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dnf毛驴不见了怎么不见了,下面又说没有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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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转帖]无梦到婺源 作者: 日期:200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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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3, 火车准时开动了,我将再一次离开北京,离开这座我过于熟悉以至厌倦的城市。
  这是第一次乘坐卧铺。我一直是喜欢硬座车厢的,喜欢看窗外风景匆匆而过,但是这次为了让父母更放心一点,在爸爸的执意要求下,我同意坐卧铺。爸爸说卧铺车厢也是有座位可以坐的,上了车才知道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感觉。不过,还好!
  同一隔间的有一高中女生,去福州;下铺的阿姨去景德镇,我心里美,下车可以跟着她了。说起这位阿姨,竟然从北京千里迢迢的带了几箱桃子回家,江西没有桃子的吗?中铺是两个农民模样的男子,明明都是中国人,竟然互喷英语,听得我险些晕倒。我懂得非礼勿听,但他们实在说得很大声让我不得不听。后来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他们是在美国生活过很多年的,现在是大学外院的英文老师。呵呵,去过美国的人是这个样子啦!再后来他们偶尔说说中文,天啊,很浓重的天津口音,我宁愿听他们继续说英语。我不是歧视天津人啊!
  在下铺坐了一会儿我就爬到上铺去了,发现上铺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只能看见窗外的地皮,于是我又爬了下来。
  有个蛮帅的哥哥问我:“Hi,***打牌么?”可惜啊,我是良民来的,什么拖拉机、升级……我统统不会!阿姨倒是牌友,听到有人召唤打牌就极兴奋,因为人数还不够,她就坐在那里不停的对来来往往的人问:“打牌吗?打牌吗?”人终于凑齐了,我给他们腾地方,又爬到上铺去。
  上铺大概是火车上最清静的地方,我开始喜欢这里。在上铺写字、看书、吃东西、睡觉,兼看看地皮。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似乎只适合睡觉和听音乐。带了随身听应该比较爽,可副产品就太多,被我放弃了。还好有手机、有朋友,也不算太寂寞。
  过一会儿要到天津了,外面在下雨。
  10:37 到达天津西站,停靠六分钟,外面正在下雨,下铺的牌打得火热。空调很凉,真想用被子把空调堵上。
  我把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慢慢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车行哪里。我在憧憬着未来几天的旅行。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餐的时间,列车上不停的广播请乘客去餐车吃饭。我趁停车的空档去泡面,还没等泡好车就开了,险些烫到手。盒装的泡面很难吃,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吃了。阿姨说在火车上就要慢慢吃、慢慢玩,因为列车上的时间过得缓慢。
  我对面的上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人,是个瘦瘦的男子,很奇怪。他一直待在上铺睡觉,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知能不能睡得着。我在他的对面有点怕,他长得有点凶,又这么瘦,又不肯说话,不会是什么犯罪分子吧?呵呵,该死的胡思乱想力!
  吃过午饭,大家又聚起来打牌,喜欢打牌的人还真是多!我坐在窗边看风景,一看就是一个下午。同车厢的小孩子跑来跑去,小孩子就是好,无忧无虑、精力旺盛。火车过了一站又一站,偶尔和其他的车会车。我会看车上的牌子,然后知道那列车上旅客的主要目的地。很奇怪的感觉,一列列的车,载着不同人的梦想、期待,也许还有伤心和无奈,往复于经年不变的铁路上,隔着车皮我们有了短暂的相遇,然后又渐行渐远。车厢内的人也是一样,相同的目的地让我们聚到一起,聚到这样一个狭小的、封闭的空间,从陌生到相识再到熟悉,车一到站,我们再次成为了互不相关的人,迅速散落在同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从此杳无音讯。
  高中的***妹坐到我对面,我们看同一份报纸,偶尔相视而笑。最后报纸看完了,开始聊天,聊西单、王府井、我的高中岁月……都是些遥远的记忆了。相差几年,不是差一星半点,也许早个几年我会和她一样,但人真的是会变的。
  下午四点多,牌打完了。哥哥过来和我聊天。他是深圳人,放年假到北京来玩。他说听说北京是全国消费最高的地方,来见识见识,来了以后对北京的印象是:不过如此。看来印象并不怎么好。我没有说什么,北京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体会到她好的地方。这样一个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的城市,长城故宫颐和园远非她的全貌,要住下来慢慢体会的。我们又谈了婺源,我将要去的地方,谈了深圳、广州,我可能要去的地方。他对我一个女孩子只身出行很是诧异,多数人都是这种反映啦,我习惯了。他说他一个人出门的时候都要带刀,问我带了没有。我说我带了剪子。真遇到了危险带刀有用么?他给了我名片,并极力推荐我到深圳去。后来他要我的***和姓名,我心里有点犹豫,但不告诉人家又显得我小气,算了吧,还像个好人!马上他就把***打过来,我暗自庆幸没有用假的***号码应付他,不然糗大了。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邀我一起去餐车吃饭,我拒绝了。我从来不在火车上吃饭,更从来不和火车上的陌生人吃饭。有了中午吃碗面的经历,我决定晚上不吃饭了。
  那个人很快就吃完饭回来了,餐车离得近嘛!他又说要打牌,我和那个高中的***妹都只会“争上游”,那是我小的时候玩过的。哥哥太无奈了,没办法只好陪着我们玩这种叫做“争上游”的游戏。我不喜欢打牌,亦无心争上游,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而且盛情难却,只好放弃做什么良民。我总是输,因为我真的不喜欢打牌嘛!阿姨坐在一边看,对我和妹妹说:“你们和他玩牌真好,又不用洗牌又不用抓牌。”听起来有点羡慕啊,哈哈!
  不得不承认,打牌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我们玩到熄灯。不过火车上熄灯的时间也太早了,才九点多啊!我摸黑去水房洗漱,回来的时候听到两个天津味在用英语说什么daffodil,其中一个还不明白什么是daffodil,另一个用英语给他形容。水仙花嘛,我也爱的!
  小伍,相识几天的网友,在北京的时候为了打听婺源的情况与他相识。他发来信息说会去火车站接我,然后把我送上去婺源县城的长途车。我本来没敢有这种奢望的,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接一个认识几天的人。很感动!
  车厢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交谈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婺源,我的梦,近了,又近了……........
  7月28日 星期一
  江西 晴
  在火车上是睡不安稳的,六点钟左右到达黄山站,车厢里一下子就空了一半。天才蒙蒙亮。
  把东西收拾好,我翻出行程计划将我下车直到婺源该做的一切烂熟于心。小伍发来短信要我别吃早饭,他说带我去吃景德镇的小吃。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欣然答应了。
  我爬下来,去水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坐在阿姨的下铺等待列车到站。阿姨问:“你在婺源真的不认识人?没有亲戚什么的吗?”我说:“是的。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亲戚朋友。”这个问题阿姨一路上问了我不下五遍了,仍然不敢相信。这次应该是彻底死心了吧?阿姨给我讲了一些婺源的特产,我在启程之前已经有所了解了,一个人去到一个地方,如果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没有一点了解就只能叫冒险了。
  车在景德镇会停6分钟,我和深圳的大哥、去福州的***妹一起帮阿姨把她的几箱桃子提到门口。深圳的大哥送给我沃尔玛的纪念章,还说这个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就算想送人也要征得他的同意,我笑。
  8:25, 准时到达景德镇。这真是一个小站,下车的没有几个人。阿姨的家人进站来接了,因为她的行李实在是太多了!阿姨要我到她家先休息一下,我急着赶路,谢绝了阿姨的好意,就此别过了。
  在出站口见到了小伍,瘦瘦的男孩子,戴副眼镜,很清秀的样子。像是熟识已久,没有过多的寒暄,他打了出租车带我去一条小街上吃早点。小伍说景德镇的小吃很多是辣的,我不太能吃辣,就少了很多口福了。他带我去吃饺子和肉饼汤。饺子可不是一般的饺子哦!它的皮是用米磨成的面做的。肉饼汤是用瓦罐装的,所谓肉饼,有点像我们说的肉丸,但又有些不同,反正是很鲜很鲜!小伍也是偶像级的人物呢,他很快就会到北京读书了,因为他考上了光华管理学院!天啊!中国最好的管理学院啊!早饭过后,他把我送上了去婺源县城的长途车。车上的人以为他是我的男友,突然有点辛酸。
  景德镇并不想我想象中的瓷都,也许是来得不是时候吧!马上要到景德镇百年庆典了,国家拨了40亿给那里修路,结果就是现在的景德镇像个大工地!不过,过些日子来,情况一定大不一样了。
  婺源县城离景德镇还有相当长的距离,开始车上的人并不多,好像互相还都认识,我一个人是有点害怕的,后来又陆续上来一些人,也开始有人和我聊天,给我讲这里的情况。一个抱着西瓜的老伯竟然和我谈起了政治,看来这里的人还真是有见识呢!路上的风景由灰变绿,想到我已经离婺源越来越近,竟有点不敢相信。老伯下车了,还不忘在车窗外向我挥手告别。
  婺源县城到了,和其他县城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因为近年来开始开发旅游业,多了很多宾馆、旅行社之类的,路也很宽。我的准备算是充分了,但一下车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同车的一个小弟弟问我去哪里,我说去东站坐车。他说东站拆了。天啊!我问他哪里有书店,他说书店还很远,要带我去。我就这样跟着他走了。我想,到了这里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信任!
  一路上他指给我看新建的医院、三星级宾馆……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新华书店,买到了地图和传说中的绿宝书,《婺源风物录》。这个时候已到中午了,他请我去他家吃饭,我谢绝了,一来我要赶路,二来这样太冒昧了,第三,我还没有学会完全的信任。他给我留了手机号码,让我在这里有困难可以找他。这是婺源人给我的第一次感动。
  江西已经一个月没下雨了,空气热得像火。我沿着好心的小弟弟给我指的方向原路返回,再往另一个方向去找汽车站,乘车去清华镇。小巴车很挤,已经没有座位了。我的行程是按时计算的,延迟了可能就错过去往下一个地方的末班车。不能再等,只有上了!抱着孙子坐在座位上的老爷爷向我指地下的一个小板凳,说:“你可以坐在这里。”那个板凳真的很矮很矮,坐在那上面也挺难受的,但我还是坐下了,并且对那位老爷爷充满了感激之情。车到清华,我是不认路的,老爷爷特意叫司机给我停车,这是婺源人给我的第二次感动。
  下了车我就找被称为驴友驿站的日新电脑服务中心,找那里的吴老师。吴老师热情的接待了我,并帮我修改了行程中不太合理的地方。我说想安排一段徒步。他建议我先乘车去沱川理坑,晚上住在那里,第二天再从那里走回清华,一共三十多华里山路。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过了两点,整个婺源境内的运营车辆就非常非常少了,所以事不宜迟,带上吴老师给我印的详细的徒步路线,说走就走。
  在镇上等车,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路边小店的店主招呼我进去坐着慢慢等,还一边安慰我说不用急,这个时候一定有车的。两点多,车果然来了。
  往返于清华镇和沱川的运营车辆都是福田小卡,行李放到车斗里,人坐在驾驶室。不大的驾驶室一共挤了十一个人,十一个人啊!!!可以想象么?九个大人和两个孩子。但能有车坐已经很庆幸了。就这样坐着车一路颠进了沱川, 路况实在是很糟糕。这一路上的风景是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的,青山、秀水、洁白的鸭子在水中嬉戏,罕有人烟。除却扑面而来的黄土,这一切是多么完美!我暗暗在心里惊呼:婺源,我来对了!
  大概四点钟,到达理坑村口。云溪别墅的主人余老板(他一点都不像老板,暂且这样称呼他)早在村口等我了,原来是吴老师通了***给他,叫他去村口接我。余老板很憨厚的样子,摘下自己头上的草帽地给我:“把这个戴上吧,挡点太阳。”说着就往我头上扣,自己则曝晒在太阳下。跟着余老板七拐八拐的进了云溪别墅,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徽派老房子,全木结构, 有天井、有厅堂、有厢房还有美人靠。狭窄昏暗的木楼梯踩起来吱吱呀呀做响,真正的风情万种。我踩着木楼梯上楼,挑了间有雕花木床的房间,房间里也几乎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足够睡三个人的雕花木床。老板说楼上比楼下要热,可我预谋住在他家就是相中了雕花木床,热一点也无所谓啦!这张床可有历史了哦!少说也有一二百年吧?安顿下来,我拎了照相机就去村子里闲逛了。
  理坑是个依水而建的小村子,也可以说是一条小河穿村而过。这里曾是徽商的故乡、达官的隐所,建筑也沿袭了徽州建筑的特点:白墙黑瓦,青石板路。岁月流转,昔人已去,只有斑驳的墙壁和昏暗的旧宅书写着岁月的沧桑,隐隐诉说着当日的辉煌。
  走在这样的窄巷、河边、石桥上,我的脚步放慢、再放慢,仿佛时光也不再流转。渐渐走出村外,是大片的稻田。站在田埂上,看青山被水雾勾勒出迷离的轮廓,周围没有人烟,很静、很静,我的耳朵被安静填满,我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涌出来,在这片静匿无声的田野上,在这座陌生而亲切的村庄外,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天色渐晚,沿着来时的路回村,村里的路迂回曲折,我竟找不回云溪别墅。凤凰卫视拍片子,从空中看这个村子是按八卦修建的,难怪如此。我向村里的老人家询问,她好心的一路把我送回去。
  用压上来的泉水洗了脸,坐在天井中品着婺绿,一切都是如此安逸缓慢,安逸得就连狗都不会叫嚣。想起林忆莲的歌:“我坐在这里看时间流过,我的心会不会在这里停泊……”这真是个醉生梦死的好地方,然而我深知,我再爱这个地方,住得再久也终究是这里的过客。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我从云西别墅的后门出去,站在田野边向着田野的上空望去。我看见如此震慑人心的夜空,星星真的有如许多,如许多,多得动魄惊心,多得让我不能喘息,什么叫作繁星?清冷的泪流下来,挂在脸上,理坑的星空让我感动得哭了。我伸手想触摸,却不能。我看见银河、看见牛郎织女,再过几天就是七夕了。想起遥远的北京,真的很遥远。无数个这样的夜,我曾挂在网上。如果有一天,可以有一个真心的爱人伴在身边,看日出日落,看斗转星移,哪怕只看一眼这样的夜空,我一定会淡出网络。我上网,实在是因为太过寂寞了吧。
  回去用泉水洗了澡,关灯,躺进了雕花木床,四周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一丝亮光。雕花木床是清代的,雕刻极精致,这样的夜晚却没法让我轻易入眠,闭眼就见昔人的身影晃在眼前。起身来到窗边,静静的夜,静得只剩我的呼吸。不知百年前哪位***睡过这张雕花木床,又可曾像今日的我一样凭窗而望。她一定想象不到百年后的今天会有另外一个女子睡在她曾经睡过的地方,牵念着早已不在人世的她。如果她有灵魂,会和我说些什么呢?她的梦想?她的爱情?还是深闺中的寂寞与哀怨?
  夜深了,我沉沉睡去。........
  7月29日 星期二 婺源 理坑 篁村 清华 晴
  这将是我在婺源最辛苦的一天。
  昨天一直赶路,夜里虽然怕,还是睡得很沉,只在梦里依稀见到旧人身影。五点半,手机的铃声大作,我爬起来看窗外,五点半竟然就已经大亮了,感觉这里要比北京亮得早。
  我要最后看看清晨的理坑,所以赶快下楼梳洗,然后抓了照相机就到村子里游荡了。婺源的人都习惯早起,小巷中、溪水旁,人已经很多了。老爷爷坐在窄巷中的青石上吃早餐,妇女们蹲在溪畔捶打着衣物,狗到处晃来晃去,还是不叫,自从10岁那年被狗伤到,这是我第一次敢和狗如此近距离接触而没有丝毫的害怕。看着婺源人知足常乐的眼神,我忘记了城市中的飘浮和忧伤。
  我一个人举着照相机穿梭于一条又一条古巷,成为画中最不和谐的一笔,我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然而,婺源人还是宽容的接纳了我这个外人。我向每一个擦身而过的村民微笑,他们报以相同的微笑。热情而纯朴的村民还主动给我介绍好的去处,告诉我哪里是官宅、哪里是***楼……
  我寻着一位老人的指点来到一处***楼,老奶奶在厨房忙东忙西,我很礼貌的问:“您好,我可以进去看看吗?”老奶奶很和蔼的冲我笑笑,说:“进来吧。”然后就又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对我这个陌生人不存丝毫戒备,甚至还给我指楼梯,告诉我可以上楼。这座***楼如今已陈旧昏暗,风情不再,但仍可从精致的木雕上想见它当日的风情万众,也仍然可以想象***“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情景。
  这个时候上来了一个小姑娘,8、9岁模样,她怯怯的问我:“你要导游么?我可以带你到村子里转转。”可惜,按我的原定计划,我吃过早饭就要离开了。我和她说我想去篁村,我知道从这里到篁村大概有一公里的路,我不认识。小姑娘说她有亲戚住那里,她可以带路,我们约好等我吃过早饭过来找她。我又找不到云溪别墅了!在别的地方认路我都是找标志性建筑的,可是这里的石板路、老房子都太像太像了!小姑娘的爷爷叫她送我回去。
  回到云西别墅,房主人早已把早餐准备好了。我昨晚曾向他请教过从理坑回清华的路,他知道我今天要走三十多里山路,所以一个劲的叫我多吃点,他说:“在那条路上,你饿了都没地方找吃的喽!多吃点才有力气走路。”我在这里只住了一晚,和云西别墅的主人相处不过几个小时,可感觉他就像我认识多年的长辈一样,已经没有丝毫的生疏。他叮嘱我的一切就像一个父亲叮嘱将要远行的女儿。在我吃饭的时候,他还给我灌了两瓶水带着路上喝。
  我上楼收拾了东西,结账,汪老板(云溪别墅的主人)一直把我送出来。小女孩已经在小巷中等我了。
  小女孩很腼腆,只管带着我走路。我本来也是不太爱说话的人,可这样走路也太闷了,只好开始和她东拉西扯,她终于渐渐自然了起来。我问她认不认识去清华的路,她说认识,我说那你给我带路好不好?她又不说话了。我知道她不愿意,也不勉强了,毕竟是三十多里山路呀!古时候的官道,这里修了公路后就少有人走了。甚至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这条路呢。
  很快我们到了篁村,我只是想看看村口的廊桥。我见过这廊桥的照片,带着特有的村野破败的苍凉味道,所以我特地来看它。没想到如今廊桥已修葺一新了,离廊桥不远的地方村民在建新房子。我举起相机给廊桥拍照,却怎么也躲不开横在半空的电线。我有些失望,有些怅惋,却没有理由反对。我们不能指责村民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更不能剥夺他们寻求美好生活的权力,我只是有些难以言表的遗憾和一点对历史的缅怀。
  至此,我今天的行程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要向清华进发了。
  我把所有零食都给了小姑娘,外加三元钱,我知道在当地这已经算不少了。当地的野导带着游客转一天,给两元钱也没有意见。我请小姑娘把我送上去清华的正路,她很高兴的答应了。
  我拿出在清华印好的《沱川理坑至清华徒步穿越路线》,就像游戏的功略,有点好笑。昨天云溪别墅的主人告诉我从篁村就可以直接走上去清华的路,如果回沱川要走些冤枉路。可是在这里走上小路就很少能见到人了,把自己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保险起见,我决定回沱川,一丝不苟的按照印出来的路线走。可没想到一开始就很不顺利。
  按照路线所说,我要从河西村过一座大石拱桥,进入河东村,沿着村中的青石板路走出村,来到村外的小河边,沿着这条小河走上一条渐渐老化了的约一米宽的水泥小道,这才算上了正路。沿着条小道走出五六百米,看到一个村庄,叫白石坞村,这是第一个目标。路线似乎说的非常清楚了,可我看到的地形远没有这么简单!小姑娘似乎也分不清河东村和河西村,结果我们在这两个村子间绕了好几圈。太阳越升越高了。拿着路线边走边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再掏出地图,上面根本没有标出这条路。突然有狗在我脚边狂吠,这可是新鲜事儿,我从进了婺源就没遇见过,低头察看究竟……罪过!罪过!原来是我不小心踩到了小家伙的尾巴!我着急啊,也怪它太老实了嘛!我只好对它说声对不起了。
  不能让她带我继续转下去了。我停下来,直接问白石坞村在哪里,小姑娘一脸茫然,告诉我不知道。我又问下一个目标:理塘坑,更让我想晕倒的回答出现了:“理塘坑就是理坑,也可以叫理塘坑。”我知道跟着她走根本找不到这条路了,挥手和她告别。
  走到村子外,突然有轿车向我狂按喇叭,轿车在这里可仅此一辆,我看过去,原来是**集团的财务经理和他的夫人,我们在理坑都住在云溪别墅的,他还请我吃过晚饭。昨晚他听我说想走回清华就吓了一跳,今早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要用他们的车把我送回清华,我执意要走,他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根本做不到。”可我们萍水相逢,他也没有必要一定阻止我,由着我走了。这时候遇见他,竟也像遇见了亲人,他摇下玻璃探出头来,问我干吗呢,我把我的困境告诉了他。他让我先进车里坐会儿,有空调,我也不客气了,外面实在太热,四十多度啊!经理最后想说服我坐他们的车,可是我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只有谢谢他的好意了。他没法说服我,只好拿着我的路线去问别人,理坑的小经理也在,昨晚我们一桌吃饭,还有过觥筹交错的缘分,可是他也不认识路,还一幅看怪物的表情看着我,也不能怪他们:四十多度的高温,一个女孩子只身走不认识的小路,还背了几十斤重的行李,不仅有背包、还有挎包,有人让我搭车我还不坐,除了我,谁没事找这罪受?不知是谁说过,没有路的地方才有风景,所以我认为吃点苦不算什么。后来还是河西村的村委主任带着我终于走上了正路。主任把我送到村子边,给我指白石坞村和理塘坑村,接下来的路就只有我一个人走了。
  我独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四周被绿包围着、拥抱着,欢欣鼓舞。太阳已经开始晒了,我没有涂防晒霜,打起伞遮阳。一路上俨然陶渊明的田园诗,我的眼睛贪婪的只想装进更多的绿,我举起相机,只想留下更多的绿。一路上遇见的人很少,但只要遇见人我就会上前问路确认,以免走冤枉路。在白石坞村我进一户人家问路,什么叫无巧不成书?我竟然见到了昨天和我挤在一个驾驶舱中颠进来的村民。两个人相见都分外惊喜,瞪大了眼睛指着对方说:“哎?!昨天……哈哈!”他给我指了接下来要走的方向,并送了我短短一程。
  前面没有平坦的路了,开始出现一小山坡,进山了,路面为约一米宽的黄土沙子路,我的鞋子和洁白的短袜很快变成了土***。走完这小山坡后,下坡一个转弯,见到路线上提到的碑文模糊不清的石碑,没走错路!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转身一看,又是刚才那个男孩子,这再见还真是快呢!他说去南坑村,顺便陪我走一段。南坑村很快就到了,男孩子拐进村子前给我指前方青石板路,说:“从这里开始就只有一条路了,你沿着这条路走就不会错。”上述一段路很顺利,路线上所说的标志——白石坞村、理塘坑村、石碑、南坑村我都一一找到了,顿时信心倍增。这些小村子都十户人家左右,但人并不闭塞。
  走上了青石板山路,也开始了这段徒步路线的精华——月岭。一排排青石板山路把我带入山中,在后来相当长一段路程上我都没有再看见过人。
  这条道过去称官道,是沱川与外界联系的重要道路,历史上沱川出过许多官吏和巨商,如今行走在这条道上还恍惚得见那些告老还乡的官吏、进京赶考的秀才、挑着书箱的书童与挑担的徽商往来奔波。
  天气太热了,汗像瀑布一样往下趟,手抓不牢雨伞, 反成了累赘,干脆就不撑伞了,和阳光来一次亲密接触。路还算好走,一节节的台阶很齐整,只是背包太沉,照相机又晃来晃去,很快我就气喘吁吁了。山里的蝴蝶很多、很美,飞舞在我的周围。按照路线图上所说,走到山顶我才算走完了今天的三分之一路程,现在我还看不见山顶在哪里,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青石板台阶,我只有不停的走,不停的走。路延山迂回,向上看不见山顶,让我心里没底。路很长,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当时我还不知道和我后来的路相比,这段路算是舒服的!本来打算到山顶再作休息的,但是我决定提前作短暂的休息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山顶!我挑了块比较干净的台阶转身坐下,背包没有摘下来,因为摘背包也是需要体力的。方圆几里都不见人烟,我终于还是会觉得孤单,一边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水,一边给朋友发信息。我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长,不敢休息得太久,忙起身继续赶路。
  没有想太多,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赶,终于见一石亭上书“岭上白云”,山顶到了!我紧赶几步进了石亭,里面有数张青石条凳,吹吹上面的土坐下来,耳边凉风习习,很是惬意。继续一边发短信一边喝光了最后半瓶水(我知道后面的路上会有山泉)。实在太累了,坐在这里真不想起来,可是休息的越久就会越不想动,想想后面三分之二的路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至少要保证在天黑之前走出去,死在这里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下山也是一样的青石板路,很快听到了水声,见到山泉。我拿着杯子下去舀了就喝,甘冽的山泉啊,可比超市中瓶装的矿泉水好喝多了!刚休息过,又有了水,我顿时来了精神。忽闻山中人语响,原来是有村民在山中伐木,呵,原来我还在人间!晒得黝黑的村民坐在路上休息,我小心的绕过他们,还不忘问上一句,去清华是这么走么?其实是多此一问,刚才根本就没有过岔路,我似乎是要证明我真的不是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只是路过,只是路过。村民憨厚的点点头,在我身后还不知说了什么我没听懂,一再回头谢过,越走越远。手机渐渐没有信号了。
  再往前不知走了多远,过了一座石拱桥,出现了岔路。路线上说得很清楚,可我一直只顾赶路,没有数这是第几座石拱桥。两条路都是传说中的机耕道,不少人向我提过,我以前是没见过的,不止一次像白痴一样问人家什么是机耕道。眼前这就是了!一条路宽一点,一条路窄一点,我看向小溪,也分不清流向,决定沿宽一点的那条路走了。真懊悔出来旅行带了这么多东西,收拾行囊的时候已经一减再减了,背起背包也沾沾自喜过,可还是估计不足。我真是高估了我的体力,背包压得我肩背生疼。也许真该像妈妈说的那样带一块香皂洗头发洗澡洗衣服就都搞定了,而我出门在外也不肯将就,浴液、洗面奶、香皂、洗发水一应俱全不说,还带了保湿者哩、喷雾、防晒霜、趋蚊液、最基本的化妆品……甚至还有香水!大大小小瓶瓶罐罐一堆,外加一双凉鞋、几身衣服、一本书、两支笔、一个日记本……虽然都是精简过的,以为每一样都必不可少,再也简不下去了,可我到这里多数都没有用上。生活的步骤是可以很简单的,只要少些讲究。
  往前走不远就见一座小村子,三两户人家。精疲力尽的我顾不得许多就站在一家门口探尽头去问:“我可以进去休息一会儿吗?”房里只有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小孩子。女孩子和我差不多年纪,小孩子有两三岁的样子,我以为是姐弟,一问才知是母女,有点惊讶。女孩,不,女人给我倒了杯水,我和她攀谈起来。她告诉我她们这里的孩子上学都是要去沱川的,我回想刚才走过的路,那漫漫长路竟是这里孩子上学每天都要走的!我问到清华还有多远,她告诉我还有二十几里,说实话我快没有信心了,从沱川走的时候就告诉我二十几里,我走了那么远,翻了一座山,累得筋疲力尽才到了这里,竟然还有二十多里!刚才的路白走了?!好心的女子建议我去沱川坐车,天啊!我好不容易才从沱川走到这里,难道再走回去坐车?!那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况且那座山,现在再让我翻过去我简直不敢想象!只有一条路,要么前进,要么后退,很容易选择!我选择了继续走下去。已经到了正午,女子留我在家中吃饭,想想前面的路,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情,而且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她把我送出门,一直看着我走了很远。多奇怪的缘分!十分钟前我从未见过她,因为我偶然的“误入歧途”,我们就坐在了同一屋檐下像姐妹一样亲切的聊起了天,十分钟后我离开,从此我们再不会有交集。
  我走回了岔路口沿另一条路前行,风景依然是美的,可是此刻我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我还没有害怕,小时候我怕鬼,大一点我怕猛兽,再大了我知道人是最可怕的,这里连人都没有,还有什么好怕?上面一句话很偏激,我承认,多数人是好的,但坏人就比猛兽还要可怕!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我不害怕,可是我孤独,很孤独!隔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这不是我时而的盼望么?真的实现了,我一点都不心满意足!
  我累了,累极了!沿途有田地,为什么就没有人气呢?我多么渴望遇见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终于再次看见房屋,还是三两户人家。一户人家门前停着卡车,我决定了,就进这户人家问路!三世同堂的一户人家,我进去,老人只是拿个小凳子示意我坐下,然后把电扇转个方向使我能吹到风。一家人依然看他们的电视,好像我也是他们的一个家人。我再次重复那个已经重复多次的问题。他们告诉我没走错。我忍不住追问了一个问题:“这里还有车去清华么?”这个问题纯粹居心不良,我的意思其实是:“您家的车什么时候出去?带我出去吧!”男主人告诉我没有车出去了,我的心凉了半截。但我晓当地习俗,两点以后确实是不再出车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来说都很艰难,背包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站不起身。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向来不喜欢勉强人家,所以也就没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又坐了会儿,去灌了水,一个人走了。
  告别了这户人家,继续顶着烈日赶路。我知道离公路已经不算太远了,但我仍然不知道具体有多远。前面又出现了岔路,按照路线上说的,应该走宽一点的那条,可是我前行了一段后感觉坡度向上,心里打鼓了。万一走错了,上了山,我可真没有体力再下来了!另一条路拐了个大弯,通向我的后方,我也不敢走这条,怕再走回去!我在路上踌躇着,觉得就是死也比现在舒服一点!我有生以来第一想大叫并且让人听见,就像呼救,不,不是像,就是呼救!可是连个人都没有,谁来救我?连我刚才问过路的那几座房子也不见踪影了,我没有力气再走回去。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我该怎么办?我撇撇嘴差点哭出来,可马上就意识到哭在这个时候是最没有用的行为了。大家可不要笑话我哦!体谅一下我当时的处境吧,我在四十多度的高温下走了近五个小时了,仍然走不到公路边,而且我不知道怎么走到公路边了!我在地上坐了会儿,没有力气把背包摘下来,就把自己连人带包一起扔在路上。刚开始的时候我休息还会找个干净点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坐在满是黄土的地上,沾了一身的黄土。
  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爬起来往回走到岔路口,手机竟然出现了一个格的信号!我又走了走想让信号更强一点,那一个格的信号却又消失了。我走来走去就为找这一个格的信号,然后打***出去询问。好不容易打通了***向吴老师求助,却因为信号太弱,对方听不到我讲什么,我大声的喊也无济于事,只好挂上***站在原地改发信息,就这样被遥控着找对了路。
  路问明白了,心里踏实一点,坐在路上多休息一会儿。再站起来向公路边走的时候已经很狼狈了,却有了点悲壮。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卡车的声音,我不顾一切的挡在路中间截车,实际上路很窄,只要我不避让,那车就开不过去。我想抬起胳膊截车,可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那车很善解人意地停了下来,不需我多说,司机为我开了车门叫我上车。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很狼狈的爬呀爬,怎么都爬不进驾驶室,司机拉了我一把,我才笨手笨脚的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关上车门。换个地方我段不敢坐上一个陌生男人开的车,可是婺源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这里我更像车匪路霸,不是么?这辆车可是被我拦下的!这个时候我才有空看一眼司机张什么样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突然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我最后一次问路的人家的男主人么?呵呵,看来我当时的决定还是英明的!“您就是刚才……”我笑了起来,司机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也笑起来,很憨厚。坐在车上就是舒服啊!我原来怎么没觉得呢?很快就到了清华镇,我掏出五元钱给司机谢他载我一段,这个时候别说是五元,就是五十我都没二话!还是命比较重要!可是司机怎么都不肯收我的钱,他说:“搭车就是搭车,收你的钱不好意思。”推来让去的我只好作罢,千恩万谢的下了车。这已经是婺源人给我的第N次感动了。
  在清华镇上,我等不及去见吴老师就先进了小店像打劫的一样要冰棍。老板娘站起身指着店里唯一一把椅子说:“坐这儿吃。”自己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和我聊天。老板娘打量着我说:“瞧你这一身土。”我低头看看自己,呵呵,什么叫风尘仆仆啊!我告诉她我刚从沱川走过来,又是一个被我吓到的人!“你这孩子还真吃得苦!”此后,我的这段徒步经历就一直成为我炫耀的资本,也因此受到了特别的照顾,而且在此后的几天里凡是住在我住过的几家客栈里的旅友统统听说过我的故事,让我好不得意!
  找到吴老师家洗了个澡,镜中的自己明显的留下了太阳的痕迹。刚沾到床就沉沉睡去了,被吴老师叫醒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去吴老师的母亲那里吃晚饭,见到了另一个来自深圳的朋友。
  晚上,我的体力恢复了很多。吴老师带着我们两个去看彩虹桥和水车,彩虹桥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却有别样的神韵,吱吱呀呀的走过去,叩磨坊的门。主人特意为我们开动了这古老的水车,木轴转动的声音伴着哗哗的水声格外的祥和动听。
  回首这一天恍忽一个世纪,格外漫长。夜晚,三人本互不相干的人坐在楼顶的平台上看星星,远处偶尔有车在盘山公路上驶过。多么美好!
  7月30日 星期三 清华 洪村 晴
  昨晚和深圳的旅友约好今早一起去彩虹桥,上了闹钟,起得很早,抱着照相机乖乖的坐在厅里等着出发。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租了自行车。骑着车穿街走巷,不一会儿工夫,彩虹桥到了。清晨的彩虹桥和夜晚的截然不同。青石砌起的桥墩,木板铺就的桥面,两旁朱漆护栏,上黑瓦桥顶,横在明净的水面上,虽不似彩虹,在晨光中也蔚为壮观。为了取到彩虹桥的全景,我们穿桥而过,要爬上另一端的小山坡。
  我在前面开路,忽然看见地下那是什么东东?!半米来长,扭来扭去的。我想惊声尖叫,又怕在生人面前过分丢脸,就小小的叫了一声:“蛇!” 还好,这里竟然连蛇都很友善,小青扭啊扭,扭啊扭,扭啊扭啊扭的就消失在路边的草丛中了。
  爬上小山坡,我们两个人都举着照相机左瞄右摄的,尽量找到比较好的位置留下彩虹桥的倩影。可惜因为都不是长焦镜头,依然不能照到全景。突然瞄到水里一只白花花的东西,原来这就是那只著名的杀风景的鸭子船!一声叹息!
  说实话,我倒是对那个水车比较感兴趣,开动起来有哗哗的水声,站在水车旁边,感觉自己像古人一样。
  再往山上走有座彩云寺,寺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很小,香火也不旺。一副对联吸引了我的视线“清华真佛地,婺源古洞天”。回来以后,清华的朋友和我说:“说的也没错,清华还真是和尚多!”哈哈!
  七点多了,回去吃早饭,吴老师的母亲亲自做的土鸡蛋糕,两个字:“美味!”
  吃过早饭,依吴老师的建议,我们骑车去洪村。那是著名的长寿古里。昨天我已经和阳光亲吻了,领教了阳光的热烈,吴师母找出自己的长袖衣服和斗笠给我遮挡阳光。深圳的旅友是男生,就没有这等待遇了,呵呵。我们骑车上路了。
  路很宽阔,可因为是山路,总有很长很长的缓坡,骑起来还是很累人的。骑起车来有风,斗笠也戴不住,干脆摘了下来放在车筐里。一路上我们遇到人问前面还有多远,都告诉我们5公里,可这五公里也真是奇怪,怎么骑也还是五公里,哎~突发奇想,想调过头去问问离清华还有多远,我猜是五公里,哈哈。
  骑到一条山路旁,路旁村民们给我们指路说就是这条路去洪村,大概还有两公里,山路上都是碎石,坡度也有些陡,看样子自行车是上不去了,我们踌躇着要不要推着车。村民说还是推着车上去吧,下来的时候就省力气了。这样的路可以骑车?开玩笑!就算我答应,车也不答应啊,车胎要报废的!我们把车寄放在路旁的一户人家,走路上去。
  洪村也是一个依水而建的小村子,还是一个未经旅游开发的处女地,平时很少外人进来的。我们两个试探着往里走,好像是误闯民宅,心里总有点愧疚和不忍,反倒是村民似乎并不介意。
  走到一户老宅门口,看到一位老爷爷在用毛竹编扫帚,顿时来了兴趣,驻足观看。老爷爷很热情的招呼我们:“进来坐,进来坐!”我们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宅里很凉快,竹床上坐着老爷爷的老母亲,很慈祥。我们也坐在竹床上,舒服极了!老人在和我们说些什么,可是我们都听不懂当地话,只是笑,于是老人也笑,瞬时间,似乎我们都明白了彼此,不需多言。我看老人的眼睛,岁月在其中留下的痕迹使它们变得混浊了,然而目光却是连我都不再拥有的纯真友善,我为这目光动容了。有些时候,交流是不需要语言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足以。
  祠堂上了锁,据说只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方可进入。祠堂门口整齐排列的石墩纪念着这里光耀门楣的人们。这种石墩本来每个村子都有很多,可惜后来都被砸碎或移为它用了,整个婺源地区就只有这里还可以看见。我为它们留影。
  出去的时候,路遇卡车出山,本来我们还不是很累,可还要骑车回去啊,能省点体力就省点吧,所以拦下了。我们爬上车斗,站在上面,我可还没有过这种经历呢,居高临下,很新鲜!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差点被颠下去,好险!深圳的旅友冲我喊:“抓牢!”我没有过这种经历嘛~
  崎岖山路的一侧是万丈深渊,又是重型车辆,拐弯的时候车身就往外倾斜,我总觉得要掉下山去。闭上眼,风呼啸而过,一边听水声潺潺,一边闻泥土清香,如果就这样死去……蓦然睁开眼,满山疯长的绿意扑面而来,呵呵,如果就这样死去,谁来品读如诗画卷?
  下午,深圳的旅友去了理坑,我本来打算去大鄣山,可是因为路途危险,我的体力也消耗过大,所以就留守在清华等待明天汇合。吴老师怕我无聊,叫我去他家里上网。很多天没有上网了,原来世界如常。遇到一个朋友,惊呼:“你这家伙,在那种地方竟然也能找到地方上网!不会是带了笔记本过去吧?!”我笑。然后他又说:“你徒步的那条路很可能是我们遇到野猪的那条哦!昨天我死活都不敢告诉你,呵呵。”My godde ! 不早说! 幸亏我运气好啊!不过,野猪长什么样子?还真没见过呢:)还是不要见了吧。
  晚上打着手电在镇上闲逛,俨然当地人的样子了。从街头走到街尾,这是我在清华的最后一晚了。又停留在我那天进去“打劫”冰棍的小超市,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这里,时间都走得缓慢。我要了和当时吃的一样的冰棍,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和老板娘熟络的聊天,算是告个别。
  夜晚,一个人坐在天台上看星星,都市的喧嚣离我很远很远,我来这里为了什么?只是旅行么?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星空很美,可惜无人分享。
  然而婺源是属于一个人的地方,即使路遇旅伴,也都心照不宣的不问过往。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来了,驻留,然后又走了。怀着不同的故事看婺源就有不同的感触,因此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婺源梦境,无法分享。婺源是个洗心的地方,是个疗伤的地方。抬眼望去,一个人的星空,依然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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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
小说更新员3号
发表于 2009-1-9 16:03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一章 女人花
严肃静默的会议室里,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起。 当意识到是自己这里发出的声响,并且全会议室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时,本来昏昏欲睡的小夏‘霍’地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关掉手机,但是慌乱中又把文件和水杯带到了地上,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她向被泼了一身水的小王道歉,连忙掏出纸巾擦人家湿了一大片的西装。 “我自己来。”小王接过纸巾,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又忘了关手机啦?早提醒过你了,马虎的姐姐!” 是啊!在事务所里谁都知道,主任潘老大最恨人家开会的时候有***打进来,特别是周一早上的例会。那是他老人家对上一个星期进行总结,对本星期时行展望外加训话的时候,当然不喜欢被人打断。他还保持着当年做老师时的习惯,虽然不至于变态得让犯规者抄写卷宗一百遍,但一篇不少于两千字的检讨是少不了的。 对于写检讨,小夏是很有心得的,她怕的只是主任的杀人目光,真的很凌厉!碰巧她今天运气不好,主任因为上周一位优秀律师的失误正处于迁怒中。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声音小小的,连头也敢抬,采取一种低头认罪的态度,讪讪地缩回椅子上。 主任没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对她丢三落四的个性完全投降。但当他准备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讲下去的时候,小夏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小夏吓了一大跳,一看之下才知道刚才自己只是挂掉***,并没有彻底关掉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鞠躬又道歉,差一点跪地求饶,“我刚才没――没关好!” 要不干脆从十九楼上扔下去得了,手机这种东西哪是方便人类,明明人类才是它的奴隶,让人连一该安宁也得不到。还是阮瞻好,根本就不用手机,想要消失的时候可以摆脱任何人的骚扰,潇洒得冒泡。 “你接一下吧。”主任突然说。 “不不不,我马上就关机。” “还是接一下。”主任命令,皱皱眉头。 他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有***打扰是为了让大家专心一件事情,这样才有效率,但他并不是不通情达理,这***打得那么急,也许有急事。 “如果是公事就罢了,如果是私事――我会扣你纪律分数。” 小夏看着主任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圣命,跑到会议室外去接***。 写检查她不怕,她电脑里就存了一篇情词并茂、文采颇佳的检讨,只要打印一份并签上她的大名就行。反正从读书时主任就这么惩罚她,她也习惯了。可是扣纪律分数就亏大了,那涉及到奖金的问题,本来她的胜诉率就低,收入在事务所里处于低水平,再扣资金的话,那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 “哪一位?”小夏没好气地问。 “我是顾与方。”女人的声音。 “顾与方?”小夏觉得这个名子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我们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不夸张地说,你第一次去酒吧还是我带你进去的。”女人说,“我是阿瞻的老主顾。” “哦,原来是顾姐!”小夏这才想起来。 她不就是小夏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第一个人,嘴上说是来酒吧是修养身心,实际上总想着把阮瞻钓回家去,当她一辈子的玩具鸭子,用特殊方法‘修养身心’的那个色女嘛!可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是泛泛,她打来***有什么事,难道是想找阮瞻?别说她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她,坚决不让阮瞻被无辜摧残。 大小是一条生命,能行善还是日行一善的好,阿弥陀佛!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她怀疑地问,打定主意和她玩太极。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那边的顾与方语气萎靡不振而且带着三分疑虑,“我有一点法律上的问题――很严重!我想请你帮我办理――取保候审。”最后那几个字有如蚊虫鸣叫。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大声一点吗?” “帮我办理一下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出了什么事?”这下小夏可好奇了,什么事要闹到取保候审这么严重?! 在她的意识中,顾与方是个很了不得的女人,精明强悍、世故圆滑、明智、练达、成功,为人处世的段位不知比她强出多少倍。在她面前,自己就象摔打了半天还会掉渣的土包子,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已经偷笑了,还能出什么事! 除非是经济问题、偷税漏税什么的。跟这些案子比起来,她宁愿去打刑事案,虽然经济案件对律师本人的金钱利益是最大的。但是她连自己每个月的薪水都弄不太清楚,还是别去害人为好。 “可我不擅长打经济案!” “不是经济案件。”顾与方支支吾吾,但还是不得不说,“是刑事案。” 刑事案?这怎么可能?而且可以取保候审,应该不是太严重!可是―― “小夏――我没人可以找,也不想惊动公司律师,只能找你了!” “可是我――我手头还有一件案子,恐怕没空――” “就当姐姐我求求你了。”顾与方不等她说完就哀求,都带上了哭腔。 小夏犹豫了一下,对方脆弱的语调让她不可避免的心软了,只好挫败的把打太极改为打少林拳。毕竟她的工作就是帮人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而且她也确实好奇顾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过去。”小夏答应,在听清地址后就挂掉***,自己先卑鄙地高兴了一下――这可算是公事,她的纪律分数不会被扣,她的奖金保住了。 “主任!”她敲了一下门后进去报告,“有一个客户要我提供诉前法律服务,法律咨询和办理取保候审。”她故意说得专业一点,“要我马上去吗?” “去吧。”主任这种工作狂人不出她预料地答应,“工作最重要,你要好好干!” “放心,决不辜负领导关怀。”她走过去拿自己的东西,强自忍耐着喜悦,背着主任对小王做鬼脸。 什么叫因祸得福?这就叫因祸得福!她不仅没有因为开会时接***而被惩罚,还不用再听主任像唐三藏一样的啰哩巴索、叽叽歪歪的长篇大论,不知道有多么幸运! 可当她把顾与方保出来,才知道天下并没有便宜的事,占便宜就是上当的古语说的多么的正确,自己又得面对一件罕见的奇怪事情。 原来顾与方参加了一个名叫‘花会’的私人的聚会,或者说是是私人组织更恰当些。会员有十几个,全部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分子)中的白骨精,也就是富有漂亮的大龄单身女子。 不知被什么思想洗的脑,这些本来集美丽、聪明、理智、成功、高学历于一身的女人,都被这个组织蛊惑得坚信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许给神的女人。 没有男人是她们的归宿、可以给予她们爱情,只有神才能让她们臣服,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奉献! 出事前一天晚上,据说到了给神献祭的日子,所以在场的十几个女人,亲眼看着一个自愿报名者嫁给神,也就是被另一个‘会员’,也是下一个祭品用木橛钉入心脏。 奇怪的是,现场本该血流成河的,可是地板上却竟然只有一个妖异的红印。 而当赶来的法医一碰尸体,尸体立即成了一堆粉末。 这件事发生在周五的晚上,会员赵小英的别墅里。赵小英是本市的风云人物,所以她的别墅虽然在乡下,却又大又豪华,很有些贵族风味。 她们举行完仪式后,莫名其妙的全都睡了过去,事后除了从顾与方的血液进发现了毒品成份,其它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象是被集体催眠。 直到周六的晚上,有一个穷星四起的小偷光顾了这幢漆黑安静得象没有人的房子,发现地下室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身著红衣的女人。他吓坏了,以为是碰到了杀人事件,因为怕惹火上身才慌忙报警。 等这些女士清醒了过来以后,警方以极高的效率问讯并弄清楚了基本事实,并确定了对案件中不同嫌疑人的不同强制手段。而顾与方属于被检察机关决定批捕,但允许取保候审的一类。 由于这是一桩奇案,涉案者又都是有些影响的人物,所以警方决定先不向外界透露,而顾与方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这才委托了平时不怎么太熟悉的小夏做她的法律代理人。 为了这个取保候审,小夏着实忙碌了一阵,又是按顾与方提供的信息找保证人,交纳保证金,又是办理相关法律事务,然后把被保出的顾与方送回了家,跟她说明取保候审的注意事项。 “我们得约个时间谈谈。”小夏看着这位高贵优雅已完全被疲惫慌张所代替的当事人,没想过她即涉案又涉毒,“我只是为你提供了法律咨询,办理相关法律事务,但进入诉讼程序后是不是做你的律师,我要听听你的具体情况以后才能决定。” 对于这件事,她是很认真的。无论如何,她和顾与方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人,而这件事恐怕不那么好解决,能帮还是帮她一把吧! “你明天下午三点来,行吗?我得先把公司的事交待一下。”顾与方想了一想后和小夏约定。然后再也不理正要离开的小夏,突然不合时宜地唱起歌来,眼神奇异的明亮,很神经质,让小夏莫名其妙的从底开始发冷,半天才听清她唱的是什么。 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温柔忧伤的调子在这豪华公寓的寂寞空气中久久不散。
小说更新员3号
发表于 2009-1-9 16:04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二章 传说
‘花会’从其性质和功能上讲,很有可能被定为非法邪教组织――这是小夏研究过有限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这就让她比较好奇了,要说是无知村妇就罢了,可她们全都是被社会和经历淬打得无坚不摧的女人,见识过多少事面,抗击过多少风浪,怎么会被洗脑得如此彻底,怎么能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鬼话?! 许给神的女人? 这个世界已经乌烟瘴气,污染得连人都鄙视了,神怎么会降临这里,还会娶上一大票连杀人放火做起来也不皱眉头的女人!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在她看来,‘有困难找万里’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所以她请他吃午饭。听了她简单的陈述,万里丝毫没有讶异。 “你不奇怪吗?”她问。 “我为什么奇怪?” “可是,她们都是――很有学问、很精明、很强很强的人呀,怎么会上当?!” “没听人说过嘛,越强的人反而越脆弱,不然为什么越发达的地方越是有更多的人出现心理问题?再说,脑袋精明不一定心理健康,也许她们外表的光鲜掩盖了内心的虚弱,人的心理活动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 “自知之明,她们总该有吧?” “自知之明?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自我感觉良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小夏有点发急。 “常言说得好,无欲则刚。可人都是有欲求的,执念、贪心、强求,都有可能让人一叶障目,看不清事情本来的面目,只看自己想看的,陷入别人的圈套。好多邪教组织都是这样采取精神控制的,而且越是所谓的上流人物越是容易迷惑其中。” “是吗?那我和顾与方见面时要小心了,再让她把我带沟里多冤枉呀!”小夏叹了口气,“要是阮瞻在有多好,可以让他看看顾与方脸上有没有黑气,就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你当那个混蛋是万能的吗?”万里失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夏,“你想他了,是吗?” “没有!”小夏失口否认,但脸却不争气的涨红了,“我只是想让他还我的人情债。” 她不愿意想阮瞻,可是他的影子就是在她心里缠绕,一丝一丝,不紧不慢,直到弥漫了满胸腔的寂寞和牵扯,每当她一静下来就让他的身影冲进脑海里去,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就在她身边。 可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季节从初秋到了初冬,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人间蒸发,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会疑惑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这么一个人,还是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留给她的血木剑,她放在哪里也不能放心,总是随身携带。她知道那是他的宝贝,绝对不能弄丢,如果万一她被小偷光顾,而那小偷又喜欢这个可爱的兔宝宝蜡烛而把它拿走,那不是糟大糕了嘛! 她想,他的宝贝在她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拿的吧! “还你的阎王债吗?” “要你管,你跑题了。”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经事。”万里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件事,倒让我想起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落花洞女。”见小夏一脸不知所谓,万里解释给她听,“我和我前妻蜜月旅行时,去的是张家界,在那里听人讲过湘西的四大传说,其中之一就是落花洞女。湘西的落花洞女是说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类似忧郁症的病,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不再为任何世俗的男子动心,只小心保护自己的美丽娴静,等待着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娶她。当那个日子到来时,女孩便会含笑而逝。部落里的人们也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不但不为之办丧礼,还要办婚礼,以示新婚之喜。” 小夏听得津津有味,见万里停下来,催促他说:“然后咧?” “没有然后,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我是不相信的,可当地人有很多坚信不疑。我想你这个案子与这个传说很相似哦,不过具体是不是利用这个来进行的精神控制要等你细细盘问过顾与方才得知。”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小夏还是不能理解,“被人骗财骗色骗婚,我都可以理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可她们说的是许给神哪!伟大的神!太夸张了!” “外国的统计数据我不知道,不过据咱们中国自己的心理学研究,东方女人都有渴望被征服的心理,而且到了一定年龄都有待嫁的心态,无论多么成功也是一样。当这种心态变成‘我一定要在多少多少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变成一种恐慌,就往往会犯很大的错误。当然也可能被某些居心叵测的精神控制高手所利用,给她们错误的心理指向,让她们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如果有人再用迷信思想宣传一下,甚至把迷信包上科学的外衣,弄出点幻像什么的,就更会令这些自认崇尚事实的人上钩、入扣。你知道,有很多成功的人还具备另一种气质――固执,觉得自己不会犯错。所以,获得了她们的认知,她们就会比一般人更会深信不疑。” “好可怜!”小夏感叹。她也是女人,能明白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精神食粮,无论什么人利用这么神圣的感情都不能够原谅。 “放心,你要想嫁人,又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娶你的。” “那我要婚前财产公证。”好家伙!这个男人太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一年到头,总闹着去旅行,又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把钱都花光光。 “要不怎么说不能娶女律师呢,太会算计了。” 两人为这玩笑相视而笑。 “不过这样利用人的感情真的很可恶。”万里扯回话题,“我以前听过一个案例,虽然不是邪教组织的,但是证明了女性的感情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好多年前有个电影‘廊桥遗梦’记得吧?” 小夏点点头,知道那是一个讲述中年人爱情故事的电影,很美好、很感人。 “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了那个电影很多很多遍,又买了很多本同期的书,整天沉溺其中,后来发展为认为自己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到处和别人说,其实那就是她的故事。这就是典型的由于感情生活不如意,造成的偏执型妄想症。” “能治好吗?”小夏善良的心对此很是同情。 “严重的话,比较困难。”万里实话实说,“而且,你刚才和我说顾与方参与的有可能是邪教组织,那就会更不好对付。你知道人都有从众心理,如果有几个人深信不疑,就可能带动更多的人,产生雪球效应,越滚越大。到后来,假的和真的一样,所有人都信仰不已,那才是更可怕的。” “她们这个‘花会’从表面证据上看就是这样,法律上说是――组织和利用会道门、邪教组织或者利用迷信蒙骗他人,并致人死亡。所以这回顾与方倒大霉了,除非查清她也是被害者。” “你说红花会?反清复明的那个?” “是花会!”小夏打了万里一下,叫他正经一点。 “无论它是什么‘会’,你是要帮顾与方的吧?”万里开始担心,“这件事这么邪门,你别又惹上什么灵异事件。” “好歹算是熟人,怎么好意思放任不管。” “你还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小夏不说话,想起手臂上那条淡淡的伤疤,又心想如果她有了危险,阮瞻会回来吗? “算了,还是我陪你去找顾与方吧?”万里无可奈何,“你约了她几点?” “下午三点。” 万里看了看手表,“不能安排明天吗?我下午有预约病人!” “不用你陪我去啦,她又不是妖魔鬼怪。如果真有事的话,我肯定会求你帮忙的。”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拜托,这是我的工作。难道我真废物到连工作也做不好?放心放心,随时***联系。” 小夏边说边叫过招待结账,突然感觉被人盯着,转头间看见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只红眼睛纸鹤,鹤头直直的对着他们。虽然不过是一只折纸物品罢了,但它的眼睛却象活的一样,让她打了个冷战,极不舒服。 “怎么了?”万里问。 小夏以行动代替语言,站起来拿过纸鹤,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一只纸鹤又招你啦?”万里对她的孩子气行为很好笑。 “我就是看它不顺眼,不行吗?”小夏抬起脚,看那纸鹤虽然被她踩得黑乎乎的变了形,但眼睛依旧有生命一般地看它,上去又用力一踢,把它踢到角落看不到的地方了。 而在那套近郊的别墅里,洪好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桌子上一个水盆,水面清楚地映出小夏和万里在餐馆的一幕。 “她要搅进来!”洪好好厌恶地说,心里没来由地对小夏产生憎恨。 “正是我要的。”中年男人轻轻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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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6:05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三章 ***
顾与方不肯说出花会的内幕。 她越是这样,小夏越是觉得这个组织一定有问题,不然不可能这么神秘。 “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你去找别的律师吧,我帮不上忙。” “不,我不愿意太多人知道这件事。”顾与方叫住起身要走的小夏,“要多少律师费你说,姐姐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帮姐姐一个忙,我不会忘了妹妹你的好处。” 看着顾姐又哀求又倨傲的神态,小夏暗自连吸了三口气,才压制住自己的火冒三丈。这些有钱人是怎么回事,不能造福人类就算了,还要用金钱强奸社会! “顾姐,我认为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夏用不客气的目光看着对方,“是你不配合,让我真的无能为力。当然你有钱,可以请到不用事实就可以打赢官司的名牌律师,要知道虽然我们律师事务所很有名,可我却是不入流的。” “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律师。” “那我的建议是,你去长空律师事务所,如果我们所接受了你的案子又派给我,我就无法拒绝,但我肯定是打不赢的。”当她打听花会的事是好奇吗?还不是为了帮她! “小夏,你别气。”顾姐看到小夏的不悦,连忙挽回局势。她是真的不愿意事件扩散,会影响她的声誉,所以才会忍耐小夏的,“我们姐妹投缘,我只相信你,难道真的狠心不帮我吗?” “不是我不帮忙,是你什么也不肯透露,要我怎么帮?”小夏被顾姐拉得坐下,“这么说吧,你们这个私人组织是很有可能被定性为非法邪教组织的,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因为出了命案,按照刑法的规定,主要负责人是要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会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么严重?这可是她自己要死的啊!” “因为有可能是被迷信蒙骗的,所以责任人会受到惩处,不是说献祭给神吗?再说你们有十几个人亲眼目睹都没有制止,也没有救助,有间接故意的嫌疑。” “七年?”顾姐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出来时我都四十五岁了!” 小夏见她意志动摇,连忙穷追猛打。 “如果有利用迷信奸淫妇女、诈骗财物情节,结果要加个‘更’字。有这样的事吗?” “奸淫妇女、诈骗财物?”顾姐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那个――会员是自愿的呢?” 我的妈呀!真有这种事?!小夏心里暗叫,为什么邪教的招式都是一样的? “因为是利用迷信达到目的,所以不管自不自愿,都归于此类。”她犹豫了一下,“就是说花会里有男人?”为什么出事那天没有男人的踪迹? 顾姐立即噤声。 没错,有男人!小夏立即断定。 “这么说吧,你告诉我事实,我帮你,否则免谈。你知道,以我们的职业纪律,我是不会说出你的隐私的。” “我入会时发誓不说出来的。”顾姐犹豫,“否则我会很麻烦。你知道,誓是不能乱发的,他们很有些异能――不会放过我的。你不相信这个吗?” “这世界这么大,什么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事没有?”小夏想到自己的经历,感觉出顾姐对这个花会又爱又怕,决定不逼她,“但是我也确信,早晚***也会问出来,即使不是从你这里。而且,警方现在封锁消息,但以后一定会曝光,毕竟破获邪教组织是大快人心的,所以你不会瞒过人的。” “那我怎么办?” 看着顾姐惊慌无措的脸,小夏暗自叹了口气。多么精明成功的女人,现在竟然连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 “找个好律师,尽量做为受害者出现在这个案子中,这是我唯一的忠告。”她站起来,“对不起,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顾姐不动,完全没有送客的意思,正当小夏准备自行离开时,她突然说:“不管是不是曝光,我还是想让你做我的律师。也许你不是最棒的,但我只信任你。” “那你明天去长空律师事务所办理手续吧。” “我不是要强迫你做。”顾姐解释,“我只能说,我是在‘女人花’***接触到了花会的,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女人花?奇怪的名子!可是她岳小夏怎么会认识这么狡猾的人?自己不愿意违背入会的誓言,怕遭到报复,却透露给她一点线索,还非要她做律师,明摆着让她去调查事实,做挡箭牌,而自己却撇清关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转过身,本想讽刺两句,但看到顾与方哀求和无助的眼神,憔悴得象老了十岁的容颜,心软、不擅于拒绝别人的个性又冒了出来。 “无论如何你都要去事务所,因为律师是不能私下接案子的。”她认命了,反正她生来就是为了办理奇怪的事,而且能为民除害也不错,这种邪教铲除一个是一个。 &&&&&& 顾与方给小夏的‘女人花’***的地址让她有些疑惑,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很红的一家夜总会,她曾经和朋友光顾过,在阮瞻没有失踪之前还在。 但当她来到地方,却发现已经物是人非,没想到才两个月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世界。风格和依旧熙攘的人群虽然没有变,但感觉和里面的人彻底不一样了。 她并没有想一下子就能查出什么,只是先来看看,探探路,结果发现这里聘请了很多新的侍应生,连男还女都有,外形都相当出色。尤其男招待,全部是美少年,所以这里的成年女客明显增多,让她不得不猜测,这里有可能添加了一项新‘业务’。 由于她是单身前来,所以立即有一位小帅哥过来服务。她想如果这里有‘那个’,她这种年青漂亮的女客应该比较受欢迎吧。可是她现在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带万里来,否则她现在也不会那么紧张了。 “这儿的老板换人了?”她随便点了一杯饮料,问那个侍应。 “是啊,听说是两个月前换的。不过我才来一个多月,并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回事。”美少年以为她会是个客人,干脆坐下来和她聊。 “他是什么人,我是说你老板。” “听说是香港过来的,不过我没见过,好像还没来过这里。” “那这里谁负责?” “文哥和武哥啊!”美少年向一边努努嘴,小夏立即看到两个面貌相似的人在大厅的一角和几个人热烈的交谈。看那样子并非善类,不过感觉上没让小夏觉得他们会和邪教挂上勾。 “***怎么称呼?想要找老板吗?” “我――姓万。”小夏给自己冠上万里的姓氏,“我不找老板,我只是好奇,我两个月前来还是另一番景象呢!” “是啊,世界变化快嘛!行了,万姐姐,别管别的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给你点杯酒吧!” “啊?那个――” 小夏支吾着,不知该怎么摆脱这个过分热情的小招待,正为难时,刚巧看见一个衣著考究的中年女人醉得走不动路,由一个俊美过人的年青男人扶着走了出去。男人的相貌不是一般二般的出众,漂亮得能气死美女,还带着些妖异的气质,他的离去让旁边几个女客一脸遗憾。 “他是我们这里的明星服务员。”看见小夏也在注意那个招待,身边的美少年连忙说:“可是我也是最佳招待之一呢!”说着他凑近小夏,并开始用膝盖碰着小夏的腿挑逗她,吓得小夏猛地站起来。 “洗手间!”她尴尬地说:“我想去洗手间。” 美少年终于看出这位不是他所想的人,失望地指了指右边。 小夏逃似地跑走。 在厕所的小隔间里,她正懊恼着不该不带万里来,却听见两个在镜子前梳妆的女人的对话。 一个说:“喂,这里原来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做,很来钱不是吗?” 另一个神秘地说:“你不知道吗?听说这里闹鬼,老板实在受不了,才不做的。” “别胡说,那现在的老板怎么接手的?还做得更红火!” “真的,听说前些日子这里闹得很凶呢!” “那你还来?”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再说,听说新老板有高人指点,破了这里的秽气,所以才平安无事,财源滚滚的。” “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五岔路口吗?大部分人觉得人气旺,生意好。但另一方面,据说这里是路眼,会挡着游魂野鬼的路,所以总有误闯入的。这店后面又是一栋大厦堵着,好多鬼迷了路,就闹腾呗。” “我说门前怎么添了两只大石狮子呢,原来是辟邪的。” “可不是,听说这里还改了风水,在街左边建的那个石头八卦就是引路碑。” “哦,所以没事了吧?” “可能吧。算了,补好你的妆没有,说着说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走吧,说不定还有什么脏东西呢!” “行了,这就走。” 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一刹那,小夏意识到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种被包围的感觉蓦然袭来。 她连忙跑出隔间,发现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禁笑自己疑神疑鬼。但是当她打开水管想洗手,却发现断水了,水管只发出空空的抽动声,可她明明听到刚才那两个女人用水洗手的声音。这让她又紧张起来,也不讲究卫生了,决定立刻离开。 她拉了一下洗手间的门,意外的没有打开。她再拉,还是不开,好像外面被人锁住了,任凭她用尽力气无济于事。 “有人吗?”她用力敲了几下门,大叫。 “没有。”一个声音慢吞吞地回答。 小夏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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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6:06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四章 半夜鬼敲门
“是谁?”她壮着胆子问,向后退了几步。 没人回答。 “把门打开,我要出去!”她听到自己的嗓音抖索着。 还是没人回答。 她迟疑了一下,一手握住包包中暗藏着血木剑的蜡烛小兔,一手去转动门把手。随着把手的转动,门发出轻脆的弹簧声,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门外空空如也,只有舞池里斑驳灯光的余尾照射在狭窄的走廊里,搭配着仿佛很遥远的音乐声,显得有些落寞的美丽。 忽然,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头发,阴晴不定的脸色,吓得小夏叫了一声,差点把包掉在地上。 “闪开点,欧巴桑!”来人推开小夏,径直走了进去。 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太妹,奇装异服和不时变换的彩色灯光让她看起来象活鬼一样可怕,并不是真的鬼怪。可是她也太可气了,不仅没有礼貌,还叫她这样的漂亮姐姐欧巴桑,这样算来,以顾与方的年纪不是得马上入土才能对得起这些新新人类的逻辑?! 小夏放松下来,也许是门卡住了,而自己接受了刚才那两个女人胡说八道的心理暗示,产生了幻觉,万里常说这是自己最大的心理缺点。 她这样想着就迈步跨出洗手间,然后当她才一转身,就觉得身后有一阵冷风逼近她耳朵,清晰地听到那个慢吞吞的声音在她身后说:“刚才门外没人。” 这不是幻觉! 小夏头皮发麻,想也不想的跑出走廊,一口气穿越了整个拥挤的舞池才敢回头,肯定了一下周围的全是真正的人类,‘它’并没有追来。 但这时,她却又感到身边的人都静了下来,全部看着一个方向,让她一时间心脏紧缩,误以为出现了什么异常。随即发现异常的并不是有鬼怪吃人,而是因为有一个人站在了舞台上。 那是个女歌手,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着一张极其美丽娇艳的脸,身著一件性感红裙,***半露、风情万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夏看着她,突然有点恍惚的感觉,觉得在哪里见过面,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女歌手已经唱了起来―― 爱情不过是一场恼人的游戏,根本就不稀奇,男人也只是用来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歌手几乎冷漠的站在那儿唱着,没有任何取悦观众的姿态,但歌曲中那种轻浮、性感、二分轻蔑、三分嘲弄还带着五分引诱的歌,却被她唱出了天皇巨星也不会唱出的精髓和味道,仿佛她天生就是颠倒众生,却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女神。这让小夏赞叹不已,也让在场的男人们如痴如醉,完全不介意歌手倨傲甚至不耐烦的态度。 一曲歌毕,面对如潮的掌声,歌手向台下的观众微微点头致意,当她黑如无底的漂亮眼睛看到小夏时,小夏突然想起她是谁。 是她在路遇劫匪时,用纸巾帮她止过血的好心路人! 在这里遇到熟人让小夏一阵兴奋,她挥手想引起歌手的注意,但歌手的目光却在场中一扫而过,转身离开了。 “她每天只唱一首,唱完就走。”有一个人在小夏后面说,吓了小夏一跳。一转头,发现是那个招待过她的美少年。“可是有大批的男人每天都来捧这几分钟的场。” “她唱得是很好。”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总会让人又仰视又迷恋,莫名其妙的吸引,心甘情愿的中毒! “好多人还想给她出唱片,想捧她做明星,她也不肯。”美少年语气里充满崇拜,“她谁也不理,她说男人全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最珍惜。”他这样描述着,也不想想小夏只是个陌生人,也忘了自己也是‘男人’。 “就是说想见她很难喽?” “是啊!”美少年点头,讶异于小夏眼中的热切。 小夏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潜台词,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算了,我要走了。” “万姐姐不在坐一会儿啦?”美少年有些舍不得这个秀气又温和的客人,“还不到十点。” 小夏摇摇头,拿了一张钞票塞在他手里当小费,心里遗憾这个***少年有可能就这么毁了,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独自离开。 她知道这个‘女人花’***一定有问题,并不只是因为她遇到的邪异事件,而是她觉得进入这个地方就有一种奇怪的被吞噬的感觉,而走出来就如逃出生天。虽然其它的人可能都浑然不觉,但她一向是极其敏感的,而可怕的是,事实证明她每次都是正确的。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一直都在想***的事情。卫生间的遭遇让她心惊肉跳,所以她在睡前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又把蜡烛小兔小心的摆放在床头桌上,才熄灭了灯缩进被子里。 由于她住在十二楼,所以窗帘只是半掩着,初冬灰蒙蒙的月光照在她的床上,慢慢地让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只纸鹤正贴在玻璃上紧盯她的一举一动,就连阳台和厨房玻璃上也各趴着一只。 当当当―― 三声钟表的报时声突然响起,刺穿了小夏的深眠,让她蓦然惊醒。 哪里来的声音,钟表?可是她的表是不报时的。即便报时,此时不是午夜三点吗?难道是做梦? 铃―― 没等她的意识清醒,刺耳的***铃声又急促地响起,震得小夏快速从床上坐起,抓起***:“喂,是谁?知道现在几点吗?”她火大的问:“怎么不说话?” ***那头寂静无声,但小夏却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觉得有什么顺着***线传递了过来,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她壮着胆子问。 十一月初的天气,又没到集中供暖的日子,本来已经冷得很,此刻就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地面和墙壁逼近,使小夏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究竟有什么事?”***那头的沉默已经到达了她忍耐的极限。 “门外有人。”她在***的洗手间听过的那个声音慢吞吞地说,近得仿佛在她的耳边,她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吹气声。 小夏吓得立即挂掉***,但还没等她回过神,咚咚咚的敲门声立即传入她的耳鼓,震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下意识地退回到还残留着她体温的床上,逃避一样地紧缩进去,但那敲门声却一声急似一声,即使她用被子蒙头,也依然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如同擂在她的心上,骇得她全身发麻。 她不知道这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冬夜里有没有被邻居听到,她只听到这半夜敲门声后,有一个尖利的声音机械地问:“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小夏不敢回答。 可是她听到锁得好好的防盗门和屋门一层层吱呀着打开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慢慢地客厅走着,伴随着摸索声,仿佛是找着什么,然后直直的向她的卧室走来。 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她不敢大动,只勉强从被窝里露出头来,紧盯着那扇薄薄的门。那脚步声在门边停留了一下,然后又敲了起来。 “里面有人吗?”尖利的声音继续问,并不住的用力敲,使得门一直颤动,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惊恐中,小夏突然意识到卧室的门是没上锁的,而既然房子的大门可以被它轻易地打开,那么门外的东西可以随时进到里面来,只不过它在‘礼貌’的打个招呼,她藏在床上也只是坐以待毙。 她哆嗦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找到床头桌上的蜡烛小兔,又全身缩回被窝里,用力捏碎外层的封蜡,捧起那把依旧又小又旧的木剑。她知道这木剑连阮瞻都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威力,是辟邪的神物,只要她不怕,木剑逢魔后自动产生的强大的摧毁力,就可以使她安然无恙。 不怕!不怕!见过好几次鬼了,有什么好怕!她鼓励自己,可最让她无奈的是,她的老鼠胆无论如何也不能大一点,完全属于越见鬼就越怕的类型! 这时,又一道门开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脚步声。 小夏屏住呼吸,全身戒备,感觉有什么径直来到她的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好像与她的沉默对峙。而当她就要失去残存的勇气时,一只透过厚棉被都能感到寒冷的手拍拍她的被子,依旧尖声问:“里面有人吗?” 小夏惊叫一声,‘霍’地跳起来,手中的血木剑也蓦然变大,但慌乱中她没有拿住,木剑直接掉到地板上,泛着美丽的红光。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寂静着不详的空气。小夏几乎扑倒在地,抓住血木剑一通乱挥,但伴随着她的气喘的只有她的气喘。 她慢慢往门边走,看到客厅里也黑漆漆的一片。按动日光灯的开关,没有电。而房门却大开着,冷风直直地灌进来,一张白纸在风中滴溜溜地在她的沙发前打着转。她一咬牙,硬着头皮走过去,举剑就砍。 剑还未到,白纸就诡异的顺风倒卷出去,什么也没有了。同时,小夏感到身边有一阵冷风吹过,就象是有看不见的东西从她身边走过去。 她吓坏了,转回卧室里去,挥剑砍着空气中暗暗隐藏的危险气息,一直从最里面砍到客厅的大门口,感觉房间里不正常的因子消失后就死命关上门,然后跑回去坐在床上,血木剑还是紧握在手中。 “阮瞻!”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子,浑身哆嗦着,感觉寂寞和无助象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心。 如果他在就好了,如果他在她就什么也不怕! 从来不知道是这么需要他的,直到他突然离开她才深刻地觉察到,几乎一瞬间就在浑浑噩噩间明了,原来依赖他已经成了那样自然而然的事。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他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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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6:07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五章 入会
天亮后,小夏发现自己伤风了,是昨晚连冻带吓的结果。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以造访当事人的名义从事务所中溜出来找顾与方。 “那个***有问题!”小夏开门见山,“不仅表面上就有违法乱纪、涉黄涉毒的行为,内情也透着古怪。” 顾与方不说话,给小夏来个闷声大发财。 “我昨天在那里遇到鬼了,而且他们还追到我家里,上演了一出半夜鬼敲门。”小夏被头疼和鼻塞折磨得把惊吓变为了愤怒,不由得提高声音把她的遭遇说了一遍。 顾与方白了脸,喃喃自语道:“我说了他们有异能的。” “可你却诳我去顶雷?我帮你,你却陷害我!” “不是,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我想你也许――我不知道你遇到那个。” “那么你现在至少可以把事实真相说给我听!” “不是我不说,我入会真的发了血誓的。”顾与方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我说过――如果违誓的话,我会――”她说不下去了,下意识抚着自己的四肢。 顾与方的神情把恐惧也传染给了小夏,登时让她的气势矮了下去,本来理直气壮的,语气却象是道歉,“那好,我不逼你。可是我也不能帮你了,并不是斗气,而是我也很怕。你什么也不告诉我,让我好像暴露在狼群下的羊,至少我得能反抗,保得住小命才能帮别人。”阮瞻不在她身边,她没有任何把握,什么时候已经那么依赖他了,她自己从没有意识到。 “不行,你一定要帮我!求你了!”顾与方蓦然从魂游状态下惊醒,猛地抓住小夏的手臂,指甲甚至刺穿了小夏的薄毛衣,仿佛小夏是她整个世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知道再去相信谁,也不能再透露什么给另一个人!我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说不定现在――”她的嘴唇哆嗦着,“或许,我说不说也没有关系了,反正最后每个人都会死。” 她放开小夏,失魂落魄地慢慢坐下,显得那么绝望和胆怯。 小夏忍不住走过去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也许警方会解决这件事情。你也不用现在做决定,反正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审察起诉,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想想。” 顾与方苦笑着摇头,“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了。” 她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拉小夏坐得离她近一些,好像要寻找勇气。 “我只是很寂寞,所以才入了这个花会。”她喃喃地说着,决定从束缚中解脱,告诉小夏一部分事实,至少不要进了监狱,“其实,我是最新的会员,只入会了一个月,是从阿瞻的店关了后才参加的。”她瞄了一眼周围,感觉有人盯着她,却又说不清方向。 “阮瞻?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个名子让小夏的心脏少跳了一下。 “这和他没关系,只是他走了而已。” “怎么听起来象个怨妇!”小夏咕哝了一声,对这件暗恋事件有点不能相信。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我一直对阿瞻怀有好感,一直想和他发展出不一样的感情,可对他那种男人,又不能追得太紧,所以我只是日复一日的去他那里坐坐,期望会有机会。但是两年来,他对我即没有太好也没有太坏,和对其它人一样。如果我够聪明,早就知道这根本是不能燃烧的火种,应该离开,可是我却让自己越陷越深。” “夜归人里的女人对他有好感的可多了,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小夏的声音又低了一度。 “他不好吗?”顾与方反问:“姐姐我见识过太多的男人了,相信我的眼光,他是这世界上少有的极品男人了,温柔中带着强悍,有担当,冷静稳重,有成年女性最看重的安全感。” “要命的是他还那么帅!”小夏的声音继续低,几乎是耳语了,可顾与方还是听见了。 “没错,这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可却也是我进入花会的主要原因。” 小夏想起了***里的美少年,一下子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与方对此很了然,她知道在小夏的心中完全不能认同她的行为。小夏是那种虽然生活在时尚的国际化都市,做着上流的工作,但却是在保守家庭里接受了相当严格的家教的保守女子,当然不能接受她的生活方式。 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是败坏社会风气,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会要赢得巨大的成功,没有一个是容易的,特别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她已阅尽千帆,并且有钱、有能力、也有需要,当然有权享受经济生活提供的一切物质用品,包括男人。 她没有家,没有孩子,谁愿意每天砍杀了一天后,还有去面对空荡荡的四壁。如果不是阮瞻出现在她生活里的话,她也许会一直这么快乐又寂寞的生活下去,虽然没心没肺,至少轻松。 遇到阮瞻后,她忽然有了要安稳过日子的打算,但任凭她用尽对付男人的手段,他始终不动如山。而当他连个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失踪,她才明白,她费了两年的心力,竟然连一个能道声别的朋友也算不上。 原来,她一直想停靠的港湾是一个美丽的海市蜃楼,好像永远在那,但她永远也到接近不了! 绝望吗?说不上!她这种女人,原本早就把爱情的幻像打得粉碎。可是她的心一直空到没有了底,急于找什么填补上,所以她才来到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女人花’***。 一到地方她就知道,这里正是她这种女人的销金窟,比起‘夜归人’酒吧的简单,这里却是应有尽有,而且聪明得能让有心人一下就能感觉到,又能让官方调查不出。 小夏说那里有一个俊美无双的男招待,带有妖异的气息,十分引人注目。但她不知道,真正的‘妖异’只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就消失了,以后只有在花会里才能再见到他们。 而且,是在梦里! 朔日,朔月、朔星,三个孪生的兄弟,柔弱年少的脸,比成年男子还要强壮的身体,冷漠又诱惑的眼神,混合出一种说不出的致使吸引。她第一次来***就在豪华包间里见到了这三兄弟中的老二,之后她就被他牢牢地网在其中。 朔月握着她的手给她看手相,微凉的肌肤、略嫌僵硬的手指,却只是抚弄她的手就勾起她最内心深处的情欲。 他挑逗她却不不满足她,也不要她的钱,只是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她命中注定是神的女人,而他是花神的三个分身中的一个,就是来找花神的新娘。 她当然不会相信,以为这只是个噱头,是个吸引客人的小花招。可他如此认真,说如果不相信,就回家去,把所有的门窗锁紧,而他会在午夜三点与她在梦中相见。 为了好玩,她照做了,但是她直瞪着眼睛到了二点五十九分仍然没有睡意。当她以为这终究不过是一个玩笑时,却毫无预兆的陷入昏睡。 在梦中,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片花海围绕的一间用黑色石子彻成的房子,里面等着朔月。他们热烈的缠绵,疯狂地索求,那一夜让她得到了做女人以来最大的快乐。他说:他给她三次相见的机会,如果她同意,他就会选一天来娶她。如果她不同意,他就再不会来。而且,花神是不可能有一位新娘的,当她决定做神的女人时,就去参加一个花会的组织,神会把她们一一带走。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精疲力竭但异常满足。房间所有的门窗都还关得好好的,借了大楼保安的监视录像也没发现任何人出入。 但她相信一定发生过事情,而不是她的幻觉。因为她的身体这样告诉她;因为在浴室的镜子上写着:我还会来!那字体血红,是用她的血写就,却并不是她的字迹;因为她的右胸上有个深到流血的牙齿印迹,那种角度不可能是自己发疯咬的。 开始时,她对这一切幸福中带着一丝恐惧,甚至怀疑有鬼怪作祟,重金请了一位法师来给她看气色,有没有被鬼物所缠。这位法师据说是本市最大的富翁张群曾经聘请过的,有很强的法力。但法师说她没有邪气,反而有神气圣光,一个劲的追问她最近有无奇遇。 她当然是隐瞒,事实上她也只是让法师看她的气色,没有让法师去她家驱魔,因为她舍不下朔月,才相聚一次他就让她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如果她不能有爱情,至少还可以享受身体。 朔月许诺的三次相会,总会在她等得最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到来,然后是极致的快乐。在他第三次离去后,果然不再回来,而她已经完全被他征服,根本不能没有他。所以她愿意做神的新娘,按照他事先留下的地址加入了花会。 她世故的头脑曾经让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不相信所发生的事,但最后各种幻像和神迹却慢慢让她对此深信不疑。这世界如此大,谁能知道更多的事情,而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和认知。 她就是许给神的女人! 在花会里,她像其它十几个女人一样,贡献了大笔的金钱,但她不在乎;她这样独立甚至嚣张的女人在这里会却像妃子被皇帝召见一样,她也不在乎;当她的身体日渐衰弱,意识到做神的新娘意味着生理的死亡,她还是不在乎,而花神也没有让她失望过,让她和其它人一样,坚信之中充满崇拜,甚至当她们得到神示,到了献祭的时刻后,她们中最狂热的一个立刻争着要做第一个新娘。 多么美丽的梦啊! 如果‘婚礼’那天她照旧陷入昏睡,那么这个梦想还会持续下去,直到她死!可是她那天早早的用药过量,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看到了她这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 她聪明的保持假昏睡,看到了一切,忍耐着不敢出声,就算一切平静也依然象别人一样宛如死亡的躺着不动,直到那个不长眼的小偷闯进来,然后带来了***才算解脱。 她希望有高人能够破解这个案子中的秘密,而她自己不必坐牢,所以她要告诉小夏她入会的事情,但不能说出入会后的情节,因为背叛意味着她会死去。 因为她看到了事实的恐怖真相!
小说更新员3号
发表于 2009-1-9 16:07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六章 海豹人
别墅内。 洪好好揉揉僵硬的脖子,看看仍然兴致勃勃盯着水盆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道:“还有必要这么盯着她吗?飞鹤报废了一大堆,她那下贱的血也用得差不多了!” “你不懂。”男人头也不抬,“要找到阮瞻,岳小夏是最好的诱饵。” “我倒不相信了,他不是两个月没回来?” “我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不过他会回来的。道界的异宝血木剑在这里,有道行的人都不会舍得下!再说,他把剑放在她手里,说明她对他很重要,所以他不会丢下她不管。说不定他就在附近徘徊,我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罢了。”男人笑,但声音听来象哮喘,“必要时我会来点狠的。” “昨晚的鬼敲门还不够狠?”洪好好摆了个撩人的姿势,试图引起男人的注意,但最后发现没有任何效果,于是有点气急败坏,“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偷窥的癖好!” “偷窥不好吗?探听情报就是偷窥!血腥玛丽的事件我虽然没有探到阮瞻的底,现在至少我知道原来传说中的血木剑竟然在他的手里。” “为什么不直接把岳小夏抓来算了,反正那宝贝剑在她手上,你派去什么也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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