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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20 06:10
【历史军事】 我来到了元朝
作者:人间快乐的事 (完结)
 铁穆耳站在院中,见皇甫少华和李知栋掩门出来,急忙问道:“他睡了么。”李知栋点点头。皇甫少华笑道:“这位柳公子倒是位性情中人,只是不知何故,总是心事重重。”李知栋闻言叹了口气。铁穆耳见了道:“听他唤你做大哥,莫非你们早已相识。”李知栋慌道,“我们只是在路上相识,因要同往大都,才结伴同行。”说罢,将那日遇杀手之事说了一遍。至于其他紧要事却略过不提了。那两人见他神色慌张,心下疑惑,各自思索,嘴上却也不再提。
  铁穆耳想到方才在席上,见那柳明堂面如白玉,喝了酒之后双颊嫣红,如搽了胭脂一般,斟酒时露出一支雪白的手臂,珠圆玉润,若是一位女子,怕是人间少见的绝色。一起奔跑时握着她的手,温暖细腻,柔若无骨,几乎舍不得放下,还有他踩自己那一脚,柔弱无力,一脸娇羞,假如换上女装,定是一位尤物。他这里想着,李知栋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只呆呆地望着院中一棵桃树,沉吟不语。
  皇甫少华走到树下,对李知栋道:“李兄,在想什么。”
  李知栋道:“此次招惹了阳谷县令的儿子,恐怕他不会善罢干休,我只恐他对贤弟不利。”铁穆耳听了道:“这个好办,”转身招手唤来阿罕,背对着那两个人,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阿罕低声道:“你去找朱奇,对他说昨日之事不得再追究,另外要他管好他的儿子,否则……。”铁穆耳把手一挥,阿罕神色一凛。急忙点头离去。铁穆耳见他去得远了,这才回过身对二人一笑。皇甫少华上前道:“看来铁公子不是一般人。”
  铁穆耳轻道:“威武将军皇甫驭风你可识得。”皇甫少华惊道:“正是家父。”铁穆耳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皇甫少华低头想了想,不再言语。李知栋拱手道:“二位都是朝廷之人,在下眼拙了。”铁穆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另两人愣了愣,也齐声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我从房中出来,头还有些昏沉沉的。“贤弟,你再歇一会吧。”李知栋抢上前道。我见他们三人齐望着我,目中都是关切之色,心中大感温暖。笑道:“我与李知栋已经结拜了兄弟,今日见两位公子都是侠义之人,甚合我心,不如索性一起结拜了,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不快哉。”
  “说得好,”铁穆耳笑道,皇甫早先便有此意,自是点头不已,只有李知栋知根知底,脸上满是为难之色。我笑道,“贤弟自作方张,还望大哥海涵。”听闻此言,李知栋再不好说什么。铁穆耳招手叫掌柜准备了香案,亲手拈一枝香插上,又斟一杯酒,洒在黄土中,李,皇甫二人依样而行。我接过酒杯,心中默祷一声,也把酒洒了。一叙年庚,李知栋最长,铁穆耳第二,皇甫第三,我最小。亏了亏了。我心中暗道。只得跪下来,拜了三拜。再起身时便施礼道:“大哥,二哥,三哥。”三人急忙还礼。
  回到内堂,叙了一回话。看看天亮。又叫了些酒菜来,这回李知栋是坚决不让我喝了。无奈,我只好以茶代酒,敬他们三人。
  饭毕,我想起客栈中的小兰,急着回去,李知栋便要与我同行。皇甫少华道:“二哥已经教训了朱大昌,应该不会有事,四弟不必担忧。”
  听他说话,我忽然想到昨日得的三生石,忙自怀中掏出锦囊查看。却见是一块温润的玉石,晶莹剔透,几无瑕庇。再细看玉内恍惚有字。我举起来对着日光端详,原来是个姻字。皇甫少华从我手中接过玉看了看,笑道,“我那个里面却是个缘字。怪不得叫做三生石。可惜四弟是个男子,姻缘二字却是不成了。”
  我脸上顿时绯红。李知栋听了这话,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只有铁穆耳看着我笑而不语。我心下惶然,急忙辞别二位兄长,转身出门就走。李知栋跟在我的身后,半晌无语。我们这样一前一后默默地回到客栈。小兰正在阶下张望。见我来了,飞也似地扑到我怀里,眼中珠泪滚滚。我笑着拍拍她,“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小兰破涕为笑道:“***,你再也不要吓小兰了。”我安慰地摸摸她的头,起身上楼去。李知栋也不说话,铁青着脸望柴棚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骂:呆瓜。
  虽然是大白天,但我实在太困了,叫小兰准备了香汤,好好泡了个澡。换好衣服,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小兰就坐在床边,笑着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道。
  “***,你睡得那么香,就是有人把你抬出去卖了,你也不知道呢。”
  “小丫头,看我撕你的嘴,”我笑骂道。
  “***,方才铁公子差人来送了张请柬。邀你晚上过去聚一聚呢。”小兰递给我一张素色的纸札。我拿过来一看,“聚芳楼。什么地方。”
  “铁公子说你去了就知道了。”小兰说。好吧,反正也睡够了。看大哥那副模样,这几日怕是去不了大都,出去玩玩也好。我起来,叫小兰拿那身兰色长衫来穿上,又拿了一把折扇。这才施施然出了门。
  傍晚时分,大街上人流涌动,我问了路,便往聚芳楼而去。走到近前,只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站在门外,与几个男子调笑。难道是妓院,我心中大惊。脚步不由踟躇不前。小兰也羞红了脸站在身后。早有一个男仆出来,躬身道:“是柳公子吗,三位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硬着头皮迈进妓院的大门。立时一阵香风袭来,两个涂脂抹粉的女子,一左一右夹住我,两张红艳艳的嘴唇往我脸上靠来,我慌忙连走几步躲开她们,两个女子在身后笑道:“好俊俏的公子,还这么害羞呢。”男仆把我引到一间雅室前,打开门,便躬身退下了。我迎面正看到铁穆耳含笑的眼睛,皇甫少华和李知栋分坐他左右,李知栋的眼里满是同情,皇甫少华则嘴角含笑,两人都默不作声。我心中气恼,也不理他们,赌气坐到铁穆耳对面道:“二哥叫我到这种地方来,不知所为何事。”
  铁穆耳笑道:“四弟也是性情中人,岂不闻大丈夫不拘小节。来这种地方,不为别的,只因这里可以纵情放歌,绝不会有人打扰。”皇甫少华道:“二哥说得有理,只要我们兄弟情投意合,又管他身在何处呢。”李知栋道:“四弟若不愿,大哥陪你出去。”说完起身便要走了。
  我忙伸手止住。拉大哥坐下,自己站起道:“三位哥哥,倒是小弟太拘泥于礼节了,”说完,拿起银酒壶,给三人一人斟了一杯,自己也倒满了酒道:“小弟自罚一杯。”一仰脖,酒已落肚。我以空杯示之。
  “好,好兄弟。”铁穆耳站起身端起酒一口喝干,李知栋与皇甫少华也一饮而尽。四人再度落坐,小兰近前满上酒,便侍立一旁。铁穆耳见状道:“四弟,不如叫你这仆从与我们三人的仆从一起到隔壁开上一桌喝酒如何。”我犹豫一阵,只得道:“小兰,你去吧。”小兰欢欢喜喜地与阿罕等人出去了。门复又关上,铁穆耳道:“如今只有我们四兄弟在此,大家不必拘礼,只管畅饮便是。”我忙道:“小弟不胜酒力,请三位哥哥见谅。”铁穆耳道:“好,除四弟外,都要饮酒。”李知栋道:“那是自然。”于是四人边谈边饮,我饮的却是一壶淳正的杭州龙井。桌上的菜琳琅满目,不过我向来挑食,只拣了爱吃的几样,那些大鱼大肉都不曾下筷。却不知这一切,早被铁穆耳看在眼里。酒过三巡,铁穆耳道,“闷头喝酒终是不雅,不如大家各展技艺,歌舞一曲如何。就由大哥起头。”李知栋闻言道:“我的玉笛已经丢了。”“不妨,”铁穆耳自腰间抽出一支绿色的笛子递给李知栋。
  “好一支上等的碧玉笛,”李知栋端祥了一番叹道。
  “大哥既然喜欢,便是你的了。”
  “不,君子不可夺人所好。”
  “大哥不必再推,铁穆耳不善吹笛,这支玉笛到了大哥手中,才是物有所值。”
  李知栋闻言,也不再推辞,接笛在手,轻轻吹了吹,便欲开始,忽见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不由一惊,片刻眼中现出了然之色。拱手道:“今日大哥便在此现丑了。”于是吹奏起来,却是一曲如梦令。只是比起平时大失水准,不过也算难得了。一曲终了,铁穆耳眼中现出失望之色,被我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大家赞了一回好,轮到铁穆耳了。他拿起一根竹筷,一边击节,一边低声唱道: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
  听他歌词,我与李知栋面面相觑,默然无语。我悄悄抬头,正碰上铁穆耳鹰一般的双眸。眸中光芒闪现。连忙低头他顾,避开他的目光。只有皇甫少华浑然不觉,依旧凝神倾听。
  待到铁穆耳歌毕,我慌忙击掌叫好,李知栋也忙点头称赞。铁穆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语。
  皇甫少华言道:“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吹笛,不如取剑一舞吧。”说完,他从身后擎出一把长剑,寒光凛凛,“好剑,”铁穆耳赞道。我站起身说:“不如小弟歌一曲,为你伴奏。”皇甫少华喜道:“如此甚好。”
  我使劲压低嗓门。粗声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归。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苍生笑,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皇甫少华闻歌起舞,一把剑使得如匹练一般。只见他矫健的身躯翻腾飞跃,如矫龙出海,猛虎下山,一时满室剑气。歌声方罢,犹有余音在室。铁穆耳击掌大笑,“好,好歌,好剑法,三弟与四弟真是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啊。”李知栋闻言,脸色又变得铁青。铁穆耳又道:“只是四弟声音太过低沉,若能尽展歌喉,岂不妙哉。”我拱手笑道:“让二哥见笑,四弟才尽于此,不能再高了。”
  李知栋在旁瓮声道:“四弟,你打算何时起程去大都。”我道:“明日起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皇甫少华道:“大哥与四弟去大都有何事。”李知栋道:“我在外游历许久,要回大都看望家中老父老母。”
  “那四弟你呢。”铁穆耳问道。
  我道:“此事一言难尽。”
  皇甫少华道:“我们既为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家中出了变故,想往大都投奔亲友。”
  “不知亲友是谁,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是舅舅的好友皇甫驭风。”我一言既出。有两个人瞪大了眼睛。
  “皇甫驭风正是家父,不如我与你一同前往。”皇甫少华兴奋地说。我也大感惊异的望着他,
  “不必了,四弟有我陪同既可。不用烦劳三弟。”李知栋板着脸说。铁穆耳闻言,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
  “也好,四弟,不如我再写一封信,让你带给家父。只不知你舅舅是谁,能否告知。”皇甫少华话音一落,另一双满怀期望的眼睛看向我。
  “哦,这个嘛,舅舅嘱咐要见到皇甫伯伯,才能禀明一切。”那双眼睛一暗。(当然是铁穆耳的)。我心内暗笑。跟我斗,我可比你整多了几百年呢,小样。
  天色已晚,我们四人踱出聚芳楼,只见星辰已满天。小兰他们已先行一步回去了。我们互相告辞离去。李知栋依然默默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路,我受不了这气氛,忙加快了脚步。李知栋见状急忙赶来,我故伎重施,突然住脚,呆瓜依然中招,堪堪刹住,几欲站立不稳。我忍不住回头笑道:“大哥,还生我气吗?”他见我笑容绽开,脸色不再阴郁。我回身又欲走,李知栋却在身后叫道:“丽君。”我神色凝重地回头。“大哥,不要再往下说,不然兄弟也没得做了。”李知栋闻言,木木地站住,我不忍再伤他,只得催道:“大哥,明日还要上路呢,不如早些回去歇息。”那个呆瓜于是又慢慢挪动脚步。我缓缓走在前面,只觉空气中都是伤感的雾,心中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声。
人生就像打***,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你把我当游戏,我开挂虐死你。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人我都叫他猪。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2011-02-20 06:10
清晨,我收拾包裹,便悄悄叫醒了小兰,趁着天还没亮,准备甩了那个呆瓜跑路。小兰惊诧地跟在我身后,边走边说:“***,那李公子虽然呆一点,人还是满好的,你这样丢下他,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回头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再跟他同路下去,不是被闷死,便是被酸死。”
  “那***是喜欢皇甫公子了。”
  “你胡说什么?”
  “***,你与皇甫公子这么有缘,连三生石都一人一块,是了,那石上还有姻缘二字,说起来真是天意哦。”
  “你再说,”我转过身拿手点着她的额头。
  “***,我是说真的,皇甫公子文武双全,长得又一表人才,家父还在京中做官,***与他真是一对佳偶啊。”
  “我记得有谁说过刘公子与我才是一对佳偶。”
  “可是刘公子已经娶亲了。而且皇甫公子比刘公子强十倍也不止呢。”这丫头还在絮絮叨叨。我无语问苍天,谁来救我,我的丫环是唐僧!
  按下此处不表,且来说说那可怜的刘彦昌。
  新婚第二日,清晨映雪便急忙起身,望望沉睡中的郎君,想起昨夜的缠绵,满含羞色地走到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双颊晕红,眉目含春,从今日起便是一个妇人了,而且是刘郎的妇人。想到这里,映雪的心中充满喜悦。想想还要去拜见公公,看彦昌睡得很香,不忍叫醒他,轻轻走出门外,返身把门合上,便径直去了。
  新房中,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刘彦昌的脸上。刘彦昌从睡梦中醒来,以手遮脸,另一手摸向身边,扑了个空。他忙坐起身叫道:“丽君,”无人应答,定是去爹那里了。想到昨夜的粗狂,刘彦昌心中又喜又甜。急忙起来穿衣束带,收拾妥当。便去寻丽君。
  沿着回廊一路行来,佳人芳踪沓然,到哪去了。此时见着一个黄衣丫环,似是昨夜与丽君一起陪嫁来的,自己当时还好生奇怪,怎得不是小兰,却是映雪的丫环小菊。他忙拦住小菊道:“少奶奶呢?”
  “到花园里去了。”小菊向后一指。刘彦昌飞也似地奔去,小菊见他神情不对,恐怕有变,也赶紧跟了来。到得花园,只见一位穿红衣的女子,站在水池边,正在看鱼。
  “丽君。”彦昌叫道。女子回过头,竟然是映雪。“怎么是你?丽君呢,”刘彦昌走过去抓住她的手。“你抓疼我了。”映雪皱眉,彦昌忙把手一松。
  “你还没回答我。”
  “丽君不在这里。”映雪轻声道。
  “那她在哪里?我记得昨日她还与我拜了堂,成了亲的。”
  映雪慢慢抬头直视他道:“刘郎记错了吧。昨日坐花轿的是我,与你拜堂的是我,成亲的是我,喝交杯酒的也是我,莫非你都忘了么。”
  “不会,这怎么可能。”刘彦昌惶恐地看着她。这时小菊赶来说。“少奶奶说的没错。昨日少爷娶得是二***映雪,不是大***丽君。”
  “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不相信,我要去问爹爹。”
  刘彦昌飞身跑去。“少爷。”小菊在身后唤道。
  “不必了,随他去吧。”映雪道,她那原本纯真的眼睛里掠过一片阴冷的光。
  “爹,”刘彦昌气喘吁吁地奔到刘靖的书房里。
  “你来了。”刘靖神色不变,招手叫儿子坐下。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丽君呢,是不是映雪把她赶走了。”
  “这是丽君给你的信,她已经离家出走了。”刘靖把一封信递给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只瞒着我一个人。”刘彦昌接过信,伸手撕做蝴蝶片片飞舞。
  “我不要信,我只要丽君。爹你要为我做主。”
  “好孩子,映雪也是个好姑娘,你们已经成亲了,你要好好待她,忘了丽君吧。她和你没有缘分。”
  “不,我要休了映雪,我心里只有丽君,我要去找她。”
  啪,一记耳光打在刘彦昌脸上。“逆子,”刘靖气得须发倒竖,“你要休了映雪,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刘彦昌捂着脸,愤愤地转身出去。刘靖招手叫来管家,
  “你给我看好少爷,哪也不许他去。”
  “是,”刘忠低头答应着,退了出去。
  刘靖转身跌坐在太师椅上,心中暗道:“彦昌啊彦昌,你怎么不明白爹的心呢。那孟丽君是个从棺材中爬出的人,又有鬼神索命。不是个有福寿的媳妇。你是爹的独子,怎能娶这个不祥的女人进门。”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垂头沉思起来。
  “快放我出去,我是你们的少爷。”刘彦昌跺着脚,在门口大发脾气。
  “对不起,老爷吩咐过了,我们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啊。”守门的两个小厮无奈地说。刘彦昌气恨地回头,叫来贴身书僮。“你去新房里把我的铺盖搬出来,我今天到书房里睡。”书僮点头应是。刘彦昌暗道,你既不让我出去,我就让你的媳妇守活寡,看你能奈我何。
  看着书僮把东西搬出去,映雪神色不动,也不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东西搬完,她便起身合上门,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窗外夜色渐深,小菊悄悄地探头进来。映雪问道:“打听得如何?”
  “***,孟丽君没有死,那两个请来的人被抓去衙门里了。不过二夫人说,他们并不知道是谁给银子。”
  “娘怎么请些这样不中用的东西。”映雪双眉微蹙。你去跟娘说,“下次一定要请个厉害的角色。”“奴婢知道了。”小菊说完,无声地退了出去。”
  “孟丽君,我一定要你死,刘彦昌加到我身上的,我要你用十倍来偿还。“映雪仰头望着窗外,两手紧紧绞扭在一起,指尖变得苍白。
  城门口,铁穆耳与皇甫少华并肩站在一起。我拉着小兰,走到铁穆耳面前道:“二哥,我正要找你,你可寻得到马车。“铁穆耳笑着向我身后示意,我回头,只见阿罕驾着马车徐徐驶来。”太好了,“我抓着铁穆耳的手跳了起来,皇甫少华在身边咳了一声,我发现自己失态,慌忙放了手,脸上不由一片通红。阿罕把马车停在我身边,便跳下马站到铁穆耳身后,垂手侍立。铁穆耳向道上望了望,“大哥呢,怎么没有与你同来。”
  “我昨晚想好了,还是分开走得好。”
  皇甫少华惊道:“这是为何?”
  “唉呀,说不清了,反正我不跟他一起走。”不理皇甫少华惊讶的眼神。我飞身上马拿起缰绳,又唤了小兰坐在我身边。就想出城。铁穆耳上前道:“四弟,你身子单薄,去大都路途遥远。叫几位哥哥如何放心得下。”
  “两位哥哥放心,明堂也不是小孩了,能自己照顾自己。”我拱手向他们告辞,便打马往城外驰去。等我去得远了,铁穆耳与皇甫少华方才起身回去。这时,城墙下一个黑影也在注视我马车远去的方向,同时冷笑了两声。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我的手便酸得抬不起来,想交给小兰,可看她的样子也是个只会坐马车的,无奈我放缓缰绳,让马自个慢慢地走。所幸这一路都有官道,只管顺着走,不至于迷了路。我心里想着,要弄张地图来就好,象现代的交通图,走起路来多省心啊。看看天色已近晌午,我要小兰拿出包里的干粮,就着皮囊里的水,啃了几口。淡而无味,不由想起昨晚酒宴上的几盘菜,真是色香味俱全,可惜没有虾蟹。江浙一带盛产螃蟹和虾,都是我爱吃的。况且古代没有污染,味道一定好得很吧,不过现在不是吃螃蟹的季节,到了杭州,我一定要买些虾来吃。顺便看看杭州的雷峰塔,是不是还在呢?随之想到阳澄湖的大闸蟹,我顿时嘴角生津,陷入暇想之中。
  “***,要不要接着赶路啊,”小兰的话把我从美梦中惊醒,我有气无力地拉起缰绳,不由想念起李知栋来,要是这个呆瓜在,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吧。又继续赶了几个时辰的马车, 我只觉得全身的骨架子都快散了。心中忍不住骂道:李知栋,说你呆瓜还真是个呆瓜了,枉我是你兄弟,我先走了,你不可以借匹马来追吗?我这里只顾骂,却浑然忘了是我赌气抛下他走了,却怨不得别人。
  转眼天已擦黑,却到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有地图真是麻烦,我皱着眉四处望了望,只见远远的树下倒有一栋破茅屋。将就着住一夜吧,我想。一边赶着马车过去。为什么不住马车里呀,因为这马车极小,只容两人坐着,驾车的都只有一匹马,可想而知了。招呼小兰把马拴在树上,打开屋门,地上倒还干爽,可能是猎户歇息的地方。我叫小兰收拾一下,自己起身去拾柴火。
  暗处,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捡了一些柴火,返身回去,突然听到得得的马蹄声。一定是大哥追来了。我跑到官道边,凝神远望,果然是李知栋,背着一个小包,飞快地向我驶来,“大哥,我在这,”我双手猛招。李知栋嘴里似在焦急地喊着什么,但我听不清。这时忽然一道寒气从身后袭来,我忙退步转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擦着我的衣襟划过。
  杀手,又是杀手。剑不断刺来,我来不及思索,只能不停闪避,长剑从我头顶削过,我的满头青丝垂了下来,避无可避,危急时刻,我想起在卫校时进行过的战场救伤员演练,于是倒在地上,不停地侧翻前滚。剑尖在我身侧刺了无数个窟窿。草屑飞扬。我的体力渐渐不支,眼看他最后一剑就要刺到我的胸前,我双眼一闭,一声轻响,一个沉重的身躯压在我身上,我睁开眼,是李知栋,他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背后,杀手正从他身上拔剑准备再刺。我抱住李知栋就地滚葫芦,杀手又挺剑欲刺,刺到半空,忽然停住,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侧身倒下,他的身后,露出小兰通红的脸。小兰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前头尖尖的铁棒,铁棒上现在沾满血迹,是杀手的血。见杀手倒地,小兰手一松,丢下铁棒,捂着脸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好了,别叫了,你杀的是该杀之人。”我道。一边俯身查看李知栋的伤势。剑从他后背刺入,贯穿前胸,如今衣襟已经全部被血染红,此时他微微睁眼,眼中竟似有笑意。“呆瓜,”我说,泪水却不由流了下来。
  “你这样,我很高兴,”李知栋张开嘴吃力地说。
  “别说话,”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一边连忙脱下身上的长衫,撕成布条,又叫小兰采了些止血的草药。放入口中嚼碎,解开李知栋的衣服,把嘴里的草药捂在伤口处,再用布条在他身上往复缠绕,打成绷带的样子,一边又唤小兰扶起他的上身,用手按住胸前的血管为他止血。
  李知栋看我为他忙乱,眼神中全是欣慰之色,似乎忘了伤痛。我哽咽道:“呆瓜,为我这样,值得么。”呆瓜费力地点一点头。见他这样,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呆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救你。”
  我到山前采了些老藤,又叫小兰用剑削了些竹子,编了付担架,和小兰一起把李知栋放上担架。抬到马车之上,又把李知栋骑来的马一起套在辕上。我坐在李知栋身边对他说:“大哥,我们回县城,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不会让你有事的。”李知栋摇摇头吃力地说:“叫我呆瓜,我喜欢听。”我低声道:“呆瓜。”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小兰在身后催道:“***,赶快启程吧。”我闻言站起身,抹干眼泪,拿起缰绳,拼命地驾一声,向远处的县城驰去。小兰放好包裹,赶紧把我的头发束起来,插上一枝银簪,又为我披上一件长衫,我转身对她微笑:“好丫头。”
人生就像打***,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你把我当游戏,我开挂虐死你。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人我都叫他猪。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2011-02-20 06:11
 进入县城的时候,天已快亮了,李知栋早已陷入昏迷状态。我直接驾着马车,冲到最近的药铺前。和小兰一起把李知栋抬进铺子。大夫伸手过来给他搭了脉,又低头看了伤势,不由连连摇头,我大急道:“大夫,你一定要救他。”老人摇摇头,“他失血过多,恐怕很难救活了。”
  “我的血可以给他,把我的血输给他吧,我是O型血,”我急道。大夫惊讶得看着我,我忽然醒悟,这是元朝,不能输血。
  “大夫,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除非有大内秘治的大补金丹,否则别无他法。”
  “大补金丹,哪有卖,多少钱我都买。”
  大夫摇头:“公子,大补金丹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使用,我们平头百姓哪有得卖呀,老夫也是以前见蒙古人用过,方才知晓。”
  皇亲国戚,蒙古人,我心中默念,忽然想到,“二哥就是蒙古人,说不定他有呢,就算他没有,总能想些法子弄来吧。”这样想着,我便叫小兰守在李知栋身边,自己飞快地奔出去,到了街上,心下忽然茫然,认识二哥这么久,他的住处却从未去过,如何找寻啊。没法子,只有乱撞了。我飞快地跑到各个蒙古酒馆里询问,搜寻。当从最后一家蒙古酒馆里出来时,我绝望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想到昏迷不醒的大哥,想到在庙前第一次相见,他把丝帕交到我的手中。在破庙里,他用木棍敲杀手的头,想到那日他用笛子和我唱和,明月几时有。过去的种种,在我眼前闪过。我蹲到街角,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四弟。”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慢慢抬起头,看到得是铁穆耳那亲切的笑容。“二哥,”我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所有的痛苦委屈,伤心都化成泪水哗啦啦地流到他的肩膀上。“怎么,只抱二哥,不抱我啊。”一个温和的声音笑道。我转过头,是三哥。忙推开铁穆耳,焦急地道,“快去救大哥,他受伤了。”
  李知栋服过药后,沉沉地睡去。大夫诊了脉道。“这位公子已无大碍,只是要休养十天半个月,才能慢慢恢复。”听了这话,我和二哥,三哥都露出宽慰的笑容。“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到外面坐一坐。”二哥说。这座宅院据说是他朋友的,暂借给他住,我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我们一起来到外间,坐了下来。我以手托腮,呆呆地想着心事。铁穆耳起身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皇甫少华皱着眉看了看我,忽然起身坐到我身边道:“四弟,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哥哥。”“没有啊,”我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四弟,三哥与你结拜之日,便立下誓言,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这样你还信不过三哥吗。”
  “三哥,不是小弟信不过你,可那些杀手要杀的是我,大哥已经被我连累,我绝不能再连累你和二哥了。”我言辞切切地说。
  “那你就是不把我们当作你的兄弟。只要你说出来,就是赴汤蹈火,三哥我绝不言悔。”皇甫少华一把抓住我的手说。
  我看着他那张酷似夏扬的脸,恍惚又回到从前,夏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想,“知道吗,我早就喜欢你了,喜欢你踩我的脚,喜欢你假装生气,喜欢你在上课时和我争论不休。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要让你过上快乐的生活。”
  “四弟,你怎么了。”皇甫少华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中。我把手从他手中抽离,站起身道:“我累了,想去歇息。”这时,铁穆耳回身道,“你就住在这儿吧,我已经把小兰接来了。”
  “那就谢谢二哥了,”我缓步走去,神情仍有些恍惚。后面两道担忧的目光随着我的身影跨出房门。
  “三弟,四弟心中恐怕有心结,所以不肯说与我们知晓。”铁穆耳道。
  “我只是奇怪他一个柔弱的公子,为何有人三番四次要取他性命,三哥,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我已经叫阿罕去查过那两起杀手的来历了。第一批是两个混混,既不知杀的人是谁,也不知给银子的是谁。第二个却是江湖中闻名的杀手,只要买家付得起银子,不管是谁都杀,从未失过手,这次却死在一个小厮的手中。想要查,也查不出什么线索了。”铁穆耳叹了口气,神色变得非常凝重。
  “我看这个人两次不能得手,一定不肯罢休。第三次来的就不知道会是谁了。而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此次决不能袖手旁观。”皇甫少华道。
  此时我在香汤里沐浴了一番。浑身疲惫不堪,早已坠入了梦乡。半个时辰后,有一人轻轻推开门,坐在我身边,久久地凝望着我。
  明明是个绝代佳人的模样,为何扮作男装,那日唱木兰词试探你,看你神情自若,又不似假冒。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还有那孟丽君究竟身在何处。那日唱歌之后,便踪迹沓然。李知栋也不象那吹笛之人。也罢,想这许多作甚。皇祖父的千秋大业才是最紧要的。还需在江南多多查访才是。
  来人正欲起身离去。梦中的伊人轻叹了一声,伸出一支嫩藕般的手臂。来人回头上前,把手臂复放入被中,又凝神望着伊人美丽绝伦的面宠,忽然伸手欲摸,梦中人翻了个身,那只手急忙缩回。来人叹了口气,终于起身,轻轻合上门出去了。
  第二日,天放大亮,我方才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穿上衣服,把头发用银冠束起,一边走,一边暗道,小兰那小蹄子跑哪去了。这大早就不见人影。走到前厅中,只见二哥与三哥都在那里了。我朝他们施了礼。环顾四周,不见小兰的人影。二哥笑道:“你过来,我给你准备了早点。”我走过去一看,是一碗稀粥和一碟小菜。我不禁摇头,这一生最不爱吃的就是粥。二哥见状道,“你想吃什么。”“醉虾,”我脱口而出,说完忙掩口道。“说着玩的,不要当真。”二哥三哥笑一笑,没有吭声。我忙笑道:“我去大哥那里看看。”
  走到内堂,只见大哥正挣扎着坐起来,面前放着一碗粥,他的小僮却不知跑哪去了。我心中暗道:这些没良心的东西。一边忙跑过去,扶起大哥说:“你伤没好,千万别起来。”说完,把枕头拿起,垫在他身后。一边又端起粥道:“我喂你吧。”李知栋笑着点点头。我把粥一勺勺舀到他嘴里。见他吃得香甜,问道:“好吃吗。”“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呆瓜笑着说。这时,铁穆耳从屏风后转过来,手中托着一盘醉虾,笑道:“四弟,你看我带什么来了。”话音刚落,皇甫少华也从屏风后走出来,边走边嚷道:“四弟,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醉虾。”他进来看到铁穆耳手中的托盘,不由一笑:“原来你也买了,早知道就不用我跑路了。”
  咳咳,李知栋咳嗽几声。我从尴尬中醒转过来,忙一手接过一只托盘道:“还是二哥,三哥关心我,小弟在这里多谢两位哥哥。大哥你有口福了。”说完,我笑吟吟地坐下。这时小兰这丫头不知从哪钻出来喊道:“小……公子,李公子的药准备好了。”原来她是干这事去了。我忙起身道:“大哥,你等着,我去给你煎药。”说完,不等他们回答,便转身出去了。小兰跟在我的身后出来。剩下三个男人在房里互相看着。铁穆耳坐到床前道:“大哥,不如我来喂你。”“不,我吃饱了。”李知栋道。“那我们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休息。”皇甫少华道,拉着铁穆耳一起退了出去。剩下李知栋一人,呆呆地看着那两盘醉虾。
  我来到厨房,把药放到砂钵里,拿着蒲扇扇起了火。“***,”小兰悄悄地跟进来。
  “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这么鬼鬼崇崇的。”我道。
  “***,你不会就这样和他们三个男人呆在一块吧。”
  “你胡说什么呀,”我皱着眉瞪着她。
  “***,我是说真的。你现在不是三角恋,是四角恋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我听了,不由一呆,小兰说的也有道理。
  “***,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
  “怎么斩法,说来听听。”
  “就是你赶紧选一个,然后订下来,便和他一起启程去大都。”
  “这是什么好法子,不行,想过一个。”
  “那我就想不出来了,不如***自己想一个吧。”小兰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想了想,言道:
  “这一路上都有人暗杀我们,李知栋那书生是选不得的,不然不光我们丢命,他也要赔上一条。铁穆耳为人太过阴沉,而且太复杂,让人猜不透,不知他在想什么,就算选上他,他也未必愿意陪我们去大都的。难道只有选皇甫少华了,我去的本来就是他家,他又有武功,应该是上上之选了。”
  “***说得对,果然是上上之选。”
  “上你的头啊,小丫头。人少他是能对付,人多可就说不定了。我自己也得学些防身之术才行。”我低着头沉思,小兰在旁边叫道:“***,药扑出来了。”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揭盖子。
  这天傍晚,我便找到皇甫少华,“三哥,我想和你学武。”
  “就你这身架子,”皇甫少华惊讶地看着我。“学武很难学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只是想学些防身之术,最好是逃命术了。”
  “这样啊,你想学什么逃命术呢。”皇甫少华托着下巴看着我。
  “三哥那日舞剑的步法很巧妙,不如教给我吧。”
  “四弟果然识货,那是有名的九宫八卦步。你身材轻巧,学来应该不难。”
  “那要学多久呢。”
  “最少一年吧。”
  “那么久啊,我有些失望。”
  “不过有个速成的法子。”皇甫少华道。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我眼前一亮。
  “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便可十日速成。”
  “好啊,三哥不就是武功高强的人。”
  皇甫少华听了,脸一红,“我不算,加上二哥差不多。”
  “你是说要你和二哥一同帮我打脉。”我惊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找二哥。”
  看着四弟远去的背影,皇甫少华心中忽想,他要是个女子该有多好。想到这里,脸上一热。急忙打住。
  二哥和三哥一起把手掌抵在我的后背,股股真气输入我的体内,让我只觉***,无比畅快,却不知二哥和三哥在后面满身流汗,辛苦得很。
  阿罕在门外警觉得左看右看,小兰站在他身边,无聊地打个哈欠道:“你是木头做的啊,两个时辰了,一句话都不说,你不闷,我都快闷死了。”阿罕看她一眼,依然故我。“木头还会吱吱呢,你连木头都不如。”小兰怒道。
  “噤声。”阿罕道。“木头开口,可真稀奇呢。”小兰冲着他扮个鬼脸。阿罕别过头去,任她再说,也不理她了。
  房内正到紧要关头,我只觉丹田内汇聚了大量的真气,然后一起往上直冲,冲到气海穴处,忽然一震,只觉眼前一亮,头顶如开了天窗,一片清明世界。我侧耳倾听,能听到窗外几十步远树叶落地的声响。
  “大功告成。”铁穆耳道,收回手,慢慢调息。皇甫少华也收回手,闭目不语。“两位哥哥,多谢了,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做。”我跳下床道。
  “不必了,你刚刚通关,早些歇息,明日我再教你调息之法。”皇甫少华道。
  “那就多谢二哥师父,小弟去了。”我冲他们笑一笑,转身出门,留下房中二人面面相觑,哑然失笑。
人生就像打***,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你把我当游戏,我开挂虐死你。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人我都叫他猪。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2011-02-20 06:12
 转眼四天过去了,我把九宫八卦步已学了五成。皇甫少华欣喜地道:“四弟,你如此聪慧,不用十天就可出师了。”
  “真的吗,那我现在逃跑,你来抓我呀。”我笑道,一边运起九宫八卦步,在院中如穿花蝴蝶般转了起来。
  “好啊,不过被三哥抓到了,可要受罚。”
  “罚什么呢?”我问道。
  “就罚你象那日抱二哥似地抱着我。”皇甫少华笑道。话一出口,自觉不妥,那张俊脸登时红了起来。
  我听了也不由一呆,又看到他那张酷似夏扬的脸,心中更如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你当真想要四弟抱你么,那日他把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身上,可惜了我的一件新袍子,再也不能穿了。”铁穆耳笑道,“不如罚四弟唱歌吧。”
  “最好最好,”皇甫少华忙道。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我全力施展刚学的步法,看皇甫少华一时还真抓我不着,不由心中大为得意。这时李知栋也拄着拐杖从房中出来,这时他的伤已大好,只是还不能随意行走。我见他到来,一时开了小差,被皇甫少华从背后一把抱住,举得高高的,一边笑道:“可抓着你了。”我顿时羞红了脸,死命挣开他的怀抱,飞也似的跑进自己房中,关上门,心犹然砰砰跳个不停。
  留下的三人神态各异,铁穆耳面带微笑,却又若有所思。李知栋咬紧嘴唇,拄着拐杖走了。皇甫少华看着自己的双手惊道:“我做错什么了。四弟为什么生气。”
  过了晚饭时间,我仍然赌气不出来。皇甫少华几次到门前,软语向我道歉,好话说尽,我就是不开门。最后铁穆耳来了。敲门道:“四弟,我是二哥。”
  我说:“谁来我也不开。”
  铁穆耳道:“不过是被三哥抱了一下,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除非你是女子,所以生气。”
  “谁说我是女子了。”我大力把门打开。迈步出去。只见李知栋和皇甫少华都站在门外笑道:“还是二哥有办法。”我大怒:“你们都来笑我,欺负我。”说着眼中流下泪来,皇甫少华慌忙掏出一块手帕。给我拭泪,一边说:“四弟别哭,都是三哥的错。你打也好,骂也好,只管冲三哥来。”
  我抬起眼睛:“你说真的。”皇甫少华慌忙点头。我冲他胸前狠命擂了一拳,见他忍痛,不禁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李知栋道:“大家都是兄弟,应该和和睦睦才是。”说完,拉着我的手,一起到前厅去用饭。我见他们都没吃饭,只在等我,心中大为感动。拱手对三人说:“其实今日之事,都是小弟任性而为。让三位哥哥担心,是小弟的不是,在此向三位哥哥赔礼了。”说着便弯腰拜了一拜。
  “四弟不可,”铁穆耳抢先一步拉我起来。四人重新落座。把酒言欢。
  饭毕,铁穆耳问道,“学好武功后,四弟可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启程去大都,投奔皇甫伯伯。只是大哥的伤,不知何时能痊愈。”
  “不如我同你去吧,大哥让他在此静养,然后再与我们会合。”皇甫少华道。
  铁穆耳点头道:“也好,只不知大哥意下如何。”李知栋低头想了一想道:“四弟,你就和三弟去吧。这里有二弟照顾我便够了。等我伤好了,自然会来寻你。”
  “既然如此,便一言为定,三哥,小弟先在此谢过。”我道。
  “自家兄弟,不必多礼。”皇甫少华笑道。
  转眼十天过去,我的九宫八卦步已练成。启程的日子到了。清晨,我和皇甫少华,小兰坐上马车,和大哥,二哥一一拜别,从李知栋的眼里,我看到了泪光。对不起,大哥,我心道。扭头不忍再看他。马车向城门驶去。渐去渐远,我偷偷回头,看到大哥,二哥的身影依然伫立在风中。我悄悄掩面,将眼角的泪花拭去。
  几日后,阳谷镇的驿舍内。阿罕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来,见到铁穆耳躬身道:“殿下。”铁穆耳看着他:“事情办得如何。”
  “属下听得刘府内有一幅孟丽君的画像,便悄悄潜了去,意外发现刘彦昌与那新婚妻子孟映雪竟然分房而居,刘彦昌新婚第二天便搬到了书房,这幅画像便悬在刘彦昌书房内的卧榻上。属下等他睡熟方才取来,不曾惊动他人。”
  说完,阿罕自身后取出一个布筒,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取出来,铁穆耳迫不及待地接过画像展开。顿时大惊:“果然是她。”只见画像上赫然是柳明堂着女装的模样。莲步微移,嘴角噙笑,双目含情。栩栩如生。“是啊,我早该猜到是她。”铁穆耳喃喃道。
  复回身问道:“阿罕,你可知三弟,四弟他们到了何处。”
  “昨日有手下的人来报,说他们到杭州后,便没了踪影。遍寻不着,恐怕……”
  “不必说了,三弟四弟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的。”言罢。铁穆耳走到窗前,拿出怀中穿罗裙的小人,低语道:“四弟,你如今身在何处。”身后阿罕悄悄地退出去,无声地合上了房门。
  “快说,谁偷了我的画像。”刘彦昌一早起来,床前的孟丽君已芳踪不在。他马上招了院内的所有丫环奴仆,黑压压地跪在厅堂下。当头的一个穿绿衣的丫环战战兢兢地答道:“奴婢不曾看见。”
  “昨日我房内就是你铺的床,现在敢说没看见。来人,给我掌嘴。”一个小厮应声上前,啪啪一串脆响。丫环的腮上登时红肿一片,嘴角渗出血来。其它众人唬得双脚发软。刘彦昌冷冷道:“下一个。”一时大厅之中惨呼声连连。早有人报与映雪知道。映雪匆匆赶来,见了此景也不由心惊。望着彦昌强笑道:“刘郎,丢了什么画像。这般大动干戈。”
  刘彦昌见她进来,冷笑一声道:“你近前来。”映雪不知有诈,慢慢行到身前。啪的一记耳光,刘彦昌收回手,目中冰冷一片。“你打我?”映雪捂着脸,痛苦地看着他。
  “我今日打的就是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映雪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不知夫君所说的不知羞耻从何而来。”
  “你自己做下的事,你竟不知。我那日在洞房中就应该明白。你蒙着盖头不让我揭,又吹灭红烛,不许我看你的脸,这些倒也罢了。第二日醒来,我便觉着交杯酒中有古怪。拿去验看,里面果然放了春 药。”
  映雪闻言,脸色变得雪白。那日千算万算,却不记得把酒销毁,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上一次丽君突然暴毙,想来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幸亏神佛保佑她死里逃生。上天无眼,让我刘彦昌娶了你这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卑鄙无耻的女人,枉你貌似春花,却心如蛇蝎。是了,丽君的画像便是被你毁了吧。”
  映雪低声道:“不是我。”
  “不是,好,很好。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总有一日我会找到丽君,娶她回来。我还要把你的恶行昭告天下,让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自食其果。”刘彦昌说完,哈哈大笑,笑声中泪水滚滚而下。
  映雪跌跌撞撞地回到新房。抬眼看去,红罗帐,鸳鸯被犹在。却再也等不到郎君的身影。环顾左右,忽然厉声叫道:“孟丽君,我不要你死了,我要你生不如死。”这时小菊轻轻走进来道:“***,保重身体。”映雪抬起泪眼道:“小菊,你去告诉娘,抓到孟丽君,不要杀她,把她卖去蒙人的妓馆。我要她的刘郎到妓馆去与她风流快活,幸福一生。哈哈哈,哈哈哈。”孟映雪仰天狂笑,笑声无比刺耳。
  “老爷,夫人,大***来信了,”管家孟和举着一封粉红的信笺一路小跑过来。孟夫人抢先一步接过信,急切地问道:“是谁送来的。”
  “是小兰。老奴叫她先下去歇息了。”
  “好,很好,你也下去吧。”“是,”孟和弯腰退步出去。合上门。
  房内孟夫人把信纸抽出,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只见信上写道:“爹,娘,女儿在路上遇着皇甫驭风的公子皇甫少华,如今正与他结伴同行,不日即可到达杭州。……”
  看到此处,孟老爷拈须笑道,“皇甫公子少年英雄,丽君交给他,我们也可以放心了。”后面又写路上的两次暗杀,幸亏遇人相救,才化险为夷。看到这里,孟夫人拭去额前的冷汗道:“这位李知栋公子真是我家的大恩人,一定要好好酬谢才是。神佛保佑。”孟老爷却皱眉道:“是什么人,处心积虑要杀我家丽君。”
  “是啊,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孟夫人急道。
  “我再写一封信,叫小兰带去给杭州府的守备林龙,嘱他照顾丽君,”孟老爷皱眉道。
  “好,我这就叫小兰马上将信送去。”
  可怜的小兰又累得人仰马翻,不过她并无怨言,一切为了***,小兰坐上马车,不停地催大福赶车,恨不能张开翅膀飞了去。
  “掌柜的,给我开两间上房。”两个风尘仆仆的人站在客栈之中,前面说话的是俊秀公子皇甫少华,后面跟着的美貌少年便是柳明堂是也。“对不起,只有一间了。”掌柜答道。
  “不会吧,又要住柴棚,”我心中暗道。果然,皇甫少华问道:“那就把柴棚借给我们住吧。”
  “对不起,柴棚已有人住了。”
  “有没有搞错,”我道:“连柴棚都没有。那我们去别家。”我对皇甫少华说,
  “对不住,别家客栈都是蒙古人开的,一晚要十两银子,我看二位的样子,嘿嘿。”掌柜的住嘴,讪讪笑道。我俩回顾身上,因为怕招人耳目,穿得确实粗陋。可也不能狗眼看人低呀。“十两就十两,你怕我们住不起么。”我抬脚要走。被皇甫少华一把拉住。“四弟,到大都还有许多路程。这一路已经花了不少了。能省则省吧。”我横他一眼,什么话,又不是我一个人花的。那日拿玉簪换桃花灯,便知你是个大手大脚的主。
  想归想,无奈之下,我只得跟着皇甫少华进了那间最后的上房。一进门,我便把两条板凳一拼,道:“三哥,你睡这,我睡床。”
  皇甫少华看看床道:“那床很宽敞,可以睡两个人。”
  “我喜欢一个人睡。“我冷冷道。
  “好,就依你。”皇甫少华笑了笑。把包裹垫在板凳上一边说:“天也晚了,早点睡吧。”说完便脱去外袍,倒头躺下。我想了想,合衣躺在床上,复又起来,从包裹里抽出一件夹袄,盖在皇甫少华身上。皇甫少华挣开眼看看我道:“四弟,你睡觉不脱衣服么。”我斜了他一眼。“快睡。”随之一口吹熄了灯。
  半晌,皇甫少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悄悄起床,凑到他身前,借着月光,端祥他的脸,和夏扬还是有些不一样,夏扬的脸色苍白,眉宇间少了那份英气,一双眼也没有少华这么有神。比较之下还是少华更养眼啊。这时三哥微动一动,便想翻身,我忙伸手挡住。又复坐下,久久地看着他的脸,“四弟。”皇甫少华在梦中低声道。三哥,你心中终是有我。我叹了口气,回到床上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早晨一睁眼,便看到皇甫少华那张放大的脸,他的鼻息吹到我的脸上,痒痒的。我忽地一下起身,推开他道:“你做什么。”皇甫少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看见你睡觉的样子,便挪不开眼睛。”
  “那也用不着靠那么近啊。”我道。
  “不知不觉,就越来越近了。”皇甫少华道,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手脚也无措起来。其实他心里也着实有些惊讶。今早不知怎的,起来后,见四弟还未醒,便走过去帮他盖好被,就不由坐在床边痴痴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眼光便移到他的两片红唇之上,那般娇艳,如花朵般,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幸好这时四弟醒了,不然还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见他这样,想起自己昨日也是这样痴痴地看着他,心中羞涩,脸也羞红了一片。两人便这样默默地坐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道:“三哥,不如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啊,想去哪。”
  “自然是最好的酒楼了。”我笑道,皇甫少华面露难色,手伸到怀里,悄悄地数起银子来。
  “跟你玩的,傻瓜。”我笑道。
人生就像打***,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你把我当游戏,我开挂虐死你。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人我都叫他猪。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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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绑架
  走在大街上,只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毕竟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这里可有真正原汁原味的断桥白堤,雷峰塔,我忽然很想去看看,只是腹中饥饿。只有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眼前一座酒楼,上书醉月楼三字,我拉着皇甫少华道:“三哥,就这家吧。”皇甫少华忙道:“好啊,”手却悄悄地将我握紧,我一直拉着他上了楼,方才醒觉,忙把手甩开。
  “四弟。”皇甫少华一脸无辜。懒得理你,我斜了他一眼,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这里可以看到西湖的美景。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杨柳岸晓风残月。在这几百年前的西子湖畔,我的双眼,穿过历史的重重迷雾,望向那遥远的二十一世纪。
  “四弟,我点了杭州的名点芋角,还有你最爱吃的醉虾。”皇甫少华在我耳边道。
  “哦,那你吃什么,”我问。
  “我嘛,吃馒头。”少华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要总惦念你那点银子,先用着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我什么都不会,总不能沿街卖艺吧。”
  “山人自有妙计。”我笑道。
  皇甫少华看着我不言语。
  “抽奖了,抽奖了。交十个铜板,就可以抽一次,最高奖十两银子了。”
  我在街边摆了个摊高叫道。皇甫少华走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真能抽到十两银子。”
  “那自然是真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啊。”我大声吆喝,看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皇甫少华一咬牙道:“我出十个铜板。”然后从众多纸笺中抽了一张,打开看,上面写道:十两。
  “哈我中奖了。”皇甫少华高兴地接过银子,转身走了。众人看到有这等好事,纷纷拿出钱来抽奖,有抽到十个铜板的,有抽到一个铜板的。当然最多的是:谢谢二字了。转眼天已晌午,我心满意足地收起鼓鼓的钱袋。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口,皇甫少华从巷内出来,佩服地看着我说:“四弟果然有办法。”这时一个老者从边上走过,看了我们一眼,突然叫道,“这两人是一伙的,快来抓骗子啊。”一时好多人围了过来。“快跑。”皇甫少华抓住我的手,使出九宫八卦步,穿出人群,飞也似的跑了。
  直跑了几里路,方才站住脚,我功力不够,已经汗如雨下。皇甫少华道:“四弟,不如我来背你。”
  “不用。”我说,一不留神,扭伤了脚,好痛。我抚着脚,额上渗出冷汗。皇甫少华蹲身看了看道。“你的脚肿了,还是我背你。”我还想拒绝,他已经不由分说地背起我,大踏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四弟,我带你去药铺,买瓶活络酒搽搽便好了。”我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听着他温暖的话语,心中感慨万分,一时无言。
  回到客栈,皇甫少华扶我坐在床上,脱下我脚上的罗袜,惊道:“四弟的脚好白,好小。”“不许说。”我道。皇甫少华不敢再吱声。拿出酒来,轻轻地帮我搽,边搽边问:“还疼不疼。”我看到他专注的眼神,心中又酸又甜。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还是把你弄疼了。”皇甫少华道。另一只手慌忙掏出丝帕帮我擦眼泪。我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三哥,让你受累了。”皇甫少华道:“这就是四弟的不是。你我即为兄弟,便该同甘共苦,共享祸福。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三哥,倘若有一日,四弟要你为我放弃前程,你可舍得。”
  “为了四弟,便是粉身碎骨也做得,何况区区前程。”皇甫少华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说。我心中大喜,忽又想到夏扬也曾这般信誓旦旦地说,永不离开我,最后还不是敌不过事业前途。男人的誓言最不可信。想到此,大喜转为大忧。我不再言语,皇甫少华见状,也不多言,继续低头为我搽好药酒,便扶我躺下,盖上薄被道:“你早些歇息,我去买些点心来。”
  转眼夜色深沉,两个黑影鬼鬼崇崇地来到客栈中。“老大,就是这间。”
  “好,快些办事,银子就要到手了。”另一个黑影拿起一根竹管,捅破窗纸,往内吹出一道轻烟。房中两人浑然不觉。沉入更深的梦乡中。
  天渐渐亮了,皇甫少华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手脚被绑,猛想到四弟,心中大急,嘶声叫道:“明堂,明堂。”
  “我在这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皇甫少华回身四顾,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远处的墙角。他奋力挪过去,好不容易挪到身边道:“四弟,你没事就好。”
  “没事?”我没好气地说:“没事就不会被绑着了。”天色越来越亮。皇甫少华四处看看道:“是间破草房,什么人把我们绑到这来了。”
  “该不会是那些摸奖的吧。”我说。
  “不可能,否则我们现在应该在官衙了。”
  “难道又是杀手。”我惊道。“如今我们两人都已被擒,只有束手待毙了。”
  “四弟,不必担心,要杀我们,他们昨日便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倒是,”我凝神想了想,“或许是为勒索钱财吧。”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走过来。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我见他眉眼并不凶恶。便叫道:“这位小兄弟可否过来。”少年瞪了我一眼:“想活命就别乱叫。”
  我心中叹了一声又道:“这位大侠,能否给我倒碗水喝。”少年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旋即又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耍花招。”我笑道:“我们手脚都被绑了,你还不放心么。”少年便转身倒了一碗水来,递到我面前,我喝了两口,又央少年递给三哥。少年道:“我不喜欢他,不给他水喝。”皇甫少华听了苦笑:“为什么。”
  “你长得太凶。”
  “再凶也没有你们老大凶吧。”
  “我们老大对我很好,给我饭吃,又给我衣服穿。”
  “可他毕竟不是好人,你跟着他不会有出头之路的。你的父母呢。”我问道。
  “不要提他们,他们都死了。”少年愤愤地道。我知他心中不平,不敢再问,复又道:“这位大侠,我看你不是坏人,不如做做好事,放了我们吧。”
  “不行,老大会把我赶走的。那我就无处可去了。”
  “这位公子是皇甫将军的儿子,你跟着他可以创一番事业,大丈夫生在世上,就该轰轰烈烈,有所作为。”
  少年闻言,神情复杂。我知道他心中犹豫。忙又加把火道:“你老大对你虽好,却只能带着你过这种担惊受怕,见不得光的日子。就算不求光宗耀祖,你也该为自己想想。”
  见他还在迟疑,我只得道:“放心,你老大并不曾杀人放火,罪不至死,当今皇上仁慈,会放他一条生路的。”
  少年听了我的话,终于下定决心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我心中不愿找刘靖,依稀想起爹说过,杭州守备也是他的至交,于是道:“你只需到守备衙门,言道孟士元家人有难,请他相救,他应该会来。”
  少年依言去了。我目送他远去,心中暗道:成败在此一举。回头却看到皇甫少华惊诧的眼睛:“原来你是孟士元的家人,可我听说他只有两个女儿。”说完,他的眼睛看着我,露出喜悦之色。我怒道:“你胡说什么,孟士元是我舅父。”皇甫少华闻言,眼中眸光暗淡了下来,想想又道:“四弟好口才,愚兄自愧不如。”我轻声叹道:“不是小弟口才好,是这位小兄弟心地本善,良知未泯,只不知他家出了何事,以至年纪轻轻,便坠入盗匪一行。”
  杭州守备衙门,小兰焦急地站在厅内,四十多岁的林龙,皱眉拈须不语。小兰道,“请守备大人快去救我家***,迟了只恐不及。”林龙叹道:“只是我搜遍了这杭州城,也未见她的踪影,她确是在杭州吗。”小兰道:“那是自然。”这时,一个小兵急步进来道:“大人,门外有一少年求见。”“不见。”林龙道。
  “但他说他有孟士元家人的消息。”小兵道。
  “速速快请。”林龙急道。
  头好痛啊,我睁开眼,看到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上被蒙了一块布,想到刚才那一幕,心中叹惜不已。
  几个时辰前,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四周看看道:“小三那小子,又跑到哪玩去了,要他看两个人都不安生,等会回来一定打他的屁股。”另一人道,“老大,那使银子的人要的是哪一个。”老大闻言,走过来,看了看我们,用手指着我道:“就是他。”
  老二闻言过来,看着我嘻嘻一笑:“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一边说,一只脏手便伸过来摸我的脸。“你们不要碰他。”皇甫少华叫道。老二闻言,收回手,走到他身边,狠狠踹了一脚道:“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看老子怎么教训你。”皇甫少华吃痛,却强忍着不作声。老二作势又要踢去。我急道:“不要打他。”
  那两人听了,都看着我,旋即大笑起来。老二又朝我走过来道:“我不打他,你要怎么谢我呀?”我看到他眼中淫邪的光。心中又羞又气,索性闭了眼,什么都不看。这时老大出声道。“别玩了,办正事要紧。”老二应道是。我忙睁开眼。只见那个老二拿着根棍子朝皇甫少华头上狠狠敲去。“不要呀,”我叫道。一块布伸过来捂住我的口鼻,我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醒来时,便在这里了。
  侧耳倾听,是马蹄声,看来我身在马车之中。他们抓了我,又不杀,究竟想做什么。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一个人掀开帘子把我从车上抬下来。我默默感觉着,仿佛上了台阶,又进一个房间,走了许久,终于停下来,我被放在一把木椅上。有人上前揭开我脸上的黑布。映入眼帘的是张涂满了脂粉,风韵犹存的脸。
  “花老板,这次的货不错吧。”那个花老板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眼中全是惊艳之色,嘴里还不住发出啧啧声。我厌恶的别过头。
  “货好就快给银子。大爷还有事。”老大不耐烦地说。花老板抽出三张银票,“三千两银子,分文不少。”
  “哼,这可是个雏儿,老板,你这回可捡了天大的便宜。”老大抢过银票道。
  “便宜是有,麻烦恐怕也不少吧。”花老板笑道。老大不再吭声,闷声不响地退了出去。房中留下我和花老板两人。我张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花老板一笑。“是公子哥儿眠花卧柳的地方。”
  “妓院,”我大惊,忽又想到被木棍敲昏的皇甫少华,心下惨然。花老板自腰中掏出一包药粉,撬开我的嘴,用水灌了进去。我惊道:“这是什么。”花老板一笑,“软玉温香散,等会你便知道它的厉害。”
  说完,回声喝道:“你们进来,侍候她沐浴穿衣。”门外应声进来两个丫环,给我解开手上脚上的绳子。我想抬身起来,身上却绵软无力。怒道:“你给我吃的什么毒药。”花老板温言细语地说:“姑娘,你可是我们的摇钱树,我可舍不得拿毒药喂你。”我恨恨地望着她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汉人,不过这是蒙人开的妓馆。你就是杭州府台的女儿,我也放你不得。”
  言毕,无声地招招手,两个健壮的仆妇抬着一桶香汤进来。几个丫环上前七手八脚地脱了我的衣服,浸入水中。花老板笑着说,“好身段,好模样,乖女儿,好好想着怎么为我赚钱吧。”
  “老妖婆,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趁了你的心愿。”我怒道。
  花老板任我骂她,也不生气,摇摇头笑着走了出去。我无奈地躺在水中,任她们在我身上摆弄。好不容易洗完了,丫环扶我起来,抱到床上,给我穿上一套洒金花的粉色罗裙,又将我头发梳了个云髻。一切妥当,方才退了出去。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下悲哀无比。想到害我之人,除了二娘李翠花和孟映雪,再无他人,不由恨得咬牙切齿,痛入骨髓。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这时花老板那张笑脸探了进来道:“姑娘大喜,九王爷今日巡游到此,等我带了你出去,你要好生表现才是。讨了王爷的欢心,纳了你为妾,便可尽享荣华富贵了。”
人生就像打***,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你把我当游戏,我开挂虐死你。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人我都叫他猪。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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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听完花老板那番话,我别过脸不理她,花老板手一招,上来两个丫环,不管我愿不愿意。扶我起来,一人一边挟持我出了门。来到大厅,只见满眼花红柳绿,莺歌燕语。脂粉香扑鼻而来,我厌恶地皱皱眉,身不由己,被扶到一个人的面前。
  我低着头不肯抬起来。这人轻笑一声,用折扇托起我的下巴,我无奈抬头,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相貌堂堂,衣饰华贵的男人正含笑望着我。他看到我的脸,不由咦了一声,眼中闪出惊诧之色。花老板忙凑过来道:“王爷以为如何。”
  “好,果然是绝色。”王爷笑道。一双眼移到我的胸前,射出灼人的光芒。我很想用手遮挡,奈何全身无力,只微微动了动手指。王爷见状,也有些奇怪。便返头询问地看着花老板。花老板忙陪笑说:“这丫头是个烈性子,我恐她伤了王爷,所以……。”王爷早伸出一只手道:“解药。”花老板为难地看看我,无奈掏出一个绿瓶,从里面倾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王爷接过来,一手捏着我的下巴,把那颗药丸塞进去。又端过一杯茶喂我喝了。便唤人搬来一把椅子扶我坐在身边,方才挥手叫花老板退下。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他见状把嘴贴在我耳边道:“姑娘药力还未过去,不如平心静气,看看歌舞如何。”一边把一只大手伸过来,紧紧握着我的手,再不松开。
  眼前几个歌妓正在且歌且舞,跳得却是南唐李煜的一江春水向东流。一位俏丽的歌女舒喉唱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绿栏朱阁今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王爷贴着我的脸颊道,“姑娘觉得此曲如何。”他嘴中的热气扑到我脸上。我微微侧身,避开他的嘴。淡淡道:
  “李煜是亡国之君,唱的也是亡国之词,如今皇上英明神武,天下太平,王爷怎得却听这种不祥之曲。”
  王爷听了,面露惊诧之色,握着我的手不由更紧,嘴贴在我耳上道:
  “你是何人?”
  我冷冷道:“无可奉告。”
  王爷一怔,旋即大笑起来。那名唱歌的歌妓见状不由停了下来。惶然不知所措。王爷鹰目一扫,怒道:“给我掌嘴。”
  立即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卫士上前,欲拉她下去。歌妓哭声连连。我心中怜悯,起身对王爷道:“请王爷饶了她吧。”
  王爷看了我一眼道:“本王若不依呢。”
  我道:“小女子愿为王爷歌一曲。”
  王爷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无声地挥挥手,卫士松开歌妓,其他的歌妓慌忙上前拉着她一起去了。
  我镇定地走上台,药力已快散了,看了看大门的方向,我躬身施了一礼。想到生死未卜的皇甫少华,一心救我的李知栋,默默关心我的铁穆耳,心中百感交集,长袖一甩,跳起卫校时学过的羽衣舞,一边轻展歌喉唱道:
  “焚身以火,让火烧熔我,燃烧我心,喷出爱的颂歌。奋不顾身,投进爱的红火,我不愿意,让黄土地埋了我,让我写下诗,让千生都知道有个我。让万世都知道有个你,共享福祸,焚心以火,烫上爱的深烙,燃烧的心,黄土地埋不了我。”
  唱到情深处,我眼中泪光闪动,那种无以言状的悲哀也深深震动了每一个人。椅上的王爷眼中射出如火一般的光芒,灼烫着我的脸,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一闪身,使出九宫八卦步,飞快向门外逸去。一片惊呼声中,我顺利地闯出了门,向更远的巷中遁去。
  跑了半个时辰,渐渐听不到声音了,我吁一口气,脚上的扭伤还未痊愈,此时隐隐作痛,我叹息一声,弯下腰揉了揉,却看到一双靴子停在面前。抬头,我惊呼道:
  “王爷。”
  王爷那双亮亮的眼睛正带笑看着我。我转身欲跑,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牢牢地抱入怀中。我回头看着他,不及说话。两片灼热的嘴唇封住了我。一条灵活的舌尖探入口中,热情而熟练地挑逗着。被他抱得太紧,我的脑中有了片刻的晕眩。悠然醒觉,已经被这个陌生的男人夺去了初吻。和夏扬相恋多年,两人都克守礼节,从未有过亲密的接触,而这个认识才两个时辰的男人竟这样粗野地对待我。
  一念及此,我眼中热泪盈眶,拼全力挣开他的怀抱,掩面哭了起来。男人也不做声,等我哭够了笑道:“你在妓院里,不就干这个营生吗?”听了这话,我心中大怒,道:“孟丽君的清白名声,怎能被你这臭男人糟践。”
  “哦,原来你叫孟丽君。”男人露出了然之态。我慌忙掩嘴,已然不及。
  王爷看看天色,不再言语,一把揽住我的腰,突然飞身而起,我急叫:“快放开。”
  “真的要放开吗。”王爷笑道。
  我低头看看脚下,竟在房顶之上,古人飞檐走壁的功夫可真不是盖的。王爷见我神色惊惶,似乎很高兴,伸手把我抱得更紧,只在屋檐上腾跃飞奔。我吓得紧紧闭上眼睛。他却趁机又在我的额头上亲了几下。
  这个***狼,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打翻在地,再踏上几脚。我在心里来来回回地骂。不觉已经飞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宅院上。王爷抱着我轻轻落在花园的小径上,几个下人忙奔过来道:“参见九王爷。”王爷挥挥手道,“没你们的事,退下吧。”瞬时间院中人走得干干净净。
  我出言讥道:“王爷好大的气派。”他闻言笑道:“小姑娘没见过世面。”
  我听了一时气塞。知道斗嘴不是他的对手,索性闭口不言。他也不计较,只是笑着抱着我来到一座小楼前。拍手叫来两个丫环,道:“你们服侍她去歇息。”我见他不过来,心中长吁一口气。转身跟着丫环进去。他在后面笑道:“可别想着逃跑,再被我抓住,绝不轻饶。”我以手捂耳,只作未曾听到。身后传来他朗朗的笑声。
  等我的身影看不到了。九王爷招手叫来一位老妇,低声嘱咐了几句。又转到外间,对一个卫士道:“你去查查这个孟丽君的底细。”卫士拱手去了。王爷独自呆在房中,凝神思索。
  早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忽然觉得手臂上有点疼,转过来一看,是一颗鲜艳夺目的红痣。我不由大惊,难道是传说中的守宫砂。还真有这玩意。肯定是那个九王爷。变态,流氓,荒唐,下流,无耻,我在心里怒骂。给我点上这个劳什子是什么意思。我不敢多想,只觉背上冷汗直流。不知道皇甫少华怎么样了。那个少年可曾找来了守备大人。我望着窗外,心中忽然充满了思念:
  “皇甫少华,你这个傻瓜,你说过要陪在我身边的。现在却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受人欺负。你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顾念我啊。”
  这时后面一个声音朗声道:“姑娘昨日睡得可好。”我回过头,是九王爷,一身白衫,手拿折扇,一双带笑的眼睛直盯在我脸上。我很不喜欢他这样,总觉得自己如透明人一般。没好气地转身道:“王爷打算几时放我出去。”
  “才女孟丽君,年方十六,许给杭州府台之子刘彦昌,新婚之日忽然失踪,以妹代嫁。可是实情。”
  “你调查我。”我怒道。
  “你要成为我的女人,我自然要调查清楚。”王爷淡定地说。
  “谁是你的女人,快放我出去。”我厉声道。
  “你很快就会是的。”王爷步步向我逼近。我施展步法躲闪,王爷冷哼道,“雕虫小技。”脚步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头上冷汗渐渐冒了出来。觑着墙,猛地撞了过去。半空中,一双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王爷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看着我,眼里满是笑意:“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女人。”
  “你放手。”我道。
  王爷抓得更紧,一直把我拉到床边,再用力一推,我跌坐在床上。还来不及站起来,王爷伟岸的身躯,已经牢牢地压在我身上。我仰天躺在床上。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王爷一手抓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抚摸。笑道:“花老板果然明白我,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合本王的心意。那些庸脂俗粉,本王早已厌烦了。只要你乖乖地依了我,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的父母也可以随我到大都去享福。”
  我使劲别过脸,又被他掰回来。他的目光移到我的嘴唇上。低头便要吻下去。眼见躲不开,我忽然道:“且慢。”
  “哦,有何事。”他把嘴唇从我脸上移开,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逃婚吗?”
  “为何。”
  “你可知我的九宫八卦步是跟谁学的。”
  王爷闻言一怔。沉吟半晌道:“皇甫驭风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未来公公,”我鼓足勇气说出来。
  王爷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也睁大眼睛望着他。
  “你和皇甫少华是私订终身,没有父母之言作不得数。”
  “我父亲已经写了书信给皇甫伯伯,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大胆直视着他。
  “这样啊,是会有点小麻烦,”九王爷皱了皱眉,继而笑道:“你终究还是会成为我的女人。”他说完,仍然伏在我身上,不顾我的抗拒,把嘴唇在我唇上盘桓良久,方才起身道:“你乖乖地待在这里,我有些事要办,办完了自然回来陪你。”我刚要反驳,他已经转身出门而去。我坐起身,想到方才的惊险一幕,犹自抚心喘息不已。
  随后几日,王爷再未来过,我心中庆幸之余,又担忧皇甫少华,只想瞅个机会逃出去。奈何府中看守甚严。每日只是坐在房中,无聊得很。从丫环口中得知,这位九王爷是当今皇上的第九子,武功高强,立过许多战功,很受皇上宠爱。这所宅子是他在杭州的别院。不日他便要回京。我暗道糟糕,到了大都,便越发逃不出去了。正在房中坐立不安。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每日送饭来的小丫环。她把饭放在桌上便待出去。我招手道:“你过来。”
  丫环迟疑一下走到我身边。“你看这地上是什么。”我往脚下一指,丫环低头看去,被我从脑后狠命一拳,应声倒地。我看着丫环道:“对不住了。”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互换了衣服,便端着托盘,低着头退了出去。
  一个仆妇走过来道。“孟***吃了饭吗。”我轻轻点点头。仆妇接过盘子道,“你到厨房去。”我忙应声是。低头屏气走出园子,看到旁边一扇角门,便待过去,一个侍卫闪出来道:“去哪里。”我低声道,“管家吩咐我去菜市买些时鲜的蔬菜。”侍卫听了,不再疑心,挥手放我过去。我出了门,钻进巷子里,七拐八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心中大慰。便想去打听皇甫少华的消息。
  这天傍晚时分,王爷风尘仆仆地回来,踏进园门,便往孟丽君住的小楼行去。行到楼前,只见一干仆妇,丫环跪倒在地,籁籁发抖。王爷疑惑地扫了他们一眼,忽然醒觉。快步走上楼,打开房门。只见房中寂寂,已然人去楼空。
  王爷眼中神色黯然,你终于还是逃走了。复转身下楼,对那些跪着的人厉声道。“每人自掌嘴五十,如有下次,绝不轻绕。”身后响起一片噼啪声。王爷也不回头,双拳紧握,低声道:“有皇甫少华在,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心。”
人生就像打***,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你把我当游戏,我开挂虐死你。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人我都叫他猪。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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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了王府,穿着那身丫环服色,在大街上乱逛。终是不得章法。无奈之下,一咬牙,往守备府衙门走去。
  衙门内,小兰正在收拾包裹,里面掉出一件淡红的衣衫。“***。”小兰把衣衫捧在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小兰,想我想到哭鼻子了。”一个悦耳的声音笑道。
  “***,你吓死小兰了。”小兰转过声扑到我怀里,呜呜地哭个不住。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了一阵,等小兰哭声渐止,我急问道:“皇甫公子呢?我听林伯伯说他重伤后一直未愈。前几日不知怎的,有人来把他接走了。”
  听了我的话。小兰眼泪又啪啪啪地掉下来。“别哭了,我好着急呢。”我急道。
  “那日,那个报信的少年带了我们到***呆过的地方。只看到皇甫公子晕倒在地。***却不知所踪。我们正在着急,那两个坏人回来了。见了官兵回头就跑,那少年赶上去拦着他们,劝他们弃恶从善,两个恶人不听,还把少年杀了。随后官兵把两个恶人也杀了。”
  “啊,怎么会这样。却是我害了他。”我不禁跌足道。
  “***,那少年临死前还说不会忘了***对他的教诲,他说他下辈子一定做好人呢。”
  听了这话,我心中仍然不能释怀,又想到皇甫公子。便问道:“那三哥怎么样?”
  “皇甫公子醒来之后,便急得不行,大夫来了,也不肯治,只叫着要去找你,说那两个恶人不知把你卖到哪去了。我们劝他,他也不听。直到我说你若不治好伤,便没法子找***。他方才肯治。”
  “那后来呢。”我急道。
  “后来,治了几日,虽然好了些,但行动仍是不便。这时,忽然有人来,说他家中出事,他心中着急,犹豫了许久,还说什么孝义难两全,只能对不住四弟了。这才勉强离去。临走时还说家中事一了。便再来杭州,一定要找到你。”
  “是这样,”听到三哥伤势已无大碍,我终于松了口气。只是这回只有自己去大都了。
  我叫小兰把男子的服饰拿出来换上。插了枝玉簪,便拿起包裹,向林伯伯告辞出门了。
  “***,我们先去哪。”
  我想了想路程,对小兰道:“先去常州。”
  赶着马车,不由想到李知栋大哥,他伤势应该好了,不知可赶得上我们。
  从杭州出发后,人烟渐渐稠密,路上都可以住客栈。李翠花三次下手都没成功,应该会有所收敛吧。我这样想着,还是暗暗提高了警惕。不过连着几日,都没有一点异常,也便慢慢松懈了下来。
  这一日,看见常州的城门了。我心中欢喜,叫道,“又可以大吃一顿了。”小兰笑着说:“还是夫人明白你,带了这许多银票来。”
  “知女莫若母嘛。”我笑道。
  常州城里商旅成群,熙熙攘攘。甚是热闹。我包里银子多,毫不在意地挑了最大的酒楼:凤临阁。大摇大摆地上了楼,挑了个靠窗的位子,顺便看看运河的风景。
  小兰自然点了几样我爱吃的素菜,还有醉虾。我倒了杯清茶,一边吃菜,一边怡然自得地望着窗外。心想,有钱真是好。有机会一定要大把大把地赚钱。正在做着发财梦。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上来好多人,回头一看,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铁穆耳,他身后是阿罕还有很多别的下人。
  我心中悲喜交集,再也忍不住。大呼一声:“二哥,”便飞扑过去,如上次般抱着他的脖子。边把眼泪洒在他的新袍子上,边抽抽噎噎地说:“二哥,你知道小弟有多想你么。”铁穆耳一改往日的矜持,把手环到身后揽住我的腰,嘴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也很想你啊,四弟。”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我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说。丝毫没发现他的异样。
  “我一直都在找你,今日在常州见到你,二哥心里真得很开心。”铁穆耳轻声道。他的嘴碰到我鬓边的发丝。
  咳咳,是小兰在咳嗽。我忙退后几步道。“二哥请坐。”铁穆耳也不推辞,弯腰坐在我对面,一双含笑的眼睛盯着我,眼里闪烁着喜悦,惊奇,还有些我说不清楚的东西。我也懒得想那么多。只一味和他诉说我这几日的经历。自然把那些不雅的镜头都略过不提。还有九王爷的事,我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说。
  铁穆耳认真地听我说,脸上一直含着笑。两眼却游移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把脸凑到他面前:“二哥,你在听我说么。”他抬头看着我笑道:“二哥还没吃饭呢。”我闻言脸一红,忙回头叫道:“小二,再加几个最好的菜,”一边又道:“这位公子请客。”铁穆耳听了,嘴角上扬,“四弟,几日不见,你还是这般顽皮。”
  “二哥,我这不叫顽皮,叫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二哥财大气粗,自然是出钱的了。”
  “那你是出力的。”铁穆耳眨眨眼。
  “我也没力,不过我看你那手下阿罕倒是蛮有力的。”我笑道。
  “那是自然,二哥不会让你吃亏的。”铁穆耳脸上神色不变,依然笑道。
  开心地吃完这顿大餐,铁穆耳便邀我到他的寓所去住。我惊道:“二哥在这里也有宅子么。难道又是朋友的。”铁穆耳笑而不答。我也不好再问,便随他去了。
  “哇,好大的宅院,哇,好漂亮的房子,哇,好漂亮的床,哇……。”小兰张着大大的嘴。
  “你再哇,我就把你的嘴封上。”我气恨地说。这丫头真丢人。
  “公子,小兰只是觉得奇怪啊,这铁公子这么富贵,恐怕不是一般人啊。”
  “大不了是个蒙古贵族,公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公子见过什么蒙古贵族,不如说来听听。”小兰睁开一双大眼,露出饥渴的眼神。我再忍不住,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
  “公子,你好狠的心。”小兰飞快地跑开了。我也不理她,自己把床铺铺好。便想倒下去躺一阵。叩叩叩,有人敲门。我走过去打开门。
  “是二哥啊,快请进来坐。”
  铁穆耳依言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道:“四弟可住得习惯。”
  我忙笑道:“比家里还习惯。”铁穆耳闻言笑了笑道:“只要四弟喜欢,只管住下去。”
  “多谢二哥,只是四弟不日还要赶去大都。”
  “其实二哥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二哥有话请讲。”
  “四弟去大都投奔亲友,不过是为了避祸,二哥这里样样俱全,足够你住上一段日子。不也一样可以避祸。”
  “二哥,实不相瞒,小弟这次去大都,是想见一个人。”
  “是谁。”
  “是三哥,他上次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大恩不曾言谢,我又听人言道他家中有事。即为兄弟,怎可置之不理。”
  “哦,是这样。”铁穆耳凝神不语。眼中有寒光闪过。“不如我叫阿罕骑快马去大都打探清楚,再去不迟。”
  我听了道:“也好。”
  “这几日,二哥便陪你四处走走吧。”铁穆耳笑道。
  “但凭二哥安排。”我点头笑道。铁穆耳略坐一坐,便起身出去了,临走时嘱我好生歇息,我把他送到门口,这回是真得困了。倒在床上正想睡,一个脑袋探进来。是小兰。
  “进来吧,有什么事。”我懒懒地说。
  “小兰倒没有事,只怕***有事。”
  “你胡说什么,”我坐起来道。
  “今日小兰从铁公子的眼里只看到情意二字。”
  “不可能,”我断然摇头。
  “***是当局者迷。今天在凤临阁上,***抱着铁公子哭得一塌糊涂。那铁公子可开心得很呢。”
  “没有的事。”我还在摇头。
  “那铁公子使劲抱着***的腰,嘴贴着***的脸。难道也是没有的事。”
  “你不要再说了。”我用手捂住耳朵,脑中一片混乱。
  “***,他定是识破了你的女儿身。当断不断,反遭其乱。”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小兰道。
  “如今有两条路可走。***若是喜欢铁公子,便留下来,与他成双成对。若是寄情于皇甫公子。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丫头说得好,”我跳起来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只是想了一阵,我心中又犹豫起来了。说实话,二哥对我也很好。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对不起他。小兰在旁催道:“***,早做决定。”我摇摇头,“你让我再想想。也不急在一时。”小兰无奈地叹口气,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我方才起来,没办法,这几天在九王爷府实在是没睡好。小兰几次想来叫我,都被铁穆耳止住了。铁穆耳叫小兰到厨房去准备早点。自己便急步行到四弟的房间。轻轻把门关上,搬一把椅子,坐在床前,端详睡梦中的人。梦中人长长的睫毛,脸上红扑扑的,两片红唇鲜艳欲滴。鼻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显是睡得很香。铁穆耳伸手轻轻掠去她额前的发丝。久久地凝望,不觉叹道。“四弟,你终于在我身边了。”
  回想这几日,先是骑快马,急匆匆地赶到杭州,却得知孟丽君已被人绑架,生死不明,忽而又听手下人来报,孟丽君被绑匪卖了。心中立时想到妓院,急得几欲喷血。发动所有人把杭州全部妓院都翻了一遍,依然没有佳人的芳踪。正在急切间,阿罕来报,孟丽君已经启程往常州去了。这才循着她们的脚步一直跟了上来。丽君一见他便欢喜非常,扑入怀中哭泣,明显是对他有些情意。若不是见着人多,一定要把她紧紧地搂住,再也不分开。
  复又想到她下落不明的那几天,不知受了什么苦楚,妓院那种地方,铁穆耳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这时,孟丽君的一只手臂伸出被外,铁穆耳一笑,睡觉还是这么不老实,一边拿起她的手欲放进去,忽然看到手臂上那颗鲜艳的守宫砂。一时心中狂喜,正想俯身过去。孟丽君嗯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二哥,”我道。忙坐起把被子裹在身上。
  “四弟,你醒了,”铁穆耳轻声笑道。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叫你去吃饭,见你睡得香甜。便坐下来等了一会。”
  “这样啊,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好吧,我在前厅等你。”铁穆耳嘴角微扬。慢慢走了出去,把门合上。
  我松一口气,赶紧把衣服穿上,又梳好头,插上簪子,便急急出门,心中一边暗骂小兰这死丫头。
  桌上摆着两盘醉虾,两盘油条,还有一大碗海鲜汤。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对二哥道:“你如何知道?”
  “只要有心,又有何不知呢。”铁穆耳微微一笑,把每样移了一盘到我面前,又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端到我手里,我一时感动地唏哩哗啦。两眼只看着二哥,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吃吧,眼泪掉进去就咸了。”
  铁穆耳笑道。自己已经拿起了油条。我也慌忙把油条塞入嘴中,眼睛却只敢看着别处。
人生就像打***,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你把我当游戏,我开挂虐死你。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人我都叫他猪。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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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今天带我去哪里玩?”我坐在马上问道。
  “四弟想去哪里。”
  “无所谓了,只要玩得开心就行。”我笑道。
  “那我们不如去湖边走走如何。”
  “好啊。”我答道。一边催马向前。
  “四弟马术不错,”铁穆耳赞道。
  “二哥过奖了,我可是专门去马术学校学过一个月呢。”
  “马术学校,那是什么地方。”铁穆耳奇道。
  “啊,就是有好多马的地方,可以学骑马。”我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好编假话。
  “有这样的去处吗?我还以为只有北方才有。”铁穆耳道。
  “哦,二哥,你看那边景色好美啊。”我引开铁穆耳的目光,朝后吐了下舌头。
  两人并肩骑到湖边,一起下了马。铁穆耳把马缰系在树上,便同着我往湖心亭走去。早晨出门的时候,本来想带了小兰去的。铁穆耳却道人多太吵。连阿罕也不肯带。所以只有我二人。
  远远的湖心亭传来隐约的琴声,我拉着二哥的袖子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啊。”铁穆耳道,一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迎着风跑起来。“慢点啊,我的头发吹散了。”我边跑边说。铁穆耳只不理我,跑得越发快起来。我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心中也不由一热。不再言语,只管随着他在风中奔跑。
  转眼湖心亭便到了,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亭中弹着一支古曲。我走到近前,看那张琴,木质古旧,纹理清晰。琴上的弦根根白亮,韧力十足。不由出口赞道:“好琴,好曲。”老者闻言抬头看到我们,不由微微一笑道:“原来公子也是知音人。”我忙拱手道:“老伯,在下学识浅薄,知音二字,实不敢当。”
  老者道:“公子过谦了,看公子也是此道中人,不如坐下弹一曲如何。”
  我连忙谦让,但老者一味相请,铁穆耳也在旁以笑示意。我无奈只得坐下来,调一调琴弦。想到倚天屠龙记的主题歌。默念一番音律。放手弹了起来,边弹边唱道: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豪杰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美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
  一曲即罢,四野回音。老者听得如痴如醉,拈须在手,半晌不语。铁穆耳呆立了一阵,率先击掌叫起好来。老者从梦中醒觉,叹口气道:“老朽自以为琴艺高超,今日见了公子,方知自己旧日乃井中之蛙矣。”我忙道:“老伯谬赞,柳明堂实不敢当。”老者端详了我一阵,复道:“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配佳人。公子有如此才貌,又深知琴理。老朽这把古琴便送与公子吧。”说完双手捧琴送到我面前。我脸上登时飞红,推之不迭。道:“老伯,在下琴艺粗浅,实配不起这把古琴,况且古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琴绝不敢受。”老者再三请之。我坚决不受。老者见状,摇头叹息一阵,拱手向我们辞别,转身下阶而去。我望着他寂寥的背影。心中恻然。
  “四弟。”铁穆耳贴在我耳边唤道:“不如我们去湖中荡舟吧。”我忙道:“好。”
  一叶小舟在波光中摇荡。铁穆耳要操浆,我只不许,早已抢在手中道:“还是我来吧。”见铁穆耳惊讶的表情,我腹中暗笑,在二十一世纪,我常在公园里荡舟的。这操浆不过小菜而已。不过他好象太惊讶了,难道真如小兰所说,他早已识破我的女儿身。我心中犹疑,脸上却不动颜色。
  “二哥,小弟看你一定不是平常人。”
  “富贵荣华不过浮云,在这世上有谁不是平常人。”铁穆耳叹道。心中想起皇祖父忧心国事,白发想必又添了许多。
  我见他心事重重,又道:“二哥有什么心事么。”铁穆耳闻言道:“四弟,如今蒙人早已打下了大片江山,又接连几次减租减税,为何汉人对我族人还是满怀仇怨。”我听了笑道:“二哥可知汉人幅员辽阔,百姓众多,为何却最终败在蒙人手下。”
  铁穆耳听了奇道:“以四弟之见呢。”
  “前朝太过重文轻武,虽经济发达,百姓富足,但皇上昏庸,政权腐朽,内有争斗,外有强敌,军队又软弱无力。所以才导致灭国。”
  铁穆耳听了我的话,眼中已闪出许多奇异之光。他见我住嘴不谈,便又问道:“四弟以为当今朝廷如何。”
  “当今天子,英明神武,文治武功,打下万里江山,赫赫威名,无人能比。”
  铁穆耳笑了笑道:“四弟只管直言无妨。”
  “但当今朝堂之上多的是蒙人,少得是汉人。二哥不要忘了。这块土地上还是汉人居多。蒙人开国之时杀戮太多,汉人大多心存怨满。又受蒙人欺压,心中怨气积聚甚多,若不早想良策,恐将酿成大乱。”
  “那依贤弟之见,应该如何。”铁穆耳急道。
  “皇上应广开恩科,选用汉人中的德才兼备之士入朝为官,改良地方政权,提高汉人地位,实行优抚政策,提倡蒙汉一家,以汉人治汉人。方是朝堂稳定,疆土永固的良策。”
  铁穆耳闻言半晌不语,良久方道,“贤弟之言,让为兄如拨云见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忙摇手道:“二哥过奖,不过是小弟的一点拙见,登不得大雅之堂。”
  铁穆耳起身笑道:“四弟乃当世之奇人,做二哥的实在佩服。再说过谦之语,便是看不起哥哥了。”
  我连连道:“岂敢,岂敢。”
  此时抬头看天色,乌云密布,似要下雨了。我忙递一支浆到铁穆耳手中道:“二哥,大雨将至,我们同舟共济,一起划吧。”铁穆耳一愣道:“同舟共济。好,好。”两人奋力划了起来。好不容易到了岸上,骑上马,便飞奔回去。
  终于赶不及,大雨滂沱而下。到了府里,我两人都淋得透湿。我慌忙跑去内屋,唤了小兰准备香汤,赶紧沐浴更衣。起来卧到被中,终是受了些凉,连打了几个喷涕。鼻子便有些堵。我慢慢躺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东院的一间房里,铁穆耳披着外衣,立在窗前,眼中毫无倦意。想到日里孟丽君的一言一行,不禁心动神摇,好一位奇女子啊。即有女子的柔美,又有男子的豪爽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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