样汲取着知识。
颜天昊没有出现,她似乎也忘了黎紫烟失常这回事了。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如流水,转眼就过了一个星期。
今天周二,部门开例会,苏晓云一抬头发现今天的人似乎比较多,向自己的左侧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因为她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不是一般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浅蓝色的衬衫、银灰色亮面的西装,笔挺的身形,虽然是坐着,也能看出来身高肯定在1米8以上。一张白净的脸似乎连毛孔都没有,令苏晓云在心里感叹:不公平呀不公平,为什么有的男人的皮肤比女人还好?有框眼镜也掩不住他那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形……
呃……苏晓云用力甩了甩头,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可是这一动作在会议上却显得有点大,所有人都看着苏晓云,唯独少了哪位帅哥。苏晓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收到外界的干扰。
这位帅哥定力很强,这是苏晓云对他的第一印象。
咚咚咚,林程鹏用卷曲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似是不满又似是窃喜。“注意,开会了”
大家的注意力被拉回,看着林程鹏。“那么现在,天昊你先来回报一下你们小组出差的成果。”
“好的。”不疾不徐、不高不低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之音一般吸引了苏晓云。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好听到这个地步吗?
两秒钟后苏晓云才反应过来,慢着,刚才主管叫他什么?天昊,天昊,难不成是颜天昊?oh my god ,不会吧?这位令自己变成*进而出糗的帅哥就是颜天昊?自己的师父,那么除了长得帅还有什么问题呢,她还记得当时主管眼里的狡黠和黎紫烟的失态。
作者题外话:酷酷的男主出现咯,大家猜猜那个林程鹏为什么是哪个表情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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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苏晓云将钥匙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做到沙发上,今天感觉有点累。在会议上出糗,对颜天昊的熟悉感让苏晓云有点愣神儿。苏晓云是个很要强的人,会议上的失态让她感到懊恼,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犯花痴的女孩子,她对长得帅的男人向来都有免疫力,认为外表不代表什么,内涵才是最重要的。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男人多了去了,帅有个屁用,还不是被卒吃掉。她的失态主要来源于对颜天昊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苏晓云又仔仔细细的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见过颜天昊,确认过以后也就没什么好想的了,或许只是和自己认识的某个人想象而已。还是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的胃吧。
吃完饭打算下去散散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她一贯坚持的原则。
“啪”几乎在防盗门锁上的一霎那,苏晓云意识到自己没有带钥匙。
“唉唉唉……”她一边惊呼着一边去拉防盗门,可是已经晚了,防盗门稳稳地锁上了。苏晓云只有望门兴叹了,这可怎么办呢?找开锁公司吧,回头一想手机还在屋里呢。苏晓云懊恼的唉声叹气,一抬头看到了自家邻居的门。
对了,可以从邻居家的阳台上爬到自己家里啊,这样不就可以拿到钥匙了吗?而且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认识一下新邻居。苏晓云上班前一天刚刚搬到这座公寓,一直也没认识一下新邻居。不过话说这新邻居的作息时间可能和大家不太一样,因为苏晓云从来没在上下班的时间见到那扇门开过。
“叮咚……叮咚……叮咚……”就在苏晓云就要放弃的时候,门打开了。
这是今天第二天甩头,这一次比第一次用力多了。苏晓云想,自己好似中了颜天昊的魔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为什么脑袋里面都是他,此刻居然把新邻居也看成了颜天昊。甩完头定了定神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确实是颜天昊。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起伏的厉害,可嘴上还是想强装自然地打个招呼,“颜……”突然想起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个男人。颜天昊不太合适,毕竟他是自己的前辈,可是叫师父,也似乎不是很合适,看样子他不是很大吧。思来想去还是叫了声“颜工,您怎么也住在这里?”
“你认识我?”
“呃……”不会吧,下午一起开过会了,虽然自己没有发言,可是自己部门人也不多呀,不至于下午见过,晚上就不记得了吧。
苏晓云只好解释着“我是苏晓云,也在天翼工作,我是刚刚来到公司的,下午在会议上见过你。”
“哦,那你有事吗?”
苏晓云很奇怪他的反应,不能说冷淡或者冷漠,只是无所谓,无所谓他是不是应该认识她,也无所谓她是不是和他在一个部门。
说明来意以后,颜天昊顺利的让她进了门。
让女人爬阳台这种事他还是看不过去的,遂自己翻过了阳台帮她取了钥匙。在严天昊帮他取钥匙的时候苏晓云打量了一下屋子,格局和自己租的是一样的,不过按照一个男人的单身公寓来说,真的是非常干净了。饭桌上却很简单,只有一碗刚刚泡好的泡面,原来他就吃这个?
苏晓云谢过之后,真诚的说:“没想到你也住这里,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有什么事相互照应吧”
“嗯”又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让她对这个人越发好奇起来。
作者题外话:偶尔大家是不是也会忘了带钥匙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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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苏晓云,颜天昊想起下午在林程鹏办公室的情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别装蒜了,干嘛又安排个女孩子给我?”
“是工作。”
“行了,”颜天昊不耐烦的打断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 知道按照颜天昊的性格一定不会说具体原因的,故意这么说的。
“臭小子”林程鹏假装正颜道,“我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吗?谁没带过新手,别人都没问题,怎么就你意见多?这事就这么定了,别说了,出去吧。
颜天昊无奈又不满的瞪了林程鹏一眼,然后转身,出门,没有看到林程鹏在门内偷笑。上司这个身份还是有点用的,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不但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反而更甚。现在似乎连女孩子从他身边过他都懒得看一眼,哪里像个28岁的单身男人,他还真是怕他从此以后对女人没兴趣了。
他不指望苏晓云和颜天昊能真的发展从情侣,只是想让他们接触一下,直觉告诉他,他们直接一定会发生点故事的,在他看到苏晓云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有这种感觉,当然男人的第六感准不准就很难说了,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坚定地相信着。
作者题外话:大家知道林程鹏那奇怪的表情是为什么了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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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刚进公司就可以参与项目,本来像她这种新手是没有这种资格的,纵然是C大的高材生。公司本来今年的项目就挺多的,可是市场部又接了一担大CASE,而且这但CASE的时间比较紧,但是给的酬劳很高,市场部就接下了。
主管办公室内
“天昊,大CASE,辛苦了。”
“林程鹏,你都快变成资本家了,我倒是无所谓,你想让我那组人累死啊。小张刚刚休婚假了还没回来,你这又来一个大CASE。”颜天昊埋怨道。
“小张休假了,可是不是来了个新人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林程鹏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
“你也知道是新人,既然是新人她能干什么?”不满的瞪了林程鹏一眼,话语里满是不屑。
“你可别小看她,我看过她的简历,她在C大是优秀毕业生,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的,在学校的时候就跟随导师做过过好几个项目,并且负责的都是核心工作,一个小女孩没两把刷子能进咱们公司?”
“拿再多奖学金也只能证明会读书而已,来到这里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再说了,去年那个大家也都见了,不过是个空降部队。行了,我知道了,我出去忙了。”不再多说什么推开门走了,在他眼里说远不如做来的实在。
颜天昊将苏晓云叫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苏晓云是吗?你负责数据整理工作,虽然这是最简单的工作,但是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行了,去忙吧。”
苏晓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似乎昨晚已经认识了的事情只是她一个人做的梦,因为他对着她说话时眼神完全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疏离,漠然,没有温度。
项目组除了她和颜天昊、黎紫烟,另外还有两名男同事,贾一鸣和张云。最奇怪的是林程鹏当项目组组长,这是史无前例的。林程鹏这个部门主管一向是统筹大局,从来没有具体的做哪一个项目的项目组组长。苏晓云刚来自然没有觉出有什么异样。黎紫烟隐约觉出有些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具体在哪里。她想,或许这个项目真的很重要吧,所以需要林程鹏亲自督阵。
完成这一天的工作已经10点了。贾一鸣和张云共同租了一套公寓,而黎紫烟和他们也顺路,于是出了公司门,他们就道别烂了辆出租车走了。剩下了苏晓云、颜天昊和林程鹏三个人。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林程鹏眼里闪过一道绿光:“小苏,你住哪里?远不远?女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可是苏晓云还是觉得心里一暖。她是个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她可以容忍别人对她不友好,因为她总是对自己说,就算是毛爷爷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况且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才能让自己开心。对于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这个时候她会告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精彩。她将自己的心铸就的非常坚强,没有什么恶言恶语能让她屈服。唯独受不了别人的关心,别人一句真诚的问候就能轻易地触碰到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我,我住丽海馨苑。”因为感动所以带了一点点的颤音。
“啊?”这一点可是林鹏程不曾想过的,果然啊果然,就觉得他们两个会有故事,总不会已经有故事了吧?因为颜天昊苏晓云才来公司的?一时间,惊讶、愕然、窃喜、镇定的表情在他脸上走马灯似地上演着。
“天昊,那小苏不是和你一个小区,那……以前……你们认识?”他一边试探的问着,一边时刻注意这颜天昊的脸,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可是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颜天昊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不认识。”
哎……林鹏程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晓云想纠正他,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没错,他们在“以前”确实不认识,也就噤了声。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林程鹏打破了僵局,“那天昊你顺便载小苏一程吧。”苏晓云看了看他,他的眼睛正看着前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以为这是无声的抗议,虽然是顺路,或许他有不想让她上车的原因。
“不用了,就不麻烦颜工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打车多不安全,天昊……”他看了看林程鹏,提高了嗓音,仿佛前面那句话不是对苏晓云说的而是对颜天昊说的。
他还是望着前方,就在她准备再次找理由拒绝的时候,他缓缓地突出两个字:“走吧。”
真是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车,颜天昊的车都和他的人一样酷酷的。苏晓云对车没什么研究,看了看铭牌,是铃木吉姆尼。不论是内饰风格还有外形都一样硬朗,都采用平直线条,让人感觉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
苏晓云发誓再也不坐这种顺风车了,在车上的时候任凭她怎么想挑起话题,用钢七连高城的话就是:我就不信这个天就聊不起来。可结果就是聊不起来。
从最保险的天气,到近来热播的电视剧,再到NBA任凭苏晓云说的嘴干,颜天昊的话始终不超过三个字,嗯,啊,不知道。苏晓云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后来干脆也闭了嘴不再说话,可她又受不了这种气氛。
“你车上有音乐吗?”
“哦”又是一个字就把她打发了。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就在苏晓云抓狂之际,突如其来的音乐把她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啊。苏晓云觉得他这种冷酷的人怎么听的都是钢琴曲一类的,为什么会爱听这种街曲,怎么看他都不像有精神分裂的人啊,只是对人冷了一些,跟座冰山似地。
接二连三的又是几首让她抓狂的歌曲,例如忐忑、狮子座之类的,呃……苏晓云扶了扶额头,头都要大了。自己提议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说听音乐呢,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虽然尴尬一点,但是不至于这么身心疲惫的。好容易挨到了家,苏晓云逃也似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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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苏晓云就整理好了数据,回头看着黎紫烟、贾一鸣和张云正在愁眉苦脸的讨论着。苏晓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数据库后台与界面操作的接口问题。其实这个对苏晓云来说不是个很难的问题,早在研1的时候,她就在导师的带领下,为一个公司做过类似的工程,那个时候也遇到过这个问题,就是通用的接口程序将前台操作和数据库连接后的效果不佳,控制的滞后性问题严重。后来她和几个师兄同学研究了3天,最后发现问题出在已有的程序上,那个程序确实适用于大多数的接口,但是这一类控制也比较复杂,所以这个程序就无能为力了,最后还是苏晓云自己编写了程序才解决这个问题。
苏晓云原本不打算说的,觉得别人都是自己的前辈,自己班门弄斧也不太好。可是后来看他们分析的原因离真相越来越远,尤其是黎紫烟,简直开始天马行空了,居然怀疑计算机的计算能力有问题,所以引起了滞后。
苏晓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谦诚的说道:“能让我试试吗?或许能有办法。”
三人惊讶的看着苏晓云,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贾一鸣说:“那你就来试试吧,不行也没关系。”贾一鸣一直都是个很会照顾别人感受的男人。
接下来大家就看着苏晓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击着,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但毕竟当时是费了很多心血才做出来的,所以大体的思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她不断地编写和修改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弛,嘴角也跟着变化着。
背后的眼睛不知道何时从三双变成了四双,颜天昊看着这个一边工作还一边表情多变的女孩不禁心里一动,一个人怎么可以将严肃和调皮这两件事如此和谐的融合在一起?可是眼前这个女孩确实做到了,而且那么的自然又不做作。而且这个问题他也考虑了一下午,刚刚想起来解决方法,没想到她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嘴角的弧度渐大,然后长长的吹了一口气,敲下回车键,计算机快速运转,两秒钟后就给出了结果。
“搞定!”苏晓云愉悦的笑着,回头一看身后的人,又立马严肃起来,刚才她太入神了,以为自己还是在学校里,这句搞定是她最喜欢的一句话,因为这两个字让她非常有成就感。
“哦,我是说做好了,大家看看这样行不行。”苏晓云放低了声音说。
“行啊,行啊,怎么不行,这不都看到了吗,苏晓云你还真够可以的啊。”张云就是这样,说话办事一点都不稳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管大事小事就喜欢瞎嚷嚷。
“是啊,小师妹真不愧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才女。”不知道是不是苏晓云的错觉,她觉得黎紫烟这句话里有点酸。
“从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啊。”前半句还是赞赏,后半句就开始了调侃“我说小师妹,你也太无德了啊,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聪明如苏晓云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哪里,哪里,我是瞎蒙的。”
“瞎蒙的?那我怎么……”
“还不去做事,项目做完了吗?”某人又冷冷的开口。张云和苏晓云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大家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徐晓云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是她连累了大家被责备,后来转念一想,一定是哪座冰山自己的问题,像他那种有点精神分裂的人,保不准心里多阴暗呢,看不得别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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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刚刚打开,苏晓云就被迎面而来的拥抱撞了个满怀,差点又被撞回电梯里。
“姐,想死你了。”
“死丫头,还好意思说想我,姐姐都搬来一个星期多了,也不见你来看看我。”
苏晓雨松了松手退后了一步。苏晓云打量着这张和自己酷似的脸。虽说两人的出生只相差五分钟,相貌也是一样,但是性格却差了很多。也可能是姐姐和妹妹的身份不同造成的,从心理学上将,不论差几分钟,只要是哥哥姐姐,总会有保护自己弟弟妹妹的欲望,而弟弟妹妹总喜欢朝着哥哥姐姐撒娇。这一点在苏晓云和苏晓雨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妈妈身体一直不好,爸爸也总是很忙,苏晓云本来就觉得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加上自己的家庭状况,从小到大,她和晓雨就不一样,形成的性格也差很多。
两人的智商都很高,自小在学习上就不分伯仲,后来也都考入了名牌大学。苏晓云在C大,而苏晓雨却去了F大,不在同一座城市。当时苏晓云问她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考C大,情窦初开的苏晓雨给了个让苏晓云可笑不得的***: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上了我或者你,然后在校园里认错人该怎么办?什么理由,无奈,自小这个妹妹就这么无厘头,随她去吧,再说了自己也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两人手挽着手进了门,“姐,是不是爸爸妈妈派你来监视我的?”
苏晓云倒了一杯水给苏晓雨,瞥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我知道爸爸妈妈一直都不放心我,他们觉得我总是不靠谱,可是姐姐,我和那几个男人都是因为没有感情了才分手的,难道两个人不快乐了还硬要在一起吗?咱爸咱妈不理解,你该理解我呀,你说对不对,姐姐?”苏晓雨又开始撒娇了。
“爸爸妈妈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你别理解错了,他们只是关心你,怎么能说是监视呢?再说了,我也是因为喜欢天翼才来这里工作的。”
“真是这样?”苏晓雨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不然呢,我要是真要看着你,怎么没让你和我住一起啊。”
“嘿嘿”,苏晓雨过来挽着苏晓云的胳膊,头往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像个孩子似地。“姐姐对我最好了,再说了……”苏晓雨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姐姐你也要恋爱的嘛,对吧,如果住一起多不方便,要是姐夫想和你……”
“打住,晓雨,你就不能想想怎么好好工作?”苏晓云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要是再说下去她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呢。怎么在晓雨就可以那么轻易地说出让她觉得面红耳赤的话。
“姐,我耽误工作了吗?我的智商可不比你低.”
“哎……”晓雨说的也没错,大学毕业以后她放弃了保研的机会,自己找了一家金融公司做金融工作。按说她这性格不适合做这种工作,她整天疯疯癫癫的,本来苏晓云担心她干不好这工作,可是没想到她将两者兼容的很好。用苏晓雨自己的话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苏晓云曾经反驳她,难不成你有精神分裂症?她却调皮的说,没错,我就是一个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的分裂症患者。哈哈,我是个天下独一无二的正常的精神病患者。
正常的精神病患者,这叫什么逻辑?
“行了,想吃什么,姐给你做。”知道再讨论下去也没有结果,苏晓云索性放弃了。
苏晓雨往沙发上一躺,“姐,我想吃你做的干煸芸豆了,我好久没有吃到了,外面做的总没有你的味道。”
“那你不会自己学着做呀,23岁的人了,也不……”苏晓云忍不住唠叨起来,和晓雨在一起她就变成了一个会唠叨的人,似乎他们不是姐妹而是母女关系。
“行了,行了,不是还有你吗?”苏晓雨嘴里咀嚼着苹果含糊的说道。
是啊,自己也来到了海川,以后就又能照顾晓雨了。可是……
不消半个小时,苏晓云就利落的端出了三菜一汤。
“哎哟,姐姐,你想让我胖死呀”
“胖胖胖,哪里胖了,这么瘦,赶紧给我养胖一点。”
苏晓雨嘟嘟嘴,“你还不是和我一样。”
两个人吵吵嚷嚷又温馨的吃完了晚饭,又坐着聊了会天,苏晓雨说要回去。苏晓云怎么都留不住。
苏晓云有点不高兴,很久没见到自己的妹妹了,总想和她多呆一会。
“嘿嘿,姐姐,别生气嘛,我过几天再来啊。”
“又开始撒娇了,哪像个23人的样子。”
“23岁怎么了,姐,你不要总把自己放在那么老的位置。这样怎么吸引男人。”苏晓雨吐了吐舌头。
“你……”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走了,姐。”
苏晓云叹了口气,很无奈。“嗯,走吧。”
作者题外话:今天玲玲是在去上班之前在学校更新的哦,妹妹出场了,她在后面会给大家带来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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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晓雨,她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的家,原来紧闭的门变成了虚掩着,看来已经加完班回来了,嘿,想他干嘛,那个见不得别人快乐的人。走了,回去睡觉。
就在她要开门的时候,对面的门突然开了,她本能的转身,没有见到他,可能是风刮的吧。就在她要再次转身回家的时候,隔着防盗门看到他端着个一桶方便面,没有迟疑也没有打招呼,因为他根本没看到她,开了门回了家。
回到家里,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她和晓雨两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的菜。又想起了那个端着方便面的人,上次就见他吃方便面,他不会总这么凑合吧。再说了,菜放到明天她也吃不了,再放就不好吃了,就当接济劳苦大众了。这么劝说着自己敲开了颜天昊的门。
因为门是开着的,颜天昊一边走就看到了苏晓云。不会又把钥匙锁到屋里了吧?不过看她下午的表现也不像是特别迷糊的人。脑子好像灵光的很。
疑惑着打开了防盗门,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苏晓云。
苏晓云心想这人可真够沉得住气的,开了门也不问问别人来做什么。索性,自己也不说话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3秒,5秒……最后还是苏晓云败下阵来,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我晚上做了很多菜,没有吃完,颜工你要不要……”
还没说完,颜天昊已经打断了她:“你的意思是要我吃你的剩菜剩饭?”语气里尽是不悦。
“不是,我……”
“砰,砰”在苏晓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这次连里面的门也关上了。
苏晓云郁闷的回到家里,越想越生气,什么人嘛,好心当成驴肝肺,就算是剩菜剩饭也比方便面好吃有营养。
回头想想,颜天昊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刚才当着她的面摔门会不会很伤她的心,毕竟她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小女孩。虽说已经读完了硕士,不过那天林程鹏说她也只不过23岁,对于一般人来说,23岁不过刚刚大学毕业而已。他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只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心关起来。而且,她干嘛叫他颜工,好像他年纪很大的样子。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新的字数还真是不少呢,首次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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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电视机发出断电时特有的静电的声音,同一瞬间,周围全部黑了下来。苏晓云并不惧怕黑暗,可是她刚刚搬到这里也没有备照明设备,连只手电筒都没有,这才刚刚八点多,总不能现在就睡觉吧。
就在苏晓云考虑怎么办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因为停电屋里又只有她一个人,因此难免防备心强一些,所以没有直接开门。
“颜天昊。”依然是冷冰冰的声音。
他怎么会来?其实颜天昊也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因为“剩菜剩饭”的事情想向她道歉,可是又开不了口,就在这时却停电了。颜天昊觉得她刚搬来可能也没有手电筒蜡烛之类的,其实本来就是,在现在这种条件下,谁还会时不时的备着蜡烛呢,商店里都很少有卖的了。何况,如果有特殊情况断电都会提前通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故。
女孩一般都怕黑,给她送个台灯,虽然没有直接道歉,不过也能让她消消气吧。
苏晓云开了门,就见他手里托着一盏小台灯,看来是充电的那种。在莹白的灯光下,他的脸不太真切,可是似乎比平常缓和了一些,让人觉得没那么冰冷。
“颜工有什么事吗?”苏晓云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的气还没消呢。
“没,没有,停电了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有一点结巴,他说不出自己是来给她送台灯的这样的话。
停电了什么都干不了,有什么好帮忙的,苏晓云愤愤的想。
“不用了,谢谢。”虽然心里生气,嘴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那……”
“什么?”
“你有手电筒吗?”
原来是来借东西的,“没有”,我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还来借手电筒。
“那……”
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还有事吗?”
“哦,这个……”说着将手里的台灯往她面前推了推。
原来是担心自己怕黑呀,想到这一点苏晓云的气顿时消了大半,语气也没那么职业化了。“哦,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没事,不怕黑,只是有点不太方便。”
颜天昊额上出现三条黑线,她跟一般的女孩还真是不同,枉费自己做了那么多的思想斗争。可是既然已经来送了再拿回去不是更没有面子。
“有了它不是方便多了?”
想想也是,“不过,那你……”
“我睡觉”
“这才八点睡什么觉呀,要不进来坐坐吧”,话一出口苏晓云就想抽自己,黑灯瞎火的邀请一个男人到自己的公寓,在别人看来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天知道她刚才根本没想那么多。
颜天昊也是一怔,转念一想会不会自己想多了,如果苏晓云只是单纯的想自己进去坐坐,自己拒绝好像又显得太做作了。而且他的本意是来道歉的,又是一番激烈的斗争,“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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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将台灯放在桌子上,招呼颜天昊坐下。刚刚回到屋里就停电了,桌上的菜还没来得及收拾。
干煸芸豆、糖醋里脊、地三鲜、西红柿鸡蛋汤,都是家常菜,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正儿八经坐下来吃一顿家常饭了。看不出来她除了在工作上不能小觑,还会做饭,果真是应了那句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
苏晓云见他盯着饭菜发呆,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不好意思啊,刚才不该让你吃的,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剩菜剩饭。”
苏晓云这么说让颜天昊对自己的无礼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还没吃饭”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道歉。
“啊?”苏晓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刚才不是嫌剩菜剩饭吗?
“我还没吃饭”
苏晓云以为他是想吃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禁哼了哼鼻子笑了笑,起身拿了双筷子给他。
“那就请你吃顿剩菜剩饭当感谢你的台灯吧。”这人,想吃饭还要别人给台阶下,不过算了,看在他给自己送台灯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听了这句话,他才接过筷子。夹了一口干煸芸豆,放到嘴里。嗯~,美味,多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闭着眼睛咀嚼着享受着美味,嘴角忍不住上翘。
苏晓云不禁看呆了,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犹如冬日里可以融化一切冰雪的暖阳。也因着黑暗她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
“啪”又是一声轻响,打破了这美妙的氛围,也拉回了苏晓云的视线。苏晓云甩了甩头,自己刚才怎么了?
“你爱甩头?”
谁爱甩头了?天知道为什么每次碰上你都会出状况。“没有啊,你继续吃吧,我看电视了。”
颜天昊也觉得这氛围有点暧昧,没有了黑暗的掩盖,他也吃不下去了。
“我吃饱了”不等苏晓云说话就回去了。
真没礼貌,也不说声谢谢,苏晓云一边收拾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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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到一来到公司就看到有几个女人在探头探脑,还叽叽喳喳的。
“刚才去总经理办公室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来的。”
“如果是刚来的咱们就有福气了,纵然没有机会,看看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苏晓云摇了摇头,这帮无聊的女人就是这样。在天翼,做设计的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可是其他部门就绝大多数是女人。这帮女人平常的时候工作不多,就在一起八卦。苏晓云想好在自己在设计部,不然非被她们烦死不可。别人的事和她们有什么关系,每天还那么津津乐道的。
“苏晓云,副总让你去他办公室”秘书林爽喊道。
副总?没听说过啊,可能她来的时间太短吧。不过叫她一个新人去能干什么?合同不是刚刚签过了吗,再说了这些小事也不归副总管呀。
带着疑惑,苏晓云踏上了16楼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来,除了设计部,她只去过14楼的人力资源部签合同。苏晓云的眼睛在墙上搜寻着副总经理办公室这7个字。找到了,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旁边,不过看这铭牌很新啊,像是刚刚贴上去的。
也不知道副总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未免有点紧张。手放在胸口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敲门。
“请进”,怎么,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啊。
苏晓云迟疑的转动门把手,抬眼看到的是一个背影。一个挺拔的身形背对着她,双手交叉环胸的站着,咖啡色的休闲西装、天蓝色的牛仔裤。阳光从大落地玻璃窗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似乎沿着他的轮廓给他的镀上了一层光环,亦真亦幻。
“副总,您找我。”
就见这个身影慢慢的转动,在苏晓云看到的一刹那,不禁惊叫出声:“师兄,真的是你?”
作者题外话:偶最喜欢的师兄出场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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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看那背影就觉得像,可是她想天翼的副总怎么会是自己的师兄呢,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呢,苏晓云疑惑了。
“怎么,师兄就不能是这里的副总了?”柳玉凡嘴角含笑,戏谑的开口。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师兄能力很强,可是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当上天翼的副总,还是让人不敢相信。
“晓云,最近过的怎么样?在公司有没有人欺负你?”
“啊?”
师兄还是跟在学校里一样。所有的人都叫她才女,因为她的坚强、倔强觉得她是女强人类型的,唯独柳师兄,总是像个哥哥一样关心她,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其实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的坚强很多时候是被逼的,因为没有人依靠,必须要靠自己,所以才不得不坚强。曾经在研1那一年,在师兄的身边,她觉得自己很开心很快乐,他让她觉得自己可以不用那么坚强,所有事情都要一个人抗。可是后来师兄毕业了,虽然也经常给她打***发邮件,还经常回学校玩,可是总也比不上在一起的时候。
“师兄,你怎么之前都没提到过你在天翼?”
“刚来的,这不是刚来就和你说了吗?”
“啊?刚才底下的人说的难道是你?”虽然听起来是疑问句可苏晓云已经可以肯定了。
柳玉凡走到前面的沙发上,“他们说我什么,坐呀,站着干什么?”
和师兄也没必要客气,苏晓云就坐下了,这副总办公室比主管办公室是好啊。其实主要是面对的人不一样,苏晓云没什么压力。
“说什么你还猜不到?”
“呵呵”。柳玉凡不以为意的浅笑了一下,习惯了。
师兄果然是有魅力啊,“我可是还记得当初有人为了看你特意到咱实验室去的事儿啊。”当初觉得那群女人真花痴,柳师兄长得是不错,可是至于吗?
这次柳玉凡没有笑,突然正经起来:“晓云,如果当初咱们不在一个实验室,你会去看我吗?”
“我?,嘿嘿,不知道。因为咱们本来就在一起啊,去哪里看你啊,呵呵”在柳玉凡面前她也经常像个孩子,表情多变、语气词也多。嘿嘿、呵呵、哈哈之类的。
“哎……”柳玉凡几不可闻的叹了气。而苏晓云则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没有发现。
“师兄,你都当副总了,那你要请我吃饭。”语气里有点撒娇的意味。
“没问题”柳玉凡爽快的答应了,看着苏晓云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小女孩的神态,他不由得觉得心情大好。因为他知道苏晓云在别人面前一向是沉稳干练的,在自己面前这样证明了自己在她心中还是很不同的。
“那我要吃水煮鱼。”
“没问题,那咱就去吃水煮鱼。”柳玉凡宠溺的揉了揉她头顶的头发。
对于这种宠溺的动作,苏晓云没有觉得别扭,跟师兄在一起真的很有兄妹的感觉啊,在学校的时候苏晓云就曾想,柳玉凡也满足了她有个哥哥的愿望了。
虽然苏晓云也曾想过柳玉凡是不是对她有点那种意思,可是后来听说柳玉凡亲口告诉别人他的心里有人了,并且已经很多年了。并且柳玉凡也一直没有开口跟自己表白过,苏晓云也就放心了。因为自己觉得柳玉凡就像哥哥一样,如果柳玉凡真的对自己动心,那么她就没办法再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关爱了。
“师兄,嫂子回来了吗?”
“嫂子?”柳玉凡很迷茫,“什么嫂子?”
柳玉凡的表情在苏晓云看来却不是迷茫,或许师兄等的那个人还没回来,他不想别人提及,戳到别人痛楚总是不好的。
“哦,没什么。”苏晓云有点懊恼的挠了挠头。
“你这丫头,走,师兄带你吃饭去。”柳玉凡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哎,师兄”苏晓云拉住了他,“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是副总可以走,我可不行。”她可不想刚来就被炒鱿鱼。
“没事的,走吧。”柳玉凡一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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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柳玉凡可没这么大胆,不对,应该说以前是怕吓到她。可是她现在似乎越来越把自己当成哥哥了。
还记得那一天的太阳特别大,柳玉凡和很多同学一起迎接新生。绝大多数的新生都有家长陪同,爸爸妈妈给提着大包小包,有的连爷爷奶奶都来了。来到学校爸爸妈妈帮着办理一切,自己在一边的树荫下休息。
就这样,一个瘦小的身影和身后拖着的一只大大的行李箱引起了柳玉凡的注意。小女孩看上去很小,可是却有着一双坚毅的眼神。她审视着眼前的一切,看清楚以后开始按照开始办理入学手续。因为一手要提着东西办理起来很不方便。而且由于天气炎热,她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脸也被晒得红红的。柳玉凡不禁上前想帮她一把。
“同学,需要帮忙吗?”柳玉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师兄,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苏晓云感激的笑着。
“没关系,我来帮你拎着行李吧,你办手续。”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
“那谢谢师兄了。”17岁的苏晓云笑起来脸上带着羞涩,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充满了信任。而这张笑脸从此就印在了柳玉凡的心中。
苏晓云,柳玉凡看了看她正在填写的表格,字体娟秀却带有几分的刚劲,如同她的人一样,昭示的她的与众不同。原来她才17岁,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小,还真是个“小“师妹啊。怎么父母就这么放心她一个人来报道。17岁从法律意义上来讲还未成年。
那时的柳玉凡还不知道她有个一样大的妹妹。两姐妹的入学时间只相差两天,父亲只能选择去送晓雨,不是不疼爱晓云,可是分身乏术。再说了晓云自小就独立要强,他出差的时候总是她在照顾晓雨,晓云也说了自己没有问题,让父亲不用担心。纵然是这样,父亲也还是担忧的。而母亲则自责自己的身体不好,没办法送晓云去学校。
后来柳玉凡就关注着苏晓云。他知道她很优秀,不止是学习方面;他知道有很多男生想追她,都碰了软钉子,发短信不回、打***不接。
他那时候觉得她只有17岁所以感情方面还没有开窍,他不想吓着她,更不想像其他的男生一样表白失败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他愿意等,等到她长大。等到她有准备接受一份感情。
柳玉凡就一直这样不着痕迹的关心帮助着苏晓云。刚开始的时候机会也不是很多。直到研3那一年。那一年苏晓云保研在自己学校读的研究生,而在得知苏晓云选择的是自己的导师的时候他愉悦的心情不知道如何形容。
那一年柳玉凡觉得非常开心,因为可以天天看到苏晓云,而且还可以和她一起吃饭,虽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柳玉凡依然觉得很满足。而苏晓云似乎对他也特别的信任,学习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找他商量。在相处中柳玉凡发现,虽然苏晓云看起来非常的坚强,可是那只是表面上,她似乎也很缺乏安全感,她的坚强只是她竖立起来防止自己受伤的盾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缺乏安全感,他只能给予她关心、疼爱。在她受打击的时候鼓励她,在她迷茫的时候开导她,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给她讲笑话。他希望她能够慢慢的看出自己的真心,可是直到研3毕业,她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什么。期间不是没有想过要表白,可是几次三番的试探,可苏晓云的脑袋里似乎都是有关学习的东西,柳玉凡想这丫头看来还是没有开窍,自己的革命道路还是很长啊。研3一年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匆匆走过了。
巧合的是苏晓云来到了天翼,他们再次重逢,而她也已经23岁,柳玉凡不打算再等待,他怕再等下去,她会被人抢走。
作者题外话:二更了,大家给力收藏,投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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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这可是滥用职权啊,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再说了,我可不想被人八卦。”想象着自己被那群女人八卦的样子苏晓云就觉得可怕,她们的想象力可不是一般的丰富,被她们看到了她和副总一起出去不一定被说成什么呢。空降部队啦,巴结上司啦,潜规则啦……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八卦什么……”其实他倒是巴不得别人八卦,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听到别人八卦他俩的事情他心里也是有一丝欣喜的,总希望她听到以后能够有所反应,可是每每都让他失望,她似乎从来没对那些八卦上过心。
“就是……”苏晓云也不好说出口,总不能说:别人会说咱俩有问题吧,那样也太自作多情了。
“也没什么,我的工作还没做完呢,下了班咱再去吃饭吧。好了,师兄,我先下去了,你先忙着。”不给柳玉凡拒绝的机会赶紧的溜走了。
因为上一次的表现,颜天昊不再把她当成一无是处的新手。苏晓云觉得经过了那晚停电事件以后,颜天昊似乎对自己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虽然还是很平淡但终归能算得上正常人的表现了吧。苏晓云觉得他其实也不是表面上那个样子,似乎他是在刻意伪装自己,和别人保持着距离。这种距离好像不止是对她,对其他女人也是一样。对待男人嘛,好像还好一些。难道,他对男人感兴趣?oh, my god!苏晓云被自己狗血的想法吓到了。
正在发呆的时候,颜天昊敲了敲她的桌子,苏晓云突然抬起头,脸红了一下,刚刚在想别人是GAY,这人就出现了,果然不能做坏事,就算只是在心里想想也不可以。
“颜,颜工”
你是结巴呀,怎么每次说话都不利索。“那天看你用Fortran编写的接口程序,那么更简单的VB你肯定会用吧。”这是个肯定句。
“那么,之前有没有做过界面设计。”
“做过”
“做过什么类型的?”他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胜任界面设计的工作,毕竟现在人手不够,如果她真的能够胜任也没有必要因为新来的就闲置不用,既浪费人才也耽误项目的进度。
“莆田石油化工氯碱厂的操作界面是我设计的。”
“哦?”看来这个小女孩真的不能小觑,莆田化工在本省算是很大的石油炼制企业,下设很多的子公司,天翼也经常为莆田设计改造设备之类的。
至于为什么会找C大做界面设计工作,原因是这样的。大学里面有很多有能力有工程经验的导师,他们带领着底下的老师和学生也算是一个团队,而且这个团队不需要缴税的、不需要租写字楼,相对来说成本会低很多。所以同样的竞标项目,他们能够开出更低的价格。
颜天昊当初知道莆田的石脑油加氢装置的DCS(集散控制系统)是C大做的,后来他去到莆田出差的时候也看到过,做的确实不比专业的设计院差。
却是没想到苏晓云也参与其中。其实界面设计不是苏晓云的主要工作,她做的是更为核心的,可是既然上司没有问,她也没说。做人要谦虚,自己毕竟是刚刚来到公司。
“那好,你和黎紫烟一起负责设计操作界面吧。”
“哦,好。”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感情。
这个小女孩还真是特别,换做别的新人早就受宠若惊了。要知道新人进来怎么都要画上几个月的图,看几个月的化工设计手册,国家规范之类的。
作者题外话:昨天晚上试了一下原来新浪是可以定时发布章节的,呵呵,那以后就都像今天这样,每天晚上设定好,让它第二天自己发布就行了。省劲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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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紫烟,300单元的界面设计你就不用做了,交给苏晓云就行了,你只负责把100和200单元设计好就可以了。”
“为什么?”
“工作安排。”颜天昊当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给人留有余地这个道理他还是清楚地。
黎紫烟看了看颜天昊又看了看苏晓云,虽然心里愠怒,可是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挂上无害的笑容,“那师妹,你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行了,不用客气。”
虽然对于这类简单的工作,苏晓云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微笑着,“嗯,谢谢师姐。”
“那你把需要的资料整理一下给苏晓云吧。”
“嗯,好。”
颜天昊和苏晓云走后,黎紫烟气呼呼的盯着自己的电脑。300单元可比100单元和200单元复杂多了,苏晓云刚来凭什么抢走她的工作,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颜天昊对待苏晓云好像不一般。
好啊,想要资料是不是,就把有用的没用的都给你,看你怎么做?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是个小才女,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有几斤几两。上次让你出了风头,这次非让你出丑不行。
黎紫烟发给她一大堆的文件。
“师姐,这么多都是有用的吗?”苏晓云知道只是一个界面而已,其实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换言之,只要可视性好,易懂,易操作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需要注意的不是特别的多,苏晓云不知道为什么黎紫烟要给她这么多东西。
“师妹啊,只是制作一个界面虽然容易,但是咱们也应该了解一下整个装置的操作才能制作出可视性更好的界面,你说对吧。”那双美丽的眼睛饱含着情真意切,让苏晓云不容置疑。
“嗯,师姐说的也对。”为了制作出的界面与现场各装置相对位置的一致性,看看了解一下操作规程也是对的。
还没有将黎紫烟发来的东西看完,手机就呜呜呜的响了起来,震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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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马上下班了,我下去找你。”原来是师兄的短信,刚才不是说让他请吃饭了吗?其实她不过是随口说说。
“别呀,师兄,我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这么久没见了,师兄请你吃个饭也是应该的。等我,我过去接你。”
“师兄,今天我确实有事,咱改天吧”给师兄打过去说明情况,不然师兄又要给他发短信了,来来回回也挺麻烦的。
昨天和爸爸妈妈约好了今天七点*,很长时间没回家了,爸爸妈妈早就想她了,尤其是妈妈。
聊了一个多小时,事情无非也就是那么多,关心爸爸妈妈的身体,父母问了她公司的情况,新同事怎么样,有没有人难为她之类的。又问她过几天妈妈的生日能不能回去。
她说可能回不去了,刚刚来公司就请假不太好,看得出父母很失望的样子。
“你们都忙,晓雨也说要出差。”
妈妈对她两姐妹很疼爱,只要有机会就想让她们回家,晓雨毕业的时候她就千方百计的想让她回家,可是在海州那种地方,金融业实在是无处作为。为了前途着想,妈妈最后也只好同意她来海川,可是在晓云毕业以后,她没有让晓云回海州,却让她到海川来照顾晓雨。
“晓云,一定要替妈妈照顾好晓雨,妈妈知道你从小就稳重,会照顾人。妈谢谢你了”妈妈又开始抹眼泪了。
“妈,看你说的,怎么那么严重。晓雨本来就是我妹妹,再说了,她那么大了,你别总那么不放心。”
“那好,你可千万看好她,别让她出什么事。”由于之前的事,苏妈妈一直怕两个女儿出什么事,她再也承受不起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嗯,你放心吧,妈,没问题。”
~~~~~~~~~~~~~~~~~~~~~~~~~~~~
嗡~~嗡~~~
苏晓云本来就浅眠,加上夜间又安静,手机震动的声音显得特别大。
“唔~~~~~”
“喂,晓雨,这么晚了什么事?”头脑还没清醒,没听出晓雨的哭声,含糊的问着。
“唔~~~姐,姐姐,我,我撞人了。”惊吓的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有没有事?”苏晓云一个激灵成床上坐了起来。
“北郊的黄山医院,我没事。”
“哦”苏晓云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接下来的话又让苏晓云惊悚了,“可是我撞的两个人很严重,医院说要20万做手术,不交钱就不给做。”
“啊?”这可怎么办呢,自己刚刚上班,第一个月的工资都还没拿到,父母只是工薪阶层,积蓄本来就不多,她和晓雨一起上大学把父母的钱花的也差不多了。而晓雨整个就是一个孩子,根本没什么打算,上了两年的班没攒下一分钱。
镇定,镇定。苏晓云告诉自己,不能慌,如果她慌了,妹妹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晓雨,你听着,不要动,在哪里等我,我马上过去。这事也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别让他们担心。”
苏晓云立刻穿好衣服,拿了包出了门。边走脑袋里边思索着。现在已经是12点了,路上的出租车已经不多了,最近的治安也很不好,电视上广播了两起深夜女孩子坐出租车在郊区人少的地方出事的情况。苏晓云本不是个胆小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出事,如果她和晓雨都出了事,那么父母该怎么办,尤其是妈妈的身体……,她不敢想象。
在门前站定,犹豫了之后还是敲了门。
在敲过三回以后,门哗啦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看是她,颜天昊很生气,“这么晚了,你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本来就有点慌,被他一吼,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颜工,拜托你能不能送我去北郊,我妹妹出了事,在北郊医院。”看着她惊慌后强自镇定的样子,有点心疼。
“什么?等我”说完后砰的一声关上门,两分钟以后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出来。
~~~~~~~~
车子迅速的驶进了黄山医院,苏晓雨早就在院内等候了。老远就看着她在来回的转圈。
“姐,姐怎么办。”走进了才看清,那张和苏晓云相同的脸早已吓得没有血色,看到姐姐泪流满面。
哦,原来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医院要20万,不然就不给做手术。”拉着姐姐的手,满脸的无助与依赖。
“你男朋友呢?他不是挺有钱的吗?”
“唔~~我给他打***了,可是他听说我把人撞了以后,不止不管我,还说让我赔他的车。”
真不是个东西,苏晓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可是怎么办呢,就算她能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她也没有钱。而且她刚来海川,没有什么朋友。哦,师兄,可是师兄也是刚刚来的,才毕业一年,车也是公司给配的,她料定他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一下子借他20万。
苏晓云也呆住了,没有办法。
身边的颜天昊已经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将苏晓云拉到一边,低声说,“你有办法弄到钱吗?”
苏晓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怎么办,怎么办,妈妈刚刚说让自己照顾好晓雨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钱治疗,被撞的人死了的话,晓雨会不会坐牢?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当初不听妈妈的话和晓雨住在一起。
“我可以帮你。”
“真的?”如死灰般的目光,突然有了光芒。
“嗯,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高利息?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只要能救活人,只要晓雨不用坐牢,吃再多的苦她也愿意。
“不用……”
“那……什么条件?”
作者题外话:木乌,进展够快了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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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苏晓云惊叫出声,然后意识到不对,向晓雨那边看了看,好在晓雨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能不能,能不能换个别的条件?”苏晓云抬起头期盼的看着他,目前只有他才能帮自己和晓雨,可是她不想用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她都不了解他,怎么能和他结婚呢。
“不能,只有这一个条件。”生生的打破了苏晓云的期望,苏晓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你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需要在我爸我妈来的时候住在我家就可以了,而且你要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跟着我回家见我爸妈。”
就这么简单?“那结婚证还领吗?”
“当然,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啊?那不是更惨,领了结婚证岂不是以后连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颜天昊好似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两年,只要两年时间我们就离婚。怎么样?一年十万,你的工资都没有这么多”
两年,有期限的倒是可以考虑,可是两年以后她就变成一个离异女人了。
苏晓云低下了头,“让我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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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雨,带我去看看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嗯”苏晓雨抹了一把眼泪,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一边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苏晓雨刚刚拿到驾照,今天男朋友岳景开车到她家,走之前喝了点酒就没有把车开走,岳景走后,苏晓雨玩性大起就开了他的车出来兜风了。被撞倒的是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十二点还会在马路上。当时她开着车,车子好像压到了什么突然就爆胎了,她的技术不够好,一慌,方向盘没把住就把路边上两个人撞倒了。男人被撞的比较厉害,伤到了头。儿子只是伤到了腿,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姐,就在那边,我,我先去个厕所。”苏晓雨用手指了一下病房尽头,然后就跑了。其实她不是想去厕所,她只是不敢去面对自己闯下的祸。
病房前面有个女人,穿的很破旧,正在哭着。
看到苏晓云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苏***,苏***,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和儿子。只要他们能活下来。我可以不去告你,但是求你,求你救救他们。”
原来她把她当成了晓雨。苏晓云伸手去拉地上的女人,“阿姨,你起来。”
她却紧紧的攥着她的胳膊,哭的声泪具下,跪在地上不起来。
“苏***,看你穿的不错,还有车,求你,求你给医院钱,让他们帮我丈夫和儿子做手术。”
苏晓云一边搀着她,一边看向了病房内。
那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左右,腿上只是给缠了绷带,看来做了点紧急的处理工作,面部扭曲着,喊着“妈妈,妈妈,疼。”苏晓云见了一下心酸,眼泪上涌。
另一张床上的男人,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口,似乎只是睡着了,听晓云说伤了头,难道是昏迷了吗?
看着两条生命,又看了看眼前恸哭的女人,苏晓云艰难的抉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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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两年以后“离异”的头衔能挽救两条生命,能让自己的妹妹免于牢狱之苦,能让自己的父母过得安心,难道这不值得吗?
只是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颜天昊会提这样的要求,20万对他来说也不是轻而易举吧,虽说年纪轻轻就考出了全国化工注册工程师,相当于高级工程师的待遇,可是20万又不是2万,一年花10万买她作为妻子的身份?脑子进水了吧。
可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再说了,大家都在一个公司,他冷是冷点,也没听说他是坏人。
现在才知道,医院是个最势利的地方。有了钱,立刻就安排了手术。小男孩的手术比较简单一些,而那个男人的比较麻烦。整整等了6个小时,医生出来后的那句:手术很成功。让苏晓云大松了一口气。而苏晓雨则差点晕了过去。
颜天昊抓起她的手腕,“既然这样,那走吧。”
苏晓云看着妹妹,晓雨还在惊吓当中没有回复过来,挣扎着试图将手挣脱出来,可是挣不开,苏晓云也有点生气了,“放手,放手,去那儿?”
“去哪?这么快就忘了之前答应的了?”
她之前答应过什么。她答应做他两年的挂名妻子,手术做完以后马上就去。但是除了父母来或者回家的时候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但是她也有要求,就是不能让自己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尤其是自己的家人。她不想晓雨有负担,虽然她也希望晓雨能够懂事,别再像个孩子,但是她还是不想让她突然承受这么多,一个车祸已经够了,如果再让她知道姐姐因此和别人结婚,那么她以后都会活的不快乐吧。
“没忘,可是能不能等我妹妹没事以后再去,我想留下了看着她。”趁着颜天昊停住了脚步,她赶紧说。
“不行,她和你一样大吧,你要保护她到什么时候,你能保护她到什么时候?走。”不容置疑的拽着苏晓云走出去,打开车门,把她推上了车。
民政局门口
苏晓云看着手里的红本,相片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笑,似乎在昭示着这场婚姻的悲哀。那有人结婚照相不笑的?
苏晓云感觉像做梦一样,自己这就结婚了?和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多年以前她幻想的那个高大帅气的可以共赴婚姻殿堂的男人现在在哪里?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她:“晓云,等我,我一定回来找你”的男人在哪里?
“怎么,我太帅了?真人就在你面前,何必要看照片呢?”戏谑的目光,含笑的嘴角似乎在嘲笑着她。
“颜天昊,我遵守了我的承诺,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承诺。”苏晓云直接忽略了他的调侃。
“哟,看来你身份适用的挺快啊,怎么,不叫颜工了?”
“你……”苏晓云也有点怒了,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有时候冰冷的让人觉得像哑巴,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又油腔滑调的像个在风韵场所混迹的花花公子。
“当然不能叫颜工了,你是我老公嘛。”故意做出发嗲的样子,连苏晓云自己都要吐了。对付无赖的方法就是要比他还无聊,对付流氓的方法就是比他还流氓。
果然,她还是不够流氓。颜天昊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是吗?那叫一句老公听听。”
苏晓云一甩头,摆脱了他的手,“哼~流氓。”
转身向台阶下跑去。
颜天昊见她真生气了,“哎,逗你呢,我去公司,载你一起。”
“不去。”一边跑着一边吼着。去什么去,反正早上已经请假了,她还要去医院看看晓雨和那两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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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宣布会在下周进行拓展训练,主要是针对新人,每个部门各自为一小队。这个训练是从前年开始的,目的无怪乎是增强团队合作精神。
颜天昊非常不满,“林程鹏,你搞什么名堂?”
“怎么了?”连头都没抬,让颜天昊更加的火大。
“装什么蒜,我是新人吗?为什么我要参加拓展训练?”
“每个部门都要有一个老员工作为领队,这事你是知道的,每年不都这样。”事实却是如此。
“往年不都是你去吗?”颜天昊还是不满意。
“我下个周不是要出差了吗?云南那个项目要结项了,我必须得去。”这也是事实。
“我不去,换人,老员工又不是只有我自己。”皱着眉头咆哮着。
“你说换就换啊,已经报到上面去了,你看到的名单也是上面下发的,想换自己找总经理去。”
“你……”感叹自己交友不慎啊。
“行了,行了,让你去体验一下增强团队合作意识也是好的,别整天活的全世界就剩你一个人似的。”
“林程鹏你最近可以啊,仗着上司的身份总是让我干这干那的。”除了不满还是不满。不过,突然脑子里面闪过一张清丽的小脸,其实,去也不错。
“那是你自己不愿意,你要是愿意这个位子我坐的上吗?”颜天昊是公司里面有名的活词典,当然不是汉语大辞典,是化工大辞典。虽然大家对他的待人处世方式可能有点微词,但是在专业方面绝对没有人对他的能力质疑。
“切。”根本不屑。
“说真的,过段时间公司两年一度的竞聘又开始了,天昊,你这次怎么打算的。”看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林程鹏继续语重心长。
“天昊,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别浪费了自己的才能。”当初的颜天昊是什么样子他很清楚。意气风发,虽然学的是化工专业,但是他却自学了很多管理学方面的知识,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站在一个管理者的位置,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颜天昊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着想,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公司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来了个副总,好奇怪呀。”
“管他呢。”
“……”
作者题外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催更,玲玲很高兴。说明有人喜欢,即便只有一个人,我觉得我写的也是有意义的。满足南子催更的要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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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训练营,大家都换上了迷彩训练服。苏晓云感慨,人长得好穿什么衣服也无法掩饰他的出众啊。成熟稳重的颜天昊在一群初出茅庐的菜鸟中显得如此的卓尔不群。
训练营有很多游戏,蜘蛛网、飞跃激流、带球赛跑之类的。
开始的几项游戏都是需要大家共同完成的,他们的小组也都顺利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
后来在一个叫做“共赴天涯”需要两人一组合作完成。
“共赴天涯”大致上是这样的。在两边的固定物上拴上两条平行的绳子,做游戏是两个人,每个人脚踩一条绳子,没有支持点,需要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才能从一边走到另一边。
苏晓云的小组共有10个人,7男3女。宣布了“共赴天涯”的规则之后,大家迅速的自己组队,另外两个女同事,孙小敏和许民智组合在一起,将苏晓云剩下了。不是因为苏晓云性格或者脾气不好,只是因为刚到公司就在工作上表现的特别突出,引发了两人的嫉妒心,这个共同点让两人走在了一起。
没有办法,苏晓云只得看向了男同事那边。七个男同事齐刷刷的看着她,虎视眈眈。颜天昊用眼神扫了扫旁边的六个人,大步走向苏晓云,“你,跟我一组。”
“啊?”惊愕的看着他,对上他眸子。其他几位男同事也有点惊异于他的做法,但是毕竟他是老前辈,自己是新员工也不敢说什么,鉴于他平常待人的态度,也不敢开他的玩笑。
“怎么?难道你想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的?”低头审视着她压低嗓音说着。
他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了,他不会干涉自己的生活吗?而且从领了证以后的这几天里,颜天昊也遵守了承诺,没有打扰她的生活,也没有人来问她是不是结婚了,看来他也没有告诉别人,正合她意,免得麻烦。
她和颜天昊虽然在一个部门,可是他没有故意来为难她,有时候工作上面有问题,他也是公事公办。至于在家里他也没来找过她。让她以为他该不会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妻子”了吧。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妻子。
这个时候颜天昊却不再看他,专心看着那几根绳子,似乎在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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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开始的是方明和贾鹏,可是方明没有准备好,刚一上去就踩空了。惊呼了一声就掉了下去,当然因为有安全带,肯定是不会摔到的,但是可惜了。
下面的人看到了,都在暗中想着该怎么走才能比较顺利。
第二组是孙小敏和许民智,吸取了前面一组的经验,刚刚上去的时候两人都看了看脚下,确认踩实了以后才迈第二步,可是看了下面又忽略了上面,在孙小敏的尖叫声中,两人也失败了。
接下来是颜天昊和苏晓云,两人站在起点处,别的组都是上去以后就两双手牵在一起,做好准备,他们则静静站着没动。有点怒目相向较劲的意思。
“开始!”幸好教练喊开始了。否则他们都要变成两堆化石了。
“看好脚下,抓住我。”伸出自己的双手
不情愿地将自己的双手慢慢伸向他,可是指尖刚刚触碰到他的,却突然有一股电流沿着指尖迅速闪过全身,身体颤抖了一下,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颜天昊眼明手快,立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那样的宽厚,那样大,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干什么,还没开始就掉下去,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低低地吼着。
“谁给你丢人了,你别丢人才是”他的话伤到了她的自尊,抬起头瞪着他。
颜天昊被她瞪得气焰也弱了下去,“别说了,抓紧时间吧”
哼,刚才是谁先说的?
“这样,你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 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他已经研究过应该怎么走了。
“哦”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肩膀,将手搭在上面。
“抓住啊,你这样怎么能用上力气。”
苏晓云报复一般的用尽全力抓紧了他的肩膀。不过就算她用了全力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颜天昊也用同样的姿势抓住苏晓云,只不过力道小多了。
“这样,我喊1就迈左脚,喊2再迈右脚,脚别离开绳子,滑着向前走。对,就这样,我迈一步你迈一步,知道吗,别急。”
“知道了,谁急了。”烦死了,就会下命令,你以为你是总统啊。
就这样两个人一步一步配合着向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苏晓云似乎投入到了游戏当中,忘却了气愤。有几次苏晓云的身形有点歪斜,她以为要掉下去了,可是颜天昊的平衡能力似乎特别的好,总能用大力把她扳正。
“oh, yea!”走到终点的时候,两人激动的互击了一下手掌。苏晓云笑着看着颜天昊,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笑着。那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暖的带着强大的蛊惑力。
“咚咚,咚咚”她听到了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作者题外话:来了,节奏快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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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拓展训练营回来的第一天。
“师妹,马上下班了,咱们去吃水煮鱼。”原来是师兄的短信,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晓雨出车祸、结婚、训练营,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你在公司楼下等我好了。”
一出电梯,到了门口就看到柳玉凡倚在他辆银灰色的车上,双手抱胸,洒脱不羁。
“我说师兄,你想迷死谁吗?”
柳玉凡收起脚,站直了身子,露出笑容,“能迷死你吗?”
“切,”苏晓云挥了挥手,“迷死我有什么用。”把你心里那个人迷死才是正题。
“对了,你上次还没说你怎么就当上天翼副总了。”
“呃……”
“上车上车,师兄。”苏晓云突然火急火燎的喊道,然后一拉车门,一猫腰钻进了车里。
“怎么了?”柳玉凡上车以后问道。
“没什么”苏晓云拍拍胸口,看着颜天昊没有看到自己长出了一口气。顺着苏晓云的视线,柳玉凡也看到了颜天昊。
“你同事?“
“啊?哦。”苏晓云还在看着颜天昊,顺着嘴回答着。
“咱们又没偷又没抢,你干嘛跟做贼似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不是,我懒得解释。”
“解释什么?”柳玉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啊?”被看得有点发毛,赶紧转移话题,“没什么,没什么,饿死了,快走,吃饭去。”说着别开了头,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肚子。
柳玉凡无奈的笑笑,松了手刹,“坐好了,吃饭去。”
苏晓云挠了挠头,怎么,好像这次再见,师兄好像有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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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云,这个月末是冯老师的生日你还记得吗?”
“记得。”冯老师的生日和她妈妈的生日都在这个月,一个月初一个月末,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她想和晓雨一起回家给妈妈过生日,可是妈妈的生日是周五,她刚刚进公司就没请假。给妈妈买了礼物让晓雨带回去了。是一个开口佛,她希望妈妈能够保持心情愉快,像开口佛一样天天都能乐乐呵呵的。
当天晚上她给父母打了***祝妈妈生日快乐,很奇怪,后来晓雨又用自己的手机特意给她打了回来。
“晓雨,怎么了?”很奇怪,刚才她不是刚刚打过***吗。
“姐,你听说过苏晓风吗?”苏晓雨压低了声音问道,看来是在卧室里怕父母听到。
“苏晓风,没听说啊,谁是苏晓风。”完全的茫然,云、雨、风,难道是她们的弟弟?
“是这样的,姐……”苏晓雨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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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苏家
按了按门铃,没有人开门,果然和预料的一样。苏晓雨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刚好,再晚十分钟估计爸爸妈妈就回来了。她打算给父母一个惊喜。至于车祸的事,已经解决了,姐姐也嘱咐过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她不想让姐姐担心,所以在她面前表现的已经没事了,不过她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贪玩了。
当时她问姐姐从哪里来的钱,姐姐告诉她刚刚卖了一个专利。可是她不太相信,虽然知道姐姐在硕士期间做过不少东西,可是导师不会让她以个人名义申请专利吧。
不过姐姐又说:“不然我从哪里弄来的钱,去偷去抢?这晚上了也来不及了呀。”
是呀,听姐姐这么说,她也只有相信了。
那时打***说出差不能回家的时候,她听得出妈妈很是失望,不是因为没有人回来给自己过生日,只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多和女儿相处,自从她们上了大学毕业以后,每年在家的时间都是极少。晓雨要忙着工作忙着恋爱。而就读硕士学位的晓云丝毫不比妹妹空闲多少,每年的暑假她都不太回来,因为忙着帮导师做项目。苏妈妈虽然想女儿可是也很自豪,这样说明导师重视晓云。每个父母都是望女成凤的。
她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带回来的东西也都拎了进来。她把门虚掩着,就在床上坐着,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咔嚓,咣当。”她知道是父母回来了。刚刚要出去给她们个惊喜,就听到妈妈哽咽难过的声音传来,
“哎……又长了一岁,也不知道晓风怎么样。”
紧接着是爸爸的叹息,“别难过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这么难过。哎……可能那孩子和咱们有缘无分吧。”
苏晓雨听到这里,坐不住了,“爸,妈,晓风是谁?”
苏爸爸和苏妈妈看着突然从屋内冲出来的晓雨愣住了,面面相觑。她注意到妈妈的脸色有点难看。
苏爸爸稍微镇定了一下,“晓雨,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哦,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吗?哎,爸,我听你们刚才说晓风?”好奇的目光盯着苏爸爸。
好像说出晓风这两个字的时候,妈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
“没有,你听错了,我们说的是外面刮了阵小风。”一边说一边低着头走到桌子旁边,把菜放下。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抬起头,“你姐呢?”
“哦,我姐她是真抽不开身,她是新员工,不太好请假。不过她让我给妈妈带礼物了。你们等着啊”
爸爸妈妈以为苏晓雨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了,其实她也不是被转移了,只是觉得爸爸妈妈好像非常不想提起这件事,她只能以后再找机会问了。
“妈,这是姐姐送你的笑口佛,祝你笑口常开。这是我送你的太空枕,希望你天天都能睡得好。”苏晓雨献宝似地拿出带来的礼物。
“嗯,我女儿真乖。”自己的女儿这么懂事这么孝顺,也让她的心宽慰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能知道呢,你说晓风会不会是咱弟弟呀,是不是丢了之类的。”
“这个我还真是没听说过,要不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旁敲侧击一下吧。”
“嗯~”
“冯老师今年是六十大寿,众师兄弟们打算一起给他庆祝,师妹,到时候咱一起去吧。”
“恩,好。”
作者题外话:苏晓风会是谁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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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师兄在饭店里面坐定,苏晓云想起当初,从干燥的北方去到气候湿热的C大,身体很不适应。后来有一次柳玉凡带她去吃过水煮鱼,吃完以后,出了一身的汗,那感觉叫一个通透啊。从此以后苏晓云就爱上了水煮鱼。
“哎,师兄,你看这可比咱当时在学校外边的小饭馆里吃的好多了啊。”苏晓云一边看着菜单一点比划着。
“嗯,师兄那时候不是没钱请你吃好的吗?”当初确实是没钱,父母给他钱他一分都没动过,他不想依赖父母,靠自己兼职、做家教之类的赚取自己的生活所需。
“师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苏晓云眨巴着眼睛。
“行了行了,那么紧张干嘛,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点好了没有?”柳玉凡一把抓过菜单,“我看看。”
“我就要那个特色水煮鱼。”
“就点这一个?”柳玉凡抬头看了看她。
“嗯,咱就两个人,点多了咱也吃不了,浪费。”
这个小师妹,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育的,干什么都怕浪费。吃饭能吃饱就行、不能剩下,就算去吃自助餐,一次也不会拿很多,怕吃不了,理由:世界上吃不上饭的人还很多,我们不能这么浪费。
“那要不要吃面?”
“嗯,”一边应着一边笑着点头
柳玉凡也被她愉悦的表情逗乐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喜欢吃面。拉面、刀削面、手擀面,当初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是无面不欢。
“服务员,来一个特色水煮鱼,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松仁玉米,再来两碗清汤面。”
师兄还记得自己喜欢吃西红柿炒蛋,有这么个关心自己的哥哥可真是好啊。不过点的太多了吧。
“师兄,太多了。”而且都是她爱吃的,松仁玉米不也是女孩子的美容菜吗?
“没事,吃不了咱打包。”
苏晓云想,和师兄感情那么好,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好吧,那下个月发了工资我请你。”
“嗯,好。”嘴上虽然答应着,可是怎么能让她请呢。
不一会,红彤彤的水煮鱼就上来了。满目的辣椒红亮养眼,苏晓云看的口水直流。
“好了好了,快吃吧”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一顿饭吃的苏晓云鼻涕眼泪直流,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爽。柳玉凡看着她张着嘴用手扇气的样子觉得她可爱的不得了,明明吃不了那么辣的东西还那么喜欢吃。
喝了一口水,“哦~真好吃,师兄,下次咱再来。”
“还来?你行吗,这家真的很辣”
“嗯,辣才好吃。”苏晓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咕哝着。
“不怕脸上长痘痘了?”
听了这句话,苏晓云的顿时没了激情。柳玉凡说的很对,她虽然喜欢吃可是不能经常吃,因为吃多了脸上会长痘痘,她很羡慕那些皮肤白皙光滑的辣妹子,似乎她们的皮肤越吃辣椒就会变得越好。
看着苏晓云受了打击,柳玉凡又不忍心。“没事,下个月咱再来吃,一个月吃一次没事的。”
“嗯,呵呵”她抬起头开心的笑着。
柳玉凡看着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充满着信任,与17岁那年相比褪去了那几分羞涩,让他更加心动。
作者题外话:玲玲居然在10天的时间里更了2万字,亲们也要给力呀。下面会揭晓苏晓云这么多年没有男朋友的原因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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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凡不想再错过机会,试探着开口:“师妹啊,你”停顿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决心,“你当时怎么不谈恋爱呢?你那么优秀,追你的人那么多。”
谈起这个话题,苏晓云的脸僵了一下,脑海中又闪过那张说着“晓云等我”的脸。他说的那样的笃定,她也那样笃定的相信着,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我哪里优秀了,师兄,我在大二那一年被记过大过,这事你不知道吧?”
柳玉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回想起那一年,柳玉凡觉得心疼又庆幸,心疼苏晓云的憔悴,庆幸他默默的保护着她,否则那一晚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师兄”苏晓云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柳玉凡回过神来,“没什么,瑕不掩瑜,即使记大过也掩饰不了你的优异。”
柳玉凡不想放弃这个已经问出口的问题,“师妹,你还没说,当时为什么不谈恋爱。”
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或许除了晓雨没有人知道她的那段过去吧。
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没什么,学业为重。”她不想提起那个人。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杯子中抬起脸来,脸上出现跟柳玉凡在一起所少有的严肃的表情,或许是觉得和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那师兄你呢,我听说你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好多年了,她在哪里呀?你们怎么分开的?”
“晓云,其实我喜欢的一直都……”
***的音乐声想起,“等一下,师兄,我接个***。”
柳玉凡未说完的一句话被生生的憋了回去,简直要憋到内伤了。
“姐,你还记得那个那个谁吗?”
“谁呀?”晓雨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苏晓雨看了看前面那个穿着军装高大魁梧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说出那个名字,“冷继武”
在晓雨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苏晓云变得烦躁不堪,语速也非常的快,“不记得了,提他干什么,没事我挂了。”然后直接就把手机挂掉了。
苏晓雨望着被挂掉的手机,有点担心,看来姐姐还是很在乎啊。姐姐,你会怪我吗?
太阳穴上的血管有突突的跳了起来,苏晓云只得用食指轻轻的揉着。
柳玉凡不知道***那头的人跟她说了什么,只是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烦躁的样子。还有她这个揉太阳穴的动作,在那一年也经常出现。
“晓云,你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回过神来,“师兄,没事,继续吃啊。”
虽然嘴上说着继续吃,可是她自己却不吃了也不喝了,也让他没法把话题继续下去了。
“晓云,吃完了咱们就回去吧。”
“哦”心不在焉的答着,跟着柳玉凡往外走。
“晓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哦,不用了,师兄,我还有点事,我自己回去了。”
执意不让柳玉凡送,苏晓云一个人走在街头,其实她没有别的事,只是心里很乱,那个在心底埋藏了这么久的名字就这样被晓雨提起来,她突然有些不能接受。冷继武,冷继武,这个她曾经在心底喊过多少遍的名字又被她那样地埋在了心底。
作者题外话:不久冷继武就要出场了啊,为什么他和晓云当初的爱恋都没人知道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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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一上公交车,居然发现颜天昊也在车上。挺奇怪的,他自己不是有车吗?而且他也看到了她,正犹豫着坐在哪里,颜天昊,一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过来,坐这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颜工……”
“怎么,不是老公吗?”颜天昊俯身在她耳边低笑地说着。嘴里呼出的气全都吹到了苏晓云的耳朵上。
苏晓云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涨红了脸,指着他“颜天昊,你”
自从那次从拓展训练营回来以后,他在有人的时候表现还挺正常的,还是那么冷漠的样子,也从来不骚扰她,待她和其他同事一样,但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开始像个流氓。
看着前后左右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颜天昊一把把她拉下坐好,“叫什么叫,我只是想让你改个称呼,以后就叫颜天昊,别颜工颜工的,难听死了。”
说完以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颜天昊看着窗外,苏晓云看着前面的移动电视。
渐渐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今天下雨?
苏晓云则被电视里面的节目所吸引,痛心疾首啊,她最喜欢的湖人怎么会被横扫出季后赛呢。她觉得最让她觉得难过的是这群人太对不起禅师了。她一直觉得禅师和KFC的老爷爷非常像,禅师今年就要退休了,可是他的队员却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礼物”。
“哎……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啊?”忍不住出声,打破了颜天昊的思绪。
抬头看了看电视,原来她还喜欢科比,哦,好像上次她就提起过NBA。
“喜欢科比?”
“嗯。”
“为什么?”
说起自己的偶像,苏晓云好像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喜欢他的偏执,他的求胜欲,永不放弃永不满足,喜欢他的努力。在球馆每天他都是最早一个去练习,最后一个离开。”滔滔不绝的赞美着。
“哎呀,理由太多了。”
“一个强/奸/犯也能让你这么喜欢?”
真讨厌,总有人拿这件事来攻击自己的偶像。“哪个人没犯过错误,我们不应该因为别人的一次错误就否定他的一切。不管你爱不爱他,你都不能否定他在球场上的成就,你都必须尊重他作为一个篮球队员的价值。”
“那这次被横扫出局,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做采访吗这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加索尔今年太软了。”
他们的看法竟然如此的相同,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在心里点了点头,原来她真的懂,上次还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想显示自己与别的女孩子的不同,所以根本没搭理她。
看NBA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多呀,其实他也看,他也喜欢湖人,这只有着悠久历史的球队。
“那今年这么惨,你还继续支持湖人吗?”
“支持,一日是湖人,终身是湖人。” 颜天昊不由得抿了抿嘴,怎么搞得跟宣誓一样。
有了共同话题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不过这一路基本上都是苏晓云再说,颜天昊只是偶尔出声。
“呀,雨都这么大了。”不过没问题她有伞,每天她的包包里面都备着一把小伞。
不过……她转头看了看颜天昊,他什么都没带,更不用说伞了。哼,在心里奸笑了一声,颜天昊,你也有今天,让你欺负我,就不给你打,淋着去吧。
她撑开伞率先一步迈下车,正要迈第二步,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眼里带着愠怒,“怎么,就这么走了?”语调微微上扬。
“不走还能怎么着啊,在这里淋雨?”故意装傻,看出来把他气得不轻,苏晓云暗暗在心里比了个V字形。
颜天昊铁青着脸色,看她得意的笑,“我来告诉你怎么着。”
一把夺过苏晓云的伞撑在自己头顶,苏晓云去抢,他把伞举高,苏晓云根本就够不到。苏晓云一跳踩得地上的水都溅到两个人的裤子上了。
低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低喝一声,“别闹了,走不走,走就进来,不走我就自己拿着伞走了。”
苏晓云抢不回伞,无奈只能躲进了伞里,一把小小的伞怎么能遮住两个人,颜天昊一把揽过她的肩头。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她很不适应,她试着挣脱着,可是他却不让,就那么揽的紧紧的。
尽量把伞往她身体的那一侧倾斜,不让她淋到雨,而自己的大半个肩头都漏在外面。
走进小区,路面修的不平整,平常的时候不觉得,到了下雨就会发现低洼的地方容易积水。
“靠边走,快点快点,后面来车了。”是苏晓云的声音。
“我听到了,吵什么吵。”
“哎呀,那边有水,你没看到吗,走这边走这边。”
就这样歪歪扭扭小心翼翼的惦着脚走着,颜天昊觉得虽然今年同样也下雨了,但是日子却没有前几年那么难过。
作者题外话:PS.解释给不看NBA的美眉,湖人是一直历史悠久的球队,湖人的当家球星科比布莱恩特,二当家是加索尔。主教练是菲尔杰克逊,大家都叫他禅师。非常伟大的教练,今年是最后一年执教。NBA的赛程分为常规赛和季后赛两部分。横扫出局是指在七局四胜的比赛中一场比赛也没赢。
玲玲这一章写了1664个字呢,lili哥哥今天够多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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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颜天昊手里夺回自己的伞,回到房里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发布台风紧急警报。说是明天早晨台风会达到海川。
苏晓云摇了摇头,现在才5月份,难道2012真的要来了吗?感慨完了突然才想起来,要下去买胶带将窗户贴起来。海川市每年都会遭遇大大小小好几次的台风,大抵人们也都习惯了。苏晓云刚刚到这座城市来,很多东西都还没备齐。
出门一抬头看到颜天昊也正站在门外,“下这么大雨,干嘛去”
“买胶带。”
“嗯~”颜天昊看了看苏晓云,又看了看窗外,“你别去了,我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行了,不麻烦你了。”自从两人领了结婚证,有了协议以后,苏晓云就不想和他多接触,不想两人有太多的瓜葛,免得产生感情,到时候要离开也麻烦。
“难道一个胶带我还买不回来吗?”
苏晓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可是看他的样子,如果她执意自己,那么就是在怀疑他买不了胶带,罢了,那就等着吧。
“嗯,那好吧。”
苏晓云一直没关门,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超市离得也不近,也不知道路好不好走。他毕竟是为自己去买东西的。
叮咚~电梯开了,苏晓云看到颜天昊从里面走出来,浑身湿透了。
“怎么,你没打伞吗?”
“嗯,”打了也没用,一伸手,“给,等我。”说完就拿出钥匙打开门回自己家了。
什么意思嘛,他刚才说等他,等他干什么?多说几个字能死啊。
就这样,苏晓云一直站在门口等着颜天昊,可是怎么这么久了他还没出来,难道刚才听错了?他说的不是“等我”?
正在思考着,一直望着的那扇门终于打开了。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刚才神清气爽多了。
疑惑的目光,“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让我等你?”
“那你就不会回家等”怎么有时候聪明的跟什么似地,有时候又这么笨。
“……”
作者题外话:这章有点少,下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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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颜天昊第二次来到苏晓云的公寓,上次因为停电,他来了也没看清楚。整个屋子非常的整洁,是绿色的色调,油绿色的橱柜,床上是绿色的床单被套,连餐桌前的小凳子也是绿色的。不知道听谁说过绿色代表着和平和希望。绿色的希望,和他灰色的失望不同。
“胶带。”颜天昊看着她伸了伸手。
“啊?”这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胶带给我。”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哦。”赶紧给他,别又惹他生气,这人真霸道她可不想看他生气的样子。可是帮助她为什么要表现出这么霸道的样子呢。
“哧~~~”拉伸胶带的声音,“剪刀递给我。”
“我来吧。”看着他一只手握着胶带卷,一只手拉扯着胶带,哪里还能拿剪刀,更何况这是在给她贴窗户,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看着站在窗前拉扯着胶带的颜天昊,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剪刀,苏晓云有点愣神。他们这样是不是有一点夫唱妇随的味道,可是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进了公司以后听闻过他的不少传言,大抵都是他对女人不敢兴趣,毫不留情面地拒绝过多少多少人等等。不过也有正面的,就是他在公司里面多么多么有才能。
就这样,两个人配合着把窗户贴完了,然后又到了颜天昊的家里。
“你这里不是有胶带吗?干嘛还出去买,借给我不就行了?”
“就剩下那么点了,你看贴两个房子够吗?”
“呃……”
呜呜,呜呜,是师兄的***。“晓云,台风要来了,你有没有把玻璃贴好,我过去帮你贴吧。”
“不用了师兄,已经贴好了。”
“啊?”原来自己晚了一步,这个小师妹动作还挺快的。
将手机放到口袋里,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神。他什么时候到自己这边来的,还和自己靠的那么近,苏晓云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诺诺的,“干,干什么?”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还有人要来帮你贴窗户?”
“管你什么事。”苏晓云昂起了头,大声说着,似是在反抗,但是又有害怕的成分在里面,这种反抗是强自装出来的。
“管我什么事?哼,别忘了你的身份”边说着边向苏晓云逼近,苏晓云连连退后了几步,砰的一声撞倒墙上,头被上面挂的饰品撞倒了,“哎哟”摸着头,疼的龇牙咧嘴。
颜天昊见了不禁觉得好笑,也不想再吓唬她了,“哎哟什么,快点过来剪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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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台风,公司放假。美美的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
苏晓云听着窗外的声音,看到颜天昊帮忙贴的胶带,突然觉得很安心。似乎有了这层胶带,纵然外面是暴风骤雨,也能得到一室的安宁。
好久没吃水饺了,想想都流口水。平常时间紧,晚上回到家再做总是太晚了。今天有时间,看看冰箱里有菜和肉,苏晓云准备包水饺,她不喜欢吃速冻水饺,不新鲜,而且自己动手也比较快乐。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包水饺。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每次包水饺总是告诉自己少做一点少做一点,今天也不例外。
筷子里夹着水饺正要往嘴里送,“叮咚”。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外面正刮着台风呢。
“你来干什么?”将手撑在门框上。
颜天昊的眼睛一下子就瞟到了桌上的水饺,水饺做的真漂亮,好像很诱人,想不到她还会包水饺。
将她的胳膊一推,一侧身进了屋。
“哎~你……”
正说着,颜天昊已经拿起了筷子,夹起了水饺就往嘴里送。苏晓云根本来不及制止,好在那双筷子自己还没用过。
他早上起来就发现了,原来冰箱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罐牛奶,他喝了,可是现在都已近中午了,早就饿了。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她这边有什么吃的,可是没想到她做了他最想吃的水饺。
咬了一口,突然停住了,这种味道是记忆中的味道,和上次那回在她这里吃到的干煸芸豆一样都唤起了他记忆中那股味道。
苏晓云一个箭步冲向前夺下了他的筷子,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来到底干什么?”
“吃饭啊。”被抢了筷子之后,他没有生气反而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一副主人公的样子。
“要吃饭回家吃去,出门右拐,谢谢。”伸出手指了指门外。
“这不就是我家吗?我老婆在的地方就是我家。”
一句话点醒了苏晓云,哎,是啊,他是自己的“老公”。
见苏晓云的态度有所松动,他也松了口气。这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好像对自己也不反感,不知道为什么签了契约以后对自己的态度大变。好像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地。
“我从早上开始都还没吃饭,家里没吃的了。”
毕竟昨天他帮了她。如果自己出去买胶带,肯定会被淋个透,说不定会感冒。而且如果没有他,一个人贴胶带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就贴完。做人也不能那么不仁义,好吧,就当感谢他了。
“你等一下,做的水饺不多,我再去炒个菜。”
颜天昊看着她扎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的背影觉得很温馨,是他多少年都再也未曾体验过的家的感觉。依稀还记得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扎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忙忙碌碌的。不像有的人基本上不下厨,说油烟会把皮肤熏坏,洗涤剂会把手伤到之类的。还有那模糊的一家人吃饭时温馨的场景,爸爸妈妈会把仅有的几块肉夹到他的碗里。那几年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可惜那时太小,儿时的回忆存在的实在太少,他能清晰记起来的场景只有一个,确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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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苏晓云的脚在鞋子里面滑了一下,她今天穿着一双没有带子的露脚背的小高跟皮鞋,整个鞋子从内到外都是滑面的。这一次买的***也格外的滑,让她从公寓走到车站的路上费了不少劲。
每天早上的这趟公交车人都特别的多,因为这趟公交车沿途的公司工厂很多。苏晓云站在人群当中等车。
“来了,来了。”有人喊,还没有等到车停下,人们就呼呼的向车的方向跑。很巧,车子停在了苏晓云的前面。可是还没等她上车,就有周围的人挤 一些喜欢的小说的记录,见证我的存在,留下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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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模版系
授权使用
@ 2011-06-26 20:40   《
》出书版完结
  作者:人海中
【内容简介】
公主平安自小身体孱弱,因此得宠,十三岁时得到罪臣之子季风作为命侍,对他一见倾心,但不久宫中突生变故,平安的皇兄逼宫弑父,又将她远嫁异邦,平安在远嫁途中遭遇异邦叛军突袭,千钧一发之际得江湖人士救出,但季风却因拼死救她而丧生。
盟主文德受季风嘱托收留平安,并收其为关门弟子,三年后平安踏入江湖,巧遇邪教右使莫离,莫离与季风面目一致,平安认定其是三年前的故人失忆,故此一心跟随,不离左右,莫离对平安身世来历有疑,欲将她带回总教,但遇到文德与教中异己的阻挠抢夺,在他渐渐对平安有了异乎寻常的感觉之后,平安突然发现,原来他确非当年故人。
在她一心跟随的时候,他并不觉在意,但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终于发现,原来不愿意放手的人,是他。
而与此同时,隐藏在平安身上的惊天秘密慢慢被揭开,国与国,黑与白,血雨腥风中,虽然她已经疲惫厌倦,但现实已不由她转身离开,这条刀锋上的路,无论如何艰险,她都不得不举步走下去,直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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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书作家人海中,将江湖情仇、宫廷恩怨,编织一幅美丽的爱情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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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平安——声声呼唤,伴着字字关切,生死攸关般地疾落;
胸前的温热,脸庞的滚烫,却是丝丝纠缠,万分体贴间的意念流转。
纵是世代英雄的卫国大将,历尽南征北战,仍不可脱解那初生心动的青涩;
饶是深居皇宫的平安公主,吃遍山珍海味,亦尤其珍惜这劫后余生中点滴瞬间。
想不到平安竟也终有一天,实现了她的梦,原本遥不可及的“一斤牛肉梦”。
如同平安所想所说,幸福,来之不易获得,就是再朴实,也应倍加珍惜,也是价值所得。
平安,原本便纯良质朴,不贪恋金枝玉叶,但愿有情人在侧,共赴红尘碧落;
季风,纵然是随处漂泊,总难掩侠骨柔肠,唯盼与神仙美眷,同赏秋水长天。
【作者简介】
人海中,上海人,热爱旅行以及美食,但不是驴友,也不是一个好的厨师。擅长慢走,2007年开始写文,至今已出版11本小说,并有数本签约影视以及话剧。 已出版小说:《
   漫长的引子
  天朝二十四年春,我第一次见到季风。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季风不喜欢我。
  当时有一个侍女跪在我面前,抖如筛糠,嬷嬷说从她房里搜出了我遍寻不着的金锁,问她又结结巴巴讲不出话来,我看得厌烦,忍不住说了一句,“那就治她死。”
  皇女平安自出生起便身体孱弱,且性子暴戾,这是宫里上下皆知的事情,那宫女“嗷”地一声惨叫起来,皇兄从旁边走过来,笑得春风拂面,问我,“平安,你又要治死哪个?”
  我原想说,皇兄你何必笑得这样慈悲为怀,我说一百遍治她死也不见得死上一个两个,哪像你,笑着笑着就灭了人家满门,但是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少年来,也不说话,只看了我一眼,而我竟像是被凭空叼去了舌头,突然地做声不得。
  那是六月,御花园里阳光明媚,但他一走出来,四下却突然暗了,好像所有的光都到了他身上,笑着的皇兄顿时黯淡如一个虚影,我张口结舌,身侧寂静,只有皇兄的声音继续,是对着他说的,“季风,这就是我们的平安公主,以后交给你了。”
  他沉默着,眼睛扫过仍跪在地上的那个侍女,又望向我,我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如痴如醉,听完皇兄所说的话,更觉满意,再也不去关心其他人,就坐在椅子上,向他伸出手,等他过来抱。
  皇兄这次笑得更大声,又对他说,“平安不爱走路,最爱叫人抱着,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固执地伸着手,他不动,直到旁边人都开始擦汗,皇兄身后跟着的太监突然尖声利喝了一句,“罪臣之子竟敢违抗皇女的旨意,大胆!”
  我一楞,转脸看皇兄,他微微地对我点头,大概是叫我别怕。
  其实有什么好怕的?本朝有一个变态的规矩,有罪的大臣送自己儿子到宫里,做某个皇子皇女的命侍,皇子皇女没事则罢,有事就把他关在天牢里的全家处死,一同陪葬。
  若是为了皇子皇女送了命,也有好处,天牢里的那一大家子命就留下了,该发配的发配,该流放到流放,该为奴的为奴,死了他一人,活了几十乃至上百口,算算还是值。
  我家除我之外老老小小都有些变态,表里不一笑里藏刀,父皇的皇位就是宰了之前的那位短命前朝皇帝之后自己抢来的,期间杀了许多该杀不该杀的人,所以想要我们命的人前赴后继滔滔不绝,到哪里都有刺客冒出来,身边没有个把死士简直都不敢出门。
  想想这些罪臣之子整天得跟着要杀自己全家的人的儿子女儿,还得担心他们少一根头发,天牢里的那群人也一样,死活都是折磨,这种精神虐待,想起来都叫人□,销魂得可以。
  皇兄身边有过好几个命侍,他老喜欢出宫去晃悠,所以他身边的命侍去得都快,至于我,从来都没有出过宫门,年纪也小,所以至今都没有一个命侍轮到我,不不,有了,今天开始便有了。
  我想到这里便觉得欢喜,想父皇真是疼我,总是给我最好的,想再去看他,眼前突然一暗,他已经走到我身边,弯下腰,伸手把我抱了起来。
  那天季风穿黑衣,墨紫色腰带,很宽,束得紧,我身上丝袍宽大,趴在他肩上,低头看到垂下的衣摆绕在他的腰边,顿觉莫名的心满意足,侧过脸,对他便是一笑。
  他看我,面无表情,我自幼蛮横,仗着父皇欢喜,在宫里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头,但这样与他对视一眼,竟觉得凉,身子抖了一下。
  我常年病弱,脾气本就差,难得这样对人示好,竟讨了这样一个没趣,自觉恼怒,不觉立起眉眼,脱口喝了他一句。
  “谁让你这样看本宫,想本宫治你死吗?”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因他立时转开脸去,再也没看过我一眼。
  第 2 章
  我便没来由地慌了,又不想他看出我的弱势,哼了一声从他身上下来,落地就指着那个已经被遗忘在场中的倒霉侍女叫。
  “怎么还让这个讨厌的东西留在这儿,还不拖下去,一顿痛打,再也别让我见着她。”
  皇兄见怪不怪,笑嘻嘻地走了,那侍女被立在门外的侍卫拖下去,一路还配合着惨叫,“公主,下次我不敢啦,让我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吧吧……”
  旁边众人又抹汗,本宫待的地方整天都有惨叫,但其实是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不信去我那些兄弟姐妹待的地方看看,几天就能换一批新面孔。上回我这儿有个侍女偷偷与人私会,也不过被嬷嬷飘飘地扇了几十个耳光,猪头一样被赶出宫去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子孙满堂。
  我这样做,本意是想新来此地的季风知道本宫嘴里的治死并不算真意,另外,最好不要随随便便惹怒我,没想到他就立在我旁边,看着那个侍女被拖出去,一个字都没说,眼神自然也没有一丝落到我身上。
  我叹口气,大概明白了朽木不可雕的意思,但是忽然一阵风,把他的黑衣的下摆吹到我手边,碰到我的手指,我一恍神,低头看到自己已经将它揪住,怕别人看到,赶紧撒手放开,脸上一热。
  后来想想,本宫大概天性里有个贱字,人人对我诚惶诚恐,我偏颠颠地想讨一个永远对我是一张冷脸的人的欢心,只想他对我笑一笑。
  可惜季风从来都不笑,也不说话,害我偷偷去问皇兄,他是不是一个哑巴。
  皇兄狂笑,对着我说,“平安,你真行,还没治死他,先把他治哑了。”
  我大怒,原来他不哑,只是不对我说话,气冲冲去找他算账,鸾车起驾回宫,进了院子也不要别人跟,一个人冲进他屋子里。
  不要人跟还是有些私心的,我怕自己怒起来又随口说些不得不事后改口的话,跟着鸾车回来的还有皇兄的几个侍卫,我带的人少,他就多事让他们跟着来了,顺便带点东西回去,他们不了解我,真要当场把我的话句句照做,再要我急着喝止,我皇女的威严岂不是扫地。
  其实季风的屋子就在我的左侧,今早我去皇兄处的目的是为了问季风是否身有哑疾,怕他听了伤情,出门时就没让他跟着,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想想我一心对他体恤,他却如此对我,自然是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院子里非常安静,隐约有水声,我喜穿软底鞋,走路也没声,他房门是合着的,我伸手去推,还没搭上便停了。
  门缝里有蒸腾水气,他背对着我,正从木桶里跨出来,我不欲出声,却听到自己“噫”了一声,鼻端一热,双手去掩,唇上已经沾到了,浓热的血腥味。
  他一定是听到声响,猛地回头,眉眼俱是一片寒霜,透过这样狭窄的门缝,竟吓得我倒退一大步,再抬头门已经打开,他衣服穿得匆忙,腰里只是随便一束,领口微开,我眼前又有那个背影晃动,捂住鼻子的手就更不能放下来。
  他低头看到是我,眉眼里原有的寒霜突然化作风暴,只说了一句,“公主,请自重。”
  我被他看得浑身冰冷,这些日子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忍不住大哭起来,哭着还要端出公主的架子喝他,“你,你大胆,竟敢叫本宫自重,大胆,大胆……亏我还每天惦着你不说话,亏我还去问皇兄你是不是有哑疾……”
  我一开始还说得有点公主的意思,后来就语无伦次不象话了,自己都听不下去,只好泪奔,还对他甩着袖子下了最后一个命令,“你,你不许跟过来,滚远点,远点!”
  我转身往院子外跑,可恨微瘸着腿,怎么都跑不快,还未到门口便撞到人。
  眼前一片黑,抬头看竟是季风,我还未长高,或许是长不高了,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他却已经蹲下来,皱着眉头看我。
  我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与他对视,一时呆住,又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些寒意渐渐消失,这才想起自己脸上应该狼狈到极点,又想伸手去遮。
  但是脸上一暖,是他用手来抹了一下,掌心里自然是鼻涕鼻血眼泪混合在一起,一大把五颜六色。
  很少有人碰我的脸,我吃惊,又叫了一声“大胆”,声音却像蚊子叫。
  他好像叹了口气,无奈至极的样子,最后伸出手来,问我,“抱?”
  我原想硬气地拍开他的手,但身体不争气,转眼便攀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还有些怨气,索性埋下头,把脸上的一塌糊涂全擦在他脖子里。
  第 3 章
  七月流火,暑气蒸腾,我最恨这种时候,因为整天都被困在院子里,想出去逛逛都很难,有时候就忍不住发脾气,把药碗扫下桌去。
  嬷嬷一向是倚老卖老的,立在旁边训我,“公主啊,这毒日头你怎么好出去?中了暑又让皇上怪罪我们。”
  我想说“废话,不怪罪你们难道怪罪我?”但是侧头看到立在旁边的季风,就咽回去了。
  最近我越来越像他,话少,少说一句是一句。
  上周我终于打听到季风家关在天牢里的人数,三百二十七,仍是皇兄告诉我的,皇兄大概怕我搞不清这数字所代表的含义,特地让一大内侍卫挥剑削了一大捧竹签子给我,密密麻麻摊在桌上,让我数着玩。
  皇兄变态成习惯了,我也没当一回事,捉起袖子将那些竹签子拢了捧给坐在旁边的小侄子,跟他说,“你爹给你玩的,学着点算数啊,下回我来考你。”
  小侄子才三岁,听完本宫的话哇地一声就哭了,我便趁乱走了,可惜没人抱,走不快。
  我来皇兄这里从来不带着季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回去后再看到季风就觉得他头上总是盘旋着三百二十七条阴影,看着看着便甚觉佩服,压力这么大,难怪他不肯笑,换了我,一定早就因不堪重负而每日贴地而行。
  我跟季风撒娇,说我再不跨出这院子就快闷死了,季风一开始全不理睬我,后来经不住我缠功,只说,“中暑了怎么办?”
  我郁闷,本宫是极易中暑的体质,有次暑日里跟父皇在御花园里赏花,他牵着我在日头下走了几步,父皇虽疼我,但极少有机会与我这样亲密,我自然是高兴至极,还指着那花卖乖,说父皇摘给我,一仰头便觉得这世界都是白茫茫的,再睁开眼已经躺在床上了,身边一堆御医,诚惶诚恐地看着我。
  晚上我在床上发闷,嬷嬷守在旁边,睡得比谁都香,我偷偷爬起来想出去透口气,她却突然睁开眼睛,“公主不睡觉要去哪里?”
  我气馁,“出恭行吗?”
  嬷嬷爬起来,从床后捧出金马桶来,丝绢都准备好了,就等我完事。
  我看着这套东西悲从中来,只好装模作样在那上面坐了一会,最后说,“本宫又突然没那个想法了,行吗?”
  爬回床上的时候我极想撞床柱子,好歹忍住了,窗留着一丝缝,我看着一角月亮发呆,直到嬷嬷的鼾声再次响起,突然间那一角月亮变大,窗户无声无息地大开,一轮圆月出现在我面前,随即便是一道黑影。
  我想尖叫,却已经被人从床上抄了起来,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这身子抱得习惯成自然了,我甚是欢喜,伸出双手便去搂他的脖子。
  低头看到嬷嬷仍是原样地歪在脚凳上,鼾声却没了,我叹口气,“季风,明早谁给我穿衣?”
  他伸手把衣挂上的披风提起来,替我包上,然后才开口,声音极低,“点穴而已,明早还是嬷嬷给你穿衣。”
  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神奇的事情,抓着他的手指看,还往自己身上戳,“哪一根点的?点哪里?那么好?教我。”
  他表情有点扭曲,只是不开口了,我终于放弃,把头靠在他肩上讲话,“带我出去逛逛吧,我快闷死了。”
  宫里有宵禁,我也从来没在晚上出过院子,御花园里暗影重重,不时有巡夜的大内侍卫成队走过。没办法,我家招刺客,到了晚上规矩就多。
  季风抱着我一路点着屋脊,我浑身被包得严实,头也被埋在披风里,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他要带我去哪里,但我竟只有兴奋,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他最后停下打开披风,看到我的眼睛,向来八风不动的表情再次裂开一小条缝来。
  “你倒是不怕我会将你带出宫去杀了。”
  第 4 章
  我觉得季风可爱,三百二十七啊,我这条命,三百二十七啊。
  想起这个数字我便想起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竹签子,也不知道小侄子有没有弄断一根两根的。
  夜风吹过来,御花园里很安静,浓荫叠翠,日间的花团锦簇全不得见,暗夜里漆黑一片,风过处树浪起伏,仿佛墨色的海。远处有侍卫巡视的点点灯光,这是我在世上最熟悉的地方,今天却觉得陌生。
  但我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有季风在我身边,月色明亮,我第一次在这样的光线下看他的脸,更觉得秀色可餐,自然是开心得眼睛都不想眨,季风一直看着远处的那些灯光,最后开口,也没看我。
  “公主,要是你只想看着我,那就回去吧。”
  我说,“本宫哪里在看你了?本宫在看月亮。”
  他嘴角一动,原本刀削般的刚毅线条顿时化开来,艳色无边,我怕自己是幻觉,抱着他的手臂问他,“你在笑吗?再笑一下,我要看。”
  他脸上原本柔软的线条突然一硬,转过脸去,再不看我。
  我叹口气,心里默念那个数字,三百二十七,三百二十七,以此安慰自己皇女的尊严。
  喜欢一个人,尊严便可扫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近我已经扫得很顺手了。
  我跟他坐在树上聊天,他是不肯再开口了,只好我自言自语。
  “季风,你知道宫外是什么样的吗?我看过一本书,说宫外有个地方叫酒楼,卖白酒,还有一斤牛肉,很好吃,你吃过吗?”
  他不答,我也不恼,今晚月色撩人,身边又是无边美色,我坐着坐着便觉得晕陶陶的,一个人也说得很开心,自己回答自己。
  “一斤牛肉,一定是很好吃的,每个进酒楼的人都要点,坐下来把包袱扔在桌上,拍桌子,叫,‘小二,上三碗白酒,一斤牛肉。’”我回忆着书里的字字句句,悠然神往。
  他嘴角又动了,这次是略为扭曲,看得出忍我忍得很辛苦,我拍他,语重心长,“季风,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了,在本宫面前,不用忍得那么辛苦。”
  他的反应是突然把我抱紧,因为我的动作太大,保持不好平衡,差点一头从树上载下去。
  他动作虽快,但我的上半身已经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头晕脑胀,因为是张着嘴的,冷气倒灌进嘴里,忍不住咳嗽起来。
  有人声,“谁在那里?过去看看。”
  我努力捂嘴,眼前一黑,又被他用披风兜头罩了,然后身子腾空飞起。
  回到卧室之后一切都与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嬷嬷仍歪在踏脚上熟睡,床上被褥盖得好好的一个人形,是我们离开前我让季风弄的,他虽比我年长,但躺在床上的时间一定不如我多,欠缺从床上逃走的经验,需要多方指导。
  被放下之后我叹气,心里痛恨那个耳目太过灵敏的大内侍卫,盘算着要不要寻个理由,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季风在黑暗里看我,无声无息地示意我躺好,我不甘心,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月亮还在,我们再出去吧,这次我保证不说话了,就看看,就用眼睛看。”
  他蹲下来,用很低的声音讲话,大概怕被人听见。
  “下次,好不好?”
  他这样讲话让我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他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但做出来的动作却比他还小心,头一侧贴在他耳边咬耳朵,顺便提要求。
  “那下次本宫要去吃一斤牛肉,一定是一斤牛肉,听清没有。”
  季风明显僵硬了一下,我把这当作他的正常反应,笑纳了,只是他薄薄的耳廓在我唇下突然烫了,很烫,我吃了一惊,想伸手去证实,他却突然跃出老远去,窗户合上的一瞬间,一缕劲风斜刺里射过来,嬷嬷身子一动,揉着眼睛抬头,见我坐在床边,立刻翻身爬起来,拿出那个金马桶。
  “公主还是有那个意思的吧,让老身服侍您出恭。”
  我倒塌,终于没能忍住,一头撞在床柱上。
  ~~~~~~~~~~
  海:人家第一次写古代,就不能多点精神鼓励嘛……呜呜
  旁白:……
  第 5 章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陷入对于一斤牛肉的魂牵梦萦之中,可惜身体不争气,那晚之后居然开始发烧,更是被嬷嬷找到理由不让我走出院门一步。
  发烧的头天御医们就来了,熟门熟路地在我床边围了一大圈子,一边讨论这回灌我什么药物,一边教训跪在床边的那一堆嬷嬷和侍女,我不胜其扰,只拿眼角余光去瞟立在角落里的季风,他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看我,隔着遥远的距离,当中又有那么多闲杂人等,我实在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该喜还是忧。
  他看着我,我自然是欢喜的,但想到他看我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后悔晚上将我带出去了,我又忍不住满心担忧。
  所幸御医们诊断结果仍是公主中暑,邪火入侵导致低热,我难得大声赞同,拍着床架子说话。
  "这么热的天都不让本宫出去透透风,整天闷在这小屋子里,本宫自然是中暑了。"
  正说着门外热闹,小太监一溜烟跑进来跪倒,原来是我的父皇来了。
  我父皇长得甚好,据说未登基以前唇红齿白倜傥风流,唐僧一样让走过路过的女人都想啃一口,害得之前那位短命皇帝的女人都为他争风吃醋,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一把长须,皇冠上拖下来的珠子又长,上遮下遮,脸都看不清楚。
  也可能是为了挡桃花,母后死后他一直都没有再立皇后,大臣们求他求得膝盖都跪破了,偏他长情。
  其实是假装长情,皇后的虚名算什么?就连我都知道,后宫里塞满了各色佳丽,再多就要睡到太极殿上去了。
  父皇来了,我床前自然是立时清场,闲杂人等跪了一地,父皇低头看我,语气甚是烦恼,说,"平安,你怎么越长越像你母后。"
  这是父皇见我的口头禅,大家听得见怪不怪,我也露出烦恼的表情,摊摊手,叹口气,"这个,平安也不知啊。"
  父皇大笑,伸手就把我抱起来了,我其实烧得不太厉害,就是这儿的人习惯了小题大做,不过难得看到父皇,正好借此机会撒娇,又把之前的抱怨说了一遍。
  父皇听完便点头,"怎么能一直闷在屋子里呢?御医,你们说是不是?"
  御医们擦汗,趴在地上连声说皇上英明,我自然是喜笑颜开,但父皇接着又说了一句。
  "给皇女在屋子里找些乐子吧,有几个耍杂耍的,笑死人,平安,你一定喜欢。"
  要不怎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呢?变态都是有遗传的,皇兄果然是父皇的亲子……
  我崩溃了,头一歪,倒在父皇肩上,眼角看到一大堆跪着的人里面一角黑色突然微微一动,不知为什么害怕起来,我又伸手抱住父皇的脸,"父皇,我又不觉得闷了,杂耍就不要了吧,吵得很。"
  父皇政务繁忙,自然不可能多待,又与我聊了几句便起驾,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我正孝心大发地送他,就走在他身边,不自觉顺着他的眼光一起看过去,对上的竟是季风的眼睛。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抓着父皇的手指忍不住一紧,抬头却看到父皇笑了,笑意莫测,在珠帘下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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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请为了海的坚持精神鼓掌,叉腰笑,哈哈哈
  旁白:季风,需要刀子吗?我可以借给你……
  第 6 章
  人都散了之后我决定跟季风谈谈这宫里的规矩,本宫一向是个行动派,想到便做,嬷嬷侍女们想跟,我别转头瞪她们。
  “本宫在院子里走走,不许跟。”
  侍女们忠心耿耿地围上来,“公主,天热,要不要我们跟着你打扇子?”
  我摸下巴,“御医说本宫邪风入体,本宫之前还在想,哪来的邪风……”
  她们便哆嗦了,又趴下一片去,我便趁机走了,直奔季风的房间。
  进屋我才想到其实我完全可以召他到我屋里讲话,怎么又忘记了,谈宫里规矩都得本宫亲自送上门,皇女的威严再次扫了扫地。
  他看到我也不惊讶,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我爬上椅子看着他,烦恼如何开口。
  季风正在擦剑,青灰色软布,他手指很长,有力,慢慢地从下往上擦拭着,我渐渐看得出神,又爬下椅子,走过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
  他终于正眼看我了,我叹口气,攀着他的膝盖爬上去,本宫进屋不久,爬这个动作倒是做得一而再再而三,得心应手得很。
  我动作大,他已把剑放到一边,却还是被我宽大衣袖扫到,他皱眉,手腕一提,它便进了桌边横着的剑鞘里,离我们很远。
  我又惊奇,来回看它和季风,他微一闭眼,略有些无奈,“你不行的,别试了。”
  他偶尔会忘记叫我公主,你啊你的,我竟不恼,欢喜得很,看来美色的力量是巨大了,让人做出许多违反常理的事情来,怪不得历朝历代多是昏君,有美在侧,从此君王不早朝。
  想到父皇我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咳嗽一声正正脸色,便是语重心长。
  “季风啊,父皇的脸不好看。”
  我本来想说宫里有规矩,直视皇家在这宫里就算死罪,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昧着良心说假话。
  其实每个皇子皇女都有些亲近的太监侍女侍卫之类,连我皇兄都有个把喜欢的,天天带在身边,繁文缛节自然就省了,随便得很,但父皇的脸……那是真不能看的。
  父皇不喜欢别人直视他,上朝时个个大臣都趴着讲话,宫里的太监们也是,妃子们习惯性低头,有个新来小姑娘的不懂规矩又没人教,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看着我父皇的脸,惊呼皇上好美,被太监直接从床上拖了出去,赤身裸体扔在荷花池里,死了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总之,我父皇的脸是真不能看,看了就要受虐待。
  季风听完我的话毫无反应,我叹息,本宫难得婉转,竟这样无人理解,天才果然是寂寞的,枉费我用心良苦。
  “公主,你该去午睡了。”他抱着我立起来,用意明显。
  我急了,抓住旁边的架子不动,他大概没料到我会做出这个动作,眼睛又闭了闭……
  我换话题,“季风,你可知父皇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他没答,但也没动,我知道讲对了,立时继续,哀怨了一下,“我生得像我母后。”
  平安皇女长得像已故的皇后娘娘,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秘密,季风听完脚步一动,我无力,只好继续爆料,继续说下去。
  “母后是生我的时候病死的,所以我胎里也带着病,有个道士给我算过,说我至多也就是十六了。”
  季风手一沉,我还当自己要掉下去,立时抱紧他的脖子,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才几岁,哪里听来的。”
  我瞪眼,“自然是本宫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父皇当时怒得很,杀他却杀不着,父皇都杀不着的人,一定是有点真本事的。”我想起当年那道士飘来飘去的样子,不禁再次神往,侧头再看到他的脸色,心里扑通一跳,赶紧安慰他。
  我说,“季风,也不会很久的,你只当陪陪我。”
  他没看我,冷冷哼了一声,只说,“怪力乱神,这些有什么可信的。”
  ~~~~~~~~~~~~
  海:季风,你还小啊你还小,唉,口水擦一把,继续
  第 7 章
  我知道季风不信,其实我自己都不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本宫自出生以后,表面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兄曾说过,这天下都是我家的,让我由着性子来,可我想来想去,再怎么由着性子都只有在这个宫里,龙看多了心里也要生虫的,生又何欢啊……
  夏日苦长,数日之后季风居然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黑衣飒飒,鹤立虎扑,煞是好看。我习惯了独自欣赏美景,自然是早把侍女们赶了个精光,盘腿坐在软榻上,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他在我面前轻灵腾挪,衣炔翻飞,我忽然想起许久以前瞥见的水汽蒸腾中的那个背影,顿觉暑热上涌,赶紧抓起旁边搁着的冰镇酸梅汤灌了两口。
  他打完看我,只说,“来吧。”
  我正沉迷在之前的美景里,晕乎乎便过去了,见他摆出第一个架势才惊讶,“干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替我摆好姿势,解释的话都没有,不过与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我自然明白,他这是要教我。
  教我五禽戏?
  我惊讶过度,任他摆布,维持着那个姿势目瞪口呆,许久才说出话来,“季风,宫里有许多大内侍卫,就算你要偷懒,也不用把本宫教成绝世高手……”
  他僵住,然后才答我,“公主,练五禽戏,是成不了绝世高手的。”
  “哦。”我知道他不会骗我,更是不愿再动弹,“那本宫就歇着去了。”
  他无奈,走到我前面弯下腰说话,声音很低。
  “一斤牛肉。”
  我双眼顿时亮了,转身走回去,还招呼他,“快来啊,刚才练到哪里了?”
  练五禽戏虽然成不了绝世高手,但难度仍是极大,若不是有一斤牛肉支撑着,我是无论如何坚持不下去的,尤其是看着季风摆出的姿势,再对比自身,总觉得我这个五禽全是家禽,枉费了本宫凤驾的名头。
  不过虽然学得艰难,这也不失为一种消磨时间的好方法,往往不知不觉之间,一个下午便过去了,院子里浓荫盖日,季风虽然不多话,但很是耐心,若我姿势不当,从不说话,只走过来替我重新摆过,他人高,每每得弯下腰来,也不看我的脸,神情专注。
  我便满心欢喜,觉得家禽也没什么可耻的,只要他在我身边。
  等本宫终于能气定神闲地打出一套像模像样的五禽戏的时候,夏天已经快过去了。
  父皇又来看我,我自是彩衣娱亲,加倍讨他欢心,御医们说我最近身体好了许多,父皇龙心大悦,将我院里的人个个嘉奖了一遍,又问我人是否都在了。
  我看看左右,仰起脸天真无邪地答他,“还有两个,不过刚才我让他们去皇兄那里送东西了。”
  御前太监尖声细气地提醒,说时辰不早了,请皇上起驾赴太和殿夜宴,父皇看了看我,只说。
  “平安,你今天精神倒好,别闷在这院子里了,夜宴上有墨国使者,你也来瞧瞧外邦人的长相。”
  有热闹可看,我听完当然说好,没想父皇又补了一句,“父皇给你身边安排了人,你就让他跟着,别老是差他出去,这命侍不是用来送东西的。”
  父皇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冷汗,季风终于从皇兄处回来,脸色并不好看,侍女们正给我打扮,我也顾不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呆呆地看着他,甚惆怅。
  唉,红颜祸水,果然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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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前天在星巴克……
  旁白:你就不能换换地方
  海:……前天晚上在星巴克,写了大约一个小时,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一对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无声无息……这地方人一直不多,旁边三两独身客人,表情淡定,所以我也假装淡定……
  旁白:我揭发,你是假装的!
  海:一个小时中,他们不言不语,始终拥抱,期间分开过数秒,女人擦一把眼泪,与男人无语凝噎对望一眼,再次抱在一起……
  旁白:……
  海:我走的时候他们这个动作还在继续,请容许我用一下两个词:荡气回肠,黯然销魂……
  飘过的小龙女插播:过儿,你对我有如此情深吗?
  第 8 章
  本宫难得上一次太和殿,嬷嬷侍女们比我兴奋多了,七手八脚地把我的宫服一件件摊开比划,还讨论那个头饰比较衬我,单是梳个头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我坐得腰酸背痛,终于忍受不住,拍案愤怒。
  “不过是吃个饭,打扮得这么隆重做什么?难不成那些人还要看着本宫的样子下饭吃?”
  侍女们立时跪下来,嬷嬷老一套地苦口婆心,“公主啊,这是皇家招待外邦人的夜宴,比不得私宴,公主也要让那些外邦人看看我们天朝皇女的风仪,要是随随便便就去了,皇上看了不悦,到时候又要怪罪我们……”
  我叹息,每次嬷嬷说到“皇上又要怪罪我们”之后,情绪就很难控制,每每老泪纵横,本宫虽然不太把那几滴眼泪放在心上,但身边有人哭哭啼啼的,总是麻烦,只好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一转头便看见季风,他之前也去换装,这时才出现,皇家夜宴,没有穿黑色的规矩,他换了一身墨紫色的制服,头发束起,前额有饰带。
  我被震住了,抓着他垂下的腰带又一次悲从中来。
  季风,你要不要这么光芒四射啊?这样把你带出去,直接暴露在我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姐妹面前,本宫心里甚是惶恐。
  季风没有读心术,自然无法理解我心里的矛盾,御前太监来请,我被前呼后拥上了鸾车,起驾往太和殿,仓促间都顾不上与他说两句话。
  天色已经晚了,一路上宫灯次第亮起,这皇城建成百年有余,期间改朝换代了数次,却没遭什么损坏,反显得益加宏大,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宫灯光亮,道边树影摇曳,本宫鸾车到处,人人止步,趴下来叫一声公主千岁。
  鸾车接近太和殿便不能再前行了,我下车拾阶而上,天阶高陡,我又要端着皇女的架子,走起来总有些吃力,季风一直走在我后面,我走到一半喘气,伸手想去扶栏杆,突然一阵香风,是蕊贵妃,笑得花团锦簇地看着我。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我们平安公主都来了,还穿得这么美,皇上见了一定龙心大悦。”说完把她的女儿从身后拉出来,“慧宁,快叫平安皇姐,和皇姐一起进殿吧。”
  慧宁比她娘还要热情,扑过来拉住我的手,“皇姐,慧宁搀你上去吧。”
  慧宁比我大好几岁,只不过我和皇兄占着是皇后生的优势,一个立了太子一个立了皇长女,委屈她叫我一声皇姐,她生得高大,扑过来好似乌云盖顶,我努力镇定了一下才没有后退一步,脸上还要含笑答她。
  “不用不用,本宫自己走。”
  她装没听见,手已经搭上来了,旁边有人伸手一挡,她的手便落在那个人的手臂上,慧宁脸色一变,蛾眉倒立,开口就要喝斥,但转眼就看着季风呆住了。
  我也变了脸色,季风平素在我面前都很冷淡,不知为何今天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但这时也来不及多想,只好抢在慧宁前头开口,“本宫说了自己走。”
  蕊贵妃笑着打圆场,“那我们就先上去了,平安,席上再见。”
  他们走出很远之后慧宁仍状若不经意地回头往这边看,我顺着她的眼神去看季风,宫灯光影扑朔迷离,照得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摇曳不定的。
  我往四周看,白玉阶上只有皇家可走,陆续有文官武将从两边石阶上来,看到本宫自然少不了躬身道一句千岁,我难得露面,没有一张熟面孔,但他们的目光掠过季风,无人不露出略带怪异之色。
  我吸了口气,伸出手,只说,“季风,本宫走不动了。”
  他顿了一瞬才弯下腰来抱起我,我知这段路也不长了,到了殿门总要让他将我放下,但身子自动自发,双手已经揽住了他的脖子,想想又把手抬高一些,宽大袍袖,将他的脸遮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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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我也想吃一斤牛肉,平安,过两章我们去吃吧?
  平安:呸,本宫会带着你吗?
  第 9 章
  殿里灯火辉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我是自己走进去的,门槛太高,宫装裙裾太长,我进门的时候很小心,抬头看到席上都已经坐满了,父皇当然是坐在首位,一身金色,赫赫威仪,皇兄也在,看到我就笑了,看到我身后的季风更是笑得春风拂面,走过来拉我,让我坐到他边上去。
  皇兄不是一个人来的,居然还带着小侄子,我走过去,小侄子大概是对我有了些心理阴影,抓着碗边的筷子做戒备状,两眼圆溜溜的,甚是可爱。
  可怜没娘的,他母亲早死,皇兄也没有再立太子妃,倒不是我皇兄学着父皇的样子长情,主要是我家的男人克老婆,太子妃换了好几任,都是不久便魂归太虚,天恒是最后一任短命的太子妃挣扎生下的,当时满朝大臣家里掀起了一阵赶着嫁女儿的浪潮,就怕有哪个再被我父皇挑进宫去给了皇兄,幸好皇兄知趣,跪求父皇说自己这些年不想再立妃,暂时放过了那些心惊胆颤的千金***。
  我每每想到这里便要伸手去抱天恒,也不管他是否挣扎,平时天恒不太爱我抱,今天到底是在大殿上,不敢挣扎,更不敢跑掉,一把被我抱了个满怀,我心满意足,抱着他在皇兄边上坐了,还问他,“算术练得如何了?拿着筷子等我考你吗?天恒真是好学,甚好。”
  那个削竹签子的大内侍卫就站在皇兄身后,季风也已立好,两个人恰恰并肩,我忽然觉得有人在看我,只当是季风,便回头,他却只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眼角扫过那个大内侍卫,灯火照着桌案,他们俩个都立在阴影中,皇兄对身边人的样貌很是挑剔,这侍卫当然也是生得好的,一脸英气,很男人,只是立在季风旁边,我自然懒得多看。
  墨国使者进殿,跪拜了父皇,献上国礼,我今天的目的是来看热闹的,一路目不转睛,墨国使者有两人,走在前面的是墨国太子,肤色黧黑,深凹眼窝,高挺鼻梁,乌黑睫毛密密压下来,眼光都看不清,身后跟着一巨型壮汉,只是黑。
  这样的两个人立在灯光下就像打翻了砚盒,本宫看得有趣,心想怪不得是墨国来的,果然名副其实。
  父皇讲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夜宴便开始,皇家歌舞,一时间大殿里乐声大起,满目五彩,我正看得兴起,侧头却见皇兄一脸懒洋洋的,就连从我身上爬下来的小侄子都意兴阑珊,多半是看得腻了,心里就忍不住恼了一下。
  原来只有本宫是没见过世面的,伤自尊得很。
  一轮歌舞过后,父皇向墨国太子举杯,问他观感如何,我也得意洋洋地看那个方向。
  墨国地处荒僻,子民游牧为生,定是没见过这样堂皇富丽的招待,多半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要说出怎样的溢美之词。
  那太子站了起来,举杯回答父皇。
  “天朝歌舞果然精彩,小王大开眼界,这样的歌舞,在本国是没有的。”
  父皇微笑点头,“那贵国大宫里平日做何消遣?”
  “我们有斗士,两两角斗以作观赏。”
  “哦?”父皇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听上倒是特别。”
  墨国太子一笑,“小王身边便是本国第一斗士,如天朝皇帝有兴致,现在就可让大家观赏一下。”
  父皇立时允了,那壮汉便从墨国太子身后走出来,立在大殿正中,灯光下更显的身型壮硕。
  “角斗需两人才可,请贵国出一名对手。”那墨国太子又出声,父皇点头,顷刻间便有一个御前侍卫走入,与那壮汉面对面立了。
  鼓声响起,激烈如风,御前侍卫摆出驾驶来,那墨国斗士却只是不动,四下安静,鼓声中突然听他爆喝了一声,惊雷一般,壮大的身子乌云般飞扑而起,我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震,再看那侍卫猝不及防,已被他双手抓住,两人体格悬殊,侍卫仓促反击,却大势已去,瞬间便被他高高举起,大喝声中,又重重摔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殿内所有人都脸色都变了,除了那个墨国太子,鼓声止歇,四下寂静,身后有细微声响,我又忍不住回头,却见立在皇兄身后的那个大内侍卫已经双拳紧握。
  无人说话,最后响起的是父皇的笑声,“墨国斗士果然厉害,只是刚才太过仓促,我看大家都看得意犹未尽,不知能否再试一场?”
  那墨国太子自然说好,父皇不再传御前侍卫,目光一垂,笔直往我所坐到角落看过来。
  我心知不妙,通体生寒,来不及抬头迎上父皇的脸,就听他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就让皇长女的侍卫上场吧,平安,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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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这两天到家就打开电视dvd,开始看少年四大名捕……
  旁白:你堕落了……
  海:呜呜,看到半夜三更,一个字都没写,所以昨天就没更,今天收到了小鱼的样书,终于想起来,我是个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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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章
  大殿里灯火辉煌,季风立在那强光之中,仿佛通体都在发光,我却第一次觉得刺眼,竟不能注目。
  那墨国太子又立起来,我之前都觉得此人有些意思,这时却满心恼怒,忍不住怒视过去,他一定是注意到我的目光,眼神偏转,与我对视一眼,密密眼睫下隐约光芒,只是看不清眼神。
  这一眼瞬间而过,我还来不及拍案,墨国太子已经开口,没有丝毫停顿。
  “角斗分数种形式,之前是徒手格斗,另有兵器相博,不知在座各位可有兴趣一观?”
  他问得是在座各位,我听完就想站起来,说一句“本宫不想看。”但是肩膀一沉,转头看到我皇兄,笑着对我摇摇头。
  场内人人全神贯注,没人注意我的反应,但是这一耽搁,父皇已经允了,宫内有规矩,皇子皇女的侍卫进入大殿均不允许佩戴武器,殿外又有御前侍卫走进来,拔了剑交到季风手里。
  我自知大势已去,心里悲叹一声,却见四周人人双眼闪亮,就连我小侄子都不例外,本宫晓得他们在看什么,不禁满心烦乱,目光却已经不受控制,一起往大殿正中望了过去。
  我最不喜欢季风拿剑,并不是说他持剑的姿势不美,季风生得好,怎样都显得夺目,但同样是他,拿起剑来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出鞘利器一般锋芒四射,隐隐杀气升腾,恢宏大殿都仿佛被溢满,人人眉目惊动。
  皇兄轻轻击掌,赞叹了一声,“没想到还能见到季家郎的持剑风范,平安,你等下一定要好好观赏,今天不虚此宴啊。”
  “季家郎?”我恨皇兄之前阻止我阻止这场角斗,却又忍不住追问。
  皇兄一笑,俯下头在我耳边私语,“平安,你可知季风出身将门,十五岁时便与父兄征战边疆,沙场征伐,万军中挑敌将与马下,从未输过一场,季家郎赫赫威名,天下谁人不知。”
  天下谁人不知……难道我是鬼?
  但本宫惊讶过度,顾不上皇兄的这点语病,又想起之前百官见到季风时的表情,终于明白他们面色怪异的原委,这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瞪着他问,“可是你说三百二十七……”
  皇兄眼梢一弯,更是笑得□无边,“没错,季家由老及幼三百二十七人,现在全在天牢最低层押着,除了他。”说完手指一伸,直指殿中,还叹息了一声,“可惜用剑,平安,你不知当年父皇御驾亲征,季家子弟阵前列队,持***杀入敌阵的样子,那真是风云变色,万夫莫当。”
  他说得眉飞色舞,我却听得只想哭,本宫原知家里人人变态,却不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怜我终日困在那个小院子里,院中日月长,不知我朝天下原来是这样莫明其妙的,耳边突然有鼓声响起,激烈急促,更甚之前,我心知这一场角斗再所难免,但胸口像是有巨石压下,脑海中一片混乱,万千念头沉浮,仓促间只能抓住一个。
  那个念头是,我一定要阻止这场角斗,无论如何。
  许久以后本宫回想当时,便觉得那个念头实在愚蠢,季风既然数年前便名动天下,血雨腥风里炼成的名将之后,自然是不把这点小场面放在心上的,但那时我竟完全想不到这一点,只觉得若是我眼睁睁让这一幕继续,从此便再不能坦然与他相对,这怨念来势汹汹,让我立时忘记身边一切,只能凭借直觉行事。
  但是如何阻止这场角斗,实在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向父皇求情,父皇一向偏疼于我,天大的事情,挨在他身上磨蹭几下也就是了,故此养成了本宫在宫里肆意妄为的习惯,若他还是不允,那就直接泪奔,据嬷嬷说母后过去经常因小事泪奔,每次都让父皇立时没了脾气,缴械投降,我长得像母后,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想来效果总也是有一些的。
  但这时鼓声已响,估计我扑到父皇身边时间也不够了,再者这里毕竟是在太和殿上,满朝文武与异邦太子都眼睁睁看着,万一不成功,本宫岂不是大大地丢脸。
  丢脸是万万不行的,事到如今,本宫就只有做出比丢脸更加羞人的事情才能达成心愿,我在鼓声中再看一眼季风,心里咬牙,一跺脚,哎呀叫了一声,双眼上翻,仰天就倒了下去。
  ……
  海:平安,我扶住你
  平安:滚……你个后妈
  第 11 章
  大殿里鼓声激荡,人人都是全神贯注在殿中对峙的季风与墨国斗士身上,鼓声如龙吟虎啸,我声音撑死了都不如一只被踩到脚的猫,这样一倒,惊动的只有紧贴我身边的小侄子天恒。
  天恒竟然不出声,只伸出手妄图接住我,皇长孙时年三岁,再怎么天生神力都不可能完成这样高难度的任务,其结果当然是与我一起跌了下去,生生做了个小肉垫。
  本宫虽然是存心闹场,但对自家侄子总是心疼的,电光火石间又无法收势,心里大是懊恼,不想斜刺里突然有人腾身而来,一眨眼我的身体便被人接住,我虽紧闭双眼,但这样熟悉的怀抱是绝不会认错的,当下心里一松,却听倒身边哐啷哐啷一团乱。多半是有人弄翻了桌案,杯盘酒觞倾倒狼藉。
  这样一闹,鼓声自然是止歇了,季风难得将我抱得死紧,我脸颊被迫贴在他的胸口上,闭着眼时听觉灵敏,一片嘈杂声中,连他的心跳震动都清晰可辨。
  我知他轻功卓绝,这点距离一跃而至,根本不在话下,却没想到他的心跳竟会快成这样,转念恍然大悟,一定是之前与那墨国斗士对峙时心理压力太大,紧张了,一念至此不由怜惜起来,手指拢在袖子里,想反正也无人得见,忍不住慢慢移动,最后轻轻地按在他的心口上。
  他没说话,也没动,但一定是感觉到我的触碰,抱着我的双手慢慢缓了一些,不再那样大力。
  耳边又传来许多脚步声,然后父皇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平安,你怎么了?”
  我做戏做足***,挣扎许久才把眼睛睁开,又抚着胸口作奄奄一息状,声音微弱,“父皇,女儿忽然不适,扫了父皇的兴致了。”说话间又用眼角余光去看四周,看到天恒被皇兄抱在怀里,张大眼睛瞪着我。
  唉,本宫莫不是在这孩子心里投下童年阴影了?罪过罪过。
  “既然不适,那就先回去歇着吧,传御医即时诊治,晚些父皇再来看你。”父皇声音平静,听上去并未动怒,殿上灯火耀眼,我仰着脸只觉得刺目,只好半闭着,自然也看不清他在珠帘阴影中的表情。
  但是父皇既然开口,那本宫与季风便可离开这个地方了,我脸上蹙眉,心里却甚是欢喜,只是这十几年来头回对父兄撒谎,隐约总有些内疚。
  御医仿佛眨眼便到,立在殿外候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抱了出去,这巍巍太和殿,本宫大概是头一个走着进来却被抱着出去的皇家女,也不知其他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我,更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参与夜宴。
  但本宫此时此刻却懒得多想,也不想再看任何人,脖子一侧,索性埋头在季风怀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嬷嬷和侍女都已经跪在殿门口,一个个脸色惨白,本宫出得大殿以后看到她们的表情,忍不住再次闭了闭眼睛。
  此次都是如此,明明是本宫抱恙但她们的表情却总能痛苦到更胜一筹,实在难以理解。
  鸾车已经备好,就在白玉阶下等着,我这一大队人马正要开拔,身后突然传来御前太监的声音,尖声细气,直刺耳膜。
  “皇上有旨,平安公主先行回宫,侍卫季风进殿继续角斗。”
  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就想喝斥他胡言乱语,却不料腰间一麻,身子就软了,季风将我放进鸾车里,他转身便要走。我急得要发疯,却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动,只好拿眼睛瞪他,他一直都面无表情,只在转身前终于看了我一眼,纱帘垂落,其他人都在外面趴着等待本宫起驾,他有半个身子在纱帘内,也不说话,只伸出手来,轻轻揉了一下我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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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下一章,继续折腾平安同学,拍手拍手
  平安:来人哪,拖下去打死
  第 12 章
  鸾车起驾,我靠在那里面只是动弹不得,就听到两边脚步声,还有偶尔传来的一声声“公主千岁”。
  我这一路心急如焚,又不能出声让这些该死的奴才停下回转,想着大殿上不知发生了怎样的情况,脑子里一片混乱。
  渐渐四下清静,想是已经接近我所住的院子,本宫小时候御医就曾说过我这个身子需静养调理,不堪吵闹,所以父皇给我安排的院落偏安御花园一角,除了我身边的这些人之外,少有人迹。
  我正想着等一下御医会如何定论本宫这一次的莫名昏厥,鸾车突然一震,凭空坠了下去,我心脏一荡,却另有大力逆向而上,将鸾车稳稳托住,落地无声。
  纱帘被人掀开,一张陌生的脸探进来,我双眼瞪到极致,与他对了个正眼,是个男人,穿着太监的服饰,五官平庸,一双眼却灵活无比,看着我龇牙一笑,只说,“你已经醒了?”
  “小津,把她弄出来。”外面又有声音,冷意十足,他回过头去说话。
  “大哥,她是醒着的。”
  鸾车一动,然后纱帘被一把掠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正是多年来时常在我面前晃悠的老御医,我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珠都快瞪了出来,他却全不在意,伸手过来在我身上疾点了两下,运指如风。
  我倒吸一口冷气,老御医最是拘礼,多年来就连诊脉都是帐外悬丝的,跟我说话时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头都不敢抬,今日竟这样大逆不道地犯上作乱,立时把本宫气得气血倒流,可恨自己动弹不得,恼羞之下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是被人点了穴,就这样带走吧。”老御医说话,声音却不是想象中的苍老,竟与之前我所听到的那个冰冷男声重叠。
  那小太监立时应了,伸手来拖我,动作很粗,我又瞪他,想叫一声大胆奴才,再给他一巴掌,但全身上下不听自己使唤,转眼已被他拖了出去。
  我重重地落在地上,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御花园里没有灯光,但是月色明亮,目光所及之处,嬷嬷与所有侍女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个个无声无息。
  再怎么养在深闺,到这个时候我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父皇登基时树敌众多,宫里虽然戒备森严,但总有乱臣贼子前赴后继地进来找死,皇兄曾给我描述过几个不长眼来行刺于他的刺客的下场,不外乎千刀万剐剁成肉泥之类,还是趁着我吃饺子的时候说的,弄得本宫一口饺子吐在小侄儿碗里,双双恶心得要死。
  皇兄贵为太子,众矢之的,被贼惦记着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本宫深居简出,皇城大门都没有出过,民间许多人甚至不知道皇家有平安这个公主,不明白这两个不长眼的贼子为什么会找上我。
  找上我也就算了,偏偏还选在季风不在的时候,自从季风成为我的命侍之后,这数月我们俩形影不离,不想今日只是莫名地分开片刻,本宫就被这两个逆贼拿了,可恨至极。
  地上冰冷,我恼到极点,心如火燎,也不觉得凉。鸾车停在在浓荫遮蔽之处,四下一片寂静,远处忽然又有脚步声传来,我抬眼去看,却是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定青黑软轿走了过来。
  鸾车翻倒,我身边侍女躺了一地,这情景只要有人看到,必定惊动大内侍卫,我心里一喜,还未及分辨那顶轿子究竟是何来历,那个将我拖下鸾车的小太监便迎了上去,拍着那先头的太监笑道。
  “怎么才来,等你们哪。”
  原来如今乱臣贼子都是有团伙的,我两眼一翻,彻底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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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季风,出乱子了出乱子了
  旁白:你……这是去找死吗?
  第 13 章
  我被塞入软轿中,座位中空,下方空间窄小,那小太监动作粗鲁,硬是把我的头按下去,我苦于动弹不得,只能一路用眼神杀死他,他盖上座椅前看着我笑了,说,“这狗皇帝生的女儿,眼睛倒大。”
  我气得七窍生烟,牙齿都抖了,只想给这厮一个狠狠巴掌,这念头刚一升起,被他反折在背后的手指便微微颤动,我心忽喜,想莫不是季风刚才所点的穴道开始失效?但眼前一黑,他已经反手将座椅盖下,轿子微动,想也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老御医坐了进来。
  座椅下密闭无光,一丝风都透不进来,那死奴才又将我的身体摆成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再想到头顶上竟然坐着那个老头子的屁股,我不禁咬牙切齿。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现在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手指而已,舌头虽有了些知觉,但觉得麻木,也不知竭尽全力能够叫出多大的声音来,况且轿子动起,两边一片寂静,我待的地方说得好听是世外桃源,说得不好听就是开满了花的荒郊僻野,就算叫出声来,估计能够惊动的也只有这帮乱臣贼子,平白受辱。
  这么一想,我便安静下来,在黑暗里拢着肩膀,团着身子,慢慢闭上眼睛,仔细去听轿外的动静,顺便想想季风。
  真奇怪,他的脸在黑暗中反而更加清晰,最平常的样子,默默立在我身侧,头发长了,很简单地束在一起,乌黑柔软,就在我手边。
  鼻酸了,我在黑暗里咬牙忍着,连呼吸都不敢放开。
  三百二十七啊,三百二十七,本宫要平安,平平安安的,绝对不能死。
  轿子一路摇晃,颠颠地往前移动,我所处的环境太过恶劣,姿势也差,折着身子胸闷气短,到后来几欲晕厥,只好用力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嘴里渐渐有了血腥味,但疼痛却一次比一次麻木,我开始昏昏沉沉,但耳边突然传来人声,立时让本宫激动起来。
  轿子停顿,有人说话,“你们是哪个宫里出来的?过来交验进出皇城的手令。”
  原来已经到了宫门口了,我大喜,已经恢复知觉的舌尖慢慢舔过牙齿,血腥味让我更加清醒,用尽全力深深吸气,我抬头,张口就想大叫。
  但是头顶突然有一股大力压下,仿佛千斤盖顶,我呼吸一滞,立时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费了我许多努力,眼皮沉重,身体冰冷,整个人都好像是被浸没在水中,一点暖意都没有。
  终于能够视物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身侧荒凉一片,土***破碎帷幕垂落处处,我被丢在满是尘土的桌案上,上方正是一角破碎屋顶,雨水笔直渐落在我身上,浑身湿透。
  再看那两些贼子,居然全都围在干燥处烤火,我立时拍案,手一动,还未来得及举起便有人过来了,面目完全陌生,但双眼滴溜,正是那个长了一双贼眼的小太监。
  我手举到一半,这时正好往他脸上扇过去,他连头都没偏,鬼一样往后飘了一步,笑了。
  “哦哟,这小家伙挺凶的啊。”
  我开口,声音哑了,自己都听得不堪入耳,不过到底是说出话来了。
  我说,“狗贼,本宫定将你千刀万剐剁成肉泥下饺子给宫里御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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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留言啦,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第 14 章
  他笑,回过头讲话,“大哥,你过来听她讲话,好有趣。”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来,“带她上车,我们还要赶路。”
  我记得这个声音,转头去看,却没有老御医的影子,只有一个青年男人立起来,三两步走到我所躺的桌边。
  破庙屋顶处处透光,大门都是碎的,隐约有晨光透进来,火堆将熄未熄,各种光线糅合在一起,处处透着诡异。他的脸在这样的光线里模糊一片,我晕过去太久,唯恐自己是眼花了,所以努力看了他许久都没作声,他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我,大概以为本宫的沉默是怕了他。
  我是吃惊,因为这男人身上还穿着老御医的衣服,声音也是我之前过耳难忘的,但那张脸却变得光滑无须,线条冷硬,漂亮得一点活人气都没有,石雕似的。
  我看着他,双眼越睁越大,吸气又吸气,他终于憋不住开口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答了,只说了两个字。
  “妖怪。”
  头顶那张脸突然间表情怪异,而旁边小太监反应则大得多,听完我的话之后脸部扭曲,片刻之后终于熬不住,“哧”一声笑出来,捧着肚子弯下腰去。
  这男人一天之内变声又变身,不是妖怪是什么?季风还说我乱力怪神,真该让他来看看这世上什么才是乱力怪神。
  他转头去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子立刻噤声,看来是极怕他的,又伸手过来拖我。
  本宫已经能够行动,怎可能让这贼子再碰我的身体,立刻双手撑住桌案往后退,又伸脚去踹他。
  “谁准你碰我的?滚远一点。”
  他倒也不恼,笑嘻嘻地开口,“公主殿下,你配合一点吧,要我大哥动手,你又得晕半天。”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便想起了之前的耻辱,又狠狠地去瞪那男人。
  “妖怪,你之前对我施了什么邪法?”
  他已经转身往外走,闻言头都没有回。
  可恨那小贼子手脚极快,我才说完这一句话,他居然已经掏出布条绳子来,我又踹他,哪里踹得到,反被他一把拖下桌案来,“扑通”落在地上,我的头撞在桌角上,眼冒金星,手又被他反剪过去,用绳子扎得死紧。
  本宫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今天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幸好我反应快,立刻明白了宫里宫外的区别,看来跟这些狗贼摆公主威风是没有用的,没关系,皇家女能屈能伸,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换个办法。
  我一边挣扎一边开口,“喂,你,我说你哪,别走,你们是受人指使才来绑架本宫的吧?那些逆贼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本宫双倍给,现在就放了本宫,念你初犯,既往不咎,赏你黄金千两,良田千顷,如何?”
  他站定脚步,回过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喜,却听他反问了一句,“你跟妖怪谈条件?”
  我听得勃然大怒,更加用力挣扎,小贼子一个没按住,竟让我脱身而出,眼前一花,却是那妖怪,飞身过来,运指如风,再次封了我的穴道。
  我眼前立时黑了,手脚也不能动弹,却听那小贼子说话。
  “大哥,她身子这样弱,老是封穴会不会伤了血脉?一口气回不过来?”
  “没事,之前制住她麻穴的不知是谁,只用了半成力,根本未经血脉,之后我也只是用内力击晕了她,现在封穴不会有事的。”
  “这样啊。”小贼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之前片刻就能动了,差点在出宫时坏了事,幸好大哥发现得及时。”
  “还罗嗦什么?快换衣服,府上已经在等了。”那妖怪再不肯多说,接着便是细琐衣物声。
  我虽然目不能视物,但一想到有两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宽衣解带,顿时羞愤难当,小贼子嘴碎,一直叽里咕噜的,忽然安静下来,然后听到那妖怪的声音,还是略略咬着牙的。
  “小津!把头转过去!”
  太过分了,我也咬牙切齿,居然在本宫面前如此不知羞耻,千刀万剐,一定要千刀万剐。
  雨声继续,我又被拖到某个密闭空间里,轿子换成了马车,一路车轮滚滚,渐渐人声热闹,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仿佛来到了闹市之中,我被晃得头晕脑胀,渐渐觉得饿,隐约闻到食物香味,更觉痛苦万分。
  马车终于停下,有人迎上来说话。
  “成先生,你和小津姑娘可回来了?老爷在厅里候着呢。”
  车身一震,多半是有人跳了下去,声音脆生生的,就是那个小贼子。
  “昨晚就到了,这不晚上城里有宵禁吗?只好城外耽搁了一宿,真没劲。”
  另一人笑,“我看小津姑娘挺高兴的啊,哪儿没劲了?”
  原来是个女的……本宫受惊了。
  变声变身变男女,这世上妖怪真多。
  ……
  海:平安,我不会弃坑的……举起三根手指头保证
  平安:行啊,本宫已经想好怎么坑杀你了,你就守着这坑吧,叉腰笑
  旁白:……果然是母女……
  第 15 章
  马车在安静处停下,又有人把我拽出来,我被挟着往前走,不能视物,只好靠自己的一双耳朵,可恨四下寂静,一丝人声都没有,挟着我的那个人步子也轻,仿佛鬼一样,落地无声,我听得很努力,到后来心里愤怒。
  都是这群乱臣贼子惹的祸,害本宫最近用耳过度,都没机会照照镜子,也不知会不会跟兔子一样越拉越长,落下什么后遗症来。
  雨已经停了,有花香,脸上一麻,不知是什么落上来,挟着我的人也不管,笔直往前走,听到门的开合声,很沉重,像是石制的滑门,非本宫胡乱猜测,我跟父皇皇兄去过一次皇陵祭祖,最低层大门开合时就是这个声音,印象一直都很深。
  我痒得厉害,忽然有人将那东西一拈而去,我一惊睁眼,居然立时眼前光亮,能看见了。
  立在我面前的是个瘦高男人,手里还拈着一朵白色碎花,多半是从我脸上取下来的,他立在一条石制甬道中,两边间隔有灯,照得四下光亮一片,我转头去看挟着我的人,正是那姓成的妖怪。
  头顶有声音,是他开口与另一人说话,表情冷淡。
  “李大人,她会看到你。”
  那男人正仔细端详我,仿佛嫌灯火不够亮,还低下头来凑近我,斯文到极点的一张脸,说话也是文绉绉的。
  “久闻平安公主大名,可惜这么多年都是养在深宫,无缘得见,今日有机会一睹芳容,本官怎能错过?公主千岁,你说是吗?”
  听这男人说话的口气,居然还是个当官的,只是本宫近来受惊次数太多,到现在已经完全不为所动,总之乱臣贼子一箩筐,本宫虎落平阳遭犬欺,多说无益,听完只是把脸一板,直接看旁边。
  他完全不恼,只与那姓成的并肩往甬道尽头的门里走,一路走着还时不时盯着我的脸看,兴致盎然。
  到最后先憋不住的竟是姓成的妖怪,瞥了他一眼,表情很冷,“李大人,你究竟在看什么?”
  我也想这么问,本宫就算天姿国色,遭了这么久的罪也变得灰头土脸了,哪里还有值得看的地方,再说了,既然是当官的就该知道直视皇家是死罪,最起码要给挖出一双眼珠子来。
  姓李的还未回答甬道便走到了尽头,石门滑开,带出嘈杂声一片。那里面竟是个石室,极是宽敞,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形象各异,还有些穿着古怪,说起话来粗声大气,热闹得很。
  石门滑开的动静并不太大,不知是谁看到了我们,突然大叫一声,“来了!”
  所有高谈阔论声立时停下,每个人都把目光转过来,错过那两个男人,笔直落在我身上。
  之前那个姓李的虽然也盯着我看,但此人面目斯文,目光也不算太过露骨,但现在的这群人大多面目狰狞,瞪着眼仿佛要把我吃下去,我看得心寒,又不想示弱,张着眼睛与他们对视,假装一个个瞪回去,却把焦点全放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石室里有灯光,但是空间太大,人又多,总有些角落是照不到光的,我目光移过,忽然觉得有双熟悉的眼睛,黑暗中笔直看过来,不离我眉间。
  本宫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饿得头昏眼花,只觉得眼前模糊,之前愤怒、惊吓、耻辱,种种感觉都曾有过,但这一眼看过却突然心酸,进而悲从中来,眼眶都涩了,还不想把眼转回去再看一遍。
  其实是不敢,有些事情,明晓得会失望,就不想去证实。
  想想真是悲怆,才与季风分别一日,本宫便有了幻觉。这才知道想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时时刻刻都会以为他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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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更新的动力是看帅哥啊……
  第 16 章
  我这念头一起便停不下来,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遥远,模模糊糊的,耳边有人说话,好像是那个李大人。
  “她又晕了,成平,你把她放下,这么挟着她缓不过气。”
  我的头已经控制不住往后仰去,这才明白原来我是晕了,还是晕了得好,晕过去便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至少不觉得饿。
  我这一晕不知晕了多久,渐渐四周有杂声,我听得烦躁,却连捂住耳朵的力气都没有,后来那杂声逼近耳边,一声声像是要钻进我脑子里,我终于熬不住,睁开眼睛就想发怒,叫一声“哪个大胆的狗奴才。”映入眼帘的却是不是我熟悉的金色床幔与雕龙引凤,简单石室,一床一桌而已,我被绑着双手双脚丢在床上,外面有人声,石门半掩,那些人声似远似近,隐隐约约,只是不绝于耳。
  我唏嘘,原来不是梦。
  外面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我零星听到几个词,不离皇城宫内,入耳惊心,石门一动,有人闪身进来,我也不知是谁,只是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已经醒了,眼皮一动,又闭上了,假装继续晕着。
  有人说话,声音熟悉,正是那个忽男忽女的小津。
  “咦,还晕着,大哥,我就说你不要封她的穴吧,这公主身子也太弱了,一晕就晕那么久,那这些吃的怎么办?倒掉?”
  我听完就急了,又不好立刻张开眼睛,正踌躇着,身上落下力来,正是那个妖怪,又用手指点我。
  本宫金枝玉叶,这样娇贵的身子,却被这贼子一下又一下地当沙包戳,当下怒从心头起,也顾不上装晕了,瞪大眼就喝他。
  “你敢!不许再碰本宫,小心我叫人剁了你的手。”
  他听完面无表情,倒是旁边小津又笑了,笑嘻嘻地凑到我面前来,“你这么凶,哪个男人会喜欢?乖啦。”说完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好像我是只小狗。
  我听完就想一脚踹过去,可恨不得自由,说话又浪费体力,只好用眼睛杀死她。
  小津已经做女子打扮,一身绿色,石室里光线黯淡,她这样立着让我想起院子里的某株植物,青葱葱的。
  她看我看得很仔细,上上下下殊无遗漏,认真得跟那个李大人有得一拼,看完还回头跟成平说话,“大哥,过两天我这么说话的时候,你记得别讨厌我,那可不是我。”
  她这话没头没尾,我却听得恍然心惊,想开口问个究竟,成平却低下头来,看着我说话,“我之前把了你的脉象,气血不足,虚火旺盛,不吃东西的话,可能随时会再晕过去,不过东西放在这里,吃不吃随你了。”
  我已经闻到食物的味道,侧头看到托盘上搁着数碟小菜,还有一碗白饭,这些简陋食物,搁在平时,我是眼梢都不会瞥一下,但如今饿得狠了,闻着味道就口水泛滥,身子一动,又怒。
  “妖怪,这样让我怎么吃?”
  他正弯下腰来,闻言突然挺直,转身就往外走,那没原则的小津立时跟上,我又叫,“喂,喂!”
  他在石门前回头,声音冰冷,就说了一句,“妖怪会回答你吗?”说完拉着小津就出去了,石门怦然合上,这一次严丝合缝,一点空隙都没留。
  石室里一片死静,我看着那盘食物,挣扎万分。
  吃吧,双手双脚都被绑着,难不成真让我扮小狗?皇家威严何在?不吃吧,实在是饿了,真要饿死了,皇家威严还有什么用?
  其实我的心思一大半并不在这些食物上,之前那个小津所说的话在我耳边盘旋,这些人面貌多变,时而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再联想到之前老御医莫名的变身,我越想越是心惊,却怎么都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那些食物还在眼前,渐渐晃动,食物是不可能自己动起来,我知自己又要晕了,却没有一丝抗拒的意思。
  看得到吃不到,听得到想不通,我还醒着干吗?晕死算了。
  我之前已经挣扎着坐起,这时背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只觉自己在慢慢下滑,但极突然的,背后突然一空,整个人都失了重心,仰着往后栽去。
  身体悬空的感觉太过刺激,我虽然将晕未晕,却还是忍不住想尖叫出声,但是黑暗中突然有人双手将我接住,我落下的冲力很猛,他还在空中旋了半圈做收势,消去一些力道,不让我太过承受那些撞击之力。
  我努力睁着眼,头顶有一线光,是从我刚才落下的那个空洞中投下的,只是瞬间便消失,一切又沉入黑暗之中。
  但那一线光芒已足够我看清抱住我的是谁,顿时心满意足,心里太过欢喜,竟然流泪。
  想我平素最恨哭泣,没想到一看到季风便克制不住,实在有失皇家体面。
  季风在黑暗中伸手过来,抹我的脸,动作温柔,一掌的鼻涕眼泪,顿了一下才说话,声音很低,叫我的名字。
  “平安。”
  第 17 章
  他不叫我公主,叫我“平安”。本宫名字尊贵,宫里唯有父皇与皇兄直呼我的名讳,但季风那样叫我,我也是开心的,多好,他叫我平安。
  石室下原来别有洞天,另有曲折甬道,蜿蜒漫长,不知通向何方。我趴在季风身上,分开短短一日而已,但我过得辛苦,之前度日如年,再见他竟仿佛隔世,许许多多的话涌到嘴边,最后说出来的却只有短短一句。
  “季风,我饿了。”
  他原本一直在疾步往前,这时却忽然顿住脚步。
  其实这条甬道漆黑一片,即便长时间适应我都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却一路走得稳当,仿佛四下是光亮白昼,季风就是季风,害得我不得不再次盲目崇拜一下子。
  “很饿吗?能不能忍一忍,出去就好了,我找点东西给你吃。”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甬道里明明空无一人,不知为何他要如此压低声音,嘴唇仿佛就靠在我的耳边,气息拂过,异常温暖的感觉。
  我其实已经饿得没力气了,被他搂着很舒服,心里也满足快活,没东西吃也不是很介意,想想还是再睡吧,他又开始向前走,步子好像快了许多,还说。
  “平安,不要睡,我跟你说话。”
  我惊讶,真厉害,他怎么知道我要睡了?不过季风平日里寡言少语,难得主动与我聊天,我又怎能错过,想想又用才得自由的双手去勾他的脖子,没东西吃,撒撒娇也好。
  黑暗里看不清楚,我的手碰在他的脸上,掠过他的眉眼,想起那刀削一样漂亮的线条,忍不住放慢速度,细细描摹一下,他一定是眨了眨眼睛,睫毛擦过我的掌心,微微麻痒。
  “季风,那个墨国的白痴大块头,你赢了他吗?”我从善如流,开始说话,心里还惦记着之前的那场角斗,信马由缰地开始问他。
  “嗯。”他惜字如金。
  我嘘了口气,半是开怀半是烦恼,开怀的是季风果然厉害,一定在殿上打得那墨国使者屁滚尿流,烦恼的是开口提议要说话的明明是他,回答我的问题却如此简短,这叫我如何继续,一个话题就此结束,我脑子有些糊涂,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讲老实话。
  “季风,我有点冷。”
  他将我搂紧一点,这次终于句子长了一些,“这里常年不见日光,是有些冷的,很快就好了。”
  “你走得好快,认得路吗?”耳边有风声,我知是他越行越疾,但心里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安定。
  他好像又低头看了我一眼,却答了不相干的话,“公主,你不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的吗?”
  我昏昏欲睡,多想这里有亮光,可以让我看看他的脸,就像在被掳出宫时那样,黑暗里想着他的样子,就好像有了光。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那里?有什么值得问的吗?他已经来了,这就足够了。
  “不想,季风,你要告诉我吗?出去再说吧,这里冷,不如说些有趣的事儿。”
  他有片刻没有说话,我怕是自己又晕了,没有听见,恍恍惚惚追问了一个字,“嗯?”
  他又在我耳边说话,“平安,平安。”
  我想答他,却提不起力气,忽然身上一暖,是他打开衣襟,将我包在怀里,贴在他的胸膛上,他身上很热,心脏跳动,扑通扑通的声音,肌肤相贴的地方几乎是烫的,烫得我一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心跳得这样快,我虽然是第二次感觉到,但仍是受惊了,想想这一日备受折腾的原来不止我一个,三百二十七啊,他一定也是心急如焚,煎熬了许久。
  想到这里我便怜惜起来,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不是各个宫殿中燃着的龙涎香,也不是我衣服上常熏的药草香味,干干净净的,像是树木的味道,闻着就让我想起了御花园里的参天大树,还有树荫里的五禽戏。
  那些树荫里懒散的下午,之前总觉得日月恒长,怎么都过不完,无聊得很,现在想想,真是快活
  不知如何安慰他,我用脸在他身上磨蹭,顺便想想如何开口,却听他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
  “平安,不要睡,出去就有东西吃,一斤牛肉,好不好?”
  糟糕,我如此虚弱,如何受得起这种刺激,听完这四个字便不自觉地停下一切动作,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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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平安,我要带你去吃一斤牛肉了,开心吧
  平安:……滚,是你带我去吃的吗?不许上桌,旁白也不许
  旁白:我招你惹你了……
  第 18 章
  脑后有凉风,我侧过脸去看,之前一直埋在季风怀里,黑暗一片,这一侧脸却忽然看到了光,隐隐约约的,就在前方。
  终于能够离开这鬼地方了,原该高兴的,但我心里却感觉复杂,不觉有多欢喜,转回头来又看了一眼被我们抛在背后的一片漆黑,莫名地生了些留恋。
  这世界虽大,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地方,其实也是不多的。
  季风在甬道尽头纵身跃起,上方有出口,被茂盛枝叶掩盖,出来后原来是一片树林,地上陈年落叶无数,不知多久没有人走动过了,积得极厚,踩上去沙沙作响。
  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我在黑暗里待得久了,一时竟睁不开眼睛。
  季风又在唤我,“平安,平安?”
  我喜欢他这样叫我,真想他一直这样叫下去,但怕他担心,还是应了,不但应了,还顺便提醒他。
  “一斤牛肉。”
  他好像舒了口气,然后继续往前,树林很小,还有围墙,像是某个大户人家荒废的园林,拐了两个弯便出现一个小小的祠堂,破落不堪,门窗紧闭,他带我推门进去了,将我放下,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独自走进内堂里去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坐在门槛上迷茫,但他很快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走到我身边蹲下来,对我说。
  “先喝一点。”
  我接过来,看到他之前敞开的衣襟已经掩好,忍不住有些失望。
  这么快就春光湮灭,季风小气得很。
  他替我打开小瓶的盖子,一股酒气直冲上来,我低头沉默一瞬,然后很是清醒地看着他说话。
  “季风,本宫知道酒楼是什么样子,你不要骗我。”
  他表情甚是无奈,不过仍给我解释,“你饿得太久了,又受了冻,气血不畅,先喝点酒让血脉流通再走,还有这身衣服也不行,要换掉才能出去。”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听得很是珍惜,最重要的是,我听出来他还是要带我去酒楼的,当下心满意足,捧着那小瓶子就喝了一口。
  我在宫里也是喝过酒的,最喜欢澄州进贡的梨花酿,口味清甜,醇厚悠长,但这酒却比我想象中的烈得多,一口下去,火一样从舌尖烧到胸口,我一时没有防备,被烧得咳嗽连连,脸都红了。
  “慢点喝,这酒很厉害,我也没想到还能找到一瓶。”他嘴角一动,好像笑了,但一瞬即过,我都来不及看清楚。
  唉,本宫习惯了。从来美物不长久,彩云易散琉璃脆啊……
  祠堂里安静到极点,阳光从破损的窗纸中射进来,照出空气里跳舞的灰尘,我知道这酒的厉害,第二口开始就很慢很慢地小口啜饮,渐渐由衷地愉快起来,只觉得眼前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就连季风也是。
  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包裹来,正打开检视里面的东西,非常仔细,背影在光影里异常漂亮,我正看得入神,他却突然开口,“别喝太多了,要醉的。”
  季风就是季风,背后都会长眼睛,我服气了,听话地搁下那个小酒瓶子。
  他回身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衣物,在我面前放下,也不说话,迈步出去了,还反手替我合上门。
  我自然是心领神会,知道他是要我换下这身宫服,季风真是周到,什么都准备好了。
  祠堂里异常安静,我开始解宫服的扣子,可恨我过去从未自己穿脱过这些东西,一向是嬷嬷侍女张开衣服,我伸手进去便可,今天全靠自己,越急越摸不着头脑,片刻后浑身冒汗,烦躁到极点,忍不住跺脚叫他。
  “季风,季风!”
  门一动,他仿佛瞬间就到了我面前,但瞬间又倒退着纵出去很远,然后一旋身,在那荒芜的花园里背对着我,再不肯回头。
  我倒是吓了一跳,低头看自己,想本宫与妖怪们待得久了,莫不是也突然变身了,但看到的却只是一身的七零八落,因为之前一顿乱扯,前襟都落到了腰间,露出里面丝缎衬着的内饰绣片,也是凌乱不堪的,一切混乱到极点。
  我恍然大悟,看来他是被我吓到了,天朝第一皇女突然变成天朝第一豪放女,怪不得季风会受惊。
  真是冤枉啊,本宫叹息了,站得也累,索性坐下,陷在那一大堆锦绣衣料中发话,“季风,我们有点麻烦了,本宫就是想告诉你,这些衣服我不会脱,脱了也不会穿。”
  ~~~~~~~~~~~
  海:平安啊,宫里多没劲,我想让季风带着你,走走江湖,喝喝小酒,吹吹小风,再看看大江南北,幸福吧
  平安:……请问,我的牛肉在哪里?还有,你把我搞得脱不脱穿不穿的,这是要做什么?
  旁白:平安,你醉了,居然跟这个女人说这么多废话……
  第 19 章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们两个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是我们两个都没话说了,本宫虽然一向理直气壮,但不会穿脱衣服,到底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说过一遍也就是了,自然不可能一遍又一遍地昭告天下。
  至于季风,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背影僵直,好像打算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去。
  好吧,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我扯扯裙裾站起来,决定自己走过去,但是眼前忽然一花,是季风又纵身回来,还顺手带上了门,风一样迅速。
  我甚欢喜,正想说话,却发现他根本没在看我,侧脸向着其他方向,眼睛都是闭着的,手倒是准确地落在我的身上,从领口开始往下一路拂过,手指到处,那些繁琐丝结细密银扣瞬间破碎,转眼我那件困扰了我许久的累赘宫服便从我身上飘落下来,满地绫罗。
  这件衣服累赘至极,嬷嬷侍女伺候我穿的时候我便觉得繁琐不堪,之后行动都不方便,现在眼看着季风瞬间便将它毁得彻彻底底,心中顿时大快,忍不住赞他。
  “季风,你好厉害。”
  他侧脸完美的线条崩裂一角,但仍是不肯看我,只开口说话,“转过去,我替你穿衣服。”
  我当然听话,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身上所穿的月白内衫,很是唏嘘。
  虽然他这样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一眼都不看,确实有点伤自尊呐……
  季风果然厉害,闭着眼睛都能替我把衣服穿上身,我时不时抬头看他,祠堂门窗紧闭,光线朦胧,他的脸在暗影里仿佛会发光,因为是闭着眼的,睫毛投下阴影,密密的一片,在光影里微微颤动。
  他的手指在我身上移动,因为看不见,更加小心,季风武功了得,指掌间不知有多大的力气,但此时此刻却如此小心翼翼地替我穿一件最简单的衣服,打好最后一个结之后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我说,“好了。”
  我心里快活,低头检视自己的全身,只觉得再如何的锦绣华服都不如身上所穿的这一件好看。
  他上下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来替我整理了一下腰带,我正抬头想跟他说话,交错间脸颊与他的擦过,滚烫一片,我吓了一跳,伸手去摸他的脸。
  “季风,你怎么了?”
  他猛地后仰了一下,好像我的手指带着刺。
  我被他的动作带得更加心慌,正想再次求证,他却转过身去处理地上的那堆锦绣绫罗,都不肯再看我一眼。
  脸颊上烫热的感觉还在,我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渐渐明白过来,只想傻笑。
  他将那堆衣服在庭院里烧了,灰烬埋入泥土中,转眼一切了无痕迹,我坐在祠堂的门槛上捧着脸看着他,时不时拉一下新衣服的下摆,心满意足得很。
  他做这些的时间有些长,尤其是在掩埋那些灰烬的时候,沉默地看了地面许久,我一直都没说话,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本宫难得如此安静,季风倒像是很不习惯,终于走回我身边之后低下头问我,“是不是饿坏了?”
  我眨眨眼,摇头,“还好,我等你弄完。”
  他正从门边抓起一根用布条包裹的东西背在身上,闻言嘴角一柔,摸我的头,说,“好乖。”
  之前在石室里,那个叫做小津的家伙也曾这样摸过我的头,我当时恨得咬牙切齿,同样的动作,季风做出来,我的心里却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化了,淌得到处都是。
  他见我又不说话了,也不再多问,弯腰抱我,在我耳边讲话。
  “准备好了吗?我们走。”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脖颈间,他转身向外走,我在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荒芜冷落的庭院,隔着凌乱草木,那祠堂更显得残破,半块匾额斜斜挂下,几个墨色大字被厚厚灰尘掩盖,怎么都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耳边又有风声,季风轻功了得,丈高的围墙一跃而过,日光晃眼,蓝天白云一晃而过,我仓促闭起眼睛,心里只是后悔,后悔自己多看了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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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知道……
  海:那你不要说出来嘛,假装不知道好了,不知道的人比较幸福啦啦啦
  PS:还没写到牛肉,我又食言了……下章要是再没有牛肉,你们就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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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季风带我去的是另一个世界。
  翻出围墙之后季风并没有带我走我想象中民间街道,在连绵起伏的屋脊之上上足不点地地飞掠而过,也不怕被人看见。
  有时候有人会以为自己是一只鸟,然后顺理成章地觉得,其他人也会把他当成一只鸟。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定是担心我饿过了头,想快点去酒楼。但之前喝下去的那几口酒简直是仙药,我现在一点饥饿感都没有,我张嘴,只想跟他说不如我们四脚落地一路逛过去,也让本宫看看传说中的民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季风速度太快,我嘴一张便灌满了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片刻之后季风跃下屋脊,下面是一条幽静小巷,他弯腰把我放下,开口说,“到了。”
  到了?我茫然地看了看这个狭窄的巷子,却见他已经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侧过身来,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他的手指很长,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掌心边缘都是薄薄的老茧,摩擦过我的皮肤,微微带着些麻痒,很温暖。
  我喜欢这种感觉,舍不得放开,手指又用了一点力气,紧紧捉住他手掌的边缘,他一定是察觉到我的动作,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温和。说,“不着急,几步路就到了。”
  他误会了,其实本宫现在已经不在意这段路有多长了,什么时候到都是可以的。
  小巷深长,地上铺着高低不平的卵石,与我走惯的平滑地面不可同日而语,我走得慢,他也不催我,牵着我的手,就走在我的身边。
  越往前走约有嘈杂声传来,果然,小巷尽头是一条熙攘大街,侧边就有一块迎风招展的布旗,上书几个大字——太白酒楼。
  酒楼很大,季风进门就说我们要楼上的包厢,有一个搭着白布条的人殷勤地迎上来领路,我看了他一眼,问。
  “你叫小二吗?”
  他明显呆了一下,然后点头,“是,是,我就是小二。”
  我很高兴,书上没有骗我,果然酒楼里是有小二这个人的。
  小二上楼时看了我一眼,对季风说。
  “这位姑娘如果腿脚不方便,小店楼下也有雅座。”
  刁民,竟敢出言侮辱本宫!我顿时立起眉眼,瞪着他就想开口,但是手指一紧,是季风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开口答他,“不用,她可以的。”
  包厢果然清雅,一桌数椅,靠着窗。我心里又快活起来,坐下之后拍桌子,叫,“小二,上三碗白酒,一斤牛肉。”
  小二站在旁边表情很是古怪,半晌才说,“姑娘,本店没有一斤牛肉,你要三鲜牛肉还是牛肉丸子或者酱涮牛肉都可以,一斤牛肉……隔壁肉铺才有卖。”
  他说了一长串,语速极快,但本宫只听到没有一斤牛肉这几个字,顿时勃然大怒,真的拍案了,手还没有碰到桌面就被季风挡住,他看我,声音很低,几乎是吐着气说出来的。
  “平安,不要拍了,桌子硬。”然后立起身就带着那个小二出去了,那小二一路还说话。
  “客官,本店真的没有一斤牛肉啊,你看看墙上这菜单子……”
  我心里失望,看着季风的背影,又不想他走开,忍不住出声叫他,“季风。”
  他在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眉目一动,只说,“等一下,我马上来。”
  季风没有食言,果然片刻就回来,后面还跟着另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大盘子,还没搁下就看着我笑。
  “姑娘,这不好意思,小二弄错了,这就是一斤牛肉,请姑娘慢慢品尝。”
  他把那盘子放在桌子正中,我看了一眼,又回头去看季风,他点点头。
  那就是了!
  我心花怒放,也不急着吃,挥手叫他过来,问他,“小二呢?”
  他呵呵笑,“我兄弟做错事,在厨房里反省呢,这里有我来伺候,姑娘还要些什么?”
  我已经伸出筷子,闻言倒是停下动作,仔细看了他一眼,奇怪了,“你们是兄弟吗?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叫什么?叫小三?”
  他流汗了,倒是季风开口,对他说,“你先下去吧。”他听完如蒙大赦,转头就往外走,就像有鬼在后面追。
  没时间管他,我挟起盘中的牛肉放入嘴里,闭上眼睛开始咀嚼。
  睁开眼时看到季风在看我,他也不吃东西,目光沉静,不离我的眉间,见我张开眼,便问。
  “好吃吗?”
  我放下筷子,想了想才开口,表情甚是严肃。
  “季风,这一斤牛肉的味道,很是朴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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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平安,你现在很有说话的技巧了,做妈的心里甚是安慰
  平安:我恨你……你还我的牛肉梦想来……
  第 21 章
  虽然一斤牛肉的味道很是朴实,但我仍是努力地吃下去许多。
  人要珍惜来之不易的东西,父皇这皇帝当得不容易,他对那个皇位就很是珍惜;皇兄的子嗣来得不容易,他对天恒就很是珍惜;本宫么,为了这一斤牛肉吃足了苦头,当然也是珍惜的。
  季风又叫了些东西,还有白粥,他让我吃粥,我正努力咀嚼牛肉,当然摇头,他坚持,还把粥推到我面前来。
  怎么办?本宫饿糊涂了,竟觉得他的手指才比较可口……
  其实白粥很好喝,润滑可口,带着莫名的清香,我捧着碗从碗沿上看他,含糊夸了一句。
  “很香。”
  他正看窗外,微有些出神的样子,闻言转头看我,说,“这是用荷叶熬的粥,多吃点。”
  我点头,捧着碗又喝了一口。
  季风不一样了,他在宫里不会这样与我说话,但我听在耳里却并不觉冒犯,我愿意顺从他,这一刻,他对我是好的。
  喜欢一个人,威严便可扫地,这一点,我一早就知道了。
  我吃得慢,季风更是一口都不动,我许多次叫他一起吃,他却只说不饿,但是即使是这样,桌上的东西仍是渐渐少了下去,最后还有——我吃不下了。
  他看我筷子动得越来越慢,终于开口。
  “吃饱了吗?”
  我抬头看他,想说没吃饱,没吃饱我们便可在这里多留一会,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这样的小事,我不想骗他。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去看窗外,问他,“季风,这就是京城吗?”
  本宫自出生以后久居宫中,唯一一次出宫是与父皇皇兄到皇陵祭祖,那时本宫尚小,一开始还贪图新鲜透过鸾车窗缝往外看了两眼,但是四周全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刀戟长***在阳光下刺目非常,街道两边暗沉沉的,所有门窗紧闭。
  嬷嬷说皇家出巡的惯例是三里之内不许有闲杂百姓出现,我听完甚是无趣,之后的一路就在鸾车上昏昏欲睡,都懒得向外多看一眼。
  但此时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嘈杂无比的世界,时值正午,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铺全是大门敞开,挑担小贩沿街吆喝,还有推着板车的力夫,辘辘地从窗下经过,到处都是行人,叫卖声、车轮声、交谈声浪一般无休无止,人群在眼前川流而过,热闹至极。
  我扒着窗口往外看,很稀罕这一切的样子,季风耐性甚好,也不催我,许久之后才开口,声音低低的。
  “恩,这就是京城。”
  我忍了很久,终于没能忍住,侧头去看他,他还坐在桌边,一直看着我,目光不离我的眉间。
  他过去从不曾这样直视我,目光很沉,并不是冷的,只是水一样微凉,那里面有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或者我是懂的,只是拒绝去想。
  窗下突然喧嚣四起,是一些骑马的人,不顾街上众多行人,飞驰而过,商贩路人纷纷躲避,街面烟尘四起,隐约看到许多的皂衣捕快在人群中出现,大声喝叱,要所有人散开。
  包厢门响起,是小二在叩门,进来就说。
  “两位客官,官府下令要封路,有皇驾经过,小店今天不能再营业了,两位能不能先结帐?”
  我没有做声,季风也没有,他只是沉默地递过银两去,那小二是个碎嘴的,一边收银子一边还在说。
  “对不住两位了啊,听说是哪个公主要回皇城,你说这公主在想什么啊?既然是个公主就乖乖待在宫里享受呗,没事出来走一圈,弄得我们鸡飞狗跳……”
  他一路嘟哝着走了,包厢里安静下来,只剩我们两个,季风转过身来,伸出他的手。
  多好,他并没有忘记我。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把手放上去,也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眼神悲哀。
  我说,“季风,你不会带我回去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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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平安,摸头,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想在某个人身上实践我虐虐更健康的抱负,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旁白:……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第 22 章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包厢里许久都没有一丝声音再响起。
  季风是立着的,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他人高,我便只能仰视。小二走时带上了窗户,包厢里有些暗,他的脸在阴影中只是看不真切,我突然心里害怕,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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