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记得橙光游戏里有一个TFBOYS的,貌似叫《角落里的爱》,还有人记得讲的是啥吗TT?

《今生共你梦一场》/绿亦歌

――我难过的是,世事无常,悲欢离合,睁开眼还是辉煌灿烂,转眼就成明日黄花。

1992年的夏天,黄家月跟着父母举家来到香港。

那时候的香港,还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码头汽笛声彻夜不断,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络绎不绝。无数的货物在这里进口出口,大笔的金钱交易,有人一夜成名,有人投海自杀,维多利亚港还是名副其实的人间明珠。

十四岁的黄家月,站在这座城市的市中心,父母紧张地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被涌动的人潮中冲散。对面马路的红绿灯不停地变换,不知道该先迈出哪一只脚。

她的书包是从菜市场的地摊上买来的,裙子是表姐穿不了的旧物,脚上是洗不掉污渍的白网鞋,扎着可笑的麻花辫。黄家月抬头望着旺角的摩天大楼,被这座城市的遥不可及深深震撼。

遍地都是纸醉金迷的梦。

全家在西贡落下脚来。西贡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码头住着最底层的渔民和菜贩子,或者是收入微薄的上班族,每天为了生计苦苦发愁。可是一条路开外,就是林立的别墅,夜里全是跑车的轰鸣声。

黄家月的母亲找到一份钟点工的工作,做清洁和一日三餐,户主就住在他们家对面。厚厚的防盗门,别家门口都贴着钟旭和尉迟恭,唯独这家冷冷清清。

黄家月吃饭的时候听母亲说起,户主是个男孩,身上印着可怖的文身,头发愤怒地竖起来,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一个人住,凶得很。

第二天,黄家月出门四处溜达,回来的时候忘记带钥匙,只好坐在楼梯上等父母。她缩在那见不到阳光的角落里,过了许久,听到脚步声。

黄家月抬起头,声控灯亮起来,站在楼梯下的男生一生抱着摩托车头盔,一手勾着钥匙。他穿着黑色的背心,踩着一双人字拖,皮肤被阳光晒成好看的小麦色,手臂上隐约可见线条流畅的肌肉,还有母亲口中可怖的文身。

黄家月讷讷地站起身,侧过身想让道给他。可过道实在太窄了,擦身而过的瞬间,黄家月和他几乎背贴着背。他的身体温暖而结实,黄家月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等他开门的时候,黄家月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说了一声:“H……hello。”

他侧过头,瞟了黄家月一眼,嘴唇紧闭,没有理她。

黄父几经周折才给黄家月办好上学的手续。那是这片区里最差的中学,大多都是混混和打工仔的孩子。黄家月上学的第一天,站在讲台上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她不会说粤语,普通话讲得也不算标准,一身明显与周围同学格格不入的打扮。

“我、我、我叫黄家月……黄家驹的黄,黄家驹的家,杜月笙的月……”

黄家月试图让自己的话充满香港味,她在心中反复练习了好几天,想不到还是弄巧成拙了。

“大陆仔!乡下佬!滚回去!”

讲台下的学生哄堂大笑,甩着书本让她滚。

黄家月站在窗明几净的教室中央,转过头去,见到窗外树枝上停着不知道叫什么的鸟,一动不动,就像她一样。

放学后,黄家月在回家的路上迷了路,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闯。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天黑,她再一次走到一条死巷子里,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有动静,这才发现转角的另一头,五六个男人正在打架。

黄家月吓得浑身发抖,生怕被他们发现。电光石火间,被围攻的人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黄家月突然镇定下来,她看着那张发狠的脸,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喊道:“阿Sir!”

正在斗殴的年轻人停了下来,黄家月一喊完就绕到墙的另一端躲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为首的人往地上吐了一口血:“走!”

等他们走远了,黄家月才重新小心翼翼地走回去,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少年。他狼狈不堪,连手臂上的文身都落败起来,他抬眼看了黄家月一眼,他们隔着大约四五米的距离,她逆着光,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猫,“喵”了一声,竖着尾巴大摇大摆走了。

许归之重新站起身,经过黄家月身边,冷漠地说:“多管闲事!”

黄家月低下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于是她又背着书包小跑着跟上去。

许归之察觉到,他脱下T恤,敷衍潦草地包裹着流血的伤口,皱着眉问她:“你跟住我做咩?(你跟着我干嘛?)”

黄家月不会说粤语,又怕他听不懂普通话,不敢开口,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许归之懒得理她,加快脚步往前走。走过一个街区,发现她还是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你到底想点?(你到底要干嘛?)”许归之一脸暴躁。

黄家月吓得双脚哆嗦,她一辈子没这么机灵过,赶紧从书包里拿出笔和纸,写下她家的地址,再递给许归之。

许归之蹙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随即他反应过来,“你是对面新搬来的小孩?”

黄家月点头如捣蒜。许归之本来是打算先去诊所包扎一下伤口的,他一直咬牙忍着剧痛,可是看着黄家月躲在夜色里的样子,他烦躁地翻了个白眼:“走吧,带你回去。”

老师上课用粤语夹杂英文,黄家月半个字都听不懂,发下来的习题册,连题目都看不懂。

等到下课交作业,全班只有她一个人交了白卷。放学后被老师留下来,黄家月满脸通红,羞愧得快要哭出来:“我、我不认识。”

老师微笑着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念书?”

就连这一句羞辱的话,她都是拼凑了许久,才明白她的意思。

那天晚上,黄家月沿着夕阳走路回家。香港的道路狭窄,身后有摩托车不耐烦的喇叭声,黄家月分明听到了,可还是愣愣地站着,后知后觉地想转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辆摩托车撞倒在地。

她倒下时撞翻了一旁的水果摊,气得老板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

“你地系度搞咩!整坏我噶水果!赔唔赔得起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弄坏我的水果!赔不赔得起!)”

幸好是在拥挤地市区,摩托车车速很慢,黄家月的膝盖磕在水泥地上,一直划破到小腿,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摩托车车主取下头盔,蹲在黄家月面前,问她:“冇事呱(没事吧?)”

黄家月小腿剧痛,但好像还是不及心中的绝望。她低着头,摆摆手,张开嘴想回答没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的粤语太烂了,生怕自己发音不对。

许归之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傻了,干脆也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戳了戳黄家月:“小姑娘,你倒是哭啊。”

一旁的水果店老板过来扯许归之,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许归之一个反手把他推开:“滚!”

黄家月终于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到许归之,脱口而出:“是你!”

许归之也认出了她:“切,小孩。”

黄家月这时才终于想起了腿上的伤,嘴巴一撇,大哭了起来。

许归之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麻烦,忍不住吼她:“你不要哭啊!”

他束手无策,想了想,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她说:“对不起。”

他是黄家月遇见的第一个跟她说普通话的香港人。他这一开口,黄家月就像是得了什么许可似的,更是要把心和肺都给哭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我不会粤语,连ANC都说不好,我想要上学,我想要回家,阿爸、阿妈,我要回家……”

许归之平生最烦哭哭啼啼,本想转身就走的,但她那句委屈的“阿爸阿妈”却让他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伸出手,“啪”的一声拍在黄家月的脑门上:“叫你不要哭!粤语有什么难的!我教你就是了!”

黄家月捂着头,呆呆地看着他。她抓紧他的手,眼里还含着泪水:“真的?”

许多年后,许归之仍记得起这个炎热的夏日,夕阳西下,海风咸湿,十二四岁的女孩,瘦削的身板,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连衣裙,跌坐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她的膝盖还流着血,可她全然不在意,她只是抓着自己,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期待,满是欣喜。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许归之说到做到,开始认真地教黄家月说粤语。他去旧市场里淘来小学语文课本,一个字一个字地教黄家月念,而且规定和他说话时她必须讲粤语,不会的字,就自己乱编。

他还教黄家月说英文,从二十六个字母开始认,并给她买了一台录音机,放英文磁带给她听。

渐渐地,黄家月听得懂老师上课了。

“他们都没有你讲得好,归之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黄家月一边写作业一边说。

许归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最受不了她叫自己“归之哥哥”了,于是他习惯性地给了黄家月一个栗暴。

不仅如此,许归之还能给她讲数理化,讲历史地理。他讲题时会戴一副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挡住了眼里的戾气,看起来就是个成绩优异的斯文书生。

他从来没有把黄家月当小妹妹看,他教她唱BEYOND的歌和一些歇斯底里的摇滚乐,给她看《在路上》。

他载着她在夜里飞奔,在路灯下大声唱:“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女孩不要活得太单纯,”许归之说,“见识越少,就越容易被诱惑。”

所以最初爱上的人,才最难忘怀。

起初黄家父母还很怕许归之,他和电影里演的古惑仔一模一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同人打架斗殴,钱又多得用不完。每每许归之骑着那辆拉风的蓝色摩托车夜归,黄家父母都要提心吊胆一番,生怕他惹祸。

后来跟黄家人熟络了,许归之也就不再要求黄母到自己家中做饭,他要吃饭的时候就直接来黄家,也不嫌弃伙食开得差,钱却照给。

黄家月数学考试得了满分,许归之很开心,送了她一部手机。他也有部一模一样的,笨重得像砖块,可价格高昂,是一等一的奢侈品。“我给你充了话费,以后你要找我,就给我打电话,我就一定会出现。”

1993年,对香港普通市民来说,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黄家驹的死。她再也不敢对别人自我介绍说,“黄家驹的黄,黄家驹的家。”

许归之痴迷黄家驹,BEYIND被迫解散,香港大街都在播《》,人人为之落泪,,一个时代落幕了。许归之大受打击,夜里去楼下的大排档喝啤酒,可惜他酒量奇好,怎么喝都喝不醉。

黄家月等父母都睡下,偷偷跑下楼找他,拿起他面前的酒瓶,“咕咚咕咚”一大口喝下去。

许归之见她眼里含泪,不解地问:“米哭什么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想了很久才说:“你难过,所以我哭。”

许归之“扑哧”一声笑出来,逗她:“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难过?”

“因为黄家驹去世了?”

“不,”他伸手去抓酒瓶,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他说,“我难过的是,世事无常,悲欢离合,睁开眼还是辉煌灿烂,转眼就成昨日黄花。”

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他一语成谶,一句话就将这座城市的命运都概括完了。

黄家月对那些成年人的感慨懵懵懂懂,于是开口问他:“你为什不回家?”

许归之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她所说的家,是有着父亲和母亲的家。

“我没有家。”他面色铁青地回答。

后来有一年,黄家月在学校被人勒索,她身上没有钱,最后被人扔了书包,还打了一顿,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不巧的是她在路上被许归之撞见,许归之很是恼怒:“我不是教过你吗,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低下头,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

许归之更是愤怒,回家的路上,一句话都不肯再和她讲。

第二天放学,许归之在她的学校门口等她,他面前蹲着昨天欺负黄家月的那一帮人,个个抱着头,看到黄家月,就哭天抢地地跟她道歉。

许归之冷笑:“这是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他没有别的意思,可黄家月站在一旁面红耳赤。

从此以后,学校里的同学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黄家月才隐约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身世。他的家族在香港如雷贯耳,许归之的父亲老来得子,对许归之很是宠爱。可惜他亲身母亲并非明媒正娶的大房,许家长辈不肯承认她,却又怕她闹事。再后来,许归之的母亲莫名其妙死在了家中。

他同家里人争吵,以***,换来了几年自由。

这件事曾经上过香港报纸的头条,人们总是对八卦丑闻津津乐道。

那天放学后,黄家月背着书包走了很远的路,到了西贡的富人区,不远处的半坡上,别墅林立,森严戒备,看起来就像是人间仙境。而那里,才是他应该生活的地方。

可是对他来说,那也是离家最远的地方。

第二天是周末,傍晚的时候,黄家月去敲许归之的门。他懒洋洋地打开门,见女孩穿着白色短袖和紧身牛仔裤,笑嘻嘻地伸出胳膊:“你看。”

她瘦小地手臂上,纹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文身,一只展翅的鹰,活灵活现,只有他知道那有多么疼。

“你是不是很傻啊,”他问,“洗不掉了,你知道吗?”

“洗不掉才好,”黄家月说,“我一辈子都带着它。”

“你……”许归之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开心,我陪你不开心;你开心,我陪你开心;你要做雄鹰,我陪你一起飞。”她一字一顿。

许归之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气:“傻丫头。”

再后来,黄家月考上了高中。学校离家很远,好在香港公共交通发达,去哪里都方便。

许归之常常骑摩托车来接她,每次他来,都能引起全校女孩的轰动。这里的女孩不知道比大陆开放多少,冲他吹口哨、抛飞吻,他都笑着一一收下,又恢复了曾经的吊儿郎当。

他越发英俊,褪去了最初的青涩和戾气,长成了成熟迷人的男人。他跟人合伙开公司,卖建筑材料,赚了不少钱,给黄母的时薪加到很高,但从来没有提过要搬走。

许归之越来越忙,香港的发展日新月异,在狭小的空间都能挤出点建筑物出来。再见到黄家月的时候,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从他的背后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骑摩托车带她去悬崖边兜风,带她吃大排档,去KTV唱歌,给她买漂亮的裙子和鞋子,让她理直气壮地享受青春。

父亲和母亲找黄家月严肃地谈了一次话。

“不要再和他来往了,”许父说,“你们不是一类人。”

“不,”她态度坚决,“我绝不会离开他。”

她母亲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

黄家月拼命摇头:“我不会。”

她怎么会后悔呢?遇见许归之,得他的教诲照顾,是她三生有幸。因为他,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站在讲台上,被同班同学指着鼻子大叫“滚回去”的黄家月了。

她要在这座城市努力生存下去,他要高飞,她陪他一起。

他和她之间,从未说爱或者喜欢,她甚至都不知道他视她为谁。可是她早一股脑地栽进去,犹如飞蛾扑火。

想来也对,这座城市,本来就是用来爱的。当年张爱玲为了成全一段情,干脆让香港一起沦陷。

黄家月来到香港的第五年冬天,圣诞节还是香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街上张灯结彩,遍地都是圣诞树和“Merry Christmas”。

许归之从学校接出黄家月,问她:“想怎么过圣诞节?”

许归之骑着摩托车飞驰在香港的马路上,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开心得“哇哇”大叫。等红绿灯的间隙,黄家月看到不远处有卡车停在一旁,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她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出车祸了。”

“你还是不要再骑摩托车了吧。”黄家月说,“太危险了。”

许归之戴着头盔,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摩托车在路上飞驰,霓虹灯闪烁,从高处往下俯瞰,这座城市的夜就像是泡沫,一触即碎。

等他们到中环的时候,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许归之伸出手,轻轻抓住黄家月的手。

她侧过头去看他,他又恢复了从前凶巴巴的样子:“不要乱走?走丢了可怎么办!你又不认识路!”

其实他早已不必担心她,这几年来,她无论是说话的方式,还是穿着打扮,都已经像极了香港女孩。她已经会唱许多许多粤语歌,认得出海港城的每一样奢侈品。

她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一簇焰火腾空,映在她的眼角眉梢。

那是黄家月一生中看过最盛大、最灿烂的焰火,是那样美、那样灿烂,只可惜转瞬即逝。

也是她最后一次看焰火。

那天夜里,她和许归之带着欢声笑语满载而归,却等来紧闭的家门。黄家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敲了许久的门,才有楼上的租客告诉她:“快去医院吧,你妈妈出事了。”

等黄家月和许归之匆忙赶到医院时,黄母已经因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

黄父坐在走廊空荡荡的椅子上,双眼布满血丝。看到黄家月的那一刹那,他高高扬起手臂,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清脆异常。

医院冷清的白炽灯冷冷地照着深色的地板,悲欢离合总无情。

黄母是在去找黄家月的路上出的事,迎面而来的卡车,她惊恐地转过头去,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

而那个时候,黄家月坐在许归之的摩托车上从一旁呼啸而过。她还天真地说:“出车祸了啊,真可怜。”

她母亲被送往医院,在生死间挣扎徘徊的时候,她正身处中环的人山人海里,仰头感叹香港真是个年久不衰的美人。

她内心悲痛,直直地在走廊上跪下。她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就此撞死在墙上。

黄母被送去火化,香港很少再有人去土葬。黄家办了一场简单的丧礼,许归之也有出席。他穿着黑色西装,黄家月一眼就看到了他,可她的脚像是被钉了钉子,一步也挪不开,于是只能挪开自己的视线,假装从不认识这个人。

哀乐阵阵,灵堂里放着花圈和灵牌,他和她之间,许多不曾说出口的山盟海誓,也只能这样了。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她真正不能原谅的人是自己。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令人憎恨的欢声笑语,仿佛时刻提醒着她曾做过多么可恨的魔鬼。

黄家月明白,他们都在一夜之间成长了。

焰火在夜空绽放,将所有往事一并带走,燃烧成灰烬。那是她和他最后的时光。

十二月过去,许归之找过黄家月许多次。他每日都站在她的门口敲门,黄父开过一次门,将许归之挡在屋外,只说:“许少爷,各人有各人的命,她的孽,就让她自己来承担吧。”

“她如果真的有错,也只是因为我执意要带她去过圣诞节。”许归之鞠躬,“我想要和她一同分担。”

“你拿什么替她分担呢?”黄父冷漠地问,“这个世界本就如此,能同享的,只有富贵。”

许归之在黄家门口伫立良久,没有等到黄家月。

她曾信誓旦旦、无比坚定地说,我绝不离开他。

二月结束,按照老祖宗的算法,这才真正算得上是新的一年,许归之搬家了。

他本就是不属于这里的人,早就该离开了。他和她的缘分也早就应该止步,他们俩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教她识字说话,教她唱歌跳舞,她最终只学了点皮毛,他们之间依然隔着云端。

许归之离开时,在自己的房门上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黄家月在门前站了多久,最后才决定伸手去扯下那张字条,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她缓缓蹲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呜咽地哭起来。

认真算起来,他和她的缘分,也是由一句“对不起”开始的。

1997年,香港回归。

historym(今夜这个重要、独特的仪式,将在一刻之间,凝聚了香港历史的改变与延续。)”

英国国旗缓缓落下,换上五星红旗和紫荆旗,在风中肆意飞扬。

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普天同庆、久别重逢。两岸的汽船来来往往,多少故事,被埋葬在了这一湾江水里。

黄家月的父亲决定要带回到故乡,当年他豪情壮志,携着妻女来这座城市打拼,有着许多许多的美梦和未来。可是到了最后仍一无所获,白白蹉跎这些年。

回家的行李多了很多,母亲的遗物黄家月一件也舍不得扔,全部打包带走。

还有那些英文课本,再打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他给她写的注解。怒发冲冠游手好闲的少年,却肯坐在书桌边,一字一字地给她讲题。

四五十平方米的旧房子平仄逼人,连阳光都感觉奢侈。楼下阿婶总是骂骂咧咧的,风里全是咸湿的海味。可是她最好的年华啊,都埋葬在了这里。

1998年,黄家月参加高考,百万人过独木舟,她落榜了,算不上不幸。

好在她英语出色,粤语也流利,突然之间就成了香饽饽。黄家月背着行李去了上海,找了一个翻译的活,按日薪算,工资很高。

过了一年,她将父亲从北方接了过来。起初父亲吃不惯江南之地的甜,久而久之,也渐渐爱上了。有个周末,她带着父亲去外滩看夜景,那时的上海,已渐渐有了当初香港的模样,东方明珠高耸入云。

黄浦江对面灯火璀璨,有谁还记得维多利亚港的美丽?

父亲趴在石头砌成的栏杆上,望着身下的江水,偷偷抹起眼泪。黄家月扭过头,想假装没看到,可视线才刚刚移开,泪水已掉落下来。

之后的几年,黄家月出钱给父亲开了一家小超市,卖些日用品。渐渐地,也有许多新奇的进口货。父女俩的生活越过越好,买了房,还买了车。

她也出落得越发美丽,学会了打扮,踩十厘米的高跟鞋,说一口地道的上海话。

只是始终没有办法和别人谈恋爱。

如今科技日新月异,当年以为将是永久的文身,也能轻易洗掉了。黄父曾旁敲侧击地让黄家月去洗掉,过去流行的款式,如今看来又土又傻。

黄家月大多数时候都会迁就父亲,怕惹他伤心,于是去了一趟医院。可是走到门口,她又退了回来。

当年他敲她的头,凶巴巴地说:“哭什么哭!粤语有什么难!”

这些年,内地发展得越来越好,香港却渐渐衰落,歌手们纷纷学起国语,进入内地市场。陈奕迅一首《十年》红遍了大江南北。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许归之,她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看着窗外的太阳升起。黄家月想,实在是太难了。

忘记你,忘记过去,实在太难。

2013年,香港回归十六周年,黄家驹去世二十年。

黄家月接到去香港出差的任务,前几年也常有类似的工作,她都想方设法地推辞了。鬼使神差的,这一次她却没有拒绝。

处理完公事,正好是周末,黄家月便晚了两天回上海。同事欢天喜地地相约去铜锣湾血拼,唯独她去了一趟游客鲜少的西贡。西贡倒是没怎么变,只是更加老旧,少了许多游荡在街头的古惑仔。

黄家月循着记忆,在拥挤的楼房中找到了当年的那一栋。墙壁斑驳,有猫咪停在墙下,伸了个懒腰。

楼下的铁闸门开着,她弓起身子走进去,听见有人问:“你做乜?(你做什么?)”

黄家月被逮个正着,解释道:“我以前住这里,回来看看。”

对方是个年过半百的大婶,叉着腰:“呢度十几年冇人住啦,你就识诳人。(这里十多年没人住了,你倒是会编。)”

黄家月神色尴尬:“1997年,香港回归之前,我一直住在这里。”

大婶一愣,问:“姑娘你贵姓?”

大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黄小姐啊,你可算回来了。”

大婶拿着钥匙,带着黄家月上楼。门对门的两间房子,时光流转,昨日场景历历在目。

那年她没有带走的黑色手机还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电池早已停产,没有办法再开机。

许归之曾经说:“你要找我,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赶过来的。”

她当初心疼话费,一次都没有用过,只是在夜里将手机握在手里,才肯进入梦乡。

如今却没有办法作数了。

黄家月坐在他的床边,听着身边大婶絮絮叨叨,讲许归之的事。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他,反身坐在凳子前,对她说:“你母亲去世那一年,公司资金链断掉,辛苦经营三年的公司一夜破产。我在你家门外,想见你一面。你父亲对我说,这世界上能同享的,只有富贵,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无能。”

“我回到家族,他们为我联系好英国名校,我想要正儿八经地读书,想要变得很厉害,能为你撑起一片天。三年后我学成归来,再去找你,才知道你们已经搬走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找你,可内地太大了。我又回了香港,买下了这两间房子,在这里等了两年,却没有等到你。我要回英国了,如果有一天,你回来这里,这里依然是你的家。”

最后一幕,少年微笑起来,他手臂上的文身渐渐褪色,变成西装革履的稳重男人,他说:“家月,抱歉。到了最后,我没能找到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黄家月轻声问。

“快十年了吧。”大婶算了算。

黄家月闭上眼睛,说:“拜托您一件事,如果有一天他回来这里,请不要告诉他我曾来过。”

这一年,她三十五岁,他长她三岁,三十八岁,应该早已在异国他乡结婚生子,为人夫,为人父。

年少往事,再怎么放不下,也应该放下了。

可心中的痛,近乎将她的三魂七魄都撕碎。

归之,归之,可惜他和她的归处,不是同一处。

黄家月坐上回程的公交车,屏幕上在播放黄家驹的演唱会。二十年了,美人迟暮,英雄白头,唯独年少时听过的歌曲,永远流传。

黄家驹出现在屏幕上,光着上身,打着耳洞,头发愤怒地竖起来。

可是当他开口,却又是那样动人,歇斯底里的背后,藏着缱绻的温柔:“走遍千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公交车正好行驶到人来人往的旺角,在这老旧的歌声里,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她第一次来香港的情景。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

没有什么时刻比这一刻更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红尘滚滚,爱别离,怨长久,这座城市的黄金时代和她那绝望而又美好的青春期一起,逝去了。

繁华和辉煌,悲欢和离合,终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

其实绿亦歌写的每一个文,真的 都很喜欢。

最喜欢的是《阿难,阿难》还有《江南无所有》

后来绿亦歌伪抄袭事件,与爱格也解约了。微博也再没有更新过,就蛮遗憾的其实,我一直在等她的新文。

(已完结)我的男朋友是个富三代,在一起三年,我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今天他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向我求婚,我却吓得拔腿就跑。

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被逼的。

3年前,我高考落榜,一时脑残就去报名了女团训练营。

还没出道,就被公司的大老板看上了。

他的助理和我说,他家老板有个恋爱想找我谈谈。

我吓得六神无主,连夜找经纪人商量对策。

经纪人却说,傅淮很有钱,很霸道。女朋友很多,换得很勤,最长的没超过三个月。

如果我拒绝,有可能被封杀,欠下巨额债务不说,父母兄妹还有可能丢掉工作,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

我一害怕,就答应当他女朋友了。

心想,忍忍3个月很快的。

傅淮不但没和我分手,还打算和我天长地久。

我从求婚现场一路逃到了小秋家里。

三年时间,小秋已经转行当了作家。

她看到我出现,很是惊讶。

“傅总不是今天求婚么?”

“我拒绝了。”我苦着脸,想到拒绝傅淮的后果,肝儿都颤了。

“有种!”小秋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屁股还没坐热,门就被敲响了。

“是傅淮。”小秋透过猫眼,向我汇报。

我躺在沙发上装死,但手机震个不停,最后实在是怕了,才慢吞吞接起。

“出来。”电话那端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不要。”我很有骨气地拒绝,表示自己也是有原则的人。

“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冷冷的威胁,让我肝颤不已。

小秋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要不,你还是出去和他把话说清楚吧。”

我要是有胆子和他说清楚,也不至于和他在一起3年都没分开。

“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小秋继续劝我。

我看着小秋为难的表情,很不情愿地起身出去了。

门外,傅淮满脸怒容地瞪着我。

我还没张嘴,他就扯过我的手腕,将我拉进了电梯。

一路上,他脸色都很冷,我闭紧了嘴巴,之前想好的说辞,我吓得瞬间忘光光。

谈了三年,就怕了三年。

他沉着脸将我扯上了车,然后一路飞驰,将我带到我们居住的别墅。

别墅的花园里,还有摆放着他为求婚精心准备的气球和鲜花拱门。

但我无心欣赏,只能垂着头研究自己的脚趾头。

他却一把将我推至墙角,用一种壁咚的姿势逼我面对他。

“不想嫁我?”他沉着声,表情很凶狠地问。

“嗯。”我壮着胆子与他的眼神对视。

过去的三年我很少敢直视他的眼睛,如今想到婚都拒了,索性豁出去了。

“不嫁我,想嫁谁?”他托住我的下巴,问:“梁岩吗?”

我肝又开始颤了,脸也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没……没有的事。”我对梁岩的那点小心思,早在答应当他女朋友的那一刻就放下了。

他捏起我耳边的一缕细发,轻轻揉了几下,低沉的声音落在我的耳旁,“那是为什么?”

“我不喜欢。”我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将憋在心里三年的话说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问:“不喜欢我这么高调地求婚吗?”

我摇摇头,咬了咬牙,“我不喜欢你。”

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他本就长得严肃,五官拎出来单看,精致又完美。

但组合在一块,就莫名让人害怕。

尤其是冷着脸的时候,能给三岁孩子吓哭。

我在他无声的逼视下,硬是生出了些许孤勇,不要命地重复了一遍,“我……我不喜欢你。”

“开什么玩笑。”傅淮很不自然地冷笑了一声,“不喜欢我,能和我谈3年。”

“被逼的。”我快哭了,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他十分鄙夷地看着我,右手还很轻俘地摸了把我的下巴,说:“你要不愿意,谁能逼你。”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傅淮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让林助找我,说有个恋爱要和我谈。”我强忍着泪水控诉。

想到三年前,我刚搬进这栋别墅,每天提心吊胆等他临幸的那段日子,我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答应他的求婚。

我又不是受虐体质,怎么会喜欢这般不知道尊重我的沙猪男。

“我那是追求,懂不懂!”傅淮很不服气,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哪有追求人,让助理出面的。

我当时年纪小,但又不是傻。

他那个做派,明显就是威胁:敢不和我搞对象,我就杀你全家那种!

而且我也喜欢过别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态度。

傅淮最初对我的感情,绝对称不上喜欢,最多只能是玩弄。

即便现在,他排除万难要和我结婚,我也不认为他是喜欢上我了。

而是觉得我既蠢又乖,比较好拿捏罢了!

我只是装傻,又不是真的傻。

他这种渣男的花花肠子,我早就洞悉了。

傅淮见我盐油不进的样子,很是恼火,但是又不想用三年前那招逼我就范,那样太打脸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吞吞地开口,问:“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啊?”我惊了,很不解地问:“你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喜欢你吗?”

“……”傅淮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耳旁。

我恐慌地看着他拳头上渗出的鲜血,问:“需要叫家庭医生吗?”

傅淮表情阴森地盯着我,不吭声。

我叹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陆医生打电话。

陆医生就住隔壁,拎着医疗箱晃晃悠悠就到了。

他一看到傅淮手上的伤,就冲我大呼小叫起来,“姑奶奶,你又怎么招惹他了!”

之前我拒婚逃走时,陆医生就在现场。

如今我重返现场,傅淮手又受了伤,也难怪他会认为是我的责任。

我没回他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表情阴森的傅淮,“既然医生来了,我就先走了。”

“好。”我得了大赦,撒腿就跑。

跑到一半,我又回去了。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傅淮看到我回来,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依旧很冷:“回来做什么?”

“我来收拾东西。”我指了指二楼的方向。

在这里住了三年,虽然一直把自己当客人,但该有的生活用品一件不少。

这些东西要是重新花钱买,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在一起这三年,他送我的礼物不是豪车就是豪宅,拿去变现都麻烦。

但我假装没看见,抬头挺胸跑上二楼,将自己的衣服包包全部装进行李箱。

下楼时,陆医生已经给他的手上好药,包扎好了。

见我一个人拎着行李箱,陆医生很友好地表示:“我开车送你吧。”

这里位置挺偏的,估计也不好叫车。

傅淮脸更黑了,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冷冷道:“我的女人,轮得着你送么?”

“对不起,我们分手了。”见他要送我,我自是不肯。

转头对一旁的陆医生道:“还是你送我吧。”

陆医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傅淮,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走吧。”

就这样,我和陆医生在傅淮的死亡注视下走出了别墅。

我站在院门口,等陆医生回家取车。

傅淮站在我的身后,不咸不淡地嘲讽:“陆岩有女朋友了,而且他也不喜欢又蠢又笨的女人。”

我懒得和他废话,想到以后都不用再面对他这张冷酷吓人的俊脸,他说啥我都可以忍!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傅淮顿了顿,接着说:“这栋别墅送给你,不想结婚也依你。”

“谢导有部新戏要开拍,我推荐你去演女6号,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出道。”

“除了哦,你就没别的话和我说吗?”傅淮很不爽地质问。

“有,”这时陆岩的车开了出来,我转身朝傅淮挥挥手,“再见!”

说完,我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苏苏!”傅淮咬牙切齿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肝有点颤,拍了拍陆岩的肩,“快开车!”

陆岩很配合地脚踩油门,飞驰而去。

后视镜里,傅淮那张充满怒意的脸,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靠在座椅上。

我让陆岩将我送到小秋家楼下。

停好车,陆岩将行李箱从后备厢取出来,递给我。

我礼貌地道谢,正准备离去。

他却突然叫住了我,问:“林苏苏,你和傅淮闹分手,是因为韩琳吗?”

陆岩惊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不知道韩琳?”

“很出名吗?”好歹我也是曾经半只脚踏入过娱乐圈的人,她要是红我不会不知道啊!

难道是傅淮的前任,和我一样倒霉,还没出道就被他给‘豁豁’了!

我握紧了小拳头,心里将傅淮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算了。”陆岩见我状况外,不打算给我科普了。

我也不想问,回家可以问百度。

但凡她在娱乐圈趟过,都会留下点痕迹。

“那再见吧。”我朝他招招手,扭头进了楼。

小秋见我拎着行李箱出现,下巴都快惊掉了,“我的小祖宗,你和傅总真吹了?”

“嗯。”我很自觉地推着行李箱去次卧,说:“我要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

“不是吧,你和傅总这么久,他连分手费都不给的吗?”小秋大惊小怪地叫着。

我白了她一眼,说实话,傅淮礼物还是送过不少的。

但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什么天上飘着的告白气球,包下整个西餐厅给我唱生日歌,还总跑调,知道我不会开车还送我豪车,送我的三栋豪宅,一栋在美国,一栋在海南,一栋在上海。

害我去办过户手续,还得自己倒贴机票和手续费。

因为穷,手续至今没办成。

至于他送的那些名表钻石啥的,他说怕我弄丢,锁保险柜里了,我也就试戴了一次,再也没碰过了。

圈子里有钱的富二代多了,他这种做派的,我能忍到三年才分,绝对是天使!

想到这里,我眼泪都出来了,翻出手机微信余额给她看,“我就3000多点。”

刚卖完惨,微信突然到收到一条转账信息。

“喔豁!20万零3000千了哦。”小秋不怀好意地笑了。

我很有骨气地拉黑了对方。

“他要是真心给,就应该支付宝转账!”

“有种!”小秋服气了,转身去给我拿被子。

晚上,躺在床上,一时无聊就去看了眼支付宝。

果然那20万不是真心给我的。

有钱的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我用手机搜了一下韩琳。

结果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我又在名字后面加上了傅淮。

出来的有用消息不是很多。但一张3年前,机场送别的照片夹杂在通稿里。

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照片里的狗男人就是傅淮。

他是去机场送人的,送的还是个女人。

照片只拍到女人的背影,看不到脸。

应该是娱记偷拍的,画质非常之模糊。

小秋说傅淮认识我之前,绯闻满天飞,换女人如换衣服,说不定这个韩琳只是众多衣服里的一件?

不过,他为啥和我搞对象后,就不换新衣了?

难道我的性价比最高?!

这时,支付宝传来一条新消息。

“把我加回来。”是傅淮。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这人很有原则的,分手后就要断得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否则和绿茶婊有什么区别。

“给你三分钟,不加回来,我找叔叔阿姨了。”傅淮威胁。

居然想找家长打小报告,都快30岁的老男人了,要不要这么幼稚!

“我会和我爸妈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去年春节他死皮赖脸地要上门拜年,结果哄得我爸妈当场就想嫁女儿。

我哥更是一口一个妹夫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叫。

“那麻烦你和叔叔阿姨说清楚,我们之间,是你单方面甩了我。”

傅淮回完消息,又补了一句:“对了,我求婚被你拒绝的视频,顺便也给叔叔阿姨欣赏一下。”

太贱了!这种阴招他堂堂霸总也能想得出来。

我气得想锤死他!结果支付宝里可用的表情包太少,根本无法表达我的的愤怒。

退出支付宝,打开微信,将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一连发了20多条拳打脚踢大猪蹄的表情包后,我的愤怒值终于下降了一丢丢。

冷静下来后,我有一丢丢后悔。

毕竟他还是挺不好惹的。

万一他发起火来,派人把我抓回别墅,玩起囚禁梗怎么办?!

心中胆怯,但人不能怂。

否则就会像三年前一样,被他压得死死的,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啦!

我将手机扔在床上,假装淡定地去上卫生间。

出来时,正好撞见了小秋。

“你手机一直在响。”小秋指了指我的房间。

“诈骗电话。”我面不改色。

“骗子打的是微信视频。”小秋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挺敬业的。”我脸有些挂不住,垂着头往卧室钻。

小秋很认识趣地没跟上来。

傅淮这家伙居然给我发了5条视频请求。

我怕他受刺激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立即回了条晚安的表情包给他。

我索性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从别墅换到了小平层,不知道是不是床太硬,这一夜,我睡得不太踏实。

醒来,我第一时间看了手机。

与傅淮的聊天框安静如鸡。

我也没在意,起床洗漱后,出门买早点。

小秋是个夜猫子,喜欢熬夜码字,生活作息极不健康。

买完早点,我喊她起床。

她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打开了房门,我推她去卫生间。

“快去刷牙,一会儿开饭了。”

不一会儿,小秋出来,我热情地给她递豆浆油条。

她咬了一口油条,狐疑地看着我,“你突然变这么殷勤,我有点害怕。”

“你家缺不缺保姆?”我讪笑,被人猜中心思,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觉得我像是能请得起保姆的人吗?”小秋鄙夷地看着我。

“你不是说写小说比经纪人赚得多吗?”她当初找我辞职时,可是自信满满地表示,将来成了大神,卖出影视,要请我当女主角的。

“是呀。”小秋理直气壮,“当你经纪人每月7500,写小说每月7600,可不赚得多吗?”

她埋头给自己剥了个茶鸡蛋,给我提建议:“你要是不想和傅总好了,可以去找个工作。”

“我才高中文凭,能找什么工作呀?”我很气馁,当初不应该跑来当什么练习生,应该听妈妈的话,去复读考大学。

这样,我就不会被傅淮这只大猪蹄子看上了。

也就不会三年都出不了道,导致现在一事无成。

“餐厅洗盘子,马路捡瓶子,超市收票子,这些都可以做啊!”

“……”姐好歹也是趟过娱乐圈的人,出道失败后,就只能做这些么?

再说,万一餐厅洗盘子碰见傅淮和现女友来吃饭怎么弄?!

马路捡瓶子,被傅淮的意大利皮鞋踩一脚,多尴尬!

超市收票子,傅淮的现女友要临时加一盒计生用品,我给找零么?

我越想越觉得这些工作我不能做,恶狠狠地咬了口包子,“要不,你教我写小说吧?”

听了我的话,小秋直接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这个能力教会你,我需要日万才挣7600一个月。”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不服气地将她手里的鸡蛋抢了过来,“你小说写不好,那是你没有恋爱经历,我就不一样了,前男友就是我的素材。”

小秋呆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和傅淮这三年,算得上恋爱经历?”

“怎么就不算了,好歹他也是个霸总,不比你凭空想象来得强。”

“那你打算写什么?写你被傅淮宠了三年,却在他求婚时一脚踹了他?还是写你们同床异梦的三年时光?”

“你怎么说得我跟个渣女一样?”我不服。

“你不渣吗?”小秋站起身,拿走了一个包子。

收拾好餐桌和厨房,我回屋拿起笔记本,准备搞事业。

和傅淮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其实没多少可写的。

全是和谐内容,搞不好还得蹲监狱。

难道,真的要去超市当收银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我刚打开求职网站,我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苏苏,出大事了,你快回来一趟。”

“出啥大事了?”我问。

昨晚傅淮刚威胁过我,我怕我这次回家是自投罗网。万一他找了我爸妈还有我哥来会审我,我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是咱妈出事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你快点回来!”我哥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

我一听是我妈出事,也没啥心思找工作了。

到了家,全家人都坐在客厅等我,傅淮不在,我松了口气。

“咱妈怎么了?”客厅里没有我妈,我只好问我哥。

我哥看着我,欲言又止地说:“你还是问咱爸吧。”

“爸,咱妈咋了?”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

点击下面链接进专栏可以看全文。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tfboys橙光游戏在线玩免费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