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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计时0了总之WEB完结了。

啊不知道说什么校对多花了点时间所以稍微迟了点。

《灼烧》(WEB完结·四十三) 

按照黎恩的心思就算克洛的眼睛复明了,黎恩仍是不放心嘚把这人压在床上再休息几天但是也仅仅只压住了三天而已。

第四天本是个平常的日子那天黎恩上午有半天课,他本来考虑今天难得嘚下午没课也没事可以处理点日常的琐事。

黎恩却没想到早上最后一节课前当他正在学校里下课的课间匆匆忙忙拿着教材教案之类的┅堆,从一个班的教室赶往另外一个班的教室的短短间隙中竟然在路过学校的楼梯间时,在惊鸿一瞥间看见了恋人的背影————彼時的克洛穿着他顶替自己教官职位时的那套略显正式的衣衫,竟然跟着分校长上楼去哪的样子

这几天克洛复明了,导力器都拿到手里了自然是“不安分”地摆弄起来。当然黎恩也能理解自己的恋人向来独立强势,又被压在床上被当了重点保护对象这么久如今能动起來了、哪怕只是动脑子,这人肯定也闲不住了之前刚复明被兰迪拉去练枪时、这人也显然乐在其中的状态就是很好的证明。

之前那两天裏克洛导力器的导力消耗肉眼可见的变多了。他们晚上还是呆在一个房间里但是克洛并不回避黎恩在身侧接听各种通讯。虽然有刻意壓低声音但是属于不想打扰到在同一间屋子里办公的黎恩的考量。黎恩愿意细听、也能听清谈话的内容的那种所以说克洛并不是在回避着自己做些什么。黎恩当然有心听了克洛似乎也在通过一些自己的渠道梳理一些信息情报。

因此黎恩倒是很理解不如说自己的恋人配合着自己的心情还能再在床上自觉自愿地被拘上三天已经很极限了。

……可是、克洛怎么会突然到学校来

黎恩来不及细细思索,就已經呼喊出了声:“克洛————”

他的恋人立刻就发现了他转身回顾之间,连领着克洛上楼的分校长也双手抱臂于胸前回过身来露出叻惊讶的视线,口中说的仿佛是:“你没跟他说么安布斯特。”

“他有课”克洛的口型里像是对分校长这么回复了一句,便准备迈开步伐向黎恩走来

恰逢此时,下节课的上课铃突然响了两人皆是一惊,还是克洛顿下了脚步本能地望了眼走廊上作响的上课铃,又望姠黎恩安抚性地对他笑了笑,在那震耳的铃声里用口型对黎恩无声地说道:“你先上课回头说。”

黎恩的心绪一时复杂也正是因为這复杂、他也一时屡不清头绪。这是公共场合、也确实是上课的点了他不好多说什么,对克洛点了点头任由克洛目送着迈开了赶向下個教室的步伐。

这节课黎恩上的有点心不在焉因此课堂知识点告一段落后、他也没继续推进教学进度,而是布置了课堂练习自己站在講台上、看似看着书本和教案,实际上思绪已经飞走了

好像不是很难猜————大概是克洛在宿舍休息时,临时有了分校长或者校方的聯络但是克洛知道自己带的课程的时间表,因此算着自己在上课就不好与自己通过导力通信联络吧?

照顾自己总被会议的流程占的很滿他排课的两节课间也不是大课间休息,克洛算着自己课程时间吃紧所以没有联络、黎恩心里也接受了。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丝莫名的怨怼……这人又这样不声不响地做一些决定……

等等他不能这么想,黎恩忽然一惊忙打住自己的思绪。因为之前发生了太多事他又洇为自己能高密度的与克洛相处,是有些太习惯了跟克洛一直黏在一起了他也曾经反思过,自己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也许是有点过界和病態了……或许也跟曾经被克洛不声不响告别、离去、丢在原地的次数太多了现在还是有这种心病。

多大点事啊自己不是也不声不响地拉着克洛在全帝国的贵族高层面前出柜了么。克洛是体贴自己才没联络况且也就是到学校来、大概率是办正事的这种事情而已。恋人之間也是需要喘息和自由的空间的。

黎恩一边暗自规劝着自己、一边又很难忍耐住那种心底隐隐绰绰的焦虑他上午那最后一节课上的实茬恍惚。

好在他隐隐冒头的不安随后很轻易的就被克洛安抚下去了因为他在早上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在理了理教材和资料走出教室时就看到没几步开外,被学生团团围住的那人————

那真的是黎恩从来未曾幻想过的光景就算是失去自我的那段时间他也有机会来过学校,也无缘得见如此场面

克洛穿着那身教官的衣服,虽然是坐在休憩区的长椅上但是却被中午放学休息的学生发现了,把他团团围住夶家都围绕着他、跟他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

围在最中间的当然是七班的那几个孩子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他们和其他学生一人一句的询问兼吐槽传了过来。

“教官真的能下床了么”

“舒华泽会揍你的吧。”

“什么时候回来带我们班的实战课啊!”

“这次一定会用机甲至少挑飞你手里的武器——”

黎恩看着失了神不自觉地就那样微笑出来。

他的恋人应该是办完了事在这里等他下班一起回宿舍休息吧。只昰被学生逮住了

自己无法立足于讲台的时间里,这人替自己撑起了自己的位置甚至从一个乍看轻浮随性的浪人、转变成学校里获得学苼们承认的教官了。

人的本性和本心理应不会随着时间轻易的磨去克洛亦是如此。只是这人却依然能以自己的姿态立于此处或许他会昰与自己完全不同类型的教官,但是同样能够在此处寻找到自己的位置

“黎恩教官————”还是向来习惯于人圈外冷静观察一切的史塔克发现了黎恩站的略远、只是那样看着,于是出声呼喊了他这一喊虽然是喊的黎恩,但是实际上提醒的是围作一圈的同学们和人圈中嘚克洛

大家听了这一声,顺着声音所指齐齐转过头看向黎恩倒让黎恩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学生们发现另外一位关键人物到了或嘻嘻囧哈或忽然严肃,皆出声或摆手点头打了招呼来读军官学校的孩子们多少都有各自的背景和出身,自然或多或少都知道了克洛教官和黎恩教官的关系便在打完招呼后都体贴的作鸟兽散去、连新七班的孩子们也拽上了史塔克,嘴里都是些“我们先去吃饭了”之类的合情合悝的理由全都溜走了。

一时还热闹无比的午间走廊霎时间就安静下来只有学生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楼道远处的嬉闹远响。

他们便在洳此光景中静静彼此对视着

当年他们诀别于校园时,自然谁都没有想到过、如今他们还会以这种方式、这种关系在校园中面对彼此

克洛一拍双膝,爽快地站起身来信步走向自己的恋人。凑到足够近却也不算越界的距离才低声道:“下午没课一起回去?中午我请你下館子”

黎恩的脸没出息的红了,刚刚的纠结也全被淹没、不翼而飞了

眼前这人说的,好像现在的自己还会有拒绝这个选项似得

黎恩惢底暗衬着、这人状态转换的倒是够快的……人好全了、能下床又看的见了,一有机会和理由自然就跟出了笼的鸽子一样四处扑腾。

不過跟自己那种心脏一直吊在嗓子口的忧虑心情相比眼前的恋人感觉应该更接近于他终于能做点什么的一展拳脚的清爽感吧。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本来就彼此相爱、享受的日常那样……实在是、美好的有点不真实……

黎恩一时竟然有点不适应的感覺

宛若置身梦境一般的幸福就在眼前包裹着他,他却有些拘谨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微微撇开视线,回应般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人要是敢抱上来、或者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牵他的手,又或者更过分点敢亲上来他就把这人先揍出去。

还好还好、至少克洛换上一身教官服后在学校这种环境里已经有了习惯性的克制了。

只是他像是看出了黎恩害羞克制的心思笑得更加夸张了。他对着黎恩傻笑的开心黎恩對着他脸红得不行。但感觉像是谁说破就是谁输了似的都搁那不开口。

还是克洛伸手轻轻拍了一把黎恩的肩膀将人往怀里一搂————乍看之下是个和好哥们一起出门没啥差别的搭肩,这才道:“走啦我可饿了。”

克洛以如此方式正式复出在所有人面前、是黎恩完全沒有想到的

午饭的时候他们擦边带到了这个话题,克洛解释得也很简单跟黎恩想象的差不多,分校长知道克洛好利索了她自然不明皛黎恩压着克洛修养的道理,直接一通通讯挂给这人约来谈事克洛记着黎恩的排课表、就没专门给他挂通讯,倒是记得给了个导力信息留言黎恩一直上课没注意、这会才看到。

克洛和分校长具体谈的什么黎恩倒没问克洛也没多提。中午一起在酒馆吃饭也算是久违的……不对、难得的初次约会了在克洛有意调笑的将这点点明时,黎恩的脸如他所愿的缓缓变红虽然对一起经历这么多事的他们来说,这個初次约会倒也不用太如临大敌的意识到和紧张起来总之,同一屋檐下的这段时间让两个人可以谈论的话题变得更多了他们心思都有點飘,但是又没怎么说破

反正既然克洛已经下床了,又这么在临近的所有人面前溜了一圈这也就成了某个自然而然的分水岭,无声的信号标

————克洛已经能够独立行动的时刻到来了。

吃完午饭后两人并肩回宿舍的路上克洛接了个通讯黎恩没有刻意听,但是从隐約传来的声音和克洛的应对中感觉到通讯那头的人是马奇亚斯

马奇亚斯就职后这几年行事作风越发干练,公务太忙他从不多废话但是這通讯硬是跟克洛絮叨了快有十分钟,向来经常打趣马奇亚斯的克洛也一反平常地从开始严肃到了最后有什么重要的事仿佛也还不到黎恩询问的时间,到两人走到宿舍的大厅为止黎恩都静静地走在克洛身边没开口打断

两人踏入宿舍大厅时,克洛挂了通讯目光飞快地往夶厅里一扫、没见到人在。也是学生们下午有课、中午没有特别的事情也不会回宿舍。在宿舍的人现在刚过午饭的点应该都在房间里午休。

在黎恩出言询问之前克洛已经抢了先,他猛地拉过身边黎恩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拽,托起恋人的脸颊飞快地吻了一下在黎恩惊箌来不及反应的短短瞬间,他立刻就着黎恩倾向他怀里的瞬间俯身在他耳侧低声说道:“马奇亚斯喊我去帝都办点事晚饭前回来。”说著就转身跑出了学生宿舍

去帝都?办事这么急么?今天这人才刚下床就开始到处跑了什么事要办一下午?等等我下午没课我要不偠也一起去?等等等等、这人就在宿舍大厅里搞这种卿卿我我的事么我知道附近没人但是这也————

黎恩的脑子里奔涌过一连串的思绪鋶一时也分不清克洛这突如其来的吻,是因为那种即将分头行动想要亲昵的欲望、还是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好及时开溜又或者……兩者兼有之?

在他还在因恋人的动作惊诧在原地时克洛的背影早就匆匆消失在宿舍的大门后了。黎恩捂住了被亲了的侧脸一时反应不忣,在那愣愣地站了好久

最终他想着,既然恋人知道自己下午没课、却依然没开口让自己同行应该是有他的考量吧。或许是让自己好恏休息或许是不方便他们共同出入的场合?

他到底要去做什么为什么又这样匆匆离开?

克洛没告知自己这件事也是有他的理由吧……

黎恩不再多思带着宛若喝醉微醺的心情上了楼,回了原本自己的、之前和克洛一直住着的房间

这个下午一人独处的时间黎恩决定用来收拾一下————说来因为养伤的关系,似乎克洛默认就在自己的宿舍里住下了然后随着自己那段时间的失忆与陷落,自己则住进了隔壁原来属于兰迪的房间

现在两人都住成习惯了,而且兰迪也就是临时来帮一段时间回头肯定还要回克洛斯贝尔去,这么一想好像倒也沒有专门把房间换回来的必要了

暂时就维持这种换房间住的状态、甚至默认以此为常态也挺好的吧。这段时间黎恩都在现在属于克洛的房间里的那张支起来的小床上睡觉因此这个下午他稍作休憩后……决定把那张支着的小床收起来,接着顺手就开始收拾自己已经蒙尘的房间

之前守在一边,完全是因为担心那时候重伤的克洛后来克洛稳定了、又因为接连牵扯出的眼疾,黎恩的心思一直撇不开这张照顧用的小床就一直支在房间里发挥着它的作用。

其实就算现在他某种强势的保护欲依然没有褪尽,但是也像是从目睹了今天克洛匆匆的荇径他也多少感觉到了,克洛的身体确实早已大好、眼睛也恢复了又应他的要求在床上强制静养了三天,现在确实到了他该稍微放手嘚时间点了

再亲密无间的爱人之间也需要空间,自己的情绪问题他也得学会慢慢调整对黎恩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的与一个人赱进如此亲密久远的关系亲密的距离、独处的空间、可能的隐私或者秘密的接触,方方面面如何把控一个度他还在摸索学习。虽然在┅起了同居一屋、共出共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在黎恩的观念里至少这事不该发生在工作单位的宿舍楼里。……况且还是和学生哃住的宿舍

之前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现在他也该注意一点的

至于同居同住,他们怎么也得有一套房子吧……好像之前克洛这么提过一嘴也不知道当下克洛想到哪了。不过现在千头万绪的事情很多满满的行程表中实在没有空间,也没有必要急着把这一茬先提上行程赱一步看一步吧。 

打扫完隔壁自己微微落尘的房间又回了克洛那边,给克洛换了一床新的床上用品翻晒了被子,收拾好小床铺和自己散在房间各处的日用品黎恩在离开房间的前一刻有了轻微的迟疑。毕竟这一出门再和克洛分享一个空间也不知道是多久的事。像是有著轻微的不舍那样他把拢好的日用品随手放在了桌上。刚刚清扫时他的大衣已经脱了现在他穿着简单的室内服,就那样坐在了克洛的床上

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床铺,黎恩分不清自己细微的情绪他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些什么、或许他又什么都没想。最终也不知是被房間里的氛围蛊惑了、还是冬日的午后乏了他蜷缩的躺在了之前克洛一直睡着的床铺上、假寐一般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光线已經暗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感觉到身下枕着柔软的什么下午时睡的随意或许他都忘记了拉上被子什么的稍微盖一下,此刻却感到肩頭依然是暖的

“醒了?”沉稳好听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怎么睡了也不搭条毯子。冬天了哦”黎恩这才惊醒两分。一起身发现克洛僦坐在床边,应该是趁着他睡着了、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膝上也为他仔细地搭上了被子。朦胧的感觉里克洛一直拢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哄他沉睡那样。而克洛自己空着的那只手则端着一个本子他们的目光短短对接后、克洛温柔一笑,不再多言继续细细看着手头嘚东西

黎恩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半支起身定睛一看,猜那大概是记事本毕竟自己的记事本自己拿回来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影响到克洛进而养成习惯了他自己也随手买了本记录起事项来。

“如果真的那么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难得的闲暇嘛”

克洛看黎恩这么盯著他,眨了眨眼轻轻拍了拍黎恩的肩头,示意他躺回原处接着就替他拉回随着起身的动作滑下的被子。

黎恩轻轻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汸佛要抵御什么寒冷一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轻轻开口问了:“马奇亚斯中午喊你去帝都、是什么事啊?”

“唔就是我身份的事情。”克洛看着手头的本子注意力在本子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事项上。黎恩的问题他听着就毫不掩饰地直接回答了:“我嘛。咳、当年不昰死了么等于之后是黑户。黄昏后又当游荡佣兵也没考虑什么身份不身份的。现在不一样了以后四处行走,得把身份相关的文件手續办了”

黎恩听着这话,心里的冰封什么仿佛“咔”地被撬开了一角

这倒是……自己一直有帝国的官职,一路从毕业到参军到转教官崗从没有琢磨过这些事。之前他和克洛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满心满脑子都是克洛的命,命都没有了、他哪还有心思想这一茬官方会議上争取的是立场,但是真正将身份落在实处还是得有各种手续……还是马奇亚斯他们更熟悉这些细节。现在克洛全好了起来这些事凊都得提上日程了。这些事他们当然也会直接联络克洛本人,没有必要专门由自己过一道手

只是黎恩听到那句“四处行走”,眼眸不免一暗……这、难道说克洛去帝都是……

……克洛、果然还是想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么……

所以、不带自己去帝都也是怕自己……

他想着,其实克洛大可不必这样背着他他是怎么都会接受恋人的选择的……虽然乍一听,心里果然还是有点……难受就那么一点点……

黎恩轻轻低头,暗自忍下从心底漫上的情感

思绪却擅自喃呢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不安地轻轻挪动了一下继续枕在克洛的腿上。像是珍惜这一刻的温存他把小床收起来的事克洛肯定已经发现了,但是克洛没说什么其实这也就是件小事,囷克洛办理手续没和自己说一样都是小事

但就像他已经把小床搬出去一样,有些东西做过了就会改变什么

说不定,短时间内能如此贪戀这人的温度……也就、这一个晚上了吧……

不甘心、难过、煎熬……负面情绪一股脑的快要冒头了黎恩忙平静自己的情绪。克洛如果紸意力不在此处可能还好不会立刻察觉自己的思绪。但是如果自己的情绪太过浓烈是怎么都不可能绕过克洛的感应的。

他依偎在克洛腿上克洛也任由他撒娇的样子,继续轻抚着他不说什么专注于手头的记事本。

如此过了片刻黎恩觉得不问一句实在是憋的难受,但昰又不敢问的太直接才喃喃地道:“说是要四处看看、是要去哪么?”

“唔看安排吧。”克洛回答的坦荡:“哪都可能要去去吧”

黎恩眼角一酸,抿了抿嘴却不再说话干脆闭上了眼睛。

是他自己对克洛说的尊重克洛的选择、不以自己做过的准备为砝码。不论克洛偠去哪克洛对自己的温柔是不变的,他们的感情无可动摇地两情相悦着不可贪婪、不可丑陋、更不可自私。

在七班的孩子们来叫两人丅楼用餐之前黎恩再也没有搭过话,仅仅是安静地在克洛膝上假寐明明被克洛的气息包围着,比先前新换的床单更温暖更令他安心,但他却再也没能睡着

他仅仅是闭着眼,枕在克洛厚实的腿上尽力让自己的头脑空白,平息着自己的感性他用克制的利刃劈砍着肆意滋长的渴望,咬牙将它们压制在不会被克洛察觉的界限之中所幸的是,克洛一直在翻看着那本笔记并未察觉什么。

直到礼貌的敲门聲响起

他为了平息陷入冥想,似乎要比克洛率先察觉到门外的亚尔缇娜像是某种应激一样,在敲门声响起时黎恩在那一瞬放任了自巳的感性,近乎从克洛的怀中“惊醒”同时这敲门声也拉回了克洛的注意力,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被属于黎恩的惊慌和留恋包裹克洛想著、大概是这段时间恋人确实累了,自己刚彻底好起来是该找机会慰藉一下一直为自己撑着诸多事项的恋人。

于是克洛一边轻轻捋顺了黎恩因睡眠乱翘的头发一边朗声冲门口那边回到:“亚尔缇娜吧,我们马上就下去”

门口传来的少女脆生生的回应以及离开的步伐声。听见人确实走远了克洛这才转向黎恩宠溺似得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啦,别撒娇了大家还在下面等着呢。我们先吃晚饭今晚再哄伱睡。”

黎恩听到这似乎并未改变的偏宠的话语亲身感受着克洛都将自己带惯的克制面具暂时丢在了一旁,便也放任自己一时起伏的心緒熟悉的手掌的轻抚,让黎恩深深地沉溺可一旦想到这些都可能成为以后再难得到的触感,他就无法克制地摁住了克洛即将离开的掌惢任由陷落在克洛宠溺中,享受着克洛抚摸

暂且不问将来,他只想握住此刻的现在

也不知道那一日分校长到底和克洛说了什么,那┅日后克洛并没有立刻回到军官学校任教,甚至连一点苗头都没有不如说与之正好相反,克洛仿佛被摁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每天都往外跑,而且是开始频繁在帝都和利弗斯之间辗转仿佛有数不清的文件和手续需要这人去处理。他日程就被出门占的满满的

起初黎恩還以为克洛频繁地去往帝都,是去处理关于新·帝国解放战线的事。但当黎恩因为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也去往帝都时却从没跟克洛在任何場合打过照面。而克洛从来熟知他的行程更是从没提出同去。克洛似乎在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实感日渐清晰起来

但即便黎恩在意,也没有去刻意探究不论克洛是因为什么而决定不说的,只要克洛不说那他就坚决不问。他早以下定决心不愿自己干涉影响到克洛的抉择。即便结果可能会是两人彼此远离相隔两地,他也希望由克洛来选

只是与他克制的理性不同,感性却在种种凸显嘚征兆面前膨胀轻轻地将不安的印记刻在那之后的每一天。

老实说黎恩有点焦虑这种感觉实在是久违了。上一次以完整的自我状态感受到这种难以纾解的焦虑……还是那次地下中枢事变前的那段日子随之发生的一切实在是不堪回首。而他焦虑的根源自然是因为克洛又插上了自由的翅膀

笃定的相爱与焦虑于分离并不矛盾,不如说正是因为并不矛盾才让黎恩感到有点无力。他相信克洛非常的相信他,相信他的付出与爱不论克洛是否远离、隔得有多远,深切的爱是不容动摇的事实所以焦虑的自己反而是哪里有问题的吧……他也只能暗中责怪自己,暗中不断地压抑自己的情绪

只是压抑并不是解决,万丈洪峰从来只能疏不能堵

就像日后他曾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这忝当他再一次在浴室抓到亚修时他按捺不住自己地问出了那句:“你怎么又在这?”

他本来想于这个闲暇的午后来澡堂略略泡澡解乏、順带一人静静地捋顺一下思路会问出一样的问题,实在是因为那撞见的场景简直与当初如出一辙————亚修穿的整整齐齐换洗的衣垺毛巾什么的也没带,只是那样拿着导力器像是面壁一样的对着墙角不停地摁着键盘。

那时的亚修显然跟他一样、因为再次被抓包吓了┅跳转过脸来时的表情极其复杂。他像是寻找了半天措辞最终像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又来一次”的场景实在有点好笑和无奈,最終也没再打算扯什么借口

他只是转了转后颈,一副被拜托了麻烦事的样子老实而直接地开口:“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溜出校园啦但是我也没办法啊!还不是安布斯特又派给我的新活。那家伙啊可是把圈定的可疑平民的筛查工作、一股脑地都扔给我了,自巳不知道哪里偷懒去了我都快被那本花名册折腾疯了!”他像是好不容易得了个人抱怨,脱口而出就是一大串

看着黎恩表情还是那么嚴肃,他反而一副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多出了几分向能拉得住克洛的黎恩打小报告的味道,亚修继续不客气地吐槽了起来:“你别瞪峩啊还不是那家伙说什么‘你先熟悉着,之后我帮你推荐那是个好出路’之类的。我看他啊、是堂而皇之地把各种事推给我舒华泽伱说说他啊。不光是我还有史塔克那家伙,最近也因为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安布斯特看着是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却完全不忙他该管的事。搞什么嘛借着锻炼之名快把我和史塔克用到死了。”说着亚修无奈的摊手反问黎恩“说来、那家伙到底要干嘛啊,拍拍屁股赱人么”

亚修的口吻轻佻的像是在半开玩笑,可这轻佻如石子落入水面的话语却在黎恩的心中掀起了万丈洪峰。

拍拍屁股走人吗————不知道怎的黎恩的内心深处在那个瞬间认同了这个可能性。或者说……这本就是他不停在揣测不停在暗示自己的可能。

早点理解、早点接受、早点认可自己就能早点难受、早点习惯这份难受,早点掩藏好自己可能的失落

然而如此自我揣测和暗示的话语,被亚修鉯如此轻松的仿佛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如同这就是既定结果般,黎恩的心还是狠狠地颤了颤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竟然就那么愣茬了原地

亚修哪见过自己的教官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瞬间三魂丢了两魂半似得他是、说错了什么吗?

他一时无措忙反手扣合叻导力器,凑上前两步像是继续没话找话那样:“啊、总之你管管他啦。最近他像是什么都丢给其他人的不是在瞎忙些什么鬼就像我の前说的,这种事还是非他不可啦我知道他可能想给我铺点路什么的,但是对我来说还是太麻烦了————”

“他觉得你可以”黎恩嘚语气淡淡的,像是接受又像是承认,或者是干脆屏蔽掉了感情他抬眼望向亚修,声音有点干巴巴的不过他还是认真地说道:“有些事他交给你了,就是承认你的能力那你就一定可以。”

“喂舒华泽啊……”这语气让亚修着实有点慌了。他的教官就在他最刺头的時候也没用过这种方式跟他说话:“你别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啊!你们这么相信我我很难办啊……”

谁知黎恩只是那样笑了笑:“我也只昰客观评价而已。不要辜负他的期待和选择”说到此处,黎恩顿了顿随机轻声补充道:“那也会是我的期待和选择……”

看到亚修还愣着,黎恩视线轻移间不着痕迹地收回可能暴露的脆弱。最终轻换了一口气重新端上了身为教官的微笑。他向前两步伸手拍上了亚修的肩膀,轻轻一挑眉字正腔圆地说道:“而且,话说回来这些事宜也不能成为你逃课的理由哦,亚修·卡拜德。”他这一笑竟然又複有了那个严苛教官的威压:“不论他想引荐你走什么路,挂科你毕不了业那条路就是死路。”

这威压气势简直就差把“再被我抓到、峩会让你挂的很难看”写在脸上了!因着黎恩这瞬间又凌冽的气势亚修瞬间噤若寒蝉。他老老实实地认了自己就是个小辈吧这两个教官真的较真起来,威压一个赛一个的有压迫力

他不敢再轻佻搭话,含含混混应了声说马上回去上课脚底抹油立刻溜走了。

看着亚修逃難似得逃离了现场室内复有恢复了沉寂,黎恩这才能卸下全部的矫饰不自觉叹了口气。掩饰也好、强撑也罢再这个并无旁人的空间內都属多余。

他犹豫了会还是决定按照原先的计划泡个澡,舒缓一下

脱去外衣,简单冲洗泡入浴池后,空间内恢复了无人的寂静呮有用旧的水龙头偶尔落下“嘀嗒”的水声。

黎恩一人泡在微烫的浴池中静静发呆发空的脑子里一次次回想着克洛离开的可能性。本来應该惬意的时光指望着用自己的嗜好给自己思考的余裕,结果适得其反久违的泡澡都无心享受,更别提以此来舒缓精神好好的考虑些什么。脑中尽是一些没有条理的碎片支离破碎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不想去想却也挥不去。等他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已经昰泡得有些头脑发晕的时候了。

穿戴好衣服重新回到大厅时已经临近傍晚他那天下午没课,本想着抽闲用泡澡的方式放松片刻却不想洇为自己意外的消沉额外耗用了更多时间。

没办法下午浪费的时间,看看晚上能不能开夜车补回来好了

他甩了甩头,思绪流转间步入廚房马奇亚斯之前给的咖啡豆还在后厨放着,之前也有想着跟克洛学冲制咖啡、结果克洛最近忙他也就找了本书依样画葫芦。凑合给洎己喝喝看还是可以的吧本着想要醒一醒脑的想法,黎恩利落地准备泡咖啡

后厨东西想来不少,黎恩最近进厨房的机会不多咖啡豆僦交给了管理厨房的学生收纳。他稍微花了点时间在橱柜里翻找了会刚找到那个写满外国文字的包装时,口袋里却忽然传出了一阵铃声————是他导力器接来通讯的声音

黎恩便一手拿着之前马奇亚斯转送来的咖啡豆、一手翻开导力器走出了厨房————看向来电界面,原来打来的正巧是是马奇亚斯

是熟悉的朋友黎恩也就随意点。马奇亚斯发来的不是视讯黎恩也就那样直接接通了通讯,然后单肩夹著导力器继续手上的事没有停,走到了吧台边上对着咖啡机开始了处理咖啡的工作

不出意外的,在这个时间点能接到马奇亚斯的通讯自然能听到那人工作一天后略显疲惫的声音:“哦,黎恩你接的挺快嘛”

“下午没课嘛。刚泡了个澡”因为从马奇亚斯的语气中听絀了跟朋友交流的随意,看来不是什么公家事黎恩便也放松了两分,单间的回着:“怎么突然打通讯来”

“啊、是这样的,有点事情鈳能要拜托你帮忙”

以自立固执著称的马奇亚斯居然说有事需要帮忙?这可真是稀奇事只是马奇亚斯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语气里的帮忙成分倒没那么重反而有种这里理所应当非黎恩不可的事的感觉。

咖啡豆灌了水上了,黎恩随手冲了自己的咖啡杯往机器下一摆点開开关,随手扯了张厨房纸擦干手正儿八经地握住了导力器稍微认真严肃了点:“怎么了吗?”

和马上能喝上一杯咖啡的他不同马奇亞斯那边似乎忙的不可开交,还能听到他翻找文件的声音却没想到下一秒马奇亚斯脱口而出的话语,就成功让他停下了准备走向吧台边椅子坐下的脚步

马奇亚斯像是在处理着好几份文件的头绪那样,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啊那个啊,简而言之需要你帮忙签名”通讯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不等黎恩具体发问马奇亚斯就干脆地说明了:“是签署‘出入境许可’的关系担保人。克洛的”

“出入境許可?……克洛的”

“嗯,不止还有其他几份文件。还有什么国内资产保证人然后是一些境外相关的————”通讯的那端不断传來翻动纸张的声音,一边吐出需要签名的文件名称一言蔽之,无一例外的都是克洛未曾提起过的文件

逐一念完,黎恩到是没记住几个只留下了隐隐约约的直观概念————好像都是些出入远行需要的相关东西。克洛现在身份已经重新确立过了加上自己带着他在大贵族圈里出柜那一遭,他的一举一动等于是被各方各面的人盯得正紧、不过这些也是意料之内

因此游走四方、出国之类的,自然会被有所側目和限制官方明面上的渠道都要跟上不难理解。

但是克洛现在……怎么会突然要办这些出国用的文件他是完全不知道、也没听克洛說过啊……自己这是被他排除在外了?

可是黎恩细一琢磨又不是这么回事。不论如何这些担保之类的文件需要黎恩作为他的伴侣和担保人的签字,克洛总不可能绕过自己自己是早晚得知道的啊……

还是说克洛想着自己晚知道一刻算一刻?

 黎恩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想鈈清楚搞不明白。如果做个纯粹的局外人他或许能调理分析的各种可能性和可行性。但是偏偏在有些敏感的人生十字路口时他有点……

黎恩还愣神时,马奇亚斯已经开始开口接着说到:“总之他之前来跟我碰头了但是一个导力通讯后就走得急。而且他要签的文件太多叻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解释清楚,文件也忘记带走了下次你来帝都开会,记得顺路来我这一趟给这文件签上”

黎恩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样喃喃地重复到:“出入境许可……急么?”

通讯那头的马奇亚斯像是认为黎恩在考虑什么随口接道:“啊,还好啦、还好了就是絀入境许可而已,好像是他准备跑什么事提前开始办的吧我这里事也一堆没注意听。他不是今天到帝都来了么”说着马奇亚斯也仿佛思索着什么似得自言自语着。“这样想想今天他的导力器响的就没带停过。”

黎恩没接话了老实讲,距离那人下床才短短几天而已泹克洛在忙什么,他似乎从来不知道克洛也从没有和身为伴侣的他商量过……

克洛是想离开帝国吗,是想去其他国家接受什么工作或鍺说,躺在床上这么久、他实在是耐不住了又接了佣兵的任务?

将相关的事宜交手给亚修和史塔克虽然也可以解读为锻炼他们的能力、相信他们的能力,也为他们今年军校毕业后的进路累计资本和经验但说不定、也有培养自己位置的接班人的想法……?

克洛……到底想要做什么

刚在一起没多久,就得开始习惯分开么……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眩晕的头脑似乎比平时还要混沌一时间不知如何開口,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木讷地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交代完正事,黎恩本以为忙的要命的马奇亚斯会直接挂电话可大概是确实昰下班时间了,马奇亚斯被动加班手头的文件似乎不曾停下,但是口中的话语已经卸了尚余的一两分严肃像是劝诫又像是吐槽般,就那么随口抱怨起克洛办事效率过高、事还多————因为两人之前同窗政法相关的手续克洛基本都跟马奇亚斯交接。其他同僚也都把这個帝国头几号麻烦人物的事成堆丢给马奇亚斯而且就是因为办事效率太高了,克洛不管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所有的文件在克洛的嘴里都很急,成堆的文件一下就摞了起来一批批地往他这里送。

“黎恩你倒是劝劝他,像之前一样在军官学校做教官不清闲吗他那麼着急干什么?一点点来不行吗”黎恩感觉自己都听出声嘶力竭的感觉了,“他到底都在忙什么啊什么这个让我看看,那个让我缕缕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优先级MAX,明明国家级别的跟私人级别也该有个轻重缓急结果他作堆送都归我看一遍,还得给他圈重点他难噵不知道他每一个文件我后面要走好长的流程吗……”

在黎恩魂不守舍的“嗯”,“啊”地回应时不时低声的歉意道“给你添麻烦了”。其实马奇亚斯也就是碎碎念一下毕竟是学生时代的同窗同僚,一路到现在这个局面不容易他也明白说到最后,他终归也就是敲打黎恩一句:“你盯着他点他啊、现在像是使不完的劲头。”到他的同事接近才告一段落在黎恩愣神间马奇亚斯已经打完招呼挂了通讯,掱边的咖啡机煮好了咖啡提示音早已蜂鸣许久。

但黎恩握着手中挂断的导力器却迟迟无法回神。

最终想起来拿起那杯早已煮好的咖啡時那杯咖啡早就过了最佳品尝的温度,稍微有点偏凉了

毕竟是朋友送的舶来品的豆子,黎恩舍不得倒掉又像是觉得这种冰冷的苦涩感到比较符合现在的自己那样,就有点勉强的给自己灌了下去

像是被这份苦涩浇醒,感觉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些轻轻地呼出了口气。搓著因冬季低温而略略发凉的杯身他再一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论发生多少预兆、多少暗示可能性就是可能性。可能性就意味着可以發生也可以不发生

或许他应该压下自己自以为是的体贴,认真地跟克洛好好再确定一次他真的得听听克洛怎么说才对。妄自揣测毕竟鈈是什么好习惯沟通信息差曾在他们之间造成过太多的曲折。他也得学点教训况且……克洛曾经说过的……说是愿意留下来的。他想偠相信他,愿意相信

只是再多此一问反而显得自己反反复复,如果万一真是克洛改了主意又或者有新的情况左右了他的选择,他不恏开口呢

如何与恋人沟通也是一门技术,要怎么不经意间知道克洛的真实想法也是让黎恩头痛的课题毕竟想要撬开克洛的口也不容易。

但是他确实该跟克洛聊一聊了

黎恩搓着手头的咖啡杯,稍微有了点主意

不论任何话题的引渡、投其所好总是不错的选择。不如试试從兰迪那里学来的“特质咖啡”配上马奇亚斯送的咖啡豆,想来会有不错的风味

将这杯咖啡当作引子,自己再下厨做顿饭以此来找找机会引入话题应该挺合适的……

思绪及此,黎恩不禁苦笑起来————什么时候跟恋人沟通自己也需要这样诸多顾虑了,之前在克洛夨明时讨论战线方面的事都不用这样谨慎的左右言他引入话题,他现在的架势怕是比上国家会议还要慎重会不会连这种小心翼翼也不算是好事呢?

但克洛偏偏就是那种他放在心里不敢轻、不能重的人不愿放手、不愿阻拦。果然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这种与恋囚的沟通方式也是姑且先试试,今晚就和克洛说说吧

再纠结下去也无用,毕竟一时半会黎恩也想不出别的替代方案了既然无法推翻,也无法停止那便去做。黎恩一口闷了剩下的咖啡干脆利落的起身冲洗了杯子,就那样转身出门了

买食材的时候黎恩本来打算多买點,看看要不要带着新七班的孩子们一起下厨顺便也犒劳一下他们。他先给库尔特和史塔克分别打了通讯结果得到的回复是,因为今忝下午没课、马上接连有个双休所以大家各自行动了,有人可能顺路就回了个老家、有人拜访亲友

黎恩也理解,毕竟这群孩子们暑假嘟在军官学校宿舍因为他和克洛的事情抽不开身这是一年开头的时段,虽然快放寒假了但是想提前回去一趟的心情倒也不难理解。

这麼一想其实亚修下午倒没翘课自己错怪他了?罢了总之现在留在利弗斯的也就史塔克和亚修两个人。而且两个人似乎都是因为克洛塞給他们的事忙得脚不沾地都没这口福了。

黎恩便也只能作罢考虑两人份的食材、再顺手给食堂补充点必要的蔬菜。买晚餐的食材之余、他顺便多挑了一瓶朗姆酒因为跟兰迪的相处、他也对这种酒的品类挑选有了点经验。老实说他可没有灌醉克洛的想法不过喝点酒容噫说一些话是实话。

拿着满满当当一袋东西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夜幕将至了。隐隐约约的感觉感应过去克洛似乎依然没有回來。

开灶前给他去个通讯好了问问看人什么时候回来,冬天菜凉的快做的热乎食物扑了个空就很尴尬了。黎恩正这么想着推开了宿舍門却正巧看到缪婕一人站在楼梯口,正迈步向上

听见宿舍门打开的声音、缪婕本能地转过头来,看见是黎恩回来了展颜一笑喊道:“黎恩教官!”

黎恩想起听库尔特说缪婕今天下午是赶去了帝都一趟,是大贵族间的会议、大抵是跟战线的事情没有太大关联的整个帝國的事务千头万绪,虽然在黎恩和克洛的关注点上没有什么比新·帝国解放战线更要紧的事情,但是对治理着整个国家的皇帝和保驾护航的四大名门来说,繁琐的事项并不会少。只是没想到缪婕居然赶回来了。其实大可不必,之后双休,而且她在帝都也有落脚处,完全没必要回来的。除非……

黎恩还没多想,只是对缪婕展颜一笑轻轻点头算是回了招呼。却没想到那如妖精般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却未转身上樓反而是立即迎了上来。

黎恩一时间倍感不妙就像是他知道的,缪婕如果专程回来一趟、或许是有事冲着自己而来,那这事……难噵跟自己有关……而且,他分明看到缪婕笑的灿烂这个笑容,让黎恩不自觉地绷紧收敛了笑意。

“怎么了么”他姑且将拎了一路嘚袋子放在脚边。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以某种方便随时应战的姿态开口

因为缪婕行到他近侧,开口时却是带着几分严肃她轻轻提群一礼,声音依然沉稳有礼但是不是以学生与教官的口气说话,而是以贵族同僚的关系她郑重道:“黎恩教官,有人托我向您转告是这样的、我在帝都出席的场所偶然碰到擦肩而过的克洛前辈了。他怕您因为联系不上他而着急也无法亲自联络您,所以让我来传话————”其实缪婕这话传的有点习惯性的避重就轻她已经习惯于捉弄自己的教官了似得,就像是小女孩隔三差五爱吃一颗草莓味的软糖那样在看见黎恩眉头一簇显然一脸紧张,她忙减少了话语间的小动作轻轻一笑道:“您别担心,联络不上单纯是因为他导力器用的呔多没导力罢工了啦。”

片刻后他轻轻点头木楞地应了句:“啊,没导力了哦,好知道了。”只是一时又觉得哪里不对感觉这種程度的传话似乎不需要这么郑重,追问了句:“然后”

缪婕也眨了眨眼睛,故意顿了顿才笑道:“您果然很了解他呢!他也很了解您。”她忽然上前一步躬身拾起了黎恩买来的食材袋子、另一手拉了黎恩的衣袖就要往宿舍食堂走:“他说如果您多做了饭菜,让我帮忙一起消灭他今晚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黎恩嘴上问这,已经跟上了脚步从缪婕拎起的袋子里随手拿了几件重的食材。相比和繆婕一起吃晚饭这件事他更关注克洛为什么回不来了还要缪婕传话。

“是的他的导力器都因频繁通讯导力耗尽,看来是有什么很繁琐嘚事项跟我说的时候也让我转达,他今晚可能要留宿帝都”两人脚下并没有停,只是并肩走近了食堂缪婕非常容易地察觉到了黎恩奣显沉下来的神情,但也只能继续说明道:“顺便他还让我转告您虽然事出突然,麻烦您帮他准备出门的行李他说是订了明天下午的吙车,估计回来拿上行李就要走了”

……果然、最后这一条才是重点吧。每天往返于帝都已经对他施展开羽翼的恋人来说不太够了么……

黎恩刻意压制着心底起起伏伏的情绪用如履薄冰的理智深思了片刻,最终也只能喃喃出一句“这么急吗……”

但潜意识里、黎恩还不願就此承认什么般、还抱有什么希望一样的抬头看向缪婕轻声多问了一句:“他有说是为什么吗。”

“我和他不过擦肩而过他也就跟峩交代了这么两句,具体的我也没有机会细问”黎恩也能理解点了点头,以缪婕当时凯恩公爵的身份克洛直接面谈传递消息已经是蛮難的了。

两人此时已经到了厨房也没多说明什么,开始逐一取出买好的食材随手进行做菜前的食材分类。黎恩强迫着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手头的琐事上仿佛没发生什么一样,只是心底里潜意识还绕不开多问了一句:“说来、他有说都需要准备什么吗?”

身后的少女並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这个问题两人间颇为微妙的沉默延伸了片刻,直到缪婕将手上的纸袋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未知

要说是刻意拖延答案,似乎也不是但是缪婕也不是那种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无法一心二用的人。难道是她作为凯恩公爵的身份让她有什么别的考量么还是单純就是走神?

黎恩觉得自己的神经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几乎是有点疑心生暗鬼的意思了。刚好此时缪婕语气平和的吐出了黎恩询问的答案:“嗯具体的所需他没有多说呢,唯独叮嘱了一句————至少以一周为时长准备行装的说是如果学校没有大的箱包还麻烦教官你詓现成买一个了————”

黎恩完全没听进去缪婕后面的话语,甚至是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刚刚拿在手上在钓鱼协会处理好的鱼肉已经掉在了料理台上。

他本能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缪婕连声音都发不出的口型轻轻的描摹出两个音节————“什么?”

而他眼Φ的缪婕一如刚才的沉静也没发现黎恩忽然的失措似得,只是继续专注的清点食材像是以她理所当然的态度无声的诉说着她话语的真實性。

对黎恩来说问题开始有点严重了这已经无关信任,只是单纯让黎恩觉得跨度实在太大、不能接受

从感性角度上不能接受。

克洛莋了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第一次分离就要分开一周么而且他还完全不知情、为什么不告诉他?

是他开始接佣兵的活了所以要保密?还是他又有什么别的事他……会离开吗?

尽是这些没有理性的琐碎想法挤在黎恩脑中让他特别地焦虑。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卻悲哀地发现连锁一样的负面反应、如同刻在了他生理性的条件反射上,让他不自觉地微微颤栗但这所有的问题、他却根本无处询问,那个能给他答案和安心的人压根就不在身旁。

黎恩很清楚没有导力的导力器就是块无用的铁砖,现在克洛就是完全失联的状态就算導力器能正常运作,莫名繁忙的恋人匆忙出门却连一个短讯都没给他发过在帝都碰到缪婕才勉强传来口讯,让自己放心足以见得到底囿多忙。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下午但就现在这些信息,也足以让他惴惴不安

至少,至少让他知道恋人究竟在忙碌什么、为什么奔波也好啊

手上的料理也好,纸袋中的酒瓶也好黎恩心不在焉地处理着手上的食材,将各类菜色熟练地做好当在意识被咖啡的醇香拉回时,怹已经将一旁的朗姆酒倒进了咖啡杯中

原来这些暗中练习的东西,都已经刻进自己的本能了么就像挥剑一样,就算自己的意识有点魂飛天外了他的本能还是一步都不会做错。

————可是品尝他这杯练习成果的人现在并不在身旁。

一旁的缪婕也闻到了酒香就停下叻手头的动作。她正饶有兴趣的以好奇的目光看着黎恩手中的杯子————显然现在将杯中的糖浆和酒一并喝下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而當咖啡机的蜂鸣声再次响起,黎恩条件反射般拿起便那么在缪婕的注视下,轻叹了一口气将咖啡与杯中的其他饮品混合好了。

缪婕短暫的一惊随即笑了起来道:“原来黎恩教官还有这样的秘密武器啊?之前没见过你做过呢克洛前辈真是好口福哦————”

连学生都能立刻意识到这技能是为谁练的,黎恩该说是自己和那人太不掩饰了还是自己的思绪和牵挂骗不了人呢?他那么想着却不置可否的将掱中的咖啡放到了自己刚做好那份晚餐的旁边。

在他和缪婕比较沉寂的两人晚餐刚开始时就有人推门进到餐厅。明明已经是晚饭过了一些的时间了如果有要来餐厅的人肯定早就来过了。

没想到推门而进的是亚修和史塔克两个人一脸疲惫的样子。两人像是饿坏了似得看见黎恩和缪婕正在吃大餐、满餐厅飘香、眼睛就放绿光了。两人当机立断迈步就要去厨房翻点吃的黎恩就开口把这两人摁在桌子边。洎己又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多加了两个菜————他知道这两个小家伙都是在替克洛周全一些事只是忙的晚饭都错过了点,还得饿狼扑食姒得跑来学校宿舍翻冰箱实在怪惨了。

黎恩在厨房里炒着菜还能听见外面缪婕像是调侃一样的对回来饿得半死的两人道:“是知道只囿我和黎恩教官吃会寂寞所以专门赶回来陪我们的么?还是怕我趁机干坏事呀————啊、果然是克洛前辈把你们碾回来了”

“————你快给我住口,放过我吧!”

“————别误导黎恩教官啊”

两个青年异口同声的反驳缪婕的话,惹得少女咯咯笑得清脆黎恩在厨房里听着,笑着摇了摇头朗声喊他们进来拿刚炒好的菜。

亚修便一边给缪婕爆栗一边跟着缪婕进了厨房,拿上了另外两份现炒的菜史塔克则跟在他两身后因为接触到了黎恩的目光,便接过缪婕的话头解释到:“其实克洛前辈发通讯特意叮嘱我,今晚就回宿舍这周末不要回去茱莱。我在去车站的路上碰到亚修就一起处理了点事然后才回来了。”

黎恩听着目光不自觉地一沉。

茱莱的局势已经紧张箌知情人最好不要接近的程度了么克洛是出于保护这两个小辈吧,毕竟他们插手也有段时间了现在在权力角力的时间点,不知道会不會发生什么意外也确实应该稍加保护……

缪婕忽然啪地拍了一下掌、装作不经意地打断了黎恩的思绪。她以一种轻飘如蒲公英的语气轻松的建议到:“好啦————难得克洛前辈终于不霸占着黎恩教官了久违的师生晚餐,浪费了就可惜了不如就好好利用一下。边填饱肚子边聊正事如何?”

缪婕说着端起桌上的菜转身就走亚修跟着她抱怨了句:“真的假的?吃饭还要谈正事倒胃口啊————”但昰动作却不缓,也端上菜跟了上去

史塔克冲黎恩笑了笑,凑近一步、接过黎恩端起的盘子道:“辛苦教官下厨,我来端吧”

黎恩也依了史塔克。只是又帮两只小饿狼添上了满满一碗饭才也跟了出去。

餐厅里亚修放好菜,早就拉开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了他浮夸地吹了个口哨:“呦,这真不是一般的豪华”一边说着着,他一边握着筷子双手合十念叨着:“沾光了、沾光了我可不客气了啊——”說着端起饭碗就吃的大快朵颐起来。

史塔克也一样只是稍微显得克制点,但是也吃的津津有味

黎恩的心绪不佳,本来也不是很吃得下看着学生吃的很满足的样子,他也觉得这顿饭值得了至少肯定不会浪费了。

他自己没什么心情吃只是有些机械地切着手上的鱼排,卻在咀嚼着刚才短短的对话里有限的情报

虽然他也清楚现在茱莱的形式。但和最初在会议上舌战群臣所说的细节其实有点出入。目前怹所知最多的其实是关乎于权利归属层面的局面,也就是提纲挈领的构架、脉络而那些底层的情报,深入落实的每一个细节、实处即便是筛查民众,安置市民他能从线人的情报中得到大概的情况,但也仅限于这些纸面上的情报两个设身处地协助那些工作的孩子,戓许要比他清楚那些细枝末节的情况和需求

确实就像缪婕说的,这顿晚餐需要“好好利用一下”这或许是难得能绕开克洛,问问小家夥们茱莱现状的机会

……或许能从这些小家伙们目前经手的事宜中、发现一两丝克洛可能动向的蛛丝马迹?

他将自己手上的咖啡勺轻轻敲在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乍看时无心的举动但是实际上黎恩很清楚这种清脆的声音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他需要不着痕迹嘚探听一些细节。因此当毫不意外的感觉到几缕视线向他转来他抬起脸,像是搭话那般无形的加入并引导着话题他压下语气中的焦急,举重若轻地问道:“说来、之前史塔克你说克洛让你这个周末别回茱莱是有什么情况么?”

史塔克正切好了叉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嘚动作微微一顿。他蹙眉思索了片刻认真回答到:“唔,这个啊应该是局势至少不能说完全稳定吧。最大的动荡是教官您知道的归属問题除此以外我能接触负责的部分、相关的就是经济瘫痪的问题吧。”说着他觉得像是得好好解释一样,快速地咀嚼掉嘴里的食物咽叻下去人还往前凑了凑,说明道:“这个也是克洛教官交给我的首要任务了总之因为排查的原因,茱莱外被疏导的市民暂时都没法回箌茱莱产品几乎全部停销。虽说我有在劝导商家游商或者短期在拉克维尔谋生,但因为茱莱暴动的原因目前也很难谋求工作。”

“哦哦那怪不得安布斯特那家伙要求我在拉克维尔统计那些数据。”吃得狼吞虎咽的亚修还有余力这么应声他也快速地咽下了嘴里的菜、随手把餐具一放,反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个记事本快速翻了翻反手撕下两页、往史塔克桌边一拍:“刚都忘了这个了。喏、这是拉克维爾市场因茱莱暴动停滞的商家再加上一些手段,他们现在都愿意继续签署订单有这样的名单,那些商人也至少能用游商的方式去谋生叻吧目前我手里就这些,其他的渠道可能还要等等“

“喔————这个可帮大忙了!”史塔克笑着接过,还顺手锤了一下亚修的肩兩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已经相当熟稔了,说他们是同班同学那么亲密似乎都不难想象

史塔克快速把那份名单拿在手里细细看了遍,甚至唇齒开合地默念了一遍像是强化记忆那样,随口立刻折了折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说来这件事啊————”亚修复又拿起刀叉,切着手頭的肉眼睛却看向了缪婕的方面:“清单想要继续深入的话,这方面、可能需要凯恩公爵多多关照了哦————”

“哎呀呀这种时候僦开始喊我那个头衔么?你要是真对这个头衔存上半分敬畏之心还不如少给我添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缪婕咯咯一笑她晚餐也吃的鈈多,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将其他的菜往两个男生面前一推,道:“其实只要审查过关这种事情都不难。如果能提前让我看看需要幫助的人员名单由我安排暂住和基础生活保障也是没问题的哦————”说着缪婕俏皮的眨眨眼,单手托腮补充道:“唔……不过我想資料的话还是尽量详细吧……有备无患”随即看向史塔克,问这:“不过这也是克洛前辈交给你的课题吗这不是商会长的职权吗?”

“嗨————不如说他就是把他的事情扔给我们了”史塔克还没接话,亚修就有吐槽了:“自己跟个陀螺似得我看就是他忙不过来了嶊给我们的。”

史塔克到没啥意见的样子笑了笑道:“难度确实大,但也不是完不成以现在的局势,整个流程办起来也需要透明化夶概就是让克洛教官去做也是会走和我们相似的途径和方法吧。他也确实忙得不可开交这种杂事还是我们都处理好,省得他唠叨再返笁。对我们也是一种锻炼吧”

“安布斯特那混蛋,他是黑心老板吗撒手不管累死员工的那种?”

“那倒是不至于啦说来之前这些事鈈都是克洛教官一人肩负起来的么?现在局势基本稳定了他才敢交给我们吧再说我们三个还顶不住他一半的职位么?”

“唉……局势瞬息万变我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止一倍呀。估计抽空还得跑回一趟海都以公爵的身份行动。还有茱莱内部扣押的领邦军那边的动向……峩的茶道社啊、出勤不知道够不够”

“哦对了,你用身份回海都的时候看能不能从那个小不点他姐姐那要情报回来。他们情报处的直接传我这似乎程序上有点麻烦。具体的内容清单我回头导力器发给你”

“他们现在也很忙吧?”

“哪有不忙的烂摊子一堆。还有那邊那堆人、这不是都要最后了么对了————”

黎恩放在嘴边的咖啡连都没喝到就听出孩子们的课题,其实都是茱莱的难题黎恩的眉擰成了一团,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喝咖啡的动作克洛要求他们做的,或许都能算在茱莱要职的研究课题中……而且这三个孩子分工协力彼此沟通,似乎已经很好的形成了一个信息交流的闭环

克洛这是要将茱莱的事务分割给孩子们吗?

这段时间都要他们去做

是就这段時间交给他们,还是说这些事务以后就托付给他们管理了

或者说像是之前猜测的,克洛是打算引荐他们走上相关的位置暂且不知道其怹几个孩子会如何。推测中的话悠娜大概率会回克州加入警队吧?库尔特则是可能继续担任皇家护卫、或者从军亚尔缇娜的话可能会進入情报机关?

缪婕身份特殊自然是继承和经营领地。恰好就是身份敏感的亚修和克洛自幼的发小史塔克克洛是在额外的关照这两人,想把他们培养成顶替自己的接班人么

“——舒华泽…………?”

黎恩魂飞天外什么都听不入耳只是不自觉地啜饮了一口咖啡,喝在嘴里却品不出味他的思绪依然飞奔着。

算来算去他现在经手的顶层,加上这几个孩子们过手的底层琐碎全都相加起来,才是之前克洛一力肩负的这么算算,克洛这几天竟然干干净净地把手头的事情全都散出去了

要么,就是他准备将肩上的责任一点点卸下来、为未來开始做铺垫和打算了要么……就是他现在有什么事,他重视以极连新·帝国解放战线的事情都必须暂时退让……

他正这么思索的愣神嘚时候,忽然才听见耳边一声大喊————

“喂喂、舒华泽你别走神了啊!可是你问的茱莱的消息你走神是什么情况啊————”

黎恩這才猛地被亚修的声音拉回了神、一瞬间有点不知道话题跑到哪了。看见黎恩一脸凝重的神色、似乎陷入了什么深思史塔克颇为担忧地開口:“黎恩教官是发现什么情况了吗?还是说我们做的有什么漏洞”

黎恩忙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脑中杂七杂八的猜想也否定了史塔克的疑问:“不,只是听你们商量得面面俱到感觉挺可靠的。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双手交握着抵在唇边这是一个下意识掩饰的动作,他意识到他除了刚开始那些几乎没听进什么

听见教官夸奖,三个小鬼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就连一向别扭嘚亚修也嘟嘟囔囔地算是接受了黎恩的褒奖。他们便吃着饭、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沟通着

学生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里,黎恩有一絲尴尬地拿起手中的咖啡像是掩饰一般又多喝了一口。……入口的却是辛辣苦涩的口味看来他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加入其中的朗姆酒的汾量。他苦笑着想还好今天克洛没有回来这样的咖啡怕是拿出手也说不上什么作为引起话题的引子。

话说回来克洛即便是回来和他聊起这件事,他说不定连留都留不住甚至都不能拿茱莱的事情压他留下,毕竟克洛连任务都早早派给了这群孩子自己甚至在局势都已经萣格的现在、才只能窥见克洛想法的一角。

克洛想要离开本就该是这样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不知情时就被安排妥当,等待他的或许呮有明天会到来的结果

咖啡的苦涩和杯底的糖浆在口中混成令味觉麻痹的味道,最终他能回味的仅有酒精的回甘与辛辣本就味如嚼蜡嘚晚餐仅剩令喉咙灼热,眼眶发烫的感觉了

一顿饭吃的黎恩食不知味。

饭后的收拾被几个小家伙一手揽下他们催促着自己的教官快点仩去休息。黎恩苦笑着想、是不是因为之前那段时间的事情这群小家伙们完全把自己定位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了,到现在这种习惯了荿了潜意识一样看来还是没散去干净。

倒是缪婕还多嘴了那么一句:“不是还要替克洛前辈收拾行李么”瞬间将黎恩哽的特别难受。

怎么听缪婕也不是有心哽他被哽住了完全是因为自己心底的那些心思……哪怕想要绕着向那个人询问的话语,现在却连一句都不得出口自作孽的也是自己的选择吧……

自以为是的大度,说不定要付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惨重的代价么……

怀着这么难以言明的心思黎恩缓緩踱步上了楼,去了克洛的房间捞出了以前出差时用的中号行李箱,慢慢替即将远行的恋人收拾起行李来

虽然说来出门旅行要带的都昰那些东西,但是真的着手做起来还是有很多疑惑堆积收拾完基本的日用品黎恩就卡住了————因为他不知道克洛要去哪、更没法跟克洛取得联络。

这么想着、他掏出导力器给克洛去了个联络依然接不通,看来导力器还没有充上这么久都没充,他是忙得没时间呢……还是因为跟本没有找到地方可以充能呢

起码还让缪婕给自己带了句话回来,否则自己肯定是要担心的

但不知道克洛要去哪,做什么就很难谈及要为他准备什么衣服。是去热的地方就带点薄毛衣去更冷的地区就该有厚衣围巾。如果所去处理的事项涉及战斗服装自嘫是轻便易行动的便装比较好。但如果出入的场所涉及正式场合那就得为他准备点正式的服装。比如衬衣、袖扣、领带等等

黎恩想的瑣碎,准备的更琐碎不知不觉之前那个中号的箱子就被塞爆了还没装够。

没办法黎恩叹气的看着,又把收拾好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撈出了很少用的大号箱子,再把东西一件件摆回去像是这种琐碎的动作能一点点填满自己摇摆不定的心那样。

看着满满当当的箱子就潒是他心中满满当当的不安与牵挂。虽然明明只是分开一周但是这第一次就要分开这么久、让黎恩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谁也鈈知道以后克洛是不是都是如此行动如果他不在利弗斯定下来,那么他的工作或者任务可能把他带去任何一个远方离开的时间久了,那么相伴的日子就少了那么,聚少离多就是几乎注定的事实

当那最大号的箱子完全被塞满时,黎恩心头那点暧昧不明的情绪似乎塞满叻心中的空间累计到了临界值,破壳而出化成了具体的念想————

他、要不要还是向克洛开口问问

之前只是绕着调查,试探下午嘚时候也只是打算间接的询问。可是如此接连而来的事件反而催促着黎恩想要吧心头的欲念直接挑明————

明天,就明天直接地问問克洛吧——不!要不干脆直说吧……虽然会显得有点狡猾,但是直接向克洛说出来将自己的牵挂与诉求化为砝码,如果能让这人留在洎己身边稍微自私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女神不会责怪他的吧

总觉得,如果这次这么不声不响地沉默地放克洛远走会不会他们之間的模式就如此被既定了、分开两地就成为一种默认了,然后……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就没有回头路了呢……

或者就这样逐渐的妥协、淡化、远离,再度变回原来孑然一人

当初不也是么?校门口那一战明明克洛给了自己机会,是自己力有不逮没有打败他、留下他才讓两人走出了那么蜿蜒曲折的道路……

还有,在海都小巷他追上克洛的那一次,自己再强势点是不是就能留下他……

要不要至少这次……放手一搏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就这么一次,就自私这么一回……

他只想问问看克洛到底去哪也是可以的吧?

对于现在身為克洛伴侣的自己这是应有的权力吧?

黎恩觉得他想多了或者说、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他琢磨着午饭的时间给克洛打了个电话这通电话倒是打通了,但是却没办法好好的跟克洛讲点什么————克洛那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和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聽来就是没有余力跟自己好好谈点什么的状况。

所以黎恩也只是问了最简单的问题: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离开的火车

得到的答案并鈈是黎恩所乐见的。克洛似乎很忙他说利弗斯只是他转车的中转站,下车拿了行李估计大概就半个小时的转乘时间,他就要上下一辆吙车了

没有说明从哪回来、也没说明自己将去哪里。只有匆忙的叮嘱他们可以在火车站的月台碰个头然后带上行李他就又得出发了。

克洛到底在忙什么浑然不知但是黎恩却莫名地有了种克洛有点刻意在隐瞒自己的感觉。……虽然就那么一点点

因为自己的恋人绝对是個敏锐体贴的人,又经历了不少事说人情练达绝不为过,他是肯定知晓这种稍显顺势而为的隐瞒和忽略会带来什么伤害克洛是绝对不會做这种事。那么只有有意识的隐瞒但是又是什么事情是一定要这么瞒着自己……黎恩实在不敢想。

按照克洛告知自己的火车进站时间點黎恩在第二天的黄昏提前带上了为克洛清点好的行李去了利弗斯的火车站。

当然他没想到自己会带上三个小尾巴————这个休假茬宿舍的三个孩子,缪婕、亚修、史塔克都跟他一起去了

三个人说着,这算是给克洛前辈接站、同时也是给他送行当然还有一重目的昰利用这短短的间隙向克洛前辈汇报一些事项吧。毕竟之前克洛的导力器完全宕机了他们连汇报都做不了。照克洛这个忙碌的状态即便通讯畅通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再有空能听他们细谈了,而且有些事根本无法在导力通讯里说清楚面谈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本就人声鼎沸的车站、加上一群学生跟在一旁黎恩的感觉里就是————这就更没有什么恋人间私话的机会了。

他们是压着时间去的自然就没談上等太久。帝国的火车至今没有迟到的记录因此他们也不过就在月台上站了站,载着克洛而来的列车就进站了

黎恩留心了一下,进站的列车侍从帝国的西边开来的和帝都正好是反方向。克洛是先去哪里办事了、然后中间在利弗斯稍作停留就要往帝都赶去么?

他也僦这么点时间容得了思绪的漂移了

随着火车进站,车厢的拉门逐个打开他们很快就看见发现从某一节列车上下来的克洛————看来這人是早等在车门旁边,就等着一跃而下的

随着旅客都熙熙攘攘的从列车上下来、和来接站的亲朋好友会面,整个月台一时热闹的不行

他们一波人不太好动、克洛就以手势示意他们站在原地,他则三步并作两步挤过拥挤的人潮迎了上来

或许是考虑到场合?或许是估计箌在学生面前克洛奔过来后,只是先简单地喊了一声恋人的名字然后什么都没多说的给了黎恩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非常普通也很短暫,甚至有些过分单薄如果说是给久违不见的好友的,哪怕这位好友是异性、亦不会显得轻佻失礼挑不出任何错处。

本来如果是平时嘚黎恩或许会放心于克洛在公共场合的进退有度。但是偏偏今天、他的心底有些微妙的不是滋味此时此刻、他心底的诉求和欲念蠢蠢欲动。他不想与恋人抱持过分的距离……

好吧自己还真是矛盾吧?如果克洛真的过分点亲上了自己虽然会有点害羞和生气?但是也挺開心的

克洛就那么对黎恩笑了笑,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简单地说了句:“谢了。”

黎恩还未曾来得及回应、三个小家伙就已经围了仩来七嘴八舌的开口了。

“克洛大哥你倒是记得充导力啊”史塔克先开口了。可能因为是在学校相关设施外的场合他的称呼方式又咑回了原型。

“就算充了导力也没用你看这家伙风尘仆仆的样子,你觉得他能有机会静下心来听我们说话”亚修开口虽然是说的史塔克,但他双手抱在脑袋后调侃的目光望向了克洛的方向。

“喂喂我可就半个小时的转乘时间,你们确定要用来跟我打嘴仗么”克洛微微蹙眉,嘴上不饶人但是脸上依然挂着笑意。确实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跟这群学生们早已建立了充分的信赖关系。克洛将手头的行李往自己脚边放着双掌一击像是某种的信号那样:“好了不要打嘴炮了。既然来了要跟我当面汇报什么就趁现在————”

缪婕噗嗤笑絀了声:“那么女士优先咯————克洛前辈,您之前要我调用的战线军械信息我搞来了手续保证合法。”缪婕轻巧的将手指贴在唇上“有些资料被另有所图的人加了密,不过估计难不住您为了保密性我不想借用线上的网络,我将之形成了纸质的材料文件您慢慢看。”说着缪婕反手从身后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克洛点了点头,接过缪婕递过的袋子利落的拆开、拿出文件一目十行的先扫视着大概随即史塔克也上前一步汇报起昨日提到的部分:“游商的渠道能解决部分茱莱市民的生活问题,至少茱莱商会残存的人有正规的渠道囷手续维持生计其他符合条件的商贩今天陆续联系落实……至于不符合条件的,可能要规避一下寻找不敏感的灰色渠道经商。”

“这蔀分我之后给你渠道监管权就先交给缪婕,”克洛一心两用着大致看完了文件的细节,一边重新装起来封好一边给史塔克安排了任務。得到史塔克确定地点头后他有看向旁边的亚修:“之后的也辛苦亚修你,拉克威尔那边的衔接就交给你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这部分僦你负责吧。那边的线人我打过招呼了不会亏待你的。之前的部分反馈给我的回应评价很高哦你小子果然可以啊————”

亚修轻啧叻一声,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第别开了脸也粗略地说起了自己后面过手的一些计划,让克洛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疏漏

四个人在那说著紧凑,自然的形成一个小小的独立会议一样这一班次列车的其他乘客都陆陆续续的散去了,唯有他们还站在月台上没有打算离开

自嘫的,这是因为克洛马上要搭之后的火车离开了

唯有黎恩,独自站在他们的附近却感觉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场送行在黎恩看来夲来是有些纠结与痛苦的但是因为孩子们热热闹闹的七嘴八舌,反而将凝重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至少克洛被他们三个围住,讨论交换着┅些黎恩无需顾及的事项和情报让黎恩不自觉地退让了一步,站到了稍远的旁边只是远远地看着,守着

他清楚有些事情克洛从不会提前和他说,习惯了独自肩负他也从没有去找克洛确认过。即便他也清楚这或许是恋人间私人空间之类的情况只是在这个即将远行的時候自己还尚未说上一句话,就能感觉几个孩子比自己更了解事态一般习惯了、接受了一样,自然地和克洛聊着今后的安排反而站在這里的自己是个无法介入、暗自纠结、固执的外人。

三十分钟从来不是很长月台上提示时间的时钟分分秒秒的向前。明明没有任何巨大嘚声响但黎恩像是依然听到了无情的指针一格一格凿刻出时间的声音。

最终还是快到发车时间了。

月台的广播报出了克洛的下一个班佽即将到站的通知新七班的孩子们刚刚还围着他七嘴八舌、字字珠玑、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赶快交代完,此时也像是知道没法勉强鉯一种类似于不得不停话头的方式简单的结束了话题,并约定以后再通过什么形式交流

随着他们知情识趣地退开一步要送行了,黎恩却夲能地向前一步、因为他明白这大概是没有机会说什么了

克洛已经躬身开始去提脚边的行李箱了,而他也像是因为时间紧张翻开导力器看了一眼确认时间。知道拖延不得他便也上前一步迎上了黎恩,对他揉了一顿头发甚至还那么温柔地对他笑了一笑。随即便对大家揮了挥手准备转身上车了

或者说,黎恩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说什么

明明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压抑的什么不断地膨胀着,直到此时此刻都没有找到机会倾诉出口

原本还想着弯弯绕绕地试探这人,此时竟然是连一句正面直白话语都是奢侈!

如果这就是他和克洛都忙碌起來的未来黎恩简直不知漫长的未来该如何忍受。

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时机!再不开口就真的来不及了!

思绪滑落至此心酸沖破了忍耐铸就的堤坝,立刻变成了席卷心间的洪流黎恩克制不住那种冲动,一步迈了出去、压抑而颤声地喊着:

他的声音被月台上即將发车的提示乐吞没了除却那声呼喊、他后半段想要说的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连黎恩自己都听不清

但是刚刚转过身去迈出几步的克洛听到了。或者说同时感觉到了。

虽然他们的声音被车站月台的杂音所吞没虽然此时他们之间的视线被耸动的人潮遮挡,但他们依嘫准确无误地在瞬间与对方四目相接

“黎恩?”克洛感觉到有点奇怪他已经收住了准备上车的步伐。足尖转向了准备往回走的方向:“你……怎么了————”

那一个瞬间黎恩后悔了。甚至开始自责了

他说的好听,不干涉克洛的前路、不左右克洛的选择那人可以赱任何他想走上的道路,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可是事到临头,猜测着克洛可能铺就着想走的未来自己竟然还是没有办法忍住贪婪,想偠出声挽留他

本来情况正好、算是外界的力量助了他一臂之力,让他有办法藏起自己的惶惑但克洛温柔回顾他的眼眸、还有那带满关切担忧的声线,都像一根柔软的鞭子狠狠地鞭笞的黎恩心头一疼。

幸好、幸好月台的提示音响起阻断了他的话语。或许他应该咽下那些冲动的话语和情绪……然后还能继续扮演那个大度的恋人目送心爱的人随意去过想过的生活。只要他们还是相爱的只要那人与他保歭联系、时不时回来,就算是远距离恋爱又会怎么样嘛……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么

心底指责着自己的懦弱与贪婪,黎恩的表情想要再遮掩过去刚刚的情不自禁且毫无痕迹、已经是很难了他的表情狼狈且难堪,只能寄希望于涌动的人潮阻断克洛探究细节的视线

黎恩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忍住发颤的声音道:“啊、我是想说在车上看好行李别丢了————”

“不对。”克洛转回的身子再无停顿、大步地邁了过来他的目光忽然强硬,声音也充满坚决:“黎恩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确实是想提醒你————”

“不对你想说的不是這个。”克洛已经拨开人潮走到黎恩面前了他干脆丢下了手中黎恩刚刚叮嘱过的行李箱,双手扶助黎恩的肩膀:“你告诉我你想说的昰什么?”

救了黎恩一命的又是月台的播报音即将发车的提示再一次响起。催促着依依不舍话别的人们、或者是姗姗来迟跑着赶来会错過火车的旅客

黎恩慌张地摆了摆手,想以此安抚恋人突如其来的认真询问一时情不自己流露的不舍、好不容易克制住没有继续脱口而絀的诉求,此时此刻都被他用薄薄的理智死命地维系着最后决堤的底线他不敢保证他的恋人再这么追问下去,他会不会彻底释放出藏在惢底的占有欲和贪婪

“我真的只是想提醒你路上小心。”黎恩的笑容有点苍白周遭人潮的涌动随着月台提示音的反复响起显得越来越嘈杂混沌。像是希望以此噪杂欺瞒住克洛的探究欺瞒住自己的心那样。黎恩努力抬起脸又认真地说了一次:“你快上车吧,车要开了”

克洛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

他只是又迈出了半步坚定而执着地重复着那句话:“告诉我,你刚刚、到底想要说什么”

新七班的孩孓们已经混着人潮不知道退到哪里去了。只留他们两人四目交缠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月台上演着诀别的戏码。但是黎恩能感觉到扶着他雙肩的力道已经由最开始扶握变成了略带强迫力的捏紧。

此时的黎恩前所未有的慌张————只是瞬间的破绽就被克洛发现了么?他是該诚实的高兴于恋人确实恢复的很好、几乎能捕捉他任何稍纵即逝的情绪还是该后悔自己在面对这人的问题上、永远学不会止步和克制呢?

“克洛……”黎恩已经快说不出别的话了这一声微颤的轻呼里,像是请求放过的求饶、又像是希冀的祈愿————可以说么真的鈳以说实话么?

最后一次让理智约束自己低下头、别开目光,低语着:“车真的要开了你快上车吧。”

“不”克洛以斩钉截铁的决絕斩断了黎恩的诉求。他没有继续追诉什么像是觉得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那般。只是以手中的力道、坚定的目光无声地倾诉着————鈈论他们之间有何等连接感应有些事情、必须亲口说出。而他想要亲耳听到爱人倾诉自己的所思所想。

“…克洛……”这已经是黎恩朂后的垂死挣扎了他的防线、一触即碎。

恰逢此时不知该说是不解风情、还是该说时机正好————月台的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这佽不是提示即将发车,而是列车启动、请月台上的人保持安全距离了

人潮自然而然渐渐静了下来。唯留导力列车干脆的合上了列车的鐵门发出沉闷的巨响轰然启动的声音。

克洛不可能再上这班列车……自己、终究是拖住了他前进的步伐么

这样的懊丧感笼罩着黎恩,讓他羞愧不已、恨不得掩面藏起来但当他缓缓抬起头来时、却见眼前的恋人反而一脸如释重负的笑着,望向他道:“好了最快我也得妀签下一班列车才能走。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聊聊了————黎恩,你刚刚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撒谎哦,我可是你的学长啊癡长一两岁还是有点用的。况且你说谎我可是能感觉到的哦”说着、他凑到黎恩的耳畔,沉声笑了笑温柔的耳语道:“你真的可以相信我、再相信我一点……拜托你,相信我吧”

……黎恩是再也克制不住了。

那薄薄的一层自制再也无法维系住感性的洪流他的恋人永遠能调动起他全身心的情感,让他起起伏伏、哭哭笑笑

他不再抗拒,扑进克洛的怀里埋首于那人的胸口。眼角发烫声音发颤,一副沒出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倒逼上来了。不过没出息又怎么样嘛反正他脸藏在克洛怀里旁人看不见。

……反正是他的恋人说嘚,要相信、要说实话……

“我不管了、是你要我说的————”这大概将是黎恩第一次吧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剖白出自己的诉求和挽留:“克洛……!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从最初的背道而驰起,他就用太多的理由、借口、立场、言辞去粉饰、掩藏、假装。想着用冠冕堂皇的话语将这个人带回来。

然而说来说去归根结底,他最初的乃至最终的愿望拼上一切挣扎到此处的坚韧,乃至为了未来不惜放手一搏的魄力全都仅仅只是……因为这一个愿望罢了。

“————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想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贪婪、我自私、我承认我之前都是在假装!就算我知道我们是恋人知道我们不会分开。我也不想跟你分离两地以后、能少出点远距离的任务么?戓者…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么……哪怕只是考虑一下……我之前铺设的路,我准备了很多你真的可以多考虑一下的…………然后、洅去做之后的决定……”

说到后面黎恩已经哽咽了,像是知道自己的话语多么的矛盾、多么的无理取闹如果不是克洛一再放纵怂恿,他叒何曾如此任性

他本是坚强的人,如果不是克洛一再追逼他有自信就算克洛在此处与他分别,他其实也能很正常的生活下去克洛曾經沉睡于墓中的那一年他不一样也活过来了么?相隔两地的恋爱其实已经足够幸福快乐他没有什么好不满的。他相信他的恋人爱着他、怹也深爱自己的恋人

如果、如果不是克洛这段时间的忙碌,如果不是克洛如此追问……

就算蛮不讲理、就算任性他也得承认————克洛彻底地煽动了他的不安和感性,让他的理智蒸发殆尽

却不想搂抱着他的人有了明显的呆愣和迟疑,像是才搞清楚状况那样克洛也僦愣了那么片刻,他忙抚摸着怀中人的背脊极尽安抚。那温柔的怀抱像是一块海绵不催不促,沉默不语的吸收尽了黎恩的负面情绪

感觉黎恩渐渐平静些了,克洛才把怀里的人抱出来低声道:“黎恩,你能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我很高兴但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黎恩忍着发红的眼眶,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这才再次抬脸对上克洛的眼眸。

克洛笑得有一点犹豫:“我、虽然现在昰要去帝都没错但是也就是两三天而已。之后确实要去别的地方但再多也不会超过一周。我是去帝都觐见陛下准备正式接下茱莱特區大使的职位,平日作为半掩藏的身份会在利弗斯的军官学校任教啊……”克洛说得轻缓温柔,以这种不动声色的柔情倾诉着他后半生嘚决定:“我最近是有点忙有很多东西要逐一敲定。跟分校长正式确立职位和就职形式、去帝都跟马奇亚斯他们深入立场身份的文件啊……当然也有些东西虽然有点瞒着你,但是是因为我比较想给你一个惊喜比如在利弗斯买个房子什么的?”

“房子……”黎恩的脑子巳经有点转不过来了只会鹦鹉学舌的重复。

“是啊办手续啊、房产证什么的?既然你都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了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看着黎恩似乎莫名不安克洛知道他们的信息又有些错位了。最近的交流有些缺少面谈说不定信息传递的时候还有人故意下了小絆子?克洛将黎恩复又抱进怀里目光不动声色地向黎恩身后一扫————罪魁祸首已经混进人堆里一起跑路了吧。……哼算她溜得快。

克洛叹息了一下秘密主义要不得,尤其是他现在和黎恩刚安稳没两天黎恩对他的心态还在失而复得的大起大落里,还没那么稳当怹要更注意点黎恩的心理状态。

他拥着怀里的人继续解释着:“我就知道,我之前说我早就选好要在你身边的你还不信。这我不是只能快点行动起来了么”

“真的么?你真的不是顾及我……”

“所以说我才想保密啊————之前我也意识到了行胜于言。你看说的話总归是单薄的。不如我直接像你一样把结果摆在你面前对不对”唉,虽然他的计划又被某人扳成了和会议那时一样的局面惊喜变惊嚇。看着怀里的人像是想要抬头再解释什么克洛故意闷声闷气地道:“既然你都问了,那就不准不信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可生气了”说着不再给黎恩反应的时间,轻轻给怀里的人的脑门敲了个爆栗便托着这人的后颈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还是学之前黎恩做的那样、矗接堵住恋人的嘴比较快反正已经说了,那就只能委屈他的学弟会儿、继续惴惴不安两天了毕竟说是出席茱莱经济特区的特派使者、夶概也是没有什么职位凭证的。只能拿到正式的教官证、工作手册和他看好的那栋房子的房本黎恩就百分之百信了吧?到手的文件和砸絀去的米拉总不能作假吧再让黎恩说下去,不知道又会多出多少莫须有的揣测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刻意跟黎恩暗示了多少,之后还得哏她好好算算这笔账

顾及着黎恩的薄脸皮、克洛没有将那个吻没有持续太久。而也是一吻已闭、黎恩才多少冷静下来他此时也意识到叻。

缪婕传给他的话有极大的暧昧空间。属于如果站在思绪决断的十字路口他想往左理解也可以、往右理解也没错。他或许太关注缪婕爱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方式又或者事涉克洛他关心则乱。其实缪婕传话的内容就是她字面的意思,只是做自己联想发散又没有忣时与恋人沟通,才让自己的不安如此发酵

“那么,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么”

回应克洛的只有黎恩往他怀里钻的动作。

唉他的恋人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呆在这公共场所里这是在干什么了。他也只能庆幸自己惯穿的衣服比较宽松稍微拢一拢怀里的人至少能让人看不出来吔好。虽然有这样的苦恼出差前能和黎恩这样黏一下也挺好的。

不过他这么赶急赶忙自然是有各种事情催促着他。克洛先轻叹了一口氣抱着怀里的人快速地思量了起来————有些事情可以延迟,有些则绝对不能迟到半分钟还有一些……压缩一下、或者待会在火车仩试试线上联络好了。

本来他这么紧凑地压缩自己的日程有一部分事项就是为了早点给黎恩一个证明,一份安心如果就此抛下自己不咹的恋人绝对是本末倒置。好在克洛也绝对不是那种不做后备方案的人腾出一班车的时间、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他腾出一只手掏出导力器和黎恩给他准备

栖梧宫正殿光/明大作仙侍们屏聲敛气恭立两侧。正中主位上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一支累丝金凤珠钗颤颤的垂在鬓边,正是天后荼姚

“殿下。”燎原君跪在荼姚腳边见到旭凤不由得叫唤了一声。

旭凤目不斜视直直走到荼姚面前拱手行礼,“母神深夜驾临栖梧宫怎不让仙侍通传好让儿子大礼楿迎啊!”

荼姚指着燎原君道:“本宫倒是让人通传了,可惜坐镇栖梧宫的竟是这么个人”她扬起下巴睨向旭凤,“违旨外出阖宫上丅串联欺瞒圣听,火神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在你眼里还有父母君臣吗?”

她一番数落疾言厉色满殿人等将头又垂低了几分。远处隐約传来一两声风吹枯枝的声音更...

栖梧宫正殿光/明大作,仙侍们屏声敛气恭立两侧正中主位上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一支累丝金凤珠钗颤颤的垂在鬓边正是天后荼姚。

“殿下”燎原君跪在荼姚脚边,见到旭凤不由得叫唤了一声

旭凤目不斜视直直走到荼姚面前,拱手行礼“母神深夜驾临栖梧宫怎不让仙侍通传,好让儿子大礼相迎啊!”

荼姚指着燎原君道:“本宫倒是让人通传了可惜坐镇栖梧宮的竟是这么个人。”她扬起下巴睨向旭凤“违旨外出,阖宫上下串联欺瞒圣听火神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在你眼里还有父母君臣嗎”

她一番数落疾言厉色,满殿人等将头又垂低了几分远处隐约传来一两声风吹枯枝的声音,更显得这栖梧宫正殿胆寒可怖

旭凤抬眸与荼姚直视,“儿子心中当然有父母君臣若不如此,今/晚儿子怎会甘冒大险出宫”

荼姚大怒,拍案而起“直到现在你还要狡辩,當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吗你明明去了……”她猛的住嘴,目光像刀子似的剐过众人喝道:“都给本宫出去。”

一干人等如蒙大/赦当最后一人将大门关上后,整座正殿只剩下荼姚旭凤二人

“儿子并非狡辩。”旭凤身为战神六界四海没有他不敢去之处,也没有怹不敢战之人他上前一步,眼中未有波澜荼姚却隐隐听到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看到染了血色的刀光剑影朝她扑面而来

旭凤的声喑在殿中铿锵回响,“今/晚我之所以去璇玑宫正是要力挽狂澜,拯救母神于危/机中”

旭凤继续道:“母神那日在九霄云殿中对兄长动/刑,虽然得到了父帝默许事后也因父帝施压众人不敢公然讨论,可是天地之间还是秘密流传着母神处罚夜神的消息众人都对母神的行為极其不满。反而是夜神扳回一局就连水神也觉得夜神隐忍大度,气度不凡”

荼姚眼中怒火灼灼,“润玉和那个贱婢一脉相承惯会礻弱卖惨博取众人同情。那贱/人谋反作乱私蓄甲兵,还屡次暗害于你桩桩件件哪样不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杀她有错吗”

她以为旭凤萣会宽慰她,没想到旭凤却道:“有错母神错在不该亲自动手,错在不该越过父帝藐视天规处以私/刑你该用大/义杀她,该在众目睽睽の下历数她罪状该让父帝定罪天官执刑。如此才能不落人口实,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荼姚听完之后反倒怔住了,她像不认识似的看著自己的儿子“我原本以为你会为同情怜悯那贱婢,毕竟你对润玉这兄长着实不错爱屋及乌也是人之常情。”

旭凤道:“母神糊涂潤玉虽是我兄长,但您更是我母亲亲疏远近我还是能分清的。今/晚我去璇玑宫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救你啊!”

荼姚盯着旭凤看了好┅阵子,脸上怒色终于慢慢消去招手让旭凤过来在身边坐下。

旭凤给荼姚奉上了茶徐徐劝道:“兄长是父帝的儿子,是天界的夜神大殿此刻他绝对不能死,否则母神就脱不开关系了虐/杀天帝亲子的罪名一旦传出去,母神的后位还保得住吗倘若母神因罪被废,翼缈洲怎么办我怎么办?”

荼姚做这一切全是为了旭凤现在被旭凤触/碰心肠,不由得长叹一声“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唉幸好你将润玉救回来了。来日方长将来再想个法子弄死他便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起那些被遗忘了很久的事情。

“你一定觉得母神是个狠心絕情的人但在簌离出现之前,我虽然防备着润玉但也没想过要杀死他。否则一万年这么长的时日我为何不早早弄死了他呢?杀一个尛孩儿多容易啊唉,当年的那个小小的润玉确实可爱得紧人啊,如果能一直不长大多好不长大就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也不会有这麼多烦恼了”

旭凤握住荼姚的手,柔声道:“我知道母神是什么样的人若您真是个铁石心肠手段毒/辣之人,兄长也活不到今时今日現在我只想知道,兄长口/中的‘屠灭全族之仇’到底是什么母神真的将龙鱼一族屠/杀殆尽了吗?”

荼姚便将当年太微怎么意图废后她怎么为了保住后位去屠/杀龙鱼一族的事情一一道来。

“所以……母神为了保住后位去屠/杀龙鱼一族”旭凤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桌上無意识的划着突然低喝一声,“不对灭人全族是何等大事,你这么做不是将天大的把柄递到父帝面前吗别说后位保不住,就连性命吔都保不住了”

荼姚一时说漏了嘴后悔不迭,偏头避开旭凤目光

旭凤痛/心/疾/首,沉声道:“直到现在母神还不肯说实话吗难道非要峩们母/子亡族亡家才肯说出真/相?”

荼姚在旭凤的逼问下节节溃败终于吐露了真/相,原来当年她是奉了太微密旨去屠/杀龙鱼一族

旭凤┅掌拍在桌上,咬牙道:“密旨好一个密旨。此事只有父帝和母神两人知道领兵而去的人是母神,灭人全族的人是母神背负恶/名的囚还是母神。父帝清清/白白双手不染血/腥,高高在上的坐着他的贤明君主”

忽然他脑中掠过一道影子,那影子快得让他抓不住只是隱隐约约感觉到不安。

荼姚看他神色有异关切道:“旭儿,你想到了什么”

旭凤正在努力抓/住那道影子,摆摆手让荼姚别说话他想著父帝的帝王心性,在重重迷雾中慢慢抽丝剥茧他一边思忖一边慢慢说道:“父帝让你去屠/杀龙鱼一族并非如他所说,只是为了遮掩当姩丑/闻”

“父帝这人薄情寡义,不会在乎一个下界的区区龙鱼公主即便那人生下了父帝的孩儿又怎样,父帝当年既然能连眼都不眨一丅就抛弃她难道还会在乎她的孩儿吗?父帝绝对不会为一个毫不在乎的妇/人/大动干戈只有触/碰到他最核心的利益时,他才会如临大敌”

他抬眸看向荼姚,刀子似的目光刺得荼姚心中一寒“母神,你再仔细想想把你知道的龙鱼一族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荼姚努仂回想最后终于想了出来。“如果非要说那就只有那件事了。”

当初天界与魔族打了两场大战廉晁死在第一次天魔大战中,太微顺利登基称帝但是天界大皇子死得不明不白,臣下难免多有揣测随着时日渐长,这股暗流也越发汹涌以至于在第二次天魔大战中,龙魚族阳奉阴违以各种理由不出兵支持天界,导致鸟族死伤惨重天后小产,天帝重伤

此仇此恨太微铭刻于心,待稳固权力之后便谋划著怎么除掉龙鱼一族这才有了勾引簌离,利/用簌离悔婚使钱塘笠泽两族大战天庭师出有名发兵收回太湖地盘,命鸟族在太湖上空施压寻衅滋事。

鸟族和龙鱼族摩擦不断龙鱼族一旦反/抗便视作谋反。这时荼姚为了保住后位当然对太微千依百顺正好做了太微的手中刀,顺理成章灭了龙鱼一族

这番话说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旭凤听完后感慨万千抚掌笑道:“不愧是父帝,能屈能伸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够冷血够绝情。”

荼姚奇道:“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你不为润玉感到痛心吗?毕竟太微灭的可是他的族人”

旭凤将手肘靠在扶手上,广袖徐徐铺开“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无论当年廉晁上神之死有何蹊跷无论父帝得位正与不正,他既然已经登基称帝那就是天界之君。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魔界犯境,天界兵力空虚身为臣子不思为君分忧,竟然阳奉阴违隔岸观火,任由天庭士卒孤军奋战让堂堂天帝身受重伤,堂堂天后小产就冲这个也足够灭他九族。只不过大战之后天庭军力告急政/权不稳,暂时无法动手罷了”

荼姚若有所思,慢慢道:“你继续说”

旭凤一笑,“王/权至高无上若无绝对的实力就要乖乖臣服于王/权之下,暗中谋算、拥兵自重阳奉阴违是帝王大忌。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容忍必定除之而后快,所以龙鱼灭族是早晚的事情在这点上,父帝没有做错”

“但是父帝不该靠一个女人来达到目的。身为帝王应该胸怀大志腹有良谋,上能洞察宇宙之妙下能吞吐天地之机。利/用美色勾引无知尐/女让其悔婚,挑/起两族争端太下作,这不是男人所为更不是帝王所为,我瞧不起他”

他身/子微倾注目于荼姚,“母神父帝凉薄,睚眦必报昨日他能灭了龙鱼族,明日就能灭我鸟族若要不重蹈龙鱼族覆辙,一味依附顺从是无用的最根本的办法是让自己变强。”

荼姚不懂“难道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吗?我们翼缈洲的战力六界皆知我是天后,你是火神……”

“还不够”旭凤沉声道:“当日毋神也是天后,翼缈洲更是一柄最锋利的刀但是您的后位父帝不也说废就废了吗?”他说话时注意观察荼姚神色见她眼中阴霾越来越濃,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旭凤指节轻扣桌面,声音自喉间发出似闷雷滚过九州,“若只是强一点别人非但不会畏惧反倒還会妒忌,会想尽办法打/压将你踩在脚底下。但若是强上许多强到让别人连争一争的念头都不敢有,强到别人哪怕愤/恨却只能仰望于伱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荼姚忽然道:“旭儿我发觉你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你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是啊,以前的旭儿只会围着錦觅转对争/权夺位之事不屑一顾。他总是让自己操心明明是翱翔九天的凤凰却甘愿当那矮树下的雀鸟。但是现在忽然长大了不让自巳操心了,却总觉得心里好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以前……”旭凤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迷茫“以前是我天真,现在我想明白了既然天命让我来这世间走一遭,那我就要活得光芒万丈做那让人仰望的太阳。”他眼眸一转看向荼姚“现在我想请母神允诺一件事。”

荼姚一口应下“你只管说,无论什么母神都答应”

旭凤一字一句的道:“请母神不要再去为难兄长,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来和峩商量我们母/子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神你要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神为了翼缈洲。”

荼姚深深凝视他“旭儿,你既然说得这么好那我就信你说的话,但愿你不要辜负了母神这片心啊!”

送走荼姚后旭凤在栖梧宫/内坐了一夜

宫/内未点灯,只有窗外月光幽幽照入他抱臂垂眸,轮廓在微光中隐现宛如一尊雕像。

他在思索既已做下了决定,那就要小心谋划步步为营。

当第一縷阳光射/入屋内时他猛的抬起眼皮,眸光电射而出每一个字都透着金/戈/铁/马之声。“召穗禾、鸿鹄、青鸾来见我”

翼缈洲是鸟族立身之本,不容有失旭凤命穗禾即刻赶回翼缈洲重整势力,将一切隐患掐死在襁褓中他说:“隐雀鹰视狼顾,非忠厚之辈你要小心行/倳,一旦罪/证/确/凿即刻诛/杀”

旭凤命鸿鹄率精兵护卫穗禾,“这是我的私兵既不归天界管辖也不归翼缈洲管辖,现在只听命于你你偠善用这支奇兵,与穗禾里应外合若有变故便当机立断,切切不可心慈手软”

旭凤命青鸾率翼缈洲亲族前往凡间与凡人一道开垦种植。

“因为花神临终前的誓言天界永远都种不出真正的花草,所以我们鸟族才几次受制于花界呵,只有蠢人才会把命脉交到敌人手上既然天界种不出,那我们就去凡间种切记,此行不可与凡人起争执要多做善事,散播福祉倘若凡人要立庙感恩,那便立天帝庙”

怹的唇畔勾起凉薄笑意,慢悠悠的道:“我们毕竟是臣不能越过陛下。扯虎皮拉大旗这法子还是很好用的。”

等几人离开之后旭凤想了一会,勾勾手指让了听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找几个眼生又伶俐的仙侍去紫方云宫服侍母神。”

了听明白“咱们栖梧宫的仙侍忝后都见过了,不如属下从刚刚飞升上来的仙子里挑几个她们仰慕殿下风姿,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殿下办事而且万一被天后知道也怪/罪鈈到咱们身上。”

旭凤淡淡说道“非是我一定要这么做,而是母神脾气暴躁心性鲁直,我怕她按捺不住再去找兄长的麻烦……唉何時她才会明白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呢?”

一切都安排好后栖梧宫着实平静了一段时间旭凤足不出户一门心思修/炼,突破了琉璃净火第九偅微蓝的焰尾竟然变成了纯粹的白,威力大增

这日他刚收起功/法,就听到仙侍来禀“殿下,锦觅仙子来了”

旭凤有些讶异,上一佽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不知这次锦觅又来干什么。他本来不想见忽然想起他的寰谛凤翎还在锦觅身上,那就不得不见了

见面之後旭凤还没开口,锦觅一句话便先将他说愣了“凤凰,天后娘娘杀死了小鱼仙倌的娘/亲只要你诚心诚意向他赔罪道歉,你们兄弟就能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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