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由无私勤劳又可爱的葬太 完成。感谢太太的辛勤付出，最近每章都特别长。
这一章太美了，大型狗粮，驯蝠高手，自我掰弯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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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决定出发时，天下雨了，雨水敲打着他们的衣服和鲍克兰的街道，熄灭了所有的火炬。但雨就像是在那些灼热而干燥的平原地带上移动一样快速，在建筑旁留下稀薄的雾气。
他们稍后在城市中央分开，欧莉安娜和伊芙琳转化为她们更加无形的形态，和乌鸦们向着屋顶行进，在她们身后留下一条蓝色与红色的雾气痕迹。
当雷吉斯和杰洛特走进黑暗中时，冰冷的阴影在月光下舞动，高层建筑不祥地耸立在黑夜的死寂中。乌鸦栖息的每个屋顶下，一切都安静极了，甚至没有一点来自其他居民的声响，风呼啸着，穿过这座城市建筑之间的裂缝和缺口。
他们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走着，脚步声匆忙而沉闷。但几圈巡视下来，就连了不起的一两道生物的影子都没看到。
杰洛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炸弹，耐心开始动摇了，主要是因为感觉就像已经在持续的紧张和期待中度过了几个小时。就连乌鸦也像他一样变得焦躁不安，嘶哑地彼此叫唤着，不断地跳来跳去。
“这些乌鸦在说着什么吗？”杰洛特低声说。
雷吉斯摇摇头。“没有什么关于行踪诡秘之人的特别情报。”
杰洛特停住了，被从他的余光中闪过的一道飘动的阴影所打断，快到让他怀疑那是不是真的。
杰洛特转而想和雷吉斯眼神交流，而雷吉斯已经看向了他，点点头，就像他也已经捕捉到它一样。杰洛特在他们动身前已经握紧了放在冰冷剑柄上的手指。乌鸦在他们通过那个拐角处时嘶哑叫着飞向上方的天空，他们仅仅看到又一阵飘动而试图从他们手里逃脱的身影，斗篷翻滚着在又一个拐弯附近消失了。
他们冲过去转过转角，和那披斗篷的人同一个方向。
杰洛特咬紧牙关，他们飞奔穿过街道，但没能追上那个东西。他知道他应该派雷吉斯去追捕它，但他还是觉得放任雷吉斯孤身一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那个人似乎开始变慢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开始缩短。又转过一个个转角——
结果只是遇上了一大群人，人们从他们的房子里露出来，期盼地等待着，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和织物，几乎彻底遮住了他们的脸和身体。涂满绿色物质的武器，被他们懒洋洋地靠在肩膀或周围的地上，但当他们一看到杰洛特就瞬间抬起头，紧盯着他的白发的一双双眼睛里都闪烁着亢奋的光芒。
杰洛特和雷吉斯在这样的注视下停住了，他的心脏不快地跳动着。
有人在人群中缓慢地鼓起掌来。
“哎呀呀，这不是著名的狩魔猎人大师，巴尔维坎的屠夫，陶森特恶兽杀手，白狼吗。发现你在这儿是个多么美妙的惊喜啊。”一个又高又壮实的人走出人群，嗓音中毫无惊讶，就好像他很笃定哪儿需要杰洛特一样。
杰洛特眯起眼睛盯着他。兜帽是彻底地拉下来的，就像是他们还活得不够长，以至于这根本不够重要——去暴露出他们程式化的红棕头发和精致的、苍白的面容，好塑造出一个相当英俊的男人。这不是他认识的人，但这口音显然是源自陶森特。
“你他妈是谁？”杰洛特说道，打起精神举起了剑。
那个男人的眼角皱了起来。
“啊呀，我的礼貌哪儿去了！”那人阴沉地轻笑着，大力甩开他的双臂，如同在温暖地欢迎他。“如果你明白了我的意思，这就得看对方是怎样的了，从一个迟钝的普通商人到‘求、求求你，想想我的孩子们吧。’ 我是你新的，哦，好吧，我们该说什么呢，监护人?”他在他们面前嘲弄地鞠了一躬，抬起头急躁地望进他的眼睛里。杰洛特的胃部因为那饥渴而眼红的目光厌恶地抽搐了。“喔，别那样看着我，甜心。我们的老大只是觉得你最近有点太过妨碍我们的事务了。所以，如果你稍微——消失——一小会儿，这样会方便许多。不必担心，我会确保你的时间物有所值。”
杰洛特听了这个油腔滑调的声音，不由得不寒而栗，几乎回避了一下目光，强迫自己盯着那双疯狂、极度专注的眼睛。甚至雷吉斯也蜷起了他的上嘴唇，磨着牙呼出愤怒而狂暴的吐息。双目充满野性地大睁着。
“诱人的提议。不过我想这次我还是算了，我不常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做些奇怪的事情，但如果你能分享些关于你们‘工作’的细节，我也不会介意。”杰洛特带着浓浓嘲讽反驳道，试图显得泰然自若。
那个男人邪恶地咧嘴一笑。
“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他啧了一声，在空中摇着他的食指。“你让我失望了狩魔猎人，我本来期待着见识到传奇般诙谐幽默而又骁勇善战的利维亚的杰洛特，显得稍微有些挑战性才不辜负那些男男女女都为之倾倒的传说和诗歌，不可否认的是我也是其中之一，因为想象力现在已经不适合我了。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之中，是吗？”他的嗓音变得更加阴暗，显得更坚决了。“哦好吧，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他轻蔑地说道，用手指着他们。“抓住他们，但杀掉那个多余的。他对我们没用。”
其他人遵命开始行动，举起剑向杰洛特冲来。
很好。这说明他们并不知道雷吉斯是一只吸血鬼。他打算把这种情况保持住。
杰洛特接近雷吉斯，直到他的背几乎靠上雷吉斯的，手中亮起幽蓝的光辉，准备着阿尔德之印。
然后空中突然响起一阵噪音，但在他能够确定它的位置之前，一根上面涂着暗绿色物质的尖锐物体已经出现在他的胸前。
他惊讶地喘气。已经太晚了，但他移动起他的手指，绝望地想划出昆恩——
雷吉斯用他那尖长的爪子，以非人的速度击飞了那物体，彻底击偏了它的原定路线将它打到地上，是一根羽箭，覆有他猜测是某种毒素的物质。
杰洛特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附近的屋顶上有几个弓箭手在拉弓弦准备再来一箭。
雷吉斯的面容因为狂怒而扭曲，转为他更为兽性的形态，甚至不再试图隐藏自己的原形，他对那些弓箭手咆哮着，吼声在街道上不祥地回响。那些人停顿了片刻，但很快就重新包围了他们两个，毫不在意他们其中之一是一个高等吸血鬼。
雷吉斯深吸一口气，接着尖叫着发出低沉的声波攻击，声波散发出的绿光在空气中剧烈地震颤着，力量大得路边的一切都颤动起来。屋顶上的人似乎在瓦片上失去了平衡，随之而来的是惨叫声和紧跟其后的惹人心烦的碎裂声。
周围的气流在他的耳朵里轻微地响着，但不在屋顶上的人却似乎没有因为雷吉斯试图做的事受到任何影响。以即便在雷吉斯那半野兽化的面容上也能看出来的震惊神色和睁大的眼眶来判断，这绝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有效。
那领头人看向雷吉斯，好像他提前收到了一份生日礼物。
“哦—嚄，现在这儿有什么呢？”他雀跃地说，完全不在乎他有些仆人刚刚死去。“一个高等吸血鬼？天啊，我得承认，我们的确猜到了，但陶森特恶兽杀手有一个高等吸血鬼同伴？”那人把热切的目光拖到杰洛特身上，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你充满惊喜，不是吗？但我承认，我确实爱一个让我时刻保持警觉的男人。这稍微有些——挑战性。”
杰洛特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回答，雷吉斯就重新振作，发出嘶嘶的吼声磨尖爪子，最后却只是突然消失在他的眼前。
“就是现在！”与此同时领头人暴吼出声，脸庞扭曲出恶毒的表情。
有几个人向雷吉斯刚刚还在的地方附近投掷炸弹，因为坠落在石砖上的冲击而爆炸。炸弹爆出浓密的烟云，限制了杰洛特的视线，直到他的瞳孔调整到可以看穿烟雾。
附近响起了一阵响彻云霄的、非人的愤怒咆哮。
他晃了晃脑袋，仅能分辨出一个熟悉的、有形的类人野兽身影，雷吉斯，抓紧他自己的脑袋，间或攻击他的四周，即便他身边什么也没有。
领头人疯狂地咧嘴大笑。
“你他妈的对他做了什么？！”杰洛特怒吼道，向雷吉斯冲过去，用阿尔德法印推开了几个正在接近的人。
“哦，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只能说，他很快就随时都会因为从上到下的彻底分裂而经历一段困难时期。在猎杀高等吸血鬼的时候非常便利，你不这么觉得吗？”他欢欣地回答道，以无精打采的动作用右手上下晃了晃其中一个炸弹，已准备好另一波攻击。
杰洛特冲他大吼一声，向着那人的方向飞掷出一个自己的炸弹，但对方很轻易地闪躲开，北风的冰雪只是在石砖上蔓延开来。白色的风暴尾随着那人的斗篷，但没能抓住他，融化成了一片白色的雨水。
接着，一个敌人向雷吉斯猛扑过去，他大衣的袖子下正闪着尖锐的幽光。
杰洛特双眼眯成一线，扭转身体用剑阻挡这攻击，两柄剑相撞发出金属的刺响。它向杰洛特猛伸出手，但杰洛特更快地出手了，对准那穿着厚实装甲的胸膛，在对方能碰到他之前触发了阿尔德之印，将那人抛飞到空中。
他转了半圈以躲避另一次攻击，对着另一个人的脸射出一串伊格尼的火花，破坏了对方的格挡，并拉远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他只能继续挥舞他的钢剑，因为这些人影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攻击他，金属碰撞的声音环绕着他，在空中不断震颤着。
他咬紧牙关。这些斗篷人仿佛无穷无尽，他们几乎像是在时刻增殖。并且他们迟早会碰到雷吉斯，如果他不赶紧想出些法子来。
欧莉安娜和伊芙琳他妈的去哪儿了？到现在，乌鸦们应该早就通知她们了，并且以她们那优越的听力听到了一切。
这些斗篷人非常迅捷，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就像是他们经受了某种突变或增强。他们一秒钟在他面前，一秒钟在他背后。这让他想起希里的瞬间传送战术，唯一的区别是，他不知怎的能用眼睛追踪他们，非常模糊地。但他仍然无法用炸弹丢中他们，因为他们会正好在炸弹掉在他们面前的瞬间从那片区域闪现走。
他用眼角余光搜寻着雷吉斯，生怕在所有这些从四面八方围攻着的人影中间，发现一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但相反，出乎他的意料，他发现雷吉斯不再紧抓自己的脑袋，而且像以前那样凶暴地回旋着，将围着他和杰洛特的人全部击飞出去。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哑、尖锐而扭曲的咆哮。
那领头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甚至不该——”那人磕磕巴巴地胡言乱语，看上去事情全然超出了他的掌控。焦虑的神情从他的脸上闪过，接着变成了赤裸裸的暴怒。
“抓住他们！立刻抓住他们！”这粗壮的男人冲他的下仆们怒吼着。
杰洛特被雷吉斯分散了注意力，当其中一个人影向他刺剑时，他还没有准备好，但他还是设法向后靠了靠，只够让剑尖擦过他的手臂，而没有深深地刺进他的肉里。这依然非常刺痛，伤口旁边的皮肤开始变得麻木。
另一柄剑刺向了他，使得他无暇检查伤口，只得架起自己的钢剑阻挡，碰撞出激烈的声响。
雷吉斯立刻转向他的方向，眼睛睁大，变为杀意弥漫的深红。这是他们在雷吉斯发出无比刺耳的尖叫前得到的全部警告，那尖叫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碎，而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捂住耳朵。
当雷吉斯的身体开始变形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的那个形态，时间就像是缓慢得近乎停滞，恐惧在他的内脏里纠结成一团。
静止的空气中，骨头噩兆般地破碎，脸庞延伸转变为野兽的口吻状物，骨头紧紧挤压着皮肤，将肌肉和衣服都撕裂。手臂伸展，四肢底部伸出红色的薄膜。不祥的先兆和黑暗的咆哮在街上回荡。在几秒钟的时间里，他们都只是呆呆地盯着前方，全身麻痹无力，因为他们面前的身体继续快速地生长，直到有一座房子那么大。那身影变化为一个更为鲜明、更为诡异的蝙蝠类生物时，变形才停止，它高耸在他们之上，嘴唇后蜷，露出一排巨大而尖利的牙齿。深如黑影般的翅膀有着红色薄膜，它们延展开来，直到遮住了他们大部分的视野，与天空融为一体，掩去了它们的自然光源，而那双初见的、夺目的、黑得泛着红光的眼睛取代了夜空的星。领头人身边的那些斗篷影子喘息着踉跄后退，就连杰洛特也本能地在他面前这个巨大的身影前后退了一步。这形态甚至比他在和威戈佛特兹的战斗时看到的还要巨大。
那只巨大的蝙蝠砰地一声巨响，把巨大的翅膀拍在地上，尖利的爪子深深抓进砖块中，留下了巨大的凹槽，仿佛它只是一块肉。深红色的眼睛和黑色的、滑动的瞳孔跟踪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完全紧盯着他们。他身上没有任何人性的痕迹。唯一能让他想起一点雷吉斯的特征是脖子和头上略长的深灰色毛发，有点像鬃毛，而与之形成对比的，身体其他部位的毛发短而灰黑。
然后雷吉斯向前迈了一大步，举起一只翅膀然后放到地上，后腿跟着动作。宽阔的嘴大张，露出尖利的犬牙，它发出一声黑暗的、刺耳的咆哮，在空气中振动着，将所有人都震退。
“干掉它！”领头人熟悉的嗓音气喘吁吁地命令道，声音恐惧地颤抖着，于是他又用更加沉着些的叫声重复了一遍：“干。掉。它。现在！”
杰洛特当场转过身来，看到那些人影迅速地向他们逼近，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从他身边冲过，冲向雷吉斯。
他试图猛扑向那些人，用钢剑刺向他们，因为他的精力枯竭无法再使用任何法印。但大多数人设法躲开了他的攻击继续冲向雷吉斯，甚至根本不再管他。
雷吉斯冲接近他的人影们发出嘶嘶声，鼻孔警告地扩张了，接着他那巨大的翅膀一记强有力的猛扇，横扫过整个地面。少数人设法躲开了，但大部分都被击飞过空中，摔进附近的墙壁里。雷吉斯如同洞穴般的口器咬住了一个，他在一阵令人反胃的嘎吱作响中咀嚼，立刻终止了那人影的一切挣扎，鲜血从他嘴里涌流出来，滴落在地上。
雷吉斯对着他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隆隆的吼声，接着将尸体扔向他们，嘶嘶叫着，露出尖牙，然后原地旋转起来，再次用翅膀无情地拍击着，在空中撕咬，把那些人像布娃娃一样胡乱抛掷。
雷吉斯的爪子快而狠地踩在一个人影上，他将那尖叫不止的身体甩到空中然后再度用嘴捉住，只用牙齿就将其咬成了三块。
当那了无生息的头颅重重地落到街上时，它滚转过来，双目注视着杰洛特。
唉，血液成瘾似乎仍在合理范围内。我的反应变得——敏锐了。
杰洛特咒骂着，那句话在他心中不祥地回响，因为这很糟糕。非常糟糕。的确，也许他们能够就这样杀掉绝大多数人影，但雷吉斯可能也会变为凶残的、疯狂的野兽，只想要从鲍克兰的全部人口身上收割血液，在杀死这些人之后，他知道雷吉斯对血液的反应增强了。如果那时雷吉斯还没死的话。
他决定冲向那群人前时甚至没有犹豫，他机敏地躲开人影们挥舞的剑刃，只为了更加靠近雷吉斯，即便他身体的一部分知道他应该更加谨慎和警惕，因为他他妈的根本不知道雷吉斯还能不能认出他来，所有的本能都在命令他该他妈的离远点。但他做不到。
当他最终跑到雷吉斯对面时，他快步跑着想要穿过几条人群中一闪而逝的近路，却只撞上了钢剑，他仍然设法将一些本该落在雷吉斯身上的攻击吹偏，用阿尔德法印将人群甩远以扩大距离。
鲜血在他的耳朵里砰砰作响。
“雷吉斯，我们必须——”他大喊道，但就在那一瞬间炸弹在他们身边爆炸了，轰鸣声震耳欲聋，窃走了他们的注意力，再度在他们身边弥漫开熟悉的烟雾和尘屑。然而，它对雷吉斯的影响似乎没有第一次那么大。他的行动和攻击变得更加迟钝了些，但依然非常迅捷和致命，将好几个人影摔进附近的房子里。而杰洛特最开始滚出了雷吉斯的攻击范围，以避免和那些人影一样被打飞，直到他注意到那翅膀和扇击显得在小心翼翼地错开他，即使他就在雷吉斯的正前方，那攻击也总会在最后时刻越过他的头。甚至雷吉斯的步伐也像是在避着他，就好像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杰洛特现在的位置。
这似乎还透出一丝希望，他的雷吉斯依旧还留在那双深红而残忍的眼睛后的某处。
这群身披斗篷的人又一次冲了进来，迅速地在雷吉斯附近的空中冲进冲出。甚至雷吉斯有点难以跟上他们的动作了，因为他的头急躁而疯狂地咬着。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怒吼，瞬间夺走了杰洛特的注意力。他看到一把剑深深地划伤了雷吉斯的后足，另一把剑划伤了翅膀的薄膜。而且它们没有愈合。像它们本该的那样。鲜血混合着一些绿色的物质从伤口大量滴落，在地上形成了红色的血泊。
杰洛特沉重地喘息着，汗珠从前额上滴落，但他仍然试图赶上那些攻击，更加频繁地翻滚来改变他的位置，用他的剑和法印将那些人影挡得离雷吉斯更远些，防止他们进一步接近雷吉斯。
他激活了伊格尼法印，但即便他设法攻击他们，也像是毫无效果，就好像他们的盔甲对火焰免疫，就好像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他。最后，唯一还在持续起效的是阿尔德和昆恩，因为甚至就连亚克西也好像对他们没什么作用。
他必须想出策略来，快点，因为他没法这样坚持长久。尽管肾上腺素在他的血管中震颤着，他还是在持续不断的周旋中用掉了太多精力。他的魔药也几近耗尽，因为缺乏精力，他使用法印的能力直线下降，使得那群人能够更加轻易地绕过杰洛特，对雷吉斯攻出更多的刺击。
他听到什么东西在他身边爆发，使他转向右边，发现一个人影就在他面前。杰洛特举起剑，但来不及了，那把剑已经设法猛划过他的胸膛。他大声咒骂着踉跄后退，血液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流，熟悉的麻木感在他的皮肤上扩散，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好好规划自己的攻击。
又一次攻击向他袭来，但至少这次他早有预备，在攻到自己前释放了昆恩护盾，人影的剑刃代而撞击在其上，屏障闪烁着黄色的光芒。稳住护盾几乎耗光了他仅剩的精力，当他试图将它维持在原位时，他的手颤抖着，感到多出来的每一秒这法术都在榨干他的力量，剑刃一次又一次地猛击着不断闪烁的屏障，强大的力量让整个护盾都震动起来。这些杂种很厉害，好几个人正围着他，显然又开始同时处理两个问题了。
当他听见又一声肉体的撕裂音时，一股冰冷的恐惧刺痛了他全身。
但他没能抓到时机去搞明白它的源头，整个大地就突然摇晃起来，是某种东西在向他们移动，踏出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小型的地震。
那群人在他身边四散开来，躲避着那向他们移动的未知生物。他转而面向它，因为耗尽精力而解除了昆恩，正好看见雷吉斯向他跑来，红色的双眼闪烁着狂怒，冲着那群黑斗篷的人们龇牙咧嘴。
“雷吉斯，”杰洛特努力用比他的感受更加沉稳的嗓音说道，脚步有些颤抖地后退。
雷吉斯似乎并没注意，没有表现出任何要认可的迹象。他只是在空中扇着翅膀猛扑向他，好像他是下一个猎物。
“操。雷吉斯——！” 当雷吉斯将他庞大的翅膀猛扇到空中，在他正前方微微盘旋而起时，杰洛特试图大吼，正准备要翻滚躲开，然而一只巨大的爪足捕获了他，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喘着气，所有的空气都被突然的转向和他身边那只巨足钢铁般的握力抽走了。
他能模糊地听见那领头人在他下方叫喊，要每个人都追上他们，但雷吉斯只是继续在空中快速地飞翔着，在雾气中消失了踪迹。这巨大的身体飞越鲍克兰低处时，完全无声无息地前进着，全然不顾已经开始唤醒整个城市的战斗喧闹声，在远处的火焰如同一个个小光点般不断地增多，宫殿里和街道上的卫兵们都在呼喊着命令。
杰洛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四肢因为又不舒服又紧的姿势而酸痛，但他让他自己保持安静不动，因为他不确定在雷吉斯的心中还有多少更加人性化的部分是清醒的。
他几乎考虑过用剑去刺这爪子，尤其当他听见熟悉的、激起的波涛声，那个湖。
他深呼吸，但尽管他有更好些的判断，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为此咒骂着自己。他那无穷无尽的一大堆信任总有一天会咬他的屁股的，最可能就是今天了，但雷吉斯将他从其他那些该死的人影中剔除出来是没有道理的。这可能只是——不见得。这不合情理。这必然是已经经过了缜密的考虑，即使是在雷吉斯那疯狂的状态下。
杰洛特看向雷吉斯的双眼，它们似乎在疯狂地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在他显然发现了自己寻找的目标后突然加速。
将视线向下移，杰洛特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隐蔽的丘陵，被更加浓密的雾气所覆盖着。雷吉斯没花多少时间就拍打着翅膀落到地面上空，松开紧抓着他的爪子。
杰洛特轻轻落在草地上，那巨大的身体紧随其后，落在他身后，而不是落在他身上，雷吉斯好奇而又期盼地注视着他，当杰洛特握着钢剑站起来时，那双眼既强烈又锐利。
雷吉斯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迹象。那双血红的眼睛仅仅是继续注视着他，上嘴唇轻微的后蜷，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而且雷吉斯依旧，没有哪怕一次尝试去伤害他。只是。站在那里。在他面前。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杰洛特对狂怒中的高等吸血鬼所知不多，因为没有一本怪物图鉴涉及到这个——在此之后他会拼命地去寻找的——但即使如此这也很古怪。即便是狄拉夫也狠揍了雷吉斯，不顾他们之间的兄弟血缘。而且那甚至还并不是在他发狂的兽性形态时。
他深吸一口气。考虑到他计划去做的事，他显然是疯了。
他小心翼翼走向雷吉斯，边走边脱去了一只手套，接着抬起了他半裸的胳膊，试图让他自己的气味更加明显些。
你是不是不知怎么地认出我来了？在某种意义上，是的。
雷吉斯几乎立刻就咆哮起来，杰洛特僵在原地，因为那威胁性的吼叫而寒毛直竖，想起来他正在对待的事物不到一秒就能将他撕成两半。就在这里结束他的生命。
然后雷吉斯的大鼻孔突然张开，这似乎让他放松了一点，让身体不那么紧张了。
杰洛特提醒自己要记得呼吸，然后继续向前又走了几步，慢慢地接近雷吉斯。而这一次雷吉斯并没有对他怒吼，只是歪了歪头，好像很好奇。
将手举到雷吉斯口鼻的正前方，他强迫自己的手指放松，即便它们本能地想要回缩并收紧来躲避危险。当杰洛特的皮肤在鼻子前面时，雷吉斯看上去呼吸得更加沉重了，似乎在以一种更加好奇和不具威胁性的方式嗅他，在将气味分类，而不是决定如何更好地分割他。
大概几秒钟后，甚至在他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那鼻子缩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距离，伸进了他的掌中，雷吉斯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贝斯低音般的隆隆声，震动了他的整个手臂。当温暖的吐息烘得他的手暖暖的，那深红色的目光依旧全然地定在他身上。
“雷吉斯？”杰洛特低声轻语着，立刻僵住了，如果雷吉斯彻底丧失了神智，他不知道如果不移开手的话，自己接下来他妈的应该做什么。
深红的眼睛就这样混入了更加暗沉的阴影，黑色的瞳孔扩张，直至大部分虹膜都转为暗红色，而杰洛特很确定他看到有更多人性在那巨大的、澄澈透明的曲面下闪过。
那鼻子缩了回去，就好像它被烧到了一样，但雷吉斯没有咆哮，也没有显示出任何迹象证明他会是一份口中美食。肌肉似乎因为用力而紧绷，但那看上去更像是人类，有几分像肢体语言，而非野性的、本能驱使下的吸血鬼，那双眼睛看着他，为难地眨着。
很好，杰洛特微笑了，很明显他的雷吉斯就在那双眼睛里。那个他所熟知的，更为深思熟虑、情感丰富的生物。
杰洛特无法自抑地从嘴里发出小小的、松了口气的声音。直到雷吉斯忽然将它又大又长的背部转向他，然后走开了。
恐惧再度紧抓了他的胃部。“嘿，你想——”
回答他的是雷吉斯猛然转回来的头，双眼眯成狭线，他只能将其理解为“待在原地”，然后雷吉斯在一小片灌木丛后站定，身形扭曲弯折，变为小得多、苍白得多并且赤裸的形态。
杰洛特转了个身，想起狄拉夫，当他从他的野兽形态恢复过来后，已经完全穿上了他诞生时的礼服。心跳加快了一个节拍，他听着那不详的声音，直至嘎吱作响和撕扯开来的噪音停止。
“你感觉怎样？”杰洛特问道，想起雷吉斯最后一次处在野性的状态时，而且那只是他半兽化的情况。
“稍微好了一点，谢谢你。只是——一切都还很——模糊，”雷吉斯嘶哑而刺耳地说，“我杀了他们？”
“一部分，”杰洛特承认道，转了回来，假设雷吉斯身边的那些灌木都是完好的。他一看，吓了一跳，几道撕裂伤装饰着雷吉斯本该毫发无损的皮肤。尤其手臂上有一道极深的、肉都翻出来的伤口，雷吉斯用手轻轻地捂着它，鲜血往下淌着。
它们依然没有愈合。他的心脏因此下沉，开始向雷吉斯走过去。“该死，雷吉斯——”
“我没事。我还经历过更糟的，”雷吉斯咕哝着说，听起来一点也不好。“这很可能是约瑟夫遭受过的同一种物质。因此，我会在适当的时间完全恢复。”杰洛特不喜欢这种说法，担心像野火一样在他心中蔓延。接着，雷吉斯充血的目光升起，眼睛睁大，目光固定在杰洛特的胸膛和手臂。“杰洛特。”
杰洛特皱起眉头，垂下目光才发觉自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大部分胸甲，伤口边缘已经干涸了，依然发麻，但它老实讲，看上去远比实际上要糟糕多了。
“我很好。只是擦伤。有点麻痹感，但还好。或许不管它是什么，我对这种物质有更多抵抗力。”他安抚道，即便他的胸膛和手臂因为血而又湿又黏。
但在雷吉斯正脸色苍白，喘息沉重，目光模糊呆滞，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很困难的当下，他根本不在乎这个。
杰洛特心里咒骂着，再度向雷吉斯走了几步。“该死的雷吉斯。你显然不太好。至少让我帮你。”
雷吉斯虚弱地摇摇头，后退了几步。“你不必。我都处理得了。”
听到那恳求的嗓音，杰洛特停住脚步，因为雷吉斯不情愿接受他的帮助而逐渐丧失耐心。去他妈的谦逊。而且，雷吉斯过去一直在说性爱和裸体有多么自然而然，那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就像你想的那样，你的确能够独自处理这一切，通过一边野性地嚎叫着一边在鲍克兰的中心乱跑？”杰洛特争论说，他并没找到足够的精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恼怒，而只是因为雷吉斯恢复了正常而松了一口气。
雷吉斯疲倦地叹了口气。“杰洛特——”
“雷吉斯，”杰洛特打断了他，双臂交叉在胸前，知道那语气是什么意思。“我是个狩魔猎人，在过去每天都要处理类似这样的袭击和情况。我不是什么虚弱到无法照顾好自己的人。”
雷吉斯看上去很紧张，甚至变得更加苍白了，双手躁动不安地微微颤抖着。焦虑。“我知道你不是，只是——”
杰洛特对即将到来的借口眯上了眼睛。
“只是什么？因为我认识的雷吉斯不会就这么变成一只庞大的，凶猛的蝙蝠——”雷吉斯因为那描述他彻底野兽化的形态的词语而发出受冒犯的声音。“如果你是个正在恢复中的血瘾者，这根本就不合情理，除非你的血瘾正在变得更加严重，超出了你之前描述的程度，”杰洛特眼睛眯得更细，“对吗？”
雷吉斯绷着脸，挺直了肩膀，没有立即回答。就好像注视就是他的回答。就好像在试图隐藏什么。
“不，没有——变糟，”雷吉斯开始简短地安抚道，让杰洛特的眼角在这种情况下抽搐起来。“我的反应变得更加灵敏了，是的，但只是在一定的程度上。”
杰洛特咬紧牙关，一只手伸出向空中。“那这是什么？”雷吉斯抿薄了嘴唇。“他妈的雷吉斯，你有事没有告诉我。”
雷吉斯久久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度睁开，看上去因为杰洛特脸上那种坚定不移、毫不动摇的神情而非常痛苦。
“你——受伤了。”雷吉斯试探性地说，开口时移开了目光。“而我只是觉得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我都想要保护你是很自然的，甚至是明显的，显而易见的自然而然，作为你亲爱的挚友，但我得承认我的行为并不恰当，有点过火，但——”他叹了口气，看上去个更加痛苦了。“吸血鬼的本能可能，好吧，在某人——很亲近的人——在极度危险的状况时会达到巅峰，”他嘶哑地继续说道，抬起了他的目光，脸上满是真挚。“但坦率地说，我更喜欢在不那么——赤裸裸——的情况下进行这种特别的对话。”
当杰洛特终于注意到雷吉斯和环绕在他身边的高腰矮树丛时，他所有的挫败和愤怒都烟消云散了。而且雷吉斯还是赤身裸体，慌张不安，尽管有上述种种情况，他仍然试图进行一次严肃的谈话。他费了好大劲才忍住不笑出声来。
“当然，你没有在——绕着灌木丛拐弯抹角？”杰洛特尽他所能地保持冷静。
雷吉斯发出一种排斥的声音，皱起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真的吗，杰洛特？”雷吉斯训斥道，但语气里充满了打趣。“我很高兴至少还有某人在享受我这种不体面的状态。”
“是啊。内心欢呼雀跃。”杰洛特说，嘴唇出一个傻笑。“所以说——你打算怎么离开那里？把那丛灌木打包带走？”
雷吉斯给了他一个老派而高贵的怒视，但杰洛特可以看到那嘴角旁的抽搐。
“天哪，你确实知道如何安抚一个男人的自尊。谢天谢地，在我目前还不存在的袖子里，我仍然有一些技巧来解决这个问题。”他神秘地说，看进杰洛特的双眼，保持着那种神秘莫测的张力，然后转化为一串漆黑的、模糊的浓雾。
“作弊。”杰洛特反驳道，对这个把戏不以为然。
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他会发誓说雾在他面前狂热地旋转，就好像雷吉斯被这样一个不公平的、不真实的指控冒犯了。杰洛特只能盯着这片雾看，当黑色物质继续在空中不安地摇摆时，他咧嘴大笑。
“对不起，不说‘迷雾’了。”杰洛特打趣道，当那片雾气显得甚至更加慌张地旋转时，他暗暗地低声笑起来。
然后，这一切都给了他很大的力量，以至于他几乎立刻就摔倒在地。
就好像所有的拼图都自己突然拼合在了一起，让他瞬间感到自己除了像个急缺氧气的人一样沉重地喘息之外，几乎完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雷吉斯理解他选择的方式，从不会因此而谴责他。也许他有时候不喜欢，但他看到了在它们背后的原理，接受了它们。他在雷吉斯身边时总是觉得非常舒适，更加沉静。从来不会让人筋疲力尽，就好像事情本就该如此。和雷吉斯谈话是多么放松啊。那些讨人欢喜的小怪癖，比如那些详尽的演讲，在他庞大的知识宝库和过度发展的同理心的帮助下，打断其他来教育它们。他基本上帮助了所有人，即便他是个不老不死的生物，没有任何义务要为了生存去关心他人。他是全然出于他自己的自由意志。每当雷吉斯仅仅只是站在房间里，他就会有温暖而刺痛的感触。每当雷吉斯向他展现那罕见的、真挚的、露出尖牙的微笑时，他就会情不自禁地逐渐傻笑起来，心脏被强烈地揪动。每当雷吉斯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的心脏就会加剧跳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保护雷吉斯的安全上，再也没切实地放在事件上了。
而他甚至从未注意到这些，因为情感并非他的长项。他通常会忽略它们，就像某种自然反应。这甚至从未是一种可能的关系，因为他甚至不知道他也会爱上男人，因为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
对于遭遇性向危机而言，他也太老了，但他的内心仍然感到恐慌，尤其因为他是正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时爱上了其他人。直到一阵骚乱闯入了他的视野，接着是一阵空中的噼里啪啦声。一个雷鸣般的、蓬头散发的女人忽然从无到有地出现在他面前，她只是一片混乱地向他冲来，焦虑不安的眼睛来回地扫视了他一遍又一遍。鲜红的头发在她身后疯狂地飘扬着。
“我尽全力早些到了，他在——”欧莉安娜的话语在看到徘徊在杰洛特身旁的那团雾状物质时戛然而止，震惊地盯着雷吉斯。直到她的双眼里转为淘气的神色，看上去很是好奇。“喔，看来情况已经处理好了。”
杰洛特讽刺地皱起眉头。“是啊，如果你是指让他冷静下来的话。”
“你刚在？”她说，字里行间回旋着些过度的甜蜜，她看着雷吉斯的双目闪着泪光。
烟雾在他头顶上更不耐烦地旋转着，突然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把他从欧莉安娜身边推开。
“喂！”杰洛特叫道，对于雷吉斯渴望隔开他们间的距离感到轻微的困惑。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欧莉安娜苍白丝滑的皮肤上布满了几个熟悉的、无法愈合的伤口。以及尖酸刻薄的某人的缺席。杰洛特感到他的胃在这种暗示的恐惧中紧缩着。“发生了什么？伊芙琳去哪儿了？”
欧莉安娜以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看着他。
“我们说话的时候她正朝白鸦园走去。至于那些造成这些创伤的人，好吧，我敢说他们的情况比我还糟。有些正处于——不可逆的状态中，”欧莉安娜令人不安地微笑着说，似乎因为愉悦而面泛光彩。但甚至在杰洛特能够回应之前，那神情就转变得更为黯淡而严肃。“显而易见，他们并没有完全准备好让另外两个高等吸血鬼上钩，因为这一次他们是在寻找别的东西，”欧莉安娜强烈的、淡褐色的目光对上了他，“你。”
恐惧再度在他的胃中蔓延了。他已经想到了，但这也意味着——
“很可能是安全的。我一最终占了上风，就派了伊芙琳去接他。我叫她到梅尔拉雪兹隆格公墓去接我们。”她没有充分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阐述起来。
杰洛特因为这简短的回答眯起眼睛。“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两个去哪儿了？发生了什——”
“我们没时间说细枝末节，狩魔猎人大师。他们有些人正朝这边来呢。当然，绕过湖要花些时间，但我不愿冒险。当我对他们本质的怀疑得到证实时，”欧莉安娜飞快地插嘴道，即使是杰洛特也能听到在平静镇定的表象之后那略微激动的语气。“一旦我们都到了公墓汇合，我会告诉你一切。”她不给他任何询问的机会就结束了谈话，早已匆忙地向公墓的方向走去。
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但他和雷吉斯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
这些罪犯正在寻找他。他们也许会在陶森特的各处搜寻他，直到找到他为止。尤其是白鸦园。当叶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她会去的地方。
“等下。”他近乎窒息地说，“叶。总得有人去警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