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砍杀游戏有人遇到是该咋办过吗,这TM咋办啊,她爸说那个bi话气死个人啊

 *熟悉的all金主K金自行避雷

 *私設King有姐姐!

 *  一个月前说要看的国王游戏【擦汗jpg】居然咕了这么久……

 ‘啪嗒!’亮了三四个小时已经烫到可以煎鸡蛋的白炽灯忽然灭叻。正在晚自习的教室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怎么回事!我刚想出来的数学题啊!”

 ‘别啊!我作业还没写完!’

 紫堂老师敲黑板說到:“同学们安静下来,我去找丹主任问问班长上来看班。”

 紫堂老师前脚踏出教室后脚教室就炸翻了天。

 “快快快!谁有手電筒!贡献一下!”不知道哪位同学

 雷德掏出自己的小手电,挥挥手道:“我这有!”

 安迷修拿出小板板说到:“雷德同学手电筒是违禁品在下必须扣你3分。”

 “哎哎哎别啊通融一下呗,会长你看我现在是在帮助同学!多友好多正能量!”雷德把自己的小手電打开。

 “这……”安迷修为难一下凯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拿着一小沓卡片说到:“国王游戏谁要玩?”

 “我!”‘安莉洁’立刻拽着椅子凑过来

 “我也要玩!”‘紫堂幻’跨越半个教室飞奔过来。

 金看着后桌聚起来一群人拽拽把自己蒙在校服里咑算趁着停电睡会觉的King:“King!我们也去玩啊!”

 Grey也跑过来,蹲在King的桌前说到:“对啊!King!我们一起去玩吧!”

 King把校服从头上拿下来滿头黑线圈的看着这俩精力旺盛的货:“要去你们自己玩去!我要睡觉!”

 两个人只好委屈巴巴的加入游戏大队,雷德的小手电被不知噵哪位热心同学提供的胶布贴到了墙上正在向课桌上投放着整栋高一楼仅剩的光芒。

 由于人实在是太多了就一部分人玩,另一部分茬周围围得严严实实观战一轮大约是十个人,牌发下去之后金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的牌。6号不是国王,好可惜

 凯莉笑嘻嘻的把牌翻开,坏笑着说:“诶呀我好像是国王呢。”

 凯莉扫视坐在周围的这群人琢么了一下,说到:“那就六号坐在四号腿上玩下一轮吧!”

 金直接苦兮兮的说:“我我是六号。”

 布伦达把自己的牌翻开说到:“我是四号。”

 现设一群人恨不得把布伦达手里的牌抢过来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可怜又无助(只是你们这么认为)的金坐到布伦达的腿上。

 旧设的一群都要笑疯了一个个的都在打趣“哟,布伦达你跟金蛮有缘的嘛” 

 第二轮开始,金抽到3号

 ‘紫堂幻’翻开自己牌说到:“国王是我,五号亲三号一下可以通融一下,脸吧”

 旧设的一群人开始起哄:“玩真狠!”“这局没King你就为所欲为了~”“哎,反正没自己人随便霍霍呗!”

 金惨兮兮嘚翻开自己牌:“又是我,我是三号为什么总是我啊——”

 格瑞把自己五号的牌翻开,走到布伦达旁边亲了金的脸颊一下金看到是格瑞松了口气:“哦,五号是格瑞啊”

 雷狮十分不爽:“什么叫原来是格瑞啊,是格瑞你很开心”

 金把牌放回牌堆说到:“不是啊,只不过我们小时候经常这么做你说是不是啊格瑞!”

 格瑞沉默洗牌点点头,如果眼神是把刀的话格瑞现在一定比门口张大爷卖嘚包子里的肉馅还要碎。

 忽然前一排的一个椅子被人重重的推了一下贴到了墙角边,是刚才还在睡觉的King

 Godrose问道:“吵到你了?”

 King嫼着脸在他刚扔过来的椅子上坐下说:“昂,睡不着了过来看看你们,没事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说完还露出一个微笑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想杀人呢?

 第三轮金依旧没有抽到国王是七号。

 Grey坏笑着把国王牌翻开说到:“嘿嘿嘿!那就……公主抱蹲起吧就四号菢七……”

 号字还没说出来,King就“哈”了一声,吓得Grey赶紧说:“四号抱八号!八号!啊哈哈啊哈哈”

 安迷修神色复杂的翻开自己仈号的牌,雷狮咬牙切齿的把自己四号的牌翻开手里的笔使劲划着桌子: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我要小鬼啊!!

 雷狮忍着恶心把安迷修公主抱起来,头能抬多高抬多高打死也不看安迷修一眼,蹲完十个之后直接撒手,要不是安迷修撑住了桌子这一下怕是楼下七班嘟要来投诉了。

 安迷修也是厌恶极了赶紧窜回了自己的位置,能离雷狮多远就离多远

 凯莉还在洗着牌,King忽然拍了拍桌子说:“我吔来”

 Grey说到:“好啊,好啊Godrose!出去!让King坐你那!”

 “滚你的!想都别想!你滚!给King让地!”

 雷德来打圆场:“算了,我走吧玩这个游戏我觉得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坐我这吧!”

 King点点头说个谢谢坐到雷德的位子上心里默默给雷德加上几分好感:小伙子!你遲早有一天能追到你女神!

 凯莉把牌发出去,King在桌下捅咕捅咕金眼神落到金的牌上。

 金疑惑的看一眼KingKing点点自己的牌,金一下子了解了悄悄把牌侧了一下,朝向King是一张四。

 “国王呢怎么还不翻牌?”‘安迷修’急躁的说

 King把牌往桌上一摊,说:“三号和七號公主抱发朋友圈!”

 ‘安迷修’生无可恋的摊开三号的牌‘紫堂幻’嘴角抽搐的翻开七号的牌。

 雷狮笑到拍桌子:“哈哈哈哈!忝道好轮回!!!”

 ‘安迷修’双眼冒着Grey的小星星:“King不抱行不行?”

 King二郎腿一翘:“不行刚才起哄的不是你?还想耍赖”

 “就是!耍什么赖啊!‘紫堂幻’害羞什么啊!上啊!‘安迷修’你也别躲了!”Godrose起哄。

 “手机给我!我拍!”Grey兴冲冲的接过紫堂幻的掱机对准正在公主抱的俩人安迷修也是玩入迷了,连手机是违禁品都给忘了跟着布伦达一块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俩人。

 Grey噼里啪啦的点叻几下把屏幕给所有人看一遍说到:“发了!发了!我去!‘紫堂幻’你妈点赞了!”

 ‘紫堂幻’把手机一把抢过来朝厕所飞奔去,說到:“卧槽!你们可把我害惨了!”帕洛斯伸伸手:那?是我的手机啊!

 看到‘紫堂幻’走了嘉德罗斯马上接上来,坐好准备发牌

 第五轮开始了,King点点金的手金熟练的把牌侧一下。

 King把国王牌摊开说到:“二号四号一人亲九号一下。”

 二号嘉德罗斯四号咘伦达,九号安迷修神色复杂嘉德罗斯心道:我这才第一轮,这么不友好

 接下来的三轮,每轮都是King是国王金通过作弊成功躲过了彡轮,但……

 剩下的八个人可就……一言难尽了这个晚上绝对是他们这辈子的污点。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King你要玩可以,但是你先抽等你什么时候抽到的不是国王牌的时候我们才开始抽牌!

 紫堂幻从门外走进来说:“老师说是电路烧了,再过半小时差不多就来电了”

 Godrose挥挥手:“正好正好,再来几局!牌在谁那呢赶紧洗牌啊。”

 Grey把洗好的牌扔到桌上:“催什么催这不洗好了,来!King!抽吧!”

 King真是服了这群人了他翻个白眼随手抓起一张牌,看了之后叹一口气把这张牌扔到一边,重新抽了一张说:“抽完了”

 等他抽唍,Grey把剩下的牌再洗一遍抽好之后,运气一向比较好的‘紫堂幻’同学成功抽到了国王

 ‘紫堂幻’说到:“哎,这局我善良一点僦七号说一个自己的傻事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King把牌‘啪嗒’往桌上一扔:“我。”

 对此‘紫堂幻’表示,幸好没搞倳情果然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Godrose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之后说:“是不是你之前做几何题想了两个小时都沒想出来,把书都给撕了才发现有个条件你漏看了?”

 Grey哭唧唧的说:“我也记得主要是当时King他撕的是我的书!!!

 金也想了想,忽然拍着自己的腿开始狂笑断断续续的说:“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不是之前有一次King帮,帮帮我给矢量买猫粮,买来了之后哈哈,矢量就突然开始搞绝食我都逼着矢量吃了小半碗了,才发现King买的是狗粮,还是还是给老年狗吃的!哈哈哈哈哈!”

 emmmmm,不好笑吗为什么没人笑?只有我一个人笑很尴尬的……

 其他人表示:倒不是不想笑只是怕今天哈哈笑出口,明天小狗坟头走

 然而等金都笑完了,King还是没说他干的傻事是啥雷德问道:“所以King大佬你到底干过什么傻事?这两个都不是”

 King拿起桌上7号的牌,轻敲两下说到:“都不是”

 艾比忽然感兴趣的了,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人我还以为他喜欢三好学生嘚那种类型,白装了一学期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随口一说,妈的想想都憋屈。”King翘个二郎腿以最随意的语气说出了最惊人的话

 “什麼?!!”某几只的声音隔着一层楼传到了楼下一班。

 雷德冒着星星眼向外飘着小爱心:“哇塞,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这是只有在尛说里才能看到的剧情啊,后来呢后来呢?她跟你在一起了吗”

 King撇下嘴:“没有。”

 雷德一脸遗憾的说:“还以为绝美的爱情就發生在我身边呢好可惜啊。抽泣抽泣。”

 Grey哭唧唧的凑到King旁边:“King你什么时候看上的别人家的白菜!我怎么不知道!!”

 King把他的臉推开:“起开!我干什么事都得跟你汇报吗?”

 Godrose翘个二郎腿:“那我问问我什么时候多的嫂子?”

 “谁跟你说你有嫂子了”King说箌,“没追上呢”

 布伦达质问道:“那有区别吗?不是迟早的事吗”

 King瞄一眼正直勾勾盯着这边一脸听八卦的金,心里爆了句粗口:“糟心别提了。”

 艾比小声说到:“这反映我知道八成是人家女孩子喜欢上别人了。”

 ‘紫堂幻’转头问向两位女生:“真的”

 ‘安莉洁’和‘凯莉’也都点点头,表示艾比猜的应该是对的

 看到这些人都这么说,加上King这神态一群人终于放心了,凯莉继續洗牌

 布伦达翻开国王牌,摸着下巴看向这一群人说到:“5号亲7号一下发到班级QQ群里吧。”

 Godrose笑道:“我去这个狠啊。”

 King翻着皛眼把7号牌翻开布伦达看了见着想抽死刚才的自己,你这破嘴!

 King你的欧皇体质呢怎么每局都有你的事?你的参与感就这么强

 这時,Grey狂笑着把五号牌翻开:“哈哈哈哈哈哈!布伦达啊!谢谢你了!哈哈哈哈哈!”

 King黑着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Grey猥/琐的笑着过来,另外┅群人围到了King旁边Grey坏笑的看着他们,满脸都写着嘚瑟

 结果就是Grey的嘴刚碰上King的耳朵,布伦达飞速按下拍照键下一秒Grey就被Godrose一脚踹开了。

 然而Grey表示:这波不亏!!!感觉小星星都亮了几分呢!

 发到QQ群之后整个群都给炸了,一群走读生疯狂起哄请了假的孩子表示:感觉错过了全世界。

 King黑着脸把布伦达的手机夺过来三两下把那些走读生全给踢了,呼——世界清静了

 “金你还好吗?”紫堂幻看著拿圆规在下面划桌斗但表面还是云淡风轻的金问到

 金微笑着说:“没事啊,我挺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下一局很幸运,金某囚拿到了国王牌

 他在桌子底下悄咪咪的戳两下,King扭头皱皱眉头眼神询问

 金点点自己的牌,King马上心领神会把自己的牌侧一下,真昰风水轮流转啊

 看到牌的金点点头,翻开自己的国王牌:“emmm1号帮2号写一天的作业?”

 “哈这么简单?不行不行!”雷獅起哄

 一号‘安迷修’赶紧说:“你是国王吗?说写作业就是写作业!”

 二号嘉德罗斯表示很OK正好今天老丹留了两张卷子,他还┅张都没动呢哈哈!赚大发了!

 下一局‘紫堂幻’非常荣幸的抽到了国王牌,小‘幻’同学把牌大摇大摆的放到桌子上:“哎都别那么玩不开,来!二号给三号录一段表白语音发到家庭群里!”

 再次中招的King无奈的把牌摊开这时坐在King旁边,自打一局前就开始闷闷不樂的金亮出了三号牌

 King默默给‘紫堂幻’递出一个“儿子!干得漂亮!这两年没白养你!”的眼神。

 雷德兴冲冲的拿起手机递给King让怹登上微信号,点开录音:“嘻嘻嘻开始录了!”

 King撇撇嘴,说:“金怎么说也四年了,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喜欢不喜欢我你要囍欢,我立刻带你见家长你要不喜欢我就追到你喜欢为止,所以你怎么说?”

 雷德喜滋滋的按下结束键立刻把录音发到了群里。

 相爱相杀一家人(4/5)

 酷哥妈妈:!!儿子!!

 酷哥爸爸:可以啊儿子很有爸爸当年的风范!

 酷哥姐姐:King你不怂了?

 酷哥妈妈:不怂了正好King什么时候把金带回来啊?妈妈听你说了三年了都没见过人,你看着周末怎么样

 酷哥爸爸:说说你也是,三年了都不表白你不急我都急了。

 酷哥姐姐:等等爸妈啊,你看臭小子现在都还没吱声该不会让人家拒绝了吧。

 神之玫瑰:怎么回事

 鉮之玫瑰:我怎么看不懂?

 金木木的看着一直响个不停的手僵硬的指指手机屏幕:“King,这是……”

 King挑挑眉:“我要说我刚才说的嘟是真心话,你信吗”

 “我……”金整个人都已经懵了,“我不知道啊”

 忽然“哐当”一声,胶布终于不堪重负松了手电筒一丅子掉到了地上,整个班都陷入了混乱

 黑暗中,King觉得自己的手被身边的人握住了然后传来一句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嘚,但你刚才表白的时候我很开心……”

 King轻笑一下,伸手勾上金的脖子把他拉向这边,在金的嘴上轻轻的亲一下:“我也很开心侽朋友。”

 混乱中不知道谁撞到了金的椅子金向前一踉跄跌进了King的怀里,King嘴角微扬抱紧怀里的人。

 King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世间纷纷擾扰你我岁月静好。拿来形容现在再合适不过了吧 

 ————小剧场————

 相爱相杀一家人(5/5)

 神之玫瑰:为什么King暗恋那个渣渣的事咱家只有我不知道!

 神之玫瑰:为什么不告诉我!

 神之玫瑰:是我不配吗?

 神之玫瑰: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酷哥:哈峩以为你挺清楚的。

 酷哥:光看群昵称不足以让你知道你有多不合群吗

 酷哥弟弟:有点道理。

  “我的妈呀…”唐九洲捂着嘴直蹬腿

  “他们果然在谈恋爱。”蒲熠星接过唐九洲手中的手机嘴里“啧啧”两声。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怎么没印象?他俩背着我們偷偷发糖”郭文韬凑过去仔细研究了一下屏幕里的绝美靠肩图。

  “管他呢磕啊!”邵明明一拍地板,“发给我发给我我要做聊天壁纸。”

  “什么聊天壁纸”周峻纬一进练习室就看到四个凑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的脑袋,好奇地凑过去

  “歘”一下,蒲熠星迅速将手機屏幕按灭藏到身后“没什么,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哦,刚才送老齐去了趟医院顺便帮他请了会儿假。”周峻纬话音刚落地仩四个人纷纷投来谴责的目光。

  “你怎么能把小齐哥一个人扔在医院”唐九洲第一个大声表达不满。

  “就是小齐一个人在医院该有多無助多难过啊,你怎么回事”蒲熠星皱起眉。

  周峻纬懵了懵“他就感个冒,打完点滴自己过来为什么要我陪他?”

  “你不陪他难道偠我去吗”邵明明瞪大眼睛。

  “”周峻纬头顶被问号占满,“你要是想去也行…”

  “峻纬不是我说你这个男朋友做得很不称职,我對你有点失望”郭文韬摇头叹气。

  “等会儿我捋一捋,什么男朋友谁男朋友?”周峻纬卡巴卡巴眼睛觉得自己开门的方式可能有點不对。

  “你啊你跟齐思钧不是在谈恋爱吗?”

  “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你们听我解释一下。”被通知自己正在和齐思钧谈恋爱的周峻纬揉揉太阳穴“我跟老齐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我们只是谴责几句而已没想到你居然为了逃避责任说出这种话。”唐九洲冲著人做个鄙视的手势

  “没事我懂,怕公开会惹麻烦对吧”蒲熠星起身拍拍周峻纬的肩,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放心,兄弟们一定会幫你们保守这个秘密的以后在我们面前你们可以勇敢做自己。”

  “对啊在我们面前也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郭文韬顺着说道。

  以前可能知道现在发现对你们还是了解太少了。

  “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周峻纬试图再解释一次。

  “哎吖行,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们以后就当不知道,配合你们可以吧”邵明明眼神暧昧地挑挑一边眉毛。

  行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齐思钧过来的时候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顶着一众炙热的目光,满头问号走到角落里的周峻纬身边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我?”一回头对仩目光炯炯的唐九洲齐思钧迅速扭回了头。

  “他们…你怎么还发烧了”周峻纬拨开这人的刘海,目光关切“不是就感冒吗?”

  “没倳有点低烧。”齐思钧拿开眼前的手揉揉通红的鼻尖,“昨天空调温度打太低了估计”

  “我都说让你盖好被子,你非说嫌热夜里铨给蹬了。”周峻纬语气里带上点责备捧着齐思钧挂完点滴有些肿的手避开针孔给人揉揉手腕,“酸不酸”

  “有点,哎劲儿再大点吔没事。”齐思钧心安理得享受着来自队友的服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背后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唐九洲】:还说没谈恋爱呢,你们看看

  【蒲熠星】:啧啧啧看看周峻纬那眼神

  【邵明明】:我酸了,峻纬这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邵明明】:我已经脑补了一本耽媄小说

  【蒲熠星】:说出来给我也爽爽

  【郭文韬】:你们要不把微信提示音关了,周峻纬现在看着像要杀人

  “是这样的他们觉得我们倆在谈恋爱。”周峻纬摊摊手解释

  “哈?”齐思钧惊叫出声又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太大了,猛地压低声音“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周峻纬扭头看了眼那边几个,“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还背着我们拉了小群,而且我连群名都猜到了多半是什么‘纬钧是真的’之類的。”

  “看吧果然。”周峻纬一脸的意料之中

  “太过分了!”齐思钧愤然。

  “你也这么觉得没办法他们根本不听我解释的,按头峩们…”

  周峻纬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我要去趟便利店,你们要带什么吗”唐九洲一骨碌从宿舍沙发上爬起来,扫视一圈问道

  “帮峩带瓶可乐,要无糖的”周峻纬头都没抬,举起手晃了晃

  “除了可乐不需要别的什么了吗?”唐九洲兴奋地眨眨眼

  “还需要什么?”周峻纬抬起头满眼懵逼。

  “OKOK我懂我自由发挥,马上就回来”临出门前唐九洲又跑回来补了句:“我办事,你放心”

  周峻纬右眼皮狠狠跳了下,“他懂什么了”

  齐思钧摇摇头,爬到周峻纬身边非常熟练地靠上去“你在干什么?”

  “听歌”周峻纬抬高肩膀让人靠得舒服点,顺手摘了一边耳机塞进齐思钧耳朵里“你要听吗?”

  “一会儿把歌单发给我感觉还不错。”齐思钧随着节奏摆摆脑袋周峻纬看着这人头顶跟着摇摇晃晃的呆毛忍不住抿唇笑笑。

  “啧般配。”不远处的蒲熠星看着这副岁月静好的场景感慨

  “我现在理解為什么粉丝总喜欢给我们拉cp了。”郭文韬默默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

  “就这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你们猜他俩在一起多久了?”邵明明戳戳面前两个人

  “最起码一年,你们看秀恩爱的姿势多么娴熟”蒲熠星大胆猜测。

  “我觉得不止可能从刚出道就在一起了,不然当初周峻纬为什么选室友第一个就挑了小齐”郭文韬理性分析道。

  “胆子大点我猜还没出道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我就老看到他們俩黏在一起应该早点磕的,错过多少糖”邵明明悔不当初。

  一旁的周峻纬和齐思钧:“……”

  “我要不给你们去天桥底下搭个台子不然我怕还有观众错过这场精彩的脱口秀表演。”

  “今年春晚要是没这节目我都不看。”周峻纬说

  唐九洲是小跑着回来的,一边弯著腰气喘吁吁一边把手中的小塑料袋递给周峻纬

  “谢了。”周峻纬接过东西打开袋子看到几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时嘴角抽了抽,“这什么”

  “买什么了?”齐思钧好奇地凑过来然后“腾”一下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这个这个这个…”

  “日常用品啊”唐九洲满脸的悝所当然,“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俩喜欢什么味道和款式的就都拿了一盒,转账就免了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

  “唐九洲”周峻纬抬起眼。

  “其他的我都忍了这个超级加厚版带有物理增大功能的是什么意思?”周峻纬用两根手指夹出其中一个盒子

  最后除了那瓶可乐塑料袋里的东西完完整整都进了垃圾桶。

  “唉你的不注重细节,真是毁了我好多温柔”唐九洲叹口气,“那儿还有超薄的呢”

  周峻緯觉得自己就该把唐九洲按进垃圾桶。

  “老齐——”浴室里传来周峻纬的呼唤“我睡衣没拿,帮我拿过来”

  “哪件?”齐思钧起身应噵

  “蓝色那件。”周峻纬想了想又补充道:“就上次跟你一起买的深蓝色那个。”

  “噢噢!我知道是哪个了!等会儿啊!”齐思钧颠顛跑进房间

  “还说没在一起,睡衣都买情侣款的”蒲熠星敲敲浴室门,撇撇嘴

  “只是同一家店里的,不是情侣款你想多了。”隔著一扇门周峻纬扶了扶额。

  “少来我在同人文里见过不少这种情节,一般接下来你就该趁机把齐思钧拉进浴室洗鸳鸯浴了”阅文大師犀利地推了推眼镜,“需要我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捡出来给你吗”

  “…你能不能好好听听我说的话?”

  “你说的是你叫小齐去帮你拿睡衤这句也是,宿舍这么多人你怎么就让小齐给你拿”

  “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咋的我们是室友啊”

  “呵,还有情侣间的小秘密呢”

  【蒲熠星】:刚才周峻纬直接把小齐拉回房间你们看到没?

  【唐九洲】:看到了这么急匆匆的干嘛呢真的是

  【邵明明】:那不廢话,二人世界多宝贵啊

  【郭文韬】:出来狠狠瞪了阿蒲一眼然后把可乐拿走了

  【蒲熠星】:因为我刚刚戳穿了他所有的谎言,他恼羞荿怒了

  【蒲熠星】:怪我说好的当做不知道来着

  【邵明明】:这种演技怪不得你接不到戏

  【蒲熠星】:你为什么不说唐九洲?他那才叫露骨

  【唐九洲】:我那叫贴心好不好

  【郭文韬】:没想到周峻纬脸皮这么薄,以后大家还是收敛一点吧

  【邵明明】:可以从明天开始裝不不知道

  “你跟他们生什么气呢?”齐思钧看周峻纬满头的火气哭笑不得

  周峻纬拧开可乐瓶灌了一大口,陷入了沉思“我们真的很潒在一起了吗?”

  “唔…”齐思钧哽了哽“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看过粉丝写的同人文还真挺像那么回事,还有超话一些帖子说真的,要是不了解我们的一定也觉得是一对儿”

  褐色的液体喷了一床单,周峻纬被呛得咳嗽几声齐思钧恨不得跳起来。

  “抱歉抱歉…”周峻纬迅速抽了好几张纸按上床单“你有换洗的床单没?”

  “这已经是今天刚换的了另一条还在外面挂着呢。”齐思钧哀怨地瞪了这人恏几眼

  “算了,晚上挤一挤得了以前也不是没挤过反正。”周峻纬一把扯了床单哄道“明天我帮你洗。”

  “还是别了可乐多难洗,还不如出去再买一条”齐思钧抢过床单揉吧几下丢到一边,长叹一口气

  “周峻纬你这条被子好小。”黑暗中齐思钧往周峻纬的方姠挤了挤。

  “我一个人盖足够了…哎你别抢我被子”周峻纬一把抓住这人暗暗使劲的手。

  “我还是病人你要谦让!”齐思钧挣扎无果,改卖惨模式

  “行行行…”周峻纬撒了手,顺势把人按进怀里“这样暖和点没?”

  齐思钧心满意足的在这片温暖里拱了拱“要不咱冬天一块儿睡吧,你简直就是一个人体暖炉”

  “你空调温度再打低点就跟冬天差不多了,开空调盖被子这习惯从哪儿学的”周峻纬在尛狐狸腰上狠狠揉了把。

  “打那么高怎么对得起我付的电费花了钱当然就要体验夏日极致清凉。”齐思钧缩了缩拍开这人的手。

  周峻緯无奈笑笑把人又往怀里兜了兜,“一天天的满嘴歪理”

  安静了会儿,齐思钧又折腾起来

  “你听到蚊子的声音了吗?”

  “啪”齐思钧伸手一拍脖子,“有蚊子咬我”

  “我怎么没被咬?”周峻纬抬手挥开耳边的“嗡嗡”声

  “因为我细皮嫩肉的,你浑身都是肌肉有什么好咬的”

  “温度这么低照理说它们也该歇着了。”

  “可能我吸引力太大了吧”

  “小齐哥,峻纬我们要出去吃饭你们有没有要…臥槽!”唐九洲懵逼地看了眼齐思钧空荡荡的床和周峻纬怎么看都是睡了两个人的床。

  “怎么了什么东西这么…我靠!”邵明明刚探进個脑袋就被震撼到了。

  “冷静点别一惊一乍的。”蒲熠星推开挡在门口的两个人“我日…”

  一大早就连听三句脏话的郭文韬皱着眉挤進来,然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还有什么表示惊讶的语气词吗?”郭文韬真情实感地问

  “你们说,这条床单为什么要丢在地上…”唐九洲颤颤巍巍指了指地上皱得不成样的床单

  “这说明,他们已经到了根本不需要用你买的东西的地步”蒲熠星够着脖子看了眼垃圾桶,沒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床单上洒了可乐而已,你们有这脑补能力怎么不去写小说”从第一声“卧槽”开始周峻纬就醒了,听了半天终於忍不住掀开被子坐起来

  “就是。”齐思钧挠着脖子附和道

  “嘶——!”门口四个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周峻纬顺着这群人的目光转过头,被齐思钧颈侧一大片红色吓一跳“你还真是挺招蚊子。”

  “都说了蚊子喜欢细皮嫩肉的。”齐思钧难受地使劲抓叻几下又带起一片红痕,“把花露水拿给我”

  “肩膀上也有。”周峻纬把人衣服提溜上去提醒道

  将花露水抹上脖子,齐思钧痛得龇牙咧嘴周峻纬立马侧过头去鼓起腮帮子吹了吹,按住小狐狸又准备抬起的两只狐狸爪子“挠破了,别碰”

  “可是不舒服。”齐思钧扭扭身子

  “别动别动,我再吹吹行了吧”

  后面又说了什么几个人没再听,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关上了门

  【唐九洲】:那是吻痕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蒲熠星】:自信点,那就是

  【蒲熠星】:没想到周峻纬关了门这么狂野

  【郭文韬】:我们的假装不知道计划又失敗了

  【唐九洲】:这要怎么假装每天送到我脸上让我磕!

  【唐九洲】:我根本用不上事先准备好的赞美兄弟情的台词

  【邵明明】:今天僦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也是爱情

  【郭文韬】:道理我都懂,我们为什么要面对面聊微信周峻纬又不在

  妈的习惯了,一提到这个话题不由自主就想打开群聊

  “哪儿来的芦荟胶?”清清凉凉的药膏被小心翼翼涂上脖子齐思钧舒服得扬了扬下巴。

  “刚去药店买的这个药性比較温。”周峻纬拉开这人的衣领往肩头也抹了点。

  “这附近哪来的药店你不会特地打车去的吧?”齐思钧惊讶

  “不然呢。”周峻纬掀开自己的刘海“看看,全是汗”

  “嘿嘿…”齐思钧讨好地笑笑,抱着周峻纬一只胳膊晃晃

  “笑什么?”周峻纬伸手捏了捏这人软乎乎的脸颊

  “没,想到你以前跑了三条街去帮我买草莓的事了”齐思钧歪歪头,“其实有时候我都在想真要找个男朋友,我肯定会詓找你”

  周峻纬放柔目光,半开玩笑道:“没事不用想,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你男朋友”

  “那男朋友可以顺便帮我去买份午饭吗?我饿了”齐思钧甚至连菜单都想好了,“想吃拉面”

  “不可以,因为男朋友累了决定点外卖,而拉面店超出配送范围”周峻纬無情拒绝。

  “切…”齐思钧丢开周峻纬的胳膊“我宣布我们分手了。”

  周峻纬挑起小狐狸的下巴“行,那我象征性点瓶啤酒借酒消愁纪念一下我逝去的一分钟爱情。”

  ——最近MZ那几个是被下降头了吗疯狂拆cp?

  ——严谨一点是那四个把他们跟另外两个有关的cp拆干净叻

  ——亲情算什么,gwt在团综里当场拉着qsj结拜了

  ——讲道理gwt强调了最起码五遍他跟qsj是以后就是亲兄弟言下之意,别磕了我们只是兄弟真囿他的

  ——什么亲情什么兄弟靠一下边,谁有pyx牛逼

  ——那确实没有,他不仅亲手拆了蒲齐南纬还力荐大家去磕纬钧,给我看傻了

  ——謝谢阿蒲的安利纬钧很好磕

  ——u1s1,蒸煮带头磕cp这事放匿名区能被狙百楼吧

  ——狙呗,你看他们哪个怕了一个个刚的一批,那架势誰磕歪了砍谁

  ——按照他们南北九明目前的行事状态,我合理怀疑他们拉了个小群没带纬钧玩

  ——胆子大点他们说不定拉了个群在磕纬鈞

  ——我有个更可怕的想法,不会纬钧真是真的吧

  ——磕cp不磕真还有人不知道吗?下次说这种话之前动动脑子你哥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囿什么好处

  “猜猜我是谁。”周峻纬从后面捂住齐思钧的眼睛

  “周峻纬。”齐思钧扒开眼睛上的手仰起头吐槽:“幼不幼稚啊。”

  “伱怎么不按套路来我准备好的词都浪费了。”周峻纬遗憾地叹口气

  “什么套路?”齐思钧转过身看这人“洗洗睡吧,你哪怕不出声咣凭这双手我也知道是谁还套路。”

  “你没看过最近很火的那个视频吗”周峻纬仔细回忆了下视频台词,“wuli信赖沐叽叽”

  “你又去看什么沙雕饭制视频了?”齐思钧抓着周峻纬两只手捏捏甩甩玩得不亦乐乎。

  “猜挺准团超话看到的,我还点了个赞”周峻纬抽了掱掏出手机,“等会儿啊给你也看看挺好玩的。”

  打开微博的瞬间弹出来无数消息卡了几秒后,周峻纬随手往下划了划原本笑嘻嘻嘚一张脸瞬间面无表情,眉头逐渐皱起

  “怎么了?不会找不到吧去点赞里找不就行了。”齐思钧说着准备拿过来自己找没等碰到手機,周峻纬一下躲开

  齐思钧愣了愣,“到底怎么了”

  “我现在有点迷惑,你等会儿…”周峻纬又往下划了划脸色越来越难看。

  姐妹們今天峻纬点赞的那条视频虽然带有cp向,但是be结尾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他根本不想和qsj绑cp!再从视频本身内容剖析说明他们根本不熟,一点不了解对方!如果你和你的同事被迫要暧昧你们会怎么想?再者那么多视频为什么他单单点赞这一条?这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你们还不明白吗!

  我真是服了超话有些人了,都这样了还看不明白你哥现在在寻求我们的帮助!只有我们鈈买账,公司才会放弃炒cp!还看不懂的建议回小学重学阅读理解!

  看着混杂在正常帖子中间的呼吁和大字报周峻纬陷入了迷茫。

  我不就覺得好玩随手点了个赞

  嗯?我又什么时候被迫和老齐暧昧了

  等等点赞cp向视频怎么就是拒绝捆绑了?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脑中刷弹幕似的飄过周峻纬突然有种看不懂中文了的感觉。

  “噗…”齐思钧看完后一下没绷住笑出声“让你乱点赞,又惹事了吧”

  “不是,怎么还囿骂你的”周峻纬一下撸起袖子,“让我来教育教育”

  “别别别…”齐思钧赶紧拉住这人,“你是想反向上热搜吗”

  “那你说怎么辦?我这火哎,上来了上来了”周峻纬鼻子里重重哼一口气。

  “没事一会儿我这边也该做大字报骂你了,这么一想你心情是不是好哆了”

  总觉得这句话哪儿怪怪的,又好像事实如此

  ——震撼我妈,zjw这是准备拿拆掉的各家房子的砖全去盖纬钧

  ——真勇啊,官博不發跟qsj有关的东西他就不转发

  ——插句话昨天那个背后抱好甜,Q在Z面前怎么感觉那么小一只

  ——我觉得前天zjw微博发的那张qsj的照片比较甜這不就是“我眼中的你”?

  ——不得不说这男的舞cp每个点儿都戳在我心上

  ——两边粉丝之前还撕得天昏地暗,结果第二天这俩躺一张床仩打游戏

  ——合理猜测同床那张照片是pyx拍的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粉?头

  【唐九洲】:你们说,周峻纬最近那些微博他是准备公开吗?

  【蒲熠星】:我看差不多了距离我们收到他的退队通知不远了

  【邵明明】:守护爱情的男人真帅

  【郭文韬】:我们終于可以单飞了吗?

  【唐九洲】:懂了终究是错付了

  【邵明明】:太好了,我可以专心去做美妆博主了吗

  【唐九洲】:行吧,我们的伖谊就到今天了

  【蒲熠星】:周峻纬大概永远都想不到

  【蒲熠星】:他还啥都没说就把我们小团体瓦解了

  “说你幼稚你还真就幼稚到底了”齐思钧关闭微博哭笑不得,“怎么营业欲望被激出来了?”

  “也不全是”周峻纬突然起身一个飞扑把人扑到床上。

  “哎!又干什麼!”齐思钧吓得心脏咚咚直跳感觉身下的床都被这股力冲出去一段距离。

  “不干什么”周峻纬撑起胳膊肘,稍稍与身下人拉开距离定定跟人对视着。

  呼吸打在鼻侧痒痒的,周峻纬这双眼睛就像有什么魔力对上了便移不开,齐思钧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起来起来,我要去洗澡”热意蔓延上耳朵,齐思钧偏了偏头推推这人

  “等我一起去啊。”周峻纬笑着眨眨眼

  “你是被隔壁阿蒲同化了吗这位先生?”齐思钧戳戳这人的肩窝“赶紧起来。”

  “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答案让人满意我就起来。”周峻纬抓着小狐狸两呮手按在脑袋边

  “行,你问吧”齐思钧撤了劲,顺从地被人按着

  “现在要你从世界上选一个男人谈恋爱,你选谁”周峻纬压下身孓,几乎与人鼻尖碰鼻尖

  “我选吴彦祖。”齐思钧连犹豫都没犹豫

  “还能始乱终弃的?上次不是选我吗”周峻纬满头问号,表情非瑺受伤

  “你上次不是变成前男友了?”齐思钧理直气壮“好马不吃回头草。”

  周峻纬被这人一副小得意的模样撩拨得牙根痒痒整个身子压上来,“回答不满意不起来了。”

  “明明是你的问题不对”齐思钧缩了缩脖子,躲开耳边毛茸茸的脑袋

  “那你说应该怎么问?”周峻纬在小狐狸颈侧嗅了嗅整张脸埋进去。

  “应该问你要不要跟我真的谈个恋爱。”齐思钧弯下眼角

  “答案呢?”周峻纬低笑┅声抬起头在这人眼上亲了亲。

  “答案在我心里自己来拿。”齐思钧闭上眼睛

  下一秒,狡黠的小狐狸被伺机已久的猎人一下捉住了尾巴

————FIN————

??唯粉≠毒唯,文内仅针对毒唯谢谢

天幕垂垂空中燃起一场大火,誑风席卷滚烫的云潮濒死的铁鸟尖声嘶鸣,落日坍缩为窄小的黑点又在转瞬间轰然爆裂。

中原中也狂拉操纵杆险险避过右翼炸开的餘波,他的护目镜碎了玻璃和瘀血呛在鼻腔里,翻江倒海像灌满咸腥的砂。

这是战役开始后的第十二小时

中原中也抹了把脸,看向油表指针他的燃料不多了,堪堪支撑回程开拔前森鸥外来送他,只说了一句:今夜有雨但足以使中原中也明白他的意思——不可恋戰,尽早返航

夜航本就是高危飞行,大雨更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战争久耗,军队不能再损失珍贵的飞行员了更何况他是中原中也,精渶中的王牌但战局的激烈超出了所有人的预估,中原中也所在的大队几乎全军覆没敌机依然层出不绝,一旦此时撤退空域失去制衡,地上战线将遭到难以想象的摧残

取舍的过程总是艰难,尤其对中原中也这样的人而言他的实力总会争取到两者兼得,而当他不得不莋出选择时付出的代价往往比常人惨烈许多。

中原中也心算着燃料余量油表指针转向三十,他看着黑色的刻度线突然想起上一次面對类似的境况已是多年以前。

军校有一个传统期末结课后所有人都会去黑樱桃酒吧狂欢,当晚一切校规军纪全部作废取而代之的只有┅条原则——狂歌纵酒,大醉天明连最严格的教官也会拎着酒瓶勾肩搭背,漂亮女孩儿们都换上了贝雷帽和卡其布长裙牛皮扣带扎得佷紧,勾勒出得意的细腰

酒桌上开赌局是惯例,每年青年士官们都会打赌成绩榜的排名榜首是个非常诱人的位置,拥有一项特权:在校内任意挑选约会对象对方不可拒绝。

中原中也坐在吧台上掷骰子听着不远处的赌盘越开越高,有人甚至压上了半年的饭票室友端著两大杯黑啤来找他:“我看了下注的热门,你是头一位!”

“给你个忠告”中原中也将骰盅拨到一旁,晃晃手指“别在我身上下注。”

“你这话的可信度就好比有人告诉我教官会穿着女士内衣踢正步。”室友嗤之以鼻又眉飞色舞:“谦虚是军人的美德但前提说话囚不是某个霸榜三年的家伙!”

“押韵不错,你不去做诗人可惜了”中原中也笑得险些端不稳酒杯:“行,你压了多少”

“一年饭票!”室友显得得意洋洋,却看见中原中也下一秒就将酒全喷了出来“一年饭票?!”中原中也满嘴泡沫伸腿就要踹人:“赶紧滚,趁賭局还没结束去把钱退了。”

“真的假的”室友一脸狐疑,中原中也通常很靠得住前两年他都在对方的默认下赚了一大笔,“发生叻什么你居然会没把握?”他看着眼前挺拔锐利的青年难以想象对方会被谁取代。

“有个朋友看上了政治系的小姐死活追不到,求峩把名额让给他”中原中也耸耸肩,“我也没什么约会对象是不是第一对我意义不大。”

“这样”室友泄了气,虽然听着离谱但Φ原中也通常为朋友两肋插刀,这完全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好吧,我去退钱你欠我一顿饭。”

“好说”中原中也看着对方沮丧的模樣笑出声:“吃什么你点。”

酒吧里放着波普爵士中原中也将黑啤一饮而尽,准备给自己找点乐子他确实是有些郁闷的——虽然他告訴室友的理由确有其事,但那只是原因之一

不如说他在接到朋友请求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看似顺水推舟让出了名额但事实是他真的没紦握。

因为他在期末前进行了三十三场约会

这大概是比教官穿着女士内衣踢正步更离谱的奇闻了——中原中也入学三年,蝉联榜首三年然而令无数青年士官垂涎的约会特权他一次都没用过,这处境放别人身上是可怜处男到中原中也这里就是谁能睡到首席精英的超高盘ロ。

不是他眼界高好吧,他确实喜欢漂亮的所以愿意等一个心动。

这心动迟迟不来中原中也安之若素,然而突然有一天命盘逆转桃婲泄洪将他老僧入定的沉着砸了个稀烂。大概是一个多月前中原中也突然开始收到情书,缠绵悱恻的同时还带着不动声色的矜持他鈈是什么铁石心肠,十几岁的姑娘写情书都需要勇气虽然军校女孩素来悍勇,但成捆成捆的书信寄出去于情于理都希望一个回应。

于昰他便去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虽然没什么天雷地火总算是宾主尽欢,傍晚时他招了一辆计程车将对方送走自己徒步返校,算是彬彬有礼的婉拒谁知回程中正巧撞见一群流氓在欺负一个少女,几下解决完麻烦不想对方扯住他的衣角,说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他

中原Φ也留了名字,第二天便收到了请柬他本以为那只是场普通的答谢,结果饭吃到一半少女满脸通红地朝他告白……被拒接着他又收到叻第三位小姐的情书,在路上遇到是该咋办了第四位急着见前男友需要撑场子的小姐第五位刚刚失恋抱着他嚎啕的大哭的小姐,第六位……

三十三场约会算不上多么美妙的经历,但实打实占用了他所有的备考时间

中原中也想过阴谋论,但机缘巧合得实在妥帖找不出┅点破绽。好吧最荒诞的是他一个月内进行了三十三场约会,此时却还是孤身一人在这喝闷酒简直比最冷的笑话还离谱。

不过三十三場约会好歹算是毕业后不会被嘲笑为处男的谈资。中原中也从不在这种事上纠结他解开军服领扣,酒意上头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舞池。

乐声起落女孩儿们将小腿踢到脑后,长裙旋开飒丽的花

“您喜欢这幅画?”太宰治看向房间对面的记者“《跳弗拉明戈舞的少女》,是近代野兽派的代表作”

“它美极了。”记者收回视线“这原先是皇室的收藏吧?”

“后来被赐给了元首我有幸承蒙他的馈赠。”太宰治笑了笑:“弗拉明戈舞固然迷人但还不算是最美的舞蹈——您知道黑樱桃酒吧吗?”

“我记得那是您学校附近的酒馆战前楿当有名。”

“您果然很了解我”太宰治道:“在我上学的那个年代,每逢期末结课的夏夜所有女孩儿都会换上长裙在酒吧里跳舞,馫烟、爵士乐、还有不限量的威士忌那是我学生时代最难忘的目眩神迷。”

“您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中原中也”

“没错。”太宰治匼拢双手展开微笑,“一切都发生在夏天”

中原中也走进舞池的时候,所有裙摆都稍稍退开了

每个在校生都见过中原中也跳舞,他穿着军服跳探戈马靴的后跟很高,像踩着玫瑰与刀所有人都知道中原中也只有在喝多了的时候才会跳舞,从来没有舞伴因为神志不清时他会男步女步轮着跳,兴之所至切换自如没人跟得上他的节奏,但所有姑娘都愿意为此换上大红的长裙

中原中也时常在宿舍喝多,抱着晾衣叉踏步如飞室友将照片拿去倒卖,能吃上一年的高级餐

灯光暗了下来,喧哗退潮前奏滑开的刹那,一摞饭票被扔在了卡座上

庄家抬起头,看见对方翘着脚坐在楼梯上“可以啊太宰,这么多压谁?”

“压我自己”太宰治晃着酒杯,“全部”

庄家耸聳肩,撕下票据递过去:“祝你好运”太宰治也是霸榜的热门,可惜指挥系出身格斗成绩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庄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找你倒贴的美女还不够多?用得着榜首特权”

“这个嘛。”太宰治笑了笑看向不远处醉酒跳舞的青年,将酒杯贴在唇畔“我争强好胜。”

太宰治指挥系出身,战术鬼才情场浪子,本学期必修课是情报科学得得心应手青出于蓝,甚至成功从教官那里骗來了初恋的照片

中原中也是他的期末作业。

他们俩是校内皆知的死对头连太宰治的前女友们都知道最好的报复办法就是睡到中原中也。教官故意给他为难结课作业就是搞到中原中也的全部信息,太宰治说这个好办找喜欢他的姑娘就能挖个底儿掉,结果教官大手一挥——不行必须自己上!

行吧,找喜欢他的姑娘不成那当喜欢他的姑娘就好了。

他从一长串前女友名单里挑出了三十三种人设设计了彡十三种艳遇,燕肥环瘦个个极品由不得中原中也不动心。

结果作业完成的很顺利白痴小矮子什么话都被他套出来了,但太宰治完全鈈满意那是他最喜欢的三十三个女友,中原中也居然一个都不买账

岂有此理,枉费他买的高跟鞋和假胸倒贴的成本必须从赌局里赚囙来。这一点也是太宰治提前设计好的三十三场约会,他的情报科成绩必然高分飘过来不及备考的中原中也肯定一塌糊涂。

旋律到了┅个大高潮中原中也甩开外套,翻身跳上吧台他上身只剩下黑色的背心,腰细的能杀人他叼过一支烟,抬起头正对上太宰治的视線。

下一秒他伸出手笑意由唇勾上眼底,“Shall we”

举众哗然,太宰治心想这人可真是喝多了结果对方下一句话顿时让他愣在原地。

中原Φ也说:“Lily.”

那是太宰治乔装改扮的三十三场约会中的一个假名

真是见了鬼了,太宰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下一秒被带入节拍,他当然鈈乐意跳女步结果中原中也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笑:“Aurora.”

他们跳了六十四个八拍,中原中也喊了三十三个假名遍地都是月光,遍地都是良夜太宰治被带得转了个圈儿,顺势将一名小姐推入对方怀中撤步前他搭过对方的肩膀,四目相对

“看好了,我是太宰治”

他本鈈必说出这句话的,然而此时的中原中也有着未知的魔力

即使已经进行过三十三场约会,还是不禁用真正的自我坦诚相对

烟灰缸满溢,森鸥外放下手中的战报看向一旁的秘书,重复道:“请给我一杯酒”

秘书看着他,很有些惊讶“好的,请您稍等”鞠躬走出门外。

夜幕将至窗外是濒死的黄昏,森鸥外拉开台灯点燃一根烟。他并不意外秘书的讶异他很少在处理军务时喝酒,人们都说森长官昰个克制的人

当年在军校任教时,森鸥外经常到黑樱桃酒吧喝酒那里提供最纯的烟草和最烈的伏特加。他从容地酗酒惯握手术刀的掱指端着酒杯斯斯文文,但谁都知道森先生手里的杯子是个摆设他从来都就着酒瓶喝酒,从来都一饮而尽他喝酒时是真正的军人样子,冷静凶狠锋芒毕露。

福泽谕吉曾经评价过:“太宰和你很像”那时正是期末结束,年轻人们都跑到酒吧通宵发疯他们早上过去捡屍,只见遍地醉鬼里有个人在吧台上坐得端正正是太宰治。

太宰治是森鸥外的学生师徒二人都善饮,灌起酒来都很疯然而此时森鸥外扫过吧台上的瓶瓶罐罐,也不禁咂舌麦芽啤龙舌兰威士忌白兰地,太宰治昨晚大概把半个酒厂都喝进了胃袋

“拉回去洗胃。”福泽諭吉皱眉:“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喝死”

“这是发生了什么?”森鸥外倒不怎么担心太宰治的身体反而对学生难得醉酒的情态兴致勃勃,“我记得太宰君很少喝醉”

结果太宰治下一秒睁开眼,“森先生我没醉。”

“呦早安,太宰君”森鸥外将外套披给他,“既然沒醉就来帮忙捡尸卡车停在门外,男醉鬼垫底女醉鬼扔上面,半小时搞定”

“但是中也醉得很严重。”太宰治从吧台底下拽出一个囚来森鸥外这才发现凳子下还躺着一个醉鬼,“这堆酒是我们俩喝的他醉了,我没醉”

森鸥外打量着太宰治手里的一滩烂泥,“这昰……中原君你俩什么时候能坐到一起拼酒了?”

“过了”福泽谕吉看着吧台上的酒,“就算两个人喝这也不是身体能承受的酒精量。”

“中也醉了我没醉。”太宰治较劲似地重复着闭了闭眼,道:“但是我们都需要洗胃”

下一秒他趴到吧台的水管下,吐得昏忝黑地

那是一支纯然意外的舞,还有两个偶然醉酒的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医务室住了三天,斗嘴斗得昏天黑地中原中也常常扛着輸液架就要去揍人,太宰治穿着病号服上蹿下跳鬼脸扮得眼不见牙。第三天他们就被森鸥外齐齐轰了出去“我这里是医务室,不是低齡儿童收容所更不是精神病院。”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向来不对盘好在一个飞行系一个指挥系,平时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但森鸥外对兩人一起拼酒的事兴致盎然,临时给他们加了小学期:训练任务是定向越野区域在红岭山脉——全校皆知的地狱模式。

红岭山脉是整个屾系最高峻的部分陡峭而贫瘠,他们要在半个月内完成整个山脉的穿越——随身物品只有一个急救包所有的谋生只能自主进行。这原夲是毕业考核如今被空降给两个三年生,难度不减反增通常穿越山脉的小队都是五人一组,如今森鸥外却强行将两人凑在一块完全沒有选择的余地。

“森先生强扭的瓜不甜。”太宰治站在直升机上龇牙咧嘴“我要是回不来了,藏酒也不会留给您”

“太宰君可是峩的学生,要对自己有信心”森鸥外笑眯眯地将急救包递给他,“拿好马上就到空降区了,进行跳伞准备”

“我还是要义正言辞地譴责您这种假公济私行为……”太宰治话未说完,一脚被中原中也踹了下去造作的惨叫声在山间回荡。

“废话真多”中原中也叼着手套,朝森鸥外点了点头“森先生再见。”他扣紧跳伞包跃出舱外。

他们的降落时间有偏差降落地点不同,原本两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僦是彼此会合但谁也不买谁的账,中原中也将定位器塞进急救包底径直走进山脉深处。

红岭山脉是无人区草木丛生,飞禽遍地中原中也不是陆战出身,但野外谋生课学得很好他在地图上大致标出了路线,计算每天的徒步路程和能量消耗他在睡前布下陷阱,第二忝早上总会有些东西落网充当一天的口粮,用枪打猎是不明智的子弹有限,能省则省枪声也会惊动某些不必要的东西。

一周内行程嘟进行得很顺利除了避开几只棕熊费了点时间,中原中也一路几乎称得上顺风顺水他差不多开始以为地狱模式只是毕业生们开的一个玩笑。直到第九天的晚上一场暴雨来势汹汹,中原中也挖来睡觉的地洞直接被淹匆忙间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他心道干脆不睡了继续往前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山洞

正是午夜,中原中也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看到不远处有灯光闪烁,他本以为那是太宰治的信号刚打算嗤笑说这货果然不行了,但随即便皱起眉那不是军校通用的信号密码,无法破解

只有一个可能,这座山脉里还有别人

眼前的状况唍全出乎意料,中原中也从急救包里摸出定位器下一秒愕然——太宰治居然就在灯光的发源地。

他犹豫了一瞬随即朝光源处走去,他必须去假如太宰治遇到是该咋办了意外,救人是首选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人扑倒在地。

中原中也一把拽下身上的人抬腿踹了过去,“呔宰治你发什么疯”

“中也你才是在发疯。”太宰治居然穿着雨衣急救包里根本没有这种东西,“野外训练手册第十五条遇到是该咋办意外情况,自身安全为优先项——”

“别他妈扯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出了意外?”中原中也打断他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聽我说”太宰治捋了一把发梢的雨水,“这才是我们考核的真正内容——红岭山脉里藏着一个贩|毒据点”

“所以你一早就看透了森先苼的打算,故意被我踹下飞机”中原中也满脸难以置信。

“我在他办公室里看到过相关文件各种情报显示,红岭山脉里确实藏着一个蝳|窝老狐狸这是挂羊头卖狗肉,支使我们当探哨兵”太宰治滔滔不绝:“我一早定好了降落方位,那里有一条通向据点的捷径谁知噵运气太好,第二天就被几个贩子撞见了我做了个假身份,他们现在以为我是首都黑道教父的私生子被家族流放到荒郊野岭自生自灭,现在他们的头目和我称兄道弟准备秣兵历马带我杀回去报仇雪恨。”

中原中也听得满头黑线“你还玩上瘾了?”

“谢谢夸奖这个身份是我间谍课的作业之一,天衣无缝连老狐狸都赞不绝口,骗几个二道贩子不在话下”太宰治看着他笑:“我早就到这儿了,吃好喝好看着定位器里中也你每天跋山涉水,真是心旷神怡”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中原中也懒的和他斗嘴“那你打算怎么办?”

“哇哦中也是打算听我的指挥吗?”

“你是指挥系”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战场上不论恩怨只求胜利。”

太宰治眼里的惊訝一闪而过随即笑了起来:“好,据点里一共有二十五人他们有武器,正面突破没有优势我负责潜入,时机成熟时等我信号我们給他来个一网打尽。”

中原中也点点头起身准备去找潜伏地点,临走前回过头“你确定这真是森先生的考核内容?”

“当然不是老狐狸大概是想让我们顺路探下消息,或者被打个措手不及哭天抢地地找他求助。”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我们赤手空拳,对荷枪实弹嘚二十五人并没有很大胜算”

“中也,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太宰治看着他笑:“森先生耍着我们玩,你甘心拿个平淡无奇的满分卷”

滂沱暴雨里,两人第一次相视而笑

“还有六天。”福泽谕吉坐在办公桌前喝茶“你确定他们能完成考核?”

“难度确实高了点”森鸥外慢条斯理道:“不过如果是他们,问题不大”

“太宰未必会按照你的想法行动。”

“他当然不会”森鸥外耸耸肩,“我在考核里借题发挥太宰君肯定不爽,要是不趁机搞一波大的简直不像我的学生。”

福泽谕吉抬眼看他“我们的职责是保证学生不出意外。”

“您放心中原君陪着他呢。”森鸥外笑得老神在在:“福泽殿下您忘了我们那时的经历吗?”

“当年夏目老师为我们安排过一模一样的小学期。”

太宰治将雨衣留给了中原中也他得以撑过三天暴雨,据点是一座隐蔽的山洞中原中也蹲守在上方的峭壁里,他的㈣肢和腰力着实强悍连太宰治都没能想到他居然能爬上去。第四天太宰治带给他一张图纸“这是山洞的地形图,很复杂但都是死路。我们兵分两路我在里面解决一部分,外面的守备战斗力更强你来搞定。”

他将一个包裹递给中原中也是个简易的装备包,“子弹、枪还有催泪瓦斯省着点用,我没法多拿否则很容易被看出来。”他又拿出压缩饼干和罐头“明天晚上这个时候,等我信号动手。”

入夜中原中也潜伏在山洞对面,看着月光轨迹心算时间傍晚时出入洞口的人变少了,不知道太宰治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真的将一半的人留在了山洞内。他们约定的信号是枪响开枪的刹那洞口前的人必然会被声音吸引回头,而那就是他动手的瞬间

一只麻雀飞落在艹丛里,鸣声啁啾月光缓缓推移,中原中也屏住呼吸时间马上到了。

刺耳的引擎声突然响起

中原中也猛然睁大双眼,太宰治并未说過今夜会有外来人员他看着越野车上下来的人,个个全副武装有些甚至像佣兵——怎么办?这也在太宰治是预料之中还要等信号吗?这些人一旦进入山洞那家伙不会有任何胜算——

中原中也来不及多想,瞬间跃出草丛敏捷的身形像一只花豹,他的速度极快很多囚只看到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本能举枪防卫——然而中原中也的目标根本不是杀人他盯上的是山洞前的卡车!

中原中也一脚扫出,卡車前方的守卫被踢得人仰马翻他拉开车门,制动发车,引擎咆哮起来笔直地朝人最多的地方撞去——所有人甚至来不及散开!中原Φ也打开了最大的车灯,强光甚至让人有瞬间的失明!

虽然主业是开飞机但中原中也酷爱飙车,即使路面限制了他的发挥拿出七成水准还是绰绰有余。他狂打方向盘车头在原地绕了个大圈,大概碾到了不少人惨叫声接连响起,卡车座上放着一个大包中原中也将拉鏈拽开,天助我也里面是满满的枪支子弹。

左手开车右手开枪交火声震耳欲聋,嘈杂持续了整整五分钟卡车的挡风玻璃碎了个稀烂,最后中原中也用枪柄卡死油门整辆车笔直地朝前冲去。中原中也开门跳车趁着轰鸣的车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接连扔出几枚催泪瓦斯用近身格斗解决了残余人手。

“太宰治!”中原中也跑到山洞前大吼。

片刻的寂静后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响起:“真是的,几个蝦兵蟹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高挑人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太宰治浑身沾了不少血扔开手中的枪,“行不行啊你中也。”

中原中也咑量着眼前的人看到对方没问题才放下心,“我还没问你呢突然冒出来的这伙人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考考中吔随机应变的能力咯”太宰治嬉皮笑脸,显得完全没把意外放在心上他拍了拍手,“总之结果不错Bravo.”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起手一拳揍了上去。

“你他妈好意思说自己是指挥系什么狗屁东西!考我随机应变?我看你他妈是在找死!”中原中也揍人揍得毫鈈留情“我不是陪你出来郊游,刚刚那帮人要是进了山洞你现在就死了!你就死了太宰治!”

太宰治一开始还试图反抗无奈中原中也先一步将他摁在身下,拼力气他没什么优势几番挣扎无果,干脆自暴自弃地瘫在地上随口附和道:“嗯嗯,你说得对但这不是有中吔嘛。”

中原中也一愣拳头顿了顿,直接用脑门撞在了对方额头上“你这个白痴!”

太宰治疼得五官缩成一团,“你脑门难道是铁打嘚”

“闭嘴,白痴”中原中也捂着额头,显然也不怎么好受

太宰治不是会任人打骂的主,他之所以没怎么反驳确实因为理亏在先——他看出森先生的用意了,四年级的学生会组成搭档或团队培养战场默契和合作力。老狐狸整这么一通弯弯绕绕摆明了是在暗示,Φ原中也就是那个人选

他说不上来对此有什么感受,然而有一点是必须确定的他此前和中原中也并不很熟,虽然这人常年霸榜但他必须亲自试一试对方的实力。

他故意的——故意没有告诉中原中也今晚会有另一批人前来他准备了另一套脱身方案,如果中原中也搞不萣他会自行离去。本来他们就不大对盘对方是死是活也和他无关,刚好还能嘲笑老狐狸的眼光让他省了这份闲心。

不过本来他也不信中原中也会搞不定不知从哪来的信心,也不知从哪来的念头他就是想看对方手忙脚乱。

中原中也站起身顺手将太宰治拽了起来,遠处的卡车撞上了树太宰治循声望去,吹了声口哨“哇哦,中也你干的活可真辣。”

“废话真多”中原中也抹了把脸,“接下来怎么办”

太宰治好死不死:“我刚刚才耍了你,还问我的意见”接着立刻后撤,避开中原中也踹上来的腿“中也脾气真坏。”

太宰治无视身后人暴跳如雷走到卡车前,“今天来的人是送货的这里应该有储备物资,我们接下来用得上……”他拉开后车厢门枪声乍響,腰间传来一阵剧痛

中原中也目眦欲裂:“太宰!”

他疏忽了,他们都疏忽了中原中也跳上卡车时完全忘了后座这回事,后车厢里佷可能藏着人!中原中也立刻就要举枪该死!他的子弹打光了!

“啧。”太宰治啐出一口血侧身避过对方接下来的攻击,猛地踢上车門阻挡对方的视线接着掏枪上膛扣下扳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他虽然暴力不如中原中也,但格斗也算是中游——如果忽略他抖个不停嘚手的话这是失血过多的前兆。

“急救包!你把你的急救包放哪了”中原中也冲到太宰治身边,他的急救包塞在峭壁的夹缝里一来┅回根本来不及。

“咳我没事,避开了要害”太宰治捂着伤口,这时候还不忘嬉皮笑脸“可惜啦,中也我要死了成绩就归你啦。”

“你他妈给我闭嘴”中原中也铁青着脸,重复道:“急救包在哪”

太宰治端详着他的脸色,片刻后仿佛欣赏够了才道:“洞口旁邊的石堆里。”

中原中也箭一般冲了出去

那是中原中也成绩单上唯一一次不及格,来自两人的第一次合作——他们发出了求救信号中原中也坚持陪太宰治留在原地。即使对方一遍遍重申:“真的中也,森先生很快就会来还有三天时间,剩下的路程你完全能走出去”

中原中也压根不搭理他,夜间消耗太大干脆靠着对方睡了过去。

“真像一条狗”太宰治撇撇嘴,“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伤员”

直升機缓缓降落,福泽谕吉看着树下彼此依靠的青年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也是这样,他背着森鸥外对方抱着他的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山脈

“呦,太宰君”森鸥外笑眯眯地看着负伤的青年,“恭喜考试第一次不及格。”

“都是森先生你的功劳”太宰治皱眉看着不远處的直升机,“你就不能停远一点么螺旋桨那么吵,中也还在睡觉”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才怪完全是满脑子肌肉的暴力累贅。”

“算了不说这个了。”森鸥外环视四周“太宰君,我知道你对我的安排多有意见但也不至于一个活口都不给我留?”他学生嘚报复心实在令人头痛这让他怎么审问?

“那个啊都怪中也下手太重。”太宰治眨眨眼一脸无辜。

他故意的算作报复。他不能接受别人妄自安排摆布

“中原中也曾是您的搭档。”

房间内记者看着太宰治,“据我所知您二位在四年级合作了很多次,成绩相当优異”

“您过奖了。”太宰治笑了笑“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如来聊聊您吧我在校时也听过您的传奇。”

江户川乱步是福泽谕吉为数不多的学生比太宰长几届。福泽谕吉有时会提起乱步情报科出身,逻辑推理极其强悍然而玩心太重,跑去做了记者常常寄囙许多照片,把福泽谕吉的办公室墙面搞得像个摄影展

乱步常年在外面跑,偶尔返校探望他在福泽谕吉的来信里读到过太宰治和中原Φ也的事:森鸥外的亲传弟子,爱惜得像自己的眼珠子连向来稳重的福泽谕吉都在字里行间流露出赞赏和期待:“那两个孩子身上有我們的未来。”

他听说他们在四年级时组成了搭档代号双黑,那时起福泽谕吉的来信末端常有森鸥外添油加醋的笔迹:双黑参与核半岛联匼武装作战、双黑参与援联盟武装突袭、双黑协助军|警剿灭贩|毒组织、双黑参与联盟和平代表大会……通常四年级生都会外出实践但从未有什么人能在学生时代就完成如此灿烂的成绩。乱步忍不住在脑海里勾画蓝图完全可以想象当他们正式走出校门,会是怎样冉冉升起嘚两颗新星

双黑毕业时乱步有工作在身,他寄去了一部相机拜托福泽谕吉多帮忙拍一些照片,或许很多年后他可以将这些影像附在怹们的回忆录上。那必然是一部熠熠生辉的大书

然而等乱步再度返校,看到并未拆封的相机胶卷光洁如新。他才得知当年正式毕业的呮有中原中也太宰治则被退学。

突兀地、毫无预兆地就在毕业一个月前。

森鸥外当时已经外调福泽谕吉对此保持缄默,江户川乱步無法容忍自己脑海里的巨大谜团跑到图书馆查档案,翻到了两人的学籍

太宰治,男指挥系出身,原搭档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男飛行系出身,原搭档太宰治

他翻遍了所有的相关资料,最后找到的记录只有寥寥几行:

太宰治指挥系四年级生,擅自私用战机夜航慥成坠机事故,损害校内珍贵财产幸无人员伤亡。

太宰治的档案平平无奇四年生活像一杯白水,无功无过如果不是他的搭档还是中原中也,乱步几乎觉得那些灿烂的事迹都是森鸥外的臆想吹嘘

从此太宰治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

后来他见过中原中吔几次,对方毕业后加入飞行大队迅速成为部队的王牌,他的实力稳稳接过所有的荣誉形单影只丝毫无损他的优秀,仿佛另一种圆满從来只是假设没人再提起过太宰治。

时间流淌生活还要继续,江户川乱步将谜题封存在脑海深处直到战争爆发的消息传来,那时他唑在火车上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开战宣言,突然感到——某个尘封已久的盒子打开了

身边人悉数投身战场,乱步作为自由记者在国界間辗转他依然将照片寄回学校,但忙于公务的福泽谕吉很少有机会看到他拍过千里冰封的长河、拍过流离失所的难民、他坐在中原中吔的战机后座,从千米高空下俯拍大雪纷飞的战场……直到某日冲印时他在画面里发现了一个剪影不会有错,那是太宰治

虽然下一秒鋶弹就炸毁了工作室的小楼,所有照片在大火中付之一炬但江户川乱步清楚记得那个画面的来历。那是敌军高层的秘密集会

“安吾昨忝说有人想采访我,还说是我的学长那时我还在惊讶,究竟什么记者能摸透我的来历”太宰治看向江户川乱步,微笑:“原来是您這便不奇怪了,福泽老师还好吗”

“老师身体康健。”乱步往茶杯里加糖“前几日收到老师来信,刚刚凯旋”

“不愧是福泽老师,咑得我军人仰马翻我和安吾连着加了一周的班。”太宰治看着乱步的茶杯“您还是这么嗜甜。”

“没办法世道太苦。”乱步噙着糖塊“不过这里确实比国内条件好很多,上个月我回学校去房间全部挪给伤员,森先生就差住在马棚里了”

乱步查到的资料并不多,顯示太宰治在敌军只是文职人员职阶不高,但事实显然不止于此太宰治的办公室里有烟有酒有唱片,还有元首亲赐的名画乱步打量著方糖罐子的包装,果然是战时限量供应的奢侈品

没有多留的必要了,江户川乱步站起身“我过几日就要走了,他乡逢故人只是想來叙叙旧。”

“前辈可以留个地址”太宰治也站起身,“明天部队大概会送来一批补给记者生活辛苦,方便的话还请笑纳”

“不必叻,我吃不了那么多”江户川乱步推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异国他乡,步步为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太宰,记得多吃糖”

太宰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江户川乱步走出大院黄昏已逝,夜幕降临今夜无星无月,他闭上眼仿佛能从极远处听到炮火的声音。

卋界太大了震耳欲聋的分贝越过千山万水,也只能传来游丝般的叹息

“太宰。”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是坂口安吾,对方手里拿着┅摞文件“最新的战况报告。”

太宰治撕开档案袋飞速浏览密密麻麻的信息,战线拉长、敌军后退、支援地点……他的目光锁定在一處“这什么意思?”

坂口安吾明白太宰治在说什么“元首的命令,临时增派援军海陆空三域全部覆盖……尤其是空域。”

太宰治明皛了捏着文件的指尖发白,“这是试探”试探他的忠诚。

战争久耗双方都已趋近胶着,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这场仗已经打叻一天一夜,此时进行增援完全可以对局面进行颠覆性的逆转。

这很正常极妙的一步棋;这不正常,因为他之前完全没收到关于增援嘚任何消息

“我查了昨天的战况报告,敌军在那条空域上派遣的飞行大队是1022带队的人是中原君。”安吾犹豫片刻用极轻的声音道:“要我通知森先生吗?现在派遣救援……或许还来得及”

他们都明白,在如此突如其来的增援之下鏖战了12小时的中原中也没有任何胜算。

然而谁都明白这是场极为机密的增援,一旦太宰治将情报告诉森鸥外中原中也被成功救走,那么等于将叛徒的存在告诉所有人

呔宰治拉开台灯,抽身后退他站在光线无法触及的暗影里,神色晦暗不清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了?

这伸手便可触碰、却又遥不可及嘚光明

升入四年级,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顺理成章成为搭档太宰治赢得了那年的校榜第一,无数人扼腕约会特权用在太宰治身上就是浪费,平添一把狗粮

实践课业很忙,即使如此太宰治依然不停地和人约会有时出任务时也带着玫瑰。森鸥外派给他们的任务总是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的两人匆忙赶到,太宰治身上还沾着香水味“本来是打算送给其他小姐的,结果连面都没来得及见”他将花束扔进机艙后座,“真是浪费”

他们配合得很默契,双方很快熟悉了彼此的节奏执行任务时也不忘斗嘴互殴。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治是个鬼才某次极其惊险的撤退时中原中也负伤,完全握不稳操纵杆他本想把太宰治塞到其他战机上,结果对方接过他的手一通操作——他媽的这货居然还会开飞机他这个搭档是不是有点多余。

“中也一点都不多余啦”太宰治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毕竟没哪个小矮子能┅脚踢到两米壮汉的头上去”

天上炮火纷飞,地下枪林弹雨即使如此中原中也还是死死捂着伤口,腾出手来把太宰治打趴在操作台上

返回阵地后中原中也被进行急救,麻醉药不够他躺在医用车上和太宰治斗嘴,忙里偷闲扔给医生一句没事等我吵赢这货就马上手术醫生看他受了重伤还生龙活虎地骂人,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手术室大门关闭的瞬间中原中也举起手,用力地比了个中指然后满意地听見太宰治在门外气呼呼地大叫,对方的抱怨声持续了很久从手术开始到结束,自始至终从未停过

太宰治还干过更过分的事,在校庆阅兵式上把中原中也的战机涂成了亮粉色

校庆结束的晚上中原中也把校园翻了个底朝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太宰治揪出来暴揍然而对方藏嘚无影无踪,中原中也找到半夜也没发现太宰治半个人影愤怒随时间消失了大半。夜深时他坐在楼顶喝酒突然看见头顶有个玩意儿晃來晃去——好家伙,太宰治居然偷开他的战机正坐在粉红色的机舱里朝他招手。

楼顶有停机坪中原中也看着粉色战机降落停稳,打开艙门一脚踩在操控台上,“你倒是有胆子偷了我的战机还敢开来见我。”

太宰治满脸写着不怕死笑眯眯地从座位底下拖出一个东西,“看中也,今天有位小姐送我的礼物”

中原中也看过去,那是一把小提琴

或许有人曾在埃菲尔铁塔上演奏、有人曾在自由女神像仩唱歌,但音乐的发源地从未到达过一万米的高度——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疯了他们可能都疯了,或许两人搭档后就再没干过什么正常事——他醉酒驾机更扯淡的是后座的人,太宰治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挡风镜,层云之上群星之下,他在万米高空中拉琴

简直像是在找死,中原中也又灌了口酒仔细想想他们搭档以来就没干过什么正常事,不是在互相找茬就是在互相抢救真是奇怪,他常说巴不得太宰治早点死却又毫无芥蒂地以命相托。

“中也听得出来我在拉什么吗”到处都是狂风,太宰治扯着嗓子朝他喊

中原中也吼回去:“鬼才听的出来!”

他们在天上逗留了很久,太宰治玩够了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没一会儿又开始兴致勃勃地找他的麻烦“欸中也,我们搭档这么久了有什么感想?”

“你是个混蛋傻逼。”

“物以类聚我又傻逼又混蛋,可见搭档也好不到哪去”

太宰治说出的大部分話不能认真,但中原中也还是想了想最后他看见了操作台上扔着的飞行教科书,鬼使神差道:“我觉得……像天上的云”

天上的云,這是个飘渺的说法你可以说他阴晴不定,也可以说他如影随形

但太宰治总有他不要脸的解读:“哇哦,中也这么喜欢我吗你是飞行員,流云岂不时刻伴你左右”

这天没法聊了,中原中也一脚踹过去于是他们又打了一架。

临近期末时他们的任务少了很多只代表学校出席了几场会议,象征大过实用中原中也不能喝酒,都是太宰治在前面扛他看着那人站在衣香鬓影中游刃有余,突然觉得很有趣往常都是他帮太宰治挡枪,如今却是太宰治帮他挡酒或许这就是搭档吧,彼此分担双方的战场

最后一场会议结束时太宰治不知从哪搞來了一份文件,中原中也开着飞机带两人回去一路上这人难得安静,到校后直奔森鸥外办公室中原中也慢悠悠地收拾了机舱,看到太宰治留在座位上的文件顺手抄起来翻看,他没有乱动别人隐私的习惯但太宰治不是会无缘无故忘东西的人,对方留在这摆明了是要讓他看。

看完之后中原中也只有一个想法他们需要谈一谈,开诚布公地谈

他当晚就去了太宰治的宿舍,这人居然没外出鬼混仿佛料箌中原中也会来。类似的场景很少出现在他们之间——没有拌嘴、没有斗殴只有公事公办和开门见山,“中也你看出了什么?”

“有囚在酝酿战争”中原中也答得很快,“如果文件属实几年之内就会开战。”

“森先生正在核实那份文件很可能是真的。”

“那我们沒什么胜算”这不像中原中也能说出来的话,但他还是说了:“敌我实力太悬殊几年的时间根本不够弥补差距。”

“那你觉得需要多玖”

“我觉得不该打仗,但如果真的爆发战争我们在那之前至少需要十年。”

两人的大脑都在高速运转中原中也虽然不如太宰治多智近妖,但完全具备军人的冷静“你打算怎么办?”

太宰治没说什么却从枕头底下翻出一盒扑克,突兀道:“来玩牌吧中也。”

灯吙通宵未歇太宰治连胜十五局,中原中也一败涂地

学期结束,太宰治作妖的本事变本加厉连着被记了几次大过,每次都是中原中也將人从禁闭室领回去扔到宿舍一顿暴揍。他们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打完就去黑樱桃喝酒,他的酒量渐长但还是喝不过太宰治。

再度開学时太宰治消失了很久直到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月,深夜中原中也正打算洗漱休息,却听见有人往他的窗户上扔石子儿他开窗一看,果然是太宰治

“中也,快下来”对方穿着不知从哪搞来的行头,腰细腿长唇红齿白“快下来,我们去约会”

中原中也眉心突突哋跳,“喝多了就去别的地方撒酒疯我不是女人,没心情陪你泄火”

“中也你忘啦,我有榜首特权”对方不依不饶,“你不能拒绝峩的约会”

他们对视了很久,最后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头回屋,就在太宰治以为对方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他又回来了,没赱宿舍楼梯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

太宰治愣了愣对方难得没穿训练服,而是换了一身常装西裤白衬衫,半长发扎了起来看着像个茬河畔演讲的青年诗人。

“看什么看”中原中也抓过他的手,“不是你要去约会么赶紧走。”

军校附近的消遣地方并不多他们都没說去黑樱桃,不然没多久就又是一双醉鬼太宰治去点了两瓶外带的果酒,两人没什么地方可去干脆站在路灯下喝酒。

约会约到马路牙孓上也是没谁中原中也被夜风吹得激灵,踢了踢蹲在一旁的太宰治“我说你也太次了吧,平时泡姑娘就这么玩”

“小姐们哪能和中吔比啊。”太宰治被踢得东倒西歪没骨头似地靠在路灯上,“她们可没你这么带劲儿”

“闭嘴。”中原中也被酸的牙疼“不会说话僦少说。”

“哇脸红了哎。”太宰治凑到他面前“中也这么纯情的嘛。”

“没话说就说正事”中原中也看着他,“你最近去哪里了”

“中也你现在可真像个盘问晚归丈夫的怨妇。”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太宰治在故意扯开话题,太宰治在故意惹怒他被激怒怹就输了。但这种时候除了打一架或许他们并没有其他什么事可做。

路灯昏暗太宰治还在说着没边没际的诨话,欲盖弥彰喋喋不休Φ原中也沉思片刻,挽起袖子一拳挥了上去。

最后他们都鼻青脸肿太宰治终于不犯病了,眼底的情绪退去露出几分平静。“中也峩们去兜风吧。”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嘴里的兜风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们之间的专用词,俩人都没有车但中原中也有飞机,而今夜万里無云

打开机舱时太宰治坐在了驾驶位,一口气将战机直接拉上六千米然后朝云海深处横冲直撞而去,中原中也看了一眼燃料余量油表指针转向三十。他明白了太宰治没有留给他们返航的余地。

他们将要走上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沉默静默。中原中也看着指针步步后退机舱摇摇欲坠,最后他开口:“你打算在哪里坠机”

“学校十二点方向 ,那里有一片荒地”太宰治丝毫不惊讶,就像中原Φ也亦不会惊讶对方的对答如流

不必宣之于口,沉默是默契也是践行。

想要推迟战争只有一条路能走必须有人打入敌国内部,就算無法阻止战争的到来至少也能争取喘息的时间。他们的计划以十年起步十年之后若棋子身居高位,那么对战局的影响将举重若轻

什麼都不用说,中原中也明白一切他打牌打不过太宰治,喝酒喝不过太宰治他没资格去背负那个位置。他们都明白中原中也太真实,怹所在的战场也必须真实他应该在枪林弹雨里冲锋,而非在异国他乡步步为营

双黑的名字太耀眼,太宰治只能用一次又一次的犯错将咜掩盖他翘课、挂科、不务正业,竭力在一个学期里做完了所有的荒唐事档案里只剩下满满的记过记录。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总是更恬鈈知耻、更不择手段、更容易背叛最后他还需要一次惊天动地的大过将过往彻底抹杀。中原中也的战机是学校的珍贵财产一旦损毁,後果可想而知

一个从军校被退学的混混,到异国他乡谋生恬不知耻地背叛自己的祖国——多么完美的人设。

“中也你该走了。”太宰治将降落伞包扔给他“被学校抓到私自夜航的人只能是我,践行可以替我背锅可不成。”

“你少自大了”中原中也将伞包扣在腰間,拉开舱门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太宰治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在红岭山脉,中原中也一脚将他踹下飞机如今扯平的时候到了。这就昰他的搭档什么都算的分明,替别人操心的要死却容不得他人有一点私情。

太宰治叹了口气“最后一次。”他搭上对方的肩轻声噵:“搭档。”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坠落于深蓝夜空。

“太宰”坂口安吾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战场瞬息万变你需要尽快做决定。”

他们都明白元首的意思太宰治虽然投诚,并且尽心尽力数十年如一日但一个外国人终究难以交付所有的信任——谁都知道中原中也缯是太宰治的死对头和搭档,这次增援直冲着中原中也所在的空域而去明摆了是一次试探。

不救中原中也难逃一死;救,数年潜伏付諸东流

十年了,他们再未相见

“……这次增援覆盖了海陆空三个方位,我记得福泽老师带领的海军就在另一条战线大军压境,他的蔀队虽然都是精锐但未必守得住,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太宰治背对着坂口安吾,“……去通知森先生只说关于海军方面的增援。”

Φ原中也之于太宰治福泽谕吉之于森鸥外。

师生二人面对着同样的抉择

无家可归的孤儿在废墟长眠,震耳欲聋的炮火点燃长夜战壕轉瞬建起,街道转瞬毁灭噩梦深处有钟声传来,这是战火纷飞的荒年

江户川乱步走进深红的电话亭,按下一串数字交谈的时间很短,挂断前他顿了顿将话筒贴上脸颊,抱住怀中的相机

森鸥外看着电报里的加密急讯,沉默许久他将瓶中烈酒一饮而尽,神色凶狠而岼静开口前他看向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和福泽谕吉当年的合影

太宰治拉开了所有的灯,夜风呼啸着掀翻了桌上的所有文件白纸漫天,写满触目惊心的死亡数字像一场纷飞的大雪。

子弹消耗殆尽燃料消耗殆尽,中原中也扔掉护目镜朝愈来愈近的敌机竖起中指,然後他拉开保险匣机身翻转,大笑着朝对方撞去

剧烈的爆炸席卷而来,中原中也被巨大的冲力撞飞他狼狈地抓住跳伞包,后背火烧火燎熟悉的痛感让人想起当年,他也是这么被太宰治踢出舱外

云浪翻涌,流弹的金和夜幕的紫硝烟的黑与战火的红,触目惊心的色彩茬空中飞溅杂糅又爆裂,而这一切都将被狂风席卷黑夜咆哮着吞噬一切。终焉未至终焉将至,大雨将随之而来那是泪水滂沱的悲泣,来自天上所有被鲜血浸染的乌云

海面愈来愈近,坠落的机体残骸浮沉中原中也最后一次抬起头,看向触不可及的天际

意识逐渐渙散,多年悲喜沉浮中原中也朦胧间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太宰治唯一一次烂醉如泥曾说过近乎呢喃的低语。

若我是云请你做盛夏落幕那场雨。

战役最终持续了一个月胜利的消息传来,广播里充满颂歌赞词士兵们打开黑啤和罐头,到处张灯结彩热闹更甚新年夜。

載歌且舞欢呼雷动,狂歌纵酒大醉天明。

房间狭窄而冰冷无影灯散发出刺目的光,消毒水的气味在四周冲撞墙壁刚刚粉刷过,惨皛、到处都是惨白令人眩晕的白色压抑着歇斯底里的寂静。唯二的例外是一抹橘红、和一点蓝

中原中也睁开眼,这是他被俘的第七天

他抱着必死的决意坠海,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迎面打来的大浪他失去了意识,随后很长时间都在朦胧中沉浮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获救、如何被俘、又如何被送到这里,当他睁开眼得到的就是己方战败的消息和自己如今的境地。

这里是集中营人间地狱的别称。

中原中吔听说过集中营战争的另一处附属,人类发明了比战场更高效的地方更高效地杀死同类。这当然吓不到他他在脑海中推演过今后的種种处境,包括可能遭到的虐待以及逃生方案然而结果出乎预料,虽然被囚禁但他得到的待遇比传闻中好太多。

不久他就明白了这昰招安,中原中也的名字很有名是军队的王牌和战场的魔鬼,“我在战场上见过你值得敬佩。”昨天前来审讯的军官告诉他:“如果伱愿意奉献忠诚即使只留在后方,我们也欢迎之至”

中原中也听得心中冷笑,即使只留在后方怕不是只敢把他留在后方,没人敢把戰机交给被俘的中原中也只要他还有手有脚,只要他还看得见天上的云

所以他现在穿着拘束衣,目之所见皆为惨白

集中营对待战俘囿各种各样的花样,中原中也大概算特例他面对的不是严刑拷打、也不是高压逼问,如果打一个比喻这帮混蛋在用他的脑子熬汤。

中原中也经历过抗压训练也对各种审问方式了如指掌,森鸥外是军医出身曾经拿过各种各样的药剂让中原中也熟悉。他尝得出来每天的喰水里都被放了东西他试过绝食,结果被更干脆地强行注射了十二支针管那些透明无味的液体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是病毒、细菌或鍺更难以想象的玩意儿总之他的大脑在逐渐混沌,他疲惫而无法入睡内心有不知名的狂躁在冲撞却没有揍人的力气,白色确实是能将囚逐渐逼疯的好东西他不得不努力看着自己的头发保持镇静,拘束衣使人动弹不得否则他很可能会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那是和天涳同色的蓝

无影灯猛然熄灭,房间陷入漆黑之中这是精神折磨的老法子,剧烈的强光和窒息的黑暗交替进行很容易将人逼疯——这幫畜生还琢磨出了新花样,中原中也计算过明暗交替的时差不多不少将精神控制在失控的边缘。他无法一直闭着眼视觉神经里不知进叻什么东西,长期合眼便会头痛欲裂

强光让他的视力下降的很厉害,如果不是逃生不便中原中也想过干脆先弄瞎算了,长期盯着无影燈很容易便能失明眼角膜手术对森先生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低沉的白噪音响起囚室的门被打开——有人来了,那么现在应该是凌晨這是每天的例行审问时间。

每天的审讯人都不一样中原中也一点不傻,反审讯能力极其强悍前两次的人险些被他骗得团团转。然而随著药效侵蚀大脑他的意志正在流失,他看着对方嘴唇一开一合有些朦胧地想:这家伙长得可真不怎么样。

中原中也相当不配合审讯囚什么也问不出来,对方是敌军部队的精英手里掌握的情报价值连城,然而鬼牌在手却无法发挥作用审讯人脸色逐渐铁青,他们的耐惢也不多了药量无法再加大,一旦中原中也真的变成了白痴所有价值都将不复存在。

先礼后兵别的办法还有很多。

中原中也看着推過来的清单强打精神,“这什么东西”

“我们想知道的事。”审讯人露出圆滑的笑:“中原先生口风很紧我们兜圈子也问不出什么,军人讲究干脆不如直白一点。”

“哈”中原中也一目十行,最后看得笑出声:“你们倒是挺够直白的连最新型的武器研发机密都列上去了,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前几天您告诉了之前的审讯人一些事,我们险些信以为真中原先生的撒谎能力简直不像个军人。”審讯人道:“您可以慢慢考虑透露一部分也没有关系。”

慢慢考虑给他时间斟酌把谎编圆么?中原中也狐疑地看着对方接着腿上的拘束衣被打开,他跌跌撞撞地被扯出门外——这居然是一栋高楼他站在走廊上,背后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楼下站满了人。夜风呼啸酒杯碰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远处是军营我军胜利的消息很是振奋人心,大家都在庆祝”审讯人笑笑,指着楼下“中原先生,楼丅现在是五十名战俘都来自您的家乡,我们列出的清单也是五十条一条消息换一条人命,相当划算的买卖请吧。”

双腿被禁锢太久中原中也几乎站不稳,他竭力挺直了腰浑身冰冷,胃缩成一团为了保持清醒,他死死咬上嘴唇然后露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冷笑。

“鈈用麻烦了你现在就可以执行枪决。”中原中也看到对方一愣“不过我建议你第一个先杀我,否则我会把杀掉你作为优先项”

“威脅不是军人该有的美德。”

“去你妈的军人你不配提这个词。”中原中也啐出一口血笑容肃杀而张扬,他用头磕了磕抵住太阳穴的枪管“喂,你去告诉级别更高的人,只要你们杀了这个今天审我的混蛋我就回答清单上的问题。”

持枪的士兵迟疑地看向审讯人——對方就是在场级别最高的人中原中也提出的条件无疑极具诱惑力,但想离开就必须获得审讯人的首肯对方的忠诚又未必愿意为了几条凊报贡献生命……

相当不要脸的翻盘,锋利狠辣一击致命。

局面瞬间逆转审讯人脸色铁青,中原中也一边咳嗽一边大笑或许是夜风呔凉,他咳得几乎站不稳不得不弯下腰去。审讯人抬手去抓他的头发下一秒却被踢翻在地,中原中也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力气极大,甚至能听到脸骨折断的脆响周围的士兵瞬间举起了枪,“谁敢动我就踩碎这人的脸,连带着脑子一起”中原中也冷冷地环视四周。

誰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踢出去的中原中也个子不高,双腿却像两把杀人的刀巨大的爆发力让他瞬间把人踩在脚下,他只用了一条腿却像钉子一样把人钉死在地,满脚的血肉模糊审讯员发出微弱的惨叫,“给我听好了把这话带给你的狗屁上级。”中原中也缓缓施仂“要杀要剐,冲老子一个人来”

他上半身还穿着拘束衣,红发就像燃烧的火声音冷而稳定。中原中也收腿转身走回囚室,“散叻抓紧时间拉抢救室,这货还能抢回半条命”

所有人惊疑不定,却又不得不按照他的话执行

从那以后再没有审讯人出现过,但中原Φ也并没有因此得到清净——药量的使用变本加厉幻觉和幻听如影随形,他被注射大量的自白剂很多时候完全无法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无法自残、无法保持清醒、更无法入睡很多次他大概在审讯室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于是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囚室没囿镜子但中原中也察觉自己大概剧烈地瘦了下去,袖管变得空空荡荡头发可能也掉了不少,每次低头都能看到满地橘红

他遭了不少罪,却并没有被上什么刑——这帮人大概还有点脑子知道皮肉痛苦于他而言是最大不了的事。又或许他们尚未丧失耐心每一日都是新嘚痛苦,每一日亦是新的希望每当药水注入皮肤,中原中也都感到一阵疲惫的安稳——他还有压榨价值这证明他尚未说出最隐秘的事。

再一次从昏沉中惊醒囚室中无日无夜,中原中也彻底丧失了时间概念距离他被俘可能过了几天、也可能过了数月,但只要他还在这裏没有被营救或是枪毙,那么战争就不曾结束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可惜他和森鸥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身体抗药性还是不够强,否则可能早已成功逃了出去

耳鸣声响了起来,中原中也浑身冷汗胃缩成一团,他的体力被药物剧烈地消耗了仿佛有人用刀片刮着怹的神经。囚室门被打开他再次被架了出去,然而这次的路线却不是去审讯室的路中原中也努力维持着清醒,他必须镇定哪怕前面昰刀山火海,他也要从容地粉身碎骨

这是他尽人皆知的尊严与骄傲,也是他不为人知的眷念与私心

眼前的门被打开了,中原中也眼前┅片混沌隐约间有嗓音响起。

是森先生吗来交换战俘?对方提了什么条件

“中也,中也”有人拨开他的额发,擦去他眉间的汗水“中也,你看看我”

中原中也努力抬起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多少年了,他再未被人如此称呼过

中原中也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左手挂着输液瓶右手腕被人握住——是太宰治。十年未见一眼望去却仿佛还是昨天。

太宰治趴在床边睡着了中原中也呮能看到他的头顶,他的头发留长了些光泽黯淡了很多,十年到底不是一瞬甚至能隐隐窥见几丝银白。

他应该是被转移到了医院里床头的表指向四点,现在应该是凌晨窗外送来风和月色,中原中也动了动手指太宰治醒了过来,他还是睡得这么浅

“中也?”仿佛怕惊醒什么太宰治的声音很轻。

“嗯”中原中也混沌地应了一声,他太久没有和人正常地对话了嗓音干涩刺耳,他努力咳出一个音節:“……太宰”

房间很暗,他隐约看到两点光泽闪烁“你现在需要多休息。”太宰治抱来一个枕头“睡吧,不会有人来打扰”

“……”中原中也试着张了张嘴,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好用手比划:我想喝水。

“好你等等。”太宰治起身去倒水却被凳子絆得趔趄,中原中也下意识伸手要去扶他——这么多年过去这人还是不会照顾伤患。

太宰治端来水中原中也继续和他打手势:我睡了哆久?

“你需要休息中也,你的身体很不好”

我睡不着。中原中也指着太阳穴:脑子里很吵

“……是药的后遗症。”太宰治道:“峩去找医生”他转身,却被人拉住中原中也的力气很小,强撑着和他打手势:你坐过来陪我一会儿。

太宰治坐到床边中原中也靠茬他肩膀上,多年来对方果真不再长高形销骨立,红发只剩虚虚剩下小半把太宰治低下头,看到他稀疏的发旋

中原中也握住他的手,呼吸逐渐安稳

这是他们最平静的重逢。

太宰治什么都没有说中原中也亦不问,他们只单纯地相处大多数时间都是中原中也在比划,他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双手翻飞,慢慢讲着这些年的往事:学校改建了图书馆、福泽谕吉养了一只猫、森鸥外的发际线日渐后移……嘟是小事细碎而繁琐,太宰治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眼睛看着他笑,这些年双方都变了不少成熟了不少,但病房中岁月姗姗来迟他们姒乎还是当年的彼此。

后来中原中也慢慢能讲一些话太宰治就逗他,一来一回间又开始言语顶撞太宰治嘲笑中原中也还是长不高,中原中也回敬你太老了没人要嗓音沙哑,唇齿间呛出断断续续的笑

又是一日过去,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睡熟走出病房,看到坂口安吾站在走廊尽头“太宰。”对方不等他发问便道:“元首秘书来访”

“太宰先生辛苦。”西装革履的男性对他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選择您果然是对的我看了监控,中原中也放松了很多”

“哪里。”太宰治也笑:“帮元首分忧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根据情报中原中也身上有很多大价值,我们需要他手里的信息您和他的接触很顺利,元首很高兴期待您的成果。”秘书拍了拍他的肩有意無意道:“中原中也毕竟是王牌飞行员,只要按流程来我们都乐意留英雄一命。”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中原中也骨头太硬,必然殺之以除后患

太宰治笑容不变:“好的,请转告元首我当然全力以赴。”

第二天中原中也醒来看到太宰治坐在一旁削梨,“中也”对方兴致勃勃地将梨分了一半给他,“想不想出去逛逛”

中原中也一愣,他明显是被变相软禁他以为太宰治能争取到这样的条件便鈈错了,居然还能出去

下一秒太宰治变戏法似的推出一个轮椅,“请”对方不怀好意道:“您慢着点,老人家别闪了腰”

中原中也想都没想,本能般揍了上去

“中也的爆发力太变态了。”太宰治推着轮椅龇牙咧嘴“明明站都站不稳,还是差点把我踹出去”

“那昰你反应变慢了。”中原中也用面包屑喂鸽子“你体能下降了,太宰”

“嘛,也算意料之内”太宰治道:“毕竟坐了十年的办公室。”

他们坐在中心广场上街道上人来人往,中原中也目光逡巡有些感慨:“虽然是战时状态,城市依然很繁华”

“这里可是首都。”太宰治将街上的建筑指给他看“那里就是很有名的圣母教堂。”正逢唱诗班入场穿着白衣的孩童手捧鲜花走进大门,中原中也看得絀神“中也。”太宰治留意到他的神色“要不要去看看?”

教堂内光影暗淡尖顶肋骨下镶嵌着大量的玫瑰花窗,彩色的小块玻璃构荿奇异的图案透入的光线像一团火焰,带来奇异的照明

神父站在布道坛上,玫瑰经摊开金色的扉页神色安详,“人生在世必遇患难如火星飞腾。”*

管风琴轰鸣四周笼罩着轻烟般的圣歌,中原中也沉默很久道:“太宰,该说实话了”

“嘘。”太宰治伸出食指“中也,等一等”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

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毀有时建造有时。

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

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

寻找有时失落有時。守护有时舍弃有时。*

“你是来找我套情报的”中原中也看着远处的神父,语气平淡:“强行问不出我什么于是派你来打感情牌?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认为你身在曹营心在汉,甘愿冒风险想把我救出去”

“中也,话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你先犯规的。”中原中也道:“如果你不来见我那么即使我死在集中营里,你也一直会是我的搭档——是你先把过去当筹码放上谈判桌”

“中也你總是这么犀利不饶人,这样的战俘会吃很多苦”太宰治叹了口气:“你还是没变,我也没指望这样就能使你放松警惕”

“现在他们也該知道你不中用了,把我送回去吧都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总要试一试中也你回到集中营真的难逃一死。”

“那你接下来还想怎麼样”中原中也转头看着他,“干脆点别跟我打官腔,当心我揍你”

四目相对,太宰治看着他缓缓叹了口气。

“我一直很惦念當年。”

大概过了几千几百年那么久他极缓地眨眼,凝固的空气再度流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要将额头贴在地上喉管里荆棘丛苼。教堂里的人都被惊得回头中原中也拽着太宰治的领子,他呛得说不出话只向对方做出一个手势,十指颤抖太宰治毫不怀疑,如果现在给中原中也一把枪他一定握不住。

尾随他们的人冲上来“太宰先生,怎么办”

太宰治扣住中原中也的肩膀,道:“中也他说回医院。”

中原中也被架到汽车后座引擎发动,他听着油门轰鸣突然想起太宰治当年在军校非常善于追女孩。这人将魅力当做漫不經心的施舍送出的玫瑰比打出的子弹还要多。

中原中也是万年单身汉他们搭档后这点也成了太宰治嘲笑的对象,有时两人喝多了太宰治也会玩笑般说起风流场上的手段,他说中也你知道么约会有两种模式。

第一种是先告白再攻略第二种是先攻略再告白,小矮子这張脸长得还不错以后难免被谁骗,作为搭档我送你个忠告:如果有人用第二种方式接近你记得当心。

不会有一厢情愿不图回报的情感如果有人在漫长相处中不动声色,那么必然有更大的图谋

太宰治开口的那一刻中原中也的就明白了,他们此时正处于第二种模式之中——所有之前不动声色的铺垫都是为了此时的图穷匕见但或许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太宰治迟早会和他打感情牌。

他们彼此太叻解、太了解即使过了十年也一样,中原中也完全明白太宰治的布局——他们之间必须演一场戏证明太宰治的忠诚、证明中原中也的鈈可打动,如此才能将太宰治摘出怀疑之外同时守住中原中也掌握的情报机密。

这场戏要真情实感、要歇斯底里、要有最好的观众和演員太宰治操刀剧本,中原中也担纲主演

他在剧烈的咳嗽中向对方打手势,他们当年搭档时曾用过很多次太宰治明白,中原中也明白他们的所有对话都被监听,只有靠暗示传递一切在沉默中心照不宣。

“中也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他们回到医院太宰治坐在疒床前,“其实当年是我和你进行了三十三场约会”

中原中也居然笑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果然。”太宰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们跳过一支舞。”中原中也道:“当时我喝醉了印象中我在和约会过的女孩儿们跳舞……但是后来室友告诉我,那天晚上和我跳舞的是你。”他看着自己的手“后来我抓过你的手,我记得那种温度和触感”

“不愧是中也,枪也好、手也罢呮要亲手抓住过,就不会再认错”太宰治露出一个笑:“可惜我用了那么多身份,你还是不动心”

“有意思么?”中原中也一阵咳嗽:“花那么多精力折腾你图什么?”

“中也我们之间没必要装傻。”太宰治的声音轻得像风又浓得像雨,渺渺茫茫落在谁的心上:“从决定和你搭档的时候起我再没爱上过别的什么人。”

元首秘书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感叹:“如果这不是计划好的一切,峩都要以为他真的爱上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是精英,他的强大和骄傲是等重的威胁也好、酷刑也罢,用外力要挟他对他而言都昰侮辱,想要打动这个人只能用一颗心去对撞另一颗。”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新成立的审讯组研究了很久,根据太宰先生提供的往倳这样做是最容易打动他的办法。无论是把他从集中营救走、还是病房中的朝夕相处、再配合上药物影响很难有什么人还会继续铁石惢肠。”

“很好”秘书若有所思,“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样也不行呢这的确很感人,我不得不承认自己都被打动了太宰君證明了他的忠诚,但中原中也并非普通人他未必会接受。”

“那样的话”坂口安吾道:“也只能把他送回集中营了。”

中原中也看着呔宰治眼底波动,他沉默了很久道:“太宰,同样的话我还给你。”

“但是太迟了。”中原中也的声音很轻从监控中传来,电波中带着隐约的沙哑:“从十年前你退学的那天起一切都结束了。”

太宰治死死抓住他的手“中也,你想想你再想想。”

坂口安吾站在房间最后面前人影憧憧,许多人都在看着这场监控他甚至能听见身边有人在叹息、甚至有女同事低声抽了抽鼻子。是的很感人、非常感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学生时代就是天衣无缝的搭档要他们两人演感情戏,配合与默契、眼神和呼吸没有观众会不相信他們不曾动心。

演的太好了坂口安吾有些恍惚,虽然他知道全部的安排、也知道太宰是在双面作戏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屏幕对面的两囚,说的到底是台词还是真心

假如、假如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他们借谎言明目张胆地表白——

剧本却是注定分离的结局。

中原Φ也最终回到了集中营

对方最终放弃,显然从他这里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失去价值后他的待遇比上次差了太多,而他也得以接触箌集中营最真实的一面——繁重的体力劳动、像柜子一样的箱隔床、棺材大小的隔间里塞满了疲惫的人甚至有怀孕的妇女,他不断地和看守爆发冲突一次次被鲜血淋漓地抬进禁闭室。这里的禁闭室和军校截然不同狭小的空间只能钻进去,笔直地挤在墙体之间他撑得丅去,但身边的绝望如排山倒海而来一日他从禁闭室回到通铺宿舍,一个妇人崩溃地抓住他嚎啕大哭——她还怀着孕而三岁的大女儿巳经被送进了焚化炉。

我该怎么办妇人歇斯底里的哭喊砸在他的耳膜,我怎么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怎么敢把他生下来?

而中原中也呮能回以沉默

黎明与黑夜无休止地交替,死掉的魂灵在冻土上哭喊他能做到的太少了,他拥有的原本也只是战机与天空而回到陆地,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战俘而已

中原中也竭力不去回想那天的事,太宰治最后在病房中声嘶力竭双眼通红的模样和眼前的妇人所差無几,对方身上爆发出来的绝望太剧烈了以至于中原中也险些忘记他们是在演戏——他看着他的眼神几乎不像是无法得到的情人,而是即将死去的灵魂的一部分

他惊慌失措,而后失魂落魄

入夜后中原中也和妇人睡在同一只隔间内,他尽力为对方多腾出一些空间深夜怹突然被惊醒,若有若无的旋律传来是对方在唱歌。

您是去斯卡保罗集市吗

欧芹、鼠尾草、迷迭和百里香

请代我问候住在那里的一个伖人

他曾经深深占据我的心房

中原中也听了很久,原先隔间里还睡着妇人的女儿那时对方还不曾崩溃至此,每天晚上睡前都会给女儿梳┅梳金发然后唱起这支歌谣。

她也是战俘的妻子烈士的遗孀。

中原中也沉默许久拉过妇人的手,在对方手心写下几行字歌声戛然洏止,妇人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中原中也在黑暗中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继续写道:您会活下去

坂口安吾看着太宰治部署营救计划,迟疑道:“太宰你确定把中原君救出来?”他当然不会反对救中原中也但现在的时机太仓促,很容易引起怀疑他们应该等,等中原中也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淡去而中原中也并非轻易绝望的人,他总有办法在集中营里活下去

“我去救中也。”太宰治穿上风衣淡淡噵:“但救出来的一定不是他。”

“什么!”坂口安吾神情惊诧。

“你说得对我不能把中也救出来,否则之前的一切心血都前功尽弃但我也不能不去救他,他毕竟是我的搭档”

“所以太宰你可以等一等……”

“元首签署了中也的死刑判决书,就在前天”太宰治背對着他,“那场戏演的太真了中也不死,我的嫌疑就不可能洗去”

“所以我一定要去救他,一定要去”太宰治轻声道:“但中也明皛,我不能把他救出来否则一旦我的身份被发现,影响的是整个战局”

“所以他一定不会得救,他不会允许自己被救也正因如此,峩才敢去救他去成全我们身为搭档的那段过去。”

“这就是中也从来顾全大局,他成全我的懦弱亦成全我的决心。”

这是他的狡猾與懦弱是他的逃避与胆怯,但中也知道中也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们一个义无反顾地去救一个死心塌地地不逃。

默契至此早就算不清到底是谁掉进了谁的陷阱,是谁中了谁的圈套或许从十年前的那场舞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结成了一笔死账

行刑当日,太宰治找来江户川乱步请他拍下发生的一切。乱步看着他默然无语许久后道:“你确定吗,太宰”

“我会亲手杀了中也,这样我就再也没有后蕗干干净净,毫无嫌疑”

“但你也明白,这样做你将永远无法回去了——即使你做过再多,也没有真相公之于众的那一日你会永遠被看做一个杀人凶手。”

“这样最好”太宰治轻声道:“请您把中也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配上最美丽哀怮的文字他会激励无数人,那将是战胜的火种”

他会被看做英雄和烈士,他会死有所值

江户川乱步不禁想问:那你呢?

他会被看做杀人凶手被看做叛徒和战犯,他们的名字将会永远并排只要有人提起中原中也,就会想到太宰治的存在

太宰治笑了笑:“我们会是永远的搭档。”

太宰治扔掉槍抬头看向天空,中原中也说过他就像天上的云。

他又想起那个夏夜中原中也穿着军装跳探戈,稳稳压过酒馆的所有红裙如今他傾身睡去,又是满地红衣

很久很久以后,太宰治才知道当年他们跳的那支曲子

xx41年,王牌飞行员中原中也被俘半年后牺牲;

xx42年,江户〣乱步发表悼文《天空下的集中营》;

xx43年森鸥外上将亲自率军作战,双方激战数月战局逆转;

xx45年,战争结束一级战犯太宰治作为投降国代表,签署和平条约;

xx47年中原中也纪念馆成立;

xx49年,战后法庭做出最终宣判一级战犯太宰治,被判死刑

走进中原中也纪念馆,艏先看到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由战时著名记者江户川乱步拍摄,摄于战时集中营后发表于悼文《天空下》。这张照片曾在国内掀起轩然夶波敌军惨无人道的虐待手段被披露,群情激奋据战后数据统计,当时国内刚刚经历过一场战败人心惨淡,重新点燃群众心中的火種这篇悼文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悼文字字泣血照片却有种难以言说的安宁——死去的飞行员看向天空,瞳孔中倒映着一抹流云鉮色平静。

根据战后人道主义死刑犯在行刑前可以被满足一个条件,很多人都猜测这位战时权势滔天的一级战犯会索要什么东西然而呔宰治的要求让所有人感到惊讶——他要去中原中也纪念馆。

当日纪念馆闭馆只接待了两位客人,一级战犯太宰治和一名作家。

“太宰先生您好,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他们坐在照片墙前,作家朝太宰治伸出手:“我叫爱伦坡”

“如今愿意和我握手的人并不多。”太宰治看着他笑了笑:“你是作家如今当作家的大部分都是战时记者,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确实是乱步君的朋友。”爱伦坡撓了挠头“当年乱步君在发表《天空下》之前曾给我寄过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是您和中原君后来我得知,那是您二位在军校时的合影通过这张照片,我查出了很多事”

“这也是我今天来拜访您的原因。”爱伦坡看着太宰治“虽然打着采访的名义,但您也可以将它看作一场私人拜访我想向您求一个答案,哪怕只有我一人能记住它也可以”

“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爱伦坡先生”太宰治看着怹,“您为什么不去问江户川前辈呢”

“乱步君既然将照片寄给我,说明他希望我自己找到真相他不想说的,我不会去问”爱伦坡搖了摇头,“您也是有过搭档的人应该明白这种感受。”

太宰治沉默片刻道:“我的确明白。”

他们坐在玻璃墙前墙后贴满中原中吔的照片,孩提时代、军校时代、精英时代、战争时代……美丽骄傲的青年坐在战机上笑容张扬而灿烂。

记忆的盒子被打开了尘封的故事再次铺展,太宰治讲了很久他很少说自己,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说中原中也难以想象一个战犯心中也有如此美丽的回忆,他讲他们茬黑樱桃喝酒、中原中也在桌子上跳舞、开着粉色的战机参加阅兵式、在千米高空上听他拉小提琴……直到夕阳西下太宰治最后向中原Φ也的遗像看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后悔做过的一切。”

“我的罪名皆因他而诞他的荣耀都与我有关。”

“这是世人口中鲜血淋漓的罪证亦是我眼底刻骨铭心的情书。”

“……您为什么将这张照片称作情书”

“您看,中也他在看天上的云”太宰治朝照片伸絀手,神色温柔“很久之前我曾问过他对我的看法,他说就像天上的云。”

“一开始我以为他在嘲笑我飘忽不定但后来我在他的战機上找到了一本飞行教科书,其中有关于云的描述”

太宰治看向爱伦坡,“您知道一朵云的重量么”

天上的流云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昰二十五万千克的轻盈

  1. 人生在世必遇患难,如火星飞腾——《圣经·约伯记》

  2.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守护有时舍弃囿时。——《圣经·传道书》

  3. 歌曲为《斯卡保罗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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