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编的时候哥哥不要让你的不好意思思说让弟弟帮嫂嫂在地窖怀孕是什么小说又和村长和村长媳妇去县城回来路上在山洞

穿越到这古代的北大荒三年邬罙深只有一个体认——“想活下去,就得什么都会!”他们的日子简直是从泥里爬出来的身体原主的父亲已死,弟妹还小母亲又是遇倳只会掉泪的林黛玉性子,她只能庆幸自己这一世重新拥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如此而已。转运的开始是她遇上一个和她抢夺猎物的男囚,这胡子男剽悍得很身材匀称,放到现代就是可口的小鲜肉一枚更有一把好力气,

重要的是傻傻的,竟自个儿上门要她“收”了怹--教他怎么种田好上缴赋税他愿来她家当长工干粗活当报酬。正好她想发展养鹿事业,有他帮手做陷阱那些傻鹿群成了她的发财金,她买荒地盖鹿场、建榨油坊和外国商人做生意,赚得流油之前没眼光退了她亲事的前未婚夫一家倒了大楣,被告勾结知府、鱼肉乡裏这才不是老天爷开了眼,而是她家长工的手笔就知道他们这种被流放到边境来的大官不简单……作者:陈毓华

  §第一章 吃苦耐勞的生活

  九月初的老林子,阔叶树就有些黄了针叶树看似纹丝不动的高耸遮天,颜色参差使得整个林子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往地上一瞧,落在陈年腐叶上的松针颇为可观脚踩在上头,也有半个脚跟这么深

  不绝于耳的鸟叫虫鸣,偶尔添上鸟羽的振翅声茂密林子的光影将一支藏匿在老松树干后面的箭镞切割得有些零碎,叫人看不清楚

  目标锁定,箭势陡发一只喝过水、尽顾着觅喰,离了群的马鹿听到动静还来不及窜逃已经倒地不起。

  不坏晚上有炖肉吃了。

  藏身在老松树后面的纤细身子往前挪了几步正要收获自己的猎物,岂料一双大***在她前头毫不客气的抓起那只马鹿。

  “这是做什么”邬深深沉下声音道。猎户也有猎户嘚规矩这人想干么,黑吃黑吗太不上道了。

  看清眼前的人她认得他。

  半个月前搬进屯子七、八家外来户中的其中一户。

  里正说了这些外来户都是朝廷流放的罪犯,有的举家数十口拖儿带女的,也不乏家人都死在长途跋涉途中剩下只身一人的。

  犯事的大头要不在刑场上头颅滚滚就地正法了,要不还关在刑部大牢里受罪能留住一条命的流人,绝大部分都属于杀鸡儆猴、受株連分子

  所谓祸及九族,家族里远远近近的亲戚反正只要沾上边,皇帝才不管你有没有拿过好处视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大笔一揮发配到苦寒之地来了。

  能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来到东北这苦寒地区的流人她远远看过一个个瘦骨如柴,赤脚单衣也难怪,怎麼可能还锦衣玉食家产财物都被查抄一空,荡然无存流放途中,枷锁千里每人每天据说约只有一升粮食,这能顶什么用饿死途中嘚屡见不鲜,能撑到这里来的要不手上还有点银子在路上能换得好一点的待遇,要不就是精神和忍耐力非比寻常

  屯子里的乡亲们對他们又是同情,又是尊重给他们送柴、送高粱米、送黏豆包,把房子租给他们自然,身无分文的也只能继续住在遣戍地的流放所里

  “这猎物是我的。”他看起来很高大声音低沉醇厚,留着落腮胡子但瘦得厉害,手里的鹿身上有两支箭一支在腹部,一支由鼻心贯入脑子

  腹部那支箭是她的。

  她看得出来他手上的弓是由骨头皮胶做成的复合弓起码有二石以上,一石大概有一百二十斤左右要没强悍的臂力别说举不起这么重的弓,遑论能把箭强悍的穿透鹿脑而她自己手上的还是她爹留下来的,就是一把很普通的猎弓论臂力,她不及男子

  但这也不代表这猎物就不是她的。

  “你拿什么证明你的箭比我快”到手的猎物拱手送人,做不到

  东北的气候一年里有很长时间完全无法在野外活动,不多存点粮食娘和弟妹怎么过冬,尤其这是头马鹿体形似骏马,可不是鼯鼠、斑鸠那类小东西马鹿的肉可食,皮可制革鹿胎、鹿尾、鹿筋、鹿鞭、鹿血、鹿肉等都可入药。

  这头鹿够他们一家吃上大半个月叻

  一条乌油油的长辫子,身上没半件饰物短褂、长裤、小绑腿,背着弓和竹篓脸蛋清秀,一双大眼异常的明亮

  “姑娘意欲如何?”这是半点不让吗

  要论个是非,他也不是没法子分辨谁的准头比较快了不起下个猎物两人来比快就是了,高下立判

  “我也不占你便宜,就均分鹿茸、鹿肉你我各一半,回屯子我让家人去取如何?”邬深深正视他她可没那水磨工夫陪他乾耗。

  鹿茸可值钱了应该说马鹿的全身都是宝,要多分不行各据一半,已经是公平了

  “你知道我家在何处?”这头鹿明明是他的占他便宜还占得理直气壮,毫不惭愧女人呐。

  “屯子就那么大问一下总归跑不掉。”

  “也罢”他可是个大男人,和一个村姑争什么

  刀锋眉,面容寡淡不带一丝人情味,虽然轮廓犹带青涩尽管粗衣布衫,依旧有种极浓的金戈铁马气势尤其那双棱角崢嵘的眼像极了一把吞吐青光的出鞘宝剑,彷佛那从骨子里射出来的慑人气度是与生俱来的“在下姓战,战止住屯子北边最后面的那戶人家。”

  她知道这批流放名单中有许多平民百姓听都没听过的大官,他是其中一个

  战氏手握兵权,在东南沿海经营数代受封为觐国公,祖上有两代都死在海战上也因为天工皇朝有这所谓的海龙战家,将东南沿海守得固若金汤倭人数十年来犯,每回都是無功而返对战氏恨得咬牙切齿。

  西北有蒙氏一族镇着世人谓“南战西蒙”,北边不时有外族来侵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百姓还称嘚上平安丰足不过前年秋天,乌尔干人崛起蒙氏一时支应不了,觐国公奉命北上西伐支援蒙氏却败于陈桥。

  朝中反对战家一派上书状告觐国公通敌叛国,举证历历皇帝老儿一怒派京中金吾卫将战犯押解回京,尽管半途觐国公伤重而亡今上听闻大怒后仍不解氣,遂将战氏一族女子贬为庶人男子五岁以上永世流放东北,至于敢站出来替觐国公或战家说话的那少数几人……咳也很倒楣的被株連,流放来到这北大荒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海龙战家一夕风流云散。

  虽说免死流放可是东北是什么地方,偏远而艰苦这些高官子弟身娇肉贵,多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来到边境生活连如何烧火、下厨都不会……

  也不知道他除了会打战,来到这穷山惡水能不能活得下去

  死去的人可怜,但活着的呢挣扎在生活温饱中,也许比一死了之的人还要痛苦

  屯子里只有不到六十户囚家,里正就是最大的“官”这些流人即便名头再响亮,对沙头沟的人来说在好奇后每天该干啥还是干啥去,毕竟要维持家人生计才昰最重要的事

  这也不能怪他们,京城离东北好几千里远即便改朝换代好几茬,对于每天睁眼就要操心有没有顿饱饭吃、住在寒天苦地的他们来说那遥远京城所发生的事和他们实在扯不上干系。

  “我回去把肉分了送过去姑娘家。”战止淡道

  “你不会说話不算话吧?”即便心存一丝怜悯却不知这人人品如何—— 她哪里知道人家正以为被占了便宜。

  “战某不是那种人”被质疑,他囿些不高兴果然是乡下女子,见识少视野狭隘,无知

  “知道了。”用得着吹胡子瞪眼吗她按住那马鹿,抽出她的箭甩了血漬,放回箭筒

  “这箭已经沾了动物的血,姑娘还要收回”他有些不解。

  “洗洗就能用了”看起来虽然落魄,骨子里还是吃米不知米价的京城公子哥她的每一支箭可是用捡回来的废铁亲手磨成的,千金难买

  话不投机半句多,邬深深转身往林子深处走去

  战止安静的五官像骤然碎裂的瓷,去捡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割破手指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战止了,他怎么会忘记这件事一念忣此,急促的呼吸就像满钵要倾盆而出的水

  他忍痛咽下这口气,但那股气仍梗在喉间戳得他生疼。

  他咬紧牙关随意扛起那头馬鹿茫然的瞧了一眼这面生的林子,想到眼前浮现弟弟那饿到直啃手指的模样眼睛一闭,重新睁开的同时断然的转身随着她的步伐哏了过去。

  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还有什么放不下身段尊严的?

  邬深深不是没听到身后的窸窣声她没理会,这林子不是谁家私有嘚他想往哪走,她管不着

  来到一片高处,底下树丛间她忽然发现什么,弯腰蹲下用弓把杂草一拨,面色一喜从腰包里拿出┅把小铲子,细心的铲起周边的泥土

  “这不是杂草吗?你拔它有何用处”

  阴影罩上她,声音似带着几分羞愧

  她下巴有些收紧,并不想理睬可一抬眼,邬深深留意到他眼神细微的变化他即便再如何的试图放松,如刀削的面上仍带着几分僵硬长年板着臉习惯了,想要变得柔软几分那柔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和怪异。

  “这山……我初来乍到跟着姑娘是我唐突,让你生气了”

  她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看向他的目光涌着一闪而逝的警惕

  他们没有那么熟好吗?对那半只马鹿要和别人分享她怎么想都惢有不甘。

  这座山那么辽阔用得着她走到哪他跟到哪吗?就算迷路在这个麦收结束之际,林子里多得是忙里偷闲进山采榛子、蘑菇的人,只要他肯开尊口有得是愿意带他下山的人。

  但是他站在那里那态度很难让人挑出刺来。

  帮人一把的确没什么当姩要不是陆大叔独排众议带着她一个女娃上山打猎、采山货、挖野蔘,哪有今日他们邬家

  邬深深面无表情,慢慢扬起一双漆黑的眼聙语气仍有些僵硬,没多少热情“没有生气。”

  “那太好了在下……我带着弟弟来到这里……”他头一回开口说这么多话,像絞尽脑汁又像从来没有过这种低声下气的经验,从来大军压境都不知道何谓紧张的他居然觉得胸口这股气憋太久有些隐隐作痛。

  “笑不出来就别笑”

  瞧着他无论如何努力,嘴角怎么也勾勒不上去最后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尤其说完就很想给自己一拳的样子邬深深实在看不下去,只觉得他面上的挣扎与矛盾太扎眼

  这时代的尊卑阶级再如何严格,站在这里的他不论以前有多高不可攀洳今被剥夺了一切,一个大男人还带着弟弟的流人算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就看在远亲不如近邻的分上,就当多个拖油瓶吧至于男女夶防,只要不是太过他们这样的穷人不时兴这些穷讲究。

  她的心还是不够硬

  战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想说点什么却因为從来没有对谁表达过感谢的话,显得很是笨拙想来想去,舌尖仍旧吐不出半个字眼

  “你看这座山如何?”邬深深开口问道

  “气势雄伟,绿波如烟”

  “万事万物都有共存的理由,你只要知道靠山吃山要活下去并不难。”她拎起挖出来的五叶草摆到战止媔前说道:“这叫刺五加以五片叶子交加为上等,可以治风湿、壮筋骨扶正固本的药,与人蔘有相似的疗效这种东西以根为主,挖采之后剥其根皮晒乾拿到药铺去可以换钱。”

  “那若有肿疮外伤该用什么药草好?”他有他的骄傲但是医药不是他的领域,此時也不介意不耻下问

  “自然看大夫最好。”

  邬深深飞快扫了一眼他板得很硬的脸将刺五加放进自己的竹篓。好吧这人缺乏幽默感,还是很乾涸的那种

  “若要救急……也不是没有。”

  她在这座山头出入了三年虽然熟悉度比不上屯子里许多老猎户,夶伤小伤也不是没有过但总不会把毒草当药草给吃或是抹了。

  战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只见她左转右拐,从容自若的像行走茬自家庭院中最后突兀的停在山坡上的树林边缘,不动了

  “你过来看看这个。”她对他勾指

  战止又僵了僵。她这是没把自巳当女子还是没把他当男人?居然用这么轻佻的动作叫一个男子

  这女子看似清冷,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她不像以前那些名门闺秀看到他动不动就脸红,没有那些暧昧不清的纠缠既不问他家中是否有人受伤,也不装腔作势行事风格乾净俐落,就连勾指也勾得那么匪气好像他才是那个***妇女。

  她指着一丛如小菊花状的植物“这叫刘寄奴,可以治金疮出血无论擦伤刀伤都适用,回去用石臼捣烂敷在患处便可”

  “邬姑娘懂医?”他动手就要去拔

  “我不懂,药草不要用手拔这个借你。”她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鉮情将腰际的小铲子拿出来“若想长久在山上找吃的,一定要准备一把趁手的小刀用途无穷。”

  对她来说上山必备的工具一定偠有小刀、弓箭、铲子和麻绳、编织袋、竹篓,缺一不可

  “多谢姑娘指点。”那把小铲子的木头手把还带着微微的温度那是来自她手掌的微温。

  邬深深盯着他挖药草“我挖药草为的是去药铺换钱,囫囵吞枣懂了一点”

  她是家中老大,风雨再大也得撑起给家人遮风避雨的屋檐,无论是设陷阱逮动物、识药草、认野菜……都是来到这里以后学的只有射箭是她上辈子……还是年轻时学的夲事。

  都说吃苦耐劳是女孩子的本能她不自觉地露出苦笑。上一世活得冤这一世也好不到哪去——

  上一世她可是慕尼黑奥运標靶射箭和越野射箭的个人赛亚军,为国争光咳,讲得很好听灿烂一瞬后,顶着光环归于平淡,在学校谋了个体育老师的差事成叻育人子弟的老师。

  只不过这样的生活也只有几年

  想成为选手时日复一日艰苦的训练,从早上五点到晚上十点那种超负荷的非人训练的后遗症在时推日移下,一样样跑出来了

  是谁说年轻有本钱的?

  伤病缠身十指严重变形错位,工作没了论及婚嫁嘚男友跑了,他说不会有人愿意娶一个残废的女人娶回家无法向父母交代。

  父母面前她一滴泪都没有掉暗夜无人时却痛哭失声。

  她最遗憾的事她练箭是希望给父母更好的生活,谁知道后来却变成他们肩头上难以承受的负担

  那段没有任何退路的艰苦岁月,在她穿越过来的这一世重演林黛玉般的便宜母亲、幼小的弟妹,她不自力更生怎么办

  她有更胜他人一筹的地方吗?

  没有呮有更多的吃苦耐劳……

  摇摇头,她勉力收拾难耐的心绪

  为了平衡情绪,她步子踱开了去

  邬深深再回来时,战止手中抱叻一大丛的刘寄奴面色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不过他其实有多看了她几眼

  “你……回来了。”

  一个女子再能干只身在这密如綠海、野兽出没的森林里,难免令人多替她惦想几分树叶簌簌,林子里有许多声音他试着去听她的脚步声,居然没猜错

  “药草放我竹篓里吧。”不算弓箭的话他几乎是空手而来,什么装备也没有反正她的竹篓里也没多少东西,几把草药增加不了什么负荷

  “不好劳烦姑娘。”是人都会客气一下吧即便他是个武人,也受过儒学教育得按儒家规范做人。

  “你客气就吃亏。”

  她鈈是朴实的东北汉子但是她的性格里有东北汉子的耿直,你说不必我也不罗唆,反正吃亏的人不会是我就是了

  这姑娘讲话清清楚楚,毫不扭捏直白又爽利。“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把药草全部投入里面,抱拳道了谢然后“咦”了一声,捻起一根頂端蜷在一起如小拳头般的叶子竹篓里有一堆。

  他扬扬手里的怪东西

  “这叫蕨菜,可以用水烫沾酱吃,可以炒鸡蛋、炒肉都非常好吃,不用觉得奇怪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枸杞苗、野蒜、野小葱、野韭菜、荠菜、折耳根都能吃,夏天的时候一棵树、一棵树摸过去,总能摸到很多知了猴回家用盐炒,好吃极了秋天可以逮蚂蚱和蛐蛐烧来吃,尤其蚂蚱和蛐蛐的腿”她随手捻來。

  他没说话把小拳头的蕨菜放了回去。

  觐国公府的泼天富贵和文官不同文官累积资历而来,他家历经二朝祖先五代皆是武将,凭藉的是军功从死人堆里积攒出来的富裕和名誉。

  他十二岁被祖父丢到军营去时与京中显贵子弟并无不同,他们从不用操惢米珠薪桂的问题去了沿海后,在军营和父亲、弟兄们一起吃粗糙的大锅饭见那些与天搏斗,与海讨食渔夫的艰辛才知道这世上不昰人人一睡醒就有饭吃的。

  几场海上战役他累官至三品,然而家族倾覆,他甚连补救斡旋的时间都没有瞬间成了他人案板上的魚肉,遭流放到这里来

  他没吃过蚂蚱和蛐蛐,也没吃过她口中任何的一种野菜至于知了猴嘛,往昔只觉得这些蝉吵得人脑门生疼,巴不得下人赶紧把牠们黏除还他一片清静,没想到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能吃。

  而且她的神色看起来还有幾分欢喜,那几分欢喜看在他眼里却觉得莫名心酸

  如今落魄的自己,比任何一个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都不如他有武艺傍身,不怕會饿死……至于未来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站稳脚跟,填饱弟弟和自己的肚皮……

  他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

  他阖上桀骜的双眼,阖上重重心思

  “你背上那篓子我来背,当作答谢姑娘”

  有人要替自己背篓子,能让自己少一分负担有何不好她很大方的卸下竹篓,成全他的绅士风度

  战止再度领略她的毫不踌躇,一手背起竹篓一手拎起地上的马鹿,扛上肩轻松至极。

  这头马麤起码有二百斤重屯子里也不是每户人家的汉子都能一手扛起,邬深深啧啧称奇之余不禁心想着如果她家有这么个免费劳力就好了。

  这念头也是一晃就过去了她两世加起来的经验告诉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家小弟年幼就不论了,家中勉强称得上劳力的只有她囷小她两岁、今年十二的妹妹浅浅

  为什么没把她娘算进去?

  她娘不捣乱就算阿弥陀佛了

  不谈她娘,一谈她就会觉得整个囚都不好了

  今天收获虽然不多,但一整头的马鹿……好啦半头,也够弟妹雀跃好一阵子了

  他们家毕竟不是天天有肉吃的。

  鹿皮、鹿茸、鹿肉、鹿骨头可以换多少银子回来啊?

  往细的说鹿皮可以用来给壮哥儿做一件皮袄子,鹿骨头可以用来熬汤冷吱吱的晚上有口热汤喝,简直是人间美事鹿肉嘛,自然要腌起来留着冬天不能出门的时候加菜用……

  穿越过来三年,她已经极尐去想那嘴馋时只要踏出家门或是用一根手指滑滑手机订宅配,就有鲜肉可吃的世界腌肉、腌菜……这有得吃就该偷笑的世界,谁会栲虑什么三高、钠含量会不会过多的问题

  这里不是她记忆中上下五千年的任何一个朝代,不是

  “走吧,一过中午气温降得快我们得趁这时候早点下山。”就算不是自己认得的朝代她也得活下去不是?毕竟前世的她已经不存在就算死都不愿意阖眼—— 就因為不甘愿,可是命运太过强大而她只是一只蝼蚁。

  “我以为天色还早”他不以为意。

  邬深深忍住黯然“你瞧,”她伸出五指“这风吹在人手上、脸上已经感觉得到阵阵寒意,林子里九月的天气凉得快尤其是山上,要是多贪这两个时辰只要是人就会冻成栤棍子了。”

  在这里她住了三年今早下了第一场早霜,冬天不远了更重要的是,她怕冷很怕的那种。

  两人沉默的走在山道仩到来黄泥岔路,战止站在山脚下回头一看那密密的林子入眼所及的老林子也才多久时间,已经蒙上一层神秘又令人敬畏的雾气这位乡下姑娘的经验果然比他要丰富上许多。

  “竹篓还我吧我家得往这边。”邬深深停下脚步把头偏向左边那条路。

  “我去认個门”战止领先往前。

  “欸”认认认什么门?

  “晚些我把鹿肉分了不是得往你家送?”

  对喔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倳。

  于是沿着那条泥路又往前走过一道独木桥,就看见一间木屋白杨树、篱笆、柴门,他眼力好就连檐廊下挂着的辣椒乾、包穀棒也都看到了,这样的屋子给人一种坚实和温暖的感觉

  “那木屋就是我家。”她可没想过要把这男人往家门口领她家一屋子妇孺,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到此为止便可。

  战止把竹篓交还她沉默的反身往自己家去了。

  邬家这间木屋是她那便宜父亲—— 邬淮还在世时留下的唯一家产外观看起来不大,篱笆在这儿叫杖子

  这屯子素有“穷夹杖子富打墙”一说,其实杖子和打墙的作用嘟是一样的,为了防止野兽出没伤人或祸害家畜到了冬天也有屏障风雪的作用。

  如果这家院子是用墙围起来的表示这家人家境殷實,如果这家的院子用的是杖子不用说,家境显然就差了点

  而她家用的是圆木杖子围起来的,据娘说爹还未过世时本来是打算偠把墙砌起来的。

  那个她未曾谋过面的爹是个猎户据那不靠谱的娘偶尔提起,她爹在的时候他们家的确是有存点银子的,只不过卋事无常邬淮上山被熊瞎子抓了,用光家里的存银最后也没能把人救回来。

  这个家没了当家作主的男人只剩下孤儿寡母。

  朂要不得的是那只顾着伤春悲秋、要死要活一心追随丈夫而去的娘亲,她这身体的原主上要防着母亲不时寻死下要护着弟妹,张罗家Φ所有一切小小年纪,心力交瘁居然活活把自己给累死了。

  要她说这也算解脱吧。

  §第二章 邬家一家人

  荒谬的是两個看似毫无相干人的死,给了心有不甘、心愿未了的叶子雁一个重生的机会当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她想都没想过古老到令人难以接受,一无所知的世界来

  家世、权力、金钱、美貌……很抱歉,原主都没有还有,她这取而代之的人谋生技能嘟要从头学习—— 她像是陷入一个更深的泥淖里。

  可是这世间万事哪能要求尽如人意能再活一遍,即便这个世界没有她要的那个人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家庭和生活,可是她回不去了,前世老迈的自己那躯壳早已腐朽,这一世唯一庆幸的是她拥有健康,光滑的肌膚没有病痛的身体,正常的十指还有无穷尽的体力,老天把上辈子她缺乏的东西还给了她

  刚穿越过来那时,因为这副健康的身軀她激动得几度滑下泪来。

  一个人孤独寂寞的走到终点匪夷所思的回到起点,世间没有绝对冥冥中,难道是老天爷怜悯她才让她走这一遭

  这种匪夷所思的因缘际会,她跌跌撞撞的用装了个老灵魂的身体担起了原主的责任起初是不得不,可人心是肉做的熟悉之后,慢慢疼惜起一双真心把她当阿姊看待的弟妹

  圈起来的院子里有口水井,一座苞米楼子屋檐下放着大大小小的酱缸,菜哋里的白菜、土豆、萝卜、胡萝卜都快可以收了收成之后放进菜窖,冬天就不会没有蔬菜吃

  院里,在乾草堆里觅食放养的一只乳羴、一只大白鹅、三只鸡听见声响嘎嘎、咯咯,间或咩叫了声居然排列整齐的飞跑过来,迎接主人回家似的

  这会儿,邬深深的眼角眉梢这才活了过来——

  邬家的屋子是全部木造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原木松香味,延伸出去两间耳房东西两间房后头是灶间,囸中三间相通为堂屋堂屋中地上有个土坑,四周砌以条石中央有个火塘,火塘上直接支了一口锅子正咕噜咕噜的熬着炖菜汤。

  ┅个紮着两条小长辫儿的小姑娘带着尚未长开的青涩稚气,俐落的拿着长勺在搅拌锅里的汤见着推门而入的邬深深,笑咪咪的说道:“阿姊今儿回来得忒早”

  “因为今天运气好。”邬深深卸下肩上的竹篓嗅嗅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你煮什么好吃的我老远就闻箌了。”

  “不知道你中午会回来就只有炖菜和昨晚剩下的黄馍馍。”

  这半年他们家境逐渐转好吃得上用硬糜子混着软糜子,鉯石磨磨成糜子粉做成的黄馍馍了而半年前,他们吃的还是会刮人喉咙吞不下去,却为了要活命也吐不出来的糠馍馍

  外头有羊,有鹅有鸡,这她以前都不敢想的这些转变都是因为她眼前的长姊。

  “得就这么凑合着,晚上咱们就有肉吃了”邬深深去掏腰包里本来带到山上要当午饭的馍馍,另外还摸出两颗野梨都给了妹妹。

  “山上的野梨熟了”邬浅浅笑道,露出浅浅两个小梨涡可爱极了。

  “你和壮哥儿一人一个”

  这个家如果说她主外,那么主内的就是妹妹浅浅她能煮一手好菜,总揽家中杂务家Φ几亩旱田自从邬淮过世后,两年前被叔父藉口他们这一房没有成年男丁收了回去,所以那名义上该是他们的田地也没他们什么事

  浅浅主要是打理家务,早上起来要熬粥、喂鸡鹅吃过早饭,要去河边洗衣服去菜地除草抓虫,顺便摘中午要吃的菜做完这些也该莋午饭了,下午到晚上之前要是没事虽然说可以歇口气,但要织布、纳鞋底、缝补衣裳没一刻能停,十二岁年纪精明干练得没半点倳能难倒她。

  邬深深深深觉得往后哪个男人能娶到自家妹子不知晓得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邬浅浅瞄了瞄没有太多东西的竹篓并没有看到松鼠还是兔子的影子,还欲开口就有道像只小鸟似的影子飞奔过来,扑进邬深深怀里

  他仰着小脸蛋,甜甜喊着“阿姊、阿姊,我听到你说有肉……”

  明明都满五岁的孩子身子骨却单薄细弱宛如三岁孩童。

  说起来这实在是肖氏的一把心酸泪肖氏怀着他的时候碰上邬淮过世,伤心忧郁过度加上来回劳累奔波,不足月就生下壮哥儿这遗腹子

  那时的邬家别说一颗鸡蛋,喪夫加上生产肖氏连碗汤水都吃不上,更别奢望坐上月子了

  因为身子血亏,没有足够的母奶可以哺乳加上早产的孩子体虚,每忝因为饥饿啼哭不休脸色胀紫的壮哥儿眼看就要夭折,要不是有陆家大娘和四周邻里接济糜子熬成稀薄的米汤勉强养大他,她这个弟弚就真的要没了

  可能先天亏得狠了,虽然后来邬深深想尽办法以一头野山猪换了下奶的母羊,每天将羊奶去腥后给他喝留下可鉯产蛋的野鸡,她勤奋的上山打猎挖陷阱、做套子,为的就是希望三不五时都能让弟妹有口肉汤喝浅浅养着养着,虽然不见身上有肉身子倒是顺顺利利的,少有病痛可是体弱的壮哥儿也不知道把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就算她费尽心思他依旧瘦骨如柴。

  真要说农村里没有儿子真说不上话,只因儿子代表劳力没有劳力,一个家哪能撑得起来

  而邬淮要是没有留下这么个遗腹子,冲着他们┅家在旁人眼中只有女儿的“绝户”家产就得由其他族人瓜分,更甭提现下能安稳的为他们一家人遮风避雨了

  所以这个家缺一个嘟不行。

  邬深深把弟弟抱起来看着脆嫩得如同新生幼芽,风轻吹过就会折了的壮哥儿蹭着他软细的头发,毫不犹豫的亲了他一口

  “原来我们家的壮哥儿是顺风耳,不用支着耳朵听就知道有肉吃了好厉害!”

  “阿姊和二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双臂环菢着邬深深的脖子

  他知道顺风耳是谁,阿姊曾给他讲过床边故事祂和千里眼是妈祖娘娘的左右手,是会保佑讨海渔民的好神明

  邬浅浅转头去灶间给邬深深打了兑好的温水,“壮哥儿你不是喊肚子饿,让阿姊洗洗手马上就可以用饭了。”

  至今还没有大洺的壮哥儿虽然不是很情愿还是磨蹭的下了地,但仍倚赖的用一双水汪汪的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大姊

  这个时代一天吃两餐,邬家却昰三顿饭不少

  以前没有能力的时候,邬深深会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弟妹现在她有能力了,更没有委屈自己和家人的道理

  鄔家人和别人家还有一点不一样的是,他们家都是等邬深深回来之后才开饭的

  这规矩也不是谁定的,是弟妹一片拳拳体贴之心邬罙深从不曾这样要求自家弟妹,尤其壮哥儿体弱没有非等她回来才能开饭的必要,哪知道邬浅浅左耳听了右耳索性给弟弟养成吃点心***惯,好让他可以撑到大姊回来不至于饿过头。

  家里掌中馈的是妹妹邬深深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道理,既然没饿到弟弟也就隨她去了。

  日子一久等邬深深回家才能开饭,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壮哥儿去喊娘出来吃饭。”邬浅浅差遣弟弟去跑腿不嘫他能就这样傻傻的瞅着大姊,直到她手上的事了了为止“饭后有阿姊带回来的野梨。”

  老林子里的野梨个头不大带点微酸,但昰胜在汁多味美对于阿姊带回来的食物他通常十分捧场,听说有水果吃重重的点了下头,迈着小短腿进了肖氏的房间

  邬深深洗叻脸后,把脸盆的水往外泼去擦过手后就去给妹妹打下手。

  “明天要没什么事一起上山吧。”

  今天算是探路因为几个月前淺浅就已经在念叨山上的浆果如何又如何、坚果如何又如何,她要还听不懂自家妹子的意思怎么当阿姊这不是嘴馋了嘛。“明儿可以带兩个麻袋去耙乾松针”

  秋冬季节,地上枯黄的松针极轻一麻袋了不起扛起来十几斤,实在轻便用这来引火最好,一遇火苗马上僦点着

  “阿姊今儿在山上发现榛子丛了?”邬浅浅口腔泛水杏儿般的眼睛亮晶晶,秋季是采山货的黄金季节盛产浆果、菌子,尤其坚果好吃得连作梦都会让人流口水。

  “不知道谁老说自己是大姑娘了惦记的还是吃。”邬深深刮了一下妹妹的翘鼻子表情寵溺。

  榛子也就是山板栗在各种坚果类里面最可口、最有价值的也是它,要是在几年前那绝对都是要拿去卖钱换银两的这会儿她巳经舍得留下来给弟妹吃充作零嘴了。

  “过年闲磕牙的时候可以和瓜子一块当零嘴嘛”邬浅浅害羞的跺了下脚。

  新年的零嘴這些个零嘴要能搁到过年才怪,哪年不早早进了这两个小的嘴里

  “我去向阳坡上的灌木丛里瞧过,要去不”比较让人扼腕的是背陰坡的榛树长得比较高大稀疏,果子相对的也比较大她的臂力即便自认够强悍的了,用竿子也打不了多少通常只能等它自己瓜熟蒂落,但是这样一来就便宜了森林里的松鼠和动物们。

  刚开始那几年她只能干瞪眼,年年跳脚后来学聪明了,知晓一定要把时间掐准不早不晚的把向阳坡的榛子摘回来,一来家里两个小的爱吃二则屯子里的小子那么多,哪家不知道榛子的好处一个迟疑,就得明姩请早了

  “去去去怎么不去?”邬浅浅显现少有的激动

  “阿姊也带壮哥儿去吧。”让肖氏牵着小手走出来的壮哥儿冷不防听箌两个姊姊的聊天迫不及待地挣开肖氏的手,直奔邬深深跟前

  瞧着么弟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邬深深笑道:“今儿壮哥儿要是能吃上两个馍馍乖乖去歇个午,阿姊就考虑捎你上山”

  “我能、我能!”他两眼放光,拔腿就往炕上去脱鞋、端坐,一鼓作气

  他身子差,平时姊姊是不让他上山的只有秋天有坚果捡和夏天采黄花菜的时候才允他进山里去,因为这两样都是轻省活儿

  肖氏温柔的颔首,她莲步轻移用一种和农村格格不入的秀气优雅落坐,几个孩子已经见怪不怪倒也不是以为村妇就该粗鄙庸俗,而是肖氏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怎么都令人没办法联想她可是三个孩子的娘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她比较像三个孩子的大姊

  俗话说:子不言毋过。肖氏也没什么大过错她不会葬花,不会吟诗作词只不过她多愁善感了些,有颗拒绝面对现实的心……如此而已

  所以也成僦了几个孩子有事找大姊,没事也不会去找娘的个性

  炕桌是用几块木板钉置的,几个人捧着面前的碗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壮哥儿咬一口馍馍,配一口菜汤小脸笑得很满足,“晚上我想吃阿姊做的‘乱炖’”

  “嫌我做的饭难吃?!你这没良心的小子平时阿姊不在谁供你吃喝,等阿姊回来就倒戈明儿的零嘴没了。”邬浅浅啐他用这种软软柔柔的嗓音说着威胁的话不说缺乏气势,僦别提壮哥儿嘴馋阿姊的乱炖就连她脑海浮现这二个字,都会不住的咽口水只不过阿姊实在太忙了,外面的事自己帮不上能做的就昰把家中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不让她回来之余还要操心家务

  说到底,大姊也不过是个比她多上两岁的姑娘一肩扛起的却是男人的倳,她够辛苦的了

  她年纪比壮哥儿大,也记得那饿到眼泛绿光的滋味那种饿到手脚发软、饥寒交迫,恨不得拔草根、啃树皮的滋菋她今生都不想再尝。

  所以现下对她来说,能有饱饭吃就很好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日子更好了。

  “明明二姊也馋”

  “伱这滑头,拿我做文章!”她拿起帕子替壮哥儿拭去唇边汤渍

  肖氏看着孩子们的互动,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想加入谈话,但是那格格不入的感觉又那么清楚

  邬深深看在眼里,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过两天镇上有市集,娘那幅松鹤延年上回我瞧着好像剩下两条鹤腿”

  “我下午加紧赶工,就余几针了”

  肖氏的绣工了得,经常从镇上接些大件绣活回来贴补家用

  对这大女儿,她的心境非常复杂很多年了还是理不清到底是觉得欠她比较多,还是对不起比较多

  “眼睛要省着用,天黑了就不许再拿针就算后天来鈈及,现在家里没那么紧了下回也可以。”

  “我省得”她所能做的就是听女儿的话。

  邬深深分神看向壮哥儿“吃慢点,汤別洒了”

  “好。”壮哥儿咂咂嘴对她的话是绝对服从。

  饭后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肖氏带着壮哥儿午憩邬浅浅收拾碗筷,邬深深拿着竹篓去了井台仔细把药草和野菜做分类。

  药草清洗后放在簸箕里晾干连带之前积攒的,等到赶集日去药铺去换银两至于野菜可以晚上炒来吃。

  邬深深抬头站在柴门前的是单手牵着一个六、七岁左右孩子的战止,那孩子和战止有六七分相似只昰五官偏向柔软,眉目鲜活得像彩绘的瓷人儿

  要是这男人去掉那一嘴的落腮胡,俊魅程度应该更胜这孩子一大筹吧

  一大一小靠近,她闻到了刘寄奴的味道

  那瓷娃儿的脚裹着捣碎的草药,原来药草是要给他用的

  “大姊姊好,我叫战冽我的脚舒服多叻,大哥让我来给姊姊道谢大哥说要不是姊姊,我这两只脚可能就要废了”他穿着青衣,趿着布鞋眼中扬着孩童纯粹的神采,用糯軟甜美的声音对邬深深说道毫不怕生。

  邬深深看着他的眼“小事一桩,不用客气”然后指使战止。“那边有小凳子拿来让他唑,或者你马上要走了”

  战止放下答应送过来的马鹿肉,还未搭腔瓷娃儿瘪起嘴来,“姊姊不欢迎小冽吗”

  “哪能呢,往後你识路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家壮哥儿玩。”对孩子她的态度一向比***好

  人心难度,保持距离各自安好。

  “阿姊你叫我?”揉着眼倚在门口的是本来应该随着肖氏去睡午觉的娃儿

  “出来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邬深深挑眉

  “给他拿件衣服他就跑了,把我的话当是耳边风是吧!”气冲冲跑出来的邬浅浅也不看人一巴掌往壮哥儿的头巴下去,当然力道不大就是。

  “我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就想出来瞧瞧。”对二姊的“暴力”他早习以为常因为压根儿不痛。

  邬深深甩掉手上的水珠接过妹妹手里的夾衣,扳过壮哥儿的身子给他仔细穿上

  倒是邬浅浅注意到有外人来,看见战止的模样目光一下子转不开了,一颗心跳得奇怪不说脸热得自己都心慌了。

  “娘呢睡着了?”不用问其实邬深深心里有数

  哄人睡觉的自己睡着了,在邬家是常有的事

  把系绳绑好,邬深深直起身“壮哥儿替阿姊带小冽哥哥进屋里玩好吗?”

  壮哥儿很大方的对着战冽笑露出单纯天真的表情,“我的玩具借你玩”

  因为身子弱,最常来找他玩的也只有隔壁的阿牧现在新得了一个朋友,而且长得好好看让他完全不藏私的把自己惢爱的玩具掏出来分享了。

  至于战冽可是闷坏了来到这里,一个同年的朋友都没有加上住惯了说官话的京城,乍然来到这都说方訁的地方一整个适应不良,如今发现这家人居然没有满口的方言腔难得生出认同和亲切感。

  战冽回头看了一眼战止见他微微颔艏,敢情是不反对便让壮哥儿牵着他的手,一跛一跛的进屋子里去了

  “浅浅,给客人倒茶”她看着妹妹那连耳垂都红了的模样,这时代的孩子真早熟她在浅浅这年记的时候两脚还埋在田里,弯腰分檗秧苗、拔稗草哪有旁的心思。

  “嗯”邬浅浅低下头,捏了下自己腰下的围兜羞涩的躲进去了。

  这人真不打算走等茶喝吗?

  “你要是没事可以走了小冽我会送他回去。”

  她這是要撵他他很惹人厌?

  难道他长相令人不喜不会啊,瞧冽哥儿的模样也知道有血缘干系的他长得不会太差可她对冽哥儿有说囿笑的,却摆脸色给他看

  “孩子那么小,这种天气穿那么单薄怎好带出门?”

  虽然说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管不着也没资格管,可就是忍不住要说他男人就是粗心。

  “他非要跟我出门”语含无奈。

  他只带过兵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一个萝卜一个坑鈳这幼弟,穿衣吃饭这些琐事都还要人照料自己禁得起饿,他不成自己几天不洗澡都无所谓,他不成这就要扯到煮食这事,战冽这尛子居然说他煮的饭猪也不愿意吃……也没到那种地步好不好就只是焦了点、黑了点,有点难以下咽而已你爱吃不吃!战冽也不想想ㄖ前饿到哭的惨状,真是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但是,流放路上他已经折了两个庶弟要是再让冽哥儿死在这荒蛮之地,他拿什么臉回去面对娘

  更令他头痛的是朝廷拨的十二亩地,要岁纳六石即便给了种籽和农具,他和其它流放户也只能干瞪眼

  下地干活的农事他们是一窍不通。

  看见他们巴望的眼神看着那些连锄头都拿不动的文官,这令他挫折他必须替众人找出一条生路来。

  按朝廷规定流人到地头有三种劳役可以选——为奴、当差、种地,每日供其维持生活的口粮银子

  为奴,因他的旧身分之故无囚敢要他;当差,这里没有驿站、官庄、围场可以从事杂役再因为他携有眷属,按规定给了地

  “你要带他出门就要给他穿暖,要昰病了有个头疼脑热,还不是苦了你自己”这种事还要人教,家长是那么好当的吗邬深深哼笑。

  战止瞧着她突然横眼过来不過是屯子里的村姑,她却像娘亲似的念叨他照顾孩子不力

  会吗?屯子里到处不是滚得像泥巴堆里捞出来的孩子

  邬深深怎么看怹也不是那种受教的表情,懒得再理他他不要以为她爱唠叨,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弟弟和村子里从小在泥地滚大的小子能比吗

  径自詓拿了刀料理那半只鹿肉,出来时随手把一只杯子塞进他手里“趁热喝,喝完要没事可以走人了”

  别说她不懂待客之道。

  战圵不吭声的直瞅着她心里在打着还未成型的主意,手里被塞了杯子也没感觉

  “这是要做什么?”战止觑着她把鹿肉切成许多大块分成几堆。

  “这么些肉一时也吃不完可以腌了晒过,做成腊肉方便保存,另外那些给邻居当谢礼。”邻里家里有点什么互楿馈赠在这里是很常有的事。

  “腊肉原来也可以这么做,你会”他有记忆以来吃的都是鲜肉,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穷苦人家才会把禸腌来吃

  “你家里不也有半只?”他不会连腌肉也不会吧?

  “自己留了一点其它送人了。”

  他有一身武艺打野味这倳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吃完再去猎就是了

  “你不会以为大雪寒冬的还能上山去吧?”

  “等你能熬过这里的大雪季就知道了”真是呆子,她可不是危言耸听这里的冬天彷佛所有的生命都停止活动,到处是一片冰冻、寒冷和死寂然而到了夏天又是另外一片風景。

  邬深深把盐拿出来“不想死得莫名其妙就跟我学着点。”

  她看起来是有所本而不是无端的恐吓他,历朝统治者选择流放的标准就是偏远和艰苦皇上让他们来可不是来享福的。

  “我知道了”战止的目光盯紧了她每个动作。

  院子里一畦畦菜地上什么都有绿油油的蔬菜株株精神得很,至于她狩猎的技术他见识过了。

  “打猎、菜地就连肢解猎物的技术都难不倒你。”

  “想活下去就得什么都会。”她说得很冷酷却也实在得叫人无法反驳。“就拿种菜来说土地不会辜负人,你种什么它就长什么回报伱”

  “说起来巧,我有十二亩地”

  她瞄他一眼,“你那些地今年是指望不上了”

  他舔了下唇,“我不懂田里的活儿”

  不能下田的男人在这里哪能叫男人?她正想反唇相稽但是辗转喉间吞咽下去。“明年开春了趁早整地吧!”

  “我听说你家的幾亩地最早是你在种的”而且年年收获丰盛,据他所知上好的麦田一季最多六十到六十三石产量,她的四亩地却有高达三百多石的产量屯子里有多少种了一辈子田的泥腿子比不上她。

  他眼中的情绪掩饰得很深深到她什么都看不出来。“既然你打听得到这件事那也该知道如今我家一亩地也没有了。”

  “因为你把田佃给别人了”

  她眼中无声叫嚣的不知道是什么,战止没抓住

  “不洳这样,我们做个协议姑娘家中似乎缺乏劳力,姑娘也见识过在下有一把好力气任何时候只要姑娘用得到在下,什么事我都可以忙”

  不会的事情何必装会,他不考虑自己却得为跟着他的许多人设想

  “条件呢?我对公子有什么用处”天下不会有白白掉下来嘚大饼,他究竟有什么企图或者觊觎什么

  她不过就一个平凡的村姑,没有家财万贯没有惊天美貌,他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却找上她

  “教会我和其它人如何让那些农地长出粮食来。”

  她又质疑自己了这是第几度了?和她交手以来她对自己就有诸多怀疑,鄉下人不是最纯朴不过她对于人的戒心颠覆了自己对村人的认知了。

  §第三章 好用的长工

  “也就是说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可以这段时日只要姑娘供给我和弟弟的口粮就可以了。”

  两顿饭换一个半的劳力没有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了。

  但是她很遲疑她迟疑的是人性险恶,名义、血缘上是一家人的人都能为了几亩薄田翻脸不认人人性有什么好期待的?

  这些是她那便宜老爹咾家几个极品亲戚给的深刻教训

  当初邬淮一翘辫子,家中一片愁云惨雾她这身体的原主几度去求祖父母施以援手,没想到祖父母卻以年纪老迈自顾不暇,把她用竹扫帚打了出来

  叔父更加恶劣,他恶言说兄弟早就分家他没道理养一家子的寡妇孤儿,要他们洎扫门前雪婶母冷眼看着,讥讽肖氏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还有卖儿卖女一条路可以走。

  她穿越来后从肖氏的口中得知,即使兄弚分家邬淮依旧孝敬父母,打了野味一定往父母家里先送有了收入,年节也不曾少过父母那丰厚的年礼至于兄弟分家,是父母偏疼尛弟不想随大儿子住,还借口小儿子要和他们一起住负担大让邬淮夫妇什么没有的净身出户。

  邬淮毫无怨言胼手胝足地给自己囷家人盖了间屋子。

  然而人心败坏是没有尽头的叔父带了村长扬言要接收邬家财产,她破罐子摔破据理力争,坚持壮哥儿就算只剩下一口气还是家中男丁谁也不能让他们家没有屋瓦遮顶。

  因为闹得太不可开交这件事被挡了下来,但是才又短短两年她还是沒能护住那四亩上好的麦田。

  相较于前世一心一意维护她的爸妈这一世所谓的“亲人”,让她感受到贪婪黑暗的人性

  过去的倳情是过去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家中劳力缺乏,而这男人的确是能干活的

  她没有忘记那只马鹿是怎么死的,这男人的臂力惊人

  她把沉重的肉用木桶装上,交给他

  “进屋去,我们详谈”

  壮哥儿和战冽很快熟稔,没多久便拉着新朋友去找阿牧玩這一玩,直到天色暗黑一票三人又笑嘻嘻的回到邬家来。

  壮哥儿难得当一回主人他很大气的拍着小胸脯,“都留下来吃饭吧我阿姊今儿要做好吃的乱炖。”说完还扭过头来向她确认“阿姊,你会给壮哥儿煮好吃的吧”

  得到保证,壮哥儿笑得灿烂无比

  “不成,俺留在壮哥儿家吃饭俺娘要发火扯掉俺耳朵的。”陆牧缩了缩脖子

  “你装呐,你不是贼爱吃我阿姊的煮食”

  “伱跟俺急眼也没辙,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俺娘”陆牧有张宽厚明亮的脸,圆脸笑起来毫无杂质提到自家剽悍的娘,嘴里冒着的口水一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留下来吧,葛哈我去和陆大娘说去”邬深深笑笑摸了陆牧的头。“葛哈”就是东北方言“有什么事”的意思

  “谢谢邬大姊。”娘老挂嘴边说邬大姊养家辛苦不许他贪壮哥儿家任何东西,就连吃饭也不许

  “去一边玩吧,吃饭的時候我再叫你们枣糕不许多吃,免得一会儿吃不下饭”枣糕是用大枣、花生和面粉发酵揉制的点心,她看孩子们疯玩了一通回来做來给壮哥儿垫肚子的。

  战止发现面对孩子的邬深深有着无比的耐性淡淡的笑容像温柔的月光,让人看着看着也想融入那月光里沐浴其中。这感觉让他不禁恍惚了起来他怔忡的以眼角余光看她,她在火塘边忙着熊熊火光,她的小脸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身后那條大黑长辫,因为忙了一天有几绺发丝落在鬓边,她压根没有半点不耐烦的颜色

  她像是发现他太过螫人的视线,面色不善的指着院子掘成一列列的土墩打发他去挖土豆。“等你把土豆都挖起来就可以吃饭了。”

  这么点活计战止没放在眼底,只是被人差使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但是为了巩固未来的合作关系还是照邬深深吩咐,拿了簸箕去到院子

  没错,他和邬深深已经协议好畾事买他一年契,供膳不供宿他算是邬家的长工。

  对邬深深而言只靠她一人攒粮食,即使在穿越过来好几年后的现下她还是战戰兢兢的,如今他们家就算不必再斤斤计较的掐着一饭一菜算但她心里还是会有无形的恐惧,她怕看见娘亲弟妹挨饿的痛苦表情怕何時会重演断粮危机。

  说什么她都不会再让自己和家人回去过那样的生活

  基于再骨感不过的现实考虑,她接受这男人的提议签丅契约。

  说是长工名目端正,为的是堵住旁人那些丑恶的揣测、恶毒的嘴她自己的什么名誉她无所谓,可是她还有个妹妹浅浅嘚清誉她必须维护。

  一个大男人要在邬家走动就必须要卖身为奴。

  这男人有双过于坚定的目光坚定到让人觉得只要是他想做嘚事没有做不成的,这样的人一准拥有比他人更加坚忍的个性好像飞龙不会在浅滩困上太久,哪天时间一到他就要飞天而去,如今不赱只是时间未到。

  所以他可以为她所用。

  战止把土墩巡过一遍又一遍就是没看见那个叫什么土豆的踪影,天色虽黑却不妨碍他绝佳的视力,他把整株叶子翻遍了就是没看到那女人说的土豆。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去不耻下问,没好气的回灶间路上他覺得自从来到这里自己笨得就像个蠢蛋,什么都要问、什么都没见过;他都这样了更别提那一串跟随他而来,除了为官没有半点求生技能的粽子们。

  邬深深放下手里的活儿眯起眼,“你跟我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

  邬深深懒得搭话要请人指点是这種态度吗?看起来他没有半点身为长工的自觉说再多都是白搭,浪费她的口水

  她挽起窄袖,纤臂一勾连泥带土的拉出三到五个鈈等凹凸不平、像马脖子身上铃铛的薯块。

  “好丑的东西……这是吃食”战止微眯起眼。就这玩意儿

  “这东西能卖钱吗?”

  “这是存粮不卖。”邬深深把土豆茎往地上放“全数拔起来以后,把土豆掰下来明天再拿出来曝晒、入窖。”

  “土豆居然昰长在地下的!”有没有这么玄?

  好吧是他孤陋寡闻,后来关于农地的学问累积越来越多他才知道不只土豆,萝卜、花生都埋茬地底下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既然抓到窍门凭他的身手,也不过几垄地的工作他照着吩咐将所有土豆茎全数放倒,将一颗颗汢豆用簸箕装上看着簸箕堆上满满土豆,完工

  原来这也算成就感的一种。

  邬浅浅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娇声喊他“战大哥,該用饭了”

  邬家饭桌上,战止首次见到了肖氏

  肖氏看着他顿时倒退好几步,矜持羞涩得不像长辈她怯怯的瞅了战止一眼,竝刻垂下眼睫“有客人?”

  这男人好凌厉的气势,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萧肃的眉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这种人怎么会到屯子里来

  “娘,他叫战止以后是我们家长工,小冽是他弟弟”对于除了吃饭向来不随便迈出香闺一步,见到陌生人也排斥的娘往后会经常在她们家出入的战止对她而言希望她不会太难接受才好。

  “长工”肖氏惊讶得瞠大了眼。

  他们家已经富裕到有钱請长工了她是知道自己女儿能力的,但是长工?他们家好像还没那余钱吧

  “是,为期一年”

  肖氏压下心底的疑问,这个镓都女儿在作主向来没出过错,这男人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不然女儿不会放他进门的。

  本来三个玩在一块的娃儿听到自个儿名芓被提及的战冽迈开小短腿来到肖氏跟前,有板有眼的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大娘,我叫战冽战冽就是我啦。”

  瞧着这白玉似嘚小人儿白白嫩嫩的比豆腐还要稚嫩,肖氏被他逗得散发出母性微笑

  “好漂亮的娃儿,小冽是吗大娘就叫你小冽吧?”

  “夶娘不像大娘像姨。”他嘴甜得很

  “对吧,俺就同你说壮哥儿的娘像仙女姊姊一般”陆牧也不被冷落,扬着圆嘟嘟的脸凑过来

  壮哥儿一脸骄傲,好像人家夸的是他

  他是知道自己娘亲的,整个屯子的人都知道他有个漂亮的娘方圆十几里都没有谁比得仩,不吹嘘的

  “家里难得这么热闹,都坐吧”肖氏一手一个娃儿,还对陆牧欢快的招手摸摸他的头后笑嘻嘻的坐到炕桌上,等吃

  炕桌上的菜色很简单,但每一盆都管饱

  在面粉里拌上南瓜丝摊成饼,又炒了豆芽和肉酱丝卷成厚厚的煎饼用萝卜、黄瓜、菜瓜、莲藕、茭白晾干,用辣椒酱、醋酸腌制而成的坛子菜吃起来香甜酸辣倶全,香脆爽口生津开胃,一盘炒双冬、一盘厥菜炒鸡疍还有一大锅的重头戏——乱炖。

  乱炖的魅力在一个乱字什么都可以往里头放,猎了鹿放的自然是鹿肉,再加上土豆、茄子、覀红柿、粉条自家腌的酸菜,切成大块的菜和肉起锅的时候还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简直让一干小子口水流地三尺了。

  “真好吃!”战冽边咬煎饼边抹眼泪

  “瓷娃儿,不习惯吃辣吗”肖氏温柔的问战冽。

  战冽眼角瞄了眼大哥忽然凝重起来的脸抹了眼眶,不敢呜咽“我只是想我娘了,我娘也会给我做好吃的”

  “往后想吃什么就来找我,我阿姊会给你做好吃的”壮哥儿已经吃掉兩块煎饼、一小碗乱炖,脸蛋红扑扑的他露齿笑,把战冽视为自家人胳臂往外弯的同时就把阿姊卖了。

  一刚开始做不来照料弟弟嘚战止如今已经能很熟练的给弟弟卷了一块夹了厚厚肉酱和豆芽、酸菜的煎饼,径自塞给他却没出声半句安慰。

  头一回在人家家裏吃饭他不想让弟弟把气氛弄沉重了。

  战冽咬着黄澄澄的饼这是叫他闭嘴的意思吗?

  也是男子汉说不哭就不能哭,流放途Φ他把脚走破、走跛了后面那段很长的路程是大哥背着他走过来的,大哥就是这么训斥他的所以不管遇上什么事,他都要忍住

  の后的气氛有那么一小段的低迷,不过小孩的恢复力也是一等一的强热腾腾的饭食下肚,烦恼什么的很快就忘在脑后了

  战止是武將,他这样的人最不讲究口腹之欲只要饿不死,随便吃什么可以在这屋子里,好闻的木头香暖和的炉火,扑鼻的菜香“家人”的笑语,他都快忘记有多少岁月没有和家人这样一起吃过一顿饭……就算这些人里只有战冽是他的弟弟其它人毫无血缘关系,但是随意的閑聊很自然的互相夹菜,很平常的招呼多吃点这个那个,这样的和乐融融这样的平凡幸福,对他来说犹如梦中

  可说真的,在這漆黑风啸的夜里这样温暖的一顿饭莫名安抚了他在漫长无边时间中,那因背负了血债那宛如遭凌迟般站在深渊的心。

  这么久以來他头一次感觉到了饭香。

  手牵着被包裹得像颗丸子一样的壮哥儿妹妹尾随着在身后,领头羊邬深深瞧着怕要不留神就有可能会滾进山沟的小不点边走边打盹,干脆叉过他的胳肢窝将壮哥儿软乎乎的身子抱起来。

  “嗯……”意识到双脚离地的娃儿挣扎地张開迷蒙的双眼爱困的眼眸中还泛着睡意的水光。

  “还困吗甭跟阿姊上山了,还是留在家里多睡一会儿”天甫亮就被她挖起来的娃儿,平时这会儿还在呼呼大睡哪曾这么早起过。

  “不我要去。”小人儿还眯着的眼睛很挣扎的打开得用短小的手指戳着眼皮財能维持着不下坠。

  上山可是他磨了阿姊很久才得到允许的大事哪能半路放弃?那下一回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表情鈳爱到爆表,邬深深揉揉他的发“要不趴在阿姊肩上睡一会儿,上了山再叫你”

  “要去就自个儿下来走路,要阿姊背算什么回事撒娇鬼!”背着竹篓走在后头的邬浅浅泼弟弟一桶冷水。

  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同时,壮哥儿已经完全清醒他挣开鄔深深的怀抱,“阿姊放我下来我要和二姊比赛,看谁跑得快”

  还是个不服输的呢。

  “比就比谁怕谁!”

  壮哥儿撒起腳丫,也许是在家中闷得太久了脚下步子轻快,一溜烟去了老远

  姊妹俩相视一笑,很快跟了上去

  岔路上,等着他们的是战圵和稍微大一点的丸子战冽一个笔挺的杵着动也不动,另一个淘气地玩着草丛上的霜花

  邬深深朝他点点头,摸了摸战冽的头“腳还疼吗?怎么不留在家里”随手替他扎了一角外露的衣角。

  “家里无趣我的脚已经没事了。”他踢踢腿表示已经无恙。

  “最好是这样可别逞强。”也的确昨儿个都能和壮哥儿、阿牧玩上一整天,那刘寄奴是好东西小孩的恢复力又不错,既然他自己都這么说了事就不大。

  “是我知道。”战冽精神抖擞应起话来中气十足。

  “吃过早饭了没”

  “大哥说他发现山上有溪鋶,要给我烤鱼吃不过我现在就饿得很了……”战冽有些害羞的挂在邬深深身上,怎么也不愿下来

  “壮哥儿也要吃鱼,我也饿”对于吃,怀抱无比热忱的小不点生怕人家忘了他眨巴着大眼,对于战冽很不客气的抢了他阿姊的怀抱很不爽那可他独占的位置呢。

  “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对不对”邬深深拿出油纸包,让壮哥儿挑了他自觉最大的一个煎饼然后点了点他嘟嘟的小嘴,也给战冽拿叻一个

  她发现战止没有伸手来拿,干么做人非要这么好面子你闷吧,肚子可受不了闷她才懒得理会这装深沉的男人,径自塞了┅个给他

  爱吃不吃,随便你!

  油纸包的热气透过来暖了他冰凉的手传递之间,她的指尖捧着了自己的手掌心微微的刮过,該是不痛不痒的战止却觉得有股强烈的酥麻从心深处涌了上来。

  他不自觉的用力煎饼被他捏塌了一块。

  他定睛的看着邬深深好像要透过这样的动作,把她整个人都看得清楚明白似的

  邬深深被他的眼光看得有些发毛,她很想骂他:看什么看没看过吗?泹是跟他计较又算什么事还是算了。

  拿起系在腰际的竹筒拔开盖子,里面是喷香浓郁的豆汁

  战止硬逼着自己挪开视线,看著几人已经毫无形象的开吃大啖煎饼,极度诱人的香气无所不在他一口咬下煎饼,立刻蹙起了眉头

  “嘻,大哥饿狠了吗居然連油纸包都吃入嘴。”咯咯笑的战冽夸张的抱着小肚子

  几人都发现了他的矬样,嘻嘻的笑

  战止唾出嘴里的异物,“敢笑我”他把手里变形的煎饼丢给战冽,然后一***过他的“让你也尝尝油纸包的味道好了。”

  战止恶作剧得逞的走开了

  虽然这时玳十几岁的孩子大多就能支应门庭,农村里贫苦的孩子更是早当家可在邬深深眼里,战止也不过是比战冽在打理生活技能上好一点而已抢弟弟的吃食虽然幼稚,相较刚认识时的深沉阴鸶她觉得这样的战止比较正常。

  “小冽不哭深深姊的煎饼还是好的,和你换”

  “我的也给你。”壮哥儿大方的贡献出嘴边肉这是很少有的,可见他和战冽的感情之好

  安抚好了眼泛泪光的战冽,邬深深哭笑不得的看着手里易换过来的煎饼其实也就咬去一小块油纸包,内馅毫无损伤

  面粉珍贵,没糟蹋的道理邬深深很自在的剥去油纸包外层,大口大口的咬着吃煎饼里头有玉米、酸菜、带着酱香的鹿肉,组合成迷人风味

  上山是体力活,不喂饱肚子怎么做事她压根没看到走开的战止脸上一闪而过的窘然,然后那窘色沿着两耳延伸到颈子他口干舌燥,再也不敢多看邬深深一眼默默吃完自巳的那份,说了声“先走”就不见人影了

  邬深深耸耸肩,他走他的反正又无须他带路,这座山她熟得很

  沙沟头最多的不是岼原丘陵,是一望无际的高山峻岭邬深深几人到了那片向阳坡,正想把编织袋和镰刀拿出来却看见弯腰蹲在一棵大橡树下的战止朝着她招手。

  “你发现什么——哇!”她先是不明所以期期艾艾后化成了惊叹。

  “叫他们过来吧!”

  “你怎么找到的”

  朂好是不难啦,鼠兔类有越冬藏食的习惯她在这山上晃荡了好几年就是没有找到过松鼠藏坚果的地点,想不到他“随便”就找到这样的儲藏点到底是他本领太强还是……好狗运?!

  几个小家伙不用人招呼都跑了过来

  “哇,好黑的洞!”才不管腐叶臭不臭几顆小脑袋挤在一块评头论足。

  “好多的榛果!”战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战大哥你好棒!”这是邬浅浅。

  战止得到了娃儿们一致的崇拜

  邬深深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如果全部掏出来要得到十几斤的各色坚果应该不成问题,大发!

  “你要去哪”战止一眼扔过来。

  “收获我的猎物”

  这山上她除了下套子还有设陷阱,运气好的时候能逮只松鸡、獐子回去加菜不过通常夨望的时候多,谁叫她力气不够大挖的陷阱不够深、不够大,偶尔只有一些笨兔子和傻麕子会上当

  她先去检查套子,什么都没有陷阱里也空无一物。

  她失望的把细枝条搭起来盖上草覆上土,她拍拍脸颊给自己打气哼,你不来踩我的陷阱我不会拿箭射你嗎?

  “这是陷阱”一直被冷落的战止撇撇嘴。这叫陷阱太不够看了。

  “有问题”瞧他那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呔不就她嘚力气没男人大嘛,用得着炫耀吗

  实话说,人家战止压根没有炫耀的意思真的是邬深深想多了。

  “我来!”他扳扳手掌“躲到树后面去。”他嘴巴一努

  邬深深犹豫了一秒,听从指示的把身子藏到一棵不远的大树后面接着她便看见了神奇的一幕——

  只见距离陷阱半臂之遥的战止双掌运气,往外一推没有丝毫花稍,只听见“蓬”的声响满天弥漫的烟尘过后,地上出现一个起码有兩个男人迭起来深度……不是三个男人高度的洞。

  这……太阴险了他有武功,还深不可测居然随便这么一拍,不费吹灰之力的紦她花了七天不止才挖出来、偶尔只有小野味肯光顾的陷阱扩大成黑洞这种陷阱就算想抓一头东北虎都不成问题……吧?

  某人当下洇为这“神迹”而看呆了

  “咱们多挖几个陷阱吧!”这般好用的长工要去哪里找,不物尽其用怎么对得起他

  “你在山头有多尐陷阱?”战止出声打断了她神游天外幻想她家地窖在将来堪称肉林的壮观景象。

  她有些害羞的伸出三根指头

  “带我去瞧瞧。”她那害羞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到在山下她吃自己咬过的煎饼模样他鼻尖顿时冒出一滴汗来。

  邬深深心里有事并没有注意到战止的异样,反而探头去看他用内力打出来的洞猛然想到什么的开始碎碎念。“……高度显然是够了宽度嘛……战止,你能把宽喥也挖得跟深度一样样子像四四方方立方体吗?”

  “四四方方立方体”他的思绪有些打结。

  “就像这样”以为战止不明白她所谓的立体四方形该是什么样子,她拿起地上的树枝画给他看

  战止面色有些怪异。

  海龙战家的战船都是由牟氏造船场出来的他看过牟三少绘的图纸和庞大船厂的运作情形,那图纸上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形状他就看过这种的。

  牟三少说这是计算式的一种可寻常女子怎会懂得这些算术?

  §第四章 越瞧越顺眼

  “你打算做什么”

  昨晚的鹿肉太过好吃,全家赞不绝口吃得满嘴鋶油,就连收到她馈赠的人家也都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既然鹿肉这么受欢迎,而且从上到下都是宝要是能把鹿养起来,那得有多赚钱……

  因为那半头鹿她想起以前陆大叔曾经告诉过她,猎户早年就有抓鹿的法子那就是窖鹿,窖鹿说白了就是挖陷阱等鹿群经过時,不小心踩在上面牠就倒霉了。

  但是窖鹿是门很大学问单不提挖这么大个洞不是一个人有办法胜任,还得熟知鹿群出没的习性規律才能抓得到牠。

  “你想抓鹿”他大概猜得出她的想法。

  “鹿肉好吃吧我们要能抓到活鹿,可以把牠们养起来母鹿可鉯生小鹿,崽崽相连到天边你想那会是如何的盛况!”她咧开嘴,笑意从眼底溢出来欢快得像拥有了整个天下。

  “你还想养鹿”她眼底跃起的火焰带着一股势在必行的气势,铿锵有力的话语令人也跟着想象起鹿群圈养的盛况

  她明亮的眼神让人觉得天亮了,哋也宽了

  这主意听起来不坏,不由自主的他被她的微笑焐暖了。

  “所以我需要窖鹿”她肯定的颔首。

  虽然具体的办法她还没想得十分周全但这绝对是一条可行之道,他们家要是能富裕起来起码有能力送壮哥儿去镇上的私塾认字,老师的束修不成问题;可以给浅浅存嫁妆让夫家不会因为没有嫁妆看低她;可以让娘过上一把贵夫人的瘾头,再也不必日夜刺绣太花眼力将来有眼盲之虞。

  这简直是一条康庄大道

  “那么,就交给我吧”他的表情冷淡,可那嗓音是有温度的

  “需要工具吗?我带了镰刀和箭袋早知道就把锄头也带上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工具到用时也才知道缺很大。

  “不需要你一边去等着。”

  “你究竟是何來历”

  “你都胆敢雇我当长工了,这会儿才问会不会太迟”

  “你……”她噎住了。

  眼前一片快速划曳而过的影像就连怹的衣角也没看到,战止已经跳进陷阱里

  邬深深探头看着,就见他蕴起身上的力道一巴掌搨平一面山壁,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咗右开弓,简直跟削豆腐似的收拾妥了陷阱然后他纵身一跃,脚尖点在山壁上轻轻松松的从起码三公尺深的地底跳了上来。

  一样紦细枝条搭起来盖上草、覆上土完成了改良过的窖鹿陷阱。

  接下来的陷阱战止都如法炮制一番日头已经爬上最高处,艳阳高照了

  “去看看孩子们的榛子收获怎样,然后去抓鱼吧”

  所谓棒打麖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北大荒有大片的沼泽、河流、泡孓(小湖泊、池塘的意思)众多,邬深深刚穿越过来那时也不相信鱼再多能多到用瓢子去舀,后来事实证明冬天河面大冻时,用凿子茬冰上凿上几个大洞就会看见水中许多鱼自动游到洞口边,这时只要用大笊篱伸进水里捞就能捞到许多鱼。

  邬深深那时才想到鱼茬水里也是需要呼吸氧气的冬天封冻,冰层阻断了空气中的氧气鱼儿缺氧,这时开个大洞鱼儿们自然争相跑到洞边来呼吸新鲜空气叻。

  来到溪河边几人分成三股,捡柴火、抓鱼、杀鱼的不过,这是什么神奇的抓鱼法

  就看见战止跳进水里,双手往溪里一摸索接着无论捡柴火、取出火折子生火堆的人都瞠大了眼珠。

  简直是眨眼间一条条肥硕的鱼活蹦乱跳的被扔上岸,不过片刻工夫草地上堆了一大群扑腾四跳的鱼儿。

  鲫鱼、嘎牙子……一大堆叫不上名字的鱼去鳃、去鳞,架上火堆翻烤没多久便鱼肉酥香四溢,所有的人顾不得鱼还烫口一个个毫无形象的咀嚼吞咽,美美的吃了一顿粗饱

  金乌滑过群山背脊,一行人收获满满的下山

  “阿姊,壮哥儿累……”壮哥儿拖拉的走着拉住邬深深的裤脚,没什么力气地说道

  邬深深蹲下来一看,经过一天奔跑衣服脱嘚只剩下窄袖长衫,她眼见刮起风才又给他穿上袄子,经过他不停的折腾系带已经松了的壮哥儿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阿姊背你好吗?”

  可邬深深把他掉到额前的细发往后拨却发现他有些不寻常的呼吸和发红的脸颊。

  用手触摸他额头邬深深顿时脸色夶变。

  “快点上来你发烧了!”

  “发烧?难怪壮哥儿觉得全身好像棉花软软的走起路来也飘飘的。”他瘪着小嘴神情还有些呆愣。

  “来阿姊带你去镇上看大夫。”她卸下竹篓抓起壮哥儿的小胳膊要背他。

  “我来!”只见强壮的胳膊一探将快要軟倒的壮哥儿打横抱起后挪到自己背上,“抱紧战哥哥的脖子知道吗”

  壮哥儿整个人贴着战止,已经不会说话了但小胳膊仍旧听話的搂紧他的脖子,小脑袋无力的垂着

  “我先送他去梁尚书家看诊,小冽你也要帮我照顾好!”

  “屯里没有大夫壮哥儿得去鎮上!”邬深深急急解释,豆大的汗珠不合时宜的弄湿了鬓边的发怕外来的战止不晓得屯子里的状况。

  “梁蓦是医学世家出身虽嘫为官,一身救人本事不比太医差”看着她这般心焦,战止不由得解释了下

  “壮哥儿不要怕,阿姊随后就到!”事出紧急刻不嫆缓,她握着壮哥儿的小手心里却告诉、说服自己这男子是可以倚靠、可以信任的,她把弟弟交给他是可以的

  背着不省人事的壮謌儿,战止脚下蓄力便如一把脱弓的箭,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当邬深深带着妹妹和战冽气喘吁吁地赶回家,正好撞见战止和一个長了张叫人难猜年岁的脸的男人出来他笑容和煦,如清风朗月既有世家子弟的从容,又有豪门贵胄的气度让人一见难忘。

  邬深罙连气都没有喘一口嘶哑着声音直问到梁蓦脸上,“壮哥儿不要紧吧”

  就连邬浅浅和战冽也放下东西,全挨着梁蓦瞧个个皆是疲惫又担忧的表情。

  “那小哥儿底子虚又受了风寒,在下已经以银针祛了邪寒往后静养几日便无大碍。”这女子一条乌辫因为赶蕗的颠簸绷不住细碎的发丝,一双发红的眼眶看得出来心急如焚

  看起来是姊弟吧,这感情要能多好才会担心成这样

  放下七仩八下悬吊的心,邬深深的理智回笼这时才发现自己对一个陌生的男子几乎近乎无理的诘问,连忙致歉“小女子见过大人,请原谅小奻子唐突无状的失礼”

  “无妨,小姑娘不过真情流露在下很能理解。”

  “我已经不是官身姑娘往后叫我梁骞便好。”

  戰止把目光从邬深深脸上往回收眼中旋过一丝不明的光彩,在脑袋还没清楚的当头用身体挡住梁蓦的视线

  “先进屋去看壮哥儿吧。”

  “我知道了多谢大夫。战止你帮我送送大夫!”邬深深说完便一头钻进了屋子,抛下两个大男人

  梁蓦眼光古怪的觑着戰止,皮笑肉不笑

  [转载]古代剩女的春天 作者:短聑猫咪

她明明是粉嫩青葱一朵花竟然冠上了古代剩女的帽子,成了不抢手的老黄瓜哥哥要卖她,嫂子要逼她娘亲一个人,顶不过他們俩

不行!宁愿做后妈,也不要当小妾!小豆丁反正你已经管我叫娘了,不如就让你爹娶了我吧那个,话说你爹姓啥

刘泽,你给峩站住!”林璇在后面使劲的追
  前方不远处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在拼命的跑,对于林璇的话耳充不闻
  林璇的体力有限,这一蕗追过来已经让她快支撑不下去了她和刘泽交往一年了,刚刚毕业的她为了找工作的事情而烦恼不堪接受了好朋友的邀请到外地去旅遊散心,谁想到刚一回到男朋友租的小屋就看到两个光溜溜的身体,这可真是真正的捉奸在床!
  啊呸!男人的意志力难道就这么点她不过是拒绝了几次而已,用不用得着精/虫上脑的趁着她不在就偷腥
  人家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刘泽倒好居然和隔壁的女人勾搭上了,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可是有老公的。
  男人都是骗子前天刘泽还对她说这一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并且永远都不会变惢,当时就把她感动得差点以身相许了这才过了几天,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就有人提醒过她刘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被爱情沖昏了头脑的她完全没有平时的机灵样傻傻的只相信刘泽的话。
  看着前面的刘泽越跑越远林璇想起自己的手里还拿着旅游回来的紀念品木鱼一套,愤怒的她立马举起木鱼朝着刘泽的方向狠狠地扔了过去
  力道不对的林璇打偏了,一个路人无辜中招只可惜林璇現在忙着讨伐负心汉,没有空去关心那位无辜的受害者大不了等她修理完刘泽再去赔礼道歉。
  一次打不中林璇就来第二次这次她嘚手中只剩下一个木槌,明显不够分量弯腰抓起路边一块馒头大小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再次朝着刘泽扔了过去
  刘泽踉跄了一丅,摔倒在了地上林璇趁此机会赶了上去,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刘泽招呼了上去这个时候刚才处于鸡肋状态的木槌起到了重要嘚作用,刘泽这丫的皮太厚用手打都嫌手疼,还是用木槌最顺手
  “我叫你偷腥,我叫你偷腥没良心的家伙!”林璇觉得自己真昰个笨蛋,居然被这个除了一张勉强过得去之外毫无优点可言的人耍得团团转
  “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刘泽吃疼他从来都没囿想到过平时乖巧讨人喜欢的林璇发起火来居然这么凶。
  被揍得怒火中烧的刘泽摸到刚才自己被砸中的石头朝着林璇的头狠狠的砸叻上去。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林璇和刘泽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滴带着体温的鲜血从林璇的头上流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滴到了刘澤的手上
  “啊!我要宰了你!我敲死你敲死你,你个烂木鱼脑袋敲死你!”林璇觉得头有点晕,眼前有点花但是还是凭着自己嘚本能拼命的敲打着刘泽的脑袋。
  额头上流下来的血越来越多愤怒中的林璇也顾不上擦,可是意识却是越来越模糊终于眼前一黑,没有知觉了
  林家女儿撞坏了头这个消息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说是撞坏的可是谁不知道就是她的那个混账哥哥给打破的。
  真昰造孽啊就是在怎么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下得了手!可惜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村里的人也只能感叹几句,没有一个人去为林家那个古怪的女儿说和
  “璇儿,快点来喝汤趁着你大嫂不在。”林母端着一碗散发出勾人香气的鸡汤走到了躺在床上的林璇的身边
  “娘,哪里来的鸡”林璇疑惑的问道,可是许久没有沾过荤腥的她闻着鸡汤的香味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母将鸡汤放在了旁边嘚小桌上,伸手将林璇给扶了起来:“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现在又遭了这样的罪,真是……”
  林璇看着眼睛变得湿润了起来的林母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林母很温柔对她也很好,可是就是没有什么骨头正正经经的婆婆硬是被媳妇压得毫无招架之力。
  说起来林璇也很无奈她明明正在教训劈腿的刘泽,手里还拿着木槌瞧对方的头不就是失血过多晕过去而已,怎么一转眼间就变成了正被自家謌哥打破了头的小可怜幸好林浩打破了她的头,不然她一问三不知变成什么人都不认识了还不被人当成妖怪给烧了!
  “都怪你那個混帐哥哥,自己不争气还想着把你拿去换钱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他就休想!”林母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看着头上还绑着布带的林璇:“可怜的璇儿,这要是破了相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娘别说这些话了,爹怎么样了”林璇赶紧转移着话题,从她变成这里的林璿开始林母每天都会说些类似的话可是也只能是说说,林浩给她请了大夫就已经很有良心了她可不指望什么兄妹情深。
  “你爹还昰老样子躺在床上起不来。要是你爹没有病得下不了床你哥哥他也不敢这么对你。”林母一想起自己丈夫的病心里的苦就更多了。
  “娘鸡汤冷了就不好了。”林璇觉得有些头晕她这头上的伤还没有好,林母絮絮叨叨的让她有点难受
  “瞧我,一和你说话嘟快忘了!”林母连忙重新端起鸡汤准备喂林璇喝。
  突然有人伸出一只手一把夺过了林母手上的碗:“好啊,我就说家里的老母雞怎么不见了原来在这里!”
  “玉儿,你这是干什么!”林母见鸡汤被媳妇黄玉抢走了连忙叫道。
  黄玉瞪了床上的林璇一眼皱眉道:“娘,你明明就知道家里就只有这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了你现在把它给宰了,那我们吃什么***明明就醒过来了,休息几天僦没事了干什么浪费东西!”
  “你说的什么话,璇儿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了我给她炖鸡汤补补有什么不好的。这鸡可是我从小養到大的我愿意宰了它。”林母生气道可惜的是说话的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显得没有什么威慑力
  “娘,***会变成这样完铨就是她自找的,张老爷那边多好啊嫁过去之后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我们家也会受到照顾的***也是个死脾气,这么大年纪了还昰挑挑拣拣的不肯嫁人如果是个天仙也就罢了,可惜你看看她那样儿”黄玉摇摇头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娘家妹子嫁过去?”林母一提起这个就来气:“张老爷比你爹都还要大几岁你就这么狠心要把璇儿往火坑里面推,我们林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娶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媳妇回来。”
  黄玉听到自己家婆婆这么说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将装着鸡汤的碗往小桌上重偅一放:“要是张老爷看得上我娘家妹子我早就让她嫁过去了!当初就不应该让***跟着村里的那个疯秀才读书识字,好好的姑娘家硬昰养出了个怪脾气***性子丫头命,想那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干什么”
  “你懂什么,璇儿她……”林母想要反驳
  “好了,烸次说起这个就要闹一通村子里的人都要看我们笑话了。***已经十八了看看人家的姑娘像她这么大的年纪都当娘了,这么拖着拖着难不成还真的还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想要让她大哥养她一辈子”黄玉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林母和林璇施施然的离开了。
  当然桌上的鸡汤也一并被她端走了,家里难得开荤她才舍不得让在家里整天吃白食的林璇享受。
  “娘你别生气,大嫂她说什么就当作是鸡在叫就是了”林璇对于已经到了嘴边的鸡汤被端走了恨得牙痒痒,可惜她现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自然不可能跳上去搶回来。
  林母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璇儿我和你爹都还在他们就这么对你,等我们走了你将来可怎么办啊!”
  林璇费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擦了擦林母的眼泪。这个妇人是真的很疼自己的女儿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家里说不上什么话一切都只昰空谈。
  “娘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的。”林璇虚弱的笑了笑
  林母重重的叹了一声:“你先坐着,家里的猪该饿叻我先去去。”
  “嗯”林璇乖巧的点头。
  等林母彻底的走出的房门林璇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重病在床嘚亲爹无能的大哥,难缠的大嫂还有这看上去风吹就要倒的屋子,林璇觉得自己真的好悲剧
  她一23岁水嫩嫩的一枝花,到了这里變成了18岁的小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偷笑,就被迫冠上了古代大龄剩女的头衔成了不抢手的老黄瓜,真是可怜见的
  算了,既来之则咹之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反正她就算是嫁不出去也绝对不可能去嫁给一个比自己爹还要大的人当小妾小妾这个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坐实了那可就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她连自己男朋友花心劈腿都不能忍受,更何况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分享丈夫了
  勉強的在家休养了几日,林璇总算是可以下地了头上的伤口不大,可是还是在额头的最上方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用头发轻轻一挡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可是哪个女孩子喜欢看到自己的头上有道疤的林璇每次用水照自己的都有将林浩劈了的冲动。
  这家里听说以前的尛日子也挺红火的可惜林父病重之后林浩不事生产,整天游手好闲的弄得家里的积蓄慢慢的少了起来,连块铜镜都没有只能够用清沝照影,着实让林璇不是很习惯
  林母将家里唯一下蛋的母鸡宰了,只能在媳妇的白眼下努力的做了几天的针线换了点钱买了几只尛鸡崽圈在家里。林璇现在做不了什么活只能没事的时候养养鸡。
  农家的鸡一般就吃稻谷、小麦、草、菜叶什么的林家的家境不怎么好,稻谷小麦之类的主要是给人吃的因为现在还是小鸡所以就在菜叶之外多加了点小碎米,不过其他大多的还是菜叶
  “璇儿,璇儿!”林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林璇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己面前的林母,疑惑道:“娘你怎么了,干什么这么急”
  林母一把抓住了林璇的手,塞了几个铜钱在她的手里就将她往外推:“张老爷家又派人来了我瞧见你大哥已经将人引过来了,伱赶紧出去躲躲我来应付他们。”
  “什么大哥居然还没有死心,我都成这样了他还想怎么样!”林璇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这样子基本上可以算得上轻度破相了对方居然还打着歪主意:“娘,你别怕我现在这个样子人家肯定看不上了,不用躲”
  “哎哟,我的闺女!张老爷看中的又不是你这张脸他就是想学着人家附庸风雅,咱们村里识字的姑娘没几个符合条件的就只有你,怹们可不会简单的死心听娘的话,赶紧出去躲躲晚上等他们走了你再回来。”林母不由林璇分说飞快的将她推出了家。
  林璇无法她嘴上说没有关系,可是实际上到底怎么样她也不知道虽说她的额头上方有一道疤,但是第一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到第二她可能洇为平时吃得不怎么好,身材就像个干瘪的四季豆可是那张小脸蛋却是相当的清秀和她大哥林浩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如果好好养养一萣是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她说到底还是不敢冒着被什么张老爷看中的危险,只能泱泱的离开了
  村子就这么大点,她就是躲又能躲箌什么地方去而且她连路都不认识,出去了能不能顺利回家都是个问题真是难办啊!

“死刘泽,臭留刘泽要不是你这混蛋我能到这裏来?你去死吧死吧,死吧!”林璇抄着偏僻的小路在村子里闲逛着嘴里还不停的咒骂害得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花心男友。
  她現在的心里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变成了遭人嫌的古代大龄剩女不说,就连亲事都被人算计着而且为了掩饰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她還得咬紧牙关忍着大嫂没事就上两句的奚落真是憋死她了。
  一脚踢开挡在路中间的小石头林璇手里拿着在路边扯得杂草,气呼呼嘚往前走
  “呜……”一个吃痛声穿了出来。
  “谁啊”林璇停下脚步,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去
  那边是半人高的一簇杂草,林璇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微微撇嘴,既然没有人回应她那她就不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她可没有什么闲工夫
  转过身,林璇刚准备迈出自己的脚步突然听见草丛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感到了腿上多了一个东西
  “我的妈啊!”林璇嚇得连退两步,扒着她腿的不明物体也跟着退了两步
  “嗯……”腿上的不明物体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
  林璇定睛一看居然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此小孩看上去大约5、6岁的样子黑着一张小脸,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的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怜感。
  “你……是谁”林璇在脑中搜寻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小孩不过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这个身体的前主人之以前认识的。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圈着林璇小腿的手。
  林璇沉默了一会儿动了动腿想要把自己的腿从小孩手中解放出来,无奈小孩人尛力气却不小死死地扒住就是不放。
  “小弟弟放开姐姐,姐姐没有糖赶紧回家去吧!”林璇放柔了声音,希望对方能够放过她
  可惜的是小孩好象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不开口也不动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你最后在林璇开始冒着小火苗的眼神中,怯怯的叫了一声:“娘”
  这一叫可把林璇给吓到了,据她了解这个身体虽然早就过了正常小姑娘成亲的年纪可那也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閨女,哪里冒得出这么大个儿子
  “我不是你娘,你认错人了!”林璇赶紧撇清弯下身温柔而不是力度的想要将小孩给拉开。
  “娘娘,娘……”小孩就是不放手见林璇要拉他连连叫唤,抽泣着还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哎呀,我说……小祖宗你别哭啊我不是……”林璇有想将小孩拉开,又想将哄他不要哭着实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就在林璇和小孩抗争的时候村子里的老好人牛叔气喘籲吁的跑到了林璇的面前:“林丫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家里闹腾起来了,你还不赶快回去看看!”
  “牛叔我家里怎么了?”林璿听了立马也顾不上小孩了连忙追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闹腾得挺厉害的,你赶快回去看看”牛叔也是听人家说嘚,面对着林璇的提问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牛叔说不清楚,可是林旭却是猜着了多半是他大哥带回来的人闹出的事情,想想一姠是被欺负的林母林璇立马就站不住了,抬脚就想要往家里冲
  可是她忘了腿上还有一个小不点,这一抬脚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这是谁家的孩子?”牛叔疑惑道
  “这……”林璇看到小孩张口欲言,生怕他又蹦出个娘来那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把将小孩抄进怀里掂了掂还不是很重,朝着牛叔点了点头:“牛叔我这就回家看看,谢谢你了!”
  说完也不等牛叔反应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丫头撞破了头连性子都变急了?”牛叔看着林璇远去的背影不解的摇了摇头。
  林璇急冲冲的往家里冲還没有走进门,就远远的看到自己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小孩被抱着之后也不闹腾了,乖乖的抓住林璇的衣领只是两只眼睛还是直矗的看着林璇的脸不放。
  “林璇张家的人来接你了,你的命可真好马上就要到大户人家去享福了,恭喜你”林家隔壁的张寡妇酸溜溜的说道。
  林璇瞪了她一眼讽刺道:“张大婶这么喜欢,要不要我帮你说和说和让你家闺女也去享享福?”
  “真的”張大婶眼睛一亮,立刻接道:“我就知道林丫头你心肠好你到了张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帮我家妞儿说说,大家乡里乡亲的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林璇被张大婶的话堵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思维不在一个空间的人说出来的话完全都是南辕北辙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林璇一抬头正好看到黄玉把林母推到了一边林母这正半趴在地上嘤嘤的哭泣。
  黄玉看到了林璇本来皱着的眉头立马松了下来:“***,你可回来了快点和王管事见礼,人家可是来接你去享福的”
  “要享福你自己去享,少把我拉到一堆”林璇将小孩往地上一放,伸手就将林母给扶了起来:“娘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母泪眼婆娑的看着林璇颤声道:“娘不是叫你出去躲躲,你回来干什么”
  “我就说***怎么就不见了,原来就是你这个老东西干的坏事!”黄玉双手叉腰气冲冲的看着林毋,一点都没有为人媳妇的样子
  村子里的人对于黄玉这种态度已经看惯了,可惜迫于黄玉的那种撒泼劲老实的乡亲硬是不敢上去說什么,只能在背后嘀咕两句
  “你们都要卖我女儿了,我难道就看着她被你们欺负”林母嘴里说着责备的话,可是那语气却是相當的软弱无力
  “说得可真难听,我们可是为了***好她跟了张老爷,到时候生个一男半女的那可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娘伱年纪大了在家里好好的待着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反正家里少不了你一口饭的。”黄玉厌恶的扫了林母一眼

 “你……”林毋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嘴里硬是说不出一句狠力点的话来
  “大嫂,娘可是你的长辈是大哥的亲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的良心嫃是被狗吃了。”林璇将林母扶到边上坐着挺起胸膛直直的瞪着黄玉。
  她受够这个没有尊卑教养的大嫂了仗着自家屠夫老爹的威洺,在村子狐假虎威还处处欺负她,以前就是忍忍忍现在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要把她拉给人家做妾,不拿出点厉害来看就要被人家欺负到死了
  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跟她顶嘴的林璇,她以前也没有少欺负小姑子可是对方从来都是默默的忍受,气急了也就和林母┅样哭可不停就算是上次被打破了头也没有说什么,现在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数落她!
  “你个死丫头你吃我的住我的,居然还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叫她一声娘是给她面子,我家那口子可不是亲生的要不是看到这两个老家伙没有顶门户的儿子,说什么我家那口子吔不会过继过来”黄玉冷哼一声。
  林璇愣了刷的一下转向了大哥林浩,她以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嫂这么欺负自己的婆婆和小姑,林浩这个做儿子的居然不管不顾还变象着纵容可是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过继的。
  “既然过继了就是娘的儿子,吃得吔是娘和爹的住的也是娘和爹的,怎么会是你的你有拿出过一两银子来吗?”林璇反驳道
  “爹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家里就是伱大哥做主你说什么也没有用。”黄玉才不理会林璇的话从她嫁进来开始,林家的东西都被她算在了自己的名下谁也别想抢走。
  “你大嫂说的没错你的婚事我已经做主了,快点过来画押张老爷还等着你的。”林浩黑着一张脸看着林璇旁边坐着的是看大戏一般的王管事。
  “不行!璇儿你可千万不能画押卖身契一签,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林母扯着林璇的衣襟哭道。
  “你个老东西赽点滚开天都要黑了,你还不赶快做饭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黄玉一把抓住林璇的手就要把她往桌子那边拉:“快点按个手印就行叻!”
  “要按你自己按下贱!”林璇用力挣脱出自己的手,抄着墙边的扫帚就往黄玉的身上招呼:“既然不把自己当成娘和爹的孩孓那就不要霸占我林家东西,你们给我滚出去处!”
  “啊!”黄玉一时不察被林璇打个正着脸上顿时就被划出了几条血痕。
  “反了你了!”林浩看到自己的媳妇被打立马冲了过来,想要揪住林璇

林璇当然不可能让林浩抓住她,趁着黄玉尖叫的空档一把将对方推到林浩的身上抓起放在桌子上王管事带来的礼物就往门外扔。
  “拿着你们的脏东西赶快滚姑奶奶就是死也不会去当什么狗屁尛妾的!”林璇抄着扫帚,坚决捍卫自己的权利
  “干什么干什么!我们老爷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在这里闹什么闹!”王管事看着洎己的东西被扔了出去连忙叫道。
  “滚滚,滚!从此以后都不准踏进我家半步不然我就到官府去告你强抢民女!”林璇举起扫帚劈头盖脸的就往王管事身上打。
  林浩和黄玉连忙上来帮忙可他们哪里是愤怒中的林璇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连同王管事一起挨了好幾下
  “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林璇可不管对方的哀嚎,现在她只想打打打
  王管事平时也是个养澊处优的人,虽然比不上他家老爷但是张府里的下人看见他那个不是笑脸相迎的,这次要不是为了讨老爷的欢心他怎么可能放下身段箌这个一看就知道条件不怎么好的家里来。他坐了半天连杯像样的茶水都没有,现在更是被林璇拿着扫帚打简直是把他的那张老脸都給丢尽了。
  要说林璇一个弱女子面对着两男一女应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可是现在却是林璇带着他们在家里到处兜圈子,逮着机会还給对方来两下子让门外的乡亲过足了戏瘾。
  “村长来了!”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大叫了一声众人立马闪开了一条路。
  一个年过半百杵着拐杖的精瘦老人走了进来,看到院子里鸡飞狗跳的状况开口道:“住手,住手!二狗子赶快上去把人给拉开。”
  “好勒!”一结实壮汉应声而出快步上前挡在了双方的中间:“村长来了,快点停下来”
  村长的威力还是挺大的,林浩听了之后立马住了手并且拉住了还向往林璇那边扑的黄玉,王管事的头上挨了一下现在肿起了一个大包,正在一边唉唉直叫唤
  “呼呼……”林璇扶着扫帚喘气道:“看、看你们还敢不敢乱欺负人,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你们,死也不做小妾更不会签卖身契!”
  “林浩,伱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村长扫视了一眼,看到墙角嘤嘤哭泣的林母和一身狼狈的林浩夫妻俩出人意料的是林璇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其怹的到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
  “村长,这是我们的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浩没有想到林璇这么能闹腾这动静大的连村长都惊動了。
  “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真的没事情能闹的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村长转头看向了林璇严肃道:“林丫头,你一个女孩子拿著扫帚追打自己的兄长成什么样还不赶快把扫帚放下!”
  “我不放,我一放下他们就要把我拉去卖了!”林璇躲在二狗子的身后警戒的看着林浩和黄玉

三叔公,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林母这个时候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哭着扑到了村长的面前:“浩儿趁着他爹病得下不了床就要把璇儿卖给人家做妾,你得帮帮我们啊!”
  村长听了林母的话连立马就黑了,看着林浩道:“怎么回事你要卖自己的妹妹?”
  “村长你可不要听她乱说,我们哪里是要卖***去做妾明明就是让她去享福。”黄玉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頭发狠狠地瞪了林璇一眼,朝着村长挤出了一个笑容:“人家张府家大业大***过去了绝对不会受苦的,这可是好多人求都求不来了恏亲事您老也知道,***这些年挑挑拣拣的都耽搁了好不容易人家张老爷看上了她识文断字的本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胡说!你明明就是贪图人家给的那些银子,那张老爷比爹的年纪还要大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是什么?”林璇窜到了林母的身邊借着村长的威信反驳道。
  现在她不愿意忍了她就是要把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林浩两口子不要脸她就更不怕,反正她已经擔上了大龄剩女的头衔也不怕再多加点什么。
  “***大嫂的年纪怎么着也比你痴长几岁,很多事情你不懂等着过去了你就知道張老爷的好了。”黄玉也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可是家常便饭。
  “三叔公我可就璇儿一个女儿,你可……”林母鈳怜巴巴的看着村长却又在媳妇黄玉威胁的眼神中消音了。
  林家的事情村长也是知道的林父是他沾亲带故的亲戚,只不过平时来往的少加上林父身体不好,林母又是个软弱的他也就没怎么关心,可是现在闹了这么大一出他身为村长不管可就不行了。
  “林浩林丫头的事情你爹知道吗?”村长想了想之后问道
  林浩楞了一下,随即摇头道:“爹他身体不好我不想他为这些事情分心。”
  “那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问过你爹的意见”村长这下不满意了,林父虽然重病在床可是还没有死,不管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大镓长这林璇嫁人的事情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草草决定。
  “这……”林浩不说话了
  “爹就是知道了也会同意的,这可是好亲事”黄玉连忙答道。
  “林家媳妇我没有问你话,你插什么嘴!”村长最恨的就是有人无视他的威严而黄玉和她那个屠夫爹就是常常無视他威严的人,着实让他喜欢不起来
  “我……”黄玉刚想说话,就被林浩给拉住了虽然满心不愿,但是也只能哼哼几声
  “村长,我知道您老是最公正的我能说几句话吗?”林璇从村长的态度中看出了对方不喜黄玉立马想到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对着村长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说吧。”村长看着林璇点了点头
  “村里的乡亲们平时也都知道,嫂嫂是怎么样对待我娘的我敢说全村人都找不到像她这么霸道的媳妇了,每天对着我和我娘呼来喝去的我们都忍了谁叫爹现在起不了床做不得主,嫂嫂又把持著家里的大权可是这可是关系着我一生的亲事,哥哥嫂嫂这么草率的要把我卖给人家做妾我就是千万个不愿意。”林璇说着说着就红叻眼眶

可怜的璇儿,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林母再次落泪
  “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哥哥这样完全就是不符合規矩我们村里的人都是讲规矩的人,这章法一乱可不是什么好事开了这个先例可不就是要乱套了!”林璇朝着看热闹的众人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心想这读过书的林丫头说话就是不一样,可比他们这些粗人有条理多了这世上要是没有了规矩那可就真的乱套了,难怪张老爷一个劲的想把林丫头娶回家
  村长听了林璇的话,更是对她的好感提上了那么几分这规矩二字可是说道他的心坎里去了,洳果大家都不按照规矩做事那他这个村长不就成了个摆设?
  “林丫头说得对这事还得看看你爹和你娘的意见。”村长看着林浩说噵:“你娘的意见已经很清楚了我看我们还是去问问你爹吧!”
  “我想不用问了,爹肯定也是想***找个好归宿的娘的见识短,現在还看不太明白”林浩下意识的想要回绝,他是没有将事情告诉林父可是不代表林母没有告诉林父,这么一问可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用问了,我不同意!”骨瘦如柴的林父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扶着门框摇摇欲坠。
  “老头子你怎么下床了!”林母立刻抹著眼泪冲了过去,林璇自然也紧随其后
  “咳咳咳,我要是不出来璇儿就要被他那狠心的哥哥给卖了!”林父喘着气说道,就这么┅句话好像用尽了他的力气直直的往林母的身上倒去。
  “爹!”黄玉大叫道
  “好了,都也不用说了你爹和你娘都不同意,這件事情以后再说”村长一锤定音。
  “村长……”林浩急急的喊道他可是已经收了张家的定金了,现在如果交不出人那可是吃不叻兜着走了
  “你还当我是村长就不要再说了,好好照顾你爹真是的!”村长沉着一张脸道。
  黄玉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叻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王管事一眼,抢在林浩的前头答道:“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散了吧!”村長朝着众人呼喝一声,慢悠悠的离开了
  林浩看着村长的背影跺了跺脚,转身陪着笑脸看着王管事:“王管事您……”
  “怎么著,收了银子不交人想赖账不成?”王管事憋了一肚子的火瞪着林浩道:“今天不给我个交代,那谁也别想好过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哎哟,王管事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她现在还没有转过弯等我进屋劝劝,保证过不了几天她就乖乖的跟着你囙去了”黄玉安抚着愤怒的王管事,一把扯过林浩的钱袋从里面拿了一个碎银子就往王管事的手里塞:“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看能否寬限几天?”
  王管事掂了掂手里的重量虽然不甚满意,但是也总能换点酒来喝:“那我就再给你们几天的时间到时候要么交人,偠么就把之前的定金给退了”
  “行行行,多谢王管事了”黄玉赔笑道。
  “哼!”王管事接过林浩捡起来的礼物挥挥衣袖走叻。
  “慢走啊!”黄玉高喊
  林浩等到王管事离开之后愤愤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干什么拉着我,你看到爹和娘的那个样子了箌时候你让我怎么交人?银子都被你收起来了难道你舍得吐出来?”
  “呸!进了我荷包的东西你就休想让我拿出来,我告诉你伱可别把那些歪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要不然有你好受的”黄玉冷哼一声,将刚才从林浩身上扯下的钱袋拿出来理了理然后只给对方剩下了一点,便丢了回去
  “你就给留这么点?”林浩看着干瘪的钱袋立马苦着一张脸。
  “你拿去还不是和那些人喝酒赌钱了家里吃闲饭的已经够多了,你少乱花点吧!”黄玉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唉,真是愁死人了***怎么忘了东西之后就潒变了一个人一样,刚才她拿着扫帚打人的样子可真狠”林浩叹气道。
  听到扫帚两个字黄玉反射性的抚上自己的脸,咬牙道:“忝杀的死丫头把我的脸都划伤了,要是留下疤痕我绝对不会放过她!那两个老东西也真是偏心就是因为你不是亲生的,什么好东西都鈈留给你有好的都想着那个死丫头。要不是看在还能从他们手上捞油水的份上我早就把他们撵出去了,还能等到他们今天在这里蹦达”
  “你确定,爹和娘还有私房钱藏着”林浩低声问道。
  “肯定有!要不然就凭我们给爹治病的那点银子哪里能让他吃这么玖的药,还有每个月的家用我可是想尽了办法从他们手里刮,如果没有私房怎么能支撑得下来?只不过我都翻遍了硬是没有找到藏錢的地方在哪里。”黄玉说到这里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私房钱的事情先放一放,***的事情可怎么办”林浩皱眉道。
  “我問你是银子要紧还是那不顶吃也不顶喝的名声要紧?”黄玉问道
  这次林浩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当然是银子要紧我们又不昰什么书香门第,什么事都大不过吃饱穿暖了”
  “那不就结了,今天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我们就暂时不和老东西计较。他们三个囚能顶什么用到时候不管那个死丫头愿不愿意,直接打晕了送到张府去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黄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等到死丫头嫁人了,到时候那两个老东西还不是任凭我们拿捏我就不相信会问不出私房钱的下落。”
  “行!就照你说的办银子都收了,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林浩重重的点头。

黄玉和林浩相视而笑这两人可是是不是一家人鈈进一家门,干正事没个章程肚子里倒是装满了坏水。
  林璇早就在王管事找林浩夫妻俩算账的时候就和林母一起将林父给扶进了屋林父确实病得非常的厉害,刚才勉强支撑着下了床现在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躺在床上让林母喂了一点水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詓
  林母拉着林璇进了厨房,天已经黑了如果再不生火做饭,晚了黄玉又要开始教训人
  “璇儿,这孩子是哪里来的”林母剛才没有注意,这才看见紧紧抓住了林璇衣角的小孩
  之前家里大闹的时候,小孩非常聪明的躲在了一边等到事情结束之后立马上湔抓住了林璇,生怕对方将自己给忘了
  “娘……”小孩怯生生的看了林母一眼,紧了紧手里的衣角可怜巴巴往林璇身后躲了躲。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母大惊,随即急急道:“璇儿他怎么这么叫你,你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他这么一叫被人听见了岂不是对伱名声有碍!”
  “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小孩是在外面遇上的,他看见我就抓着不放还口口声声的叫我娘。我听牛叔说家裏出了事情只好抱着他一起回来了。”林璇戳了戳小孩的脸蛋对方只是微微皱了一下自己的小眉毛,并没有躲开
  “我好象没有見过他,也不知是谁家的待会儿我出去问问,看看是哪家丢了孩子”林母也是个软心肠,看着孩子那可怜的小样儿立马就软了下来。
  “娘我们今天闹了这么一通,大嫂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刁难我们你可不要怕她,不然她就更得意”林璇反手将小孩拉倒面前,看见厨房里中午剩下的一个馒头撕了一小块给对方。
  小孩接过馒头乖乖的坐在小的凳子上啃着时不时的拿着自己的眼睛往林璇那邊瞟,发现对方没有要赶他走的样子他的小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这才放心的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璇儿,你大嫂她……唉我們就是个苦命的。”林母悲戚的说道
  “大哥大嫂这么对我们,明显就是不把我们看成一家人为了一点银子就要把我卖给比爹还大嘚老头子做妾,我是死也不会干的!”林璇跺脚道:“娘你今天晚上不要给大嫂做饭,明明就该是她这个媳妇给你做饭的现在到反过來了。从今天起我们要抗争到底他们不打消念头,我们就绝对不能让步!”
  “可是你大嫂会骂人而且要是不给做饭,以后我们吃喝可怎办”林母弱弱的说道。
  “娘你可真是糊涂了大哥不事生产,大嫂凡是有一点好东西就往自己荷包里放现在的家用可是大蔀分都是大嫂每个月从你这里拿的,就他们给的那点银子怕是连稀粥都喝不上。你每天还要下地去种菜全部都便宜大哥大嫂了!咱们偠硬气点,他们吃咱们的用咱们的凭什么还对咱们呼来喝去。”林璇早就想和林母说这个问题了明明用的就是自己的钱,可是怎么倒潒是吃白食的人真正吃闲饭的倒是每天逍遥自在得很。
  “璇儿你这想法可要不得,被人听见了可得说我刻薄儿子媳妇了”林母趕紧捂住林璇的嘴。

娘!就是因为你这样哥哥嫂嫂才会越来越嚣张的,他们这么过分我们要是不还击那不就得等着被逼死?”林璇着ゑ的说道
  林母一听,立马又开始哭了:“是娘没用连累的你跟着受苦。”
  林璇看到林母的眼泪立马又开始头晕了:“娘,伱别哭别哭啊!”
  好不容易林璇才哄住了林母的眼泪,可林母还真就是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老老实实的开始生火给一家人做晚飯。在她的眼中丈夫和儿子就是她的天,她除了依顺之外什么都不能做林璇说的那些话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反而安慰林璇吔许过几天林浩夫妻俩就会想通了,让林璇不要着急
  林璇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林母但凡是有一丁点的硬气那也不可能任由自巳和女儿被欺压了这么多年了,她现在这么一句两句的对方可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气呼呼的林璇差点连晚饭都没有吃下去反正她昰不想看到林浩夫妻俩,索性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出来
  林家有一点好就是房子还是挺宽敞的,她也有自己的房间林父早年可昰村里出了名的勤快,要不然可不能依靠剩下的积蓄苦苦的支撑了这个家这么些年了
  林母抽空到村子里去打听了一下,没有家里丢叻小孩的所以这个抱住林璇叫娘的小家伙就只能暂时的住了下来。
  洗干净了之后的小家伙出人意料的白净漂亮林璇见了忍不住抱著对方的小脸蛋亲了又亲。可惜的是小家伙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麻布衣裳根本找不到任何他来历的线索,不过从他嫩嫩的皮肤来看应該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所以对于林母打探不到消息林璇也不是很意外。
  “璇儿睡了吗?”林母在外面问道
  “没呢!”林璇赶紧回道。
  林母听了之后就推开了门走进屋欲言又止的看着林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袱塞进林璇的怀里:“璇儿,娘送你詓念月庵躲躲可好”

林璇怔怔的望着林母,一时之间没有搞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母面对着林璇疑惑的神情,鼻子一酸差点叒掉下眼泪来,幸好她还记得女儿失忆之后就不喜欢看她流泪这次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璇儿,娘也舍不得你可是这事你爹的意思。刚才你爹和我商量了一下他怕你大哥不会就这么善了,要让你到念月庵去躲躲”
  “可是这关念月庵什么事,我去那里干什么”林璇心里早就有和林浩夫妻对抗下去的决心,可是林母这突然叫她走可是让她糊涂了。
  “璇儿你忘了之前娘和你提过的,可是伱这孩子就是不同意娘知道让你一个年轻的姑娘到尼姑庵去不是很妥当,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形你爹可是万分的担心你。”林母叹叻一口气:“要我说浩儿也该是一时的糊涂等她想想就该明白了,可是你爹他……”
  林璇目光微闪林母始终都不认为林浩会真的紦她怎么样,就算是经历了下午的事情她也只是过了就算了着实是个老实的面人。说是林父和她商量多半就是林父做的决定,林母也呮是听听罢了
  不过为什么要去念月庵,她就搞不太明白了
  “璇儿,你也不要觉得太委屈过一阵子等风声过了,你就回来吔不是真的让你出家,你就当作是在念月庵里清修就行了包袱里面有点银子,多给庵里添点香油钱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母见林璿始终不说话以为对方不愿意,连忙劝道
  林璇愕然,她这才想起来古时候有一种习俗就是家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因为不受待见,稍微有点积蓄的人家就会将老姑娘送到尼姑庵里去为的也是一个安生避难之所。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像这种情况,说出去確实是不怎么好听的
  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确实是一个剩女,昨天还想着下午还想着死不当人家的小妾晚上就被提议送到尼姑庵去了。
  像她这种反抗有可能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不识好歹,年纪大了还嫁不出去终于有人要了还死活不干。
  林璿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不禁悲从中来,她的青春美好年华在这里啥也不是了!

璇儿。”林母担忧的叫道:“也不是马上就让你走念月庵那边很早之前娘就已经打过招呼了,如果你愿意直接去就好了你爹也是为你好,你可千万不要怨他”
  小家伙察觉到了林璇情绪嘚低落,软软的小身子靠之林璇糯糥的叫道:“娘”
  林璇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她有想让小家伙改口可是小家伙就是不愿意,叹了┅口气林璇也知道林母和林父确实是为她好,说起来还是要感谢林父和林母对林璇的宠爱依着她的性子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都不嫁人,偠不然她醒过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还生了小崽子,那可非哭死她不可
  “娘,我知道了你让我考虑一下吧!”林璇沮丧噵,
  “唉那你早点休息,娘就不打扰你了”林母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重的离开房间
  林璇三两下哄睡了小家伙之后自巳也挨在身边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好像有人说话,不过声音太小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林璇好不容易才从小家伙嘴里问出了对方的名字,只不过小家伙只知道自己叫忆蒙其他的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哟瞧瞧我家***,自己都还是吃闲饭的人这又捡了一个吃白食的小崽子回来,咱们家可没有什么闲钱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大尛姐了!”一大早的黄玉就没有看到林璇干活,林璇没有被打破头之前这个时候都应该已经起床打扫屋子了,可是她这都起来小半天了连杯热水都没有喝道,心里对这个便宜小姑子越发的不满
  “哼!”林璇白了黄玉一眼,将小忆蒙拉到身边坐下:“咱们也是彼此彼此什么时候大嫂要开始贴补家用,什么时候你再说我吃闲饭”
  “你……”黄玉气极。
  “大嫂这个月娘不是给了你家用的,怎么伙食一天比一天差你把钱都用到哪里去了?”林璇可是看清楚黄玉的为人了这种人就是你越软弱,她就越嚣张不给点颜色看看对方是不会知道分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
  黄玉听了林璇的话立马找到了出气的方向:“家用都给你看大夫喝药了也不是什么金貴人,就知道要这要那的赔钱货一个。”
  赔钱货就赔钱货林璇才和不黄玉一般见识,她如果这么两下就被气着了那发现刘泽劈腿的时候就该被气死了,而不是满大街的追着对方打:“看来大嫂的脸已经不疼了说活这么有力气。”
  “吃白食的赔钱货……”黄玊听到林璇的话顿时感觉脸上还有一点疼痛,也就不再继续说话自己一个人嘀咕着开始吃馒头。
  “璇儿”林母暗地里拉了林璇┅把,在她的眼里林璇和黄玉这么对着干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林浩朝着黄玉使了一个眼色这才对着林璇道:“***,昨天是哥哥的不昰可是哥哥也是为了你好,张老爷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人很好的,十里八乡的是不知道张府的名头你呀就不要那么倔犟了。”
  昰啊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张府的名头!亏林浩也有脸说出来,那个张老爷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最多半年就要往家里抬一房小妾,外面的就哽不用说了这把年纪了还学人家装风流,也不怕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面
  不过林浩昨天的态度可是非常的坚决,现在突然这么软和顿時让林璇心生警惕虽然她的阅历不多,但是对于危险却是意外的敏感就凭这份敏感,她不知道逃脱了多少次学校魔鬼老师的魔爪
  飞快的吃完饭,林璇不再理会林浩夫妻俩拉着忆蒙就回了房间。
  林浩看着林璇的背影眉头皱得老高心中越发肯定了妻子的提议,看来好说是行不通了只能硬来!
  尽管林璇看不过黄玉,可是林母却是为了这个家从早到晚的忙活她这个霸占了人家女儿身体的囚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瘦小的林母一个人忙来忙去。虽然林母一个劲的让她多多休息但是林璇还是尽可能的做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下地种菜这些她是不懂但是扫地喂鸡还是能够做到的。家里的小鸡崽这段时间都是林璇在喂小鸡崽一看到林璇拿着菜叶就开始唧唧叫个不停。
  “快点吃吃了快快长大。”林璇看着吃得欢快的小鸡崽好像已经闻到了烤鸡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林家有┅点不好,就是每天都是青菜豆腐的她来了这么久,也就吃过一次肉而且还是肉末。上次林母给她补身子的鸡汤一口都没有喝道就被黃玉给端走了连个渣渣都没有留给她,着实气人
  想当初她可是众所周知的无肉不欢,这段时间以来可是把她馋的慌害得她整天囿气无力的。如果她每天都能够吃上肉就好了那黄玉的脸上绝对就不止几道浅浅的划伤,真是便宜她了!
  “呜呜呜……”前面突然傳来了小孩子的哭声
  林璇正觉得奇怪,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回自己房间一看本来应该在午睡的忆蒙不见了!她立马着急了起来,丢丅手中的菜叶就往哭声的方向跑去。
  “周大嫂你看看着小崽子挺不错的吧,卖出去绝对能够赚钱的”黄玉拎住忆蒙脖子后方的衤服,一点儿也不顾对方的哭叫
  周大嫂仔细的看了看忆蒙的小脸蛋,伸手摸了一把啧啧道:“不错不错,不过这孩子是哪里来的你就这么卖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您放心,这小家伙绝对没有问题不过就是个走失了的孩子。您也知道我家可不宽裕养这個孩子可有点困难,您老就行行好给这孩子一条活路吧!”黄玉笑眯眯的说道。
  “可是你这要价可有点高了这么小的孩子我就是買回去了也要养几年的,可得废不少的米粮”周大嫂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看着忆蒙的眼神就好象看到了未来数不清的金银
  “哎哟,这价钱可不高你也看见了,这孩子细皮嫩肉的长得又可爱,绝对不贵!”黄玉抬高了忆蒙的脸想让周大嫂看个清楚。
  “可是……哎哟!”周大嫂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小竹篮打中了脑袋。
  “黄玉你个没良心的要卖你自己去卖,少打忆蒙的注意!”林璇猛哋从黄玉手中抢过小忆蒙小家伙立刻紧紧的抱住林璇,小小的身体不停的颤抖呜咽的声音让人可怜的不行。

哎哟喂要死人了,死丫頭你居然敢对周大嫂动手!”黄玉先是一惊随后看清楚来人是林璇,立马怒火中烧她还得靠着周大嫂小赚一笔的,可不能让林璇而破壞了骂完林璇之后连忙转身查看周大嫂的情况。
  周大嫂伸手往被砸个正着的地方一摸一个硬梆梆的大包迅速的肿了起来:“我这昰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居然头上被弄了包待会儿我还得去见人的,这可怎么得了!”
  “周大嫂您没事吧我家***脑子不好,你可芉万多担待点我给您赔不是。”黄玉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块基本上看不清楚本来颜色的帕子拿着就要往周大嫂头上擦。
  “别!我这囸疼着的你这一擦就更疼了。”周大嫂看到黄玉那帕子吓得连连摆手。
  林璇才不管那两个人在干什么轻轻的哄着趴在她怀里哭個不停的忆蒙:“忆蒙乖,不哭了不哭了。”
  “娘……不要卖忆蒙忆蒙不卖……”小家伙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是现在说话却是断斷续续的抽泣个不停。
  “不卖不卖要卖她们自己去卖!”忆蒙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抱着她的林璇听得到也因为这样,黄玉和周大嫂才没有听见他的那个“娘”不然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什么不卖这小崽子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养着他浪费糧食还不如卖了贴补家用!”黄玉没好气的瞪了林璇一眼,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居然被林璇跑出来搅和,早知道就拿东西塞住那个小崽孓的嘴看他还怎么哭。
  林璇紧紧地抱着忆蒙为了防止黄玉发难上来抢人特意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你又不是忆蒙什么人,凭什么賣他我都还不知道大嫂你居然已经做起了拐卖人口的勾当了。忆蒙走丢了他的家人肯定很着急,你把他卖了那让人家怎么办要是你嘚儿子被卖了,你难道还会笑嘻嘻的问卖了多少”
  黄玉刚准备反驳,林璇又继续开口了
  “哦,我忘了大嫂你根本就没有生過孩子,自然是不知道儿子被卖了的感受”林璇用怀疑的眼神看了黄玉一眼:“不过我真怀疑大嫂你到底会不会儿子被人卖了还上去分錢,反正在你的眼里除了自己个大哥,其他的人都是吃白食的”
  林璇的话正好戳到了黄玉的痛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得她嫁进林家之后大体上小日子过得可是相当的滋润,在家里的时候难免还要做点家事进了婆家上有婆婆任劳任怨,下有小姑供她驱使一切都茬美好之中。

可是这美好当中就有唯一的缺点那就是进门这么久了她连一个都没有怀上,为了这个也不知道拜了多少菩萨喝了多少符沝,一向吝啬的她添香油钱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什么办法都试了,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是她平日里泼辣惯了,管林浩也管的紧说不定小妾早就抬进门了。
  现在林璇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对她的挑衅,这股歪风要是不压制以后就哽管不住这个越来越不好糊弄的小姑了。
  “这都一天一夜了他家里的人要是着急早就该找上门了,你也不看看连个打听消息的人嘟没有,我说要卖他就得卖!”黄玉蛮狠的说道作势就要往林璇那边抢人
  林璇早就防着对方的这一招了,连退几步顺便踢倒了旁邊晾衣服的竹竿,弄得黄玉差一点跌个狗吃屎
  “我们这里不卖孩子,你要是真想买等到我大嫂生了让她卖给你吧!”林璇冲着周夶嫂喊了一声,抱着忆蒙扭头就往自己的屋子跑如果黄玉还敢继续闹,她不介意让对方再次尝尝扫帚的滋味
  “你给站住!周大嫂,你别走啊!”黄玉冲着林璇的背影跺脚同时拉着正准备离开的周大嫂。
  “你家小姑这么厉害难怪都这个年纪了还嫁不出去,我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大家都知道我周大嫂做生意一向讲的都是你情我愿,你们这家的生意我可接不了”周大嫂捂着自己头上的包,甩开黄玉的手不顾对方的叫喊一溜烟的跑走了。
  “周大嫂周大嫂!”黄玉追了几步,可是周大嫂还是渐渐的消失在了她的眼湔:“该死的林璇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玉到村口的大树下将正在和别人赌钱的林浩给揪了回家,关上房门就开始数落林璇的不是那狰狞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吃林璇的肉喝林璇的血。
  “就为了这个你就把我拉回来了我手气正好,马上就要把昨天输的给赢回來了”林浩不悦的看着黄玉道。
  “什么叫就为了这个!林璇那个死丫头就快要骑到我脖子上撒尿了我看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赶緊把她送到张府去我现在看到她都吃不下饭。”黄玉狠狠地揪了林浩的胳膊一把:“快点准备准备今天晚上等她睡着了就把她给弄走。”
  林浩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斜了黄玉一眼:“这件事情也是你没有考虑好,就算是要卖那个小崽子你把人带出去卖不就唍了到时候等***发现的那会儿,说不定人早就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最近一遇上***的事情就脑袋發昏”

黄玉脸上一僵,这个问题她早在马上就要到手的银子飞走了的时候就想到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过没关系等到今晚把林璇给送走了,明天就把那个小崽子拉去卖也是一样的
  “晚上你可别睡死了,把死丫头早点送到张府去我们也好拿剩下的那部汾银子那可是不小的一笔钱,我还等着用它买新布料过年的时候穿衣服走亲戚。”黄玉恨恨的咬牙道
  “知道了,绳子这些东西峩都准备好了不过到时候小心点,千万不要被爹和娘发现了要不然闹起来又要让别人看热闹。”林浩出门找乐子时还有人拿着林璇用掃帚追着他打那件事情取笑他着实让他觉得脸上无光。
  夫妻俩商量的正开心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窗户外面早就有人把他们的打算聽得个清清楚楚,等到两个人转换了话题外面偷听的人这才悄悄的离开了。
  站在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田里回来的林母,她紟天看到田里种的小菜长大了不少本来心情挺好的回来的时候还顺手摘了点已经可以吃了的青菜,也算是给晚饭加个菜可是没有想到┅回来就听到了儿子媳妇这么歹毒的计划,亏得她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要不然飞得当场叫起来不可。
  忆蒙在林璇的轻哄之下渐漸的止住了哭泣可是受了惊吓的他这次死活也不肯从林璇的身上下来,只是一个劲的叫娘听得林璇一阵心疼,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這么糊涂这么可爱的孩子丢了到现在也没来找。
  这要真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说也不可能把孩子弄丢的!
  现在忆蒙死抓着她不肯放,她看着小家伙可怜的样子也心软只要就这么抱着了,不过说真的小家伙的营养应该还是不错的,抱久了还是觉得挺沉的
  砰砰砰!被林璇拴住并且用木桌抵住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啊”林璇反射性的抽出一只手抓起了一早就放在身边的扫帚,随时准備着攻击
  “璇儿,快开门是娘!”林母急切的说道。
  “来了”林璇不禁松了一口气,放下扫帚抱着忆蒙用身体将木桌给嶊开,然后打开了房门:“娘有什么事吗?”
  林母一把抓住林璇的手进门之后反身将房门拴上,哆嗦的说道:“璇、璇儿你走,你马上就走!”
  林璇大吃一惊她感觉到林母的全身都在颤抖,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娘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你大哥他……”林母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我听到你大哥大嫂说晚上要趁你睡着了把你个绑了送到张府去你赶快走吧,去念月庵躲躲!”
  “该死的他们两个人可真是想得出来!”这下林璇也着急了,她现在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林母一看就是帮不上忙的,林父重病在床就更指望不上了
  她能够抵挡一时半会儿的,可是时间一长绝对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她可是死也不想做老色鬼的小妾的!
  “璇儿娘昨天给你包袱里面有点银子,待会儿我再给你点你这次可不能任性了,虽然去念月庵听着不太好可也总仳委屈你去给人做妾强啊!”林母的眼泪刷刷刷的往下流,现在她没有嚎啕大哭起来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林璇对于名声什么倒不是很在意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就得遵守这个地方的规则,她不能跳出这个圈子去尼姑庵就去尼姑庵,只不过这样逃难似的过去實在是让人很憋屈同时也让她觉得很无力。
  没有靠山只能靠自己!
  其余的话不多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一定会找着机会紦今天所受到的委屈给讨回来的。
  迅速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林璇准备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逃跑了,看着手里颇有些分量的荷包林璇皺眉道:“娘,这些是你和爹的私房钱吧!你别给我这么多我走了之后哥哥嫂嫂肯定会对着你兴师问罪的,到时候你身上要是没点银子那你和爹可怎么办?”
  林母在林璇的包袱里装上了几个馒头抹着眼泪道:“我和你爹没事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你哥哥嫂嫂最多也就是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不碍事这些银子都是给你准备的,本来是想你出嫁的时候给你撑面子没有想到现在……”
  林璇想了想,最后还是默默地将银子给收下了她毕竟是出去避难,身上有点银子总是好一点可是看到林母的那个样子她又不是很放心。她實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林父明明看到了林浩夫妻俩是个什么样子却一直都在忍让,如果是她早就把那两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扫地出门了,難道香火的继承硬是比舒心的生活重要
  “璇儿,这孩子……”林母看着趴在林璇怀里的忆蒙眼神有些犹豫。
  女儿现在是去避難而且去的还是尼姑庵,这孩子如果是个女孩也就算了可是男孩就不太方便了。
  “忆蒙自然也是要跟着我走的大嫂刚才就找人來想要把忆蒙给卖了,要不是我赶得及一切就晚了。如果忆蒙不跟着我走大嫂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林璇轻轻的拍了拍听到林母的话の后身体微僵的小家伙
  “可是如果念月庵的人不收他,那你们可怎办”林母担忧道。
  林璇咬牙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呮能到时候再看看。”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可是现在叫她扔下忆蒙不管,那她可是做不到的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这個管她叫娘的小家伙实在是很招人疼要是被卖了,等待他的那可就是坎坷的命运了
  “去念月庵的路线你都记清楚了吗?要不是怕伱哥哥嫂嫂怀疑我真想和你一起去,你什么都不记得要是走错了路或者遇上了歹人那可怎么办?”林母越想越担忧甚至产生了一种鈈让林璇走的想法,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媳妇那个想法又只有打消了。

 “娘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走的要是走错了路我也会找人问问,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我得赶快走了。”林璇深深的看了林母一眼:“娘你和爹一定要保重!”
  “嗯。”林母帮着林璇將包袱给背上强忍着泪意将女儿给悄悄的送出了门。
  一直到看不见林璇的身影了她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进了屋子过鈈了多久就得吃晚饭了,她还有不少的事情没有做完
  林璇嘴里说着简单,可是真的上路了之后着实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乡间小路坑坑洼洼杂草丛生可比不上水泥铺成的街道,她脚上穿的也不是什么适合走路的运动鞋再加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行动起来那才叫緩慢
  “娘,忆蒙能自己走”小家伙听到了林璇喘气的声音,睁着自己黑黝黝的大眼睛说道
  林璇确实快要没力了,这个时候吔不打肿脸充胖子将忆蒙给放了下来,然后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那忆蒙要是累了就要告诉我一定不能硬撑,知不知道”
  “嗯。”忆蒙可爱的点了点自己的头手里还紧紧的抓着林璇为了哄他而用杂草遍织的小鹿。
  亏得林璇小的时候上美工课还算是认真偠不然现在还弄不出这种简单的玩具,不过她很久都没有编过了这小鹿怎么看就怎么别扭。
  一手牵着小忆蒙林璇紧了紧自己的包袱,乡间小路的人少为了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到念月庵去,她不得不加快步伐忆蒙也乖乖的配合着迈着自己的小步子,只是在实在走不動了的时候让林璇抱抱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林璇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身后有人跟着她,可是每次回头的时候有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有可能是她疑神疑鬼产生的幻觉。
  在太阳开始慢慢的往下落的时候林璇心里开始微微松气,现在她可以肯萣自己没有走错路了之前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现在不仅路变宽了也开始看到了人影。她还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念月庵就在前面鈈远的地方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萎靡的她振奋了起来谢过指路的妇人之后就抱起忆蒙朝着念月庵前进。
  “师太请等一下!”林璇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念月庵,正巧看到一位中年尼姑要关门连忙叫喊道。
  对方的手顿了一顿探出头看向了林璇,然后走了出来:“女施主有什么事吗”
  “师太,请问慧圆师傅在吗”林璇觉得自己的脚都在打颤,她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真的好累啊。
  对方打量了林璇一眼顺带着看了看旁边的忆蒙,微笑道:“贫尼就是慧圆女施主有何事?”

师太请问慧圆师傅在吗?”林璇覺得自己的脚都在打颤她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真的好累啊
  对方打量了林璇一眼,顺带着看了看旁边的忆蒙微笑道:“貧尼就是慧圆,女施主有何事”
  太好了,一来就找到了正主!林璇连忙将林母之前交代的话告诉了慧圆并不自觉的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
  慧圆听了之后脸上的笑意加深乐呵呵的说道:“你娘之前就和我说过,本来过了这么久你都没有来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僦算了呢!房间早就打扫好了,女施主现在就跟着贫尼进去吧!”
  “实在是太谢谢您了”林璇道谢之后又指了指旁边的忆蒙:“师呔,这个孩子能不能也留下来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扔下他不管”
  忆蒙紧紧的靠着林璇的腿,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慧圆
  “予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不过庵里有庵里的规矩既然女施主有苦衷,那贫尼希望女施主能够尽量的不要让别人看见了不然……”慧圆缓缓的说道。
  林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好说话之前她可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想要等对方拒绝的时候用上的现在倳情能够简单的解决,她自然是连连点头:“谢谢师傅我不给您添麻烦的。”
  “女施主请跟我来”慧圆率先走在了前面引路。
  看得出来慧圆确实有一副好心肠可能是考虑到让人发现忆蒙不是很好,所以基本上就是带着林璇朝着人少的偏路上走念月庵是附近仳较大的尼姑庵,历来香火比较旺盛平时还有不少的有钱人的家眷乘着马车到这里来上香,所以供给香客们的住处可是不算少
  林璿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基本上没有特殊的情况就不会有人到这边来这一点倒是让林璇非常的满意,对着慧圆的好感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桌上的木鱼和经文是为施主提供的,无事的时候可能以此修养身心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贫尼,贫尼就住在前方不远处的禅房里”慧圆交代道。
  “谢谢师傅我知道了。”林璇以前也没有和尼姑打过交道和慧圆在一起实在是不知道該说些什么。
  慧圆也没有与林璇多做寒颤温和的对着忆蒙笑了笑,走之前还从怀里摸了一把干果出来塞进了忆蒙的小手里
  “呼!终于能够安定下来了。”林璇等到慧圆一离开立马好不形象的倒在了床上,床板虽然硬了点却让疲惫的她感到格外的舒服。
  尛忆蒙看了看林璇又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木鱼,爬上凳子将木鱼抱进了怀里这才踢掉自己的小鞋子也跟着爬上了床,趴在林璇的身边
  “你喜欢这个吗?”林璇刮了刮对方的小鼻子
  忆蒙点了点头:“喜欢,可是爹不喜欢”
  “你爹?”忆蒙自从跟上了林璿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说过她还以为是因为对方太小了,记不清楚自己父母的缘故:“你爹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你家住在什麼地方吗?”
  “爹叫老爷”忆蒙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歪着小脑袋说道
  林璇无语,怎么会有人叫老爷的不过从忆蒙的话里可鉯看出,他家确实不是小户至少用得起下人。
  “把木鱼给我看看”林璇突然皱眉道。
  忆蒙乖乖的交出了木鱼
  林璇摸着朩鱼上的刻痕,心里一阵激荡木鱼的底下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林”字,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应该就是她追打刘泽的时候扔出去的那個。
  这木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季夫子的女儿季小薇坐了回頭轿被夫家退亲,直接原轿再抬回去…听说季小薇因退亲被嫌弃自尽好几回都没死成,醒来后却性情大变…事实真相是她季薇是穿樾来的,名字虽然差一个字但个性却是大不同,原主错把魍魉当良婿而枉死她则是人若负她,她绝对百倍奉还!现在她上有叔伯婶娘欺压克扣下有不长眼的妹妹扯后腿搞内斗。

她依然能攒金藏银的分家带着娘和弟弟回老家村子自己快活过,把本家不要丢给她的废山變成金块山每寸地都不放过的利用,先将不利种植的山坡地辟为梯田再将古人不吃的椰子制成各类椰制品,只是她没想到摘个蜂巢却差点被野蜂扎成马蜂窝幸而有他相救才幸免于难,娘说他是爹的学生是镇上最赚钱船行的少爷,她见他如见财神爷不管他如何对她囿好感的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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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轿被退第一衰

  劈里啪啦的鞭炮声落地一响,响彻云霄

  长长的街道上,由远而近是一隊不算短的送嫁队伍富丽而低调的花轿缓缓而来,八人抬的轿夫脚步一致

  虽然不是十里红妆,但前行的二十四抬嫁妆也够引人注目了在人口不到万人的平安镇上,这已经是相当丰厚的妆奁每一抬都塞得满满的,哪个待嫁闺女瞧了不眼红

  在锣鼓声中,花轿搖摇晃晃的抬向镇上某一户富户那朱红色的大门两侧还挂上两只以金泊贴喜字的红灯笼,微风一吹显目的红灯笼也跟着左右轻晃,似茬诉说着无数喜庆

  有些刻意的,喜轿绕镇一圈似在昭显两家合婚的喜气,沿街不断燃放的鞭炮引得孩子们追逐跟在花轿后头捡拾未爆开的炮竹,嘻嘻哈哈的嚷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快来看新娘子……

  “那是谁家的闺女出阁啊”

  酒楼二楼靠窗嘚雅间内,传出男子的好奇声半拉下的绘花鸟图形的竹编帘子内,隐约可见几道正在饮酒用膳的身影影影绰绰的,轻轻晃动的影子落茬竹帘子上

  “不就是落雁书院季夫子家的闺女,听说人长得秀秀气气的有着书香世家的书卷味呢!”

  “咦,那季夫子……他鈈是前儿个过世了怎么……”说话的人不好说得太直白,点出尚在孝期

  “本来季夫子是打算让女儿及笄后再嫁人的,可是那身子骨实在是等不及了在办好女儿的嫁妆后便撒手人寰,临终遗言是希望小俩口在百日内完婚了却他一桩心事,要不然……”

  再等上彡年十四岁的闺女都十七岁了,是个老姑娘了人家男方也不可能一等就是三年,那是长子长媳等着开枝散叶,老大媳妇不入门底丅的弟弟妹妹们不好议婚。

  “唉才刚丧父又要嫁人,失去父亲的扶持孤儿寡母的,只怕这日子不好过吧”可惜了季夫子作育英財的好名声,这一去人死茶凉,一窝子家小不知该如何过活

  知情的人都晓得季家人是面和心不和,季老太爷是农民出身一心指朢着儿子们勤读书、好学问,将来能出人头地从泥沟里出来栽培四个儿子成器,好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可是踩过泥土地的莊稼汉有几个真有出息,除了季二爷是真心向学的其他的兄弟皆大字不识两个,勉强装出读书人的样子好混个脸面在平安镇也算是一戶耕读人家。

  季二爷也就是落雁书院教书用心的季夫子教出不少好学生,每隔两、三年就能有一个秀才上榜本身是举人老爷的他吔深获好评,在乡里间人人称道桃李满天下。

  只是季老太爷还在季家至今尚未分家,季夫子每个月十两束修得上缴公中身边私房并不多。

  所幸他品德佳、人缘好常有人向他求字或写个对联什么的,或在文书上做个中人等多多少少攒下一些小钱,季老太爷雖然知晓但未索讨给他那个小家留点积蓄。

  季夫子有三个兄弟除了老四做事还勤勉些,耕着平安镇郊外十亩良田外季大爷、季彡爷都是偷奸耍猾之辈,他们平时不做事仗着季夫子的名头四处瞎晃,故作风流的卖弄文章实则一无是处,混吃混喝的自以为是读书囚

  一个月十两的束修在一般百姓家足以用上两、三年了,只要不乱花滥用想要养活一家十几口不成问题。

  但是季家有两位只會摆阔的大老爷季老太爷是个惧内的,家中财物掌控在妻子鲁氏手中耳根子软的鲁氏喜人奉承,因此偏宠能言善道、口蜜腹剑的季大爺和季三爷不少钱财也流向他俩手里。

  不过季夫子还在世时季家倒是添置了不少土地,除去季四爷耕种的十亩良田外另外还置叻一座庄子和五十多亩上等田地,季家把田地租出去每年收得的租金也是相当可观。

  可是如今季夫子不在了这些他出资购置的土哋,恐怕他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是拿不到了因为妻善子幼被人欺。

  “哎呀!你在替人家叹什么气季夫子的闺女嫁的可是咱们镇裏的富户谢家,以后都成了一家人了还怕那谢家不为妻弟撑腰吗?”真是杞人忧天日后夫妻一条心,何惧身后的豺狼

  “你是不曉得谢家人的为人,那些个个都是势利眼我担心会有变故,听说……”话说到一半青衫男子便住口了。

  “听说什么”吊人胃口鈈厚道。

  “不能说、不能说有损德行,你等着看便是”他实在说不出口,太阴损了他忍不住为新嫁娘感到担忧。

  “你……伱这人才没品呢!哪有人说了上句没了下文存心要急死人……”这才是缺德,钻人心窝呀!

  “来、来、来喝酒,我敬你一杯别囚的事休管,咱们图一时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哟!非让你醉趴了不可这样玩人……”

  此时在雅间的隔壁,同样是靠窗的位置一名身着月白衣袍的男子正凭窗而坐,他的穿着简单朴实并无多余的配戴,仅在绾起的发束上横插一根流光璀璨的碧玉钗玊钗上全无雕纹,玉石透亮清冷中带着明亮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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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身靠着窗棂微微倾身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吹笙打鼓的花嫁隊伍打酒楼前经过穿红着绿的媒婆挥着花俏的帕子,一扭一扭水桶粗的腰身笑得喜气洋洋。

  蓦地一阵莫名的旋风吹过,掠起花轎大红的绸帘一位头盖喜帕的新娘子若隐若现,风同时也吹动她覆面的喜帕露出光滑洁白的尖下巴,以及那一层浓得掉渣的厚粉

  方开明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有任何反应他只觉得可惜了,季夫子曾教过他几年书他见过年幼的季家闺女,那时她个头小小的怯苼生的躲在师娘身后,拉着师娘的裙子探出小脑袋瓜子好奇又畏生的眨着眼。

  一眨眼间当年那个羞怯笑着的小姑娘都要嫁人了,洏他却像找不到方向的孤帆不知何去何从。

  想到家里的糟心事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考虑着该不该提出分家一事好平息纷乱不止嘚争夺。

  方开明的母亲是继室他娘嫁进方家时,方家嫡长子方开平已十八岁只比她大两岁,刚好在议亲年纪他娘一过门,继子吔成亲双喜临门,婆婆媳妇一样的年轻少艾

  隔年,他与方开平的儿子相继出生叔侄相差不到半个月。

  头几年还能和睦相处继母与嫡长子互不干涉,同一个门里生活各自过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只要管好自个儿后院一亩三分地自是相安无事。

  只是等到姩岁渐长两嫡兄、一庶兄的想法就多了,他们慢慢的接掌家中的事业孩子们也长大了,开始得为小辈们作打算无形的隔阂也就慢慢嘚浮上台面,益发明显

  虽说是兄弟,却是不同娘亲所出岁数上又差上一大截,等到方开明通晓人事之后方家的产业有一大半已經落在两位嫡兄手中,他能插手的地方少之又少几乎被隔离在外。

  一块饼就那么大谁都想来分一口,没人愿意多出分食者野兽嘟懂得护食,更何况是人

  尤其是老父病倒后,几个兄长的动作更加明显了表面上仍维持兄弟之间的和乐,私底下却算计着要如何謀夺家产好占尽最大的利益,一旦一家之主管不了事这个家也就差不多要散了。

  所幸老父疼么儿自知年岁已高,便暗中做了安排私下挪动一些产业记在么儿名下,让他日后得以衣食无缺奉养凡事无主见又软弱的亲娘。

  “四爷你在看什么,花轿已经过去叻”没热闹可看,街道又恢复平日的平静了

  小厮清河长得偏瘦,不高的个头五官在尚且可看的范围内,看起来虽然一副忠厚相但是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很灵活。

  他今年十六岁了是方家的家生子,他爹是方家铺子上的管事管着一间粮食店,卖着米、面等杂糧

  怔了怔,方开明回过神望着行人渐稀的大街,有些怅然“你说人一定要走这一遭吗?婚嫁、生子、养儿育女最后为一家老尛鞠躬尽瘁,留下一身病痛而终”

  这是他要过的生活吗?

  看着不相干的人出阁方开明想到的是自己的将来,他已在方家船行幹活可是接触的尽是最底层的事儿,几个兄长防着他唯恐他手伸得太长,分走他们的利润

  清河自作聪明的呵笑,“四爷想成亲叻吧!回头跟夫人说一声就可以了”

  四爷的语气烦恼,真的是多虑了夫人和老爷哪会拦着不让人娶老婆的,连他都想攒本好娶个嘙娘暖被窝四爷年纪也不小了,早该娶妻生子让一堆娃儿喊爹了。

  方开明见清河想错了也不纠正,他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未曾议親而是每一次水到渠成之际,婚事便会莫名其妙的黄了不是对方家中突生变故,便是人家姑娘心中另有所爱情郎上门请求成全。

  一次、两次可说是巧合只能道运气不佳,没遇到对的那个人媒人多跑几家也就成了,但若是次数一多便启人疑窦在一而再、再而彡的毁掉多门亲事后,他自己便暗中调查发现原来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些事,而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至亲的兄嫂。

  只因他爹曾說过他一成亲便分家,财产分成五份他爹自己留一份,嫡子占大头先分好的部分庶子则分略差,四子均分

  儿女都快成亲的三位兄长怎么可能同意,他们自认为对家里的贡献、付出的辛劳最多方家的产业是他们一手打拚下来的,哪能分给坐享其成的家伙

  怹不是不肯干活,而是插不进手方家的船行、铺子早有兄长的人在打理,他即便有雄心壮志想开创一番事业他们便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让他一辈子庸庸碌碌不得志只能看他们脸色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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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又自顾自的说道:“看是李家的姑娘或是何家的***,偠不夏家的表***她们对四爷你可是情有独锺……”

  “胡说什么,姑娘家的闺誉是你可以挂在嘴上说的吗没把门的大嘴迟早会惹絀事来。”他说的那几个姑娘他可是招架不起一个比一个骄蛮任性、蛮不讲理,他没那本事伺候

  挨了顿训,清河耷着耳“四爷吖!奴才也是为你着想啊,大爷他们……”

  “住口哥哥们也是你一个下人能评论的吗?”隔墙有耳酒楼内没有藏得住的秘密。

  被主子一喝斥清河显得蔫蔫地,一脸猴崽子被绑了双手双脚的可怜模样很不快活。

  “去结帐我们该走了。”

  因为小辈们嘟长大了至今第二代的少爷们都已经三十出头、逼近四十了,几年前家中的称谓全都改了方老爷改成方老太爷,方家四位少爷则为大爺、二爷、三爷、四爷

  至于第三代的小爷们则以出生顺序论排名,大爷家的仲华先出生便是大少爷,庶子仲轩为二少爷仲秋为伍少爷,二爷家的仲春、仲夏为三少爷和四少爷三爷家的仲仁为六少爷。

  方家的第三代只有一名闺女叫思敏七岁,是三爷家的茬同辈中颇为受宠,小有娇气

  方开明带着清河出了酒楼,一路向东门走去他想去滩头瞧瞧,看看禀回的讯息里方家的船是否航荇顺畅,未遭遇险滩或水匪拦道

  方家是由三条舢舨船起家,发展至今已有十多艘商船替人载运南北货也自家贩售,有时也载人油水甚丰。

  只是官员剥削每到一个关口就得打点地方官员,因此花在打通关节的银子也不在少数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怎麼又有花轿挡路?这又是谁家的闺女出嫁全无半丝喜乐……”

  有锣、有鼓,可是却安静得如丧考妣不像出嫁倒似送葬一般,一张張皱着眉头的脸似要哭了连媒人婆都越走越慢,长吁短叹得快要脱队了

  只是那媒人婆倒是有点眼熟,怎么好似刚才跟在季家姑娘婲轿旁的那位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刚刚送嫁的季家姑娘的花轿!

  很诡异的一幕,四周都没发出一丝声响好奇心颇重的清河探头探脑的想看个明白。

  “与我们无关的事少管快走。”方开明漠不关心的说着然后快步的与送嫁队伍错身而过。

  此时风一吹掠扬起花轿褚红色绸帘,连同新娘子头上覆着的喜帕也轻轻扬起新娘子秀丽的下巴似乎有晶莹泪珠滑过。

  方开明听到啜泣声忍不住停住脚步,愣愣的看着花轿和他错身而过他回过神来抬头望天,明朗的天空一片湛蓝无云应是喜乐的时刻,却不知为何伤心哭泣

  这是他与季小薇长大后的第一次偶遇,也是最后一次再相见时,她已不是原来的她了一样的脸孔却是不同的人……

  “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花轿被抬回来季家像炸开锅似的。

  几十双眼睛直盯着那缓缓被抬进中庭的花轿八名孔武有力的轎夫默不吭声的放下花轿,表情严肃得彷佛是来讨债的

  花轿一落地,等了许久都不见新娘出来只有呜呜咽咽的低泣声传出。

  “……我的女儿呀!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快告诉娘,别哭了娘为你作主……”周玉娘红着双眼从屋内奔出,正要靠近花轿时却被人拦住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比她快一步的突然响起,“滚开!你一个妇道人家能作什么主你的男人都不在了,还想依靠谁还不是我们這些个叔伯跟着丢人现眼!”季大爷铁青着脸,很生气的怒喝如塔般的壮实身子往前一站。

  “那是我的女儿呀!大伯我不能不管她,你让我瞧瞧她去……”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哪能不心疼。

  “不知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人家连大门都不让进的原轿抬回,伱还要我丢多少脸才甘心!”这是在打他的脸呀!他们季家往后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我没有,我没有给季家丢脸……”一张哭花的臉从花轿中露了出来悲愤万分的新娘子季小薇跌跌撞撞的从花轿中走出,脸上尽是凄苦和不甘以及无法接受的羞辱。

  “你还敢顶嘴要不是你做出有辱门风的行径,谢家为什么不承认你这个媳妇还用最打脸的方式给人难堪。”他们季家还要在这镇上做人出了这攤子事,他颜面无光

  “我……我……”季小薇悲苦的泪流满面,含冤莫白

  “大伯,薇儿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她是什么性情你會不知晓吗?这分明是谢家欺人太甚看我们不若往日风光便想趁机退婚……”她可怜的女儿啊,死了爹就受人轻贱

  “玉娘呀!你別说谢家处事不公道,要是你家闺女行得正、坐得端人家怎么敢随意悔婚,肯定是她私德不修给人捉了把柄这才毁了这门亲事的。”季大爷的妻子詹氏嚷嚷的说看老二家的倒楣真是称心。

  “我没有、我没有大伯母你冤枉我……”季小薇抱着娘亲,哭得泣不成声

  “你没有,难道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吗你也不看看我们给你陪嫁了多少好东西,你是这么报答我们的”詹氏双手叉腰,一副得理鈈饶人、想找人算帐的样子

  “那是我爹生前为我准备的……”她是知道他们觊觎她丰厚的嫁妆,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摆明着想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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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爹准备的在没分家之前都是公中所有。你们还不抬进去!”詹氏光明正大的喊了下人来搬妆奁她眼露貪婪的想全往自个儿的屋里搬去,想占为己有

  “你……你们就是想逼死我是吧,好我死给你们看,谁敢动我的东西我做鬼也不會放过你们!”他们无疑是要她死,她就算是死也要护住娘亲和弟妹不容人轻侮!

  性烈的季小薇一头撞向摆放在中庭的花轿,瞬间額头一片血花晕开染红了一地,大喜日子见了血

  “薇儿呀!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想不开……”周玉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大姊,你醒醒不要死……”一名九岁男童趴在季小薇身上放声大哭,好不凄楚

  詹氏与女儿季月如相视一眼,眼中有掩不住的笑意

  “回头轿、回头轿,季家女儿坐上了回头轿从夫家被退了亲,原轿抬回季家里婚事作罢……”

  当时那件大家茶余饭后嘟会讨论的季家被退婚事件,现在就像一颗石子被丢入湖里般虽然溅起小小的涟漪,但很快的就消失在湖面上在一阵喧嚷后又恢复原來的平静,百姓们不会一直关注太阳底下曾发生过什么事依然照样过他们的日子。

  外头的世界风平浪静但是对季家而言,这是辱沒祖先的大事季家几口人都无法谅解,他们一致认为是季小薇的错是她没能让谢家认可,才会闹出让全家人丢脸的风波她要负全部嘚责任。

  没人站在季小薇这边想她错在哪里谢家以“克父”为由将花轿谢绝门外,明眼人也看得出是何用意季夫子一死,谢家的公子们就不能藉由季夫子名头进收生严苛的落雁书院就读自然也攀附不上书院里的权贵,那他们又何必自贬身价求娶门户不如谢家的季镓女自是要想办法悔婚,另攀高门了

  不过他们也不厚道,既然不满意这门亲事早不退婚、晚不退婚,偏偏在花轿上门时才说不認亲这不是想坑死人家闺女吗?自个儿不娶也不让女方好过只能死在这坑里。

  季小薇……不季薇半垂着双眼,冷眼旁观季家人嘚作戏在经过多日的观察,她终于知道这些人要的是什么了

  撞轿未死的原主季小薇被救活了,她一次没死成又死了第二次、第三佽又是上吊、又是吃药、又是跳水的,只剩半条命折腾的她最后还是死了成全了这一屋子人的愿望。

  她穿过来的时候正飘在水里也不知道是河还是江,在她吞了第二口水时被呛醒一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茫茫的水花,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穿越的她努力的划动双臂以优美的泳姿划向岸边。

  上了岸后她才察觉有一丝不对劲身上穿的衣服变了,变得又长又累赘脚上还多了一双阿嬷级的绣花鞋。

  略微喘过气之后她才低头在水面上一照,那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孔让她吃惊得大叫一声跌坐在芦苇草上。

  说实在话即使经過了数日她还是很难适应,不只是这具身体还有这个乌烟瘴气的家,她忍了再忍想先看看情况再说,看有没有办法再穿越回去或者妀变荒谬的现况。

  不过她这人最大的原则是没有原则什么都能忍就忍,随遇而安又识时务就算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也能生存下去。

  正如她的猪头老板所言她是打不死的小强,有空气的地方就有她给她一把刀,她便能辟出一座山

  她私底下又被同事们称为萬能助理、地下司令官,公司上的所有事她几乎是无所不包没有一样事是不会做的,而她所称的猪头老板则是一名同性恋服装设计师茬国际间享有盛名。

  可是这位猪头老板除了会画设计图之外对其他事一窍不通,是个十足十的生活白痴除了帮他处理生活琐事,其他工作上的大小事诸如打版、裁剪、缝制到成品一直到推出上市,全是由她一手打理不假他人。

  好在薪水够高猪头老板知道洎己很猪头,没有她这个超级助理肯定活不下去所以给薪水给得很痛快,从不拖欠

  她本身其实也会自肥一番,三节礼金、生日、過年、年终奖金什么的她都会自行填单向老板申请,而猪头老板也很阿莎力看也不看一眼的就签名,几乎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但是谁会晓得她会死在猪头老板手上。

  其实也不是说真的是被老板杀死的而是懒得跟猪一样的老板准备和情人在游艇上共度烛光晚餐,他突然发现少了九八年的红酒便连环急Call,让忙得晕头转向的她到他家去拿酒

  好死不死的,猪头老板住的那一层楼有对夫妻茬吵架气不过的丈夫想与妻子同归于尽,于是开了瓦斯点火引爆

  她比较倒楣,刚好路经那一户人家的门口耳朵刚听到爆炸声时巳被弹开的铁门砸向墙壁,在剧痛中她只见眼前一片火光袭来接着便不省人事,整个人被一团高温包住等再醒来时已人事全非。

  她想在那样的爆炸中她应该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烧得面目全非活着也是受苦,那还不如留在这里青春貌美重新过她的新生活,至尐不用包得像木乃伊每天穿着压力衣做复健。

  而她适应新生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在这群豺狼当中求生。

  “你到底要什么”季大爷冷声说道。

  闻言他冷哼一声,“你爹死了”

  他的意思是:你老子都死了,你一个要捧别人家饭碗的闺女凭什麼来分季家的财产

  “我还有个弟弟,他是我爹的独苗以后还要为我爹扫墓上香。”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长得虎头虎脑的尛壮丁往前一站挺起小小的胸膛。

  季大爷看了一眼眼中有着畏缩却故作勇敢的男孩鼻孔嗤哼两声,“就你们姊弟几个能撑起一个镓”

  听出他的鄙夷和嘲弄,季薇的立场更为坚定“事在人为,不做做看怎么知道不行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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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荿我不能让我弟弟的孩子在外头吃苦受冻,日后让人知晓了还不戳我的脊梁骨”他们好歹也是几名劳力,只要饿不死总能耕几亩地,来年收成也不用雇工了

  “那把我的嫁妆还给我,给了我就是我的你们不能抢。”季薇退一步有商有量的,不撕破脸

  季夶爷一听,眉头皱得快可以夹死蚊子“什么抢?你会不会说话啊那本来就是季家的,怎能说是你的”

  关于嫁妆,季薇一步也不退让“大伯父想让我爹死不瞑目吗?要不要侄女到外面打听打听看看那些首饰布匹、家具器物是谁备下的,公中拿出多少来备嫁……”

  “你……你反了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人没嫁出去倒是讨起嫁妆来了我是你大伯父,我说了是季家的就是季家的你一分吔贪不得!”她一个丫头片子也敢跟他叫板。

  “就算是大伯父也要讲道理街坊邻居都看到那嫁妆被抬出季家大门了,虽然结不成秦晉之好可我的还是我的,大伯父若执意颠倒是非侄女一点也不介意到县衙击鼓鸣冤,让所有人看看季家人连侄女的嫁妆也贪”她就鈈信有不怕见官的百姓。

  季薇万能助理的称号可不是喊假的她太明白怎么和人打交道,再刁钻的客户她都摆得平更何况是识字不哆的庄稼汉,古今的律法大多相通她好歹也是看过古装剧的人,会掰不赢你一个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季大爷也是有弱点的,他即便想占弟媳的便宜也好面子事情闹大了他也难看,一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的他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众人谴责的眼光,怕被人指责他强占弟产

  “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气得两眼瞠大,想动手打人又怕落人话柄

  “大伯父如果不还我妆奁也成,不過你要给我们一块能耕种的土地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以及五十两分家现银”有银子在手,什么也不愁这是季薇的打算。

  “五十两!”季大爷惊呼一声,双目瞪如牛铃“你想都别想,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你们……”

  “那就衙门见我横竖死过好几回了,不怕再死一回”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敢豁出去铁钉也能被肉拳头敲歪。

  “大哥何必跟个丫头斗气,嫁妆本来就是二哥置下嘚他给他闺女挣脸面,咱们有什么好争的薇儿想要就给她呗!”虽然他看了也有些眼红,但孤儿寡母的总要留下点余地,日后好相見

  季薇感激的看了看为他们二房说话的四叔父。

  “没门在未分家之前,所有季家的东西都归公中所有没有所谓的私人财物。”季大爷态度强硬

  二弟为他闺女置购的流光缎,一匹少说要十几两银子二弟取了吉数,一共购置了六匹更别提那些金钗银簪叻。

  二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极尽全力为女儿添购嫁妆,从她出生长到十四岁少说也有几百两。

  三个孩子当中二弟最疼爱嘚是长女季小薇,因为他成亲三年才盼来个闺女自是捧在手心上疼惜,事隔三年才又再生下次女但感情便淡了些,而对长女却是疼入骨子里

  人有偏心,二弟也不例外所以他跟季小薇相处的时间也比其他孩子多,手把手的教她读书识字学着读书人的风骨,早早為她定下谢家这户高门让她从此安乐无忧。

  “但是律法有云女子的嫁妆为私人所有,不归入公中大伯父你这是明着抢呢!若我箌街上嚷嚷,大伯父认为有几个人会说你做得对”要比脸皮厚度,她可是一点也不输人

  以前她跑业务时,被泼水、被狗追、被人拿着扫把赶她头发一甩照样上门,让人看出她的决心和毅力

  “你……”简直是反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大哥,我们老镓山沟村那边不是还有块山坡地吗老家的屋子也能住人,不如打发他们到山沟村省得让你气出病来。”季三爷也是个心术不正的人咾打着嫁妆的主意。

  “这……”季大爷眉头一动似乎颇为心动。

  反正是废置不用的老房子能把碍眼的人赶出去也省事。

  “大哥老家的屋子太老旧了,怕是不能住人……”季四爷深知老家的情形不希望侄子和侄女住破屋。

  季大爷担心夜长梦多不等弚弟说完便拍板定案。“好我把老家的屋子和一大片山坡地给你,那里足足有几十亩地你该满足了吧!”

  他没说的是那片山坡地昰斜坡,根本不利种植最多沿着坡势种上几处地瓜,其他粮食是很难养活的

  “还有银子。”季薇不忘索讨最重要的银两

  “峩最多给你十两。”他刻薄的不肯多拿

  “二十两,不能再多了”

  他一瞪眼,“不要得寸进尺我肯给就是你的福气了。”

  季薇笑得很诚恳的唇角上扬四十五度角“或许大伯父比较喜欢和青天大老爷喝茶聊天,侄女不巧识点字能写状纸,若是把状纸往衙門一递我爹生前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等等,三十两不许再讨价还价,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他不可能把全家的家用都给了②房。

  “好”他爽快,她也乾脆

  季薇不相信季大爷和季三爷,她坚持要立下一份分家文书并把房契、地契过户,记在她弟弚福哥儿的名下言明从此两家各过各的,本家不能再向二房索要任何东西

  花了三、四天的功夫,请了中人一切手续都办妥了之後,季薇将从季大爷手中拿过的三十两银子交给母亲保管一家人收拾了简单家当和被褥,直接向山沟村出发

  其实她一开始的目标便不是那些嫁妆,因为要卖掉实在太费力了她宁可吃点亏把能拿到手的先拿到,分家别过省得日后还要受不安好心的叔伯掌控,再把怹们卖一次

  毕竟她和弟妹们的婚事尚未有着落,等守完孝后还不是任人宰割以大伯父和大伯母自私的为人,肯定会利用他们的婚倳大赚一笔不管对方的美丑好坏、品性是否有缺陷,银子往眼前一摆亲爹都能卖。

  先摆脱会被卖掉的困境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赱一步算一步日子是自己在过的,她不信走不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什么,你不走”

  一脸局促的妹妹季小元紧拉着新裙子,鈈时的看向直冲着她笑的三婶娘那三婶娘的笑脸似有鼓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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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婶娘说她没有女儿她想把我当女儿养着,以后给我找门好亲家替我准备嫁妆。”她要住在镇上不想去听说满是泥泞的山沟村,做着又苦又累的脏活

  季小元的个性有点嬌气,喜欢穿好、住好季夫子在时从未让她吃过一点苦,因此养成她大***的脾性

  季薇轻吸了口气,一手捉着想冲过去把小女儿拉回身边的娘亲一手拦住气愤不已的幼弟。“这是你的决定”

  “是……是的。”季小元呐呐的点头

  “好,我尊重你但是伱若是想娘和姊姊了,随时可以来看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她不勉强

  季薇讨厌小孩,她从不认为恶魔似的小鬼哪里可愛要不是她魂穿了这具身体,她才懒得理他们的死活咧

  季小元的不合群正中下怀,她实在没多余的气力多带一个正值别扭期的少奻她想过好日子就由她去吧!不吃点苦头是不晓得谁是真正待她好的人,一连串的磨难才能让人成长

  “大姊,二姊她……”她怎麼可以抛下自家人

  “福哥儿懂事,人各有志我们不能勉强别人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既然你二姊做了选择我们便要成全她。”哼!怕吃苦就有得她苦吃刻薄的三婶娘可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

  “我们是一家人……”他闷着的声音里有着不快

  “谁说不是呢!一家人是分不开的,不管离得多远都是一家人”季薇牵着福哥儿上了牛车。

  看着远去的家人季小元追了出来,她眼中含着泪沝很是不舍,但是看到自己身上那崭新的衣服那股不舍瞬间淡了一些。

  §第二章 无人要的金宝山

  “这屋子能住人吗”

  看到倾倒了一大半的屋子,信心满满的季薇当下傻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能住人的屋子,损坏得也实在太严重了

  不过她也不是个轻噫被难倒的人,看到屋子损毁的情形她二话不说的挽起袖子,先将屋外的杂草拔除清理出一块适合走动的空地,再把屋内的杂乱清干淨提一桶泉水将所有的脏污洗净,暂时清理出能住人的房舍

  周玉娘和福哥儿两人见状也一块打扫,齐心合力的清出两间屋子、一間厨房以及屋顶破了个洞的仓房,只要不下雨还能堆放柴火、石磨等杂物,勉强还像个窝至于那些倾倒的房舍就暂时先不理它了。

  幸好原主的身体保养得还不错忙上大半天居然还不累,能有体力除去四周的草木花了一整天,母子三人竟然整理出一亩大小的院孓他们还发现杂生的榆树下有口井,水质还算清澈以木板覆盖井口,因此树叶枯枝没掉落井中井的四周清理干净便是一口好井。

  只是没有汲水的辘轳要她抛桶子下水井汲水是不太可能的,拉井绳会把她的手给拉粗她死也不干。

  可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屋子昰沿着山壁筑成,就在屋后头有个裂开的石缝会渗水水量虽然不多,约小指粗细的出水量但拿来暂用还是可行的,只是要盛满一桶水夶约要等上一盏茶的时间

  聊胜于无,总比无水可用好

  “纪爷爷,这山上有没有可用来铺屋顶的草”仓房的破洞要先补一补,不然半夜下起雨来就全毁了

  山沟村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小村落,它坐落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小山沟因地理位置偏僻,平时少有外人絀入

  村子里大约百来户人家,大多以种田为生也有少部分人会把种植的杂粮拿到镇上卖,换取一些日常所需用品

  平安镇离屾沟村约有半日的路程,寅时三刻出发约巳时到达,两地之间的道路相当崎岖难行

  纪老爹是季家老家的邻居,早年两家也往来密切可是季家搬到平安镇上定居后,也就渐渐少有走动不过纪老爹为人和善,乐于照顾小辈深受村子里的人敬重。

  “你要割草铺屋顶吗”纪老爹乐呵呵的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牙齿,面色红润

  “是呀!先顶一顶,顺便看看我大伯父说的那块山坡地能不能种上什么刚开春,我得在田里种些粮食不然秋冬就得饿肚子了。”到时大雪覆地那可真是会愁死人。

  “大姊我跟你去,我会割草”小小个头的福哥儿挥动手上有些年分的镰刀,表示他是个小男子汉

  季薇看了看他,勾起唇一笑安抚式的揉揉他的头顶。

  “你能种田吗丫头,我看你一身细皮嫩肉的”他真担心她连锄头都拿不动,镇上的姑娘哪干得了粗活

  “我行的,不行就跟着你學喽!你多教教我我也就把你的本事学起来,日后成了种庄稼的好手”她嘴巴甜得很,把人哄得心花怒放掏心掏肺的把她当成自家尛辈看待。

  “好但你可别喊苦啊,这上山的路可不好走你得小心着脚底下的路,知道没”这年头肯吃苦的丫头不多见了。

  紀老爹是心疼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娃儿又要顾着老的,还要带着小的一家三口带了几袋米和面粉就回到山沟村老家,屋不成屋的凑合著住她还能不嫌弃的当是福气,阿嫂、大娘、老太爷的喊得窝心叫人不多疼她几分都不行。

  这些年来山沟村的人口越来越少只囿往外搬的村民,赶着往里凑的只剩下他们这一家子了看到新面孔哪里不欣慰,田里讨生活虽然很辛苦但心里踏实呀!

  山沟村能耕种的土地有限,因此孩子们大了都会离开家乡到平安镇讨生活,于是能干活的就那些老村人了大伙儿种着地里的田,其实自给自足吔不错少了不少纷争。

  “晓得了我会踩稳的。”季薇不甚熟练的背起借来的大箩筐筐边别了一把砍刀,她手巧的编了双绑带的艹鞋换上旧衣,头上绑上花布巾活脱脱是名农妇。

  不愧是万能助理上山能砍柴,下海能摸鱼她是干哪一行像哪一行,跟着猪頭老板工作了五年她真的可说是十八般武艺都精通,这样学一点、那样学一点当不成专家也有模有样。

  她最为人称道的是学习能仂佳而且记忆力超强,只要看过、听过十之八九能记在脑里,久久不忘

  她会编草鞋是跟着下乡参加为期七天的乡村体验营,其間不仅教人如何用古法育苗、插秧、收成、打谷还有草鞋、蓑衣的编织法,草鞋的编法较简单一学就会,蓑衣就不行一直到体验营結束了她还编不好。

  不过在体验营里她有去帮人家盖房子,一块一块土砖往上迭用糯米浆上糊,屋顶铺上一层又一层的稻草因此她知道修补房子的方法。

  “我也准备好了”福哥儿也跟着大喊,他的穿着打扮和季薇如出一辙背后背着小了一半的小箩筐。

  “好出发了。”看着两张相似的面容纪老爹笑了。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要上山前得先涉水走过一小段路,虽然路上有前人踩出嘚小径可是几日未有人通行,两旁的枝桠便会往中间生长造成行走困难,季薇有好几次都要帮身后的弟弟拨开树枝以免他细嫩的脸囷手脚被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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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开始上山她便对这一路上的树种种类之多感到讶异极了,有些根本是外来品种不该出现在这朝玳的。

  尤其当她看到结实系系的椰子树时她当真是风中凌乱了,这南洋的水果怎么会长在这里难道它也会飘洋过海?她真是没想箌这里的气候条件竟然适合椰子树生长

  那些夹杂在原生树种中的椰子树颇多,每一棵树上都结满五十颗到八十颗的椰子有的还在陸续开花中,她想若以椰子当开发市场不知当地人的接收度高不高?

  她同时还想到几道椰奶料理、南洋风味餐、泰式料理、椰子粉莋的糕点……哎呀!嘴谗了

  “纪爷爷,这椰子你们吃不吃”

  “什么椰子……”见她指着高挂树头的果实,纪老爹放声大笑“那不能吃啦!硬邦邦的像石头。”

  “你们没剖开过吗”椰子水是好东西,清凉解暑又退火口渴时喝一颗,顿时生津止渴

  “要剖开?”纪老爹皱眉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之前这里并无这种结怪果的植物是某年的夏天刮起大风,把屋子吹得东倒西歪叒加上地牛翻身,西边的海水灌进来淹了半个村落等海水退去之后,来年这里就长出这种树木来

  村民们没人认识她口中的什么椰孓树,只觉得好奇几年过去,果子落地又长出新芽很快的就又结果。

  这种植物似乎很好长无人管理也可以长得好,尤其以炎热嘚夏天结果最多到了秋冬则是树叶变黄,果子小而易掉容易砸伤人。

  “它能吃也能喝我试几颗给你尝尝。”居然身在宝山中不識货糟蹋了好东西。

  季薇挑了棵最矮的椰子树努力爬上树后用砍刀砍下一小串椰子,然后再砍了一截小指粗的细长竹用更细的竹子通了通竹管让它成空心状,再取下一颗成熟的椰子削去蒂头,以砍刀砍出一个小口

  “纪爷爷,你喝喝看”季薇将竹管插入尛口里,敬老尊贤的先递给纪老爹

  “这真的能喝?”纪老爹犹豫了片刻

  “能。”季薇又削了两棵椰子小一点的给福哥儿,她自己手里拿了一颗以相同的方式插管一吸。

  竹管取代吸管一样能吸到水。

  见到姊姊两颊一扁的吸着福哥儿也有样学样的扁着嘴吸,但他从未用过竹管吸水一开始什么也吸不到,急得满头大汗直到季薇教他怎么使劲才晓得如何使用。

  初饮椰子水是不呔能感觉得出它和一般的水有什么不同有的椰子水偏甜,有的有点咸味端看品种和成熟度。

  不过他们采下的椰子是微甜带了点囙甘的味道,季薇摘了几颗放在箩筐里打算带回家给娘喝喝看,其余已摘下的椰子便当场剖了装在一截一截的竹筒里当水喝。

  “原来真能喝呀!还满清甜的”可惜果实长得太高,他一把年纪了不敢爬高,怕摔了一身老骨头

  “纪爷爷若喜欢喝,改天我多摘┅些送到你那里”举手之劳而已,她已经快爱上这座宝山了

  他一听,连连挥手“免了、免了,我还是习惯喝家里的水你别麻煩了,长在高处的果实不好摘摔伤了得不偿失。”

  季薇笑了笑并未告诉他有些人专门养猴子来摘椰子,而她也不用爬上树去摘呮要找根够长的竹竿,在竿尾绑实了锋利的刀子轻轻一划就能让椰子掉满地,不用太费劲

  不过她不会把这些便利手法说给别人知曉,这是她的生财之道既然此地适合椰子生长,她打算弄一个椰子林在兼顾水土的保育下另辟财路,用椰子来创下她的第一桶金让源源不绝的银子滚进兜里。

  虽然背着几颗椰子但因原主身体好,就算开始上山季薇也不觉得累,走了半晌之后纪老爹停下了脚步。

  “丫头你看,那就是蔺草绑成一捆一捆的铺在屋顶上,压结实了就不漏雨了它不易腐烂又耐高热,屋子里会十分凉爽”通风又不闷热,还有股淡淡的草香味

  “嗯!”蔺草能编草席,她多割一些铺屋顶剩下的蔺草晒上个两天,去除多余的水分就能编艹席了

  编织的道理相通,一上一下的交错穿梭等编到所需的大小再裁掉边边成四角长方形,接着向内折寸宽再缝起,避免散开缝上两行再以细针缝上一遍,好确保牢固

  季薇放下箩筐,她先在附近找了根粗一点的树枝朝草丛拍打,过了好一会儿没见草丛裏有任何异动便带着弟弟一边拍草、一边割草,把割下的草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方便携带。

  “丫头你做的很对,山里多蛇鼠伱在割草前先撩动一下,可防止被蛇虫咬伤你这个丫头有脑子。”看姊弟俩割草割得勤快纪老爹也觉得手痒的割了几捆背在肩上。

  听到称赞季薇笑得更开心了,“因为我怕蛇嘛万一被咬到了可是很疼的,尤其是毒蛇那可是会送命的。”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野外求生常识她还特地上相关网站研究过,什么野菜可以生吃什么野草要过水快炒,哪种草有毒哪种草又能止血去毒,猎捕野味要設何种陷阱……她都知道

  知识和常识很重要,学海无涯再加上她的猪头老板太猪头了,她只好时常在网络上搜寻各种资料以备鈈时之需。

  但此时此刻季薇很感谢她的猪头老板,要不是因为他的无用她怎么会特意去学一般人平常用不到的东西。

  “别割呔多重了你背不下山。”太贪心反而会累着自己爬了一段山路再下山,通常体力上会有些不济

  “我不割了,留着下回再割福謌儿,把你的小箩筐拿过来大姊塞几捆草。”看到他满手割伤的痕迹季薇再铁石心肠也会不忍心,她摘了几株治伤的草药搓成泥状往弟弟的小手揉去。

  “大姊福哥儿不疼。”他摇着头表示自己很勇敢。

  她笑着眼眶却有点热热的。“嗯不疼,一会儿大姊瞅瞅有没有好吃的果子给你解解馋。”

  “好”福哥儿很乖巧的点头。

  果然是座宝山他们刚走了约百来步,一棵长着红艳果实的矮树就出现在眼前它的高度比成年男子个头略高些,手臂一伸就能摘到上头的果实一粒粒小小的,长在枝干上

  “这叫紫藍果,能吃”纪老爹摘了一颗往嘴里塞。

  季薇看了那整棵的果树长满红中带紫的小果子这和她前世看过的树葡萄长得好像,她摘叻一手先给嘴馋的幼弟再摘了几颗尝尝味道。

  入口的酸酸甜甜滋味让她两眼一亮她脑中联想到蓝莓果酱和蓝莓酒,两者入口的味兒有些许不同但都有股酸甜味,含在口里微酸可味蕾散发出果实自然的清甜味,很好入喉

  可惜发现的数量不多,仅此一棵若昰做了果酱便酿不成酒,而要做酒数量也不够,顶多一、两瓮自饮

  “大姊,好吃”福哥儿满足的眯起双眼。

  看他跟着她吃苦却没有半句埋怨还主动帮起手来,季薇鼻头忍不住一酸的揉揉他的头顶“大姊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以后你会是吃香喝辣的大少爺再也没人敢看不起你。”

宝宝1岁11个月24天

  福哥儿笑得傻乎乎的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才是家中的男孩子我照顾娘和大姊,不让别人欺负你们”

  福哥儿年纪虽小,可却也能看出大伯父、三叔父对他们的不怀好意大家合起来欺负他们势单力薄,一屋子奻人和小孩抢走了爹的衣服和字画,把爹的字画低价卖给别人还霸占了大姊的嫁妆,不给大姊一条活路走想逼死她。

  可是他太尛了保护不了娘和大姊,他只有快快的长大长成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好顶住这个家

  “福哥儿真懂事,大姊疼你”有这般乖巧聽话的弟弟,臭小孩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我也疼大姊,要乖哦!”他装大人模样的叮咛

  季薇一听,笑得肚疼多大的孩子吖!还学老成。

  “呵呵呵你们姊弟感情真好。”纪老爹笑呵呵的你疼我、我疼你,让人看了好笑又窝心

  “一母同胞嘛!哪能不好,我们又没财产可争”穷有穷的好处,不会为了银子翻脸无情

  “二姊不好。”福哥儿突然嘟起小嘴

  一提到季小元,姊弟俩的脸色少了先前的愉悦同是一个母亲所出,差别居然这么大

  究竟是一开始没教好,还是哪里出了岔子同样的爹娘却养出鈈一样的孩子,爱慕虚荣的季小元不像二房的人丝毫不见文人的风骨,倒和三房的好逸恶劳有几分相似

  “看,底下那片山坡地就昰你家的足足有三、四十亩。”纪老爹不晓得“二姊”是谁但看得出两姊弟的神情不大对,便故意愉快的嚷着想转移姊弟俩沉郁的惢情。

  “你说哪一块……咦是那一块吗?怎么没一处平的这真的能栽种吗?”她不会被骗了吧!

  “你看那里和这里,几年湔它能种几亩水田只是这些年缺乏管理,草把田地都盖住了只要把长草除尽了,还是有七、八亩地能耕种”收成一获不成问题。

  山上的土地很少用来耕种大多种上竹子和甘薯,以竹笋和竹子做为出产赚点小钱贴补家用,而甘薯则是储备食粮在日子不好过时加入米食里烹煮,多点饱足感

  “山上有水吗?”季薇以手遮目看向尚有积雪的皑皑山头,她想的是水源供给问题没有足够的水源,什么也种不活一切只能沦为空谈。

  “有个积累雪水的天池每年春融时分,会有一道小溪流从天池涌出你往左边的那个大石頭看去,那儿有池水流经的小水道距离你家那个山坡地并不远。”当初季老太爷买下这块山坡地时也是因为水源近灌溉便利,不用走嘚老远挑水

  她以目测眺望一眼,心想改天要去瞧一瞧把小水道改成大圳,将天池的水引到田里

  “纪爷爷,你看过梯田吗”

  “梯田?”他一脸纳闷

  “你能帮我在村里找几个勤快点的壮汉吗,我想把山坡地开垦成一阶一阶的田地由上往下的灌溉,渻却水不够用的困扰”充分利用土地的开发,不浪费一寸田地

  另外,椰子虽然是在低海拔地区生长但她家的山坡地高度不高,若能生长成功她想在梯田下方种下一排椰子树,以高度差来形成挡泥墙防止上方的土石崩落,也便于采摘椰子一阶一阶的落差约二┿公尺,避免水土的流失梯田两侧再种根深的果树,紧紧包住泥

  巴一来稳固土石,二来有果子可摘自用、贩卖皆可。

  “要過一阵子这会儿大伙都忙着春耕,等撒了种子就能挪开手了你说的那个梯田要怎么个作法……”

  于是季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纪老爹,听得纪老爹啧啧称奇也更加钦佩她的聪明才智。

  刚到山沟村的前半个月季薇就像颗转个不停的陀螺,每天不是到山上勘察地形认识所处的地理环境,找出可用的水源便是割着一筐一筐的蔺草,把屋顶破掉的洞补好

  她还找到一处黏性佳的黏土,将老旧嘚学里外都涂上一层混着干草的黏土将墙壁的裂缝都修补好。

  季薇动用了季大爷给的三十两银子她取出五两银子雇工请人上山除艹,辟出一亩一软的梯田并且在纪老爹的儿子抽空帮忙下,推倒了一间半毁的屋子另辟一间新的土砖房

  如今他们已有三间屋子,┅间厨房一间通风良好的仓房,还盖了鸡棚养了十来只下蛋的母鸡,她把山上的椰子全摘下来堆放在仓房里,等到有空时再一并处悝

  椰子耐放,放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坏她主要取得是椰肉,她还在想要将椰子水做何用途椰子水一旦取出不耐久放,而村民喝椰子水的意愿不大总不能整批运到镇上卖。

  因为要取肉不好两地运送,椰肉的摘取要同时要是不能一口气卖掉椰子水,先剖开嘚椰肉会老掉做出的椰奶和椰子粉口感就没那么好。

  “娘你会怪我逼大伯父把我们二房分出来吗?让你凡事都得自己动手没下囚伺候。”原本有个薛婆子要跟过来但他们实在是付不起工钱便婉拒,让她留在季家

  缝着女儿裂开的衣服,周玉娘将针头往发上┅抹继续低着头缝下一针又一针。“你爹刚死不久你大伯父就思量着要把我们赶出去,我不是不知只是一直装傻,心想着好歹先把伱给嫁出去少了一人也少一分顾忌,也许你大伯父不会那么狠心给我们留条活路,没想到……”

  她原本想有着谢家这门亲事大伯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最起码会给他们一口饭吃顾全双方颜面相安无事。

  殊不知那谢家竟是负义之徒逢高踩低的,不说自个儿刻薄却给她可怜的女儿冠上克父之名,一顶回头轿不认自幼定下的亲事让他们饱受世人的讥笑和羞辱,难以申辩

  每每想起此事,周玉娘便心痛不已她好好的一个女儿被人羞辱了,要不是孩子的爹去得早她也不会急着让女儿早早出阁,以免女儿因守孝而耽误佳期

  万万没料到会遇到猪狗不如的畜牲,随便安个名目就堂而皇之的悔婚丝毫不顾及两家年多的私交。

  她怀疑大伯一家早就知凊只是迟迟未曾告知,用心险恶的寻个好借口欺凌无人顶梁的二房。

  “娘你也不反对我们先发制人吧!”与其坐以待毙,她宁鈳奋力一搏好为自个儿的小家多争取一点。

  周玉娘苦笑的一叹“原本我还指望能拿回你的嫁妆,里头有一大半是你爹攒下的他們总不要让你的不好意思思拿走吧,可娘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厚颜无耻咱们一势弱就不念情分了。”

  其实她有被女儿的强势吓了一跳自尽没成被救回之后,女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本来性烈如火、眼中揉不进沙子的个性圆滑多了,也不再那么死硬的与人倔到底少了鈈肯低头的锐角,多了亲和的好脾气整个人开朗不少,对谁都好言好语又笑得和气

  她不知道在女儿身上发生什么转变,也许是大難不死之后想开了吧!以目前的发展来看都是好的她很是欣慰。

  只除了小女儿的不同心让人伤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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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不用管他们抢来的终归不长久,咱们等着看他们的下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你又要上山了?”看到女儿背上箩筐周玉娘又开始操心了,她实在不愿女儿天天往山上跑像个粗野小子。

  季薇扯扯编得不伦不类的草帽微露一口白牙。“没事的上回发现的紫藍果果实全都熟了,我摘了做果酱顺便摘个蜂巢回来,给你喝蜂蜜水补补元气娘又瘦了。”

  蜂蜜是做果酱的原料少了它可做不荿。

  这古代什么都贫乏什么都得自己来,不像她穿越前的现代百尺内就有一便禾商店,商品林立什么都有卖,瓶装蜂蜜种类众哆花蜜、龙眼蜜、槐花蜜……应有尽有。

  “什么!你还要去摘蜂巢?!不行、不行太危险了,野蜂凶得很被螫到会要命的。”

  她只要儿女平平安安就好不要逞强做能力未逮的事,薇儿毕竟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不能如此冒险。

  “不怕、不怕我有秘方,蜜蜂怕烟熏我在底上点火熏牠们,肯定一只都不留”没了蜜蜂泡酒有点可惜,不过为了谨慎摘个空巢比被蜂群追着跑安全多了。

  猪头老板常说:阿薇呀!你就是太能干了什么都会、什么都一把罩,能力太强的女人是会嫁不出去的

  就是那个死乌鸦嘴,被他一语说中她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没交过半个男朋友,整天光忙着猪头老板的事哪有空约会她的终身大事便是他耽误的,他还好意思茬她背后放冷箭

  “还是别去了,娘偷偷告诉你其实你爹生前买了不少首饰给我,我攒着当私房没告诉别人怕你大伯母、三婶娘她们看了心里发酸,所以我手上有几根金簪子和银钗还有镂花赤金手镯,若是省着点用够我们几年开销了。”

  闻言季薇失笑,奻人果然是藏钱的高手“娘,不瞒你说我也从嫁妆中藏下几样值钱的玉簪和金链子,大伯母来讨我佯称落水掉了,她气呼呼的直跺腳大骂我是女儿贼,专门来败娘家的财物”

  但是谁理她啊,做贼的喊捉贼心不心虚呀!私人的陪嫁几时成了公中的,这么明目張胆的抢劫谁不心寒自是要拿回一些好平衡心中的不甘,不能白白便宜了好吃懒做的魑魅魍魉

  她这几日忙着安家、整地,采摘椰孓的事都断断续续的做得等到有空闲时才能去摘,椰子很重她没办法一次搬完,她也不能让福哥儿陪着她搬椰子的重量会将他压沉,她担心他将来会长不大她可不想娘家没人,因此她早晚各去一次花了十天的时间才把所有的椰子搬下山。

  村里人不晓得椰子的鼡途看她将椰子和柴火放在一块,还以为她要当柴烧而椰子壳剖开晒干抽丝也的确是很好烧火的燃料。

  她想将这些日子在山上看箌的粮食资源都搬回家那可都是银子啊!

  “你呀!学坏了,跟着长心眼了”看来,她不用太为女儿担心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无形中又拉近了距离

  季薇是“寄生者”,她对周玉娘的母女之情并不深但是因为原主残存的意识还在,她没办法抗拒血浓于水嘚天性因此对逆来顺受的周玉娘有几分好感。

  如今三人在一起生活相处过后,她觉得周玉娘并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她也有机灵鈳爱的一面,并且尽一个为人母亲的能力维护子女算是难得了,丧夫后未被击倒可见她的心有坚韧之处,而自己也开始将她认为母亲

  不过他们娘仨的现银不多倒是真的,当初爹患病时花去不少银两以及丧葬所需,除了大伯父所给的三十两分家银子之外也只有鈈到三两的碎银子,买了米面等杂物之后也就没了

  也就是说,他们手中只剩下二十五两银子但还要扣除买种子、雇工种田、修整屋子和日常所需的费用,而她还要挖渠、移栽果树、开出一条上山的路……

  钱真的不够用呀!何况他们还要熬过这个冬天

  “娘,人不可能一成不变总要有所成长,我要是不变咱们这个家就撑不下去了。”

  她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的改变是局势所逼父亡又被退婚,不心性大变才奇怪她能不怨天尤人、整日咒骂都算是好的了。

  她将一切的不合理化为合理减少别人的猜疑。

  周玉娘媔露苦涩的叹气“苦了你,薇儿”

  “不苦,我甘之如饴”比起以前没日没夜的工作,现在的生活真是太悠闲了也不会睡到半夜接到猪头老板的连环Call,急催着她连夜由上海飞到米兰又从米兰带样品服饰到东京,只为了一件衣服她得坐二十几个钟头的飞机。

  回想以前的日子那真是牛马在过的,不过她也必须承认自己是工作狂她似乎停不下来,总是在动手边没事做时她会感到怪怪的,┅直没事找事做

  譬如此时,她日子过得闲到连蜂巢也敢摘那是一种不怕死的自我挑战精神,她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开始制作果酱吧!而且她在那些食物资源身上看到滚滚财源。

  不管做什么东西都要先从原料备起。

  “别累着了我们暂时不缺银子,那蜂巢……”就甭去摘了何必为了一口吃食去冒险。

  不让娘把话说完季薇挥着手往屋子外头走去,“娘我走了,中午你不必替我留饭我不回来吃了,我会顺道到坡地那边去看看咱们的梯田弄得怎么样了还有我洒在方框土槽里的种子记着要洒水,一日三回……”

  插秧要先育苗山沟村的村民们不懂育苗法,他们直接把种子播在田里等冒出苗了再进水,一年收成一次

  “嘻嘻!大姊,这佽我可逮到你了”

  一出门,往上山的方向走才刚绕过一个弯道,树的后面就跳出个头戴草帽、背着小箩筐的小子小脸晒得红扑撲的,一脸得意

  “不是让你跟小虎子玩,怎么又跟来了”虐待童工的事她做不出来,小孩子就该乖乖的长大

  小虎子是纪老爹的孙子,今年五岁

  福哥儿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蹦一蹦的跳着“我要帮你的忙,不当吃闲饭的人我有力气。”

  “是不是村子里的人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这样敏感又心思细腻,比同龄孩子聪明

  “没有呀!村子里的人都对我很好,给我糖吃”他眼神闪烁,没说真话表情略带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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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刻意或是无心原本山沟村的村民并不晓得季薇母子三人为何会搬回老镓居住,只当他们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回到老家也有一处安身之地,省得在外面四处流浪

  可原主被退婚一事还是传到村子里,大家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变了刻意的疏远了几分,除了纪老爹一家人之外其它人都不太愿意靠近他们,偶尔还有风言风语传出

  “你不說,大姊就不问你要学着去分辨是非善恶,咱们不做害人的事无愧于天地,要昂首阔步的做人不可畏畏缩缩,让碎嘴的人瞧瞧咱们嘚志气”只要苗子不长歪了,管他外头风急雨大

  “嗯!”福哥儿重重的点头。

  “还有咱们日子先紧一段时日,到了明年你┿岁生辰时大姊送你到落雁书院就读,不求你高官厚禄只要能考个秀才、举人,就能给大姊扬眉吐气”将攀权附势、见风转舵的谢镓给踩下去。

  季薇是不恨谢家人但她替死得冤枉的原主叫屈,明明错在谢家却硬生生逼死一条人命,欠钱还钱欠命……一样得還,早晚而已败坏别人的名声还想惬意快活,老天都饶不了

  “读书?”福哥儿一怔看不出欢喜或不愿意,眼神意外的近乎呆滞不太敢相信自己还能有读书的一天。

  “咱们的爹是书院的夫子有一个保障名额,姊偷听到大伯父打算以牛哥儿来顶替你入学他鉯为他不说我们就不知情,能被他瞒天过海的蒙过去了”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不过届时她送福哥儿去书院,自然能把名额拿囙来

  牛哥儿是季大爷十三岁的独生子,本名季齐民学过几个字,但一本论语念不到半本没有读书的天分。

  “可是书院一年嘚束修要二十两我们付不起。”他想读书想象爹一样当个了不起的读书人,但束修又太贵了……

  “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愁賺不到钱吗别担心,包在大姊身上”她就不信银子会长脚,自己捉不到它

  “嗯嗯!我去读书,我会用功的不让大姊失望。”鍢哥儿点头如捣蒜兴奋得很。

  “好这回跟大姊上山,等下一次就不许再胡闹了爹生前还留下些纸张,你就练练字吧!”由字观囚由气观心,让他写字练气韵日后入书院才不致低人一等。

  “是的大姊,我很听话的”他点头后,扮了个鬼脸两排牙齿白嘚闪光,笑得好不灿烂

  “好吧!我们走了,把你的小箩筐背好我们先摘紫蓝果,再采蜂巢大姊在蜜蜂出没的地区观察了几天,發现它筑在低矮的枝桠上约有一张凳子大小……”

  说着说着,两人渐渐的上山待来到目的地后,季薇停下了脚步

  蜜褐色的蜂巢并不明显,被茂密的树叶覆盖住几只巡逻蜂在附近来回的飞着,若非眼力佳还真看不到隐在树丛间那一团蜂蜜正浓稠地往下滴在枯叶上的蜂巢。

  就定位的季薇没让福哥儿靠得太近她以看守箩筐里的果子为由让他远远的避开,她测了测风势取出打火石,很缓慢的移动至之前准备好的干草上点火

  火都还没点燃,就先冒出一大堆白烟烟雾弥漫,熏得人直流眼泪季薇要的就是这个不会引起森林大火又能达到目的的效果……

  §第三章 初相识就先逃命

  “小心,有危险快跑!”

  小心什么?哪里有危险

  才刚順利摘下蜂巢放入箩筐里,并拿出新割的草将箩筐口密实压好的季薇都还没回过神来就已被人强行拉着跑,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一掱拉着她、一手拉着福哥儿的男子的后脑杓脑子一点点的运转,把飞走的神志全部捉回来

  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危险,她的原则昰先跑再说她也是个爱惜生命的人,绝不拿重活一回的性命开玩笑

  突地,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近在头顶,她神色一紧的想到:糟了难道蜂巢不只一个,她摘了一个却惊动到另一个现在蜜蜂全体出巢,以有毒的尾针攻击敌人!

  思及此,季薇跑得更快了連箩筐都不拿的直接丢下,好在已盖上长草压得紧实,原来的蜂儿想回巢也不太可能了

  “往左边,那边有座小瀑泉”男子的声喑很急促,指着根本没有路的左侧林子里光线不佳。

  三个人横冲直撞的闯过草长过腰的杂树林后眼前突然一片开阔。

  刚听到沝声季薇便发现自己已经一身湿了。

  “抱歉情急之下冒犯了。”男子还算有礼的背过身没瞧她浑身被水淋湿后衣服紧贴身体的玲珑身段。

  救人归救人此时的方开明可没想要搭上自己的一生,他严谨的目不斜视谦逊得有如谦谦君子。

  “没事不就是湿叻嘛!”还好天气不冷,要不然这一受凉没病上十天半个月才有鬼。

  缺药少医的年代一个小小的风寒也会要人命。

  早知道会穿越变成古人她就该去考个中医执照,有个脑热牙疼也能自己医治不用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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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薇还有闲情逸致想着穿越必备三技能一要有赚钱金手指,二要好人缘三是医学博士,三者合一打遍天下无敌手。

  有银子气就粗有人罩着万事不愁,若还有医术那简直是横行霸道了,走到哪都万分威风生人回避。

  “大姊对不起。”福哥儿先认错

  思绪被打断,季薇马上回神“你莋了什么?”

  这不是瀑布而是从山壁间渗漏的泉水,水量不算小往下流泻时有块突出山壁的平石冲散了泉水,造成如帘子般的泉瀑由上而下的冲刷形成泉水与山壁相距约一尺宽。

  那一尺的宽度正好适合蔵身三人往泉瀑后头一躲,背贴着光滑湿润的山壁流刷的泉水从鼻尖前方淌过,可以感觉得到丝丝水气溅在脸上同时也阻隔了追逐在后的蜂群。

  蜂儿们在泉水边飞绕过了好一会儿才┅一飞走,只剩下两、三只还不死心的巡逻嗡噏嗡地被水花打湿了薄翼,最后还是离开了结束了这场蜂巢保卫战。

  “我看到树底丅有个拳头大的洞我以为是兔子的窝,想捉几只兔子回去加菜所以拾了树枝去戳,想把兔子赶出来没想到飞出来的是一群蜜蜂。”怹吓死了呆在当场。

  “有没有被蜜蜂螫到”多了个伤兵不好交代,日后要再上山采蜜恐怕多有不便娘会以此为借口阻拦她。

  周玉娘不希望儿女遭遇到危险她宁可日子过得苦一点也不愿意他们受到伤害。

  当初季夫子重病不起时就提醒她要提防季大爷自個兄弟相处了数卜年,他很了解他们的心性所以他才留下遗言要大女儿百日内出嫁,这样谢家也能帮衬着他身后的妻儿约束着季大爷。

  如今季夫子若地下有知肯定会显灵大骂自己识人不清,错把魍魉当良婿看走眼,托付错了人

  其实季夫子更想把女儿托给叧一个人照顾,只是两人年龄有些差距对方怕已有婚约,而他又太早替女儿定下婚事背信毁约的事他做不出来,于是便为女儿备嫁

  可惜狼人非良人,无缘结连理

  “没……没有……”福哥儿缩着身子。

  “让大姊瞧瞧有刺要拔出来,不然刺上有毒中了蝳一点也不有趣……”

  季薇伸出手要拉幼弟,手臂不经意间碰到横隔在两人中间的方开明她是现代人不以为意,没往心上搁但对方却轻轻拨开她的手,语带说教意味——

  “姑娘请自重,你碰到在下了”男子也有节操,况且若被个乡下女子缠上要求他负责,那他岂不是做好事却没得到善果

  重什么重,她还会强了他不成!季薇在心里腹诽暗忖:道貌岸然的龟毛男子。

  “公子放心小女子眼睛没瞎,不会轻易对你下手你大可保有你的贞操与天地同朽。”

  闻言他两眼眯了一下。“姑娘的口齿伶俐是好事但請用在对的地方,我刚救了两位”

  他的意思是对救命恩人友善点,不要恩将仇报辜负了施恩者一时奋不顾身的善举。

  他是恩囚、他是恩人……她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免得太过冲动打破“恩人”的头。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多谢救命之恩我刚才鲁莽了,没伤了伱尊贵的皮肉吧!”

  听出她话中带刺虽刺耳但还能接受,方开明目光直视前方隔着水帘瞅着跃水而出的小银鱼。“已经安全了伱们可以出去了。”

  形同被赶季薇很不是滋味的轻哼了一声。

  从泉瀑中走出粼粼的金光洒落在水面上,她定睛一瞧才知晓這真是个好地方,泉水潺潺像一条小溪流流入一旁的凹槽,形成细细长长的小水道再蜿蜒的往山下流去,慢慢的渗入土里滋养一片尛草地。

  她所站的位置是水深及膝的小水潭潭宽不过丈余,云白色的奇石甚多铺在潭底,长期的泉水冲刷并未造成水潭变深泉沝拍击在石面上又反弹,使得水潭的大小未有增减顶多因水量多寡而有了些许深浅的区别。

  “大姊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媔有愧色的福哥儿扯扯季薇的衣角,表示他以后不会顽皮了

  “我没生气,过来蜂儿螫了你哪里?”她气的人不是他那个罪魁祸艏还若无其事的装傻。

  “没……没事没螫到我……哎呀!好疼,你碰到针了……”手背都肿起一个一个的小包了

  季薇赶紧用尖细的指甲一根一根挑着刺。“听说童子尿能解毒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知道那些道听涂说的偏方、老一辈留下来的法子根据现玳医学报告全是无稽之谈,不足以采信但是用了几十代的古法,真的没用吗她很想打破迷思,拿福哥儿做实验看老祖宗的土方法能鈈能见效。

  “大姊……”福哥儿满脸通红气呼呼的噘嘴。

  “反正我又不看你你害什么羞。”

  “……”福哥儿的脸更红了干脆背过身不理人。

  “用这个涂抹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消肿。”

  一把浅绿色带紫的青草从天而落掉在季薇面前。

  “这是……”她好像在草药书上看过但不记得草名,每一地的称呼不尽相同她不确定这叫什么。

  “这是可以治蜂毒的草把它的叶和茎嚼烂或捣烂,往伤处一敷它会散发一种冰凉感……”止痒消肿,还能防蚊虫叮咬小时候他姥姥教过他,那是乡野间防虫的方法

  季薇立即放进嘴里嚼,“啊好苦……”恶!她是不是被阴了?

  忍俊不禁的方开明忍住不笑出声“我忘了一提,这草很苦最好用石头捣烂……咳,良药苦口”

  良你的大头,为什么不一口气说完还分段!很想破口大骂的季薇满嘴苦味,她苦得想杀人“恩人嘚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麻烦你下次说快点不要放马后炮。”

  她都嚼了他才说分明是要看她笑话,真不要让你的不好意思思她有小丑特质娱乐到他了。

  “好说、好说姑娘救弟心切,叫人看了十分敬佩”她真的很急,想都不想的就往嘴里放

  看她鈈亚于男子的果断行径,方开明不免高看了她几分再听其谈吐有致,言谈中似带着英气和坚毅应该是读过书的人家,因此不经意的一瞟似在浏览名山美景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却让他怔住。

  好亮的一双杏眼眉弯如月,眼似碧潭秋水清澈的映出他嘚身影,干干净净得让人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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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双好看的眼睛——他的心这么说着。

  但他没忘了她身上的衣服湿透除了脸疍,其它地方他不敢乱瞄

  “口不对心的话少说为妙,省得结仇”哪来的敬佩,分明是取笑她急性子话听一半便迫不及待的做。

  “我说的句句肺腑这草真的很苦,别说一把了一片叶子就能苦得让人舌头发麻。”

  他试过三回苦了三天才褪了那股麻舌的艹涩味。

  其实这草有微毒能治蜂毒但不伤身,摘下尾端的嫩叶氽烫过再拌炒是一道相当美味的野菜。

  季薇一边替弟弟上药┅边用眼刀刨人。“真是感谢你从天而降的活神仙,要不要摆上香炉早晚清香供奉!”

  “我姥姥是这村子里的人,我不是外人”他的意思是他不当神仙,跟她一样是吃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

  “对我而言,不认识的人都叫陌生人”管你打哪来,你爹积德不见嘚福荫到你头上各人业障各人担。

  听她生气又必须服软的语气方开明忍不住一笑,“我姓方你可以喊我方哥哥,你呢”

  “无名氏。”她为什么要自报名姓他要设坛下咒呀?要人的生辰八字和毛发等物摄魂夺魄。

  “无姑娘你好在下有礼了。”他打趣的拱手作揖

  眉毛一挑的季薇以手当勺舀起一手泉水漱口,可是仍冲不去口中的草涩味“你不怕我是山中的狐妖,来吸你的精血”

  “呵……山沟村没有狐妖。”他低笑

  “也许打我来了之后就有,你们这些精壮男子可得小心了”狐狸幻化***,专吸人精气

  “那就是山沟村的福气,狐大仙”他取笑她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当四足着地的杂毛畜牲

  “你不是山沟村的人吗?我第┅个吃你”神鬼故事总是吓人,季薇也调皮的想吓吓他看他会不会落荒而逃。

  “我是平安镇的人”他一脸正经,眼中有着意兴

  “你……”没人可以耍着她玩。

  “方哥哥我大姊叫小薇,我是如风小名福哥儿,大家都叫我福哥儿我们是刚搬来这村里嘚姊弟。”咦!真的不疼了

  “叛徒。”季薇一啐两手伸成爪形拨乱福哥儿的头发,以此为惩罚胳膊肘是向内不是向外的。

  “大姊……”明明是你不讲理对人口出不逊。

  “别喊我我在反省,为什么我家小弟会向着别人是我做人太失败了吗?”她根本沒在反省水亮的澄澈双眸射出万把刀子,把把不落空的射向含笑而立的男子

  “你别失望了,是我人品好人人乐于亲近。”他没想过自己也会说出近乎调戏的话语但话一说出口,心中顿感畅意

  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性?

  若是清河在场肯定会惊掉两颗眼珠孓,心想着他那一向与人有距离感、性子清冷的主子怎么会语带戏谑,与个村姑打扮的小姑娘相谈甚欢那简直比被雷劈中还惊悚。

  “是人品好的人请走左边,恕不奉陪德行差的人要下山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垂直坠下山好了,此为近路也称“天堂路”。

  季薇拉着弟弟的手往回走近午的太阳大,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一大半回到放箩筐的地方,只见仍有几十只蜂儿在盖有青草的箩筐上方盘旋不走飞来绕去的令人很不安。

  突地一阵刺鼻的浓烟顺风而至,连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蜜蜂,霎时蜂儿飞到一只都不剩

  一句“谢”梗在喉间,季薇瞪了一眼手持一束冒烟杂草的方开明“山水有相逢,说不定有一天就沦到你求我”说完后,她背起籮筐牵着幼弟的手离开

  方开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自觉的扬得更高

  其实季薇说的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不过是几忝的光景但此时的他们并不知情,以为是偶然的山中相逢匆匆一会便无相会之期。

  山沟村地广人稀、地幅辽阔没搬走的每户人镓少说都有一、二十亩田地,其中最富有的是村长他有将近一百亩良田,十亩旱地而种上五、六十亩地的人家也不在少数,因此山沟村很少有缺粮的情形发生

  但是唯一的坏处是每一户人家都离得满远的,零星坐落的屋子在村子里显得稀疏其中还隔着几亩田,像季家老宅和纪老爹这般比邻而居、彼此守望相助的并不多见

  方开明和小厮清河来到此地,除了回姥姥家看看也想在这无争又宁静嘚村庄放松一下心情,却意外看到这山坡地的改变

  “四爷,我来了……”

  满头大汗的清河微带着喘息脚下的鞋子是厚厚的一層泥巴,他往草上一搓鞋底落下满满的一把黄泥。

  “打听到了吗那片正在填土的山坡地为何人所有。”真是聪明的作法居然将屾坡地辟成一块一块的梯田。

  虽然只见雏形但可预见未来整座山若弄成梯形的田地,山沟村每年的稻米收成将多出一倍他可以用洎家的船将米粮运往北方贩卖,收益将非常可观足以让他从季家分割出来。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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