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以前的游戏却很熟悉的人突然忘了名字字,是一款07——12年的上帝视角战车闯关游戏,望大佬解答❤

盖勒特·格林德沃xMoD哈利

又名同一個设定如何再骗一个黑魔王

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成为老魔杖的主人后,曾有一段时间,总在同一个地方醒来

第一次是发生在偷窃魔杖后嘚当天夜晚。

那天他的心跳很快有点像童年时顶着风在多瑙河畔奔跑,有点像少年时违规点亮德姆斯特朗长廊上的灯又有一点像,1899年轉眼即逝的夏天只有一点。但无论哪一种都是狂喜中掺夹苦涩。

他连夜从皮尔森的郊区转折五次终于幻影移形到布拉格的麻瓜旅馆裏,雨水并未滞留他的敏捷在眼前的妇人发出尖叫前便射出了夺魂咒。魔力仿佛被仗尖从体内拖拽而出形成向外奔涌的浪潮,接下来嘚记忆更改顺利得不可思议

他把魔杖插在衣物胸前的里格,向房间走去终于确定他拿到了圣器本身。

盖勒特想自己必当是靠着床头便被躯体的疲惫卷入昏睡他醒来的时候仍然是坐着的姿势,胸廓中的心跳依旧快得惊人他低下头,看到了攥在两手之间的老魔杖正在昏暗的环境下发着银色的光。

他迅速地站了起来打量着四周。这里并不是旅馆的房间过分空旷、过分单调,连颜色都是单调的灰远處只有隐隐约约的都铎式建筑,比例怪异的屋檐和裸露在砖层外的木架都只是深浅不一的灰

戈德里克山谷。他想一个他并不能称之为熟悉的地方,却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开心的两个月——改变人生的两个月

但他也确定他昏睡前仍然在捷克

道路的尽头有人向他走來隐没在薄雾中只剩下一道瘦长轮廓。步速不快两手张开,手上没有魔杖这是盖勒特陌生的,近乎脆弱又无害的姿态直到对方终於站在他的面前,被盖勒特威慑的仗尖停止在了不长不短的距离

“你是谁?”盖勒特问

“这是什么地方?”陌生人问

他们的问题完铨同时地出现,无可避免地落入沉默眼前的陌生人衣着怪异,他的身量不长也过分瘦削,这让他身上应当是羊毛打成的浅色套头衫显嘚空洞下沿覆盖在一条无论布质和颜色都极其怪异的长裤上,踝处往上折了几圈才露出鞋履磨损的皮面

他的头发。盖勒特惊叹地发现居然向着所有角度生长。

对方一直环顾着四周连身子都跟着转动,似乎丝毫未被年轻人伸出的魔杖影响但也同时几乎故意地不把目咣对上。

“我相信这里是戈德里克山谷”盖勒特先一步回答,为引诱对方的视线看向他

“戈德里克山谷?”陌生人的声线惊讶并非鈈解。显然是一位巫师但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戈德里克山谷?”

他的视线终于诧异地看向盖勒特同一瞬间,老魔杖被挥动了一下:“摄神取念”

没有。盖勒特发现他脑中什么影像都没有。

对方仿佛未受丝毫冒犯回答了他先前的问题:“我叫哈利。”

他笑起来時眼角有些明显的细纹看上去比盖勒特年长而疲惫,在他三十岁的早年但他显然没有像年轻人般报复对方一个摄神取念。相反除却奣显的黑眼圈和轻细的语调,他看起来足够温和

于是盖勒特把魔杖垂在身侧,保留地说:“你可以叫我盖勒特”

哈利的眼睛眨了眨,凱尔特式的弓唇愉快地往两边舒展露出一个明显的笑脸,连绿色的双眼都变得更为真诚在盖勒特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偅复着:“所以戈德里克山谷。”

然后他醒来丝毫不记得这怪异的梦。

第二次是二十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最后一天

老魔杖已然成为了怹的一部分,他在中欧的决斗中赢了十三位巫师每一位都比他更黑暗、更年长和富有经验。他终于在欧洲的巫师界崭露头角开始拥有縋随者,哪怕对方的忠诚只是对圣器而非盖勒特本人

27岁的他是世故而迷人的,斡旋与欧洲小国复杂的世袭关系中用他金色的发为无知嘚人编织出更多的梦,用他蓝色的眼蛊惑更多贵族的供养但他同时也是年少而鲁莽的,依靠着力量挑战着对手,所以当他再次清醒在那仿似戈德里克山谷的地方时他下意识地抽出魔杖。

而就在他使用荧光闪烁的一瞬四周的景象突然急速下沉,灰色的烟雾趴伏在地面叒同时往上升越高的地方颜色越浅,直至深灰变得纯白昏暗变得刺眼,细长的土路变得光滑、平直、宽阔远方甚至传来蒸汽鸣笛和引擎的交和。

盖勒特着迷地看着这宏伟的空间变形法随后他发现,他也是认识这里的

被德姆斯特朗驱逐的青年,在更年轻的时候并未獲得幻影移形的执照于是他曾像麻瓜一样,从法国人的船上自加来出发穿越英伦海峡抵达伦敦。执着浅色的票根口袋里还装着零星嘚英镑,从这里启程前往戈德里克山谷前往1899年的夏天。

“盖勒特”声音从他前方传来。

哈利坐在唯一具现的长椅上依旧是同样的毛衤长裤,依旧是同样疲惫温和的语气依旧是与五年前毫无变化的嘴脸。他的双手仍然空落随意地搁在两腿之间:“我未想你来得那么早。”

“这里是什么地方”盖勒特意有所指地问。

“你杀了人”对方肯定地说。

盖勒特的眉毛上挑视线却骤然落在手中的魔杖。他當然不是第一次使用黑魔法老魔杖对各类耸人听闻的咒语有着良好的适应性,就像无论握住它多久依旧固执地散发凉意。今天或许不昰他第一次杀人但却是第一次用老魔杖施展死咒。魔力像既往无数次般向前涌去绿光却比这更快地到达目标。决斗台下的掌声太大怹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响亮得惊人——对力量的敬畏,同时期待

“你听上去知道很多事。”盖勒特说

“或许,我还可以告诉伱更多”哈利的声线轻微,当中却无恐惧和批判

盖勒特向长椅走去,随意地坐在哈利身侧他的姿态放松,几乎刹那便往后瘫靠上了椅背头侧往对方,湛蓝的双眼对上哈利时都是极其清澈的真诚:“而我的确很想听”

哈利似乎是被青年放肆的举动取悦,他注视着对方的视线都带着趣味:“当然随意一些,我十分欢迎你的到来圣器的主人之一。”

这是我眼中死后的世界”他说。

盖勒特并未答話也未转移目光,只是又挑了挑眉甚至是认同般颔首,直到他发现哈利只打算说那么多了

“真的?”盖勒特反问语气中的惊讶毫無造作,当然他眼中突如其来的审视也丝毫无伪。但他依旧把话题继续下去:“完全和我一开始看到的不同——类似博格特”

绿色的眼睛闪过赞叹,年长的巫师说:“博格特你显然是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学生。但有一点我并不能清楚看到你眼中的景象,远不如你看到峩的一般清晰”

“因为你已经死了。”盖勒特陈述道又眨了眨眼睛,苍白的蓝色当中细细碎碎的都是为自己的确凿而铺满的光

“而伱。”哈利如此回答“真是该死地聪明。”

他也像盖勒特般向后靠在椅背上头亦向后倾斜,视线落在似有若无的天花上现实中的国迋十字车站应当是玻璃的穹顶,和伦敦永不会晴的天空盖勒特的视线扫过对方的侧脸,他的疲惫是明显的一如他的赞叹是真诚的。

他顯然知道他却不认识他。

“死亡是怎么样的”青年问,无礼又突然但他的声线里只有纯粹的好奇,他把手肘撑在膝盖上上身的重惢向前转移,撑着下颌头依旧往身边侧去,于是当哈利的目光落下时便直接落在对方仰视的眼神里。

“你不害怕”哈利反问。“我鉯为你们这一类的人多少都会害怕死亡。”

盖勒特并没有纠结在对方的“这一类人”上对方的身份是他更感兴趣的:“我不会恐惧一切注定会发生的事。但我想知道死在老魔杖下是什么感觉?”

哈利的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你以为我是什么?”

盖勒特耸了耸肩提议道:“老魔杖的受害者?”

对方的笑容一直十分真诚即使理应是嘲讽的笑时,都比起盖勒特自己的显得更温暖、迷人和宽容

怹可能是死太久了。盖勒特这样想然后他听见对方回答——

“猜得足够近了。”哈利说话语却甚至带些恶劣。“我会告诉你的当你嫃的需要知道的时候。”

盖勒特醒过来丝毫没有这荒诞经历的记忆。

第三次应当是1915年的仲夏

他带着他的追随者,从柏林到华沙又从華沙,南迁到了罗马尼亚的森林脚下是巴尔干火炉蒸腾的热气,四处是仿佛末日降临而开始逃窜的麻瓜

末日。盖勒特想巫师界有这個名词吗?

31岁的他是坚定而沉着的他开始拥有一些只忠诚于他的追随者,拥有一份更为具体的计划拥有一套更能惑众的说辞。他们把迉亡圣器的标志挂在胸前他们说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盖勒特甚至惊喜地发现麻瓜正试图自己毁灭自己一切都恰如其份地继续着。

所以当他再次从“戈德里克山谷”醒来后便自觉抽出魔杖往前走去,直到四周再一次变换成白得刺眼的国王十字车站

“今天我可是未缯杀人。”盖勒特回答

他们的年岁已逐渐相似,对盖勒特而言这依旧是一个新奇的体验魔法总是有无限的可能性,他转动着手中的老魔杖思考着圣器与眼前的巫师。

“这听上去像是在告诉我你昨天杀了不少。”坐在长椅上的巫师抬头看着他仍然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盖勒特边向他走去边说:“事实上,是这五年间的确不少。”

直到坐在长椅上才侧头看向哈利:“显嘫抵达这里的条件模糊不清。就像现实中我会失去和你交谈的所有记忆非常有趣的魔法。”

他的金发已长散落在肩部,而落在前的幾缕有时会挡住他的视线,然后投影到瞳孔中的影像便会被撕成无数片形态怪异的轮廓他觉得这种视觉很有趣。

“你不能透过提问获嘚这个答案盖勒特。”哈利的手在腿上蹭了两下才转过头去看着盖勒特反问:“你前几天还在杜丁西,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那是斯洛文尼亚最南端、最细小的城镇,即使细小却离布达佩斯足够近了,近到连跨境的幻影移形都不会惊动任何人但盖勒特依然宁愿绕道烏克兰也不曾踏足匈牙利的边境,那一片生养他的土地

匈牙利的巫师嘴角依旧有不曾改变的笑意,眼前落下的金发在脸上投下绵密的阴影他身上开始有一种初生的倦意,和开始坚固如寒冰的一部分隐隐地、悄悄地在在那明亮的笑容下透出。

“我们这种人永远回不了家”盖勒特回答。他的态度似是随意语气似是无所谓。但五年时间足以让他知悉这个只存在于地狱边缘的巫师脸上挂着的疲惫也足以讓他生出一点同样的疲惫。不多只有一点。

哈利看着他重复:“我们这种人”

盖勒特的食指指着对方,说:“经历过战争的”又把掱指指着自己说:“准备开始战争的。”

哈利的眼神闪烁却没有说话。

盖勒特的身子突然完全向哈利的一侧侧过去令他整个上半身都囸对着对方,语气认真地陈述:“任何巫师界都不曾爆发过大规模的内战,而你和现在正在巴尔干天知道哪里挖战壕的麻瓜士兵一模一樣”

你甚至不是这个时间人。”

对方却只是注视着他嘴巴张了张,依然没有说话一段时间后,他把双腿往前放了半步令上身更罙的滑落在椅背上。他仿佛比既往更为放松了

“你们这种人都异常敏锐。”这是足够取悦盖勒特的回应了

“我们这种人?”这次轮到怹反问

“黑巫师。或许还有白巫师”哈利耸了耸肩,右手比划了一下说:“你知道的,那些认为自己在为更伟大的利益奋斗的人”

盖勒特笑了,不掩饰算计和狡猾的笑语气充满活力和劝诱:“那你能告诉诚恳的黑巫师,更伟大的利益成功了吗”

哈利看着眼前仍舊年轻的黑魔王,他不曾见过他更多是从邓布利多的口中,丽塔·斯基特的笔下。他显然是智慧的、危险的、富有魅力的。哈利曾把他想象成弗雷德式的幽默,却发现他的幽默只是用来包裹一种固态一种漆黑的、肆虐的、不曾安定的固态。

一个有人性的黑暗哈利想。没囿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我只会告诉你,我想告诉你的”他终于回答。

盖勒特挥了挥手仿佛并无所谓:“麻瓜已经开始自我毁灭了。峩开心得像过圣诞哈利,即使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对未来依旧充满希望。”

他的微笑亲切语调从容,如果不是一直注视着哈利的眼睛幾乎和寒冰一样的色泽一样的温度,甚至连眼角的纹路都未曾加深

哈利几乎是突兀地、冷硬地说:“我并不是在你的战争中战斗的,格林德沃”

然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在过白的空间中蔓延哈利已经皱起了眉,手指扣在牛仔服粗糙的布质上

所以的确会有战爭。”终于盖勒特·格林德沃轻声说道,带着一种怪异的轻盈,甚至是被抢去玩具的孩童般的天真。“而我现实中甚至不会记得这段对话,这十分不公平。”

第四次是1919年的浓冬。

他站在战败的德国边境身旁是一个破落的孤儿院。他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哭声正试图从战亂后的孤儿中辨别出那些魔力强大的麻瓜种,却突然被一个冲出来的女孩打断大概五、六岁的年纪,牙齿零落甚至连对父母的思念都表达不清,只是抱紧她第一个接触到的平面盖勒特双手钳着她的肩膀从自己的腿上扯离,但女童依旧不断哭泣甚至在他冷淡地注视下樾发大声,他用手指擦去对方掉落的眼泪直到烦躁占了上风才转身离去。

麻瓜显然没有再继续相互残杀的打算他不无可惜地想。他的計划应该继续了

盖勒特这次醒来后特别迅速地从“戈德里克山谷”抵达“国王十字车站”,他甚至连魔杖都不曾抽出直到他坐在长椅仩,双脚舒展一手像老朋友般勾过哈利的肩。

“你好哈利。”他说“想念我吗?”

“不太”对方如实回答,他们因为盖勒特的动莋而靠得比以往都近哈利侧目便是他雅利安式高耸而明显的颧骨。“你显然心情不太好”

盖勒特盯着他们眼前空旷的视野,轻声说:“我今天看到了一个麻瓜女孩孤儿。”他搁在哈利肩上的手并未用力似乎难掩疲惫。

“麻瓜打算把他们拖到同一个地方住——孤儿院让他们离开父母之后再离开一切熟悉的东西。麻瓜甚至还把领养信息写在每一版报纸上”他短暂地停顿后又补充道。“三千多个孩子像商品一样。”

“而你担心当你销毁国际巫师保密法后。”哈利的语气温和却肯定。“麻瓜会这样对待我们的孤儿”

盖勒特终于轉头注视着他,脸上没有笑意甚至连唇周的肌肉都显得僵硬,他们离得很近巫师的声音一定很低,因为即使落在耳中都几不可闻:“峩可以预想到更坏的

他们各自有数十秒都没有说话,直到盖勒特故意换了话题:“我一向并不太担心有魔法的孩子他们拥有全世界朂好的教育。”

盖勒特终于极细地勾了勾唇角说:“当然。”

“当然你们霍格华兹也很好。”他谦虚地补充道语调却真诚,甚至怀念

他把手自然地收回,往后靠在长椅上若非双手过于规整地搁在腿上,就仿佛既往每次一样:“奇怪的是我想,我曾经和一个我熟悉的人有过同样的对话”

“他现在应该在霍格华兹执教——极其聪明的头脑,非常强大的巫师”盖勒特的声音很轻,身体没有移动丝毫连呼吸的起伏都显得细微。“讽刺的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孩子,我很难想象他会是位好老师”

“邓布利多教授是霍格华兹最好的咾师。”哈利指出

盖勒特的呼吸因那名字而极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视线左移只刚好隐隐勾画出对方的轮廓,他的声线依旧十分浅:“當然你什么都知道。”

这次轮到哈利侧过身子绿色的双眼自那老土的圆框眼镜后观察着他,没有张嘴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过于清澈即使疲惫,却依然清澈足以让盖勒特轻易分辨出对方的未言之语

“是他告诉你的。”盖勒特肯定道瞳孔紧缩。“为什么”

“因為——”哈利张了嘴,话语却并非立刻奔涌而出当声音终于传达时便显然并非原意:“我曾是他最喜爱的学生。”

即使这句话本身映射嘚信息很多盖勒特却只是,下意识地笑着说:“他的审美一直都不太好”

随后他在柏林的居所睁开了眼,只记得女童的哭声

第五次昰1926年的四月。

43岁的盖勒特拥有足够忠实的追随者把群山的碎石变为高墙,岩壁变为堡垒他们在阿尔卑斯中获得庇护,巨山的阴影落在紐蒙迦德苍白的外壁里面每一层被魔法折叠的空间都装满了他的囚犯。当他穿越那些错综复杂的长廊时疯子们叫嚣的声音便伴随着他,直到他抽出老魔杖在他们所有人的囚室刻上“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直到再当他经过同一条道路时听见那些人低声地念着“为了更偉大的利益”——这句口号比夺魂咒更强大,就如同真正的疯子一般

他是意识到他有一些不太仁慈的追随者,每天被拖出去的躯体和┅些他连样子都未见过的囚徒。但这时他也会像被他囚禁的人一般默念:“为了更为大的利益”

“你看上去变了许多。”哈利说

“而伱依旧是这个样子。”盖勒特回复他的声线由衷。“我希望你说的只是样子”

黑魔法必然会在使用者身上留下痕迹,即使那是由老魔杖施展的盖勒特已明显比哈利衰老,原本金色的头发已几近纯白肤色灰暗,血管明显双眸却依然湛蓝得仿佛多瑙河水,即使十二月嘚凛冬却依旧有活水在冰层下涌动

“不止外表。”哈利如实地说“你看上去很危险。”

盖勒特笑了声音因岁月而变得低沉而隐约嘶啞,他的左手伸展在对方身后的椅背上:“而你明知所有是注定会发生的”

绿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扣在身前的十指,并未评价对方言语Φ细微的讽刺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只见过那些已然疯狂的。我不曾见过一个逐渐步入疯狂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轻浅:“这不是我最好的经历”

黑巫师依旧把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苍白的视野,没有丝毫被对方的话语激起的愠怒右手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怹的舌头先是顶了顶后槽牙才笑着说:“那你好好看着我,亲爱的为你短视的人生。”

他们谁也没看着谁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直到囧利向前倾把手肘压在腿上托着脸,才问道:“纽蒙迦德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人间地狱。”盖勒特评价道但很快地补充。“但至尐比你这里更接近天堂”

“别告诉我,他们到你出生的时候仍然没把它变成一个旅游景点”他说。

哈利只是摇着头说:“你知道我不呔可能告诉你未来的事”

盖勒特只是以余光回应他道:“你当然不会。但那是该死的阿尔卑斯山你知道的,阳光、雪山、还有几棵冷杉树不能更丰富。”

绿色的眼睛终于转过来注视着他不,盖勒特能感受到一种停驻在他身上低温的重量他在审视着他。

“或许有一忝你会逐渐喜欢上那个地方的,盖勒特”他听见哈利说,语调平直毫无抑扬但又不至于冰冷。“毕竟当你站得足够高的时候或许還能看见多瑙河的支流——”

盖勒特钳着对方的肩膀并直直往椅背砸去,他甚至来不及感慨作为亡灵而言哈利的体温显然更高锋利的湛藍便印落在对方吃痛的绿色眼神中。这是他们今天第一次对视也是哈利第一次观察到对方全然改变的外表,盖勒特的声音很低却极其鼡力地说:“不要论断我,哈利你从不曾论断我,那你永远、永远不要妄图审判我

然后他松了手,站起身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伱要去哪里?”哈利在他身后喊道

“任何地方。”他大声地喊回去并满意地发现至少自己的脾气未曾改变丝毫。

他一直走离开哈利樾远,四周的雾就越不稳定直到白色沉降成灰色的戈德里克山谷,他又走得更远一些雾气变得更为灰暗,变成了德姆斯特朗的长廊

蓋勒特终于忍不住抽魔杖。

然后他自纽蒙迦德的顶层中醒来看着阳光落在墙壁上被咒语画成的字,自言自语道:“当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第六次是1926年的十二月,意外地和1919年的见面同月同日

盖勒特有一个有趣的计划。他难得和自己的追随者一样兴奋为即将成功的荒誕,为即将加入的不可预测的力量他顶着格雷夫斯的面孔穿行过美国魔法国会的大厅,向每一个致意的巫师打招呼麻瓜界街道极其萧條,他得以用最低的成本蛊惑更多的人——只需要承诺一个美梦就像那个叫克雷登斯的少年,他想他的妹妹一定是个默默然

然后他承諾食物、承诺力量、承诺一个“他们”的社会——承诺一个归属。他有时都惊讶于自己的文辞丝毫不用修饰地诱惑。

他以走在第五大道仩同等从容的姿态向长椅上的人走去

哈利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便已抬头,注视着他很久盖勒特便停在他身前,挑着眉任由对方先说話。青年的视线透过圆形的镜片落在那陌生的眉骨上直到那漆黑的双眸闪烁着近乎恶劣地嘲讽,他才肯定道:“盖勒特你到美国了。”

“嘘——”盖勒特把手指竖在唇前大步向哈利走去:“安静些,哈利要不然乐趣在哪里呢?”

他坐在青年身侧把右腿搭在上,语氣踊跃着活力:“这是个非常有趣的计划——即使你满脸写着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我不会记得的,不是吗至少它有趣得值得我的时间。”

哈利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

盖勒特转过头两侧的唇角上钩,格雷夫斯的五官和他丝毫不似唯独眉骨落下的阴影都足以落在深色的瞳孔里,遮蔽光芒他的声线轻微而恶劣:“你可以说你所有想说的,反正我都不会记得——就像你说的”

“无论你最后抓住的默默然是谁。”哈利强调甚至在陈述之下透着不解和几不可闻的惶恐。“那都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所有人放弃的孩子。”盖勒特补充他的语气依旧平缓而玩味:“悲剧的产物,甚至不值得一个完整的人生”

而哈利第一次清晰地皱起了眉,怹的声音比对方更低似乎在酝酿着懊恼:“你是这样认为的?即使七年前你甚至还觉得一个麻瓜女孩是值得的?”

盖勒特眨了眨眼變形术所致的漆黑双眸闪烁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灭至明又回归于混沌:“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哈利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哈利终于發出了近似嘶吼的声音但其实只是头两个音节,他很快便安静下去:“但那依然是一个孩子格林德沃!默默然再过二十年就会全部灭絕,不是因为你该死地达成了更伟大的利益而是国际巫师法终于该死地立法让所有傲罗清除每一个见过魔法的麻瓜的记忆。”

黑眸的巫師扯了扯唇角形成一个向下的弧度,没有什么笑意几乎是无辜,又几乎是不屑:“别那么感性哈利,我宁愿相信有些人身死以传火”

青年再未看着他,而是把自己的视线固定在眼前单调的景色上他的声音很轻,第一次主动转移了话题又仿佛自言自语:“你看到嘚还是戈德里克山谷吗?”

盖勒特醒在曼哈顿的清晨中继续向暗巷走去。

第七次是1927年的巴黎

他难得会喜欢一座城市,喜欢得足以让他咑算在这个地方举办一场盛宴他胸前的口袋放着一份精彩的演讲稿,老魔杖酝酿着一个绝妙的黑魔法盖勒特十分期待明天的集会,他迎着风的步调都显得轻快但首先他需要拽出那些数不清的跟屁虫——英国的傲罗、美国的傲罗、阿不思的学生。

阿不思喜爱的学生盖勒特想。他的审美依然那么可悲

“告诉我。邓布利多喜爱的学生都是你们这种类型的吗”

盖勒特从雾中醒来后很快便穿过曲折的土路箌达哈利所在的长椅,甚至比以往都快他的确很好奇,那满脸雀斑、目光闪烁的青年是如何每一次、每一次把同一个城市同一个计划吹残至他都怀疑自己的地步,令人印象深刻

哈利眨了眨眼,他上身的重心撑在双肘姿态放松,丝毫未被突然闯入的人惊动抬头的时候并未掩饰自己的疑惑:“我们这种类型?”

“鲁莽、奇怪、大意又没什么脑子。”盖勒特陈述道但他加了一句。“令人印象深刻”

青年的目光变得柔和,隐隐带着理解肯定道:“你说的是纽特·斯卡曼德。”

“我说的是你们。”盖勒特反驳

哈利的身体向后靠去,抿了抿下唇终于还是说:“我们也是勇敢、忠诚、执着,又不那么在意自己的生死的”

所有你不是的,盖勒特”他补充道。“鈈曾是、不会是”

“嘶。”盖勒特发出吃痛的声音他依旧笑着,就像纵容一个孩子把花园的杂草拔出后溅得身上满是泥巴般的笑容泹那双眸依然湛蓝得仿似凛冬将至。

“如果我是你盖勒特。”哈利说“我想我明天会小心一些。”

盖勒特是被胸前细微地刺痛唤醒的他低下头,发现是血盟之匙的棱角他又想了想,把它从颈部取下放入口袋中

第八次是第七次的一天后,巴黎和纽蒙迦德的距离

盖勒特穿越过“戈德里克山谷”的空地。这次他走了很久依然未抵达纯白的幻境。

他显然是惊讶于他对这个只待了两个月的地方原来如此熟悉甚至连阿不思屋后的植被上五颜六色的花在他的眼前都是深浅不一的灰色轮廓。

他自那次见到德姆斯特朗的长廊后便质问过哈利,这到底是不是他眼中死后的世界而哈利只是笑着回答:“你还活着,盖勒特”

但他又说:“这些都是你的记忆,某些难得特别有感凊的部分被老魔杖抽出来填补空缺而已”

当然不是实话。盖勒特想但对方从来不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早”他嘚四周开始变得浅白,都铎建筑皆变成高墙哈利坐在他面前的长椅上,和昨天丝毫没有区别“我不太习惯如此频密地见到你。”

盖勒特双手张了张做出一个无可奈何又完全无所谓地表情:“你知道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当然我一直觉得你可以。”

哈利并未回答他嘚意有所指他两手环保在胸前:“发生了什么让你来的这么快?”

“血盟不见了”语调平直,没有焦虑也没有恐惧他只是在陈述一個已知。“事实上在和你交谈的这段时间中,我相信亲爱的纽特已经把它送到阿不思的手上了”

青年挑眉,食指一直在手臂上轻点:“你觉得他会拿它做什么”

“当然是摧毁它。”盖勒特露出一种无趣的表情“这首先才是为什么它能被创造出来的原因。”

他的语气荒诞却每字都透着嘲讽:“我本以为也就这样了。”

哈利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姿势却未改变,只是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时间在倒数了”

“终于。”盖勒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有预感接下来我们会见到对方很多次。”

“你看盖勒特,才是那个决定我们见媔的人”

然后是三十年代的开始。

他宣告了面向全巫师界的战争

他的追随者在身后高声呼喊他的名字。盖勒特甚至不太知悉自己的姓洺被一群人说出来时是怎样的音节他只是不断地填满着纽蒙迦德的囚室,直到再高深的变形咒都无法空出更多的空间时他们便把一些囚推入阿尔卑斯中,直到巨山的阴影完全将他们隐蔽

他的确见到哈利很多次,在老魔杖闪过绿光越多的下午他甚至有时会连续几天看箌对方。

1934年的时候他说:“麻瓜难得有些聪明的血统是强盛必然的道路。”

哈利会问:“你就不害怕那是另一个末日吗”

“那只会是麻瓜的末日,我很期待”

1938年的时候他说:“我见到了德国的元首,你看上一点都不惊讶”

“这听上去不是称赞。”

1939年的时候他说:“紐蒙迦德打算加入麻瓜的战争第一批今晚便会抵达波兰。”

哈利的表情僵硬但他依然问:“你知道霍格华兹的厄里斯之镜吗?(Erised)”

“欲望之镜(Desire)你们霍格华兹的人并不擅长字谜游戏。”

对方的双眼闪过极浅的笑意但语气依旧毫无起伏:“显然不是。但我的意思昰——照一照你的嘴脸盖勒特,照一照你现在的嘴脸”

1941年的凛冬,他说:“我打算撤回东线上所有巫师”

“太多了,哈利他们传丅的火已足够让纽蒙迦德永远不再有寒冬。”

1942年的开春他说:“麻瓜的武器和巫师界的叛徒,他们甚至没有办法幻影移形”

127个。我覺得我比较想复仇。”

1944年的仲夏他说:“血盟被解开了。”

最后一次是1945年的初夏

他对前往去见哈利的道路已然熟悉。这么多年无数個夜晚他身边的景象有时会从戈德里克山谷变为德姆斯特朗的长廊,又有时是从格雷戈罗维奇的魔杖室变为纽蒙迦德的顶层更多的依嘫是戈德里克山谷。

但无论哪一个在遇上哈利的瞬间便会化为单调的国王十字车站。他终于相信“眼中死后的世界”不过是庞杂的记忆Φ的随机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也不尽然是没有意义的。

但今晚显然不同——明天便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公示于全巫师界的决斗日,离诺曼底登陆不到一年,前几天德国终于投降。昏睡之前他还在清点着从柏林幻影移形回来的追随者哪些或许生存,或许死亡的躯壳盘算着怹还能从各国的魔法部的监狱一次带回多少人。

直到他发现四周的环境不曾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准确来说,是他不认为他熟悉比戈德裏克山谷更为陌生。哥德式的尖顶顶着灰暗的雾不断往上伸展而当他向右看去,只有一道明显的、涌动的灰雾不似道路平直,比虚无實在更像是一条奔涌的河流。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般哈利从道路尽头向他走来,两手张开没有魔杖,带着同一样的问题向他走来:“这是什么地方”

“你看上去并不是太担心明天的决斗。”哈利并未质疑对方的回答而是转过身去面向那形似河流般奔涌着的雾。

盖勒特背对着哈利看着另一方向的建筑,一边说:“我总不能太担心阿不思的决定有时我会怀疑我并未真正认识过他,而我显然不理解現在的阿不思”

“借口。”对方如此评价道

“好吧。”盖勒特妥协道他的语气轻柔,夹着一些仿佛只会出现在回忆中的口吻“我嘚一部分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销毁血盟,永远无法原谅写下决斗书的他”

“我甚至去找了一只默默然企图避免这一切的发生。”他總结道

“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哈利依旧没有转过身来,却突兀地说:“他总会做最正确的事。”

“或许”盖勒特同意道。

他的笑嫆一只都并不真诚即使他已然苍老又疲惫,他却依旧坚持笑着:“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真的看见你——你确定依旧不告诉我死在老魔杖丅是什么感觉吗”

哈利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没有说话。

盖勒特终于笑出声这次却多少带了些许认真:“哦不,你的表情告诉峩结果比这更糟糕。”

“好了哈利。”盖勒特往来路走了两步“我想我今天会希望早一点清醒,毕竟这是我准备多少次都说不来的洅见”

直到他仿佛彻底进入迷雾中,身后才传来哈利的声音

“盖勒特。”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看到的是国王十字车站吗”

怹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因为那是我,人生改变的地方”

“你眼中所看到的每一个死后的世界——都是你的人生曾经被改变的地方。”

“告诉我哈利。”他的声音嘶哑得仿佛夏天一闪而逝的蝉鸣“我会死去吗?至少一些(Will I die, just a little?)”

然后盖勒特·格林德沃走向黑雾,也像走向破晓。

真正的最后一次,是53年后的一个暴雨天如同93年前他从格罗戈维奇的魔杖室偷走老魔杖般的暴雨天。

死亡到底是一瞬间的倳情即使不是在老魔杖下。

当他的视线终于对焦记忆也寻找到同样的轨迹运输回他的脑海里。

“你很老了盖勒特。”他听到有人说声音熟悉,疲惫而温和“或许我现在终于乐意告诉你死在老魔杖下是什么感觉了。”

国王十字车站依旧白得过分。

而那个一如93年前般年轻的巫师正坐在同样未变的长椅上看着他

“哈利·波特!”盖勒特的声线苍老,带着长久缄默的嘶哑。“你现在应该满不列颠地再找那疯子的灵魂碎片”

哈利耸了耸肩道:“你当然什么都知道。”

盖勒特没有移动也没有像以往一般坐在长椅上,他只是保持着距离觀察着青年。他年迈的身体已然佝偻、僵硬却不动摇,他问:“你见到阿不思了吗”

哈利抬头,认真地注视着对方浑浊的瞳孔似乎過了一段时间,才衡量出一个对方真正想要的答复:“他远没有你来得频密”

“我会告诉他你试图阻止伏地魔摧毁他的陵墓。”哈利继續陈述道“而他会坚持那是你的悔恨使然。”

年老的巫师终于笑了笑但这动作明显使他疲惫:“他还是如此固执?”

“当然”哈利吔笑了。“远比你固执”

然后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那你现在会像童话一样,像面对一位老朋友一样面对死亡吗”

盖勒特挑眉:“你可不止是一位老朋友。”

青年的手一直在裤袋里摸索着什么直到盖勒特话音落下,才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魔杖一如对方53年前失詓得那支:“我还是你以前的魔杖未成的主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对方身上施展咒语。

直到弯曲的背脊开始变得笔直头发从灰暗变嘚金黄,视线从浑浊变得清晰——岁月开始倒流盖勒特终于像既往那么多次般坐在对方身侧,第一次看清对方眼中的世界

他们的长椅其实一直在两个月台之间,而他们正对的那一边已经停靠着一辆冒着蒸汽的火车

“你要我上去?”盖勒特指着眼前的列车说他的声线巳回复年轻时无畏的活力,和不可一世的鲁莽

他湛蓝的眼神观察着青年,对方毫无表示于是他肯定道:“你甚至不知道它会带我到哪裏?”

哈利摇头语调和缓:“我永远不会知道。”

对方绿色的双眼一如既往近一个世纪般温和而清澈:“我当然可以猜,盖勒特我想那可能是你眼中死后的世界,或者是德姆斯特朗或许是戈德里克山谷,或许是纽蒙迦德——甚至是1899年的夏天

盖勒特盯着他,眨了眨眼恶劣地说:“听上去都不是什么让人想死去的地方。”

哈利把他牵离长椅直到引导至第三车厢的车门才放下他的肩膀,转过身正對着他说:“那我给你一个承诺——一个你可以再次看到多瑙河和阿不思的世界。”

盖勒特站在车厢前几乎因为对方的承诺而露出笑嫆,那是一种毫无岁月痕迹的笑有一些张扬,有一些恶劣有一些疲惫——与战火无关,只是狂喜的余韵他的声音轻柔,一如既往一般轻柔:“那你呢哈利。我会再看到你吗”

“你知道的,阿不思永远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哈利没有回答对方的疑问,他往前走了一步左手放在对方的背上,几乎似是一个未闭的拥抱“而你,盖勒特最终都会选择和他一样的选择。”

他温和地推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直至盖勒特踏上了车厢的台阶,他又用力地把对方彻底推了进去

“但如果你一直做着正确的决定,我想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然后盖勒特这次终于睁开眼睛,仿如新生

正打算写ADHP的笔者打开了GG的生平介绍,然后拿了本来要给ADHP的设定写成了GGHP现在ADHP没梗了。

CP很冷但是我发電发得很嗨,爱您们

最后文集里面的国王十字车站哈利的设定都是一样的MoD。所以您可以把他看成单独故事也可以看成一个All哈的莫比乌斯环。

OOC得不得了有点贵乱要素,很长慎入

大明星许佳琪在她二十九岁正当红时突然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

喻言在录音的休息间隙一边喝水一边随手刷新闻,就看到媒体铺天盖哋的各种通稿:有的无凭无据地“合理怀疑”许佳琪出国结婚生娃去了;有的说许佳琪腰腿受伤没办法在舞台上继续跳舞所以干脆谢幕了;还有的说她精神崩溃得了重度抑郁症已经不得不住院治疗

挺荒唐的。喻言几乎是没有停顿地滑过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接着手机锁屏扔在了一边,咬着吸管猛吸了一口温水放下杯子重新走进录音棚拿起耳机戴上。

闭着眼在心里给音乐伴奏默默数拍时喻言想起了许佳琪的脸。她于是就着那张脸录完了新歌

喻言与许佳琪在THE9解散后其实没太多联系,也没有再合作过什么许佳琪走的还是现役偶像的路,而喻言却已经慢慢转成了solo歌手——她原就出过歌也更喜欢唱歌。喻言到现在仍是不怎么习惯发自拍营业但偶尔有时间想起上微博时她也会习惯多看一眼许佳琪的近况,仅此而已

和许佳琪最后的微信停留在前年的开头,那是团队解散的第一年过年许佳琪对她说新年赽乐呀喻言,祝你的新专辑大大大火!还带了一个狐狸笑嘻嘻的表情她就认真地回复她新年快乐,未来的大明星许佳琪我看好你。

许佳琪又追了一句:你可真官方啊!不过还是借你吉言啦

喻言回:官方的真心也是真心啊。

就这四句话来来回回看也没什么结果。喻言隨手把手机丢进包里想了想之前看到的新闻,她又重新翻出手机再次点开许佳琪的微信。

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

最近身体还好吗紸意休息。

喻言盯着对话框沉默半晌这种事她始终不是主动的一方,因而突然主动谈起什么都好像很奇怪而且那样的问句就好像她自巳也和媒体一样八卦似的。

回头问问她身边的人好了喻言又收起手机。

同事团员。室友关系还不错却不怎么联系也不怎么见面的朋伖……喻言想不出更多的词来形容她和许佳琪的关系。也不需要更多吧她想。

直到喻言晚上回家那时天色已经不早,喻言远远就看到停在自己家门口一辆眼熟的车看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又没戴眼镜就眯起眼睛凑近多看了几眼,直把司机看得摇下車窗对她探头

“喻言啊喻言,大忙人你可算回来了等你好久,请问你手机是摆设吗”

对方举着手里的手机对她晃了晃,看上去十分鈈满

“戴萌老师,啊……手机不好意思我没看……”喻言恍然大悟地翻出手机,果然好几条微信和电话大都来自戴萌,扫了一眼信息大意是我在你家楼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有急事非常急十万火急之类她略略一读就又把手机塞回包里。

现在自然是问当事人比较快喻訁一边说一边走到与戴萌坐着的位置平行,她稍稍弯腰与戴萌对视却无法克制地望向戴萌旁边的那张熟睡的脸。

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的囚是许佳琪

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那一瞬间喻言又联想起上午看到的许佳琪消失的新闻她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我靠原来把大奣星拐走的人是你啊?!

戴萌下车时关门很轻她又往里看了一眼许佳琪,这才站定面向一脸懵的喻言

“你不爱冲浪我也不怪你说话难聽。”戴萌收了过往嘻嘻哈哈的样子挺严肃的:“下午许佳琪公司发声明我估计你也没看。”

没等喻言掏手机戴萌已经把自己手机递叻过来。

「许佳琪经纪公司正式发表声明:旗下艺人许佳琪由于身体原因暂别舞台」

“身体原因啥身体原因啊?”

喻言只看了一眼标题就侧身越过戴萌又看了一眼车里的许佳琪。至少从外观上来看还是完整的、没缺胳膊少腿;如果是跳舞引起的腰病腿病也算常见许佳琪向来为舞台很拼命,普通伤痛也不至于到让她离开的地步除非……特别特别严重。

戴萌一把拽住了直愣愣地绕过她就要去车里检查许佳琪身体的喻言

“你先听我说啊急什么,你是医生吗”

喻言站住脚沉默了。半天才轻轻问:“很严重吗”

“说严重是挺严重的……泹也不是不能好。所以我这不是带她过来想办法了吗”

“……带她找我?那我也不是医生啊……”

“——不是身体问题”戴萌打断了喻言。“是精神问题许佳琪有癔症。”

喻言摸出手机就要百度戴萌按下她的手。

“诱因应该是心理压力过大和突发的精神刺激吧前┅阵网上不怎么太平,许佳琪受了挺大影响简单来说她现在没了些记忆,已经不认得很多人了本来之前她公司也没太在意,结果这两忝她接连失明又听力出问题情绪反复失控,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但你也知道她现在上升期也不适合去那种……精神类医院或者被传出找惢理医生,所以私人医生建议我尽可能带她找一个她还能认得的人陪陪她说她不是慢性的应该有机会这样慢慢痊愈——我可是花了好久財让许佳琪相信我是她姐姐不会害她。”

“……姐姐”喻言打量着戴萌。

“不然还是哥哥吗”戴萌瞪眼,似在埋怨喻言的关注点不对勁“真亏我能把这么长的病症描述说出来,好吧其实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现在简直倒背如流。”

喻言很快明白了为什么戴萌会这么说

“我先带她去了我们那儿。我们队里有几个和她一直关系很亲的可我带她见了一圈人,她都不记得了昨天到今天我又带她去找了几個你也认识的——”

戴萌看了一眼喻言,斟酌着说:“正好离得近我就先去找了……曾可妮。可是许佳琪看起来很害怕和曾可妮拥抱┅直往后缩。我就赶紧把她带走了”

喻言看起来没有太多表情,似乎没什么波动戴萌赶紧继续说:

“刘令姿那时候也在,远远就掏出個小恐龙逗她让她捏半天,还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话你知道吗我都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刘令姿……可是许佳琪完全不记得刘令姿和她的小恐龙了——她甚至都记不得自己也有一只。刘令姿当时眼睛就红了一圈我走之前她还悄悄拉住我欲言又止的,可最后还是啥也没说”

“今天上午我又约好了时间去找了孔雪儿。那可真是长久的沉默和尴尬光弱弱叫了声kiki还没说几句话呢孔雪儿自己先吧嗒吧嗒掉起眼泪,媽呀结果把许佳琪的情绪一下子也激活了她本来就情绪不稳还控制不住……最后俩人一起在那哭,给我吓得赶紧和孔雪儿拜拜了安抚叻好半天呢。”

“最后……我这不就来找你了么等你等得我们大明星都睡着了。”

“我……大概希望不大”喻言认真听完,小声说“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我懂,我配合你来”

听到许佳琪的奶声,戴萌赶紧抓着喻言的手腕一起走到副驾驶边拉開车门许佳琪睡得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喻言一直看她觉得许佳琪就和之前平常时候没什么两样,困倦时软得不行是个撒娇鬼。但喻言又见她睁大漂亮的眼睛到处转了转伸出手却找不到戴萌、神情瞬时多了些慌乱喻言忍不住在她眼前伸出五只晃了晃发现对方毫无反應,这才有了实感:戴萌说得不假许佳琪现在是真的看不见了。

戴萌一边捞过许佳琪到处扒拉的爪子抓着握紧一边小声说着把喻言往湔推。喻言一个踉跄差点压上许佳琪赶紧撑住了座位靠背。她瞪了戴萌一眼回过头再看许佳琪时,手就不由自主摸上了她的脸她实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她反复删除的微信消息一样此刻就只剩无言。

许佳琪被吓了一跳她微微躲闪着捏住了那只覆上她脸颊的手,却没有立刻甩开她先是握住了喻言中指和食指的指肚,然后慢慢地越抓越紧越握越多直把她两根手指都握在掌心。她顺着那只手的掱指指骨一路向上摸到手背上突然翻转过来握紧了那只手心。

许佳琪的脸上渐渐展露出了笑容似是欣慰,似是安稳似是依恋。她没說话却伸直了手臂对喻言敞开了怀。

喻言回头看了看戴萌见戴萌睁大眼睛张着嘴点头如捣蒜,她就靠过去轻轻抱了抱许佳琪

“你知噵自从kiki生病以来我多久没看到她这样笑了吗。天哪这到底是什么奇迹”戴萌一边碎碎念一边在喻言面前踱来踱去,“还说什么好久没联系没见面结果许佳琪就只记得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喻言有些恍惚。这实在超乎她的意料“接下来怎么办?”

“哦對差点忘了正事那就要看我们的大歌手能不能稍微抽出点时间了,我每天……或者每隔两天把她送过来你陪她待俩小时行吗权当帮助恢复了。”

“不用这么麻烦你就把她留在我家吧。有时间你就过来看看她”

“??这么痛快的吗?你不忙?你确定”

“少啰裏吧嗦的了,什么忙也不如人好好的重要啊新歌我已经录完了,其他事情就更不重要了我心里有数。”喻言十分利落地已经扶着许佳琪一只胳膊准备扶起她来了“对了戴萌老师,你把医嘱什么的告诉我一下其他注意事项如果有的话也跟我说说。我都记下来”

是一洳既往认真可靠的喻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许佳琪能记得她真是太好了。

从前几年组团开始人气一路飙升之后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喻言自己搬出来住蛮久了她一个人住着有很大客厅的两居,专门留有一间客房虽然除了自家母亲没怎么招待过谁。她把许佳琪安顿箌了那间卧室戴萌也有一起帮忙,许佳琪这会儿乖极了除了像小孩子一样一直抓着喻言的两根手指。她们没费什么劲戴萌感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使劲儿拍她的肩,“太好了看来终于找到对的人,你是不知道之前这家伙有多难搞”

送走了戴萌,喻言躺在自己床上开始失眠

一开始她不放心,借着上厕所去许佳琪那间看了两次后来实在睡不着,她又走进去给许佳琪掖了掖被子便随手拿个坐垫、背靠着许佳琪的床坐了下来。她握着手机却无心刷任何app愣愣地看着屏幕被摁亮又暗下去,干脆又扭头用它照起了许佳琪的睡脸来光线昏暗,映得许佳琪的脸也明暗交替的

许佳琪憔悴了不少,眼睛也有些肿大概之前哭过不止一次。能想象到不能让这个臭美的狐狸照镜孓看到自己的脸,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失明啊

之前都没能仔细看她的脸。喻言有些怔怔地看着屏幕暗下去也没有再点煷,与其说是看着许佳琪不如说是开始放空。一整天的信息爆炸之后她终于有机会放空了。

谁能知道她和许佳琪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僦成了这种情况呢

可许佳琪为什么偏偏记得她?

喻言开始努力回想几年前她们朝夕相处过的那段日子——都是些不能再普通的日常和與其他人的相处没什么两样,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被独一无二记住的线索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印象,关于她与许佳琪互相对彼此有那么些哽特别的感觉的时刻为什么呢,是不是这个病其实是越处在病人内心边缘的人反而越不会被忘记,如果是这样反而能够说得通了

所鉯就算不是她喻言,也可能是其他的任何与许佳琪不够亲密却被保留在了心上的朋友

只是无论如何,仅仅想到“有被她保留在心上”这┅点就竟让人有点脸上微微发热。

还几乎与“失去记忆却唯独还记得我”有着不相上下的暗自欣喜

喻言早晨是被麻醒的。她不知什么時候就趴在了许佳琪床边枕着胳膊睡着了醒来时胳膊沉重、失去知觉。她想要试着甩甩胳膊终于发现手被许佳琪握着。她抬头看着許佳琪睁着眼望着她的方向,已经在床头不知坐了多久

许佳琪歪了歪头,问那嗓音带着微微沙哑,温柔又甜腻许佳琪尽管眼睛看不見,但大概是感觉到了握着的手的动作吧

喻言一时间有点发愣。只觉捏着她的那只手又拉着她晃了晃

“你怎么在这里就睡下了啊。是被我迷住了吗”

“要认真补觉哦。好不好嘛”

撒娇的,可爱的体贴的,亲密的

不像是对“存在于内心边缘的人”的样子。

喻言得承认她有一点动摇。

在难得的空闲时间里喻言认真查了一些资料失明和听觉障碍都有机会随着病情好转而恢复,这让她稍微宽心;还囿似乎在这种病症里情感夸张也是存在的。只是不管怎么看许佳琪也不只是情感夸张这么简单说起来许佳琪正常的时候不是更喜欢故意夸张吗?喻言都能回想起她那个样子的声调和表情根本就不是现在的这种。

喻言沉默地关掉了网页

不知不觉许佳琪已经住到她家好幾天了。喻言渐渐开始习惯了一些事

比如早上起来要先帮许佳琪化妆。这人从第一天早上起来就开始嚷嚷着要化妆“想让你看到我更恏看的样子嘛”,她晃着她的胳膊撒娇直把喻言晃得头脑空白。许佳琪刚开始还会自己上护肤后来干脆甩手不管全都交给喻言,喻言吔就认真帮着补这补那许佳琪劲头上来了还会追着她的手假装要咬,直到喻言反手捏住她的脸蛋她才老实一些一场帮忙生生成了孩子氣的追逐战。

再比如做菜的时候许佳琪一定要亲手给她围上围裙喻言自然无法拒绝,就手把手地将那围裙带一边一条放在她的手里可昰许佳琪并没有站起来,对她招招手喻言猛地意会,便不由自主地低头弯腰让许佳琪坐着也能帮她围好——完事儿许佳琪还拍了拍她嘚头,“这还差不多”她说。眼里全是笑好像闪着光,漂亮又温柔

许佳琪会在想去卫生间的时候红着脸扯她衣角、然后又吵着把她嶊开不让她进来帮忙,会借着搂住她的脖子偷偷亲一口她的脸颊会在两人都坐在沙发上时不经意就挪过来蹭蹭她,或坐或躺最喜欢攀著她的胳膊、脑袋靠上她的肩膀,随意找一个话题就开始说笑

喻言真的没见过这样的许佳琪,她几乎难以招架又不敢推开她。她们哪怕之前在一个宿舍也没见许佳琪跟谁腻成这样,何况许佳琪在各种镜头下明明是帅气飒爽的酷girl现在却完全就是娇气小公主,就好像是對专人才会有的专属模样她们现在的种种简直太像小情侣了,而且是相处多年的那种自然又甜蜜,以至于喻言甚至不断地开始自我怀疑:真正失忆的难道是她自己她和许佳琪说不定以前就真的是……情侣呢?所以得病的其实不是许佳琪而是她正在被治疗的也是她?

朂可怕的是喻言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讨厌这样

她觉得自己都快得癔症了。

但只有唯一的一点:许佳琪从来不喊她的名字

在最开始许佳琪逞强要自己摸着去卫生间、结果路上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疼得嗷得一声蹲下来却又不小心撞到头生生给撞出了眼泪。喻言闻声从厨房跑絀来吓坏了,赶紧蹲下来又看又摸

“你倒是叫我一声儿啊傻瓜,叫我就马上来帮你了疼不疼啊?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也没等回应,喻言就直接上了手结果发现许佳琪竟然嘴巴一撇哭起来。

“怎怎怎么了那么疼吗我是不是太使劲了?”喻言傻了手悬在空中揉也鈈是不揉也不是。

许佳琪哭得伤心一抽一抽的,好不容易才自己缓过来她紧紧抓着喻言肩膀上布料的手有点颤抖。

“我、我现在……嗚……想不起来你的名字……”许佳琪抽抽噎噎地小声说又猛地抬头:“但是……但是你不许告诉我!我一定要自己想起来。我记得的吖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一定记得的那么重要的……我一定记得的。你等我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一定想得起来……”

——也许从這个时候就已经有征兆了不是吗,喻言想她那会儿只关心许佳琪的脚疼不疼脑袋疼不疼,许佳琪不让她说名字她自然乖乖答应着闭口不訁只能更加把她盯得紧以防她再逞强受伤。

直到这一天大概是一周后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许佳琪带着肉眼可见的迫不及待在沙發上习惯性地歪头靠着她的肩,一并揽着她的胳膊又正好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她摸索着捉住了喻言的一只手腕仰起脸眯着眼冲她笑,像一只傻狐狸

“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

许佳琪微微鼓起嘴巴朝着喻言的方向突兀发言。大概是半天没听到回应她又扯扯她的衤袖,有些不好意思、娇滴滴地小声唤她一句——

她把脑袋埋到她胳膊里扭来扭去半天又抬起头,嘴角弯起来

“你看,我就说我能想起来的吧”

“我就是这么爱你呀。”

喻言没能躲开那个正正贴上嘴唇的吻

她有些僵直地抱着许佳琪的身子,却觉得怀中空无一物

她這一刻才终于恍然大悟:她曾想了这么久、假设了那么多种可能,却偏偏漏了这最简单的一种——

她的软萌可爱不是对她

她的奶声奶气鈈是对她。

她的娇气害羞不是对她

她眼里的笑意、日常的依恋和不时的心疼都不是对她。

她对就算失去记忆也一定要想起这个名字的坚歭与倔强不是对她。

许佳琪与对他人完全不同的那一面不曾对她。

却胡思乱想、自作聪明像个傻瓜

“她好像把我当成别人了。”

喻訁歪着脑袋夹着手机她小心把胳膊从许佳琪脑袋底下抽出来,观察着她没有要醒的迹象才又慢慢从沙发上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对面嘚餐桌旁坐下来捂着手机低声继续说:“什么折什么的。我没听清男的?”

“……是吴哲晗吧女的。吴哲晗把她甩了她们交往蛮哆年。”

戴萌思考了一下字斟句酌地简洁说明。

喻言挑了挑眉“你怎么一开始不说。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吗那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么。吴什么的她人呢”

“吴哲晗出国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但为什么是你接手了?你和许佳琪关系好到能照顾她下半辈子”

喻言没咑算嘴下留情。戴萌也因此沉默了比刚刚更长的时间就在喻言以为那边信号不好或者已经挂断了的时候,手机那头才又传来戴萌的声音

“是我自己愿意,也是吴哲晗托付的而且既然医生那么说,我相信许佳琪会好起来的……”

喻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已经敏锐哋从戴萌长久的沉默和犹豫的回答里得到了更多的解读。她分不清戴萌到底是和吴哲晗关系更好还是和许佳琪关系更好对此她也并不想哆说什么;而吴哲晗和许佳琪似乎并不是单纯一方甩了一方这么简单,可是那个吴哲晗究竟有什么苦衷、又是为什么两个人最后成了这个樣子这和她喻言又有什么关系?

“……喻言你要是觉得不痛快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把许佳琪接走。”

“我不痛快得想打人”喻言咬著牙说。捏得手指关节啪啪作响

“行。”戴萌叹了口气“我明天过去立正挨揍。别打脸就行……”

手机砸在木制餐桌上发出咣当一声響喻言一个激灵、视线又转向沙发上睡着的许佳琪。许佳琪似乎听到了懒散地翻了个身,扒拉着沙发靠垫又好像觉得不舒服一样又偅新翻过身来,胳膊在空中挥来挥去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的样子,眉毛也紧紧皱起来

喻言对这种被好友唐突欺骗的感觉还没能消除。她不想再管了反正明天戴萌就会过来把人接走,可看了半晌她还是又挪了过去、蹲下身子抓住了那只手腕接着许佳琪的另一只胳膊就順势搭在了她的脖子上、进而死死地搂住。许佳琪像是这才放心了一般蹭了蹭她,呼吸逐渐恢复平稳气息弱弱地打在喻言的下巴。

“幾年不见你这偶像当得是有多累啊许佳琪”

“当初组团也没见你这样儿啊……虽然,好吧那会儿你就挺能睡的”

“没通告没练习的日孓一觉能睡到十一点啊你记得不。”

“就趁现在赶紧都睡回来吧也挺好的。”

喻言伸手帮她重新把遮住一边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掱就停在了她的脸上。

喻言想自己从刚刚到现在各种动作的条件反射只不过是因为她得把许佳琪完好地交回戴萌手上罢了。不然如果真嘚因为各种声响吵到许佳琪睡觉不知道会不会因而加重她的病情;不然如果刚才她不过来抓住她,许佳琪可能会睡得一头栽下沙发碰到茶几边角、万一碰坏这只狐狸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估计等眼睛恢复视力后得追杀她十八条街。

喻言盯着许佳琪的侧脸

戴萌一早就到了喻言家楼下。可喻言纠结到最后最终没让她进门。

不光如此喻言这回连门都没开。

「我找错门了吗不会吧不会吧」戴萌敲门没人应絀去又转了一圈,看看没走错地方坐回车里给喻言发微信:「难道你不在家?大清早的怎么没人开门」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戴萌老师」喻言靠在许佳琪的卧室门边拿着手机打字回复她毫不犹豫挂掉了戴萌突然打过来的电话,继续在对话框里输入:「许佳琪还没睡醒你會吵到她」

「那你开门打我两拳也行,我说真的喻言我都准备了外伤药过来的你倒也不用客气」

「你就这么讨打?不是我就真这么暴仂?那我倒也不那么想满足你嘿」

喻言还是被戴萌逗得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她还是没办法真的和戴萌生气。还能怎么样呢不也就这样了嗎,当初什么都没问接下来的明明是她自己又哪里能怪得上戴萌呢,而且戴萌也未必知道会这样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半天也没回复絀来个一二三,喻言又发了一句:「等许佳琪好了你得请我吃饭就这么决定了,一路顺风啊戴萌老师我这就不送了」

这就开始明晃晃地趕人走了行吧。戴萌最后望了一眼喻言家窗户重新发动了车。

喻言从楼上看着底下戴萌把车开走但不一会儿她又收到了戴萌的一条語音:

「许佳琪和吴哲晗已经分手快一年了,跟你和……那谁差不多的时间都过去挺久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许佳琪为什么会把你认成她,但如果如果你心里总不舒服,还是尽快喊我去接人吧对不住你」

「对不住啥呢,戴萌老师你可真奇怪我当然会让你来接许佳琪但鈈是现在。」喻言也发了语音那声音已然是平常的喻言了。「你就揣好钱包等着请我吃饭吧」

喻言开始试着在家里穿高跟鞋了。

她其實不知道许佳琪为什么会把她认成吴哲晗她们很像吗?喻言还去网上搜了一些照片甚至一些直播不像,一点也不像哪里都不像。

喻訁又回想起她刚见许佳琪的时候许佳琪是摸着她的手于是她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可还是不得要领退一万步说,就算手嫃的比较像、那难道是能摸得出来的吗!

但是不可否认,比起刚来那两天许佳琪还会偶尔突然情绪爆发和经常耳鸣听不到人讲话现在她已经好挺多了,喻言每天都在认真记录她的变化她们相处的整一周后许佳琪就没有身体症状和情绪爆发了,等到第二周的最后一天許佳琪甚至能主动“回忆起”那个名字了——那正是喻言越发觉得她们的关系像小情侣的时候。

所以至少“被当成替身”的方法对让许佳琪恢复来说是有用的喻言拿着笔在本子敲了敲,如此断定甚至是可以帮助她恢复得更快,而这才是当前最需要完成的事情

臭美大辣椒许佳琪怎么能一直失明呢。她可不同意

看完了这几天的“许佳琪变化记录”,喻言总算重新理清了头绪和许佳琪相处的几天竟让她差点迷失了最重要的目标,这太不像她喻言又想了想,在本子上认真写写画画起来——目标:帮许佳琪恢复正常她顺手画了个狐狸脑袋。

顿了顿又添了一行小字:顺便吃穷戴萌老师。

喻言在外面都没穿过这么久的高跟鞋这不过是为了让许佳琪再站起来抱她的时候有┅个小小的向上角度——那应该是许佳琪最习惯的、对方的高度。还好她和那人没差多高喻言想。许佳琪这几天又好转得十分明显那麼她也得把这个替身尽职尽责地做到底才对,否则半途而废就得不偿失了——喻言甚至还特地去烫了个大波浪

许佳琪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依然看不见偶尔听不清,失忆已经对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她也没再失去最近的记忆。她几乎就已经和普通人生活没有差别除了她还是和喻言过分亲密,她拉她的手喊五折随着那声称呼一并的、是许佳琪时常的撒娇腻歪,偶尔叉腰装凶也常体贴周到,还曾甜蜜誘人愈发让人觉得小女友派头十足。

喻言也没想到对许佳琪的各种习惯形成对她来说竟变得如此轻易好像她真的就成为了“五折”一樣。她甚至觉得这种相处的日子倒也普通安稳平平无奇挺不错。

今天是许佳琪住过来的第三十天

一个月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她與我相处习惯性地亲密其他的包括视力、听力跟记忆似乎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哦对她现在睡眠质量很不错,我把她哄睡再离开她都不會发现也不会半夜突然惊醒。

唉小傻瓜真的每次都憨得出其不意,她今天非要逞强拿东西、结果被摆在冰箱最上面的大盒牛奶砸到了腦袋估计不咋疼,就是撇着嘴委屈巴巴挺好笑的,她后来抱着那盒奶一脸愤恨地吸溜半天现在想起她那个表情我还直乐,等下要记嘚去把所有高处放置的东西全都收拾掉免得小傻瓜再磕到碰到。

今天是许佳琪住过来的第三十七天

到今天已经是抗焦虑药停了一周整。许佳琪没什么不适睡眠很好,情绪稳定视力听力没有明显好转。但许佳琪因为已经摸熟了我家的构造都开始边摸着走路边大胆地貼着墙跳舞了……她可真喜欢跳舞。最神奇的是她好像总是知道我什么时候在偷看她还会特地停下摆各种街拍pose,我实在忍不住、笑话她找不到正面镜头她就又气又急装要跟我翻脸,又是跺脚又是握起拳头打我下手很轻。她对失明的话题早就不那么敏感了嗯,情绪稳萣应该是好起来的征兆

……笔没水了。我才发现我怎么开始写成观察日记了还越写越长我是什么狐狸饲养员吗?这是个病情记录本来著可能狐蝶牌的哔哔机会传染吧。

今天是许佳琪住过来的第四十三天

许佳琪和昨天变化不大,听力还是时好时坏视力也没有恢复的跡象。我发现最近许佳琪发呆的次数多了一些之前我只当她是听觉问题,慢慢地我发现不是——她是真的在放空想事情偶尔对我会有躲避和敷衍的反应,这是过去没有过的许佳琪现在的任何细微变化我都能很快察觉了。她心里有事不方便对我说。不过我觉得不用太茬意小情侣还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呢。

对了她今天记忆恢复多了些,吃饭的时候突然问我还记不记得之前一起去新西兰度蜜月还好她看不到我的表情就自己手舞足蹈兴奋地说个不停,我却开始担心万一她突然发现我只是替身该怎么办我可以垫身高,可以换发型也夶概摸出了她和那位相处的一点套路,尽量不主动少说话但我永远不可能有她们之间的回忆和默契。不知道还能这样撑多久我希望能撐到许佳琪彻底好转,这样我的任务才算彻底完成她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开始不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把她留下来的吗

其实这几天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先不说这个月许佳琪比第一个月恢复得要慢很多我就想如果她真的痊愈了,视力听力也都恢复了会记得这段过往吗。会记得是怎样的呢我偷偷查了一些病例,说患者非常容易受心理暗示影响我就想她可能就算发现了我不是、也在不断自我暗示峩是那个人,毕竟她的安全感明显来源于那个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人

我也没什么可不甘心的。

今天是许佳琪住过来的第五十五天

许佳琪聽力、视力无好转。记忆无明显变化情绪……大概算是稳定吧。

我先发誓我真不是要故意闯到浴室看她洗澡许佳琪从没让我帮过洗澡,也不是知是自己害羞还是对我贴心她怎么知道我是真的不怎么敢看澡堂里的她呢。晚上我听着没动静以为她早洗完了才进去洗漱看箌她浑身泡沫地转过身,我吓得一愣就要跑结果被她满手泡沫地扯住了肩膀,后来不知怎么她干脆用手往我脸上开始抹泡沫玩起来我閉着眼站着任她乱抹,她抹到我的额头脸颊和耳朵……对就到耳朵,她抓着我的耳朵抹了好久好久先是随意地后又慢下来认真地。她為什么这么偏爱耳朵啊我甚至觉得耳朵要被她揉掉了,手法还莫名地奇怪摸完之后她就变得更奇怪了,表情复杂也不说话,我心想總归是我先闯进来不对给她道了歉我就赶紧跑出去。

可是你敢相信吗她自己在浴室待到半夜,我还以为她出什么事、又冲进去把她抱絀来——她竟然和着睡衣在浴缸里睡着了真把我吓得半死。还好浴缸里没水;还好,还知道穿好睡衣虽然被淋湿一大片。

今天是许佳琪住过来的第五十七天

情绪不够稳定。我和她都

1. 许佳琪发烧了。昨天几乎昏睡一整天今天才有了点活力是之前在浴室待太久了。峩的错我帮她脱衣服做物理降温,她原本还挣扎直到我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一下子没了平日的气势变得弱弱的乖乖的,只扭捏着讲了句“前面不要”……我天小傻瓜想啥呢她想要我也下不去手啊。

2. 许佳琪一整天没有对我叫五折的相关称呼我本以为自己对替身这件事已毫不介意,毕竟我以为我就只是为了让她赶紧好转而已直到我发现我竟能十分精确地说出她有多久没用那个名字称呼我。峩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担心但总归当下是有点开心。

3. 许佳琪爬上我的床用我的手……我丢,可我那一刻紧张得一直努力思考她唯一会記得的那人会怎么做现在想想真是太特么蠢了,我怎么可能会想出什么结果我又没亲眼见过。回过神来她已经在吻我的眼睛还在我聑边说了句谢谢。我特么的真的没听错吧外面雷声太大我不能确定。

可是她紧紧抓着我的肩膀、眼睛通红却拼命忍着不哭出来的样子更讓我心疼

借着替身之名与许佳琪维持着亲密的人是我。

一边希望她尽快好转、一边又只敢躲在这种不良关系里、拙劣模仿那个人的人也昰我

不知道明天以后会怎样。

可看这样她说不定明天就会好起来离开了,这么一想我竟越发放不开抱着她的手

她睁开眼——今天又昰看不到自己的一天。她已经习惯眼前一片黑茫茫很久了但还是会在每天早上发现这个事实时稍稍低落一下。她小小伸了个懒腰然后破天荒地在自己身边摸到个人。

真的是破天荒这可能是她住到这里来的第一次,除了第一天这人大概是趴在自己床边睡的以外真的是,把距离维持得足够好了

许佳琪于是翻了个身,朝向那个能摸到人的方向接着马上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嗯退烧了。”先是洎言自语跟着又问:“想吃点啥?我去做”

“几点啦。”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有点沙哑

“七点五十四。”她能感觉到身边的那人大概是扭头做了个什么动作接着十分严谨地回答她。“起床吗去给你拿衣服?”

她及时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再睡会儿。”停顿了一丅“再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那人乖巧应她的声音在许佳琪的耳朵里愈发清晰了。事实上从几天前——许佳琪自己也记不得是多少天——她就已经非常能够辨识出了:那人的语气、咬字、和似乎刻意掩饰却还是会不时脱口而出的带儿化音的北方腔调她都听得清楚明白。

她明明早就听明白了却依然寄希望于自己耳朵仍不好使;就像她明明早就该醒悟了,却依然沉溺在这段虚假的亲密关系中不能自拔

洳果不是那人正好在她洗澡时进来,阴差阳错地让她有机会亲手确认、确信了这个事实许佳琪想自己恐怕还会继续在这样的日常里停滞鈈前。吴哲晗确确实实已经离开她了她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却开着淋浴的水,使劲捂着嘴边哭边想许佳琪还以为自己会再次精神崩溃,可是血脉上涌、手脚也开始发抖的那个短暂的时刻她脑子里却在想:难为那人了难为那人无微不至了那么久,自己却还这么不争气

那人明明没这么像。穿高跟鞋走路声音很明显的好不好、那么疼那么不喜欢为什么要一直穿着呢还有以为烫个性感大波浪就会更像她了嗎。只是为了帮助恢复需要做到这一步吗这个方面稀里糊涂的直男感倒是有点像了,可许佳琪早已不想让那人像了

许佳琪不知道为什麼叫出一个名字会这么艰难,竟比她努力去回忆一个名字还要艰难得多她当然可以继续用某个称呼来掩饰这种冲突,却不可能永远这样越是挣扎着面向现实,就越发分不清——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她的安全感就已经全部可以来源于那人了?可那人却还在尽职尽责地“角色扮演”好像真的就只是为了让她好起来而别无他意,就连昨晚她主动贴过去、那人也不过是浑身僵硬地由着她来:那人不能够确定嘚回应便一句也不会讲。

如果要打破沉默就只能是她来开口

“……我好像能看见你了哦。”

她能感受到对面很大动作地急急转过身来大床都震动起来。又估计是在她眼前挥手试了好多次因为她能听到对方先是急促后又不断变化的呼吸。还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了半忝最后叹了口气。

“唉瞎说什么呢小傻瓜。是梦话吗也没再发烧啊。”

许佳琪依然朝向那边她觉得她应该是带着微笑的。因为现茬某个人终于愿意转过身子面对着她了吧

“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吗,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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