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吸血鬼还真帅从来不吸血还叫那个吸血鬼还真帅吗?

-> | 正印吸血鬼王妃
,最后更新:2010-7-19 14:35:55
第一卷:吸血鬼养成 网摘收藏: 《正印吸血鬼王妃》书友群:66517937(1群)53649265(2群)68995168(3群)83724298(聊天群) 为了您更方便的阅读正印吸血鬼王妃最新章节,请记住我们的地址:Www.ke huge.Com
手机请登录:Wap.ke huge.Com 这是一条无人知道的小山庄,小山庄里面就住得那么几个人。我是那小山庄里面出来的人。我每天睡在阴凉的棺材里面,母亲跟我说那是我的床。在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又长又阴凉的“床”是一副棺材。 我睡的床是棺材! 我在里面睡了许多年,我不知道小山庄还有些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但是我只知道早上我们很早就睡觉,晚上我们大家会坐在棺材的上面闲聊家常。晚风吹来真的很舒服,如果遇上搬家,妈妈会将另一副棺材里的白骨,一根一根拿出来。然后我们就往里面一躺……我想我们是没有固定的家。妈妈在我醒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来一只活生生的鸡。她让我一口咬下去,妈妈说那样是十分的滋味。 而事实证明,那样子确实真的很滋味! 曾经我偷偷地跑到山庄里面去了,傍晚的时候,我见到一些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子在玩,他们笑得很开心,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笑容。我想叫他们陪我玩,可是,他们仿佛讨厌我一样,一见到我就马上跑开。 嘴里还叫我是“妖怪”。 那时我就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生物?? 妈妈教了我很多事情。她很疼我,可是她却让我学着去成长。 记得小时候的我,一口咬下一只鸡的脖子上,我会感觉到那只活生生的鸡在我的手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动。黑红的血从我的嘴角流了出来,腥腥的。让我的心也会跟着跳动。我是很幸福的小孩,因为从来不用去出寻找食物。妈妈会将我要吃的食物带到我的面前。 我首先会喝光妈妈带回的动物的血,然后我会一口一口将它们的肉咽进肚子里,最后我连它们的骨头也不会放过。我觉得那是一种享受。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生物。为什么会喜欢吃生的动物,为什么喜欢喝带有腥味的血。感觉上我的血液里面流的就是这种野生的本能。 我曾经问过妈妈,为什么我们要吃刚死不久的有肉?和生吃一些动物? 妈妈会笑着跟我说,因为没办法,只能吃这些。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遥远的国度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迷离钟声。小时候我听妈妈说过,那是巫婆下了咒语叫“唤魂咒”。是让那些不听话的手下回到自己的手中。 妈妈说如果听到那样的钟声,叫我不要听。听进心里面,心就会掉了。我紧紧地记在心里面,不曾忘记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妈妈每天都会带着我睡在陌生的棺材里面。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们面临着一次大规模的迁家。妈妈说在这里不能住得太久,我们会给人类杀死的。 妈妈的话让我更加明白,人类会将我们杀死的。 人类又是什么?妈妈没有回答我。她只是跟我说,人类是很凶残的动物。 不知道是那一个夜里,洪洪的烈火将我们庄里面的数百副棺材烧个精光。我的族人连逃的能力也没有。我望着他们给活活地烧死在那火红色的火光之中。 我看到了那一张张狰狞的脸,还有他们嘴里大叫的声音:“杀死妖怪!” 我紧紧地将他们的脸记了下来。原来他们就是妈妈口中说是凶残的人类。 …… 妈妈紧紧的用身体压住我。 她临死之前,轻轻地抚着我的脸蛋说:“儿,去找你璃姨妈,带上血琉璃。妈妈要先你一步离开。”妈妈从我的脖子里拿出那块透明的玉佩。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我不能跟着妈妈离开吗?妈妈直到死去,她还是紧紧地握住我脖子里的那块冰凉的玉佩。 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 终于熄灭。 我从那黑色的墓地里坐了起来。荒无人烟,只剩下我一人。我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它们努力地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在嘲笑我。 我一时之间变得十分的无助。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望了望周围,黑得一点光也没有。我的眼睛却看得很清楚。我有一双猫一样的眼睛。 “妈……你在哪里?”我拼命地尖叫着。眼前不断涌现出来的是,妈妈抚着我脖子的那块玉佩。 “儿……找你璃姨妈!儿……”妈妈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连忙地打量了四周,漆黑一片,何来有人的影子。 我的心“咚”的一声。 妈妈离我而去! “璃姨妈!!”我喃喃自语,我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她是做什么的?我要去哪里找?璃姨妈? 我伸出手往地上捉了捉,尘士飞扬。这些就是我族人的骨灰了。妈妈跟族人们烧成灰。在这一夜间,我的族人消失了。他们是给人类所杀害的。 我终有一天,会将他们杀个精光。 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心空空荡荡的。我该何去何从? 肚子里传出饥饿的声音。 我要从什么地方找吃的??? 远方的国度又传来一声又一声迷离的钟声。细听之下,让人流泪。是谁在打出这么凄凉的钟声??? 我的心又何常不是如此凄凉?它不正是打进我的心吗? 我站了起来,脚不停地发抖,可能是饿的原因。我先去附近的农庄里找一些鸡来吃。轻轻地我拖着那沉重的身体向农庄走去。 …… 农庄的灯光让我挣不开眼睛。我不是属于光的地方。我讨厌光,我是黑暗中的生物。那一道又一道强烈的光芒让我无法走近。 光,让我的皮肤很痛! 远远地。我见到他。 一个孤零零的人站在农庄前。他很瘦小,他的影子让我看上去无法去伤害他。我别无选择。我的族人离我而去,我最亲爱的妈妈也离我而去。现在只剩下我,我不能让自己有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人类比动物还来得香。我要吸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头。我的心升起了一丝丝邪恶的念头。 他们杀死我的家人,我为何不可以吸光他的血。在这个时候,遇上我,只怪他可怜。 此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腾空跳了起来,向他扑了过去。 他躺在我的身体下面,他真的好瘦。可是他有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他正用那双恐惧的眼神望着我。 我的心“咚咚”地响了两下。 “你妈妈呢?这么晚都没带你回家?”他小声地问我。 我听得出他的害怕。 他的话让我迟疑了一下。我—— 我妈妈已经死去了! 我无言可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话让我想起那位刚刚离开我的妈妈。我呆呆地看着他。这个很快成为我的食物的可怜鬼。 他一把将我推开。 我跌坐在地上,好痛!真的好痛。我全身都发不出力气来,我好饿。饿到发疯。想喝血,想吃肉。想啃骨头。我的内心呐喊着! 他蹲在我的面前。伸出那瘦小的手,那是一只皮包骨的手。将我脸蛋上的灰尘擦掉。我露出来的是一张雪白的脸。脸上还看到一此些蓝色的筋。 “你好白。你也跟我一样饿了吗?”他小声地问我。 我一手将他伸过来的手拍开。然后点了点头。 我饿了,我想吃你!我心里面强烈地想着。我想吃你! 我是很白,我和长年没有经过阳光的照射,我白得不像人。我是人类最最怕的怪物。我白到可以看到一条条的动静脉。人类一见到我,就冲我大叫妖怪,还对我扔石头。 人类杀死我的族人,我要将他们一个一个吃掉。吃进肚子里面去,我要让他们成为我的食物。 “你为什么不出声?”他坐在我面前。他笑得很灿烂。 我很想让他知道,我不是好人。可是却给他逃跑的机会。为什么不将他吃了? 他并没有跑,反而大笑起来。 我的眼睛散放出一道蓝光。 “我叫磷。我的家人刚刚离开了我。我无家可归了。我见过这边有光,所以我过来了。”他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叫痴儿。”我将名字报出来。我站了起来,想不到他也刚刚失去了家人。他跟我一样失去了最亲的人。好!那我放他一马。“你走吧!”我冷冷地说。 “痴儿!”他笑了笑,他收起那温和的笑容。他一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他的力气是很大的,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让我觉得很痛。 “你想做什么?”我转过头来。他也想将我吃掉。我从他那双不友善的眼睛看得出来。他跟我一样,我成为了他的食物。 “我肚子饿了。我想吃掉你!”他冷冷地说。他的脸变得很狰狞。跟杀烧死我妈妈那时的人类一样。他不安好心。 我讨厌他的笑容,他表里不一。刚刚是个风度翩翩的小男生,此刻是一个魔鬼。是一个想将我吃进肚子里的怪物。我不该对他产生怜悯之心。一开始我就将他吃掉。 我笑了笑。 “吃掉我,你别后悔你说过的话。”我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他体边。呵……真的想不到,我想放过他,他却想将我吃掉。我只想吸他几口血来填填肚子。可是想不到他想将我吃掉。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人类了吗?他们时时说我们是怪物,可是他们不是比我们还要可怕吗?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所说过的话。”他很自信地说。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对手是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是一只吸血的怪物。 我在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时,我已经张开那尖尖的牙齿。一口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一股黑红色的血从他的脖子里涌了出来。 我兴奋地吸了起来。 “啊!”他痛苦地大叫。 “你!”他一把将我推开。双手抚着那受了伤的脖子。挣开眼睛看着我。他死死地盯着我! 他在害怕,害怕死! 他再也无法止住那黑红色的血流出。他望着我向他走来。 他拼了命地往后退。 可是他无能为力!此刻的他想动也动不了。他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我。 “不要过来。”现在他才明白,他遇上的对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从小就拥有一对带毒的牙齿。只要让我咬过的东西都会全身麻痹。我那对会伸缩自如牙齿,是许多动物的天敌,何况是人! 我望着他,两嘴上扬。他最终还是成为我的食物。刚刚我还想过方了他。可是……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他的面前。 我真的饿了! “想不到吧!全身动弹不了,你逃不了啦!”冷冷地。我没有带一丝感情地说。 他恐惧地摇着头。他的眼睛都变得发白。 现在怕是不是迟了点? 我扑向他。这一次我一口含住他受了伤的伤口。将流出来的血吸进肚子里。 饱的感觉一下子充满了我全身。 原来……这就是人类的血。 激动的眼睛放出蓝光。 想不到人类的血比动物的血来的美味。我满足地坐了起来。人类的肉一定比动物的来得好吃。 他望着我一动也不动。 “不要,不要杀了我!将我带上路。”磷害怕地瑟缩着。 我停了一下,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我的嘴角上还残流着一丝丝的血。我不明白地望着他。 “现在连动物也很难找到!你带上我,我足够你十来天的食物。”他伏在地上对我说。 “……”我冷冷地着他。心里面嚼磨着他所说的话。对!他说得很对!他不正是我十来天的食物吗?为什么我想不到呢?那样我就不用去找食物了。 “哼!想不到我还帮了一个大忙!”我冷哼了一声。 痴儿,我的乖儿,你不能对人存在一丝丝怜悯。当你怜悯他的时候,下一秒,他就想将你置于死地。痴儿,你清楚知道人类不是好东西。他们以猎杀,我们为目的。儿,你要记住,人类是我们的敌人。不知何时,妈妈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来。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不就是一个教训。我要钻记于心。妈妈,你该怎么样去生活? “你……是什么人?”他痛苦地问。然后他认命地闭上了眼晴。 我望了望他,摇了摇头。 “我不是人。跟你是同类。”对,我跟他一样,我是喝血的怪物。 “我……我是雅乐巴族的族人。我从来不吃人的。只是太饿了所以才想到吃你。放了我。我会给你尽忠。”他说得振振有词。 我笑了笑。雅乐巴族的族人。我还会相信吗?一个曾经想吃掉我的人,我会相信吗?呵呵……人类是不是都那么有趣? “我也从来不吃人。你是第一个。我不需要你的尽忠。这几天你将会是我的食物。”我站了起来,一手将他扛在肩上。离开了农庄。 我们一路往北走,不知道何去何从。有时候我会听到他痛苦的叫声。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痛?妈妈的离开让我无法适从。我必须要让自己活下去。我不能就这样死掉。 我是不是该去找璃姨妈。 虽然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璃姨妈。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遥远的国度又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钟声。迷离而凄凉。是在唤呼何人回家???我竟然沿着那钟声的方向走去。 一直想知道在何个地方发出这样的钟声。小时妈妈不给我去探讨。现在我要去看看,只要我不掉了心就行。总有一种感觉在告诉我听,璃姨妈会在发出钟声的地方。 早上我带着他躲过那猛烈的阳光,我讨厌太阳照射在我身上的感觉。刺痛的,阳光让我无法适从。 早上的时候我一般是躲藏在树洞里面。在那里安稳地睡觉,然而他就静静在坐在我的旁边。他仿佛已经不想逃了。在这一路走来,他竟经试过几次要逃跑的,结果还是给我捉了回来。我会凶残地将他咬得更伤,让他根本无法跑。可能是怕了吧!怕那种痛,怕那中伤口在烂掉,然后有虫在里面咬着。这种感觉不好受吧!所以他不逃了,静静地呆在我的身边。 晚上我会带着他——我惟一的食物在赶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是顺从钟声的方向走去。我感觉到我的璃姨妈就在那个地方。 三天后,他还没有死。我我开始给他喝水,他只是比从前瘦小很多。每当我饿的时候才会喝他几口血。我吃欲不大,几口血就让我觉得饱。我并没有立刻让他死去,他要成为我长期的食物。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的血不断地长出来。可是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如果他的再生功能一直都那么好,让我吸掉的血很快就回复到他的身边,我是一直乐意将他带在我的身边。 然后我开始给他吃我掉回来的飞鸟,有时是野兽。我把捉回来的食物分给他吃。只是不想他死掉。因为当我找不到食物我时候,我就吸他的血。 “给你!”我将刚刚捉到的飞鸟掉到他的嘴边。 他一口就将那只鸟咬住,大口大口地将那只鸟嚼咬,咽进肚子里。 他应该会很饿的,我要让他吃东西,如果他没有食物去维持生命,他很快就死去。那样我就失去了惟一的食物。我不能让他死。 看到他将那只飞鸟吃肚子的那一刹那,我心里面升起了一丝丝的凉快。我们是同类人,他连那只飞鸟掉在地上的那滴血都不会放过。原来,他跟我是同种人。我心里面莫名地兴奋起来。 他伸出舌头将地上的血舔进嘴里。他的表情是满足的。 “谢谢你!”他生硬地对我说出谢谢。 我用那对幽蓝色的眼睛望着他。谢谢是什意思?我没听过的字眼,妈妈没有教过我!我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幽幽地问他: “你不想死是吗?” 他点了点头。他不想死,他还要回到他的国度。 “我也不想死,你只能成为我的食物。”我说的话是无情的。我不能因为怜悯他,而放生他。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没有食物,会活生生地饿死。 “你想去什么地方?”他静静地躺在我的身旁。他已经放弃了逃跑。应该说他无能为力跑。 “我要去找璃姨妈。”我说出要找的人,我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璃姨妈的事情。我对她一无所知,我无从找起。 他应该比我见得多点吧!我对这个世界不了解。每天都是跟着妈妈搬家。我对这些一无所知。 但是他的眼睛让我知道,他知道的事情比我多。 (痴儿的简介:属性:变种吸血鬼,嗜血俗称:吸血姬 武器:一双伸缩自如的牙,带毒。咬进去全身麻畀,越挣扎毒性发作越快。 情感指数:0(没有任何的感情。是冷血的生物。) 攻击:60%( 目前是一只初级的吸血鬼) 危险度:E级“级数A—B—C—E来分,E级最低”看上去无害,实际上吃人不眨人。潜力:未知数。外表:拥有一张让世人都着迷的脸蛋。 喜好:饮血,吃人肉,啃骨头。) …… “璃姨妈!”他的瞳孔开始扩大。他显得特别的怕。 “你知道她?”我的脸闪过一丝丝的高兴。 “璃姑姑,是远方迷幻国的一个巫女。她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巫女,她早上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她待人温和,可是晚上她人憎人怕的老巫女。她在自己的徒儿身上种下了璃之咒。那是让手下臣服于她。她手下成亿,每天晚上十二点后你都会听到一声又一声凄美的钟声。那些钟声是将一些迷失心的人唤回来,让她们下嫁给一些法力高强的怪物。这样让她的地位更加的巩固。”他无力地将话说出来。 忽然间,他变得很悲伤。他想起那个嫁过围城老怪的姐姐。姐姐可怜的命运就这样子呆在围城中渡过她的一生。他恨璃姑姑。更恨自己的无能。 我笑了笑,“世界之大,你又何曾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璃姑姑?” 妈妈曾对我说过,那凄美的钟声是叫唤魂咒,听进心里,心就掉了!之后变成无心之人。为了寻找失去的心,就须去找钟声的主人。 如果璃姑姑是妈妈要我找的人,那当时妈妈为什么不说。听到钟声的时候,妈妈为什么不说发出钟声的主人就是我的璃姨妈? 妈妈的姐姐? “你有所不知,‘璃’是璃姑姑的专属名字。世界之上无人敢起璃字。”他咽了咽口水说。他望着外面的太阳。她不懂,她什么也不懂。她看上去很天真,她的心会慢慢地变得邪恶起来。 。若是落在璃姑姑的手里,她会变得邪恶起来,她会杀人,吸人血。她的力量会变大,她一定会变成一只冷血无情的怪物。 “你骗人。我不相信。”我忽然吼叫道。我璃姨妈不会是他口中的那个怪物的。我妈妈是如此的善良。我们的族人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我妈妈从不让我吸人血,她不会有一个那么邪恶的姐姐。不是她。 可是——那也只是惟一的出路了。她必须要找。 “璃姑姑是一个无心无欲的怪物。别去找她,跟我回到我的国度。”他要将她带回自己的国度。他不能让她变成一个怪物。 我摇了摇头。我不能,我要去找璃姨妈,她是人是魔。我都要去找她,她是妈妈惟一的姐姐。我要问她认不认识莫珊? 她若是我的璃姨妈。 那我一定说给她听,妈妈给人类杀死的事实。 我一手将他推开!“你不懂,她是我惟一的亲人!我必须找她!” 他望着我,无语了。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世上又出现一个可怕的怪物。 转眼间就是晚上了。我站了起来。 我肚子又开始发出饿的信号。这一次,我很认真地望着他。我并没有吸他的血,我想我还有一点人性。 “你知道吗?我饿了!”我忽然开口说话。 他竟然将手伸了出来“你吸吧!” 这一次,我摇了摇头。“我已经厌倦你的血了!”声音是那么的寒冷。其实只是想让他有一条生路。 他笑了笑:“痴儿,你是人。并不是妖怪。跟我回我的国度,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我摇了摇头,就让我变成怪物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我从树洞里望了出去。远远的见到一群人从树洞前经过,他们排成一两队。一步一步向遥远的北方走去。然后见到一个金***的铃铛左右地摇摆着。 夜里,我的眼睛比别人看得特别清楚。这群人是失去心的人。 “无……无头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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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吸血鬼2:达拉斯惊魂_1
作者:莎莲·哈里斯 大小:338K 类型:玄幻 时间:2011-7-24 3:34:54
《真爱如血2:达拉斯惊魂》
  第一章
  安迪.贝尔弗勒今夜喝的酩酊大醉。对于安迪来说,这可不算正常——请相信我,良辰镇里的每个酒鬼的底细我全都清楚。在山姆开的酒吧里工作了好些年,我差不多认识了每一个酒鬼。可安迪是本地人,在良辰镇的小警署里当差,之前从未在莫洛特酒吧里喝的烂醉过。我非常好奇,今晚怎么就成为了一个列外。
  无论怎么扯,安迪和我都算不上是朋友关系,所以我不可以直截了当地问他。不过我还有其他办法。尽管我尽力地不利用自己的“缺陷”(或者说是天赋,唉,随便你怎么称呼了)——来窥探那些也许对我有所影响的秘密,可有些时候,好奇心胜过一切。
  于是我卸下精神防御,开始对安迪施展读心术。然后,我的内心怀满歉意。
  这天早晨,安迪逮捕了一名诱拐犯。那人把邻居家十岁大的女孩子带到森林里,然后强暴了她。女孩此刻躺在医院里,坏人虽然锒铛入狱了,但是已经造成的伤害无可挽回。我感到难过极了,眼睛湿湿的。这桩罪行深深触痛了我,又让我想起那些尘封的过去???读到了安迪的沮丧心情,我变得有点儿喜欢他了。
  “安迪?贝尔弗勒,把你的钥匙给我。”我说。安迪把他的那张大脸转向我,露出一脸的茫然。过了好一阵子,我的话语似乎才穿透他麻木的大脑,安迪在裤袋里摸索了下,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交给了我。我又给他递了一杯酒。“我请客。”我说。然后我直接走到酒吧尽头,给安迪的妹妹波西娅打***。贝尔弗勒兄妹住在一栋衰败不堪的两层白色老宅里,那地方以前曾是一处名胜景地“美丽河畔”,位于良辰镇最上流、最繁华的玉兰河街上。在那条街上,所有的房子都面朝着公园。一条小河蜿蜒穿过整个公园,河上错落着几座仅供步行的景观桥,不时有一座跨过小河;河的两边,各有一条马路。玉兰河街上另外还有几幢老房子,可它们都比贝尔弗勒家老宅子保养得好。波西娅是律师,安迪是***,对于他俩而言,“美丽河畔”实在宽敞得维护不起,维护这样一栋老宅和大花园的钞票在老早之前就花光了。可他们的祖母卡罗琳固执地不肯卖掉房子。
  第二声铃响后,波西娅接起了***。
  “波西娅,我是苏琪?斯塔克豪斯。”我大声说道,这样才能盖过酒吧里喧闹的噪音。
  “你肯定是在上班。”
  “对。安迪在酒吧里,醉得像一摊烂泥。我拿了他的车钥匙。你能不能过来接下他?”
  “安迪喝多了?真够稀奇的。好吧,我十分钟后到。”波西娅应承后挂上了***。
  “苏琪,你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安迪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
  他已经喝掉了我先前倒给他的那杯酒。我把酒杯挪到他视线之外,盼望他不会再要上一杯。“谢谢,安迪,”我说,“你自己也是个好人。”
  “你……男朋友呢?”
  “在这儿” 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比尔?康普顿突然出现在安迪身后。越过安迪低下的脑袋,我向比尔莞尔一笑。比尔身高大概一米八,有着深棕色的头发和眼眸。他双肩宽阔,胳膊肌肉硬实,就像是干了许多年的体力活。比尔最初是和父亲一道操持一座农场,后来自立门户,南北战争中又当了兵。
  “嘿,鬼比!”查尔茜?图顿的老公迈克招呼道。比尔随意地抬起手,回应他的问候。我的哥哥詹森礼节周到地招呼道:“晚上好,吸血鬼比尔。”詹森从来没有真正接受比尔进入我们的小家庭圈子,这回可算是翻开了崭新的一页。我不由得屏气敛息,等待着看他这个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是否能持续下去。
  “比尔,你在吸血鬼中也算好人了。”安迪颇有见地地评价道,他将吧凳转了个圈,正好面对着比尔。我对安迪酒醉程度的认定又提高了一级,因为他对于美国接受吸血鬼进入主流社会从来谈不上有啥热情。
  “谢谢,”比尔冷淡地回应,“作为一名贝尔弗勒家的人来说,你也算不上太坏。”比尔越过吧台,给了我深情一吻。他的双唇和他的嗓音一样的冰冷。你必须得适应这种感觉,就好比在你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时,你别指望听到里面的心跳声。“小甜心,晚上好” 他轻声呢喃道。我把一杯日本人研发出来的B型阴性人造血液推向吧台另一头,比尔喝下一大口,舔了舔嘴唇。他的面色一下子红润了许多。
  “亲爱的,你的会开得怎么样?”我询问道。比尔大半个晚上都待在什里夫波特市。
  “待会儿告诉你。”
   我希望比尔工作时发生的故事不会像安迪的故事那样令人哀伤。“好吧。如果你能帮忙把安迪扛到波西娅的车上,我会不胜感激的。她现在过来了。”我边说边指向酒吧门口。
  唯独这次,波西娅没有穿短裙、外衫、夹克、长筒袜,外加一双低跟步行鞋,那可是她一贯的职业装束。今天波西娅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裤和一件旧兮兮的索菲?纽科姆女子学院的运动衫。波西娅和她的哥哥一样身材结实,可她留着一头浓密的栗色长发。她小心呵护着这头美丽的秀发,就像是在发出一个讯号——波西娅还没有放弃生活。她此刻正在一心一意地穿过喧闹的人群。
  “哎,他喝醉酒了,没事。”波西娅评估着她哥哥的酒醉程度。她试图对比尔视而不见,可这个吸血鬼还是让她坐立不安。“这种事不太发生,但如果安迪有意要把自己灌个大醉,他肯定会做得到。”
  “波西娅,比尔会把安迪弄上你的车。”我说道。安迪比波西娅高,块头也大,对于他妹妹来说明显是个不小的负担。
  “我想自己应付得了。”波西娅坚决地拒绝了,她依旧没有望向比尔。比尔冲着我挑起了眉毛。
  我只好让波西娅抱起安迪,使劲将他抬下坐凳。可安迪依然坐在原处,纹丝不动。波西娅扫视了一圈,想要找到酒吧老板萨姆。莫洛特,萨姆虽然看上去又瘦又小,力气却很大。“萨姆到乡村俱乐部的周年派对上提供酒吧服务去了,”我说,“最好还是让比尔帮上一把。”
  “好吧好吧,”这位女律师生硬地答道,眼睛盯在锃亮的木制吧台上,“非常感谢。”
  一会儿工夫,比尔已经扛起了安迪,把他抬到了门口,丝毫不顾安迪的两条正在变得软绵绵的腿。迈克-图顿站起来打开店门,比尔就直接把安迪扛了出去。
  “谢谢你,苏琪,”波西娅说,“安迪的账结了么?”我点了点头。
  “那好。”波西娅边说边拍了拍吧台,示意她要走了。她跟着比尔走出莫洛特酒吧,一路上不得不硬着头皮听着众人一连串的好心劝导。
  一整个晚上,警探安迪?贝尔弗勒的旧别克轿车就这样停泊在莫洛特酒吧的停车场上,一直到第二天。当安迪下车走进酒吧时,别克车里肯定什么都没有。他不久就会发誓说道。安迪还将证明,他被心里头的烦心事搅得不得安宁,所以忘了锁上车门。
  安迪是在晚上八点钟到达莫洛特酒吧的,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我来到酒吧上班,在这段时间的某个时刻,安迪的轿车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就是这位不速之客,给警方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这位不速之客,是一个死人。
  早上,我压根儿就不应该在酒吧出现的。前一天晚上,我上的是晚班,那么我第二天还应该是上晚班。可比尔问过我可不可以和一个同事调班,因为他需要我在那天陪他去什里夫波特市,而萨姆也没有反对。我问好友艾琳愿不愿意做我那班。她那天本来是休假的,可她总想着上夜班可以多赚些小费,所以她答应在那天下午五点过来接班。
  不管怎么说,安迪在那天早晨就该开走他的汽车,可安迪醉过了头,早上根本就起不来。波西娅只好告诉安迪,中午她会来接他到酒吧吃午餐。之后,安迪就可以顺路开着他的车子去上班。
  就这样,别克车载着那位静悄悄的乘客,一直等待着别人的发现,等待得比预想时间长得多。
  昨天晚上,我大概睡了六个小时,所以感觉精神不错。假如你像我一样,确确实实是一个生活有规律的人,那么跟一个吸血鬼拍拖对你的激素平衡造成不小的阻碍。下班后我和比尔一起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我们一道爬进了比尔的热水浴缸,然后做了些别的事,不过我在两点之后就钻进了被窝,一直睡到早上九点才起床。那个时候,比尔早已经在地下待了很久。
  我喝了许多清水和橙汁,吃了一粒多重维他命与补铁胶囊当早餐。自从比尔进入了我的生活,我就受到了连续不断的贫血症威胁(与之而来的还有情爱、冒险和激情),这些胶囊就成了我的养生良方。感谢上帝,天气越来越凉爽了,我坐在比尔家的前廊,穿着羊毛衫和黑色休闲裤。在莫洛特酒吧,当天冷到没法穿短裤时,我们就穿这样的休闲裤上班。我的白色高尔夫衫的左胸口上绣着“莫洛特酒吧”的字样。
  我一边翻阅着早报,脑子里一边想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事。青草铁定不会长得像以前那么快了。一些树叶开始变色。下一个周末,高中橄榄球队的体育场也许就不会热得受不了了。
  炎夏就是不喜欢在路易斯安那州悄然逝去,甚至在路易斯安那北部也是如此。秋日珊珊来迟,仿佛凉爽的天气任何时候都会烟消云散,重新回到七月里那令人窒息的高温天气。然而我的触觉太过敏锐,在今天早晨中就觉察到了秋日的踪影。秋冬季的到来意味着夜晚更长了,也就意味着能有更多的时间与比尔在一起,我也有更多的时间睡觉。
  因此,我是兴高采烈地去上班的。看到别克车形单影只的停在酒吧前面,我马上想起了安迪昨天夜里令人诧异的一通狂喝。我必须的承认,当我想起安迪今天会有何感受时,就洋溢出一脸的笑容。就在我准备开车绕到后面的员工停车专区时,我发现安迪的那辆车后车门微微敞开着。糟糕!这会让汽车顶灯一直开着的!接着汽车电池会消耗殆尽。然后安迪会怒火冲天,不得不到酒吧里打***叫来拖车,或者让某人载他一程???所以我赶紧把车泊在停车场上,顾不上关上引擎就下了车。最终的结果是,我因为乐观情绪而犯下了一个大错。
  我用力推了一下车门,可它却只微微动了一下。我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只是想着快点关上车门,我好去做别的事。可车门还是关不上。我被弄得不耐烦了,猛地拉开车门,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挡了道。一股臭气一下子像波浪般涌出,弥散到整个停车场。真是可怕的气味啊。我吓得根本喊不出声来,对于这种气味,我并不是一无所知。我朝轿车的后排座瞄了一眼,立刻捂住了嘴巴,尽管我这样做根本抵挡不住阵阵的恶臭。
   “哦,天啊”我悄声叫道,“哦,该死”拉法耶特,莫洛特酒吧的轮班厨师之一,被人杀死在了后排座椅上。他全身赤裸,消瘦的棕色脚掌上,脚趾甲被涂成了鲜艳的深红色,正是这只脚让车门怎么也合不上,而闻起来臭气熏天的,正是拉法耶特的尸体。
  我急匆匆地往前走,连忙回到了我的车里,开车绕到了酒吧后面,我按下了喇叭。山姆从员工专用的大门跑了出来,腰上系着一条围裙。我熄灭引擎,以自己都未意识到的飞快速度跳下车,然后就像只充满静电的袜子,紧紧抱住了山姆。
  “出了什么事?”山姆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是拉法耶特”我回了一句,接着开始痛苦起来。这种反应既荒谬又愚蠢,根本帮不上忙,但我控制不了自己。“他死了,在安迪的车里”
  “他在这儿有亲人么?”我问山姆。我们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对方的拥抱,走进酒吧,然后进到了山姆的办公室。
  “他又一个表兄弟”山姆一边说,一边拨了911。“请到蜂雀路上的莫洛特酒吧来一趟”他告诉调度员,“这儿的一辆车上有一个死者。是的,就在停车场上,在酒吧前面。哦,你可能需要通知一下安迪。那是他的车”
  即使我站的比较远,我也可以清楚的听见***另一头传来的大叫声。
  丹妮尔 格雷和霍莉 克莱瑞是上早班的两名女招待,她们说说笑笑地从后门走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丹妮尔看到我的脸色后问道,她长有雀斑的鹅蛋脸立刻布满了愁云。
  “为什么安迪的车停在前面?”霍莉问道。我想起她曾经和安迪拍拖过一阵子。“他在酒吧里过了夜?”
  “没有”我说,“可有别人这么做了”
  “谁?”
  “拉法耶特在车里面。”
  “安迪让一个黑人同性恋睡在他车里?”霍莉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的想法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他出了什么事?”在两个人里面,丹妮尔更有点头脑。
  “我们不知道”山姆说,“***正在赶过来。”
  “你的意思是,”丹妮尔遣词酌句,缓缓的说道,“他死了????”
  “是的”我告诉丹妮尔,“我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啊,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开门营业了”霍莉把双手贴在她圆鼓鼓的屁股上,“我们该怎么办?***如果同意我们开门,谁来给我们当厨师?顾客会涌进来,他们会想要吃午饭。”
  “我们最好准备妥当,以防万一”山姆说“不过我猜,下午之前我们肯定做不成生意”他走进办公室,开始打***去叫替班的厨师。
大家准备着开门营业的列行程序,气氛有点怪怪的,仿佛拉法耶特随时都会装腔作势的讲起他参加过的某个派对上的趣闻,就像他前几天那样。警笛声嘶鸣着,几辆警车开下了乡村公路,来到了莫洛特酒吧前面。汽车嘎吱嘎子地开过山姆铺建的砂砾停车场。等到我们放下椅子,排好桌子,将备用的银餐具用餐巾裹好时,***进屋了。
  莫洛特酒吧不归城里头管,所以***局局长巴德?迪尔伯恩就是负责人了。和巴德一起的是阿尔西?贝克,教区警署里的唯一一名非裔警探。与巴德和阿尔西一起来的,还有教区警署的???至少是一位让警署正常运作的更重要的人物——麦克?斯宾塞,他是殡仪馆的老板,也是教区里的验尸官,对本地的事务极有影响。麦克肯定已经跑到了停车场,宣布可怜的拉法耶特已经死亡。
  巴德问:“谁发现的尸体?”
  “我”
  巴德和阿尔西微微改变方向,向我走来。
  “山姆,我们能不能借用下你的办公室?”巴德询问道,“苏琪,你没事吧?”
  “没事,山姆”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话,可山姆对此事也无能为力,就算他想做点别的,我看除了招惹上一身麻烦外,到头来还是无济于事。
  巴德示意让我坐下,我摇了摇头,看着他和阿尔西坐在了办公室的坐椅里。
  “给我们说说你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拉法耶特的情形。”巴德提议说。
  我想了一想。
  “他昨天晚上没有上班。”我说“安东尼在上班。”
  “他是哪一位?”阿尔西宽阔的前额挤出了皱纹,“我对这个名字没印象。”
  “他是比尔的朋友。他刚搬到这儿来,急需一份工作。他也有经验。”大萧条时候,安东尼在一家餐馆干过。
  “你的意思是莫洛特酒吧里打短工的厨师是个吸血鬼!”
  “那又怎样?”我问道。巴德局长古古怪怪的望着我。“你刚才说了什么?”我问道。
  “嗯,我在想,晚上你有没有在这看到过拉法耶特。他又没有过来喝上一杯?”
  “我从来没见他来过这里喝酒。”
  “那他在哪儿交际娱乐呢?”
  “我不晓得。”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车子里,死尸一具。”
  巴德恼怒地直摇头:“苏琪,他活着的时候。”
  “哦哦。我想想???是在三天前。我来这儿上班时,他还在这儿,我们彼此问候了下。哦,他告诉我他去过一个派对。”  我使劲回忆起当时他说的原话。“他说他去过一栋房子,那里有各式各样的纵欲狂欢。”
  两个男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哎,那是他说的!我一点都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在拉法耶特告诉我这一番话时,我只能看到他的脸孔,他把手指贴住嘴唇,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意思是说他不会告诉我任何姓名或者地址。
  “你难道不认为有人该知道这事么?”巴德看起来大吃一惊。
  “那是个私人派对。为什么我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然而在他们的管区内,那种派对怎么也不该发生!两个人都瞪着我看。巴德将双唇合成一条细缝,说:“拉法耶特有没有告诉你在这个聚会上有人吸毒?”
  “没有,我不记得有那种事。”
  “那么这个派对开在白人还是黑人的家里?”
  “白人”我回答道,话出口后我就后悔,真希望我刚才推脱说不知道。然而拉法耶特实际上对那栋房子印象极深——尽管不是因为房子有多么轩敞或者豪华。
  为什么他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我不是十分确信在他眼中怎样才够得上令人难忘的标准。拉法耶特出身贫寒,又过着“同志”的生活,可我确信他说的是一栋白人的居所,因为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所有墙上的照片,都像百合花一样洁白,露出像短吻鳄一样的笑容。”我没有向***提起这个看法,他们也没有进一步追问。
  我向他们解释了安迪的汽车在停车场的原因,然而离开了山姆的办公室,回到吧台后面站着。我不想看停车场上的进展,但是警方封锁了酒吧的停车场,我们也就没有任何顾客需要招待。
  山姆在重新整理吧台后面的酒瓶,一边走一边掸掉上面的灰尘。霍利和丹妮尔已经扑通一声坐到了吸烟区的一张桌子边上,那样丹妮尔就可以抽上一根。
  “情况怎么样?”山姆问道。
  “不是很好。他们不喜欢听到安东尼在那儿做事,他们也不喜欢我告诉他们的事,拉法耶特在几天前吹虚着他去过的一个派对。你有没有听见他告诉我这事?性狂欢派对?”
  “有过,他也对我说过那些事。假如派对真的开过,那个夜晚对他来说肯定特别难忘。”
  “你认为拉法耶特编造了故事?”
  “我可不认为良辰镇上有这么多的黑人白人共处、男女通吃的派对。”山姆说。
  “可那只是因为没有人要请你去那种派对。”我直击中他的弱点。我不禁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了解我们小镇上正在发生的事。在良辰镇的所有居民当中,我应该是了解各种小道消息最彻底的一个,因为只要我愿意深入挖掘的话,所有的消息或多或少的,都可以被我轻轻松松地截取到。“最低限度,我假设情况就是这样吧?”
  “事实被你说中了。”山姆说,一边给一瓶威士忌掸灰尘,一边冲着我微笑。
  “我猜,我的派对邀请函也在邮寄途中被弄丢了。”
  “你认为拉法耶特昨天晚上回到这儿,是想跟你、还是跟我讨论这次派对?”
  我耸了耸肩。“他也许就是安排在停车场见某个人。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莫洛特酒吧在哪里。他有没有领走薪水?”昨天是周末,照例山姆在那天付给我们工资。
  “没有,也许他过来就是为了薪水,可我会在第二天他上班时交给他。就是今天。”
“我很纳闷,到底是谁邀请拉法耶特去了那个派对?”
“问的好。”
  “你不会是在猜测拉法耶特闷声不响,就是在企图敲诈勒索别人吧,你有没有?”
  山姆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拭起吧台来。我注意到吧台早已经锃锃闪亮,可山姆想要让自己的双手忙活个不停。“我没有这样想过,”他在仔细考虑后开口道,“不对,他们肯定问错了人。你晓得拉法耶特为人事对么轻率。不仅仅是因为他告诉我们他去过这样一个派对——我敢打赌他不该这么做——比起其他那些在派对上感觉舒适愉快的家伙,他也许想要获益更多。”
  “就像和派对上的人保持联络?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们偷偷使眼色?”
  “就是像这样的事。”
  “我才想你如果和某人发生了性关系,或者目击到别人***,你会感觉自己和他们平起平坐了。”我满腹狐疑的说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有限,可山姆一直在点头。
  “拉法耶特最想要的,就是他本人被别人接受。”山姆最后总结了一句,我只得点头同意。
  酒吧在四点半的时候重新营业,到了那个时候店员们都已经无聊到了极点。我对此感到惭愧,毕竟我们待在这儿的原因是我们认识的一名同事死了。但无可否认,在清理完储藏室、打扫干净山姆的办公室,玩了好几局的布瑞牌后,我们都期待着见到一张新面孔。当安迪的表兄泰瑞——莫洛特酒吧里一位时常见到的代班男招待兼厨师——从后门走进来时,他收到了众人的欢迎。
  我才泰瑞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他是一名越战老兵,曾做过一年半的战俘。泰瑞脸上有明显的疤痕,我的好友艾琳告诉我,他身上的疤痕更加触目惊心。泰瑞一头红发,可是瞧上去他每个月都会添上几根白发。
  我一直都挺喜欢泰瑞,因为他一直都和和善善的对待我——除了正好碰上他心情不佳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在泰瑞心情不佳时,千万不要去招惹他。泰瑞心情阴郁的日子,往往是由最恐怖的噩梦打前阵,对于这点,他的左邻右舍都可作证。在梦魇来临的深夜,他们都可以听到泰瑞大叫大喊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探读过泰瑞的心思。
  泰瑞今天神色泰然。他的双肩放松闲适,双掹眸没有左右闪烁。
“你还好吧,甜心?”他饱含同情的拍下我的手臂,同时问候说。
  “谢谢你,我没事。就是为拉法耶特感到有些伤心。”
  “是啊,他也不算太坏,”对于泰瑞而言,这就是最高档次的赞扬了,“他勤恳工作,总是按时上班,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从来不抱怨什么。”工作干到如此程度,就是泰瑞的雄心壮志。“他还死在了安迪的别克车里。”
  “我担心安迪的轿车有点???”我搜寻着一个温和的字眼。
  “安迪说了,可以清洗干净。”泰瑞迫不及待地要结束眼下这个话题。
  “他有没有告诉你拉法耶特是怎么死的?”
  “安迪说了,好像拉法耶特的脖子折断了。还有些???呃???证据显示他有???胡搞过。”泰瑞的棕色眼睛不断地眨着,表明他感觉不舒服,“胡搞”对泰瑞来说,就意味着某种粗暴的性行为。
  “哦,天啊!太恶心了。”丹妮尔和霍利已经走到了我背后,山姆则刚刚从办公室理出一袋垃圾,在走向后面的垃圾箱的路上停住了。
  “他看上去不???我意思是说,那辆车看上去不怎么???”
  “无迹斑斑?”
  “对极了。”
  “安迪认为拉法耶特是在别的地方被害的。”
  “讨厌,”霍利说,“别再谈了,我受够了。”
  泰瑞望向我身后的两位姑娘。他对霍利或丹妮尔都没有来点的感觉,然而我不晓得理由,也不想去了解。我尽量保全别人的隐私,特别是如今我对自己的能力获得了更好的掌控力的情况下。泰瑞一直紧紧盯着霍利和丹妮尔,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俩走开的声音。
  “波西娅昨天晚上过来吧安迪接走了?”泰瑞问道。
  “是的,我给她打了***。安迪自己没法开车。尽管现在我敢打赌,安迪盼望着我昨晚让他自己驾车回去。”只是我永远不会成为安迪的红人榜上的头牌人物了。
  “波西娅要扶安迪上她的车,肯定麻烦重重。”
  “比尔帮了她一把。”
  “吸血鬼比尔?你的男朋友?”
  “嗯,是啊。”
  “我希望比尔没有吓倒波西娅吧。”泰瑞如此说道,仿佛他已经忘记了我仍站在原地。 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脸紧绷了起来。“我怎么也找不到理由,比尔为什么会吓倒波西娅。”我说话的语气穿透了泰瑞内心想法的雾障。
  “波西娅从来不像每个人想象的那么坚强,”泰瑞告诉我,“说到另一方面,你外表柔弱可人,内心却有点刚强。”
  “我不晓得自己该不该感到受控若惊,还是该朝你鼻梁伦上一拳。”
  “随便你。有多少女人——说到这件事,或者说男人——会对我这样一个疯男人说这番话?”泰瑞微微一笑,笑得像鬼魂一样。直到此刻,我才清楚的了解到泰瑞对自己的臭名声有多么地了如指掌。
我踮起脚,给泰瑞的刀疤献上一吻,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怕他。当我落下脚跟,我意识到那并不完全准确。在某些情况下,我不仅会对这名伤痕累累的男人留神万分,而且确实会变得十分的害怕。
  泰瑞系上一条白色的厨师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我们其余人也回到了工作状态。我不用工作太久,因为今晚六点我就要下班回家,然后与比尔一道开车去什里夫波特市。我讨厌山姆为我今天在莫洛特酒吧闲逛、等待上工的时间而付我薪水;不过整理储藏室和打扫山姆的办公室肯定不能值得这么多吧。
  一等警方开放停车场,顾客就开始涌入酒吧,在良辰镇这样的小镇子,如此的人流量真可谓史无前例。安迪和波西娅是头一批进来的,  我看到泰瑞从厨房窗口探出头来,望向他的表弟表妹。他们朝泰瑞招了招手,泰瑞也举起一把小铲子,回应她俩的问候。我心里琢磨着泰瑞和他们是属于亲密到怎样程度的亲戚。我很确信,他不是安迪兄妹的血缘最近的表兄。当然,在这里,即使只有一丁点血缘关系,或者压根都没有血缘关系,你都可以称呼某人为表兄、阿姨、叔叔等等。我父母在一场山洪暴发中丢了性命后(他们的汽车被冲下了大桥),我妈最要好的朋友就尽量每个礼拜或半个月到奶奶就来探望我们一次,给我带来一份小礼物;我一直都称呼她帕蒂姨妈。
  假如我有时间,我会解答所有顾客的提问,送上汉堡包、沙拉、炸鸡条——还有啤酒——直到我感觉头晕目眩。我扫了一眼时钟,该下班了。在女洗手间,我找到了替我班的人——我的好友艾琳。艾琳的一头如炽火燃烧般的红发(这个月又红上了两分)被打理成一个精致的发卷,盘在后脑上。她的紧身裤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体重减下了7斤。艾琳已经结过四次婚,目前正寻觅着第五位伴侣。
  我俩攀谈了几分钟,讨论了一下谋杀案,我简明扼要的告诉她我负责招待的几桌顾客的情况,然后从山姆办公室拿走我的手提包,赶紧从门口溜走。我在家门口停下车时,天色还不是很黑。从一条人烟稀少的教区公路下来,往森林里开上一段路,就到了我家。这是幢老房子,最早可以追溯到140年前,可房子已经翻修过很多次了,所以没有人会认为它是一幢南北战争时期的宅子。我的奶奶阿黛尔?赫尔?斯塔克豪斯给我留下了这栋房子,我也对它珍视无比。比尔曾经想说服我搬到他的住处,那座居于山头的宅子和我的房子仅隔着一块墓地,然而我迟迟不肯离开自己的老宅子。
  我迅速脱掉自己的制服,打开衣柜。如果我要和比尔一起去什里夫波特市和吸血鬼打交道,他就希望我稍稍打扮一下。我不是很想得明白,因为他从未想要别人对我献殷勤,但在我们去“尖牙同盟”酒吧时,他总是想要我看上去格外漂亮。“尖牙同盟”是一家吸血鬼开的酒吧,主要接待观光客。
  都是些人类。
  我左右摇摆,打不定主意,于是就冲了个澡。一想起“尖牙同盟”,我就全身紧张。开办这家酒吧的吸血鬼,属于吸血鬼中的有权优势者,一旦他们发现了我的独特天赋,我就会变成他们极欲逮到的猎物。比尔一心想要进入吸血鬼的自治系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安全;也就是说我可以住在自己想要居住的地方,做自己选择的工作。但是作为回报,我依旧必须在被召唤的时候露面,还要为他们使用我的读心术。“主流”吸血鬼需要的,不再是他们老早之前的抉择(残酷折磨以及恐怖威胁),而是更加温和的方法。热水冲浴下,我立刻又感觉好多了,热水淋在后背上,真是舒服极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洗么?”
“该死的,比尔!”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身躯靠在浴室墙壁上。
“甜心,抱歉了。你难道没有听到浴室门开启的动静?”
“没有,该死的。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声‘亲爱的,我到家了’之类的话?”
“对不起”比尔又道了一声歉,听上去并不怎么真心实意,“你需要人挠挠后背么?”
“不需要,谢谢,”我生气地说,“我现在可没有让人挠背的情绪。”
比尔咧嘴一笑(我可以看见他的尖牙缩了回去),还拉上了浴室的幕帘。
当我走出浴室,毛巾不多不少恰恰好地裹着我的身体,比尔四肢舒展地躺在我的床上,他的鞋整齐地摆在床头柜边上的小地毯上。比尔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袖衬衫和一条卡其布裤子,脚上的袜子与衬衫和锃亮平底皮鞋很搭配。他的深棕色头发梳向后脑勺,修长的鬓角像是重又流行起来的发型款式。
好吧,它们过去确实是复古款式,可是要比多数人想象得到的都要来得更复古。
比尔长着一双高高拱起的眉毛和一个高耸的鹰钩鼻。他的嘴角是你在希腊雕像上看到的那种,至少是我从图片里看到的那种。南北战争(或者称呼为北方侵略南方之战,奶奶一直就这么叫的)结束后不久,比尔就撒手人寰了。
“今晚的安排是什么?”我问道,“办正经事,还是去吃喝玩乐?”
“和你待在一起,就一直是享乐。”比尔答道。
“我们去什里夫波特市,为的是什么原因?”我追问说,因为我刚才听到了一个吱吱呜呜的回答。
“我们是被人叫去的。”
“被谁?”
“当然是艾瑞克。”
  既然比尔已经申请并且接受了第五区调查员的职位,他就得听从艾瑞克的指挥——还要接受艾瑞克的保护。比尔早就解释过了,那就意味着任何招惹比尔的人必须还得应付艾瑞克,也还意味着比尔的所有物是献给艾瑞克的。其中也包括我。我并不会为自己被列入比尔的所有物而激动不已,但比起其他一些替代方法,这已经是上策了。
我冲镜子扮了一个鬼脸。
“苏琪,你和艾瑞克做了一笔交易。”
在和艾瑞克第一次见面时,我曾和他约定:只要他不伤害人类,我愿意利用我的“天赋”为他帮忙。
“是啊,”我承认,“我确实做了。”
“那样你就必须遵守交易。”
“我正打算着呢。”
“穿上那条蓝色的紧身斜条纹布裤,两侧都有蕾丝的那条。”比尔建议说。
  那条裤子压根就不是斜纹布,而是某种弹性布料。比尔就喜欢我穿那条裤子的模样,裤子腰身很低。不止一次,我猜想比尔是不是对布莱尼?斯皮尔斯存在某种幻想。不过我十分清楚自己穿上那条裤子很好看,于是就套上了那条裤子,还穿了一件蓝白格子的短袖衬衫,衬衫前襟紧扣,一直到文胸底下五厘米处。只是为了展出一点独立性(毕竟,比尔最好记得我是个独立女性),我将头发梳成了马尾辫,高高盘在头顶。我在弹性发带上插了一个蓝色蝴蝶发夹,略略施了点粉黛。比尔瞄了几眼手表,可我还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假如他急切地想要我给他的吸血鬼朋友留下深刻印象,他就该耐心地等待我。
  我们一进到车里,向西驶往什里夫波特市,比尔就对我说:“我今天投资了一项新生意。”
  坦白说,我一直在纳闷比尔的钱财到底来自何处。他从来不像腰缠万贯的样子;他也从来不像穷困潦倒的模样。不过,比尔从来不工作,除非是我俩没在一起的那些晚上。
  我忐忑不安地明白到,任何一位“物有所值”的吸血鬼都可以变成富人;毕竟,当你多多少少具备了控制人类心智的能力时,要说服别人放弃钱财、告之股票赚钱的诀窍或者投资机会就不再是一件难事。在吸血鬼获得合法生存的权利前,他们还不必缴税。看看,甚至连美国政府都不得不承认它不能向死人收税。但国会也已经指出,假如你赋予了吸血鬼们权利,给予他们投票权,那么你就应该强令他们纳税。
  当初日本人完善了人造血液,真正使得吸血鬼们可以不靠喝人类的血液而“生存”,那时的吸血鬼就有可能迈出棺材。“瞧瞧,我们不必为了生存而牺牲人类,”吸血鬼们可以这么说,“我们不再是威胁。”
可我知道比尔在喝我的血时,是他最为兴奋的时刻。靠着“生命泉流”(最热销的人造血液的品牌),他也许拥有了相当稳定的吃食,可咬噬住我的喉咙的美好感觉无以伦比。比尔在整个酒吧的顾客面前会喝下一些瓶装的A型阳性血,但假如他打算要咬上一口苏琪?斯塔克豪斯——上天保佑我俩最好在私下里进行——那种感受截然不同。比尔从一酒杯的“生命泉流”里可体会不到任何带着***滋味的兴奋之情。
  “那么说一说,新的生意是什么?”我问道。
  “我买下了高速公路旁边的一排铺子,拉劳瑞餐厅那儿。”
  “之前归谁所有?”
  “贝尔佛勒家族最初拥有这块地皮。他们让西德尼?马修?兰卡斯特负责地产开发的***。”
  西德尼以前当过我哥哥的律师。他做了很多年的律师,比波西娅有权有势得多了。
  “那对贝尔弗勒家可是好消息。有好几个年头了,他们一直在使劲兜售那块地皮。他们迫切需要现金。你买下了地皮和沿街店铺?那时多大的一块地啊?”
  “也就四千平方米左右,不过地段很好。”比尔用我之前从未听到过的生意人口吻说道。
  “沿街的店铺有拉劳瑞餐厅、一家发艺沙龙以及塔拉服饰店?”除了乡村俱乐部,良辰镇上有点噱头的餐厅就只剩下拉劳瑞餐厅了。你会带着妻子去哪里庆祝你们25周年结婚纪念日;又或者当你想要升职时,会在那儿宴请你的老板;再者假如你真的想要约会你的梦中情人,你也会在那儿请她。可我也听说拉劳瑞餐厅盈利并不算丰厚。
我这一辈子也就比穷困潦倒的状态好上一丁点儿,对如何经营实业或管理业务往来一无所知。要不是我的父母运气极佳,在自家的田地里发现了一口小油井,赶在石油消耗殆尽前把开采石油赚来的每一分钱都积攒了下来,否则的话,詹森、奶奶和我肯定是过着艰难困顿的苦日子。至少有两回,在奶奶独立照顾詹森和我时,为了保住奶奶的房子、缴纳税收,我们差一点就要卖掉父母留下的那块地了。
  “这么说来,生意怎么做?你拥有的物业里开着三家店,他们付给你租金?”
  比尔点点头。“目前是这样,如果你想要弄弄头发,就去那家发艺沙龙吧。”
  我一生中就去过一次美发店。假如发梢变得毛躁分叉,我一般就去艾琳住的那辆拖车,她会把我的秀发修剪得平滑如初。“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头发需要打理?”我疑惑地问道。
  “没有,头发很漂亮。”比尔的回答很让人欣慰,“可假如你想去哪儿,他们提供??呃??美甲服务,还有护法产品。”比尔念出“护发产品”的腔调,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外国词。我拼命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还有,”比尔继续说,“随便带谁去拉劳瑞餐厅用餐,你都不用付账。”
  我扭过身直瞪着比尔。
  “塔拉也晓得了,如果你到她的店里消费,她会把你买下的所有衣服都记到我的账上。”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坏脾气在吱嘎作响,正欲发作。可遗憾的是,比尔对此毫无察觉。“这样子,换句话说,”我开口道,对自己冷静的嗓音感到非常自豪,“他们都知道要纵容老板的情人了。”
  比尔似乎觉察到自己犯了滔天大错。“哦,苏琪,”他开始恳求我的原谅,可我并不吃这一套。我的自尊心已经高涨,将我当面击倒。我的脾气并未消去大半,可当我要平复情绪时,我也做得干脆利落。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的男朋友那样,送我几束鲜花?或者一盒糖果。或者就买给我一张胡曼牌的贺卡,为什么你不这么做呢?或者送只小猫眯,再或者送条丝巾!”
  “我是想要送给你一些东西。”比尔谨慎地说道。
  “你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男人包养的金丝雀。你还当仁不让地让那些店铺里的伙计们对我留下这样的印象。”
  在昏暗的仪表板亮光下,我依稀辨认出比尔似乎在试图领会两者的差别。我俩刚刚开过通往含羞草湖的哪有岔路,借着汽车的前灯光束,我可以在道路靠近湖泊的那侧望见黑漆漆的森林。
  而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汽车引擎突然作响,熄火停住了。我认为这无疑是一种征兆。
  假如比尔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他肯定会提前锁上车门,因为当我钻出车门,朝着路边的林地走去时,他的神色确实震惊万分。
  “苏琪,给我马上回到车里!”天啊,比尔此刻真的失去理智了。好吧,这肯定让比尔强忍了许久。
  我迈入森林时,还冲着比尔轻蔑地举起了中指。
  我心里晓得,要是比尔想要我留在车内,我肯定还在车子里,因为比尔比我强壮了20倍,速度也比我快得多。在乌漆抹黑中走了一会儿,我几乎就要企盼他快点追上来。可我的自尊心又风起云涌,我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抉择。比尔几乎对于我俩关系的性质有所混淆,我想要他的头脑里把事情理顺。他可以就这么心情沮丧地奔到什里夫波特市,然后向他的顶头上司艾瑞克解释我的失踪。谢天谢地,那会让比尔处境难堪!
  “苏琪,”比尔从马路上呼喊道,“我要去最近的服务站找个机修工。”
  “祝你好运。”我屏息敛气,轻轻说道。哪个服务站有一名全天候工作的机修工,还在深更半夜开业?比尔想的大概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了,或者是别的时候。
  “苏琪,你的行为处事就像个小孩子,”比尔说“我会过来接你,但我不打算浪费时间。当你冷静下来,就赶紧上车然后锁上车门。我现在就要动身了。”比尔看来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我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沿着马路而去,这意味着比尔是在以吸血鬼的速度跑步,我同时感到了一股轻松和一丝挂念。他真的走远了。
他大概以为自己在给我留下一个经验教训,而事实恰好相反。我在心底里来回反复地告诉自己。毕竟,他马上就会回来。我很是确信。我只需要保证自己别跌跌撞撞地走到林地深处、一脚跌入湖泊里。
  在松树林里,一片乌漆麻黑。尽管天上没有挂着一轮圆月,今天却是一个无云的晚上,森林里的阴影黑漆漆的一片,映衬着开阔的空地里遥遥射来的清冽月光。
  我开始返身往马路那边走,然后深抽一口气,开始往良辰镇走去,与比尔的方向正好相反。我心里猜度着,在比尔挑起话头前,车子到底开出了多远。我安慰自己,时间肯定不是很长,另外幸好我穿了旅游鞋,而不是一双高跟凉鞋。我没有带上毛绒衫,裸露在露脐装和低腰裤之间的肌肤冷飕飕的,直冒鸡皮疙瘩。我慢慢地跑着步,马路上没有一盏灯,要不是有月光照着,我肯定早已摔得不***样。
  几乎就在我回想起刚刚有人谋杀了拉法耶特那刻儿,我就听见森林里传来的脚步声,与我走的路径恰好平行。
   我停住脚步,森林里的家伙也不在走动。
   我宁愿此刻就知道对方的底细。“好吧,谁在那儿?”我喊道,“假如你打算吃了我,就赶紧现身吧。”
一个女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头背脊突起、未曾驯化的野猪跟在她的身边。野猪的獠牙在阴暗处闪烁着光泽        
一个女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头背脊突起、未曾驯化的野猪跟在她的身边。野猪的獠牙在阴暗处闪烁着光泽。女人的左手拿着某种棍棒或者手杖,顶端上系着一撮不知什么东西。
“好极了,”我压低嗓门自言自语,“真不错。”这个女人和野猪一样吓人。我确信她并非吸血鬼,因为我可以觉察到他的内心活动;可她也定然是某种超自然生物,因此她也传送不出清晰的思维信号。不管怎样,我可以领会到她内心的大致想法。她感到满心欢喜。
  这可不是一条好消息。
  我希望那头野猪能对我有好些。在良辰镇周围,极少能看到野猪,尽管时不时会有一名猎人发现一头野猪;更为罕见的,就是能逮到一头野猪。那可是能把捕猎照片登到报纸上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这头野猪闻起来有股独一无二、令人畏惧的气味。
  我不确定该称呼谁。毕竟,野猪也许根本不是真正的畜生,而是一个变身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了解到世上存在着这种生物。长期以来,吸血鬼被认为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虚构形象,假使它的的确确存在于世上,那么其他那些让人激动不已、被我们认为是虚构形象的超自然生物同样应该存在。
  我真的是非常紧张,所以我硬是挤出一脸的微笑。
  女人留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在摇摆不定的光线下显露出不确定的深型发色,身上几乎一丝不挂。身上穿着某种内衣,不过衣服又短又破,还污迹斑斑。她赤裸着双足,冲着我回了一个微笑。我没有惊声尖叫,而露出愈加灿烂的美容。
  “我没有吃掉你的意图。”女人说。
  “听到这话,我挺高兴的。你的伙伴怎么样?”
  “哦,这头野猪。”仿佛她刚刚才注意到它,女人伸出手,抓挠着野猪的脖颈,就像我对待一条温顺的小狗那样。野猪凶气四溢的獠牙上下摆动。“它听从我的吩咐。”女人不以为意地说道。无需翻译器,我也能领会话语中的威胁。我尽量摆出一副同样随意的样子,同时扫视着我站立的这块空地,希望能发现一颗大树,等到无计可施时,我就爬到树上去。但是,在我可以够得到的范围内,所有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枝不繁叶不茂,它们属于北美火炬松。在我们这一带种植了数以百计的火炬松,为的是取用它们的木材。这种树直到四五米的高度才开始长出枝叶。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实情:比尔的汽车抛锚在那儿根本就不是意外,也许我俩的争吵也并非巧合。
  “你想要和我谈事情么?”我开口问她,一边转过身来看着女子,我发现她又走近了几步。此刻,我稍稍能看清楚她的面容,但是看清之后我感到更害怕了。她的嘴角边有着一块污迹,而当女人开口说话时,我望见牙齿上有深色的东西;这位神秘的女人刚刚生吃下了一只动物。“我看出你刚刚吃过晚餐。”我万分紧张地说了一句,刚说完话就忍不住要掴自己一个耳光。
  “嗯。”她说,“你就是比尔的心肝宝贝?”
  “嗯。”我说。我很反感那类措辞,不过我此刻的处境可不适宜坚辞所谓的立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真的很恼火。”
  “好像吸血鬼的怒火对我管用似的。”女人立刻就顶了一句。
  “劳驾,夫人,不过你到底是谁?假使你不介意我这么问的话。”
   女人再次露出微笑,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没关系。我是一名美娜德。”
  那是种希腊的神灵。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不过假如我的印象属实的话,那是一种性格粗野、居于大自然的雌性神灵。
  “那真有趣,”我一边说,一边因为我居然有此身价而苦笑着,“你今天晚上到这儿来,是因为????”
  “我需要给艾瑞克?诺斯曼带一条口讯。”女人一边说一边走近。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女人的情形。野猪一直在女人的身边哼哼,似乎它是与女人系在了一起。那股臭味难以形容。我看见野猪毛茸茸的小尾巴,那条小尾巴正在轻快而不耐烦地前后甩动。
  “口讯是什么?”我瞄了眼女人,接着就一个急转身,有多快就多快地逃之夭夭。要不是我在初夏时分喝过一些吸血鬼的血液,自己肯定无法及时地转过身,那时被咬中的就不是我的后背脊,而是脸庞和前胸了。我感觉就像是有个大力士挥舞着一把沉重的耙子砍将下来,尖齿狠狠地扎入我的肌肤,愈来愈深,最后撕开了我的背脊。
  我再也站立不住了,身子一个前倾,就势倒在了地上。然后听见女人在我身后大笑,那头野猪则哼哼地交换,接着我发现女人离去了。我躺在原地,痛哭了一两分钟。我使劲不叫出声来,发觉自己像一个干体力活的妇女那样大喘气,试图忍住疼痛。我的后背痛得让人死去活来。
  我此刻也恼火得很,但浑身就是没有一丁点力气。在那个婊子眼里,在那个美娜德看来,在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想法里,我就是一块活生生的公告牌。我一步步爬着,爬过掉落的嫩枝和粗糙的地面,爬过松针和尘土,我变得愈来愈愤怒。在疼痛和愤怒的双重作用下,我浑身颤抖,拉扯着自己前行,一直到我不再感觉自己只是一堆垃圾,活该丢了性命。我开始朝向汽车爬去,想要折返到比尔最可能发现我的地点,但是当我差不多到达马路时,我对置身开阔地的这个念头又多了一份担心。
  我一直以为马路就意味着帮助——但是呢,事实自然并非如此。就在几分钟前,我发现并非每个碰巧遇上的人都有乐于助人的性情。假如我遇上别的怪物、一些没填饱肚子的家伙,该怎么办呢?在目前这一时刻,我的鲜血的气味也许会引来一个猎食者;据说鲨鱼能够察觉到海水里一丁点血液的味道,而吸血鬼无疑就是“陆地版”的鲨鱼。
  于是,我又爬到了树丛里,而没有待在谁都可以看见我的路边。  这个地方看上去可不像一个很有尊严或者挺有意义的舍身取义的地方。这儿不是阿拉莫,也不是温泉关,只不过是北路易安那的一块路边林地。我大概还躺在毒葛上面。但是,我或许也活不到安然脱险的时候。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期待疼痛会开始消退,可疼痛却逐渐加剧。我无法抑制眼泪流下脸颊。我尽量不哭出声音,那样我就不会被人发觉,可是要保持完全的静默,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将精力全都放在了如何保持安静上,几乎错过了比尔。他正沿着公路踱步走来,朝树丛里窥望着,我从他走路的样子知道他对危险充满警觉。比尔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比尔。”我轻声唤道,不过靠着吸血鬼的灵敏听力,这声低唤就好比一声怒吼。
  他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眼眸扫视着阴暗处。“我在这儿。”我说道,还强忍住了一声抽泣。“千万小心。”我也许是一个活圈套。
  借着月光,我看见比尔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我知道他正在权衡轻重,就像我那样。我们的一个必须动起来,而我意识到要是我走到外面的月光下,假如有东西要袭击我俩,至少比尔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我伸出手,抓住青草,拼命拉着往前爬。我甚至都无法跪立起来,所以这样子前进是我的最佳速度。尽管我背部的肌肉一动起来就剧痛难忍,我还是用脚稍稍瞪了一下。在我爬向比尔时,我不想望着他,因为我生怕自己看到他的怒容就会软下心来。这几乎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苏琪,是谁干的?”比尔温柔地问我。
  “抬我到车上去,请把我弄出这儿,”我一边说,一边尽量打起精神。“如果我弄出许多动静,她也许还会回来。”一想到这,我就全身瑟瑟发抖。“带我去见艾瑞克,”我尽力保持声音的冷静,“她说这是给艾瑞克的一条口讯。”
  比尔在我身边蹲下。“我必须得抬你起来。”他告诉我。
  哦,不。我开始说:“肯定有别的方法。”可我知道我俩别无选择。比尔心知肚明,没有一丝迟疑。我还没有预期疼痛达到顶峰,他就迅速地把一只胳膊伸到我的身体下,另一只手抱住我的腰胯,一下子就把我摇来晃去地搁到了他的肩头。
  我大声地尖叫起来。之后我竭力不哭出声来,那样比尔就能听到可能的攻击声,可是我不怎么控制得了。比尔开始沿着马路跑回到了汽车里。车子早已经发动了,空转的引擎发出平滑的响声。比尔急忙打开后车门,像轻柔而迅捷地将我塞到凯迪拉克车的后座上。这样做,无可避免地会引起我的进一步疼痛,可比尔还是尽力减少我的疼痛。
  “一切都是她干的,”当我能连贯地说话后,我说道,“是她让汽车抛锚,令我跑出车去的。”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惹起了我和比尔的争吵,我还不是很确定。
  “我们稍后再谈这事。”比尔说。他以最快的车速朝什里夫波特市开去,而我则紧紧抓住车内的坐垫,试图控制自己的疼痛。
  关于那趟车程,我还能记得的,就是车子仿佛行驶了至少两年之久。
  比尔不知怎么把我带到了“尖牙同盟”酒吧的后门,然后就砰砰地踢门,像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谁在那儿?”帕梅拉冷冰冰地问道。她是一位相当漂亮、金发碧眼的女吸血鬼,我之前见过她好几回,她性格很敏感,做起生意来则是敏锐又干练。“哦,是比尔来了。出了什么事?哦,雅米雅米,太美味了,她在流血呀。”
  “把艾瑞克请过来。”比尔说
  “他一直都在这儿侯着。”帕梅拉张嘴说道,然而比尔早己扛着我大步走过她的身边,我就像一个血淋淋的猎物,在他的肩头上摇下摆。我到了那时,早已经晕头晕脑,即使比尔把我扛到酒吧前台的跳舞区,我也不会介意,可是并非这样,比尔带着一肚子的怒气,扛着我冲进了艾瑞克的办公室。
  “我要记在你的账上。”比尔厉声骂道,而我则不停地呻吟起来,因为比尔在摇动我,仿佛是想把艾瑞克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我无法想象艾瑞克怎么还会去看别的地方,要知道我此刻可是他办公室里的一名发育成熟的女性,大概还是惟一一名全身流血的女人。
  我非常乐意当场昏厥过去,变得毫无知觉。可是我没有那样干,只是倒在了比尔的肩头,疼痛不止。“真该死啊。”我嘟囔道。
  “亲爱的,怎么了?”
  “真xx的。”
  “我们得让她趴在沙发上,”艾瑞克说,“就这儿,让我???”我感觉另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双脚,比尔似乎是扭身蹲到了我身子底下,他俩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我抬到艾瑞克刚刚为自己的办公室购置的豪华沙发上。沙发有股新家具的气味,还是皮革质地的。我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沙发,很庆幸艾瑞克买的不是布艺沙发。“帕梅拉,喊医生过来。”我听见脚步声离开了房间,艾瑞克蹲了下来,望着我的脸蛋。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蹲伏,因为艾瑞克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活像一名古时候的维京人。
  “你遭遇了什么事?”他问道。
  我怒目瞪着艾瑞克,欲说无言。“我是一条带给你的口讯,”我几乎是耳语般地说道,“森林里冒出一个女的,让比尔的车子抛了锚,兴许还让我俩吵起了架,接着她就牵着一头野猪找到了我。”
  “一头野猪?”即使我说那个女人的鼻子上停着一只金丝雀,艾瑞克也不会更加的惊讶。
  “会哼哼叫的,背脊凸起,就是野猪。她说想给你带一条口讯,接着就想咬我的脸蛋,幸亏我及时地转过身,但她咬中了我的后背,然后就离开了。”
  “你的脸蛋。她有可能早已咬中你的脸蛋。”比尔叹道。我望见他的双手紧攥,搁在大腿两旁,随着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又放到了背后。“艾瑞克,她被咬的并不是很深。苏琪,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琪,”艾瑞克轻柔地说,“这个女人看上去模样如何?”
  他的脸孔凑在我的脸蛋旁边,金色的头发几乎就要碰到我的脸。
  “她看上去就像个疯子,我会告诉你她的长相。她还叫你艾瑞克?诺斯曼。”
  “那时我和人类打交道时候用到的姓氏。”他说,“看上去像个疯子,你的意思是她的模样???如何?”
  “她衣衫褴褛,嘴角边、齿缝里都是血,就好象刚刚生吞活吃了什么东西。她还拿着一种手杖样子的东西,最上头挂着不知什么东西。 她的头发很长,纠缠在一起???瞧,说起头发,我的头发都粘到后背上了。”我气喘吁吁地说。
  “嗯,明白了。”艾瑞克开始试图将我的长发从伤口上扯下,随着血液的凝固,长发起到了粘合剂的作用。
  帕梅拉随后带着医生走了进来。假如我指望艾瑞克请来的医生是那种正常的医生,譬如挂着听诊器、带着压舌板的那种白大褂,我就注定要再一次大失所望了。进来的医生是名侏儒,她压根不用弯下腰,就能看到我的双眼。侏儒女医生检查了我的伤口,同时比尔在一边走来走去,因为紧张全身发抖。女医生穿着一条白裤子和一件束腰外衣,就像医院里的医生那样;呃,应该说是像过去的医生那样,如今的医生都开始穿起了绿大褂、蓝大褂,或者其他趁巧想到的疯狂颜色。她的脸蛋被鼻子占去了大半,皮肤属于橄榄色,金褐色的头发挺粗糙的,发丝粗得让人不可置信,像波浪般起伏摆动。她把头发剪得短短的,让我不禁联想起了托尔金笔下的霍比特人。也许她就是一名霍比特人。在最近的几个月里,我对现实世界的理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是哪一种医生?”尽管此时我需要花费不少工夫才能集中起精神,我还是开口问道。
  “治疗师。”他用低沉得让人大吃一惊的声音回答道,“你中了毒。”
  “这就是为啥我一刻不停地在想自己就快翘辫子了。”我嘀咕了一句。
  “你会的,马上就会死。”她说。
  “谢谢你,医生。对这种毒,你有医治的方法吗?”
  “你们手头的选择并不多。你已经中了毒。你有没有听说过科莫多巨蜥?它们的嘴巴里充斥着各种细菌。这么说吧,美娜德咬出的伤口具有同样的毒性。假如科莫多巨蜥咬了你一口,它会跟踪你几个小时,等待细菌把你杀死。对美娜德来说,迟迟来到的死亡给她们增添了乐子。对科莫多巨蜥来说,又有谁知道底细?”
  “医生,感谢你的这番“国家地理杂志探秘之旅”,你能做些啥?”我紧咬牙关,发问道。
  “我可以缝上暴露的伤口,但你的血液已经被污染了,必须要抽光血液,再换上新的。吸血鬼们能干这种事。”这名善良的医生似乎对大家可以通力合作的前景感到欢欣不已。
  他转过身,对着那些聚在一块的吸血鬼。“假如你们中的一个喝下有毒的血液,那个人会感到不舒服。美娜德释放的是魔法元素。对你们这些人来说,被科莫多巨蜥咬上一口,则是啥毛病都没有。”医生开怀大笑。
  我恨死她了。我都疼得眼泪如溪流般淌下脸庞了,她还哈哈大笑。
  “那就这么办,”他继续说,“当我做好手术,你们每个人咬上一口,吸掉一点血液。然后我们就给她输血。”
  “要输人类的血液。”我说道,等待着医生完全清楚地明白我的意思。曾经有一次,我不得不喝下比尔的血液,为的是重伤之后能够大难不死。另外有一次是为了通过名目繁多的测试。我还曾经意外地喝过另一个吸血鬼的血,事情和听上去一样的离奇。在喝过吸血鬼的血后,我曾经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变化,我可不想再喝一回吸血鬼的血,使得那种变化随之强化。在时下的富人中间,吸血鬼的血液是最上乘的灵丹妙药,可对我来说,他们的行为处事与我绝对无关。
  “如果艾瑞克能动用一点人情关系,搞到一些人类血液,就可以了。”侏儒医生说,“最少可以输一半人造血液。顺便提一句,我是路德维格医生。”
  “我可以搞到血液,我们也应该把她治愈。”我听见艾瑞克的这番话,大松了一口气。在此时此刻,我宁愿付出多少都要看一眼比尔的脸庞。“苏琪,你是什么血型?”艾瑞克问道。
  “O型阳性。”我回答道,心里很高兴自己的血型是这么的稀松平常。
  “那该不成问题,”艾瑞克说,“帕梅拉,你能搞定这档子事么?”
  房间里又响起了一阵动静。路德维格医生往前弯下腰,开始添我的后背。我浑身一阵战栗。
  “苏琪,她是医生。”比尔说,“她用这种方法给你治病。”
  “但她会因此而中毒。”我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想一条拒绝的理由,既要听上去不像对同性恋者退避三舍,又不像是歧视身材矮小者的口吻。千真万确,我不想让任何人添我的背脊,无论是女侏儒还是身材魁梧的男性吸血鬼都不行。
  “她是治疗术士,”艾瑞克带着斥责的语气说,“你必须要接受她的治疗。”
  “哦,好吧,”我答道,甚至都没有留意我的语气是多么的愠怒,
“顺便提一句,我还没有从这里听到一句‘对不起’。跟自我保全的心态相比,此刻冤屈不满的情绪已经占了上风。
  “我很遗憾美娜德选中你作目标。”
  我瞪着艾瑞克。“还不够有诚意。”我说。我试图摆出一副强悍的模样,牢牢控制这场对话。
  “天使般可爱的苏琪***,你是爱与美的化身,我万分地抱歉,邪恶而狠毒的美娜德为了给我传递一条口讯,冒犯了你光滑有致而性感无敌的胴体。”
  “这才像样。”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感到阵阵的刺痛,在听了艾瑞克的奉承话后我会更加的心满意足。(医生的治疗并不是很舒服,)道歉,最好是出自真心实意,或者是精心构思过的美言佳句,而既然艾瑞克没有一颗能感觉歉意的心(至少截至目前我还没有注意到),他的最佳策略就是用好话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这条口讯:他将与你开战?”我试图对路德维格医生的举动视而不见,向艾瑞克问道。我浑身上下都在冒汗,后背的疼痛一直在折磨着我。我感觉到眼泪淌下脸庞。房间里似乎充斥着一股***的雾气;所有的摆设看上去都颜色惨淡。
  艾瑞克忽然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大对劲,”他谨慎地说,“帕梅拉?”
  “血还在送来的路上,”她说,“现在情况很糟糕。”
  “动手吧,”比尔心急如焚地说,“她脸色都变了。”
  我几乎是百无聊赖地想到,自己的脸色到底变成了什么颜色。我再也无法抬起脑袋避开沙发了,之前我试图用那样的姿势来让自己看上去更警觉些。我把面颊靠在皮革沙发上,汗水立即就把我和沙发表面粘到了一起。从背部的爪痕开始,火灼般的刺痛袭遍全身,越来越剧烈,我大声地叫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侏儒医生从沙发一边一跃而起,弯腰检查我的瞳孔。
  他摇了摇头。“唉,假如还有任何的希望。”她这么说道,然后声音仿佛变得非常的遥远。她手上拿着一管注射器。我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艾瑞克的脸孔越移越近,似乎还冲我眨了眨眼。
            
  我很不情愿地睁开着双眼。我感觉自己睡在汽车里,或者是在一张直背长椅上打瞌睡,我肯定是在一个既不合适又不舒服的地方睡着了,感觉四肢乏力,浑身作痛。帕梅拉坐在一米外的地板上,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我看。
  “这能行,”她评说道,“路德维格医生是对的。”
  “棒极了。”
  “是啊,假如我们在找到机会从你身上榨出点好东西前,就失去了你,那可真是憾事一桩,”帕梅拉一板一眼的语气让人很吃惊,“在和我们有联系的人类中,美娜德还有许多其他目标可供选择,而那些人都远远比你可消耗得起”
  “帕梅拉,谢谢你这番掏人心窝的安慰话。”我呢难道。我感觉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程度达到了顶点,仿佛先被浸到了一缸子汗水里,然后在尘土堆里翻滚了好一阵子,甚至连我的牙齿都感觉沾满了尘土。
  “甭客气。”她一边说,一边就差一点要笑容满面了。这样看来,帕梅拉还是有点幽默感的,不像吸血鬼一族广为人知的那样全无幽默感。你永远不会看到吸血鬼站在舞台上担任喜剧演员,人类的笑话只会让吸血鬼们“哈哈”地冷笑数声。(听过一些吸血鬼族的笑话,你会连续一个礼拜被噩梦缠绕。)
  “出了什么事?”
  帕梅拉重新将手指放回膝头。“我们照着路德维格医生的吩咐做了。比尔、艾瑞克、周、还有我,每个人都吸吮(shun)了你的血,把你吸的几乎毫无血色后,我们开始给你输血。”
  我思忖(cun)了片刻,很高兴自己老早就已昏迷不醒,不必清醒地经历那段过程。比尔常在我俩***时吸吮我的血,所以我将它与***爱抚的高潮联系到了一块。这么说吧,假如我清醒地面对这一幕,要我把自己“奉献”给这么对人,那会令我尴尬到极点的。“谁是周?”我问。
  “看看你能不能坐起来,”帕梅拉建议说,“周是我们新来的酒保。他的回头率可真高。”
  “哦?”
  这是我有生以来洗过的最舒服的一次澡了。
  我必须慢慢地、小心谨慎地移动身子。我发觉自己浑身瑟瑟发抖,就像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譬如说肺炎,或是一种厉害的流行性感冒。估量起来,我可能真的生了病。在我擦干身子时,帕梅拉将浴室门打开一个口子,给我递上一条内裤,真是既让我意外又令我开心。内裤非常小,还镶满蕾丝花边,几乎不能称之为衬裤。但至少这条内裤是干干净净的。我一心想着找到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这个念头浮起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我穿着内裤和白衬衫,赤着脚走出浴室时,发现帕梅拉已经把我的脏裤子和其他东西卷在一起,塞进一个塑料袋,好让我带回家去。映衬着雪白的衬衫,我的茶色肌肤看上去更黑了些。我缓缓走回艾瑞克的办公室,从我的皮包里掏出发梳。正想把这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理整齐时,比尔走进屋,一把抢走了我手中的梳子。
  “亲爱的,让我来吧,”他温柔体贴地说,“你感觉怎么样?拉起衬衫,让我看看你的背。”
  我依着比尔的话做了,心中却忐忑地想着,办公室里千万不要装着摄像头哦。
  “看上去怎么样?”我转过头问比尔。
   比尔简明扼要地说:“会留下疤痕。”
  “我料到了。”幸好疤痕是在后背,而不是我的前胸上。身上带点疤痕,总好过送掉小命。
  我放下了衬衫,比尔开始梳理我的头发,那是他最乐意干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我又变得疲惫不堪,坐在艾瑞克的椅子上,让比尔站在我的身后。
  “那么美娜德为什么挑中了我?”
  “她可能一直在等待头一个经过那儿的吸血鬼,却发现你跟我在一起——要逮住你方便得多——你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她引得我俩吵架?”
  “没有,我认为那是巧合。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那样生气?”
  “比尔,我很累,我不想解释。我们明天再谈这事,好么?”
  这时,艾瑞克和另外一个吸血鬼走了进来,我知道那肯定是周。一照面,我就明白了周为什么能引来无数的顾客。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位亚籍吸血鬼,而且他英俊得简直让人吐血!他全身上下——至少是我看得见的部位上——布满了花纹相当复杂的纹身,我听说日本山口组的成员最喜欢纹上这样的花纹。无论周在世的时候是不是黑社会分子,他如今肯定属于危险分子。过了片刻,帕梅拉进来说:“门都锁好了。路德维格医生也走了。”
  这么说来,“尖牙同盟”酒吧今晚歇业了。那么现在肯定是凌晨两点了。比尔继续为我梳理着头发,我则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心里很是在意自己衣不遮体的模样。不过,我突然又想起艾瑞克个子这么高,他的衬衫穿在我身上,就像穿了短裙一样盖住了我的下半身。我琢磨着,肯定是因为穿着的法国式比基尼短裤让我困窘不安。还因为我没有戴文胸。上帝慷慨地赐予了我一对傲人***,如果我没有穿文胸的话,一切都会显露无遗,绝不会弄错。
  但是无论我此刻是否衣不遮体;无论比起此刻来,这些人是否见过更加暴露的胸脯,我都得注意自己的淑女礼节。
  “谢谢各位救了我的性命。”我致谢道。我的说话语气并不是怎么热情洋溢,但我希望他们可以体会到我的真心实意。
  “这纯粹是我的荣幸。”周说道,声音带着一股不容误解的挑逗。他说话稍稍带着些口音,我对亚洲诸多族裔的不同口音特征见识不广,无法辨明他最初来自哪个国家。但我很确信,“周”并非他的全名,但是所有的其他吸血鬼都这么称呼他。“假如没有毒液的话,那就十全十美了。”
  我感觉比尔在我身后绷紧了身体。他把双手搁到我的肩头,我伸出手把十指贴紧了他的十指。
  艾瑞克说:“咽下这些毒液,物有所值。”他将手指凑到唇边,亲吻了一口,仿佛在啧啧称赞我的鲜血的芬芳。真是恶心。
  帕梅拉微微一笑。“苏琪,随便什么时候想要帮忙,就说一声。”
  哦,真是不敢相信的好事。“比尔,你也一样,谢谢你。”我一边说一边把脑袋往后倚靠在他身上。
  “这可是我的特权哦。”比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说道。
  “在苏琪撞见美娜德前,你们两位吵了一架?”艾瑞克问,“我听苏琪说的是这件事么?”
  “这是我俩的家务事。”我语气尖厉地回答说,而那三名吸血鬼冲着彼此笑了一笑。我有点儿讨厌这一幕。“顺带一句,今晚你到底为什么召我俩到这儿来?”我开口问道,满心期待这样就能转移有关比尔和我吵架的话题。
  “苏琪,你还记得对我的承诺么?只要我保住牵涉其中的人类的性命,你就运用你的读心术助我度过难关?”
  “当然记得。”我可不是一个会忘记诺言的人,特别是当这个诺言是对着吸血鬼许下的时候。
  “自从比尔被任命为第五区的调查员,我们碰见的疑案就不是很多。可是的第六区——也就是得克萨斯州——急需你的特殊才能。所以,我们就把你借调给了他们。”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地被租了出去,就像是借出一把链锯或者一台锄耕机。我不禁要想,达拉斯市的吸血鬼有没有支付一些押金,以防族货物品发生损坏?
  “比尔不去,我也不会去。”我坚毅地盯着艾瑞克的双眸。比尔的手指轻轻按了我一下,我由此明白自己问对了问题。
  “他会去的。我们可不许他们讨价还价。”艾瑞克满脸笑容地说。这一幕可真是让看者惶恐不安,因为艾瑞克对某种事满心欢喜时,他的一对尖牙就会森然必露。“我们害怕他们也许会扣留你,或者杀害你,所以派遣一名保镖始终是交易的一部分。还有谁比比尔更适合当保镖?如果有什么缘故使得比尔无法保护好你,我们会立刻派出另一名保镖。达拉斯市的吸血鬼也答应提供汽车、司机、住宿以及三餐。当然了,还有可观的酬金。比尔会从中抽得一部分钞票。”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班?
  “你一定可以和比尔商量好你的财务安排。”艾瑞克语气平和地说,“我确信这些酬金足够补偿你在酒吧的工作旷工而造成的损失。”
安?兰德斯有没有写过“当你的恋人变成你的财务总管”的话题?
  “为什么美娜德会袭击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突然问道。我希望自己刚才拼对了“美娜德”这个词。“娜艾德是水中仙女,得律阿德斯是林中仙女,对吧?那么为什么美娜德会出现在森林里?美娜德不就是被酒神巴克斯逼疯的女子么?”
  “苏琪,你真是深不可测。”艾瑞克过了良久,才回复道。我没有告诉他,我是从一本侦探小说里了解到这些典故的。就让他误以为我阅读过原汁原味的古希腊文学典故吧。这对谁都没坏处。
  周开口了:“神祗如此完全地临幸一些女人,使得他们成了不朽之身,至少也是接近于不死之身。巴克斯是葡萄酒之神,自然而然,酒吧对美娜德具有非常强的吸引力。事实上,最有趣的是他们不喜欢其他的黑暗生物搅和进来。美娜德认为由饮酒发出来的暴力专属于她们;如今没有人光明正大地尊崇她们的酒神,她们就靠这些暴力过活。她们还会受到自尊心的吸引。”
  真是当头一棒。今天晚上,我和比尔难道就没有感受自己的自尊了么?
  “我们只听闻到一些传言,说我们这区来了一个美娜德,”艾瑞克说“直到比尔带你进来,才证实了传言。”
  “那么她警告了你什么?她想要些什么?”
  “向她进贡,”帕梅拉说,“我们是这么猜的。”
  “哪一种?”
  帕梅拉耸了耸肩。似乎我只能得到这种回答。
  “哪些贡品?”我问道。又是大眼瞪小眼。我有些恼火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假如你们不向她进贡,她将会怎么做?”
  “她会不断地做些疯狂的事。”比尔听上去忧心忡忡。
  “会到酒吧来吗?比如说莫洛特酒吧?”虽然这儿附近还有不少酒吧,我还是首先向到了莫洛特酒吧。
  吸血鬼们彼此对视了一眼。
  “她还会侵入吸血鬼的酒吧,”周说,“历史上曾经发生过。比如1876年万圣节发生在圣彼得堡的大屠杀。”
  吸血鬼们全都肃穆地点了点头。“我当时在那儿,”艾瑞克说,“动用了20个人才清洁干净。我们还不得不把格雷戈里送上行刑柱,所有人一起上才办成这事。你肯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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